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的文章

2022年12月05日经典文章

山路的文章(精选13篇)

洒满月色的山路

文/邓涛

一个人的记忆里始终都有最柔软的部分,也有最坚硬的地方,对我而言,它们始终都在一起,前者是漫山遍野的皎洁月色,后者就是那弯弯曲曲的山路。

我是山里的孩子,山路刻录我成长的脚印。我的骨骼是石,我的肌肉是土,泪和血液是淌着的水流。

每次回到山里,仿佛都在走一条追溯往事的路程。

我居住过的落后、贫穷的山村,如今已是人们向往的风景区,原来人迹罕至的林场已是游人如织的森林公园。零星的屋舍散落在山脉腹地,那条月光照耀下的山路已拓展成如蟒缠峦的柏油路。我想起著名诗人傅天琳写的《山路上》:让道旁的梧桐,为你/张开生命的伞/花香和鸟啼/重新装满童年的记忆/而荆棘掩着的小道/偏偏生长着/歪歪扭扭的文字……

诗不是人类的发明,而是上天的赐予,我必须耐心地等,等西边的红霞回家,只有它不在时,上天才会赐来月色。我最早的诗句是山的植物们喂养出来的,笋、毛栗、红薯填着我饥饿的胃,然后等月光来,它穿过茫茫的雾,激活一个孩子向往美丽的内心。

这片山属于江南丘陵,村庄藏在山峦之间的缝里,隐蔽而神秘,屋子、路都很老,被岁月磨砺得破烂不堪,但每天来的月光都很新鲜。夏日里,山民们聚在一起,借着温馨而清香的月色畅谈家事以及天下有趣的事,在浓浓的土话里,蝉和流水在旁边一直插话打诨。

唯有一条窄窄的山路是村庄的进出口,向外跟着山路的崎岖翻过三个山头是镇上,向内山路会把我们带回更深的去处。

村庄里最让大伙兴奋是去公社看露天电影或采茶戏,山里人的晚饭大约在八点钟左右,原因很简单,男人们农忙下田农闲采石,都是体力活,所以他们的正餐是早饭,蓝边碗二碗,午餐时间是下午两点,体力消耗大,饭量也不小,晚上则是稀饭或杂粮。

公社的通知下来,晚上有电影或戏的话,山民们要么提早扒拉扒拉打发肚皮,要么自带食物边看边吃。

去公社要花上四十来分钟,路上时时传来豺狼的吼叫,那时山里有大量的蝮蛇,甚至有豹子野猪的踪迹,山里人大都拎着电筒结伴而行,遇上豺狼就用电筒齐刷刷照着它。

我年龄小,跟不上大人们匆匆的脚步,常会拉上一段距离,但丝毫不害怕,因为月色扫去了我的恐惧。

洒满月色的山路至今都弯延在我的怀念中,宁静的乳色光辉体贴而多情,山里人简洁、单纯的生活中,它是不可遗缺的,它在,我们就踏实,是大家最可靠的伴。

秋天的月色,像水一样清凉、透彻。

在这迷人的夜里,堂姐姐决意领着我前往最高的那个山顶,尽管没有路,我们还是气喘吁吁地爬了上去,群山被月色衬托得更加磅礴浩荡,山静得让人心慌。

我们试图看到山外,其实除了山还是山,有一片茂盛的竹林让姐弟俩心生沉重,那掩藏着几座没有碑的坟茔,里面躺着的是我们的先人,他们活着的时候,在山路上来来回回地走,守着似乎和月色一样,却不知到底那里是边际的群山。

山里下雨了,月光不知藏到哪儿去了。失去月色的山村,像失去了依靠。到了下半夜,我的纱帐突然明晃晃的,似梦似醒地坐起,月正在窗格处瞪着呢。

月色并没抛弃村庄,是它赶走了雨,又重新回到我们身边。

我奔向村外,伫立在山路口,深深地呼吸着大好的月色,爽爽的,香香的。

人到中年,看到熟悉又陌生的景物,那些远远的往事从山路上急促地赶赴到眼前。

表伯在山包下喊我吃晚饭,他和大妈听说我会来,一大早就到林子里采野菜,而今野菜是上等的待客之物,景区里的馆子铺家家以正宗的野菜自居,现在想起来当年的猪真幸福,野菜曾经的用途是喂料,有时家里来了客人,为丰富桌上的菜肴,园子的菜给客人吃,苦涩的野菜对付自己的肠胃,重要节日里请来的客人才要杀鸡、买猪肉了。

我不需要杀鸡和猪肉,只要野菜,这是月色喂养出来的野菜,它有山的气息,月的清香。喏,表伯的那一嗓子还真是把我久等的月色喊出来了。

山坳盛满月色,溢出来的是一种静谧的情绪,沿着铺就月色的山路,绕进山的深处,那是我居住过的村庄,月色正洗去它曾经代表着的落后和贫穷。

狗儿们摇尾欢吠,是迎我么?还是那朗朗的月色。

樱桃红了

文/高福全

这个季节,家乡的樱桃应该熟了,红红火火如玛瑙一般点缀在大渡河谷,然而这一切对于我这个远在异乡军营的游子来说,却只能在梦中遥想了。

想起樱桃,我就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是母亲肩挑背扛卖樱桃、省吃俭用将我拉扯大,将我送进大学,让我步入军营,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去年休假回家,正值樱桃红熟的季节,看到我回来,母亲很高兴,忙里忙外给我弄好吃的。

我工作三年没有回过家,那次回家我发现母亲似乎突然就变老了,母亲的头发白了,母亲的唠叨多了,然而这一切对于我这个身在部队难尽孝道的游子来说,既感到亲切又感到心酸。母亲说,你是最喜欢吃樱桃的,以前放学回家就像猴子一样爬到树上吃饱了才下树。母亲边说边拿起竹篓准备去给我摘樱桃。我劝阻母亲说,您年岁大了,身子不利索,还是让我自己去摘吧。母亲那天很开心,她说你难得回来一次,好好休息一下,我去给你摘最好吃的那棵。母亲还是像以前那样倔强,她爬到了我家最高的那棵樱桃树上,她为了给我摘树巅上最红熟的樱桃,踩断了树枝,从高高的樱桃树上跌落了下来。等我赶到树下时,看见脸色惨白的母亲昏倒在地上。我连忙将母亲背在背上,走了十多里山路赶到县城医院。在山路上,我感觉母亲的身子轻飘飘的,我的母亲已经老了,我的泪水牵线一般溢出了眼眶。十多里的山路,我感觉自己不是背着母亲,而是像年幼时一样躺卧在母亲温暖的臂弯里。

十多里的山路,我没有休息一下。十多里的山路,我仿佛走了一辈子,我感觉时间过得好慢。经医生抢救,母亲苏醒了过来,她用愧疚的眼神看着我。母亲说,我老了,不中用了,你难得回来,回来了也没有让你安心地休息一下。母亲不断地叹着气。检查的结果出来了,母亲的肾脏严重裂伤有淤血,肋骨摔断两根。母亲在医院住了三天就闹着要回家,她说,家里的樱桃再不卖就要熟透落地了。在我的一再坚持下,母亲在医院又住了两天。那几天我天天守候在母亲的病床边,那几天我是在自责和愧疚中度过的。

