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你姓什么

作者: 夏川 2015年09月21日心情随笔

那是在千岛湖的东南湖区,我从湖中的灯塔处折返游回岸边。没有香烟,没有啤酒,换了条花泳裤,我把毛巾搭在肩上,开始注意湖边的人。

这时候,一对老夫妻双双走入湖里。他们站定,让身体适应水温。老头子戴着个墨色的眼镜,头发打理地整齐,虽然这遮掩不了从岁月里扎出来的白发。老人清癯,而且文雅,似钱钟书之类。他身边站定大概是他的老伴,老伴身体略微发胖,头发齐肩长,一绺绺白雪也从青山上扑下来。不过,就是这么俩个老人,能这么幸福而沉静地往这里一站,就不免让路人羡煞。彼时,多云的天空和冷色的湖面,突然抹上了金色,夕阳从云朵里钻出来,很快又消失。而我看到俩老人,你在前,我在后,你仰泳,我蛙泳。暮色还未四合,我就这么盯着他们,好像出了神,以至于把老婆子想象成了杨绛。

吃晚饭时,我和朋友提起这对老人。朋友立马接过话去——“就是那对老夫妻啊,他们夏天几乎每天都来游一会了。”——“好像还不止这么一对。”

“对,对,好让人羡慕的。”

我也羡慕我眼前说话的这位朋友。“你和楚阳都买了你们的小窝了。”朋友的爱情之路也让我感慨很多。他们俩是很少的从高中就把爱情设置好的人了。我们进大学,懵懵懂懂,带着的是无限的好奇和遐想。多数人也都遇到了自己曾经爱得死去活来的人,并且暗暗发誓要白头。转眼没过一年,身边人换了。转眼四年过去,不舍的人还是要舍你而去。删除微信和日志,也发誓再也不怀念。可是,他妈的,三杯酒下肚,触景生情的场景又把自己感动地热泪盈眶。瞎折腾。

我的朋友她说,他们也折腾,从嘉兴折腾到成都,这么来来回回着,就是不让感情的线断了。山长水阔,可以是道阻且长的阻碍,也可以是思念堆叠,爱情成蜜的海誓山盟。谁都不愿意把线剪断了,好歹四年过去。朋友说这却是折腾的开始。她也没想到,大学毕业了,工作还是相隔两地。“一定是要人是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我们所不知道的,是他俩又一年的异地。她回了千岛湖,找了一份稳定的工作。从前他们的感情可以溯长江而上,君在长江头,伊在长江尾。如今,却被一弯湖水给难住了。朋友的家人开始给她介绍对象。她也着急地对着电话那头流眼泪,冷静下来后,开始和他谈和平分手的事。我想这得多绝望,才会让感情的火熄灭下来,硬给自己浇一盆水。我认真而凝重地听着,比朋友还紧张。

一通电话后的某一天。他回来了。我再次见到朋友时,她坐在她老公的电瓶车上,他们一起来接我这个大学来客。他们现在是夫妻了。她们现在正忙着新窝装修,细碎到一块木板,一块地砖,他俩都一起去淘来。装修的活一干干到天黑。朋友直呼吃不消,预算从最初的三四万到现在十来万下去还没个头。她呼哧呼哧地笑着——“啊哈,好重的幸福啊。”

我这样一个恐惧婚姻的人,也都开始向往“在一起”的生活了。无奈,念头还没蛋糕的保质期长。我总是会想起在我很小的时候,父母亲吵架,掀被子,捶床板,鼻涕和眼泪,咒骂之后,是久久的冷漠。而我一个人躲在角落的小床上,从最初的害怕地咬着被单,到后来的习以为常。我不知道,不在一起时的热情,为什么在一起了,双方就会变成仇敌?就像被诅咒了一样。

我的脑海里好像萦绕着一幅画面。在甲板上,撑起帐篷的支架,不用怕雨水,水可以漏下甲板。偶尔打开电筒,为了在黑夜里看到对方的表情,是否带着红晕,或者委屈。手里握着啤酒,甲板上堆放着几个瓶子。他们光着脚,把甲板踩踏地咚咚响,然后他说星星有三十颗,你说是三十一颗。

这个画面好像发生过,又好像只是一个梦境。

爱情啊,你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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