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的文章

2022年12月06日经典文章

炊烟的文章(精选22篇)

炊烟的味道

文/余继聪

“很喜欢炊烟的味道!”一位萍水相逢的朋友说。她说出了我心底的话。炊烟的味道,就是家的味道。

我爱曲曲弯弯从村落农家升起的炊烟,更爱炊烟的味道。

每次乘车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总是会经过很多村庄。我总是会睁大眼睛,很惬意地欣赏村庄。瓦房、村鸡、村狗、牛羊,一张张陌生而又熟悉的村人脸,我都爱看,都有种亲切感。正午前后或黄昏,如果我还没有进入城市,就还有幸看到一缕缕的炊烟,袅袅悠悠地从一个个农家小院升起来。我羡慕这些庄户人,一家人守着一缕香喷喷的炊烟,就是守着幸福。离开一座城市,我总是很激动,因为我又可以靠近一缕缕温暖的、香喷喷的炊烟。每当接近一座城市时,我总是会不断地回头,目光总是不愿离开那远去的炊烟,就好像每次离家时,总不愿放开母亲温暖的手。

十三岁以前,我曾拥有过一缕炊烟。那是从滇中的一个小村庄里升起的炊烟。守住一缕香喷喷温暖暖的炊烟,当然也就守住了一个温暖幸福的家。从十三岁开始,我离开家乡,离开乡村,到城里读书,就离我所熟悉的炊烟越来越远了。

我爱吃腊肉。腊肉是庄户人家挂在梁柁上晾出来的。它久经炊烟熏炙,自然有了炊烟的味道。上大学的时候,尽管偌大的食堂里有几十种菜,只有角落里那位大妈常摆的一小盆腊肉最受我的青睐。吃着腊肉,我可以暂时忘记孤独,会想到炊烟,想到家乡的村庄和亲人。

工作后,一个人孤零零生活在这冷冷的城市,我常常会怀念小时候扶着灶头,一边添柴,一边煮腊肉的日子。腊肉香,炊烟也香。炊烟香,我知道这只是我心理上的感觉。那时家里有时烧辣椒秆、烤烟秆,烟常常熏得我眼睛生疼,鼻涕涟涟。

冬季农闲,每天母亲总要去离村几公里外的山里砍柴。背回柴后,母亲还得忙着做饭。放学回家临近村口时,我们就看到自家屋顶上浮起的一缕炊烟,知道母亲正在做着饭,顿时浑身有了一种温暖踏实的感觉。当了老师后,每隔二三十天,我都得回家一趟,否则我就会无心做事。那是因为我离炊烟、离村庄、离家、离母亲太久了。我骑着自行车,急切地赶回村庄,随着村庄和一缕缕炊烟越来越近,我的心情就越来越好。我一踏进家门,母亲就会急急地去拾柴,生火,为我做饭。尽管我一再表示自己吃碗开水泡饭就行了,但她仍旧会急急地到地里去拔蒜苗,因为她知道我爱吃腊肉炒蒜苗。不一会儿,一缕温暖的、喷香的炊烟就会从我家的房顶上升起来。

也许,在各种清洁、高效能源走入了千家万户的今天,已很少有人对炊烟有什么感情,但我对炊烟依然情感如故,依然万分牵挂。没有炊烟,我总有种漂泊无依的感觉。人在故乡袅袅的炊烟里,做个黄粱梦,也美得很。

远去的炊烟

文/刘莉

好久没有与大自然亲近,心情有些烦躁。吃过晚饭,独自一人走在郊外的小路上,呼吸久违的新鲜空气,感受田野的无限风光。

身后,一座座高楼成为模糊的轮廓,眼前一片葱绿的梯田一层一层旋向天际。玉米站成了行,好像迎接久违的故人。路旁的小草,微微摆动着柔软的身姿,与风儿一起舞蹈。拿起手机,我抓拍瞬间的美丽。把最美的风景,留在时光里,永远珍藏。

想起小时候,我常常与大山,田野融为一体。田间地头,留下了我的足迹。每天下午放学回家,我就会赶着牛去河边的草滩放牧。孩子们真多,你呼我叫的,大家兴高采烈,是一天最开心的时刻。我挽起裤脚钻进水里,和伙伴们比赛打水漂,看谁打的圈儿多,打不过了就互撩河水,你追我赶,笑声传遍四野。

到了周末,早晨吃过早饭,背上母亲准备的干粮和水,和约好的伙伴们一起去山里放牛。山很远,我们赶着牛群,摇摇晃晃走了近两个小时,才到达山那边的草场。山大沟深,站在山头,放眼望去,已经看不到村庄,只有袅袅炊烟升空而起,成为村庄里唯一的记号。我们一起喊大山——我来了。回声响彻山谷,伙伴们一起玩耍,一起唱歌,这也许就是最自由快乐的时光。没有大人的约束,没有怕牛跑进庄稼地的担心。那时,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虽然吃着干粮,喝着凉水,但心情是愉悦的。

一切都恍若隔世,不知不觉已步入中年,耳鬓泛起的白发,掩饰不住岁月的流逝。

站到这片黄土地,物是人非,思绪万千,如今一切都变了模样,往日的河流两岸,筑起了河堤,再也打不湿粘满尘埃的裤脚。行走在时光里,一切都很难回到当初。远去的炊烟,让我沉浸在往昔,久久不能释怀。

故乡的炊烟

文/红尘@一笑

如果生命中每一处走过都是一幅画卷,那么,故乡是我心中永不凋谢的风景。

——文/红尘一笑

对于故乡,印象最深的就是炊烟了。

小时候,放了学并不急于回家,常常是背了书包直接与小伙伴仨一伙儿俩一群儿地去村头的一片开阔地玩耍。藏猫猫、弹玻璃球、跳房子、打瓦(北方一种用砖瓦抛击土中秫秸的玩法)……经常是玩得忘了时间,更忘记了吃饭。

夕阳西下,小山村的炊烟次第升起,萦萦绕绕,一户、两户,百户,袅袅的炊烟间或伴随着谁家母亲呼唤孩子的声音,然后,耳尖眼尖的小伙伴便会大喊一声:我家吃饭了。我们便一哄而散寻着自家炊烟的方向一溜烟儿跑回家。

乡下的炊烟似乎永远是一根长长的绳索,牵着饭菜的清香,牵着小伙伴们垂涎欲滴的渴望;乡下的炊烟似乎永远是一根亲亲的绳索,牵着孩子心有灵犀的目光,牵着孩子小小心田里的甜蜜和温暖,无论跑到任何一个角落,都不会迷失家的方向。那吱吱作响的炒菜声,那风箱里传出的有节奏的呼哧声,那灶膛里噼噼啪啪的火苗声,那冒着热气端上桌的香喷喷的大锅饭菜,那母亲灶上灶下忙碌的身影,那被火苗映红的父亲慈祥的脸庞,无一不构成故乡一幅淳朴而绝美的风景。

