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树的文章

2022年12月06日经典文章

柳树的文章(精选20篇)

柳笛声,唤起岁月浅唱

文/安子妤

转瞬之间,风就把绿色遍染枝头,摇曳着细语言笑扑面而来。

远远近近的绿,仿若一夜间被催生出来。释放着蕴藏了一冬的不可摧毁的力量,在阳光的感召下,带着一种生命为冲破孤独和战栗的声音,向着空间蔓延,直到人们眼里充满了绿色的盎然生机。

转角,几棵垂柳,不慌不忙的摇摆着飘逸的枝条,那种神韵宛如少女飘飘的裙裾,有风蓦地吹过,溅起柳的舞姿,一番清纯,一缕温柔,如微笑,似轻谈,若吟咏,泛起心中点点微澜,放飞一季纯美的浪漫。

城市已经不多见柳树,少有的一些柳树,正守在公园里的池塘边或者甬路边,陪衬着人工种植的花草,以清清浅浅的姿态,不言喜怒的淡静,展示另一种孤独的坚忍和美,也许那是种无言的情怀,只为心的方向,为遥远的梦的故乡。

柳树,无论以任何姿势向上生长,以一颗平和的心生长着,从未忘记呵护它的土地,树越高,柳丝垂得越低。千万条丝绦细柳,借着风的热情,像处在泥土中的根基表示眷念,如一群即将远走的孩子,不愿离开母亲的怀抱,时时像大地母亲诉说亲情,感怀。

想起家乡曾经沧桑的老柳树,是否还在我们经过的路旁,垂下千条万缕,牵扯着即将远行孩子的脚步。

村中的几棵老柳树,应该是祖上留下来的,不知陪伴着古老村庄的人们生活了多少辈,灰暗的主干早已枯萎,苍凉却不失坚韧的耸向天空,新枝从侧干发芽生长,一轮又一轮的生命,是那么充满生机。碧绿丝绦,掩映远近的不规整的老屋,庇护生长于此的世代民生。

如果说孩童时最盼望的是春节,那么柳树发芽,柳絮飞扬时节,又是另外一种久久的期待。

春寒尚且料峭,草色朦胧近却无的季节,而柳条却已发青变柔。望着那渐渐由青转绿的柳条,还有那悄悄生出的,北方人叫做“毛毛狗”的嫩芽,孩子们的快乐也转到了柳树上。柳笛是童年时最快乐最简单的玩具,柳枝刚刚发芽,折下一节比筷子细的枝条,一手紧捏柳条,一手不停地捻动,外面的青皮和里面的枝条就脱离,抽出嫩白色的木芯,把空的青皮剪成大小不一的段,把两端修剪整齐,在青皮一端捏扁,刮去绿色的薄膜,一支柳笛就做好了,柳笛含在嘴里轻轻一吹,清脆的声音就在我们的周围荡漾开来,而口里却注满了清鲜而苦辛的枝条味儿。

柳笛长短不一,吹出的声音也不一样。指头长的柳笛吹出的声音短而清脆,长一点的声音悠长悦耳。如果拧柳笛的技术好的话,可以拧出比拇指粗的柳笛,吹出的声音苍老浑厚,如远方穿过耳膜的如泣如歌的诉说,又如山谷回荡着的沧桑婉转的笼音。孩子们围坐在柳树下,亮相着各自的拧柳笛技术,而后彼此起伏,长短不一的柳笛声就在村边响起来。

村中的池塘边,一些被伐掉的老柳树,春天从根部还会发出一丛丛的枝条,在眼里,柔美而苍翠,风过时,荡漾着迷离的景象。而我们在整整一个夏天,都会躲在柳茅丛中,时而下水嬉戏,把池塘里的白鹅惊得四下逃散。更多的时候,是折下柳枝,编成柳条帽,带在头上,玩着捉迷藏,打游击的游戏,一直玩到落叶秋黄。那时没有富足的生活条件,而有一种快乐是大自然无私的赋予,是年少不喑世间繁杂的幸福,是走过天涯海角也不能遗落的珍藏。

时时想起每棵老柳树下,有说不完的故事,或者做不完的美梦。那些曼妙的时光,就在这柳笛声中,在老柳树的溺爱和割舍中,在无尽的梦幻和嬉闹中,渐渐走远。

垂柳依依,古代诗人墨客写尽了柳的风情和浪漫,而我们依恋的的却是柳的平淡和致雅充溢着的清贫的童年,简易的的游戏,简单的快乐,或者,更是那漫漫悠长的柳笛声,

那湿漉漉的柳笛声,谁还会听见?

那翠滴滴的柳笛声,谁还会记起?

一直认为,柳树也会从乡间走来,以淳朴和别样的精彩延续着城市的历史,用自己的韧性丰富着城市的风景和人们的情感。柳树惜别,烟柳传情,柳树是城市最古老的意像之一。只是如今,城市的喧嚣热闹,再也没有了柳树的痕迹。许是时间奔跑的太快,许是遗忘的太久,我们来不及一一查寻,倾听,只等一路换了风景,取来一段美好相伴相忆。

时光依旧静美,来去如水无声,盘旋在心底斑驳的往事,若穿过柳树枝条间温暖的色调,渲染着岁月轻盈的浅笑,或低吟,或浅唱。

柳还依旧,千条万丝荡漾流年烟波。回眸凝望,一节柳笛,一声呼唤,一段插曲,虽已悄然远离,再也回不到最初的时光,再也不能轻捻柳笛吹响。但还会在静静的午后,或者春光温婉的窗前,想起。

柳丝儿长

文/由焕章

在人们的潜意识里,似乎春天还没有走得太远,夏天就如火如荼般赶来。几场甘霖过后,小镇就被包围在翠绿的柳丝之中了。

这些柳丝长长的柳树,这是我每天晚饭后出去散步必定观赏的内容。它们正如唐朝诗人贺知章在《咏柳》中写的那样:“碧玉妆成一树高,万千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实际上,诗人是通过赞美柳树来表达对春天的热爱。是啊,春风像剪刀一样,裁出了一枚枚柳叶,也裁出了一个充满诗情画意的春天!于是,由无数片翠绿的叶子和嫩嫩的枝条,又组成了一条条长长的柳丝,飘荡在世人面前。

这些柳树,似乎在一夜之间就柔软起来,羞答答地冒出了嫩芽,脆生生抽出了细叶,没用多长时间,柔美的柳丝就飘荡起来,大自然就是这样神奇。因为长长的柳丝装点了春天,更让夏天充满诗情画意,因此它们就成了诗人们争先描写的对象,其中更不乏千古流传的经典之作。如唐代王维在《送元二使安西》中写道:“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饮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这首送别诗的前两句,是说渭城早晨一场春雨沾湿了清尘,客舍周围柳树的枝叶翠绿一新。可如今大沁他拉小镇的柳树何尝不是青翠欲滴,柳丝长长呢!再比如宋代的志南在绝句《古木阴中系短篷》中写道:“古木阴中系短篷,杖藜扶我过桥东。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诗人在高大的古树阴下拴好了小船,拄着拐杖,走过小桥,恣意欣赏美丽的春光。丝丝细雨,淋不湿衣衫,飘洒在艳丽的杏花上使杏花更加灿烂,吹到脸上也不使人感到寒冷。杨树和柳树们舞动着嫩绿细长的丝绦,格外轻飏。志南笔下的柳丝,与我眼前的柳丝大同小异。此时,我似乎看到了柔软的风在街道两旁快乐地行走,像岁月一样,既无动静,又无痕迹。这没有形状的风轻柔地抚摸着长长的柳丝,美丽而动人。

如果说王维的《送元二使安西》有那么一点伤情之意,那么,宋代的豪放派大诗人苏轼的《蝶恋花·春景》就有点伤春之意了。词的上半阙写道:“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整首词写春景清新秀丽,同时又景中蕴理,是一首与柳永词不相上下的婉约词。而清代高鼎的《村居》又别具一格地描写了春天的柳丝:“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儿童放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诗的字面意思并不难理解,是诗人闲居农村时的描绘春天风光的即景之作,写出了春日农村特有的明媚迷人的景色。南方的早春二月,小草儿长出了嫩嫩的芽,黄莺在天上欢快地歌唱。堤旁的柳树长长的枝条,轻轻地拂着地面,仿佛在春天的烟雾里醉得直摇晃。这原野上的杨柳,一“拂”一“醉”,就把静止的杨柳人格化了。此时,大地艳阳高照,烟雾迷蒙,微风中柳丝左右摇摆,这个“醉”字,不仅写活了柳丝的娇姿,也写活了柳丝的神韵,是一幅典型的春景图,与我眼前的长长的柳丝别无二致。

写柳树柳丝的诗词不胜枚举,像唐代的韩愈在他的《早春呈水部张十八员外》中写道:“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温庭筠在《杨柳八首·其三》中写道:“苏小门前柳万条,毵毵金钱拂平桥。”宋代的蒋捷在《虞美人·梳楼》中写道:“丝丝杨柳丝丝雨,春在溟濛处。”韦庄在《台城》中写道:“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欧阳修在《蝶恋花·庭院深深深几许》中写道:“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曹雪芹也在《香菱咏月·其二》中写道:“淡淡梅花香欲染,丝丝柳带露初干”,就连毛泽东也在《送瘟神》中写过:“春风杨柳万千条,六亿神州尽舜尧”的豪迈诗句。

小镇的这些柳树,固守在小镇的街道两旁,它们把根牢牢地扎在土壤里,翠绿了长长的柳丝,一直静静而又执着地等待。看时光飞逝,看世事变迁,和眼下的抗击疫情一样,当握在手中一把年轮的时候,它们就变得越发镇定和从容,然后在春风的吹拂下长出长长的柳丝。是的,抗击疫情的人们正如这些柳树一样,把自己民族吃苦耐劳的根深深地扎在人民群众的泥土之中,等待着阳光雨露春风春雨的抚慰,然后冲向车间,冲向田野。从目前复工复产的车轮声中,就可以看到和听到这种奋发向上的节奏……

柳树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小镇的街道两旁,俯瞰着疫情结束后街道上熙熙攘攘的飞快滚动的车轮和人们移动的双腿,它们的每个根系都连着我们生活的底蕴,人们或去忙事业,或去忙生意,都跟这些柳树有着必然的联系……

柳丝儿长长……

柳树湾的梦幻记忆

文/姚建清

尘世间生活久了,听多了现代化设备带来的噪音,于是耳朵开始向往清净;闻多了现代化工具发出的臭味,鼻子开始憧憬清新;见多了人类创造出的缤纷色彩,眼睛也开始展望纯色。听说一个好的去处——柳树湾,它是一个人间仙境,正好可以满足五官的需求。