母亲的病还没有好,我的假期就到了。临走的那天,母亲拖着病重的身子,拎着一篓樱桃,走了十几里山路,将我送到上了远行的客车。在车窗里,我看见身形消瘦的母亲孤零零地站在站台上,我看见母亲偷偷地用衣袖擦拭着脸上的泪水,我的心里一阵阵地难受。又是樱桃红熟时,我想起了远在家乡的母亲,想起了她还没有痊愈的伤口。

文/艾晓林

我开着车。母亲坐在车上。

今年夏天,气温特别高,持续时间特别久。母亲说,她要回圣灯山下的老屋住一段时间。

车驶出圣灯山场镇,经过正在修建的高洞子水库。水库即将淹没以前的巴县九中。母亲在这里读了两年初中,我在这里高中毕业,大学毕业回来又当了8年高中教师。母亲轻轻地对我说:九中都要被淹了。语气中满是留恋和遗憾。

我们继续沿着小溪前行。母亲望着窗外,喃喃地说:“外面全部都是山。”过了一会儿,母亲又自言自语地说:“全部都是山了。”

我的心不禁沉了一下。

再行过一段路,母亲又说:“全部都是山。”

我知道,山,是母亲心中永远的依恋,是根植于母亲灵魂的挂牵。母亲75岁了,对故土想念更深更浓了。

母亲的前半生,总是和山联结在一起的。

那时的圣灯山是个十分偏僻的山区。距离县城鱼洞有50公里,离稍显热闹的跳石乡场也有10公里,只有一条崎岖的山路,九弯十八拐地通向外面。

圣灯山主峰下西面是一片生长着茂密松树的山,山脚下有一个四合院。一个彭姓的有钱人修建,主人一家人住了正房。我外公兄弟俩是他的佃户,住在偏房。房前房侧都是一块块水田,远处是一个个山峦,有一条小溪流过,再从一个20多米高的崖上,飞流而下,一直向前汇入长江。

母亲就出生在这个小院子里。她是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两个妹妹。小时候,她既要带弟妹,还要到屋后的山上捞柴,到屋前的坡土里割猪草牛草。小学毕业,到离家10多里路的巴九中读初中。读了两年,学校停课,回家务农。等到可以复学的时候,她已经和父亲结婚,失去了再上学的机会。

父亲在城里的工厂上班,母亲的户口不能迁到城里。外婆也没分给母亲房子住。彭姓地主家的房屋已被没收成了公房,他的子女都在城里上班,不住在老屋,空着没人住。我们一家五口就借了两间照壁房子,相依为命。

在我的记忆中,年轻的母亲每天总是忙碌地劳作。

每天天不亮,母亲就起床。尽管家里粮食少得常常吃不饱肚子,我们四姊妹又都是正在吃长饭,母亲仍然早早就把吃的煮好,然后出门,到田坎、山坡割猪草、牛草,到山上捡一些树枝、枯草回家做柴烧。到了生产队上班的时间,参加队里的劳动,完成分配的活路。下了班,还要种好几分自留地。天黑了,才能回家做饭。吃完饭,就在房前的石地坝上做一些杂活,和院子里亲戚说说话。

如果是冬天挖红苕的时候,天黑得早,等到大家把红苕过了称集中起来,再根据家中人口、工分计算出每家应该分配的斤数,才在昏暗的煤油马灯下开始用称称了分给每家,最后如果还有剩的,再平均分给每家。这些红苕都是种在坡上岩下,离家远,山路难走。倘是雨天,更是泥泞湿滑。我和二弟常常也要去帮助母亲,但年龄尚小,只能用竹背篼,背得也不多,主要还是靠母亲。实在没办法,亲戚们也帮母亲背或者担一些。等回到家,便十分晚了。我帮着烧火,把红苕淘洗干净,等母亲做好饭吃过,睡觉的时候,差不多半夜。

听老人们讲,以前山上都是树木,高大挺拔,蓊蓊郁郁。经过大办钢铁的特殊年代,很多大树都被砍伐掉。仅有的山林,除了一小部分划给每家作为自留山,其余都是大集体所有。没有煤做饭,只能用柴禾。自留山的柴草根本不够,只有到田坎上、林边的坡地上、树林中,割一些草、砍一些杂木,用竹子做的“爬花”捞一些松毛,带回家烧火做饭。

七八岁开始,我就努力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和母亲一道去地上干一些杂事。那一年夏天,天刚蒙蒙亮,母亲带着我去割柴草。圣灯山南边山头,竖立着一块石头,形如竹笋,我们称之为“石笋”。山下有一片土坡,我们叫“坡上湾”。穿过树林,走了三四里上坡路,我们来到坡上湾。天仍然没亮,母亲和我将竹篾背篼放下,坐在地上。

黎明前的夜空璀璨美丽,天空格外高远明净,星星晶亮,微风徐徐吹来,空气特别清新。年轻漂亮的母亲遥指着天上,告诉我这颗是牵牛,那颗是北斗。繁星密集的地方是天河,有7颗星,那是7个仙女。我们对面是绵延起伏的石岭山脉,再望远,还可以隐隐看见有灯光。母亲说,那是重庆城。父亲,是十里钢城中的一盏明灯。母亲搂着我,深情地望着远方,双眼也像燃烧着炽热的爱之灯。母亲口中,不自觉地轻轻地哼起了歌,轻快的歌声随山风飘向远方。

16岁那年,我考上大学离开了家,后来,土地分到了户。弟妹们都在小学、初中读书,父亲只有在探亲假才能回家。家中的农活只有母亲一个人承担。母亲辛苦地劳碌着,家里的粮食逐年多了起来,不再愁吃不饱肚子了。每到寒暑假,回到家中,我们兄妹一起帮助母亲做一些农活,空的时候,辅导弟妹们读一些书,享受着恬静、快乐、温馨而又幸福的时光。

在母亲心中,她出生在大山里,在大山中成长、成家,把孩子一个个养大成人。山里稻香麦香,红苕蔬菜旳香,清冽洌泉水的沁香,都是那么诱人和熟悉。母亲心中,山是圣神而让人肃然起敬的。

一直到1987年,由于腿疾,差点让母亲站不起来,才将户口迁到了父亲处,离开了老屋,离开了生养她的大山。

每年,母亲仍然要回几次老屋家中。在公路上,看看四周的山;到曾经起早贪黑地劳动的田地上转转,闻一闻泥土和庄稼、粮食的清香;吃着新鲜的饭菜,和亲戚老友说一说家常。母亲心中自是十分惬意和感到满足。

老家是1975年才修通了砂石公路,只有难得来一次的货车通行,小轿车更是难见。1979年,我提着一只杉木做的小箱子,母亲陪着我走了近10公里的山路到跳石乡场上,才坐着公共汽车去上大学的。现在的公路,已通过扩宽,先是水泥路,再铺成草油,平坦而舒适。路上行驶的车也多了,如果是节假日或周末,回家的人和到圣灯山风景区度假的人多,还会塞车。坐在车上,母亲触景生情,就会回忆起当年那些走山路的旧人故事。

小时候,山上林中主要生长着松树、柏树,偶有水杉、银杏等珍稀物种,杂树都被砍了作柴烧,显得疏疏朗朗的。山崖岩下,凡有坡土的地方,都种了庄稼,主要是小麦、玉米、红苕,偶有土豆、胡豆,田里种的是水稻和小麦。现在,田里很少有人种水稻,更多的是花卉苗木和附加值高的作物。山林都实施退耕还林,老树继续生长,更加繁茂。坡地上栽种着名优果树,增加经济效益。年轻人都进城务工,在家的人,需要烧火做饭的柴少,杂树都生长起来。从前的山路更是少有人行,丛生着藤蔓和杂草,老路几乎都寻不到踪迹。

山更青翠,水更碧绿。已然不是母亲记忆中的山了。

或许,这正是母亲儿时心中的山?