对于故乡的这些记忆虽已时隔多年,漂泊的脚步随着经年带走了曾经,生活的忙碌或许可以把一些事物从生命的舞台拉得很远,那些渐渐隐去的足迹,就在一怀沧桑中,剩下一鳞半爪,惟有固存于心灵上的这些纯粹胶片,无论经过多少时光的打磨,终褪不去最初的模样。

一个人生活在异乡,往往是一边走一边怀想,偶尔遇到一处老宅,一缕炊烟,一处与故乡草木相似的溪水,也会凝望良久,乃至泪眼迷离。或许,人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喜欢怀旧,而那种浓浓的真情,那种血脉相连的亲切,又是哪一个游子能够遗忘和摒弃的呢?月是故乡明,情是故乡浓。

很多时候,在一抹月光下伫立,记忆中挥之不去的仍是那缕萦萦绕绕的炊烟,哪怕一茎草叶,一堆瓦砾,一汪溪水,一言乡音,都会成为慰藉灵魂的经典。

前几天,驱车回乡下看望母亲,母亲的欢喜溢于言表,她的病已好了许多,张罗着给我们做饭,当保姆打开燃气具的那一刻,我却突然有了一种强烈的渴望,想再吃一回大锅炖菜的味道,想再看一眼故乡的炊烟。

当灶膛里的火苗映红了母亲花白的头发,母亲笑着,我的眼睛却湿润了,依在母亲身边,看那袅袅升起的炊烟,那淡淡烟雾里升腾的何止是饭菜的清香,更是父母用一生,用青丝变白发为儿女付出的慈爱与辛劳。

“故乡的山,故乡的水,故乡有我幼年的足印。几度山花开,几度潮水平,以往的幻境依然在梦中。他乡也有情,他乡也有爱,我却常在梦里故乡行。”今夜,一窗阑珊,一抹流韵,静立窗前,思绪缱绻,熟悉的旋律又一次生生敲疼了我的心。

炊烟,我童年的味道,嗅一下就会满口生香;炊烟,我故乡的味道,走遍天涯海角,亦会魂牵梦绕;炊烟,我亲人的味道,丝丝缕缕都在游子的心头缠绕。

无论走出多远,故乡,都是我记忆中永远的沉香;无论走出多久,炊烟,都是我灵魂中永远的诗行。

春的叙事

文/小小麦子

当寒潮退却,村庄渐变渐暖。

一朵雪花告诉我们:天籁和花开,比水纯净。

一旦在阳光下打开,爱的光芒,照见了嫩芽上的污点和创伤。

村庄是爱情流出的泪珠。从一条被月光淹没的河流里,捞起一尾尾湿漉漉的往事。

一阵风把另一阵风吹醒,呼吸着花蕾暗语的芬芳。

而我在村庄之外,选择一块会意的土地,耕种多年来重复着的期盼。

我曾在大地上仰望,收藏村庄的生活,或者传说。

每天揣一把阳光,一路上愈走愈暖和。

一缕炊烟,托带着思乡之痛,从房顶上的静谧中升了起来。

一个梦到了黎明就会醒,一双伸展手,竟握不住一粒种子的萌芽。

细细掂量,总有一种骨肉相连的感伤。

只有夜晚的月光,让人明白了村庄的心思,在梦中逢遇一场情事。

乡村的炊烟

文/np阿德

生活在城市,远离了炊烟,但炊烟却一直袅袅地升腾在我心里,温馨了我的记忆。想起炊烟,就想起乡村那些红砖蓝瓦房来。伴随着鸡鸣,伴随着母亲的咳声,炊烟在高高低低的屋顶袅袅升起,盘旋,又在风儿的吹拂下,向着四处飘散,顺着洼地蔓延。

无论是早晨还是黄昏,炊烟都给了我宁静温暖熨帖的感觉,不急不徐。那淡灰色的缕缕炊烟在房顶与高大的梧桐树上缭绕着,你觉不出那是炊烟抑或云彩。每每这时,那些白发苍苍的穿着如炊烟一样颜色的母亲或者头发黝黑的穿着粉色小褂的母亲们在灶前忙碌着,蹲下身子往灶膛里续上麦秸、玉米杆,这些庄稼杆从地里收回来,在灶膛里焼着,亮着,也把母亲的脸映得红红的,点燃着母亲们的希望,还有知足和一种淡淡的忧伤。做饭,烧菜,续火,都是母亲一个人的事。她们乐于这样做,从未觉得苦和累。其实那菜就是白菜和南瓜苗,奢侈一点就是和面条一起煮的,饭是一锅地瓜加几个玉米饼子,如果有几条小蚂蚱是再好不过了,面条和蚂蚱都是稀罕物,不能常吃。于是,母亲的味道、地瓜的味道、蚂蚱的味道、猪食、牛粪便的味道相互纠缠着,以及院子里鸡鸭鹅猪的叫声,在炊烟的拌合下,形成了一种独有的乡村的甜甜的酸酸的生活味儿。

炊烟是乡村生生不息的希望,就像生生不息的庄稼一样,看见炊烟,山里人觉得踏实。清晨的日出把炊烟涂抹成一缕缕金黄,门吱呀一声开了,唤儿声,鸡叫声,新的一天开始了。上学的,上山的搅得小村沸腾了。孩子们背着书包上学,男人扛着掀撅赶着牛儿上山,女人目送他们离开,心里有硕大的希望上升着。

傍晚,夕阳湮红了山村,炊烟缓缓地蠕动着,像是一幅水墨画,涂抹着安宁与闲适。母亲站在家门口,翘首盼着亲人回归,就如心有灵犀一样,似是听到了母亲的呼唤,听到了炊烟的呼唤,夕阳里扛着犁具的父亲和老牛的身影同时出现了,像一座小山,缓缓走近。村里的灯火次第亮起来了,灶膛里的火也越发亮了,把山里人的叹息忧伤与压抑的情感和对生活的向往全部吞进去了,过滤成炊烟缕缕升起,弯弯的,袅娜的,像母亲低垂的睫毛,把一切心事和梦收藏。

我的童年少年时光是在乡村度过的,看到炊烟总会想起母亲慈祥的脸,想起我离开乡村求学时的情景,每一次我回家或者离家时,母亲都站在门口看着我走近,看着我离开。那一刻,母亲心里一定是不舍欣喜相互纠结的。多少年过后,母亲独立门口的这一幕仍在我眼前不断地上演着,一波一波的炊烟在母亲身后升起,母亲就那样站在平房上,心里装着对亲人的期盼和希望。假如你没有在乡村生活过,你没有感受到炊烟的缭绕、渗透、温润,你就不会懂得炊烟一词的真正含义,你就无法理解乡村生活的恬淡、质朴、安宁和忧伤。

有村子就有炊烟,有炊烟就有父亲、母亲及他们繁衍的后代,就有鸡鸭鹅猪牛等牲畜。不同的是,现在的乡村以老人居多,孩子们长大了,都离开了乡村,离开了炊烟,走向了大城市,这是社会文明发展的标志,但空巢老人多了,炊烟升起的时候,你很难听到母亲的唤儿声了。

我曾反复劝说母亲离开乡村,到城里来住,但她从未曾产生离开村子的念头,她说有鸡鸭鹅的,有菜园,有熟悉的邻居,她离不开了。她说就是踩着泥土、粪土,心里清凉。去城里闷得慌。她没有文化,她说的话却像哲学家一样深刻,耐人寻味。我的同事说,你别劝了,她习惯了,如果离开了一个熟悉的环境,老人容易生病的。我想母亲离不开村子,离不开炊烟了。

是的,会不会有一天,村人搬到楼里,不允许烧柴了,炊烟不存在了,天空的蔚蓝不存在了,那些工厂的烟囱如一条条蟒蛇污染了我们的眼睛、喉咙,我们再也回不去了,那有着缕缕炊烟的安宁的我的乡村?而我们的后代再也无法真正懂得炊烟的含义?