于是,周日清晨日出之前,与朋友相约结伴而行。一路上,飘荡在山涧里,穿行于云海中,脚踏丝带般的山路,奔向心中向往的地方。前方目的地很远,看不见尽头;前方目的地很近,就在心中,多想靠近你,我梦寐以求的地方。于是脚下生风,急速行走。心还在不停地向前,路却戛然止于两颗石头砌的古树前。古树砌得十分逼真,硕大的树干,茂密的树枝,繁密的树叶儿,以为真的是看见了古代的树木。

走进两棵古树间,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绿的海洋,一股乡间远古的味道,宛若进入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

趟过颤颤悠悠的木质浮桥,就进入了林荫小道,一棵棵参天大树,伸出枝桠连成一片,遮阴避凉;一处处纯净的绿色中露出一洼洼菜地,浓密集中的绿色露出无限丰收的希望;弯弯淙淙的河水,风吹枝叶飘,草落水清咧,草和叶儿顺河水蜿蜒地流走。偶尔还伴着几声鸟鸣,就似万绿丛中的一抹红,点缀了这个清爽的世界。

踱步于青山秀水中,掬草间凝露,润唇,甘甜;嗅枝叶芬芳,养肺,清爽。任所有的心念携着泥土的气息在绿树丛荫下舒展,心儿在枝桠中萦绕,身体在树林中穿梭,随意惬意。朋友们在林中欢呼,雀跃,摘野菜,爬索道,游戏,嬉水,快乐极了。寂静中响起一首华尔兹,蜗牛伴着节奏漫舞一曲,蜗牛的舞姿竟然是那么得华丽优美,用情入戏,憨然尽兴。人与自然,自然与人,相融在一起,人与人之间变得纯洁,自然与人之间变得充满灵异,手中的镜头不时地记载这美好的一刻,留下美丽的景色在画中。

我爱上了这片净土——柳树湾。爱上了这饱满的空气,一吸透底,通透凉爽;恋上了它的清新纯净,心在这里变得单纯,充满着简单的爱;更痴迷于它的气味,醉人心脾,流连忘返。

时间在流逝,人也必然的回到尘世,踏上返回的路途,我便开始怀念这次旅行,不舍同行的朋友,这次记忆将会深刻地留在心中,成为永久甜蜜的往事。

柳树湾带给我梦幻的回忆,有机会还会再去重温这份感觉。

记两棵柳树

文/陈庆数

(一)

操场北边,有两棵柳树。

去年冬天的一个中午,薄阳似纸,寒风如刀,我站在它们的身前。它们似乎是被上天遗弃的两棵柳树:披头散发,裸露的树干,树皮干硬开裂,似饱经摧残,蓬头垢面的乞丐。枝条横斜,上下翻飞。最惨的一棵的干顶,已被台风砍去了头颅。寒风灌入流干血的脖颈,涌入它的冰冷的胸膛。它背后的工厂,也不放过它们,日日夜夜排放出层层的毒气。我没有去看它们的后背,不知是否被熏黑、毒恶化。我没有用手触碰它们僵硬的身体,受伤的疤痕一经触碰,只会更痛。没有一只鸟肯为它们歌唱,没有一朵花肯在此时为它们开放,只有一堵乌黑浑浊的矮墙立在它们身后。

我不能给它们温暖和力量,只能默默的注视着它们。就在这时,我惊奇地发现,一点微鼓,比绿豆还小的芽包,轻轻地冒出细细的柳枝。我走近,看到几乎每条柳枝上都冒出许多这样的芽包,似画眉亮亮的眸子,小心、胆怯,而又执着勇敢地看着——这寒冷的世界。我怔住了,记得台风如电,狠击它们的头颅已是5年前的事,它们没死,还能站着,已是奇迹。高大的梧桐叶已落,秃枝丫杈与天空;迷人的枫树已凋零,还不见一丝绿意。想不到,反是这两棵饱受摧残的柳树,早早的就感受到春的气息。没有人关注,寒冬似乎要毁灭它们,谁知它们却在积蓄力量,为来年春天预备着。

没有一棵树会拒绝成长,冥冥之中,还有总有一线生机。就把磨难当作是考验。尽管这考验太残酷,但还能活着,就活着。默默的生长,把根扎的更深,伸入大地。它比河边的柳树长得更旺盛,因为它们更知道生存来之不易,当初的挣扎与煎熬,至今还痛着。正是这种痛苦,时刻提醒着它们,活着就要珍惜,就要好好活。

2011.1

(二)

这也是一个炎热夏天的中午,太阳炙烤着大地,稍动一下,就一阵躁热。樟树亭亭如盖,像一把把漂亮的大阳伞。阳光在它们上跳跃,流动,每天片绿叶,像一片片金箔,又像幼儿娇嫩的小手。李子树像燃烧着紫色的火焰,又像盛装的女人,来参加夏日的宴会。园后那一座微型小森林,所有的花草树木都欣欣向荣。好似来到了花卉市场,个个都竞相斗研。

远远看到,这两棵柳树。长长的枝条,细细的柳叶,随风晃动。虽无“碧玉妆成一树高”的美姿,但也有颇有几分美姿。

我怀着几分期待与激动。但来到这两棵柳树前,我却充满了失望与沮丧。它们远不如我想像得那么美,枝条厚而密,像是一匹倒挂着的布,我想即使是害羞,也不能用这么难看的布来遮脸。嫩绿的细叶,虽如少女的秀眉,却沾上许多黑黑的蚜虫。我低下头,透过柳枝,斜向上看,却发现了更多的断枝,一棵树上居然有七八口碗大的枝干被劈断的。断裂的伤口仍旧张着,似乎仍在痛楚地呻吟。和樟树相比,樟树似一位风姿绰约的花季少女,而它们似饱经风霜,满身伤痕的的老妪。我不禁为之伤感。

在我来之前这两棵柳树,就已经站在这儿;在我来之后的许多年,它们还站在这里。以前的许多年,我一直没有好好地欣赏它们,只依稀记得它们也曾柔美,如娴静的少女。每年春天,鸟儿也落满它们的枝头。柔柔的柳枝,如绿玉门帘,上面缀着茸茸白花。可惜啊,我不能在它们最美好、最幸运、最生机的时刻,与它们好好地相遇。我想,即便那时相遇了,可年少轻狂的我,和很多人一样不会去珍惜。生活中有太多新鲜刺激的东西诱惑着我,每天都像赶场似的。我也没能在自己最美好的时节,与它们相遇。很多事情,很多时候,彼此美好,彼此都不懂得珍惜。

我一直在想,想了很久。我很为难,不知该怎么下笔,来写它们。我想帮找个理由,美化它们,算是同情它们吧!但最终,我还是决定照实写下这几段文字。

是的它们确实不够美,没有樟树的亭亭如盖,没有松树的挺拔的身姿,没有李子树绚烂的叶子。即使作为柳树的一员,它们也不能算是美丽的。可那些幸运的树,如果也是这般遭遇,可能它们现在早已死了,连尸体也早已炭化,而这两棵柳树一直在坚持。我想叫学生各折下它们身上的一条柳枝,插在它们的身旁,希望它们的孩子,能有更好的命运。重现它们当年的风姿,却无它们的厄运。

每一棵树都有不同的命运,每一棵树都有不同的遭遇。

文/黄孝纪

江岸有了柳树,一曲江水便生动了起来。村边有了柳树,一个村庄就柔和了几分。三十多年前我的家乡八公分村,就是这样一个生动又柔和的地方。

现在想来,那是一条多么美丽的江流啊。它从上游的远山里流来,流过许多大大小小的村落,流到上羊乌村,流到下羊乌村,再流过我们村庄,而后流向朽木溪村,臼林村,西冲村……一路曲曲折折,或在田野中间,或偎依山脚,汇聚了条条溪水,向下游奔去。

沿着两边的江岸,是不尽的高树,柳树,杨树,柏树,梧桐,香樟……还有一丛一丛的灌木,诸如木芙蓉,水杨柳……还有品种不同、高矮不一的成丛的野竹,还有那些成丛又密集的乌泡,野蔷薇……茂盛的地皮草和鱼草将岸边永远包裹成绿色,在打雷下雨之后的春晨,青亮亮的地皮草上,点染着一片片墨绿的雷公菌。江流毎经过大的村庄,往往都筑了拦江石坝,细长的水圳从石坝处将清冽的江水引向两岸的稻田。石坝与石坝之间,通常会有江洲,或大,或小,或长,或短,大的江洲,有如手掌般平坦,上面植有果树。在流经我们村庄的江段,就有这样一个大江洲,叫桃树坪,种了很多桃树和李树,春天里开花的时候,绚烂如彩云,很是热闹。江上有青石桥,或是平桥,或是拱桥,岁月已久,被脚步踩踏得光光亮亮。桥边布满藤蔓,丝丝缕缕,垂向江面。有一种藤,叫薜荔,村人叫乒乓藤,能结一个个拳头大的青青的圆果,叫乒乓,也叫凉粉果,盛夏里摘来,刮了里面乳突状的果肉,泡了井水,能做成凉粉。

我们的村前,就是这样一条充满了绿色生机的江流。一年中大多的日子,江水盈岸,漫江碧透,时有鱼儿跳水,水蛇过江,白鹭飞过。那些长嘴的翠鸟,冷不防从高柳间射进水面,啄一条白亮亮摇摆的鱼儿,又极速窜回柳条间,不见了,只有水面尚留下一圈圈细微的波纹,在扩散着,未曾平息。

江水是如此之好,江柳也是如此之深,白日里就常有村里的妇女和姑娘们,在柳下的青石板上洗衣服被褥。它们侧身蹲在江边,旁边放着木桶,一件件衣物从桶子里拿出来,按进江水里,摊开在清亮的石板上,撒上茶枯粉,哗啦哗啦刷一刷,搓一搓,再用木杵噼里啪啦敲打一番,在江水中漂摆干净,拧出一串白晃晃的水柱,落在江面上。那些伸向江面的柳条,丝丝缕缕,在江风里飘拂,绿绦似的,不时扫过这些洗衣女的身段和脸面。也有燕子和麻雀不时掠过,叽叽喳喳叫几声,掺和进她们的闲谈笑语之中。

村前的池塘边也多有柳树。这些柳树高大,树干比我们的腰身还粗,树皮乌黑,开裂,树干上有大蜂子和大虫子钻出的圆洞,能塞进手指头。这些虫洞很多,有的是旧的,有的还很新,在地上常能看到掉下来的细微木屑,仿佛新鲜的锯末。