山还是那些山,老屋还是那座屋。但母亲日渐老了。70多年的风雨人生,一路兼程,留在母亲心中的山更加美好,已是将山融入魂灵,镌刻成生命中灿然盛开的花朵。

我要常常陪着开始蹒跚的母亲,牵着她的手,去倾听她那么熟悉的土地的呼吸,去仰望那些大山,去轻抚那些青草古树。

我会陪着母亲再去走一走那些不知走过多少遍的山路,就像走过那些青葱的岁月。

我也是大山的儿子。

荒凉里的山路悄无声息

一段悲伤的文字,记载那些随风飘扬的过往,而那些悲伤的文字,就飘飞于由岁月缔造的痕迹之中,从而缔造出更悲伤的痕迹。

曾经是那样美丽繁华,而如今却是那样安详、那样平淡,一切似乎都已伴随时间的流逝而淡忘,唯独那只有记录在纸张的文字依旧华美、依旧诠释曾经的。一段最美好的记忆,伴随时间的飘逝,如今已变得支离破碎,再也寻觅不到曾经最美好的当初。而文字,却能接受时间的洗礼,无论时间怎样流逝,无论在时间的流逝中接受怎样的风吹雨打,文字依仍旧记载曾经繁华美丽的过往。

伴随迷茫的思绪,与那些似虚有虚无的记忆诉说悲伤,让记忆成为悲伤的一部分,呈现出更悲伤的思绪。而我,却用悲伤的眼泪浸润纸张,让文字感受悲伤的洗礼,从而变得深色,变得愈加悲伤。

当我遇见残叶经受不住风的吹打;当我遇见夕阳透过泛黄的云朵照射那荡漾的湖水;当我遇见灰色的天空突然有雨点划落大地,那一时刻,我将会用悲伤的文字去记载那些悲伤的情境,从而可以让思绪点缀于我的脑海,让那些回忆充满悲伤。

我没有相机,所以我不可以用照片回忆;我没有笔记本,所以我不可以用程序回忆;我没有那悲伤的过往,所以我不可以用记忆回忆,但是,我有笔,我可以写出悲伤的文字,让那些悲伤的文字替代悲伤的记忆,成为我回忆中的悲伤记忆。

此刻,迷茫的思绪已被那些悲伤的文字浸润,再也无从思考,再也无法记忆。行走在人潮车流中,伫立街头,望着万里晴空,阳光谱洒大地的温暖。

走到这里,一切准备都就绪。

我却陷入落寞惆怅而茫然失措,下一段路,我不知道该怎么走,何去何从?

这世间漫无边际,而我,似已走到了尽头。

游弋倦怠的心,彷如被掏空了几世纪的空白,犹如,耗尽此生碎落了一地的繁华飘散风中,颠沛流离,留下赤裸痛彻。

也许,明天就将会是尽头

也许,明天就要静静离去

也许,明天一切就会消失

也许,明天就沉睡在永恒里埋葬

也许,明天就能安然长眠不再醒来

也或者,明天睁开双眼,一切都会好了起来光残缺了曾经仰望天空的单纯,最美好的过去随着远处的风消散了最后的记忆,笑语欢声中褪去了稚嫩的外衣。夜色下,固执追逐月光的孩子,走远了,消失在落花无处的夜幕中。

泛黄的纸页,书写下最永恒的无望,挣扎,不甘的最后,也只是背负着命运的枷锁,依旧在世道无常下匍匐前行。多年前,飞舞的乱发,青涩的笑颜,刻成了生命里最铭心的痛楚。

命运的流,湮灭了,仓惶带着梦想逃离的帆,将前一刻仍在跳动的心,冰封在万古的深邃中。

轻纱迷乱,绝世容颜,何人远处悲唱过往。

小立孤村,袅袅炊烟泛起暖黄灯光,楼上欢歌,犹如离世惆怅,隔绝着独自远方的游子,空洞的眼载不下世间的繁华,害怕寂寞的孩子,终躲不过时间的消磨,魔鬼张开天使的翅膀,欺骗着迷茫的行人,张狂背后,找不到所谓的真实,全全被虚假浸没。

灰色寂寥的天空,连残色的月都不愿踏足,是谁和谁叙下的悲凉,怅惘了永世的凄凉,黯淡了记忆的空旷。银色的瞳孔,渲染了夜的冷漠,白衣孤立,消遣了暖黄的月色,只余下空蒙的雨季。

前世三生的隽永,是今生苦痛的伏笔,注定了无情的伤痛。三生石上,被雾色氤氲的字迹,是心头泣血的嘶鸣,残歌断唱,单弦独奏,何以成商。

蜷缩在世界的尽头,独自舔舐着流血的过往,风从云生,耳边弹唱起前世独奏的琵琶,抬头的片刻,阳光灼伤墨色的眼眸,眼角湿润的液体是暮色霞光的血红。

晨雾

文/符纯荣

鸡叫头遍时,爹推醒了我,递过一把昨晚被月光磨得锃亮的镰刀,说,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将下塝那一湾麦子收割了。

此时,星星还在眨动惺忪的睡眼,月亮就像做梦的孩童,翻来覆去睡到天边。

晨雾渐起。大地如一个巨大工厂,源源不断地纺着这些看得见摸不着的细纱,逐渐围拢整个山村、整条河谷。

娘一声不吭,背上背篼独自走在前头,爹壮实的背影也将磨蹭的我一点点甩开。在浓浓的山雾中行走,我可以凭借一股辛辣的土烟味感受父亲的存在,就像黑暗中的持烛者,以微弱的光亮为后来者指明前进的方向。

一条陡峭的山道被浓雾淹没。尽管山路弯弯,但有爹娘在前面引路,我永远不会跌倒和迷惑。

躬身沉浸于劳动之中,我已不想赘述,爹扬洒的汗水和娘舒展的手臂,应该写下多少赞美的诗句。

不知何时,一湾麦子已被我们齐腰割倒。阳光洒遍生命中的每个角落:母爱一样细微,父爱一样深沉,生活一样真实得令人安心。

归途拾忆

文/雅庄

一直有个愿望:重走一回老家的山路。因为,这条山路已有三十多年没走过了,更因为,这条山路也多次出现在梦中。

前天是我的生日,与堂姐同一天。想起她做的蒜面条很好吃,于是跟堂姐通了电话,说回去过生日,她很高兴。遂决定提前一个小时回去,走一回魂牵梦绕的山路。

开车到马洼村后地,我步行向西下了马洼沟。沟的高低落差有两三百米,下山小路的两旁是曾经种过红薯、棉花、玉米、小麦的梯田,现已退耕还林。这条路虽崎岖不平,但还能通小四轮。过去从牙庄到马洼,我们并不走这条路。“走路不用问,小路走着近。”当时,走的是北面一里多地、东窑沟正对面的陡坡,那是类似十八盘的羊肠小道。