麻旺石林

文/黄大荣

石林是上苍盖在麻旺身上的一枚印章,麻旺也因石林而闻名。

被季节打磨的鸟鸣,撞响这片石林的晨钟。云飞雾散,曲卷的山在太阳下开始奔跑,石林稳稳地骑在如马的背脊。

石林的往事,镌刻在古怪的皱纹里,亘古的水呀,带走了鲜活的生灵,舟楫与风帆。从浪峰走来的岩石,在一次次失败的旅行中迷失了回家的路。

风和雨雕刻忧伤年轮的前额,在太阳与月亮的游走中,已显得白发苍苍。

是谁扭曲了岩石的容貌?是谁扭伤了岩石的肢体?此时,我只能用春天蓬勃的生机和一行行赞美的素诗为你疗伤。

白竹的竹篁人家,沿袭刀耕火种,原始的顽渍渗进钙质的岩画。长高的炊烟与参天大树在白云里交媾,把山石的奇险装进山塬里的祥和。

走过梨花飘落的小径,花瓣垫高了春的思想。穿行昏黯的石林,耸峰压低了我的海拔。触摸富有记忆的岩苔藓,有时间过往棱角和古老胎记的烙印……

我一不小心,跌进耕者的喊山号子里。隐约间,听出了丈量对岸尺子的刻度和颤音十足的回音。牛走岩峰,从铃铛的夹缝里,听出了悠闲节拍里的一份淡定。

一幅春画闯进眼帘,清新搽亮我的视野。

竹篱、小道、豆腐的田块、如梳的垄行。

小院、炊烟、磨洗的农具、如珠的种子。

蓝天、白云、参天古树、如笋的石林……

春笔浓郁记叙这山,这石,这里散落的风景。

身临其境,一个不接纳石头的人,反被石头接纳。

波涌的诗思在流动,在狂奔……

此刻,山不动,我动。

乡愁里的冬天·炊烟

文/吴晓波

在冬天,稻草,玉米桔、高梁杆……,都是母亲眼里活跃的动词。

母亲把它们剁成一段一段,塞进灶膛,点上火,它们就竞相展开故乡最柔美的抒情。

母亲用一把火钳,如娴熟地操纵画笔,放飞故乡天空的水墨丹青。或浓或淡,或近或远,或高或低,一切成竹在胸。

这些动词心有灵犀,配合着母亲的动作。母亲动一下,它们就动一下;母亲弯一下腰,它们就弯一下腰。

弯着弯着。母亲弯不动腰了。故乡的炊烟也瘦了,瘦成了我诗行里弱弱的文字,像白发苍苍的母亲一样,呼吸越来越轻。

炊烟的味道

文/汪祖雅

炊烟的袅袅,当然是火坑或者灶塘里的那一把熊熊燃烧的火焰生成的。它夹带着饭菜香气漫卷着,就有了诱人的味道。

饭是一根藤,缠住一家人。如果没有其它紧要的事,一家人都会为它团团转地忙活一通,挑水,淘米,洗菜,劈柴,整火。吃了饭,半天的安排,总算才理出一个头绪。

家住偏僻的小山村,小时候亲眼看到一餐饭的不容易。有时候做饭的米,要等着去买来,有时候也要到邻居家里去借。有时候,小山村的打米机坏了,现成的谷子还要运到几里外的其他村落里去加工。来去都是肩挑背负,走着上上下下的山间小路,大人的汗水一把把地滴落下来,跟在后面的小孩,要是能够帮着分担几斤,父母都会觉得是种宽慰。环境就是这个样子,家家户户都已经习以为常,而乐此不疲。

左右上下的邻居们,家里没有米了,常常站在自己的家门口或者阶沿上喊:“喂,你家有米没得?借几升煮哈,过几天还。”得到了别人的许可,我们这些半大的孩子,就端着篾做的小簸箕,到人家屋里去借或者去还。量具是竹子节或者小木块做的升子,虽然是借或者还,这也是个人情礼数的往来,一些动作和细节,总要得体,才能得到人家的许可和欢迎。一升米,要尽量地往上面满满地堆,尖尖上的米都往下面滑落了,都还要继续加,然后再小心翼翼地倒进别人的容器里。这些小小的讲究,还真让人体悟到做人的道理。不但有借有还,还要认真地做到尽善其美,才会有再借不难的人情往来。

在我童年的记忆里,分分钱都很贵重,我好像是几分钱也到饭铺里吃过儿童餐。为了节省开支,拿钱买来的火柴,都要珍重地保存,能不用就不用。一塘火,在不用的时候,都要用灰把明火的炭头蒙盖起来,下次生火的时候,一翻开,放些引火柴,用吹火筒恰到好处地吹。这样火就旺了起来,锅碗瓢盆才叮叮哐哐地响起来。于清晨或者黄昏里,走向菜园的路上,看一看同一时间里家家户户统一升起的炊烟,缭绕飘逸,又缠在青山树林间,不禁感叹,人间烟火里夹满了生活的浓香和沧桑。

炊烟之火,有时候也像米一样断顿。有时候因为柴的质量不好,或者火齿烟烬没有蒙好透了气,翻开来一看,是一塘的冷火秋烟。这种情况,也并不是某一家人才有的粗心大意。常常也像借米一样,站在自家的地方吆喝一声:“喂,你家有火没得,要借个火哟。”待人家答应有,就拿着引火的枞膏油到人家屋里去点火。这虽然不是借东西,相互也要家长里短地扯一扯,这样的走动也是一种知己知彼的往来。今天要是有个什么好菜,也就一起吃得了。

但毕竟,炊烟之火,不像饱腹之米那么金贵,总是显得那么轻而易得。老公公一辈的人,会在火粘岩上用铁块打着长弧形地刮,越用力,火花就溅得越大,晒干的野棉絮,或者芦苇花的干团子,一靠近火花就点着了,用嘴吹一吹,火势里冒出一股烟,就燃开了。点燃枞膏油,再点燃柴火,家里的炊烟就在这样的火势里,渐渐地浓香了起来。可是老公公以下的年轻一辈人,嫌这个方式麻烦,宁愿跑到人家屋里去借火,也不愿这样费力。