在夏天,村里的顽童常爬上大柳树,折下长长的枝条,编织成一个圆圈,戴着头上,装扮成黑白电影里的侦察兵,神气活现。相互间分成两派,在村庄的青石板巷子里扔石头,打仗。有一次,我爬上月塘边的那棵老柳树,被一只大蜂蛰了食指,痛得滚了下来,手指肿胀得像根红萝卜,好几天才消。

朝门口的那一排大柳树是村人夏日间乘凉的好地方。这里既临大池塘边,又有一条碧水常流的水圳绕过,也是进村石板路的必经之处,更是一处旧时的广场。日常里,村人常聚集在这里站一站,在石墩石条上坐一坐,谈天说地。从外面来的行商,比如卖鱼苗的,卖果子的,收破铜烂铁的,收鸡毛鸭毛的,补鞋补锅的,磨剪刀的,甚至算命的,看相的,都一定会在这里停歇,摆开场面。高柳巨荫,无分内外人等,一一将他们包容,抚慰,消除疲惫,送来清凉。那无数垂下的柳条,在风里轻扬,一忽儿飘向这边,一忽儿飘向那边,柔和,曼妙。看不见的鸣蝉,在高高的树梢嘶嘶地长吟。

一年中最生动的日子,自然要属初春了。当光裸如枯死的柳条上冒出黄黍般的柳花,江岸上,池塘边,朝门口,小溪旁,瓦檐边,一树一树的柳条又鲜活了。看着的人,心情也一下豁然开朗,浑身焕发着精神和力量。

给柳树点赞

文/杨长华

早春二月,家门口小河边一排柳树经过一冬的歇息,在春风吹拂下,甩着长丝迫不及待地苏醒。柳丝上已吐出一粒粒绿珠,性急的已伸出一两片小嫩叶,在不远处看去,犹如一串串翡翠项链,在风中舞动,漂亮极了。不由使人想起唐代诗人贺知章《咏柳》:“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柳树是我国的原生树种,已有2000多年的栽培历史,属落叶大乔木。又名:水柳、垂杨柳、清明柳等。植物学上把它归于:种子植物门,双子叶植物纲,木兰纲,杨柳目,杨柳科,柳属,有250多个品种。

柳树对人们的贡献很大,先说药用价值:柳叶、柳皮、柳根都可以入药,能除痰、明目、消热、防风。它的主干,那可是高档家具的用才。还有那风情万种的柳条,无论是编个花篮,还是编成筐,都能让你把春天装回家。婀娜多姿的柳条也是孩子们的喜爱,摘一片树叶,含在唇边,或者折一截柳枝做个柳笛,立时,一段《小放牛》便响满原野。而将柳条编成个花环,往头上一戴,回家的路上充满了童真的欢乐。柳树也是年轻人的最爱:“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什么地方?当然是柳树下小河旁了。

其实最爱柳的是文人墨客,你看从古到今描写柳树的诗文,可以说浩如烟海。“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这是唐诗的风骚;“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那是宋词的韵味;“柳丝舞困小蛮腰”,“杨柳秋千院中,啼莺柳燕,小桥流水飞红。”这可是元曲的浅唱。而“春风杨柳万千条,六亿神州尽舜尧”这可是一代伟人的手笔 ,不说绝后,至少是空前的。

文人与柳的趣事也很多,送客的就有:“春风知别苦,不遣柳条青”,“长安陌上无穷树,唯有垂杨管别离。”而且还要“折一枝灞桥柳”;连喝饯行酒也有拿柳树作词,最有名气的当数《阳关三叠》客舍青青柳色新了。就是喝醉了,醒酒也要到柳树下,“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喝到这份上,柳三变真是牛人一个。文人说柳的趣事多了去了。

柳树也很美,美化了环境,你看公园临水处,有了几棵柳树,柳丝在水面上随风飘荡,那风景立马就上一档次。盐城的古八景,“杨楼翠霭”“范堤烟雨”均因柳而来。因太白一句“烟花三月下扬州”则成就了一座城市。到瘦西湖看什么?不就是一城烟雨,半城柳树嘛。而扬州也成了文人、商贾、官员、丽人的向往之地。“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就是对柳树的贡献和魅力的最好诠释。可以说在哪里都少不了它的倩影。

柳树在民间也有许多亮点,年画有杨柳青年画,民俗有清明门头要插柳的说法。更有厉害的,有个城市就叫“柳州”,那地方没有去过,估计那里柳树特别多了。还有人干脆以柳为姓,柳姓的名人可就太多了,书法好的柳公权,文章好的柳宗元,词制的好的柳永,当官的柳公绰、柳奭,女子名气大的莫过于柳如是了……就是神话故事里杨柳枝也是观音菩萨手中的法宝,不管有多大的损害,只要菩萨把杨柳枝一摇,洒几滴杨柳水,一切都搞定,恢复如初。

当然了柳的争议也比较多,比如说一个女子不贞洁,就说那人是“水性杨花”,“癫狂柳絮随风去”或者是“残花败柳”。而形容女子眼眉漂亮:则说是柳叶眉。形容女子苗条:则说是杨柳细腰,“隔户杨柳弱袅袅,恰似十五女儿腰。”形容女子温柔:“桃李多妩媚,杨柳更温柔。”而“无情而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则就是文人的牢骚了。

柳笛声声忆童年

文/赵利勤

城市里的春天,远没有农村来得春意盎然。小区里有几棵柳树,直到有一天我猛然发现柳枝上那翡翠似的嫩芽,才知道春天来了,这让我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吹柳笛时的情景。

离小村二里地有一条小河,河岸上有一片柳树林。每年春天,那里就是我们的乐园。星期天,我和小伙伴们一写完作业,就相约到柳树林里玩。

到了柳树林,我们像草原上的小白兔,翻跟头,摔跤,抓着柳枝荡秋千,用柳枝编帽子打游击,当然,最有趣的还是吹柳笛。我们折一段柳枝,在手里反复地搓,直到把树皮搓松了,然后咬住柳枝,双手轻轻一拉,一截筒状的柳树皮就下来了,用小刀在一端削去绿皮,一个柳笛就做好了。放在嘴里一吹,就能发出呜呜的叫声,粗枝声音低沉,细枝声音响亮。我不但柳笛做得好,吹得也好。回家路上,柳笛声伴随我们快乐地向前走,声音此起彼伏,婉转动听,每一个音符都饱含幸福的旋律。

记得我上四年级的时候,老师带我们去柳树林里踏青。我们在柳树下玩丢手绢的游戏,谁输谁表演节目。同学们有的唱歌,有的讲笑话,有的猜谜语,还有的双手倒立走路。有一次,手绢丢到我身后,我没有发现被逮住了,不得不表演节目。我性格特别内向,当我被推到场地中间的时候,脸已经红得像喝醉了酒。我低着头害羞得还不如小姑娘,愣在那里不知怎么办才好!

突然,二胖大声对我说:“你不是最会吹柳笛吗?”我像落水的人抓到了木板,使劲点点头。二胖又对同学们说:“让他给我们吹个歌好不好?”同学们都鼓起掌来。我赶紧跑到柳树下,折树枝做笛子。不一会儿,柳笛就做好了,我含在嘴里,一首优美的《让我们荡起双桨》从笛孔中飘出来。笛声悠扬动听,不少同学也跟着唱,我一点儿也不紧张了。吹完后,同学们还让我再吹一首,我毫不犹豫地又吹了一首《春天在哪里》。这两首吹完,老师和同学们都给了我热烈的掌声。从此,我在别人面前说话或表演节目,就丝毫不害怕了。

如今,我的女儿也上四年级了,我给她做了一个柳笛,她却怎么也吹不响。我含在嘴里吹给她听,可再也找不到童年的感觉了……

老屋

文/成新平

老屋很老,不知建于何年,墙壁上那布满的青苔和蛛网,似乎在编织着岁月的年轮。老屋坐北朝南,有三间正屋,一间杂屋,约60平方米,上下两层,这在当时,已经相当气派了。门顶之下,砌的是大块青砖,主要是抵御洪水的侵蚀,白衣港临近湘江,经常受洪水袭击;门顶之上,砌的是泥砖,为的是节省成本。屋顶盖的是青瓦,每间房子只有一个小小的窗户,糊上报纸后,屋内更加昏暗。小时候,我们一家9口,像一窝燕子住在这里,成天呢喃细语,其乐融融。楼下两间房,左边一间住着爹、娘、弟弟,右边一间开着两张连铺,住着大姐、二姐、妹妹,楼上开着两张地铺,分别住着大哥、二哥和我。

据说我们全家住进老屋是1950年,是当时土改分给爹娘、大哥、二哥、大姐一家五口的。后来随着二姐、我与弟妹的光顾,人越住越多。直至1980年,我家才离开老屋,搬进新居。

我们全家在老屋一住就是30年。

老屋前有一个臭水沟,每逢下雨天,滴滴屋檐水滴到沟里,冒出不少气泡,散发出一种难闻的臭味。那时农家很少用化肥,种田的肥料只有通过这些沟来沤制。春天,爹会扯来一担担青草抛到沟里。平时,娘会拿起扫把,将一些生活垃圾扫进沟里。每年冬天,爹会把沟淤挑出来,晒干后用土车推进田里。记得有一年春天,我在水沟边插了三棵柳树。柳树爱水,吸取着沟边的水份与肥料,满身青翠,一天一个模样,蹦蹦地往上长,不到五年,长得有锄头把粗,与小屋一样高了。谁知,一阵狂风刮来,柳枝随风摇曳,将老屋的瓦扫下来几片,屋顶透光了,爹拿来柴刀,将柳树的“头”砍断,如此反复,柳树再也长不高了,成了“老矮树”。

记得有一次,娘给一岁多的弟弟洗澡,洗澡的木盆就放在沟边,小家伙在水里又蹦又跳,娘招呼我看一下,便提着潲桶喂猪去了。随着弟弟的疯狂跳动,木盆不断移向沟边,突然,“砰”的一声,连人带木盆掉进沟里。我吓得大哭,跑着去喊娘,娘失魂落魄地赶来,将弟弟拖上了岸。

老屋低矮,屋顶盖着瓦,显出一种雍荣华贵的气派。当年,白衣港散居着一百多户人家,住的全是土砖茅草屋,盖瓦的屈指可数。正因为我家住的是瓦屋,单凭这一点,大哥就轻轻松松地将嫂子娶进了门。