下到沟底,便是马洼沟,沟的走向是由西南向东北,到牙庄水沟后,再向正北便可达黄河。沟底原来较为平坦,现在还有一块刚用小四轮犁过的地,种了小麦。再往下走也有我们的三四亩地,这块地现在已被山洪冲成的狭长沟壑分隔成两半。只是这些地早已撂荒,荒草都有半人多高了。

沿着沟底向下蹒跚前行,走到一处长满高大杨树林的地方,经过一番前后比对,认定这就是我家门前的东窑沟。

从东窑沟沟口向西爬过几个梯田,就可到我的老家院落。

这里杨树参天,说明是块好地。进沟上到第二块地,能看到山洪冲出的深坑,大雨过后,这里便是我们赤裸凫水(游泳)的所在,即便脚被乱石扎破也乐此不疲。水坑上方半山腰处,原是个起石场,父亲曾在此用炸药起石,然后我们兄妹几人,用牛拉车,把大块石头拉回新宅砌根脚(墙基)。

再上到第三块地,此地肥实,长庄稼。忘不了的,是我们钻进玉米地吃哑巴秆,很甜。这里有大半块地是我家的责任田,参加工作多年后我还在这里收过玉米,而现在也已种满了树。

往上的第四块地,桐树稀稀疏疏。记得上育红班时,五六岁,跟随老师在这拾过麦穗,当时感觉女老师举手投足皆美。再往上是窄长地块,一排桐树粗壮。这可能是我初中晃打树叶,然后拢回去沤粪挣工分的树,有四十年树龄了吧。

桐树之上的地被路分隔成南北两块。北面山崖下是我家的地。这块地的上面,我们叫它“大块地”,有二三十亩的样子,很平实,也很肥沃。这块地正中原有一棵高大柿子树,秋天,我们会爬到树上,摘吃熟透的柿子,红红的,软软的,甜甜的。

现在,庄稼大都没人种了,柿树也早刨了,地上的路也无踪迹了。

这棵柿树的正北上方十几米处是个突出崖头,崖边原来也有棵柿树,崖头也因此叫柿树嘴。从柿树嘴向北再走二三十步,就是我们的老宅,老宅有几十孔窑洞,三四间大瓦房,两个水囤子,七个红薯窖,四五十口人,可能有着上百年人丁兴旺、鸡鸣狗吠的壮观景象。

从老家院落南对面的山坡顺着羊肠小道爬上山顶,再回望下去,沟底树木郁郁葱葱,塞满了沟底,向对面山坡望去,老院落被填平后种上了核桃树,叶子也落光了,向坡顶望去,有好几处没有门窗的窑洞张着嘴瞪着眼似向这边回望。山顶还有座二层小楼,蛮新的,不知道有没有人家居住。

到堂姐家刚好十二点多。鸡蛋炒好,红薯叶焯好,蒜汁也捣好。堂姐喊:快洗洗手,手擀面下锅啦!

吃了长寿面,就又大了一岁。不管以后有没有机会重走邙岭的那条老路,故乡,永远都是我忘不了的地方。

山路

文/龙应台

五万人涌进了台中的露天剧场;有风,天上的云在游走,使得月光忽隐忽现,你注意到,当晚的月亮,不特别明亮,不特别油黄,也不特别圆满,像一个用手掰开的大半边葡萄柚,随意被搁在一张桌子上,仿佛寻常家用品的一部分。一走进剧场,却突然扑面而来密密麻麻一片人海,令人屏息震撼:五万人同时坐下,即使无声也是一个隆重的宣示。

歌声像一条柔软丝带,伸进黑洞里一点一点诱出深藏的记忆;群众跟着音乐打拍,和着歌曲哼唱,哼唱时陶醉,鼓掌时动容,但没有尖叫跳跃,也没有激情推挤,这,是四五十岁的一代人。

老朋友蔡琴出场时,掌声雷动,我坐在第二排正中,安静地注视她,想看看又是好久不见,她瘦了还是胖了?第一排两个讨厌的人头挡住了视线,我稍稍挪动椅子,插在这两个人头的中间,才能把她看个清楚。今晚蔡琴一袭青衣,衣袂在风里翩翩蝶动,显得飘逸有致。

媒体涌向舞台前,镁光灯烁烁闪个不停。她笑说,媒体不是为了她的歌而来的,是为了另一件事。然后音乐静下,她开口清唱:是谁在敲打我窗/是谁在撩动琴弦。蔡琴的声音,有大河的深沉,黄昏的惆怅,又有宿醉难醒的缠绵。她低低地唱着,余音缭绕然后戛然而止时,人们报以狂热的掌声。她说,你们知道的是我的歌,你们不知道的是我的人生,而我的人生对你们并不重要。

在海浪一样的掌声中,我没有鼓掌,我仍旧深深地注视她。她说的事,是五十九岁的导演杨德昌的死。她说的人生,是她自己的人生;但是人生,除了自己,谁可能知道?一个曾经爱得不能自拔的人死了,蔡琴,你的哪一首歌,是在追悼;哪一首歌,是在告别;哪一首歌,是在重新许诺;哪一首歌,是在为自己做永恒的准备?

我们这一代人,错错落落走在历史的山路上,前后拉得很长。同龄人推推挤挤走在一块,或相濡以沫,或怒目相视。年长一点的默默走在前头,或迟疑徘徊,或漠然而果决。前后虽隔数里,声气婉转相通,我们是同一条路上的同代人。

蔡琴开始唱《恰似你的温柔》,歌声低回流荡,人们开始和声而唱: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就像一张破碎的脸难以开口道再见就让一切走远

这不是件容易的事我们却都没有哭泣让它淡淡的来让它好好的去

我压低帽檐,眼泪,实在忍不住了。今天是七月七日的晚上,前行者沈君山三度中风陷入昏迷的第二晚。这里有五万人幸福地欢唱,掌声、笑声、歌声,混杂着城市的灯火腾跃,照亮了粉红色的天空。此刻,一辈子被称为才子的沈君山,一个人在加护病房里,一个人。

才子当然心里冰雪般的透彻:有些事,只能一个人做。有些关,只能一个人过。有些路啊,只能一个人走。

山道弯弯

文/沉风

一段山路,仍然不时地逶迤在我日常生活中的梦里梦外。这么多年来,每每闲来安静的时候,我与这段山路的交集,重又如电影画面般闪换,历历在目,一次次令灵魂如痴如醉。

最早对山路的感知,起源于赶圩的人们。每逢镇上的圩日,曙光刚刚弥漫,手提肩挑的大人们吆喝招呼着聚到一起从村口出发了。暮霭落幕的傍晚,赶集的大人们带着盐巴,猪肉或煤油等等又回到村里。往往圩日,炊烟与夜色在村里散漫时,扑鼻的肉香味道有力地证明了赶圩人不菲的收成。望穿了一个白天的孩子们,总能紧紧地捂着几颗糖果甜甜地醉入梦乡。