再后来,打火机普遍了,与此同时,打米的电动机和柴油机在小山村里,要它们叫唤一下,比讨婆娘都要容易了。那种要借米或者借火的吆喝声,就像某个走远的背影,在山的褶皱里,销声匿迹了。

而今,我常常远走他乡,外面的世界早已经不用柴火这一套了。都是电器和煤气,不要怎么的烟熏火燎,饭菜就到口了。偶尔看到一些地方,以柴火饭为招牌的饭店,吃不吃无所谓,倒是勾起了我怀旧的情思来。由于怀念炊烟的味道,我在工厂里给黑板报投稿,写了一首充满炊烟味道的诗歌,居然让一个高级女主管对我刮目相看,见到我就脸红。而我总感觉背后有一双火辣辣的眼睛,比炊烟的味道还要温柔缠绵。但诗歌和现实的生活,总是充满距离,就像我和那个红脸的姑娘,隔了一种靠不近的缘分。

随着时代发展,家中炊米煮饭,我家也已进入电气化和煤气化的时代,但母亲依旧习惯用柴火煮饭和烧菜。虽然速度显得慢些,但炊烟的味道,似乎随着柴火的烟子,飘散得更加遥远和浓香。

闻着母亲操弄的炊烟,熏得我在往事里常常回不来!

炊烟里的父爱

文/尤今

对于食物,父亲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从骨髓里透出来的款款深情。他爱吃,也爱煮。

父亲很胖,但是,一进入厨房,他身手之敏捷,让世间所有的胖子看了,只能暗叫一声“佩服”,就算是瘦子吧,也自叹弗如。

厨房里,有一口大黑锅,沉甸甸的,可是,胖胖的父亲单凭一只手,便轻轻松松地拎了起来,让它稳稳地坐在炉子上,宛若练了轻功一样。靠着这口大黑锅,父亲在闲暇时为一家大小煮出了不计其数的美味佳肴。

他炒饭,能让裹着蛋液的饭粒在锅里尽情地飞舞;他炒菜,双手转如飞轮,蔬菜在锅里还来不及喘息,便被他铲起放置于盘中,那颜色啊,碧绿得如同春天的树叶;他炒牛肉,更显功夫,只听得“嗤嗤”连声,酒香与肉香并肩齐飞,晶莹的洋葱和柔嫩的牛肉不旋踵便缠绵缱绻地相拥于盘中了;至于他的干煎大虾嘛,红彤彤亮闪闪,多一分嫌老、少一分不熟,那种恰到好处的鲜嫩爽滑,是味道的极致。

父亲也常常做一些需要绝大耐性的菜肴,诸如梅菜扣肉、焖牛腩、冬菇凤爪、东坡肉、豆豉排骨、罗汉斋,等等。每当菜啊肉啊什么的在锅里慢慢熬煮的时候,他便手执书籍,坐在靠近厨房门口的安乐椅子里,一边舒心惬意地读,一边密切地监督他的菜们肉们,他是绝对不许自己把菜煮煳的。菜们肉们在他周全而又尽心的照料下,总知恩感报地呈现出最佳的光彩。

在屋子里安静地做着功课的我们,浸在无孔不入而又无所不在的香气里,幸福的感觉,特别的强烈。是父亲和母亲用食物的香气把屋子转化为温馨的家园的。

有些人,在厨房经过一整天的辛劳,胃口会大受影响,总说:“太累了,吃不下。”可父亲不同,他吃得比谁都多,他吃东西时那种全心全意地享受着的样子,食物若有知觉,当会觉得他的胃囊是它们这一生所能追求的最好最圆满的“归宿”。

梦里炊烟

文/潘爱娅

多少回,似曾相识的梦里,我坐在灶前往灶洞里塞着柴草,用吹火筒对着那一星火,“噗”的一声,“呼”的一下,整个灶洞里就通红起来,一股烟顺着灶洞进入了烟囱。梦中,这就像是在做游戏。又见母亲在锅台上炒着菜,我在灶下望着母亲笑,母亲也不时对我笑,无声的笑里,欢乐随着灶洞里的烟火跳动着。

又有多少回,似曾相识的梦里,我荷锄走在黄昏时的田埂上,望着家里屋顶上升起的炊烟,知道母亲又在做晚饭了,心中无端地甜起来,甜得就像是喝了蜜。朦朦里,那炊烟似乎化作了一股暖流,又似一股温温的情愫,袅袅的,沁入我的心房,熏得我周身暖暖的,软软的,就像是又回到了襁褓里,温情和幸福将我整个包围,又将我整个融化。

从烧柴禾的锅台移至现代化的灶台后,炊烟离开我已是很久了。然而,梦境里的炊烟却从未离开过我,就像是植入了我的灵魂里,经常用梦的方式提醒着我。有人说:炊烟是一个村庄的魂魄。我则认为:从前的日子里,炊烟就是整个人类的灵魂,我们的生命是和炊烟息息相关的。对于我们这些吃着用柴禾做的饭成长起来的人,炊烟这个灵魂,是永远不会离开我们的躯体了。

在以前,乡村里的炊烟就是勤劳妇女们的信号。从第一声鸡鸣开始,妇女们就要起床生火做早饭了。家家的屋顶都先后飘起了炊烟,此时的村庄渐渐的从寂静中醒来。鸡鸣狗叫孩子闹,村子就有了生机,流水般的日子就从这炊烟里开始。

晨曦里,冉冉升起的炊烟在空中弥散,被微风吹拂后,屋顶上的炊烟和晨雾搅和在一起,变成了薄薄的雾霭,如薄纱般笼罩在村庄的上空。树木,房屋,早耕的老牛,一切乡村的景像,都忽隐忽现在这飘飘渺渺中。可以想象得出,此时的乡村早晨,该是一幅多么美妙的自然天成的画卷。

其实,乡村里的炊烟,并不都像文人笔下描写的那么烂漫而美好。人们把人间烟火比作平常日子,就像过日子不容易那样,炊烟里也含有无尽的心酸苦辣。过去人们辛勤的劳作,为的就是与炊烟的牵扯,为的就是在这种牵扯里将日子绵延下去,一代又一代。过日子是不能断了炊烟的,有炊烟就有人气在,日子就有盼头。

现在的人们,大多不必沉浸在烟火之中过日子了,电器化的厨房让妇女们解放了出来。城市里的年轻人,已经不知道烧柴禾的泥锅台是什么模样。然而,那些曾经从烟火味里走过的人,可能都不会忘记,小时候靠在锅台边,看着母亲烧锅做饭的种种情节。在田间,在放学的路上,望着家中的屋顶上何时冒起炊烟,就是我们那时心中沉甸甸的期盼。

暮春踏青看炊烟

文/幽栖老歌

三年里,一直有上单位后面的南山一游的向往,可是一直没有机会。造化在昨,饭后与单位同事放弃了转广场的积习,而提议上南面的山上走走的建议被响应。于是两人徒步循单位墙后的农家院落门前信步踏上了上山的路。