老屋坐落在白衣港的中心,周围房屋一栋挨着一栋,屋檐连着屋角,那时没通电,没有自来水,一家人煮饭煮菜、洗碗用的水,都得到井里去挑。晴天倒好,桶里顶多落下几片树叶,舀出来便是;到了雨天,一担水挑进来,要经过好多屋檐,那屋檐水如同酱油滴到水桶里,毫无办法,娘只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嘴里念叨:“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正是这种原因,爹带领全家挖掘不止,以“愚公移山”的意志,硬是在对门山上开出了一块宅基地。

“只要有人的地方,世界就不是冰冷的。”老屋空间小,利用率高。夏天,我们大部分时间在户外活动,跳绳、打球、玩泥巴、捉“强盗”;冬天,外面天气冷,绝大部分时间窝在家里。爹便挖开地面,用松针、黄泥、石灰调成原料,制成一个火炉子,通风透气,炉火熊熊,既可烤火,又可煮饭菜。晚上,我们便围着火炉听大人讲故事。火炉将地面烧得发热,故事将人心燎得发烫,舒服惬意,不少时候,我坐在火炉边听着故事就睡觉了,被爹娘抱进了被窝里还全然不知。就这样,我在老屋度过了温暖的童年。

老屋虽小,洋溢着青春的浪漫。“幸福的花儿心中开放,爱情的歌儿随风飘荡,我们的心儿飞向远方,憧憬那美好的革命理想……”老屋如同一盘录像带,不但记载着大哥大嫂举行婚礼的喜庆场面,而且留下大姐出嫁时离开老屋一步一回头的镜头,简直让人掉泪。老屋原原本本地镌刻下全家的欢笑、悲苦和希翼。在老屋,我点着煤油灯通宵备战高考,结果却“名落孙山”;在老屋,我发誓“莫让年华付水流”,每天记录着农家的喜怒哀乐和酸甜苦辣。如今,那些门页和青砖上,还隐约残留着我当年用粉笔写下的“励志”名言:“人生的道路虽然漫长,但要紧的常常只有几步,特别是当人年轻的时候。”“苦难不是人生的负资产,艰辛不是未来的绊脚石。”

老屋啊老屋,留下了我兄弟姐妹多少青春的梦想、人生的追求和奋斗的汗水!

冬去春来,年复一年,老屋也随着时光老去,如同一只破旧的老帆船,飘摇在风雨中,随时可能轰然倒塌。

不久前,我带着儿子回到了老屋。流年似水,人去楼空。我们全家搬出老屋已有35年,爹早已驾鹤西去,娘满头白发,我已两鬓斑白。老屋被周边幢幢崭新的楼房包裹着,显得更加矮小,却依然顽强地挺立着,只是门前的沟不知被谁填了,沟边的柳树不知被谁砍了,门窗也不知何时腐烂了。

站在破败萧条的老屋前,我沉思良久,思绪万千。最后让儿子给我与老屋拍了一张“合影”,那神情、那背景、那老屋,十分庄严与神圣。

但愿这不是一个永远逝去的瞬间!

一弦一音断华年

文/冷清凄

谁把红尘一砖一瓦砌成墙?谁把红豆一丝一缕磨香?

时间都擦身而过,我们还剩什么?

风吹来,柳树下,谁人在此想他?

十年寒窗,只为金榜题名。我们的青春在那有朗朗书声的教室过了一年又一年,而金榜题名后的广阔天地,却让我更加的落寞。

知音稀,弦断无人倾听。

那年柳树下,遇见最初的你。无草长莺飞,只有笙歌尽散人离去。你那独独的背影,让风景也静谧。

那年与你相遇后,我便深陷于你得琴音、背影。你说“若是喜欢便常来听吧。”那笑如和煦春风。你在我眼里是如此的高不可攀。

在多少日子里,看着你一遍又一遍的练习,你总是那么用功,我想我是不能够站在你旁边的。但是我甘落于你,我想要跟你站在一样的高度,与你比肩,我必须让自己更有能力。我不断地让自己成长,我以为当我考上大学的时候,拥有更多的学识,就能与你携手并肩。但当我走到最后时刻却与原本想要的背道而驰。我做的所有努力只是让我离我所想要的越来越远,与你存在更大的差距。

孤独夜,寒风冷落无明月。这是缘?是孽?还是空?

你说你更喜欢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我,我懂得越多,离你越是遥远。但我所做的事不只是为我、还有我的家庭、还有你、还有……我只是想要让自己配得上你罢了。但现如今所有的事情都已说不清道不明了。我们之间已经越来越远,我不知道我如此做事对是错,但是我必须对我自己的人生负责,我不能不明不白的走下去。

此时的我没有在自己想要的大学,而在一个不想待的城市,我多希望我在的城市能有你走过的街道,有你看过的风景,有你喝过的清茶。

当初的决定是对是错我已难以分清。但我现有的却全不是我想要的。我是不是该回头了?

你说过的“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至今依旧还在吗?

一夜秋意,难抵相思情。

你也曾说过无情的话,说人若是过于依赖,终会一事无成。此后便是庄庄件件力求自己做主,不让别人插手。渐渐的我便成了只笑不哭的女生,因为哭解决不了我所面临的问题,我必须自己担起。如今的我依旧固执的践行你说过的话,即便这过程很残忍。

现在的我有些后悔,早知如此相遇,不如不遇。

或许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但我依旧记得柳树下那独独的背影,悠扬的琴音,那只有我喜欢古琴。那没有花前月下,没有山盟海誓的感情,终于没有了结果。

后来我学了如何弹好一曲扣人心弦曲,以此来思恋你。分离或许是最好的结局。即便那琴音依旧绕在心间。

既然选择了远方,就只能风雨兼程。

谁把红尘一砖一瓦砌成墙?让两岸桃花盛开到心慌。

谁把红豆一丝一缕磨成香?让相思从缝隙里溢成江。

风吹来,柳树下,谁人在此想他?

春风杨柳

文/子薇

世上美好的相遇有多种,杨柳遇春光,是其中之一种。春风拂过,细小的叶芽从渐渐泛青的枝条上钻出来,待我们回过神时,柳树已是遍体新绿,醉人的清新让人无尽销魂。

柳树,最早出自《诗经》,“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离家时,是春天,柳丝轻扬,妩媚妖娆;归来时,雨雪交加,寒意弥漫。或许,他经历了太多的困苦和艰难,但是,毕竟归来了,所有的风霜雨雪,都在团聚的温暖里,融化了消散了。我看到了久违的笑容,那笑容,真切,洋溢着发自内心的欣慰和温暖。

无心插柳柳成荫。所有的成语,都有它言之凿凿的来头。插,让人明了,你剪一截柳枝,插进土里,它便活了,不仅活了,而且,一枝成一树,一树发数枝,发千条,发万条——万条垂下绿丝绦。犹记得,年少时,我总爱攀上柳树,折一根长长的柳枝,弯成一圈,固定住,戴在头上,兴味盎然,无尽欣喜,仿佛自己成了一株蓬勃向上的树。

眉如柳叶,腰柔如柳,只这两处,似一幅素描,一个美人已经跃然纸上、如在眼前了。初春的杨柳,是飞翔的姿态,如自由的小鸟,如蓝天上的白云,如孩子毫无杂质的明媚如春光的眼眸,无邪地打量着这个欣欣向荣的世界;初春的杨柳,是临水照花人,没有搔首弄姿的做作,一顾一盼一抬眉一回首之间,皆凝聚着真实自然的亲切和美好;初春的杨柳,是黛玉初见宝玉,少女怀春,少年多情,每一根柳丝每一片叶芽里,都蕴含着涓涓溪流般的生命力,有些青涩,有些腼腆,或许,也有些惆怅和忧伤,即便如此,无改总体向上的基调——有青春打底,有年少撑腰,多好,少年不识愁滋味啊。

有两年,我的住处距离一口湖泊很近,晚饭后便去走走。湖泊四周种满了垂柳,无数碧绿的枝条从高处悬挂下来,帘幕似的,一重又一重,鸟们在枝条间来回穿梭。垂柳落进湖里,湖里又自成另一个缤纷的世界。若是盛夏,日头落得迟,晚霞铺在枝叶间,铺在湖面上,铺在我的脸上身上,我围绕着湖泊一遍一遍地走,不舍离去。

周末去朋友家里吃饭,一碟碟一盘盘的,犹如明媚春光,犹如柳丝轻扬,所有的菜肴,都是那么的明丽婉转,该扬眉时扬眉,该颔首时颔首。鱼肉荤腥的碟边盘边,摆放着一道道撩人食欲的景致,有西红柿做成的玫瑰,有黄瓜切成的细丝,有清洗干净的苦菊,如此,原本端方四正的菜肴们,便平添了几许风流。富含蛋白质的一桌子菜,因为有了千丝万缕或红或绿、娇艳欲滴的菜蔬的点缀,油腻的感觉于感观上被中和了大半,我们味蕾和胃口的积极性刹那间被充分地调动起来。美味与味蕾的抵死缠绵,仿佛于水边看柳,又仿佛把春光尽揽怀中,我们很贪婪,我们很满足。

从朋友家里出来,走在公园里,浓郁的春光春色携着温煦的阳光落在我们身上。隔着清粼粼的水渠,我看见一个秀丽的女孩坐在一把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本书,远远地,我看见有正在观赏春色的人,禁不住地停下来,拿镜头对着她按下去,一下又一下。

没有一种树像杨柳这样婀娜多姿的,虽然只是素雅的一树枝条,没有花的点缀,却比好些个缀满花朵的树们更好看耐看。在水边,于一株柳树下席地而坐,所有的春光,便在婆娑的绿意里,涉水而来。

春天若是没有柳树的衬托,定会失色不少。其实,哪一个季节,若是没有柳树的点缀,都会失色很多。初春的杨柳,娉娉袅袅十三馀,豆蔻梢头二月初;盛夏的杨柳,美艳热情如少妇;到了秋天,那杨柳,虽是徐老半娘,却是风韵犹存;万物凋零的深冬,杨柳的叶片枯萎落尽,点点绿意,蹒跚着离去,光秃秃的枝丫上,写满了寂寞和苍凉,尽管如此,其风骨尚在,你若是用心细细地品味观赏,会发出由衷的赞叹——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那是个一等一的美人。

青梅如豆柳如眉,日长蝴蝶飞。青梅结子,形小如豆;柳叶舒展,状如黛眉;日子一天一天地长起来,气候一日暖似一日;蝴蝶翩然,纷纷起舞。时间飞快,说话时,已是暮春。

春风杨柳万千条,六亿神州尽舜尧。这是毛泽东的诗作,从寻常的景物描写,一下子飞升到了广阔高远的境地,自然而然,圆融宛转,常人不能为之。

杨柳春风度玉门

文/祁云枝

春天的气息,是从“吹面不寒杨柳风”中透出来的。

“五九、六九,沿河看柳”。其实,这个时候,冬天还没有真正走远。环顾四周,大多数植物依然“洗尽了铅华”,举着光秃秃的枝丫,在沉睡中躲避寒冷。而此刻,柳树柔软的枝条上,已经冒出了二月春风裁剪出来的新叶。