山路与糖果联系在一起的梦乡,那是一个孩子心中神奇的远方。浓郁的糖果香味,催生了我心底最初的向往远方的梦想。对于不谙世事的孩子,谁都爱凑热闹,单就见着一群大人们聚集簇拥说说笑笑去远行,足够成巨大的诱惑了。何况还能带回糖果,一段路的神秘又怎能不让人羡慕呢?我想,能有糖果的地方,一定是最好玩最美丽的地方,也是身为父辈的应该带着他们的孩子们去饱饱眼福的地方。

记不清了次数,我扯拉着父亲衣角哭喊着要跟随他走路去赶集,最终也一次次眼泪涟涟地被长辈们强拉回关在屋子里。他们都哄着我说,长大了才能去镇上赶集,那山路弯弯曲曲,又远又不好走,小孩子走不了又会影响大人们赶路。但我只认为这是大人们忽悠小孩子的话。走远路一定很好玩,否则为什么大人们有说有笑地出发,何况还有糖果可以拿。

我的倔强,使我在六岁时候的一个初秋天高气爽的早晨,我终于踏上了去镇上的山路。早上父亲出门了之后,我偷偷地从床上爬起溜了出家门。走出村口,我还是认出一段通往镇上的路。我想我要与大人们保持一段距离,他们就不会发现我就不能够拦住我把我赶回家里。哪里想到走出了我熟悉的小路,仍不见了父亲的影子,摆在前面的岔路口都很陌生,还真的不知道该往哪里移步。琢磨了一番之后,我想既然是圩日,只要跟着赶圩的人走,方向一定不错。

跟在赶圩人们的屁股后面,路边灌木丛的无名鸟雀叫得十分欢乐。不知道经过多少次折转迂回和爬坡越拗之后,一个比我家乡更大有更多房子的集镇出现在眼前。我看见有人在路边收购鸡鸭和特产,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声音如潮,热闹非凡。那时候,我一定很兴奋。我想,我人生的第一次博弈算是赢了。

融入大街之后,那股兴奋,应是堪比活神仙。在人群中没有目的地徜徉了一阵之后。我被一个亲人遇见了,他很惊讶地紧抓着我的手,说带我去找父亲。还再三强调不要让我乱跑,当心跑丢了。当我们找见父亲时,轮到我惊讶起来了,他没有骂我,也只显得很多惊讶而已。

至于如何回家,我的记忆都是后来从大人们的口述中来的。他们说,我吃了一碗粉之后,就躺在父亲的怀里睡着了。在回家的路上,我几乎都是在大人们的背上被传递着,赶集的人们帮父亲轮流又背又抱着我走,回家也要走三个多小时的山路,一回到家我就醒了。家里人见到我的时候,也停了一天的焦急寻找。父亲说,从来没见过我能睡得那么沉,一路颠簸或被人们逗玩,我依然没有醒来。

这一趟私自上街,我还不知道什么是危险,但对于同龄人,他们是羡慕我的,他们会坐在我的身边听听我到镇上的见闻。我会给好奇心的同伴们讲述山路的好玩,叙述镇上的热闹,告诉他们说商店里由一大箩筐的糖果,整个大楼散漫着糖果的香味。被羡慕的孩子,自豪自在心中。

从此,我总找机会要跑到镇上玩,也许我的贪玩与冒险给母亲感觉到了什么。

估计是读小学三四年级的一些假期。母亲装了一篮子的鸭蛋,叫我跟着村里赶圩的大人们上街去买。母亲还用芭蕉叶包一大碗饭,叫我带着。能去一个心仪的地方,对于一个边远山村的孩子,是件难得的高兴的事情。我默默地跟着大人们走在山石路上,听着大人们天南地北地聊天。同时,我小心翼翼地护着装鸭蛋的篮子,怕脚步重了,怕篮子摇晃了。我很认真地听着他们教我怎样喊价,得了钱什么收藏,要防扒手。下午三点要在街头聚集等着回家,否则天黑了路不好走就回不了家的。但是,就是没有听到人贩子之类的警告。想来,那时代真的有点单纯。

这样几次帮母亲卖鸭蛋,都很顺利,原来现实生活中的算数比书本里的知识有趣得多了。出门在外,与家乡之外的很多人交流,我还明白,学会听懂汉语和说汉语的重要性。再则,镇上的中学又是我心中的又一个充满诱惑的目标。

八十年代末期,我到镇上读初中。刚到新的地方,很多同伴们第一次远离父母,思家心切,茶饭不思,夜梦中还哭喊着爸爸妈妈。而我已经熟悉了小镇的许多地方,是小镇的熟人了,坐在教室里,心定神宁了。

一群孩子走在通往镇上的石头路上,或走路,或休息,今天想来那是很令人又幸福感的时光。

村里通往镇上的路,就这一条是近路,全是山路。时而在半山腰延伸,时而在两座山之间的山脚匍匐,像分界线,时而在又高又直的悬崖底下穿过。逼仄的路面,凹凸不平,脚下的石块,不像村子里整整齐齐的石板路,这些石块垒砌的有些随意。垫脚石的落脚处,滑溜溜的表面证明了这条路的历经时间的沧桑。很多盘山的路段如有人或牲畜从对面过来,相遇让路都得准备许久时间才能完成通过。

在我们略知男女情事的懵懂岁月里,高年级的男女同学已经很大胆地在我们回家或去学校的山路上,成双成对,轻声蜜语,神神秘秘,让人遐想。谁与谁谈恋爱的传言在我们这些孩子的口中传得有声有色。现在我想,那时候的初恋仅仅是美好的友情。毕竟现在都成家了的我们,爱人都不是原来的同学了。早恋也不是老师形容猛于水的那么令人担忧呢,事实上,早恋是温情的,是美好的。

寒来暑往,在学校与家之间的山路上又走了三年,初中毕业了。我又回到村里,等待着命运的安排。或继续读高中,或上中专,或考不上就回家种田。

我记得那时1991年8月上旬的一个深夜。正是农忙时节的山村很快就变得一片沉静,时已凌晨,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我从沉睡中唤醒,朦胧中,有人在敲我们家的木板门,又大声喊叫我母亲开门。凌晨宁静的山村这样的敲门声是很轰动的。我也起床了,母亲起床开门。

原来是舅舅,满头大汗,满面红光。我还没有完全醒,他自己要了一碗水喝。我们全家人都起床了,在舅舅发言之前,我们显得有点惊愕,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舅舅刚坐下来,就说话了。原来是中考分数已经出来,第二天就要到县城参加师范学校的面试。由于电话不通,路程遥远。学校老师为我着急了一整天了,一直没有能够联系到我。正在乡府开会的舅舅,晚上8点得到消息,急忙找一只手电筒,沿着山路一口气跑回家里通知我。

妈妈听完了舅舅的叙述,她立即抓鸡,很快就弄好了。鸡汤的香味在煤油灯的微弱的光辉里缓缓流淌。一段夜路,一位奔跑在深夜里的山路上的亲人,我的心很激动。第二天,我考上师范的消息沸腾了整个山村。