暮春时节,踏着饭后昏黄的闲暇,信步爬上了从没去过的南面山顶,山路很陡,但并不险要。一路上满山的杏花随风飘落,撒在脚下积成厚厚的犹如棉絮似的柔软,仿佛走在地毯上一样。曲曲折折的羊肠小道,是一种久违了亲切。十几年的爬山涉水经历,对于山路有一种发自内心的习惯和亲近。从单位出发,沿着山下农家小院的门前,寻路走去,心情自在轻松,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悠闲之中有股清闲徜徉。

站在半山腰和山顶,回首身后的小城,楼房林立于河谷,景色秀丽别致,三年里从没有过这样欣赏小城的心情。原来小城竟然如此多娇。

站在山顶,微风拂面,静山深处的脚步,却惊起了几只野鸡飞鸟,哗哗一溜烟消失在山谷对面,山下炊烟袅袅,山间田地里有捡拾野菜的农妇身影。放眼北望,汭河上橡胶坝堵成的河水在太阳余辉的衬射下熠熠泛光,山坳里的龙泉寺一窝青翠绿绿的。身后退耕还林的田间柳树绿条低垂,随风摆动着懒腰,犹如午睡初醒的少妇满眼惺忪。地边更上的侧柏郁郁葱葱,脚下小草吐绿,雨后不久的山路上没有尘土飞扬的呛人。只觉得空气缕缕亲新而沁脾入肺。脚不停歇,循人迹至,信步散走,边走边和随行游友闲聊,不觉就上山下山,回归原处。

一路归来,前后不到四十分钟时间,但要比在广场走动的效果好许多。浑身已微微发热,可人并没喘气,仿佛这样的饭后散步恰到好处。

农家悠闲的信步松散已经不属于我们。熟悉的农家烧炕的柴草味道的亲切勾起对于逝去岁月的向往和流连。世事难全,小时候是不得不走羊肠小道,现在却成一种奢望的享受。当我们穷的叮当响的时候,就没赶上如今的“联村联户”的帮扶好事。一直知道自己睡觉自己翻身乃天经地义的应该。思考往往破坏宁静,单位要联村联户的事需要职工捐钱给购买化肥,可是原本就给员工办不了什么好事的我对于募捐一直心存愧疚。然而昨晚帮扶果园建设的乡领导夜半电话让我久久难以入睡,他问上次跟县上领导到乡上果园开会帮扶的事情如何?某单位已经给一万了,某单位也给五千了,而我们给多少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也是等米下锅呢。可是还不能拒绝,也不能不热情。只能是说好话思考等待的应付。

向往村庄暮后的柴草烟味,身背背篓装满喂牛的青草,踏桌暮色,赶着群羊,哼着小曲进村,鸡鸣狗吠,猪哼鸟叫的情景过去艰难,而如今还有人帮扶。索取的应该,又有谁管我们发不出工资的艰辛呢?人愈发的向往村庄的暮后炊烟的日子来了。

牧野灵歌

文/静荷灵儿

秋走远,北雁南渡,苍茫蒹葭放飞漫天的芦花,飘飘荡荡,琼花烟雨……

站在旷野之上,满目秋色,渐已归仓,纷纷扬扬的落叶寻根飘舞,枯黄的掌纹上依旧清晰地刻上年轮的经脉,与我牧野的心魂相约,走入大美无痕的秋天。

已经记不起有多少年,没有恣肆地拥抱秋获,依稀中,一匹老马,一车米谷,一声清脆的马鞭,扯起庄稼院的归帆,得得的马蹄声,是最嘹亮的号子,在卷起一路尘烟的山路上,烙下庄户人幸福的印痕。曾为那段金色的时光抱怨过,诗意难胜疲惫的诅咒过。少时不知事,总爱看着那缕缕炊烟患得患失,因为炊烟升起的时候,红红地太阳也该落入峰峦迭起的黛色里,一片灿烂如火的霞光,就会和炊烟一起,把整个山乡笼罩在童话一般的祥和里,把一个躬耕如犁的身影,拉成满月的弓,圆世世代代庄户人家的收获之梦。每每那时,就可以放下锄刀与弯镰,伴着黄昏日落,看着老鸦归巢,听着鸡鸣犬吠,捋着日子的足迹,把快乐送到收获最高点—场院。

躺在场院高高的谷垛里,吻着谷香,倒真忘记晚饭的诱惑,翘着二郎腿,望着月亮遐思翩翩,在湿漉漉的秋露中,感慨那广寒宫中的仙子,红袖漫卷,寂寞独舞,无论吴刚还是后羿,也只能用疼痛的心,看一场诀别人寰的舞蹈,无语相慰。只能任由清泪横抛,打湿人间的秋野,草一株,露一颗的拥泣着。两者致命的深情扫落星汉中的一颗子,在坠落的一刻,划过一道美丽的光芒,成为天上人间被万千追慕的夙愿。同时,我也为自己的遐思疼痛着,想用青春的热情,捂热秋凉中的骨骼。

站在牧野秋风中,难得的明澈,将万千心事,与尘埃一起写成一组美丽的断章。

极目四野,感悟着范仲淹那句“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不知不觉,被美丽感染,吹起口弦,优美的旋律从心底释放出来,没有固定的韵律,就那样随心随性的吹着,和着风声,附在云上,落在淙淙流水里……

漫步人生,四季交叠,来了又去,被楼群挤压的城市,带着喘息,开始移步乡野,曾经“秋景有时飞独鸟,夕阳无事起寒烟”的苍远不在。旷野中突兀挺立起来的楼群,像雨后冒出的春笋,遮挡着我放眼原野的视线。曾经多少次在旷野中,看日升日落,久久注视层林在斜阳最后的光芒里,透着神秘光影痴迷着,最终无法用形容词给此情此景莅位,古来都说妙笔能生花,而我恰恰在自己最爱的境地中,才思枯竭,任凭思绪纷扬,跳跃,却抓不住一个相关的词句。每每这时,一支旋律,会再次在骨子里喷薄,悠扬如天籁,婉转若紫燕啼梁,轻灵扶风,滑过所必经的草色,凝练一颗水样透彻的明珠,滚动着,滚动着……

“萧萧远树流林外,一半秋山带夕阳”这样清美的秋色似乎远离我很久,在青春的记忆里,我是踩着秋山的鹅黄长大的。少年诗意,最爱在暮色黄昏中踌躇,站在南山顶上,把低矮处的山村尽收眼底,炊烟飘渺升腾,小村烟雾缭绕。那时,我就梦想,这炊烟永远不会老,我的村子虽然老了,但日子不会老,会源远流长,亦如那山风,从亘古吹到今天,无人看到风的疲惫,只有被摇老的山林,龙吟着抓牢自己的根,一代一代地站成荒山上的守望者,偶尔倒下一棵。也就是哥德巴赫数轴上少了一个点而已,丝毫不影响萧萧日下的壮观。那时经常抱着一棵老树,扳着十指数年轮,可是斑斑驳驳的裂痕,谁能数的过来,然后傻呵呵地笑,然后又蓦然伤感落寂地垂泪,因为,我又听到一曲悲凉的胡琴声,声声吹人泪下,声声断肠,那是一个叫二舅的人,又在怀念英年早逝的二舅妈。牧野荒山,一曲悲凉的胡琴,一目秋山落日图,就这样定格在我心灵的胶片上,很多年来,未曾淡化过,很压抑,也很苍凉。