五九、六九,西安地区的温度大多徘徊在10摄氏度。10摄氏度,已经远远超出了一般阔叶植物对于寒冷的理解力,能够有勇气在这么低的温度里萌发的植物,一定具备强大的内力和坚毅的品格,值得用尊敬的目光去欣赏的。

寒风依然料峭,行走在柳丝的青纱里,感觉眼里有一朵朵朝霞突然停住,新叶葳蕤的光,逐渐点亮了我的眼睛。心,便也热热地跳起来,和新叶一样,怀了莫名的悸动。

在初春,随手折一段柳条,插进泥土,不久,它就扎了根,不久,就有嫩嫩的叶子冒出来。不久,纤细的柳条子,就会袖一阵清风跳舞……俗语“有意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说的该是柳树具备强大的生命力。就柳枝扦插而言,无论是将插条正着插入泥土还是倒插进去,一段插条,都会孕育成一株柳树,从而形成一片绿荫。柳树生命的强韧,完全可以突破一切生长环境的困境呢。

能这样见土即生、随遇而安的生命,自然不会让人把它和“娇贵”二字联系起来。

故而在一些大人物的眼里,柳树是很受欢迎的。曹丕称柳树为“中国之伟木”,在宫庭院内郑重栽下一排排柳树;陶渊明亲手栽植了五棵柳树,时常徘徊在柳荫里衔觞赋诗,人称五柳先生;左宗棠任陕甘总督时,在东起潼关、西到新疆沿途广植柳树。从那时起,“新栽杨柳三千里,引得春风度玉门”。百年之后,河西走廊上的左公柳,依然年年秀苍劲、笑春风……

柳树的阳刚,还表现在冬之将至时。

西安的春秋短、冬夏长,是尽人皆知的。可柳树不管这些,如果单看柳树,你不会觉得春没到,秋没走。当一阵紧似一阵的凛冽秋风漫过西安的天空,“草拂之而色变,木遭之而叶脱”。周遭看上去比柳树威武健壮得多的树木,纷纷褪下葱茏的绿叶,一派颓废的模样,哪里还有胆量与风霜较高下?倒是我们眼中婀娜羸弱的柳树,临危不惧,千丝万缕的柳条,依旧身披翠纱,在风霜寒气中劲舞。

柳树是幸运的,天性坚韧的它曾得到过帝王的首肯。相传公元605年,隋炀帝杨广下令开凿“通济渠”时,就提倡在大堤两岸广种柳树,一来添绿遮阴,二来坚固河堤。并御笔亲书,把自己的“杨”姓赐给柳树,让柳树享受与帝王同姓的殊荣。从此,柳树有了“杨柳”的称号……

如果要用“婀娜”形容一棵树,只能是柳树了。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从《诗经》里走出的柳树,如一位曼妙的少女,带给人无尽的遐思;“袅袅古堤边,青青一树烟。”诗人雍裕之眼里如烟的柳树,是风中的仙女;“一树春风千万枝,嫩如金色软于丝。”看哦,新柳既嫩又柔的神态,在白居易的诗行里呼之欲出;“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至此,柳树的柔美,似乎就定格在贺知章的这千古名句里……

当然,凡夫俗子要体验柳树的美,最好是站在环城西苑的护城河边。夕阳下,两岸袅袅的细柳,在微风里长袖轻舞,如镜的水面上柳影摇曳。当柳条无意中拂过面颊时,你会忍不住想作诗,或者,想轻声地朗诵一首诗。站在稍远处,透过如烟的垂柳,瞭望古城墙和护城河,或许还会有点儿恍惚,自己是如何走进这幅悠然的水墨画的?

柳树的空灵流丽,会让一颗奔忙的心,跟着柔软下来。

柳树,也常常让我想起中国古代的铜钱,外圆内方——柔情似水的外表下,深藏着一颗坚强的心。

柳树,早就懂得道家文化吧,否则,它怎么会将刚柔并济运用得这么好?

柳飘清明时

文/彭辉

又是一年清明时,迎风飘摇的柳树随处可见,让人欢喜,让人忧伤。

儿时的眼中,清明就是点开春天的爆竹,花草疯狂的招摇,多彩异常的活动,即便南方少了寒食节,但祭祖扫墓、家族聚会、农事准备等活动也把这段春光搞得热热闹闹。扫墓归来,母亲总会沿途采撷一种叫清明菜的植物,而我总会攀上树丫,折取几条柳枝,然后绕成一个圈子,扎上野花,自己戴上,也给母亲戴上。回到家中,母亲便把清明菜洗净,和着米粉弄出香甜可口的清明粑,满嘴是春的清香。我自然是朗读课文,感觉这个时节最多的文字也是关于春天的。吟咏间总觉得春天是如此美好,人生是如此快乐,为什么会有这么悲戚的祭祖活动,没有人给我解释,只好放下书本折腾起柳叶花冠来。玩腻了,就把它们插在门口的空地上。

年复一年,门前的柳枝居然长成了遮阳的大树了,族人们总会在夏日的黄昏围坐而谈,张家长李家短的,不时还有哈哈不断。清明扫墓依旧是每年必不可少的功课,母亲在家准备祭祀用品,我也不再有儿时的调皮,断然不会再去折柳枝玩耍。看着嫩嫩的柳叶冒出,忆起柳树下谈笑风生的长辈一个个撒手人寰,忆起追逐嬉戏的儿时伙伴已各奔前程,顿时觉得文人喜春惜春的情愫是如此贴切,倒也更喜欢对柳树意境的琢磨了。常说世有八大柳:连绵千里,绿如帷幄的“左公柳”;折柳赠别,离愁别绪的“灞陵柳”;旧情难忘、衷情难诉的“沈园柳”;青春易逝,落如烟花的“章台柳”;年少多情,相思漫漫的“宛溪柳”……这些大都是表达离别之悲,上了年岁便知其中滋味。

参加工作的第三年春天,母亲的病情恶化,境况一日不如一日。常常听到她在床上翻动和痛苦的呻吟声,当我闻声而去时,她却说是床板不平稳,给我展示的是满脸笑容,好似门前的柳树一样欢快。毕竟精神抵挡不住病魔的折腾,母亲自知生命已走向尽头,有点迷信思想的她对我说:“孙子过了清明节才满月,那时才能送葬,添了孙子也可安心地走了,坟边可以栽一些柳树,今后来扫墓时也不寂寞。”没想到母亲真的是坚持到清明节,离我们而去的正是孩子满月的第二天。世人常以柔弱来形容杨柳,殊不知柳却有着非同寻常的韧性,而且生命力极为顽强,《埤雅》说它“纵横颠倒植之皆生”,我想母亲也是有着这种韧性的人,至少是带着一种信念与病魔较量。

母亲的人生何尝不是柳一样的柔和而坚韧,在我五岁的时候,母亲便因一次车祸而成为半瘫痪,但她依旧用那颤抖的双手为我洗衣做饭,深知家庭收入单薄而负担又重的她往往去菜市场买最便宜的菜一瘸一跛地带回家,这或许是童年乃至少年时最不愿提及的事。也曾有人介绍能有效治疗瘫痪的医院或偏方,满怀欣喜的母亲脸上一笑瞬间又转为平淡,说自己这病也没啥医头,把钱留给儿子读书才是好钢用在刀刃上。当我面临读技工学校尽快就业和读高中升大学的两难抉择时,唯有母亲坚持让我多读书,即便不治自己的病也不能放弃。在外求学和工作,每每打电话回家时,她都说自己很好,不用挂念。母亲去世后,父亲才道出了她饱受病痛折磨的痛苦,倘若到医院检查,多半是让人恐慌的癌症,只是她坚强地活着,因为有妈才有家。

按照母亲的遗愿,我在坟墓旁边种上了几株柳树,每到清明时节。迎风飘摇的柳枝悄然拂面,犹如母亲勤劳温和的双手在抚摸着我。调皮的儿子欢快地叫我给他折柳枝、弄花帽,如同我小时一样感受不到清明的哀愁和生命的强大。

行走在金秋的故乡

文/杨润泽

近几年旅游变成了一种时尚,能开发的资源井喷呈现。西北的故地也不错过绝好的机会,大力挖掘了几处不错的景区。说到旅游,春天百花绽放,绿叶嫩黄,一片清新气象。但春天的景就像一个刚洗完脸尚未换新衣的小姑娘,总觉得她还需要装扮。夏天炎热,知了的鸣叫一声接着一声,蚊蝇们围着牛骡嗡嗡嘤嘤,难以驱赶。虽说故乡的夏天有点清凉,甚是避暑胜地。这倒不假,二十多度的气温,要是下点小雨,怕是穿着裙装的游人们要就地购置新衣了。我曾经在夏雨后穿过冬天才穿的小棉袄。虽然听起来有点夸张,但小时候的确这样穿过。冬天有雪,可以滑冰,去胭脂峡看瀑布被冻成冰柱。雪亮白刺眼,冰反射着冬天暖暖的阳光洒向人们。雪覆盖了大地的原色,白茫茫的一片,冷得人穿着大棉袄弯着腰缩着手。如果说喜欢,我最喜欢金秋的故乡。

夏末秋初,麦熟香飘。收割,碾场。颗粒饱满的麦粒装进粮仓,农人们脸上的喜悦胜似山野里红艳艳的山丹花。那时农人们可以闲下来,靠着树干,坐在院子里的小凳子上,喝一杯浓茶。倘若真要去我家乡,这是一个极佳的时间。没有夏天的太阳,树叶还是绿色。立秋之后,树叶开始慢慢变色,过了中秋,秋风一扫,树叶纷纷不舍地离开树枝,飘到地上,铺满道路的两旁边。贯穿村庄的一条路原来是土路,下过雨,脚踩下去,鞋子被泥汀路面粘住了。小时候身体长得快,家里人给我买的鞋往往大两三码。雨后的天气走到路上,常常是脚迈出去了,鞋子还留在原地。去山上放牛羊,也是穿父亲或母亲的雨鞋。不过,那时觉得穿雨鞋相当的洋气,高靿雨鞋的筒高及膝,穿上它就像踩着皮靴一样,走在柏油路上发出“哐哐”的声音,那时别提多神气了。在乡里的上中学时,也是很讨厌村庄的这条土路的,虽是下坡路,泥片塞在自行车的护泥瓦里,车行较难,只能扛着它一拐一拐地到柏油路,用小棍挖了塞车的泥才能骑行。放了学,又把自行车从柏油路一拐一拐地扛到家里。前两年,县里搞新农村建议,原来的那条土条被水泥硬化了,比土路强多也,也比柏油路要好。