只是,参加师范面试之后,我选择去读高中,读了大学,又回到母校工作。那一段山路,渐渐变成了记忆。

现在,偶尔有村里的长辈到我在城里的家,我们时常会聊起那条山路。我就知道,杂草已经淹没了路面,但是绵延十几公里的被脚印磨亮的石头路面,经历风雨,在时间的长河里,什么也掩盖不了,那可是祖祖辈辈们坚实的脚印啊,是属于激励我灵魂的一面镜子。

秦岭,秦岭

文/田浩辰

拉开车窗,雄壮巍峨的你映入我的眼帘。走过车水马龙的喧嚣,走过人声鼎沸的热闹,走近你,走近心灵深处的自己。盘旋的山路漫长遥远,在春意盎然的山边,一株株摇曳的绿草在欢笑,一棵棵擎天的古树在颔首,一汩汩清冽的泉水在荡漾。嘴角漾开一丝微笑,期待这一段富有挑战性的研学之旅。你是否会担心:五天的研学我们能不能挺下来?5公里的山路我们又能不能顺利走下去?好奇又害羞的动物会不会把我们吓一大跳?别担心,这些都会被我们那永不枯竭的好奇心消灭掉。

你可曾见到,一队欢天喜地的中学生,迫不及待地要去你那里一探究竟?你可曾见到他们左手拿着笔记本,右手执一支笔,画着些歪歪扭扭的植物?你又可见过,他们走了5公里的山路,却没有一个人坚持不下来?

走近一片碧绿,走进内心深处的澄清。

两个小时的大巴车程,把我们送入了那个陌生的县城。缓缓走下大巴车的台阶,迎着初升的太阳伸个大大的懒腰,背着沉甸甸的包,向绵延的群山中走去。跨过绿油油的草叶,踩着枯萎的枝条,走在有股泥土芬芳的小路上,踏着一段从未有过的旅程。贪婪地汲取着周边的美景,调皮的溪水坚持跟着我们,悄悄地侦查着我们的目的地。它们时而奔放,时而平缓,似是诉说着这里一件件有趣的故事。

这些,你还记得吗?你还记得那块我们想尽办法敲下一块做样本的石头吗?你还记得那片嫩绿嫩绿的,被我们用去做标本的叶子吗?或许,这些你可能都不记得了,但你总记得,我们看到三官庙保护站时那兴奋、喜悦的心情吧?

一块不大的绿地上,整齐地排列着一排低矮的平房。我们在草地上排成一列整齐的队伍,老师匆忙在我们之间穿梭,给我们分配宿舍,兴奋弥漫了整个翠绿的草地。我抬眼望去,周围是高耸入云的山,披上翠绿的外衣,如同一位位智慧的长者,等待我们无穷无尽的探索。

清晨,天蒙蒙亮,我与伙伴驻足观望,不远处那渐渐扩大的金光。一棵棵擎天的大树摇曳着,顺着阳光的指引,唤醒大片大片的森林,披上一层金色的外衣。又是新的一天。望着远处直至森林深处的小路,心中不由得有些许的期待。

整理装备,继续踏上新征程。走过蜿蜒的小路,尽头是一户户人家,见我们来,他们便出来招呼我们,带着我们参观自家的养蜂场,还给我们讲了些有趣的故事,逗得我们开怀大笑。那户的人家还给我们讲了大熊猫平平的故事,我不由得感慨:原来,人和动物也是能和谐相处的呀。

踏过纷繁的春色,回到了期盼已久的县城。每个人脸上都多了一丝风尘仆仆和通红,但也多了一分收获。在你细心教导下,我们了解了这个浩瀚博大的秦岭,了解到了可爱的大熊猫,更有一些科学探究的方法。

依在窗上,望着渐渐远去的你,心中默默打了声招呼。在这里,我已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山路弯弯

文/周依春

一条弯弯的山路连接着我的老家和县城,也连通了外面五彩缤纷的世界。

那条弯弯的山路是我们去县城的最捷径,在过去交通不发达的年代,也是乡亲们常常选择进城的最佳线路:翻过一座800米的高山,走过一段5公里长的坦途,然后沿斜坡下行500米,再顺着一条蜿蜒曲折的山梁前行20多公里,便到达了县城。一路上,翻三山五岭,过四乡八村,睹茅屋草舍,看缕缕炊烟,闻鸡鸣犬吠,赏四季风景。

那条弯弯的山路,留下了我儿时的记忆,童年的脚印,少年的梦想,行走的故事。

记得还是我七八岁的时候,爷爷带着我去给幺姑“送月米”(川东北一带的习俗,又称“打三朝”,就是谁家添丁进口之后,娘家人都要送些大米和鸡蛋去,以示庆贺)。幺幺家住在县城附近的塔子山,那时没有公路没有车坐,也是我第一次出远门走那条弯弯曲曲的山路,走到哪里,爷爷就给我介绍到哪里,这里是古楼坝、凤头山,这里是四个田,这里是粘毛山……以及这些地方过去发生的奇闻轶事。比如“四个田”地处十字路口,森林茂密,阴翳蔽日,古时候是强盗出没的地方,那里常常有被盗、被抢,甚至被强奸的事发生。一个人路过那里,总是提心吊胆,就更不敢走夜路了。

足足50里的山路,小小年纪的我,从来没有走过那么远,走着走着,实在走不动了,我调皮、撒娇、掉眼泪,甚至索性停下来不走了。爷爷总是变着法子哄我:快到了!快到了!路过县城边,爷爷还去商店里给我买来糖果哄我开心,给我增添信心和力量。我只好一直坚持着往前走,天亮出发,一直到午后2点才到幺姑的家。好在我最终还是坚持了下来,不然真会落得个“行百里半九十”的遗憾。

几年之后,望子成龙的父亲将我送到县城关中学读初中,那条路就成了我求学的路。冬去春来,寒来暑往,每个周末都要在那条路上来回奔波。每次出门前,曾祖母总是催促着“快快走”。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对我寄托着“走出大山,到更广阔的天地去”的殷切期望。年幼廋小的我,一路上像风一样奔跑,有时候3个多小时就到了学校。

然而,长期奔波在那条崎岖的山路上并不是那么一帆风顺的,意外总是不期而至。那是一个周五的下午,老师放学很晚,我归心似箭,刚走了1个小时,天色就暗淡了下来,我仍坚持继续摸黑往回走。冬天的夜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实在看不见也走不动了,我便来到路边的一户人家。主人借着微弱的煤油灯光看清楚我是一个学生,心痛地说:“孩子,这么黑的天就不走了,明天再回家吧!”听到主人这句话,我的眼泪“刷”地流了出来。在那个缺吃少穿的年代,晚上好心的主人还匀出饭来给我吃,腾出床铺让我睡,主人的恩情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又一个星期天下午,刚离开家的时候都是艳阳高照,行程还不到一半,天空突然乌云密布,暴雨滂沱,把我淋得像个落汤鸡。我赶紧跑到附近人家的屋檐下躲雨。素不相识的老乡见我衣服淋湿了,怕我感冒了,赶紧找来衣服让我换上,并给我准备了一个斗笠,为了不耽误晚自习,叫我早点上路。

我常常被狗追咬。有一次,几条狗一哄而上,把我团团围住,顿时把我吓哭了,幸好附近的乡亲赶来把狗给我撵开了。在那条弯弯的山路上,朴实的乡亲给了我太多太多的感动!