我左手是渡,右手是岸,一个人心灵掌舵,泅渡过往,在回忆中沉淀经年的点点滴滴,撰写声音过野的永恒。我是个野性的女子,桀骜不驯让我就染上野蛮的个性,自幼贪恋牧野,成了伙伴中吆五喝六的女王,至今萦绕耳边的还是那句“大当家的——”吆喝声,那声音童稚,清脆,在山谷里更是悠远绵长,能跟蒙古长调对擂,跟伐木工人喊山的号子一样,震得山林嗡嗡作响……

老房子,飘着炊烟的记忆

文/素手纤云

周末接表哥的电话,奉命劝舅妈到省城居住。舅舅去世后,表哥不放心她一个人留在老家。

开了一个小时的车,远远看到舅妈家昔日崭新的院落如今破旧斑驳,心里难免酸涩。

见面后被她一句话惊吓到心疼 “孩子,屋子太大了,冷清”

四目环去,满是痛感。

过去人语绕墙,吃饭时小孩子因拥挤打闹的样子如今也因为亲人远离而显得空旷。就像舅妈说的,太冷清。

俗话说“人靠饭撑,屋靠人撑”,房屋是给家人住的,时间久了没人住,再好的房屋也失了灵气,成了一堆了无生气的砖瓦。

我是懂她的意思,年少时,因舅家在乡下,每次放暑假他那儿就是天堂,早早地央求母亲将我送回去,除了谗嘴他田里蔓延的西瓜、埋在灶灰里的玉米棒,就是对夜间表哥带我们在屋后的林子里逮知了的向往。

等到月儿偏西,我们蹑手掂脚地回到掩映在樟树下的老房子,早就被舅妈眼疾手快地逮住,一个个塞到大澡盆里冲一遍再扔回屋里拥挤的桑木床上,还没等嘻哈再闹,舅舅一声大喝“睡觉”我们就大气不敢出,不到五分钟一个个就睡着了。

那时舅家是姥爷遗留下来的土房,他结婚时在屋顶苫了一层青瓦,三间屋的房子里住了姥姥和舅舅一大家人,已是挤得不能再挤了。所以假期里我们这些小孩子往往将舅舅挤到了院里的小床上,他说那儿凉快,其实我知道他是怕挤了我们。

姥姥去世后舅家又盖了新房子。

舅活得比较硬气,推倒老宅后盖了两进院的青砖黛瓦,雕龙画凤的,在村里算比较气派的二层小楼。我们再回去,舅妈也会学城里人的样子专门收拾出了客房,新单子新被褥,每个晚上的笑闹声承载了浓浓的亲情和家的味道。

隔了几年,表哥读了大学在外地成了家,表姐和表妹相继嫁了人,家里越发清冷起来。而我们也因工作成家后各种琐事缠绕,即使偶尔回去也只是看看就走,出门前挣脱舅妈那双粗糙挽留的双手和舅舅不舍的眼神,返程的路上心里总是酸酸的。

前年冬天,在外地学习的我被妈妈急吼吼地叫回家,说舅病危,等到我们这些晚辈从四面八方齐聚小院时,他已经去了,撇下了舅妈一人。

慢慢地,岁月流转,老房子逐渐远成了一种记忆。而这记忆对于我们这些长期生活在城里不知山水清明的一代人儿,是永远回不去了,但对于舅妈来说,却是清冷。

这份清冷,是入了骨的,因为对于舅妈来说,无论房子新或旧、漂亮或简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屋子里有人,再小不嫌拥挤,只要绳上晒着衣物,屋顶有炊烟飘着,心里就踏实。

即使如此,舅妈依然固执地守着老宅,不愿去省城。她说“我在这儿还是个家,还能给外边的孩子一个念想!我离开了就是个空屋子,久了就真的荒凉了。”

我想,老房子带给她的是炊烟不再、孩音依稀,却还留下了满屋的记忆。即便一同带来了清冷,她也一并纳入了怀中!

理性地赞美“乡愁”

文/刘永章

古往今来,久居异乡的人,一般都会有“月是故乡明”的情结,俗称“乡愁” 。这也许就是美学所谓“距离产生美”的心态吧!

“乡愁”是对故乡独特的美好事物的怀念,今天已经成为“故乡美”的代名词。写“乡愁”是文艺作品的永恒主题之一。但是,古今“乡愁”的内涵是不大一样的。古代多是怀念人,而且是真“愁” ;今天多是怀念物,未免有几分“强说愁”的诗意浪漫。这是由于社会生活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古代因通讯不便,甚至往往遭受离乱之苦,尽管他乡风景异常秀美,“游子”也会发出“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的怅叹。然而今天,通讯便捷,社会安定;“游子”所感到缺憾的,只是在建设“大美中国”过程中故乡某种“小美”的遥远或消失,于是,有的怀念故乡的“山林溪水” ,有的怀念故乡的“风味小吃” ,有的怀念故乡的“山村古镇” ,有的怀念故乡的“戏曲方音” ,有的怀念故乡“大杂院中的和睦相处” ……这些有益于身心健康的“乡愁” ,的确令人神往,值得怀念!

可是,今天也有写另一种“乡愁”的,即留恋不复存在的落后甚至有害的旧物。比如“炊烟” ,本来是旧农村生活条件低劣年代的无奈现象,告别了“炊烟”标志着农村的文明进步,并非什么憾事。然而近日读到一篇《怀念炊烟》的散文,着力描绘出一幅幅旧农村的“炊烟画” ,延续千百年来文人心目中的农家炊烟的“诗情画意” 。该文细腻地描写了“炊烟”在不同时段、不同气候条件下的“风景”变幻:早晨,“淡蓝色的炊烟……肆意分割着乡村那方清新的天空” ;晌午,“滚滚浓烟,在湛蓝的天宇下轮廓分明” ;黄昏,“袅袅炊烟” ,“富有诗意的情调” 。然而文章认为,“最具神韵的首推雨雪天的炊烟” :“梅雨季节” ,炊烟与烟雨糅合在一起,“渲染成一幅江南特有的水墨画” ;雪天,积雪“与烟囱里冒出的温热淡蓝相映成趣,为乡村增添了不少人间风致” 。而这一个个的“风景”是由农家“女人”创造出来的。“如今,许多农村都用上煤炭、液化气和沼气,柴草只供不时之需,真正意义上的炊烟正一步步远离乡村。也许有一天,我们只能从纸上寻觅这一乡村特有的风景” 。为此,文章说,要及时在今天“流金岁月里怀想”故里的“炊烟” 。

反复阅读了这篇作品,先是觉得炊烟似乎挺“美” ,后又怀疑了,“炊烟”真的值得赞美吗?