村庄的北山头上并排立着三棵上百年的老柳树迎风扭着妙蔓的身姿,柳叶在秋风下像春季里的柳絮一样飘飘洒洒。小孩子们常爬到村上玩,或者搬一些小土块藏在茂密的树枝下扔打从老柳树路过的其他小孩子或牛羊。越是性子烈的骡马小孩子们越喜欢扔打,打在骡马的身上,骡马惊乱起来,发疯一样的到处跑,放骡马的孩子拼命地追赶。与三棵老柳树隔路相望的,是一棵山梨树。山梨树干直立,不像老柳树们弯弯扭扭,枝杆也没有老柳树茂密,直直的一根树杆,看起来光溜溜地挺着,头顶上突然划下半圆绿色。我形象地把山梨树称为“锅盖头”。山梨树上的山梨果粒小,直径与一毛硬币差不多,平常从树上掉下来一两颗,咬一下,酸涩得要命。所以这查山梨树上的山梨是最后才收获的。霜封之后,一场秋霜就像在焯过的青菜泼了一勺油,再不好吃的山梨在这时都变得好起来来,酸里带着甜,没有先前的苦涩。

提着竹篮,去山里采一篮的野韭菜。回到家里,砸了杏核,取出杏仁,和韭菜混在一起腌制。这是外婆的拿手菜。野韭的味很重,没过两天屋子里就可以闻到韭菜的香味。这种有吃后余味很重的菜品才能在晚上的时候才可以吃,白天吃完之后出行,还没有开口说话,旁边的人已经闻到了一种野韭的味道。

大山里的山梨金灿灿地招呼着农人们采摘。农人们在大山里久了,他们知道哪座山上的山梨好吃,大而甜。有的农人们把山梨摘回家,找一个大纸箱,先在纸箱的底部和四周布满蒿草,把山梨倒进纸箱,再盖一层蒿草,封箱。农人们把这个工序称为“捂山梨”。过一周左右,金黄色光亮的变成了咖啡色,吃起来不点都感觉不到酸味,甜甜的很可口。以前每户农家都有“捂山梨”,一进村庄,空气里弥漫着山梨的诱人的香气。桑葚红得有点发黑,外形更像是被浓缩了的一大串的葡萄。吃过又葚的手会变得很黑。不过这倒不算什么,更伤手的便是吃新鲜的核桃。核桃成熟时外边包厚厚的绿层,要用钝器把绿层剥去才能取到里的面的核桃。小孩子们喜欢用石头或砖头直接砸,他们嫌剥起来麻烦。被石头砸过之后,果仁也碎了,吃起来果仁里总会夹一些尘土,咯牙难受,只好吐掉漱口。缠着树木有藤的,便是野葡萄。果粒与玉米粒大小相仿,黑红色的,吃起来酸酸的。我起初以为野葡萄像电视里的那样一大串一大串的,后来爬上树我才知道,黑黑的,小小粒,一粒接着一粒地长,那时还有些失望。还有一种常见的名叫“野柿子”,通常是两粒长在一起的,形装如西红柿的缘故才起的名吧。不如它也没有西红柿那么大,果粒与玉米粒相差无几。去了一趟大山,已经被山里的野果撑得肚如大鼓了。

回到家里,母亲端过从自家园子里采摘的“倭瓜”。一起到“倭”,我就想到“倭寇”,以前误以为“倭瓜”是从日本引进了,后来才明白“倭”是“小”的意思。但“倭瓜”并不小,这种瓜与其他的瓜相比没有外皮,吃起来甜甜的。白水煮土豆、白水煮玉米,只要是煮的,村庄的都喜欢用白水煮,不放盐巴也不撒糖,但煮出来的食物自然会有一种香甜的味道。吃着白水煮的玉米、土豆,再夹一筷母亲腌制的咸菜,顺口,下咽,那感觉想得人真是陶醉。妻喜欢做蒸鸡。宰过的土鸡去毛去内脏,剁成块放在铺了一层土豆块的蒸板上,锅烧半个小左右。于是,又一股让人涎流水止的农家小吃呈现在我面前了。肚子已经很饱了,眼睛还是馋着的,夹一块鸡肉,嘴已经饱得张不开了。

院子中央立着的根水管,是近两年才接的自来水,哗哗地流着水。远处的村庄的废墟被绿色包围着。漫步在水泥路上,路两旁边的云杉和松树的针叶依旧是绿。路上,飘来一片杨树的叶子,泛着黄色。秋风一吹,黄色的叶子又随风从我的面前消失了。再寻它时,一片桦树林里,一个农人正在弯着身子扫树下的落叶。回眸望一眼如黑丝带一般贯穿整个村子的柏油路,弟弟的农用车在路上开得正欢。

六九河柳

文/轻风东东

强势的寒流过去了,天气逐渐变暖和起来,忽然想起数九的谚语了,心想着:今年的三九四九真是名符其实“冰上走”的感觉,时下应该是六九了,应该是“沿河看柳”的时节了,不知道河边垂柳该是何等样子。

说起“五九六九沿河看柳”,想必我这一带的人不会有太多雅兴,毕竟五九六九天里,天气依旧是寒冷的,河柳几乎依旧是昨日的枯褐,微微泛青绿的枝条上,虽然孕育起了一个个小苞,但几乎还是寒风“刷、刷”吹哀柳的味道,总是比不过那“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的意境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现在的河多不像河了,河柳也稀缺了,要想沿河看柳着实不易。

前几日,与妻一起开车出城散心,城东大约三十华里处有座大桥,跨一条大河,桥的东头即是一片山岭,风景不错,就于此处下了公路,将车子放在离大桥不远的小山脚下,顺小路来到大河边。惊奇的是此处居然有一片河柳,意外成就了我那许久向往的“五九六九沿河看柳”了。不过此处之柳,虽树干斑驳粗大,但柳条却像是全由树干顶部突然生出,而且通直向上,并不像他处之柳,枝杈交错,枝条“摇曳惹风吹,临堤软胜丝”。莫非是其它品种之柳树? 莫非是这些柳树进行过“头木作业”?就是等柳树长到一定高度时,就截去树冠,促进新枝萌生,而新生的枝条都是通直向上的,这样,每隔几年就可伐取枝条使用了。还有一种可能,因为这些柳树临水太近,甚至直接浸在水里,根部沙土太松软,为防止树头太大,风大时被风吹倒拔起,故截去树冠的,无意中进行了“头木作业”?还真有了点“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意味了。

再看这临水的河柳,枝条的梢多带有干枯的一段,从地面上散落的干枯枝条可见,树上的枝条原也是柔长的,本也该潇洒摇曳的,只是严冬里天寒地冻,柔长的细枝经受不住摧残,而枯萎,而风吹折断,而依依不舍,演绎出真正的“折柳”惜别。所以,眼前之柳,虽少了垂柳的潇洒,但多了另样的坚强,显示出了一种坚定和力量,一种任由风雪欺压,任由层冰摧残,依然笑傲挺立,无所畏惧的力量。依旧迷人。

忘记在哪读过这样一段话:柳树不是匠人的树,而是文人的树,诗人的树,是情人的树。我太佩服说此话的人了,柳树确是不愧为最迷人的树之称号的。不是吗?不管是沧桑寒柳,还是妖娆春柳,还是浓艳夏柳,还是缤纷秋柳,都透着迷人的洒脱。无论是漫天飞雪中的柳,还是风雨交加中的柳,还是烟云绕缭中的柳,还是明媚春风中的柳,又无不是迷人的潇洒。远不止这些,柳有翠柏苍松的挺拔刚劲,又有仙子般拂袖飘逸的柔美。柳似凛然壮士,如柔弱书生,恰睿智长者,犹天真少年。数九天里,晨雾过后,缕缕银丝垂挂如鹤发银须,柳就是梦幻老人,盛夏里,喜雨过后,串串甘露滴落,如丝滑秀发出浴,柳就是那美丽天使。柳枝抚水戏鱼如顽皮少年,柳影临水舞动如梳妆少女。好一个风情万种的柳!

说起河柳,自然少不了蝉,在一棵河柳上,居然发现一只蝉,一只早已死去,却仍然紧抱着柳枝,不愿离去的蝉,一只历尽风霜雨雪拍打侵蚀,终于迎来温暖春风的蝉,一只没有变成脚下泥土的蝉,几乎风化无形的残躯紧抱着河柳,迎着西北寒风的方向,决绝的孤勇气概,令人惊奇生叹。蝉与河柳应是最亲密的伙伴了,盛夏里的河边柳林,总是蝉鸣震耳的,拍一下树,或制造个大的声响,树林里即会瞬间安静下来,鸦雀无声,片刻,在一两只大胆的蝉的几声“吱吱”声的带领下,树林就又会恢复片刻宁静前的嘈杂,一浪高过一浪,永不停息。集市上常见到成袋子卖蝉的,就是从这河边柳林里捉到的,晚上天黑后,在柳林里生一堆火,火旺明亮后,用开山炮锤砸周围的树干,受惊吓的蝉就会向着火光飞去,一人砸树,一人在火堆旁用袋子捡蝉就行了,捡蝉的人总是火光映红笑脸的,只是可怜那些扑火的蝉,和被砸的河柳了。我留意过,眼前的这片河柳,没有锤砸的痕迹,可能是能够成片保存下来的主要原因,是远离村落的原因?不得而知,不过总是值得庆幸的,对于赏柳的我,对于树上的这只蝉,对于身边的这条大河。

宽阔的河床里,河水由西北方向流淌而来,在这一行河柳边,慢慢转了一个弯,沿那刀劈般的山脚,向南而去。河水很宽、很清,远看波光闪闪的,大有一江春水向南流之意味。水深平缓之处,河水蠕动着,是那样的静,那样的清澈,像一大块玻璃,或什么都没有。而当河水流经浅滩乱石时,又发出清脆的流水声,清澈的河水又泛起浪花,让你感受到都市中无法享受到的美妙。似有遗憾,对,水面上少了鸭,春水已暖,连河柳都开始萌动,泛青吐嫩,你那“春江水暖鸭先知”的鸭,怎么还不来呢!不只是水中少了鸭,水面上还少了河柳的倒影,水色里少了远近山林的绿。可能是太心急了,鸭应该就在不远处,正欢快地奔向这大河,而那更向往的绿,也正在眼前河柳这鹅黄色,犹如雏鸡小嘴的嫩芽里孕育着,不消多时,就会铺天盖地迸发而出,挂满枝,映碧水,映满山,炸出一个绚烂春天的。

潇洒多情的柳树越来越少了,老柳树们渐渐枯朽而去,飞絮扎根的幼苗也在无尽险恶中难以成荫。紧挨着城北有条小河,一条已经没人知道名字的小河,记得小时候,每到夏天,经常到小河里洗澡、摸鱼、玩水、纳凉,那时河水是清的,水中鱼儿成群,河边柳树成荫,蝉鸣鸟啼。现在,小河早已不是河的样子,河道用石头砌成笔直的岸,河床也用石头水泥砌底,只在河床中央砌出一条加着混凝土篦子的沟,以容纳那浑浊的污水,柳树自然也就难得一见了。其实小河是有名字的,而且很雅,清朝年间,本地出过不少进士,是个小有名气的文化城,城里的文人墨客常在这小河边,吟诗弄墨,以文会友,故就称小河为“子墨河”了,“子墨河”,多文雅的名字,小河的名字如此文雅,足见小河当年之景象定是柳浪闻莺、美不胜收了。

真是应该感谢那些文人墨客们,起了“子墨河”这名字,让吾等后人还能回味小河往日的容光,也让吾等用这个“子墨河”之名字真正体会到了“折柳”之意。不过,“子墨河”的名字反倒使我那原本洋洋自得的数九赏柳打了折扣,或不满足?或一种莫名的期待?