我中学毕业后,通过招考进入了农信社,终于如愿以偿,走出了大山,有了为老百姓服务的机会和平台。随着国家公路“村村通”工程的实施,公路修到了我老家的山脚下,每次回家就可以以车代步了。从那时起,我再就也没有走过那条弯弯的山路了,但是行走在那条弯弯山路上的经历,永远融入了我的血脉中,刻进了我的记忆里,成为了我人生永远不能割舍的一部分。往事历历在目,至今仍催我奋进,促我自新。

如今,那条弯弯山路早已被水泥公路所取代,公路实现了“户户通”,勤劳的百姓打开了山门,敞开了心门,开窍了脑门:有的建起了粉墙黛瓦的小洋楼,有的入住了整齐划一的聚居点,致富产业比比皆是……曾经的弯弯山路变成了人们的修心路、通天路、幸福路!

山路

文/石泽丰

我无法忘记进出村庄唯一的山路,如同无法忘记我白发的亲娘一样。二十多年了,它依旧蜿蜒在村后的山腰上,将村民带向山那边的田地。

山路有些险要:一边是悬崖,一边是峭壁。一遇到大雨还有山洪,山路上的泥土就会滑落流失,切断村民的去路,只有等到天晴过后,村里的年轻人重新打上木桩,把路铺平。

在山路与我共同着的记忆中,我憎恨过它——因为它无情——它伤害过我的亲人,那是一次山路被雨水冲断重新修好后的第十天,哥哥放牛回来,走在此处,不幸踩了个空,跌到了五米以下的山麓。他被村里人抬起,送到乡村医院的手术台上,他的膀胱在跌落中受伤,下身肿胀起来。尽管哥哥从死亡的召唤中挣脱出来,但他的下身像一个失去效用的水龙头,必须两个小时换一条内裤,仍有一些异味逃入空中,将他与以前的伙伴隔开,与村子里的人群隔开。在第二年的秋天,哥哥最终还是倒在了那条山路上,并且永远安息于先前的山麓之下。

我无法记清最先是小村拒绝了我,还是我拒绝了小村——山路横亘在我们之间,像深不可测的河流。

我清楚地记得我第一次离开村庄的那年,雨水特别多,也特别大,山路被经常冲断。就连我走的那一天,老天爷都没有忍一下他的泪水。父亲撑着一把破伞和母亲一起送我,快要上山路的时候,我叫他们不要再送了,站在那里就行。父亲原本执意想把我送上山岭,见我有些不高兴,也就没有再三勉强。待我正好走过最险要的部位时,它猛地向下一滑,切断了我的回路,我分明听到身后父母惊叫的声音,我回过身,看看含泪微笑着的父母,看看这一段滑入山麓下的泥土,再看看那个孤苦伶仃的村庄,我的眼睛湿润了……走出山沟,我坐上远去的汽车,窗外的油菜花开得如火如荼,一切都渐行渐远,消失在春天的最深处,和我对视的只有苍茫无尽的旅途。

上中专的那几年,每逢寒暑假我都要回去,通过那条山路,回到它引领给我的那个小村,也就是从那个时候,我开始贪婪地注视着记忆着一切,如浪的雾霭,如波的峰峦,如镜的清泉,如练的溪涧;我刻意地观察过故乡熹微的晨光,临山的旭日,青草上、花蕊里、翠叶间,晶莹的露珠闪耀着,被嘤嘤的鸟啼摇落,又让缕缕炊烟网住,一颗颗地串联,飘向空中;我留意过山间鸟儿真切的呼唤,远方扬鞭笞牛的父老乡亲耕种时的背影悄悄地埋进了我的心间……

所有这些美好的场景都是在我离去以后才猛然发现它的珍贵。当我生活在城市的屋檐下,当我行走在冰冷的街道上,当我遭受到人生磨难的时候,我才知道,我真正的家乡和灵魂的归属。

儿时小村发生的一切,现在只能飘忽在我的记忆里。二十多年了,我再也没有回过小村,没有走过那条弯曲的山路。为了生活,多少年以来,我却亦步亦趋地跋涉在一条叫做“生活”的山道上。正如一位老师所说的那样:当我们被复杂的人生思考弄得越趋疲倦的时候,回过头来看曾经走过的日月时,突然就会发出惊讶的感叹:呀!那就是我们所丢失的一切?

——曾经哺育过我的故乡呐!

山路

文/曹藜

平坝的人说,“我们走步路都比大山里的人要省力些”,所以我为自己生活在平坝而暗自庆幸。

其实我住的地方并不算平坝,是典型高低不平的丘陵。可在我们眼里,离我们不远但也不近,海拔1000多米绵延起伏的白杨山,也算是高大、雄峻、巍峨。所以我们把白杨山上居住的人称为山上的人,而他们把我们称为坝子里的人。山里姑娘找婆家,坝里男孩就多了一个优越条件,而山上的小伙子很难找到坝子里的老婆。我妈就很幸运,嫁到了坝子里,却苦了我们去外婆家,至今,小时侯去外婆家的艰辛经历还刻骨铭心。

小时候,外婆的好和那些我们家没有的吃食,其实对我们几姊妹是有诱惑力的。因为山上地广人稀,勤奋的山民种地多,每年收获的各类粮食比我们坝子里多,还有许多诱人的果树,所以外婆家的吃食总比我家丰富。我们一年到头去外婆家的次数是有限的,所以一旦去了,外婆会倾尽所有,把好吃的全翻出来招待我们,尽管如此我们每次去还是有很大的畏难情绪。

去外婆家,要走一个小时的土公路后开始爬坡,长长的一段缓坡,已经够我们喘气的了。从罗昌湾坡度开始增大,有些地段的路很窄,向上望,看不到山顶,向下是万丈悬崖。我和弟妹都走得胆战心惊,吓得直叫唤,妈妈叫我们别看下面,眼睛盯着路的前方,就不会害怕。拉着妈妈的手,照妈妈说的做,果然心平缓了些。持续的陡坡路,凹凸不平的路面,让我们走得实在是艰难,走一段就想歇一阵。为了赶时间,爸妈连哄带骗,省去了不少歇脚的时间。尽管如此,走到外婆家,也足足用了4个多小时。

进入山林,松林里见不到一户人家,路上见不到一个行人,整个树林浓荫蔽天,显得很幽深寂静。通往山林深处的小路幽长望不到头,偶尔传来一声鸟鸣,或者窜出一只野兔,也会吓得我们尖叫。松林里的幽静使我们毛骨悚然,让出门都能见到人的我们,还真有些紧张,那些冷不防就刺伤你的荆棘,也让人生厌。