炊烟之“美”仅仅是表面现象,实质是污染蓝天、危害人身的有害气体,含有一氧化碳、二氧化氮、二氧化硫等有毒物质成分,其直接受害者便是烧锅做饭的“女人” !凡是有旧农村生活经历,并且亲自点燃过烧柴、目睹过灶墙乌黑的人,大概都有被烟熏火燎得眼酸流泪、咳嗽不止的体验;尤其是“雨雪天” ,痛苦更是加倍!且不说文盲“女人”不会写赞美“炊烟”的诗文,即使是文人墨客,在此时此地怕也难有讴歌“炊烟”的诗情画意吧?即使写诗文,也必是另一番情调。殊不知,当欣赏炊烟“神韵”者观望“炊烟”之时,烧饭的“女人”正在咳嗽流泪呢!

《怀念炊烟》一文实际上已经写到了炊烟的污染情景( “肆意分割着乡村那方清新的天空” “湿柴因为难烧着而窜出滚滚浓烟” ) ,却避而不用“污染”“黑烟”两个词,而强作“水墨画”看待。据说有两个理由:一是认为古代诗人早有赞美“炊烟”在先。如,唐代王维曾有诗句“渡头余落日,墟里上孤烟” 。诚然,古代诗人作品中确有对农村“烟”的描写,而“炊烟”一词却是近现代才出现的。据《辞源》考证,古代把烧饭的烟火称为“炊火” ,把飘动的尘埃称为“炊累” ,两个词合起来才与“炊烟”词义相当。古人没有大气污染的问题,描绘“烟”不足为怪;今人应当“与时俱进” ,体现今天的价值观,不宜“古云亦云” 。二是认为“炊烟”与高大烟囱冒出的“废气”不同。这一“理由”显然属于认识误区。早在2004年10月15日,世界卫生组织与联合国开发计划署就曾经发表一份联合声明,指出农家使用牛粪、树干、农作物秸秆和煤炭作为炊事燃料,它们产生的浓烟中所含的颗粒物和化学污染物被人吸入肌体后,会大大增加罹患支气管炎和肺炎等呼吸道疾病的风险;发展中国家因呛人炊烟每年导致160万人死亡!受害者主要是妇女和儿童。我国早在1995年就率先大力发展沼气、天然气,改煤为电等,使许多农村逐渐摆脱了“炊烟”之苦,受到了广大农民特别是农妇的欢迎,没有听说哪个村民“怀念炊烟” !

事实说明:“文学”不可以完全置“科学”于不顾,更不可无视民情的好恶。“怀念”的“乡愁” ,理应是希望留住或重现的真善美,而害人的“炊烟”之类不宜过度“怀念”赞赏。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文联十大、中国作协九大开幕式上的讲话指出:“广大文艺工作者要对生活素材进行判断,弘扬正能量,用文艺的力量温暖人、鼓舞人、启迪人,引导人们提升思想认识、文化修养、审美水准、道德水平” ;要“表达人民的心愿、心情、心声” 。讲话还引用了鲁迅先生的名言:“文艺是国民精神所发的火光,同时也是引导国民精神的前途的灯火。 ”据此,启示人们:文学反映生活之“美” ,必须首先“进行判断” ;如何写“乡愁”这一永恒的主题,不妨借鉴借鉴鲁迅先生《故乡》中所呈现的那“将有三十年”前的美丽“乡愁” 。

除夕的柴,除夕的肉

文/张秀英

想起儿时过年。除夕了,父母忙着团圆夜饭,我们喜欢出门去玩,尽兴了,就坐在田埂上、趴在垄沟里,看天,看地,看得最多的是每家屋顶上的炊烟!

炊烟是烟囱里冒出来的烟气,所有的烟气都是相同的,又都是各不相同的。

平时的农家,炊烟是一团团、一簇簇的,颜色很黑,像灶头上烧饭的锅底,像一根黑带,直直地升上天空,顺着风向上飘去,散去的速度很慢。那是用稻柴烧出来的炊烟。

稻柴烧火,一点就燃、就旺,但燃点小,火头也小,旺的时间很短,所以只能烧蔬菜之类。也好,那时的农家不富裕,平时的饭桌上多的是自种的蔬菜,用稻柴烧也够了。

除夕就不一样,年夜饭的炊烟是青烟,青烟从烟囱涌出,出了口子就升腾。烟气很淡,袅袅婷婷,斜斜地升起一米、两米,然后弥散、飘逸,飘入蓝天,融入云层。这样的炊烟,是用花萁柴烧出来的。

花萁柴是棉花的秸秆,指头般粗,但很硬、很脆、耐烧,火头旺而明亮;烧火很省力,往灶膛里塞一把柴,再用火钳捣鼓几下,在里面搭一个三角架子,一镂空,氧气就足,这柴禾就噼噼啪啪声不断,很热闹,很喜庆。

看到了这样的炊烟就欢喜——今天有红烧肉吃了!我们知道:好柴配好菜,烧花萁柴的一定是红烧肉。那个年代,吃肉是一种渴望、一种期待,农家过年才有肉吃,想馋了,也等馋了。

其实有看头的炊烟,也不是花萁柴烧出来的烟气。那天,我发现,我家烟囱里的炊烟更淡、更细了,薄如云烟,通透明亮,在阳光下发着光,光与西斜的太阳光线融在一起。这样的烟气弥漫在村庄的上空,村庄的上空就如祥云缭绕。

那是在烧什么?急吼吼奔回家去,进门就大喊:“妈,我们家烧的是什么呀?”母亲笑眯眯,父亲笑呵呵,揭开锅盖:“自己看。”哇!是一大锅的肉,酱油红的汤水里泛着一个个小泡泡,小泡泡汩汩地响个不停。什么肉呀?母亲说:“猪头肉,已经剔了骨,等会盛到钵头里,放上一夜,明天就可以吃冻肉,吃上几天,吃个过瘾。”

烧猪头肉先要旺火然后再文火,最适合的柴禾就是树柴。树柴是树上砍下来的枝干。我想起来了,父亲一有空就去修整大树,把砍下来的树枝锯开,截成一段段,再风干,码好。原来,它是派了这个用场。