……

城外有河,河中有鸭,河边有柳,柳上蝉鸣,风吹柳丝曳,细雨伴烟霞。二月春风啊,你就快些送回来吧!

只想感动自己

文/蒋纯槐

我就是江堤上那些黑乎乎的柳树。

这已是冬天的深处,天阴沉沉的,似乎正在酝酿一场雪。放眼四望,远处的山峦灰蒙蒙的,分辨不出几缕绿色,田野里静悄悄的,油菜在睡觉,红花草在睡觉,鱼塘在睡觉,只有稻草堆似乎醒着,听不清它们在自言自语诉说些什么。江那边,几棵樟树神气活现,它们故意刷刷刷地摇曳枝叶,生怕人们不知道它们还身披绿装。一阵寒风刮过,雨的鞭子接着抽来,我将身上最后的几片黄叶抖落,挺直腰杆,静静地伫立着,伫立着,任寒风冷雨发起一轮又一轮猛烈的冲击。

人们远远地望着我,一声叹息,几丝惋惜,不知是谁在大声断言:“这些柳树已经死了!”一群鸟儿从我头顶匆匆飞过,那不是曾在我身上筑巢的鸟儿吗?我想留它们歇息一会,它们却向我投来一脸的鄙夷和不屑,头也不回地向着江那边的樟树飞去了。此时此刻,我还能说些什么?在这天寒地冻、水瘦山冷的季节,没有了叶子,失去了绿色,你还有什么发言权呢?我把自己的心态放平,就这样沉默着、沉默着。我在心底对天空说,雪,要下就尽情地下吧,我心中正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夜里,我跟江水彻夜长谈。只有江水透彻地了解我的生存方式,知道我心中时刻都举着春天的旗帜。我把满腹心事都倒出来,江水平静地流淌着,安慰我,鼓励我,指引我,然后,把我的梦想带向远方……

是啊,我不能感动山川,不能感动田野,不能感动村庄,为什么不能感动自己呢?

感动自己,我就得坚守!

感动自己,我就会加油!

感动自己,我就能开动制造春意的机器!

我就是江堤上那些绿油油的柳树。

画家来了,他说,这些柳树是美妙的抒情诗!

诗人来了,他说,这些柳树是天生的水墨画!

摄影家来了,他说,这些柳树是活生生的春姑娘!

一群鸟儿飞过来了,它们要在我身上筑巢……

楼顶有棵小柳树

文/鲁秦

人间最美四月天,春光明媚,明媚的阳光照耀着楼顶一排排亮闪闪的太阳能,为人间增添了许多温暖的爱意。可我家的太阳能已经不能好长时间了,昨天是周日,下午闲来无事,我就爬上了楼顶,作一番实地勘测,检查一下太阳能怎么不能了。

找到我家太阳能的位置,看到太阳能的回水管早就烂掉了,10年的风雨把崭新的铁管磨蚀成了一段锈迹斑斑的碎铁,失去了作用的回水管内灌满了铁末和沙尘,所以就上不去水。

站在楼顶,极目远眺,城市的风景可以尽收眼底,大好春光,沸腾的城市建设,令人目不暇接。巡视楼顶,一抹青翠夺目而去,楼顶竟然有棵小柳树。

我走近绿色,走近柳树,走近这棵生长在楼顶的小柳树。

这是一棵大半米高的柳树,有大拇指般粗,准确说不是一棵而是一丛,主干周围新发了一支支柳条,因为前几天才下过一场透雨,整个的柳树从枝干到叶子都是翠绿的,那柔软的枝条在微风中摇曳,像极了腰肢袅娜的少女,翩翩起舞,仪态万方,风情万种。

我怀着敬佩的心绪,庄严地凝视这棵小小的柳树。我们的宿舍楼是1999年盖起来的,没有阁楼,有的人家为了遮晒,自己动手又铺了一层的隔热的材料,就在这隔热层的边上奇迹般长出了这么一棵柳树。大概是厚厚的隔热设施和一排排的太阳能,阻挡了部分风沙与尘土,日久天长,就积聚起一撮泥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柳絮飞来,落入泥土,依附这一掊泥土成长为一片绿色,成为楼顶一道靓丽的风景。即使没有人来欣赏,它也会在寂寞和孤独中舞蹈,它活的坚强,活的顽强,活的有毅力,活的有信念,更活的有自尊。

我敬畏这棵小小的柳树,也就是敬畏生命的顽强。当我从楼顶下来,走进生活,那抹具有顽强生命力的绿色已经深深扎根在我的心底,牢牢印在了我的脑海中。我们不该学学这楼顶上生长的生命吗?哪怕我们根基再浅,也要顽强生长,伸展自己的一片绿色;哪怕我们再孤独与寂寞,也要学会自我欣赏,让自己的生命活的更有价值更有意义。想想楼顶上的小柳树,我们还要求什么?

我喜欢春天,喜欢绿色,更喜欢楼顶上那棵小小的柳树。

河柳河柳

文/陆亚利

东山町三条小河汇聚小桥眼,从广字口流入蒸水支流柿江河,中间那条从老家屋场前流过。湘桂铁路高高地跨过小河,筑路挖就的大河堰拦蓄南北两汪河水。河水从铁路涵洞穿流,沿着荷丛闪开的水道,径直冲向石砌的堰闸,跌入桥眼,丰水时水声隆隆,枯水时溪流潺潺。堰闸上的石板桥双板两搭,凿造的桥板早已磨光了棱角。桥西头是全屋场挑水浆洗的码头,石板边缘留有几处磨刀的光滑凹陷。

河水跌进桥眼深潭,转入一丈多宽的河道,蜿蜒向北流去。两岸柳树一株挨着一株,树干歪歪扭扭,大都老朽空心,一例的向着河心匍匐。粗大的树根虬龙般爬伸,棕皮样的细黑根将岸坡织得密密实实。有些树根越过河床,混进对岸的根丛,盘根错节,分不清根的源头。两岸的柳枝在河面上合拢,河道犹如在柳枝织就的林荫隧道穿行。

河柳最美的风姿,恰在早春二月。那时,各色枯枝都还未睡醒,垂柳经不住几日和风的煽动,枝条泛起青绿,枝节骨一夜之间鼓胀起来。一早路过河边,惊喜发现满树拱出嫩白的芽孢,由不得感慨“春风和煦柳先知”。两岸披着芽孢的柳枝,悬垂于半河清水之上,齐齐迎接春风的抚弄。有时一夜寒风袭来,吹落的芽孢漂浮在清澈的河水上,逗得馋鱼儿啜食,翻出一个个水圈。芽孢绽开,柳叶一天一个样子,缀成根根嫩绿条,如珠帘般曼妙地垂挂着,直觉得说不出的美。后来读到贺知章《咏柳》“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刻骨铭心地崇拜诗意描绘的精妙,痛感自己想象力苍白。

不出半月,河柳绿荫如盖,高处望去,沿河塑出一条宽大的淡绿带子,弯弯曲曲向小桥眼方向延展。春雨助长河水,春风催促柳枝得寸进尺地下垂,叶尖渐渐能够轻拂河面,搅得小鱼一阵阵乱窜。柳枝开出桑葚籽样的花,雪白的柳絮四散飘飞,落入河面的,厚厚累积在河湾的静水处。春雨滋润夹在柳树间的几株桑树,很快赶上柳树如瀑的绿荫,一同覆盖河道,远观几乎看不见水流。细雨缠绵时,田野一片空濛,柳丝雨丝飘忽,如烟似雾,河柳笼罩着仙气似的,时隐时现。薄云蔽日,柳烟如画,难辨云色、水色、柳色。立于堰闸石板桥,恍若溪流凝滞,充耳不闻,全然物我两忘。

盛夏,椭圆形柳叶长成两寸多长,渐渐变成深绿色。新长的枝条由嫩绿变墨绿,跟老枝条一样柔韧。柳树的树胶像黄褐色的果冻,吸引知了安家落户,吵热清幽的河道。我们结伴来到河边,不单是嘴馋桑葚,顺势想抓几只知了。模仿战斗影片的样子,摘几根枝条,编个柳条环戴在头上,扮作小小游击队员。胆大的伙伴冲锋陷阵,爬上有蝉鸣的柳树,树下的伙伴悄声指指点点。每一回,或是知了惊走,或是高不可攀,收获并不多。有一株老柳树,几乎横卧河面,与对岸一棵小柳树相交。调皮的伙伴,麻着胆子从老树爬向小树过河。对接的地方有空隙,稍不注意就会掉入河里。有几个人来回爬过几趟,觉着十分刺激。终于有一回,一个体力不强的伙计失手掉进河里,双手在水里乱刨,吓得树上、岸上的人乱作一团。好在河水不深,那位伙计有点打泡翘的基础,才狼狈地爬上岸,没有出大事。后来,大人们知道了,大家都挨了一顿狠狠的训斥。

