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第一场雪

作者: 谢飞鹏 2016年02月25日情感散文

那是我童年记忆中的第一场雪。那雪不知什么时候落下来的,一夜之间便染白遍了整个山川,天地间一片苍茫,什么都看不见了。

那年我刚进校门,那天正是期末考试。早上起来,看到天空中飘飞的雪花,母亲很是担忧:“下了这么大的雪,孩子怎么上学呀?还是不去算了。”父亲望着窗外干咳了几下,然后说:“那怎么行?今天考试呀,这是孩子第一次考期末试,怎能不去?我送他。”

那天,除了厚厚的棉袄,母亲另外又给我添了一件毛线衣,手上戴了手套,脚下还穿了两双袜子。因为雪厚,父亲把家里唯一的高筒鞋给了我穿,叫我把帽檐放了下来。这样,我整个人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好似一颗臃肿的大白菜。母亲觉得这还不够,为了不让我冷着,特意让我带着火笼去上学。火笼里掩埋满了烧过的茶籽壳,又热腾又经烤。

去上学了,父亲提着火笼走在前面,我背着书包跟在后面。因为穿得太多,高筒鞋也太大,我走起路来笨笨的,父亲不时转身拉我一把。路上雪很厚,父亲一脚下去,只听见“咯吱”一声,雪就没到了他的小腿肚上,解放鞋上全是雪。但他没有顾这些,而是对我说:“踩在我的脚印上,那样鞋里就不会进雪了。”就这样,我紧跟着父亲,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咯吱咯吱”的脚步声显得清晰而又寂寞

路上我们没有遇见一个人,不时有一两朵雪花飘飞在脸上,沁凉沁凉的。路边树上的雪窝里,偶尔有只小鸟飞了出来觅食,浑身都白了,翅膀上抖落的全是雪。小鸟很快发现这是徒劳,又飞到窝里缩着,不时“唧唧”的叫上一二声。白茫茫的天地间,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慢慢向前移行,身后那行深深的脚印越来越远,越来越小……

到了学校,考试已经开始了。在教室门口,父亲把我身上的雪花轻轻掸掉后,赶紧把我送到座位上。他帮我把火笼放好,叫我把试卷铺平,并再三交代,要好好考试,下午他来接我,然后才离开。

我不记得那次到底考了多少分,我只记得我的衣服特别的厚,火笼里的火特别的暖和。童年记忆中的第一场雪虽然很大、很厚,但留给我的始终是一股融融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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