等一等 走得慢的那个人

作者: 汤飞 2016年09月30日随笔美文

昨天下班,匆匆往回赶。经过住处附近的超市时,看到奶奶坐在长凳上。她生了重病,痊愈后,我把她接来身边照料。两人一道回去。没走几步,发现她已落后一大截,于是放慢脚步等着。结果,依然如故。我忽然觉得这段短短的路变得很漫长,平日里来去如一阵风,此刻我只好看着一阵风来来去去。

好在并不赶时间,慢点没关系。慢下来,我才有心思细细回忆:祖孙二人上一次像这般慢行是什么时候?似乎远在童年。只不过,彼时走在前面的是奶奶,拖在后面寸步而行的是我。

或许由于累乏,或者是因为想吃零食不得而耍赖皮,亦或许看上了路边的花花草草而不专心走路,又或者为思考和阿丽还是小婷玩过家家而放缓脚步。

每当这种情况,奶奶就会回转身来,握着我的手,徐徐前行。

当年她等年幼的我,如今我等年迈的她,宛如昨日重现。同样的情景,穿越数十年的时光,都是源于爱。

我们从未互相说过这个字,羞于启齿,深埋于心。对彼此的爱隐藏于一粥一饭一衣、日常问候、唠叨甚至抱怨里,当然包括这样的等一等。

其实生活中,我们经常在等待。等考试结果或录取通知,等一通电话或一封书信,等一个人或一个机遇。主动或被动地等,通常意味着慢。可惜当今的潮流是快节奏,利益至上、结果为重,放弃是对付等待的最佳手段,而且美其名曰“果断”。

我们忘了,等待也是一种坚持和关爱。只要他没停止或放弃。

走得再快的人,终有一天会慢下来。当他有心欣赏沿途的美景时,身边那些更年轻的人,是催促他步子迈得快一些,还是坦然的陪伴左右?假如自己年轻之时没有为别人慢下来,作为表率,又怎能奢望以后的某天他人有所效仿?

还有,走得慢的人可能是走得稳、走对路的那个人。年龄和体力延缓了他的速度,但经验和阅历足以帮助他做出相对正确的抉择。所获未必稀少。

等一等走得慢的那个人,你也可以用舒缓的节奏去感悟生活、结晶智慧,这是我们能够主动选择的。别到了需要被等的那一天,我们艰难地拖在后面,身旁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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