柳树速生,木质疏松,派不上什么用途。老朽的枝桠砍下作柴火,细嫩点的作菜檩都不太合适,因为插进泥里居然生根长叶,影响瓜菜生长。记忆中,河柳的细根须倒是派上大用场。那时郊区西湖大队养鱼出名,自繁鱼苗需要模拟自然河道环境,遂派一位亲戚穿上时髦的雨裤,到门前河割柳须、捞水草。我们小伙计们感到很是新鲜,竟然一直沿河跟随看热闹,帮着将湿漉漉的根须拖上岸。收完晚稻,生产队大积绿肥,从山坡刨草皮运送町里沤草籽田沟氹。过石板桥太绕路,队上巧借一株近乎平行匍匐河面的柳树,绑接几根粗树,搭起一座临时便桥,省去一两里路,大大提升劳动效率。社员眼里中看不中用的柳树,竟然派上大用场。年轻男人过桥故意摇晃,惊得女人一阵尖叫,给枯燥的劳动增添了些许乐趣。

因为浇灌的便利,河道两岸辟出形状不一的菜土。丰水时用长把勺舀河水浇菜,枯水时占点禾田水的便宜。土肥水足,一畦畦菜土,四季蔬菜花叶交错,从不断茬。砍些粗柳枝作瓜棚,借势斜卧的柳树,牢牢实实架立河中。水面吊垂的冬瓜、丝瓜、苦瓜倒影,时不时被泡刁子鱼翻出的涟漪弄碎。辣椒魔幻般由嫩绿变成紫红、鲜红,一缕缕清白色豆角吊满菜檩,香瓜悄悄躲进柳树根蘖生的细柳丛中。黄瓜青春易逝,早已叶黄藤枯,茄子成熟的暗紫一直延续到深秋。

柳叶春天生发最早,秋日枯黄也早。满垅的晚稻还刚翻起金黄的稻浪,蜡黄的柳叶飘落,随浅浅的河水漂流。褪去绿叶,下垂的柳树枝条如梳理整齐的发丝,排列在河的两岸,任由秋风吹拂,写意地在清亮的河水里晃动。河水倒影着早归的大雁,写着一字、八字,飞过高天。

进入冬季,草籽田还未泛青,萝卜、白菜、葱蒜的青绿,在肃杀土地上释放生机。枯柳闲垂,随风摇曳,毫不在意菜地的绿,兀自积蓄早春萌动的力量。寒风再度刮糙柳树皲裂的黑皮,添就一圈年轮。冻雨来了,冰凌严严实实包裹细细的柳枝,随风晃出冰渣碎裂的声音,仿佛敲醒生命的萌芽不要睡得太沉太沉。

而今,河柳已被城市吞灭,却常留在我的梦里。以河柳的生命力,在另一条河流苏醒、复活过来,应该不难!

文/茨微

走出家门,忽觉今日有些不同,我不禁一颤,迎面吹来一阵微微的风。哦!秋,来了!

秋,没有春天的温暖,却比春天清爽!秋,没有夏天那灿烂夺目的太阳,却比夏天显得更耀眼,更全新!秋,不像冬天那样枯燥无味,寒风刺骨,它相比之下更柔和!

路道两旁的树,已不像往日那样枝繁叶茂,叶片稀稀疏疏的挂在树上。有些叶子的边缘已经枯黄,但叶子的中心却依旧翠绿,那绿光看着就让人感到勃勃生机。一些凋零的叶子路在地上,风儿吹得到处都是。捡起一片来仔细观察,我从它身上看到了真正的秋天的颜色。

有些树,所剩的叶子已经无几,但是树干仍旧直直的挺拔着。他高高的抬起头,昂着胸,自豪的望着过往的行人。

柳条也毫不吝啬的展示着它的姿态。风儿一吹,柳树就伴着清爽的风,跳起婀娜多姿的舞蹈,那舞姿荡漾在河面上。水潺潺的流着,柳树映在河面上的倒影也缓缓的动着,那画面显得格外富有情趣。柳树的枝条长得格外茂盛,一层叠着一层,柳条又长又细。又像是一个像女孩的头发,层层叠叠,具有艺术感!

走在乡间,随处可见一簇簇茂盛的野菊花。地边上,路边上,房屋处,到处都是一大片一大片满都是的,放眼望去,满地耀眼的黄,在你的视野里闪耀。地里,人们都在不停地忙碌着短暂的一天几乎都是繁忙的在田野里度过。晚上,每个人都带着几代饱满的大玉米欣欣然的回家去了。

我站在马路上,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而我却迟迟不肯离去,此时此刻我仿佛与秋融为一体了。

依依杨柳

文/余春明

面对学校操场旁边一大排由鹅黄变为嫩绿的垂柳,我早就想动笔写点什么了,然而在古人那么多的咏柳名句面前,我踌躇了。我能把这春的精灵再现于笔下么?可是创作的欲望就是这么急切,那就写吧,就让人嘲之为自不量力吧,谁叫柳色惹人醉呢!

还在寒风料峭的早春,光秃秃的柳枝就已经在孕育春的精灵了。是春风唤醒了它们,仿佛一夜之间吐出了鹅黄般的嫩叶,几天不见就出落得如大姑娘似的,长发飘飘,丝丝缕缕,一片葱茏。是谁有这么大的力量?唐代大诗人贺知章在《咏柳》诗里写道:“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他为我们找到了答案。原来这垂下的万条碧玉妆成的绿丝绦,是似剪刀的春风裁剪出来的。太形象而又生动了。这首诗应该是所有咏柳诗中的佼佼者。

诗人太富想象力了。嫩绿如玉,垂丝如绦,比喻恰当,描写逼真;尤其是一问一答,更是画龙点睛,让人浮想联翩。春天这把剪刀,何止剪出了自然界的美景,更是把人的春心搅动了。“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唱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春天来了,江岸上杨柳青青,江面渔郎一边唱歌一边捕鱼。这歌声是唱给心上的那个“她”的,而那个“她”不正被“郎”的歌声打动了吗,不是“有晴”是“有情”啊!春天是生机盎然的季节,也是少男少女春心萌动的季节;又有谁计算过有多少个有情人在月下柳荫缔结同心呢?

比起刘禹锡《杨柳枝》既含蓄又直白的爱情表白来,唐代另一位诗人雍裕之的《江边柳》就显得委婉蕴藉些。“袅袅古堤边,青青一树烟。若为丝不断,留取系郎船。”同样是江堤上的柳树,同样是“青青”的,而雍诗将柳树比做娉娉袅袅的美女。为什么“丝不断”,原来是为了“系郎船”。诗人一定是想象一对热恋的情人在告别时情意绵绵、难舍难分的情景。船要开了,“郎”要走了,“妾”总不能直接用手去拉住船的缆绳吧,只好在心里请柳树的丝绦来“系”。合情合理,令人叫绝。

春暖花开,杨柳依依,本是人们欢娱相聚的大好时机,但是,为国事,为生计,多少人又不得不告别亲人,远离家乡。“昔我往矣,杨柳依依”,这是奔赴边关、保家卫国的少年所见;“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这是羁旅游子对家乡亲人的挂念;“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这是告别心上人,踏上征舟的茫然……

我的记忆里,印象最深的是儿时家乡池塘边上的柳树。春风吹拂下,柳条垂至塘里,划破了明镜般的水面,逗得小鱼前来追逐。这情景,用宋代诗人杨万里的《新柳》诗句来形容,十分恰当。请看,“柳条百尺拂银塘,且莫深青只浅黄。未必柳条能蘸水,水中柳影引它长。”那时候,下午放学回家,小伙伴们就会攀折柳条编成柳圈,戴在头上,模仿电影里解放军战士隐蔽自己的样子,分成敌我双方“打仗”。有时候,还会骑在牛背上,将柳叶放在嘴里吹。现在想起来,很有点田园牧歌的味道。小孩子不懂谈请说爱,却有着另一种玩法。杨柳依依,给我的童年增添了无穷的乐趣。

想到这里,我的心头猛地一热,要是再折一根柳条编成柳帽,戴在斑斑白发的头上,那该是一种什么感觉?能回到童年吗?当然,我知道,这只能在梦里。我魂牵梦绕的依依杨柳啊!

柳树湾的梦幻记忆

文/姚建清

尘世间生活久了,听多了现代化设备带来的噪音,于是耳朵开始向往清净;闻多了现代化工具发出的臭味,鼻子开始憧憬清新;见多了人类创造出的缤纷色彩,眼睛也开始展望纯色。听说一个好的去处——柳树湾,它是一个人间仙境,正好可以满足五官的需求。

于是,周日清晨日出之前,与朋友相约结伴而行。一路上,飘荡在山涧里,穿行于云海中,脚踏丝带般的山路,奔向心中向往的地方。前方目的地很远,看不见尽头;前方目的地很近,就在心中,多想靠近你,我梦寐以求的地方。于是脚下生风,急速行走。心还在不停地向前,路却戛然止于两颗石头砌的古树前。古树砌得十分逼真,硕大的树干,茂密的树枝,繁密的树叶儿,以为真的是看见了古代的树木。

走进两棵古树间,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绿的海洋,一股乡间远古的味道,宛若进入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

趟过颤颤悠悠的木质浮桥,就进入了林荫小道,一棵棵参天大树,伸出枝桠连成一片,遮阴避凉;一处处纯净的绿色中露出一洼洼菜地,浓密集中的绿色露出无限丰收的希望;弯弯淙淙的河水,风吹枝叶飘,草落水清咧,草和叶儿顺河水蜿蜒地流走。偶尔还伴着几声鸟鸣,就似万绿丛中的一抹红,点缀了这个清爽的世界。

踱步于青山秀水中,掬草间凝露,润唇,甘甜;嗅枝叶芬芳,养肺,清爽。任所有的心念携着泥土的气息在绿树丛荫下舒展,心儿在枝桠中萦绕,身体在树林中穿梭,随意惬意。朋友们在林中欢呼,雀跃,摘野菜,爬索道,游戏,嬉水,快乐极了。寂静中响起一首华尔兹,蜗牛伴着节奏漫舞一曲,蜗牛的舞姿竟然是那么得华丽优美,用情入戏,憨然尽兴。人与自然,自然与人,相融在一起,人与人之间变得纯洁,自然与人之间变得充满灵异,手中的镜头不时地记载这美好的一刻,留下美丽的景色在画中。

我爱上了这片净土——柳树湾。爱上了这饱满的空气,一吸透底,通透凉爽;恋上了它的清新纯净,心在这里变得单纯,充满着简单的爱;更痴迷于它的气味,醉人心脾,流连忘返。

时间在流逝,人也必然的回到尘世,踏上返回的路途,我便开始怀念这次旅行,不舍同行的朋友,这次记忆将会深刻地留在心中,成为永久甜蜜的往事。

柳树湾带给我梦幻的回忆,有机会还会再去重温这份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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