后来,我们便不太愿意去了,但年节时,不去给外婆拜年,是有些说不过去的,爸妈只得软硬兼施,最后拿出几块钱作为脚步费,我们才勉强前往。我亲眼见生活在白杨山上的舅舅、舅妈,从天微微亮就出门去地里干活,要天黑尽了才能回家,还要准备上中午在地里吃的饭食。因为山高路远、爬坡蹚沟来去就要花费好多时间,为了农活的进度,时常是上山就是一整天。要上街赶集,挑着沉重的担子,打着火把出门,再换回一挑,披着星月回家,是常有的经历。有言道:山性使人塞。可谁曾知道,能够通达山外,是多少辈山里人的渴盼。那蜿蜒曲折起伏跌宕的山路,蛰伏了舅舅及山里人的童年甚至一生。而扁担承担了连接山里山外的重任,沉重的扁担、陡峭的山路,让他们走得颤颤巍巍,满身疲惫……

多年后的春节,回到老家,再次去看望舅舅,心里一想到那又远又陡的山路,不免忐忑。舅舅电话里告诉我们,可以将车开到家门口,虽然怀疑,还是宽心不少。

车驶过白杨乡政府,进入坡路,我们两眼紧盯前方,心中在打着鼓,全部心思都放在曾经凹凸崎岖的小路上,不错,光滑的路面一路畅通,S路虽然多了些弯道,但总算一路向白杨山延伸。

一路沿山盘旋而上,阳光透过树梢洒满水泥路,路与天相连。

树林在安静中透着明亮,泛白的公路温柔地在树林中蜿蜒,偶尔传来几声欢快的鸟鸣。路边的丛林中,那些草,还有花在和风中摇曳,在阳光中恣意地绿着。明亮的路不再让人生怕,雾霭飘过,如舞女的长袖让我心旷神怡。我急叫停车,走出车门,融入绿意盎然的青色中。眺望着山下起伏的小丘,葱绿的田园,还有那变了样的房舍,全都成了幸福的模样。回望飘带似的水泥路绕山而下,连接山上山下,中国梦就随着这飘带飘进了大山深处。曾经,趴在地上那幽静小道上的泥泞脚印,总也看不到尽头;现在,灰白的水泥倾泻在小路上,覆盖了泥泞的脚印,抚平了乡间的小路,也覆盖了看不到的尽头。

到了舅舅家,发现曾有七八家人的小村子,就剩舅舅一家人,其他人都搬到坝子里去了,或者在大城市买了房。我好奇地问舅舅:“这里就剩下你们一家人也给你们把路修到家?”舅舅自豪地说:“是啊!我们下面还有几家人,主路是通往那几家的,这段路就是专为我家修的。”舅舅看着那段通往他家的支路,感叹道:“也只有现在的国家、现在的社会,我们才会享有这种待遇。现在上街我们也可以坐车了,东西也不再用肩挑了,我这辈子知足了。”

听说,政府正拟建“白杨坪森林康养基地”,沉寂多年的白杨山越来越具有魅力。相信这里的树会更多,山会更青,路会更宽。

回乡

文/贺胜春

站在猫儿沟老朳顶,俯瞰这条走过二十多个春秋的弯曲小路,记忆的长河缓缓流淌开来。这种路坡度起伏不大,走起来很轻松的路叫碥子路,小时候肚子饿得走不动或肩挑背驮累得不行的时候,它曾是我们前进的动力,能走一段这样的好路,就如同过年时得到长辈的红包一样开心。

路叫石卡子,一条小溪从牛头山脚下顺着这石卡子蜿蜒而下,是我回家的必经之路。卡子里边是立起来的悬崖,外边是垂直的吊坎,最窄的两步路只有一只脚掌宽,想两只脚并齐站在这里都是一种奢望。小时候放牛,大人再三叮嘱:牛吃得太饱的时候,千万不要从这儿过,否则,会被挤下山崖。而我在上小学的时候,每天早晚至少要走一趟,冬天结冰的时候就要更加小心了,现在想想都后怕。

邻居是当年红极一时的生产队长,如今也已头发花白,和老伴住在这几里没人烟又不通公路的小山梁上,儿孙们一年到头也回不了两次,周边的杏树、木瓜树、麻梨子树镌刻着院落的苍凉,远不如往日的枝繁叶茂果盛。溜石坯——邻居的水井,被掩映在一片灌木和碎竹中,一到冬天就干涸了,不得不到更远的地方挑水。

陡峭的山路,裸露的树根,路边已经被霜雪浸蚀的野棉花,像记忆中温柔的手,抚摸我饱经沧桑的脸,这竹根,却隐隐撩起记忆深处的一丝恐惧。

近了,这栋住了二十三年的老屋和老屋后面的牛头山,已遥遥在望。院坝坎底下“之”字形的坡,可难为了哭着吵着跟着要到原始部落探险的小帅哥儿,这会儿可真要又哭又吵了。记得上高中时,母亲让我挑一担麦子,领着妹妹去县城换面粉面条过年吃,回来时顺便在县城的酒厂灌一壶杨桃酒,来回五十华里的山路,走得我们又渴又饿又累,稚嫩的双肩早已被扁担压得又红又肿,走到最陡峭处,基本五十米都要放下担子,坐在路边歇一口气,渴极累极的我们拧开杨桃酒解乏,走到这“之”字拐的时候,基本已经飘飘欲仙了,扁担两头的重物也随着飘移的身躯摇晃……现在想起来,女汉子的铮铮铁骨应该就是这样锤炼出来的。

一棵长在院坝坎子边的枣树,承载了我们多少期盼与快乐,密密麻麻的枣在坎边伸手可及,还有周围的板栗、山楂、柿子、沙果、梨子、李子、枇杷、桃子、木瓜等等。牛头山贺家的木瓜远近闻名,霜降过后,将木瓜摘下来,装在木缸里,奶奶得空便拿出一些,削皮、切片或切丝装入瓷坛,没有蜂蜜和白糖,买几包廉价的糖精,化成甜水倒进瓷坛,几天后,美味可口的腌木瓜即可食用了。春耕间歇,嚼几口酸甜可口的腌木瓜片,咂几口浓缩精华的木瓜汁儿,再喝一碗母亲做的苞谷米甜酒,心里那份舒服和满足,是我走出这大山后,再无缘体验的感觉。

左边的桦树林,像一片屏风护佑着这栋老屋,房后苍翠的金竹,门前每到八月就几里飘香的桂花,爷爷给乡邻治疗跌打损伤的节骨丹,还有那些因季节而凋零的成片成垄成簇的牡丹、芍药、月季、梦梅花……一闭眼,立即在意念中开放,依旧像当年那样鲜活艳丽,那样郁郁苍苍。

交通的不便,导致的不仅仅是物质生活的匮乏,爷爷奶奶之前的亲朋好友和母亲娘家的亲戚,也都因为山路崎岖遥远,一年难得到我家来做几次客,因此,每当有人从这条小路的拐弯处冒头时,一家人都伸长脖子,看着这人由远及近,不停地猜测这会是哪位贵亲光临?那份欣喜和热情,让我家的亲友们忘掉了长途跋涉的劳累。时不时都有山外的贵人来家做客,便又因此而获得一个富在深山有远亲的美名了。那时的我们,谁也没想到,多年以后会彻底告别这片风水宝地,从这条小路走出大山。

别了,这片曾经年复一年耕耘、播种、收获微薄庄稼的贫瘠土地;别了,我和兄妹们一起捉迷藏的岩屋洞;别了,这栋曾洒下我们汗水泪水和欢笑的老屋,还有火炉坑头起的吊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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