树柴烧出来的炊烟最好看;树柴烧出来的猪肉最好吃。

一抹炊烟飘过的路

文/叶墨涵

根滞留在那方沃土里,深深地扎在晴空下,叶子以飘零的姿态摇曳在七月仲夏之末端……

——题记

一、日落林间炊烟袅袅

七月的天,流光似火,荧光溢彩,空气里的分子灼伤肌肤,裸露着夏天固有的豪情万丈。

晨露里,我欲乘清风归去,只为家中老父56岁生日。

匆匆为自己买一张归途的车票,巴巴望着偌大的客运站,喧嚣其中,我在等待中煎熬,心情格外激动,是的,几个月未回家了,此时深切地感到游子的归心似箭。

车子来了,瞬间,候车室骚动了起来,人们大包小包地提着,牵着老人,拉扯着孩子,涌向这辆最早的班车,我捡个个靠窗的坐位,安静了下来。

车子缓缓而开,回家的路便由此云暮迟迟归。

雁城中,绿化带,飘过了盛夏里固有的风情,墨绿的叶子沉静着岁月的轮回,不再是那般娇嫩如水,铺泻在夏末虎视眈眈的骄阳中,伴随着晨露,盈盈一笑,靥落粉腮,顾盼生辉;熙来人往,行走在匆匆的脚步和马达声中,可谓一日之计在于晨,向来不错,为生活,为梦想。

雁门城外,陌上杨柳依依,夏花依旧灿烂,心不由随清风花香而旷怡。如此般,让我错觉是三月的陌上花开,蝶儿翩翩飞,雁城犹是今昔如故。

古人言,陌上花开,缓缓归。可我心早已陌上花开,缓缓而迫不及待归矣。

行驶在公路的无边无际,我们由着汽车载向一个个目标点,风驰而过,我的眼睛也跟着离开了城市的喧嚣,城市的繁华,城市的张扬。

一路奔驰,一路辗转,终是跨过沱江长长的脊背,穿过帅乡故里,越过那葱郁的柠檬之都,览过佛雕深邃的眼神。

炎阳,在日落时分,慢慢沉淀。我的一天旅程也快结束了。

汽车,停在桥头,提着行李,走出车门,呼吸家乡最清新的空气。此时,太阳留有淡淡的余辉,天边刹那一片火红的云彩。

空中弥漫着微微的气息,一缕缕白色的烟雾笼罩村庄。眺望着这熟悉的地方,一句“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便把游子最敏感的神经末梢点燃。

有人说,炊烟是房屋升起来的云朵,是柴草灶火化成的幽魂,更是村庄独特的的声息和呼吸。

在那青砖红瓦间,从高矮不一的屋顶默默冉升起飘渺的袅袅炊烟,晚霞的照射下,炊烟缭绕着这个小村落,它盘旋在空中,绕过树梢,慢慢爬上我的心间。

它承载着淡淡草木灰的香味,浓浓于暮色中缓缓升腾,然后,一缕缕飘向将夜幕下的天空。偶时间,炊烟被那抹微风扯成丝丝缕缕,微微跃动着,懒散地拥入天空的怀抱,与清风白云亲密地接触着,有时也像如浓烈地迎着远归的人子,一如此时的我。

村庄,在炊烟里升腾着厚重的朴实,缭起洁净的单纯,越发显得古朴、恬静、迷人。

烟缕渲染着黄昏的景色,田间的人们在炊烟的呼唤下,赶着车的、背着锄的、顺着村道走回来。顿时,牛的哞哞声,火三轮、摩托车的隆隆声,犬吠声,鸡叫声,人们说话嚷叫声…将炊烟下的村庄的黄昏变得充实起来。

这里,少了城市的喧闹和纷扰,赐予的便是心灵的纯净与透明。

对于游子来说,炊烟像是家中久候的双亲,冉冉升起不再是烟尘,而是一份爱的等待。

于我,肩上总是扛着满满的一摞思念,一步一个脚印,苦苦挣扎在异域他乡,当踏上这片土地上,炊烟便轻挥去我心里的疲惫,绕着那熟悉的路,步步生辉。

夜,开始来临,微风过处,炊烟随之飘摇,如“山舞银蛇,猿驰腊象”、“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纵然拢合了游子们千般雄心壮志,但依然逃不掉炊烟氤氲出来的柔情似水。一如父母期待的眼眸。

二、不积跬步,无以成千里

日暮中,稻田里的叶子布满了水珠,在清辉下,闪闪发光,一触便生凉。

亲踏着归时的路,心里百感交集。

这条水泥柏油路,是父亲一个人修起来的,它长100多米,直达家中楼下堂屋。平整的地面经雨水侵蚀,阳光暴晒,依旧如初时好看。

这条路同时也连接村道,来来往往的人们走在我家这条路上去劳作。或把箩筐、机公车放在我家院坝处的路上,

回首十年前,这条路还是一条田埂,庄稼人拢起来的田坎,30、40厘米宽,只能徒步行走。

每天清晨,3、4点多,我和姐姐做好了饭,一家人吃完后,留弟弟一个人在家看门,我们姐俩是要一起帮爸爸推自行车的。

父亲总是应着时节挑担卖菜,比如莲藕、地瓜、白菜、萝卜。把重达两百多斤的菜绑在那笨拙的老式自行车上。姐姐和妈妈各自背着没有装完的地瓜艰难地走在前面,父亲掌着自行车,使劲地推着,我提着灯在车子后面屁颠屁颠地推。天黑黢黢的,沿河的树像是一个个鬼魅影子一样,不远处还有一片坟场,走在最后的我,总是瑟瑟地胆战着,

八九月的早晨有点微冷,拖着烂了后跟的帆布鞋,沾满了露水,微微寒意,白露为霜,扑面而来,禁不住打起了寒战,没下雨的话,就比较庆幸,不会那么吃力。一旦下了雨,路上烂兮兮的,黄色黑色的淤泥溅满一身,淋湿了全身,也顾不得了,因为要赶在别人还未上国道公路之前,早一步可能就比晚一步卖个好价钱。这样只是为了积攒我们三姊妹的学费。

从我家门口到国道上,足足有几百米长,还要过桥。那个时候村道也是烂泥如墙。

咳,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路安在?

于是,父亲咬牙决定自己出钱出力修自己家这段路。他总说:“上人生的旅途罢。前途总是很遥远的,也很柳暗的。然而,孩子们不要怕呵。不怕的人的面前才有路啊。”

把竹林全砍掉,再去找人换田,丈量了宽度,请人拉来几车条石和石子,一块块地箍起来,磨破了双手,掺杂着血和泥土。

冬天,寒风凛冽,爸爸一锄一锄挖起泥巴,担起来铺路,压得喘不过气来,弄得腰酸背疼,连一向挺直的背都弯了;夏天,纵使汗流浃背也坚持一块块地垒起来。前前后后拉了好几次石子铺路,就这样持续了两年,总算铺成了有模有样的机耕道了。

从此,我们家告别了泥泞,也告别了那种只能过人的田埂路。俗话说有路必有福,有路必有胜,原来父亲早已深谙此理了。于是我们家同时也脱离了贫穷。

前年,全县普修乡村路,父亲掏了两万块钱加上政府补贴,就索性让村部修成5米宽的水泥路。

几年后,亲朋好友总说我们家的条件在农村来看,是如此的好,孰不知,父亲在这条路上付出了多少艰辛,他让我们姐弟三人由此走出了小山村。如果没有父亲的“不积跬步,我们无以成千里”。

夜越来越深沉了,我徜徉在院子里,走在这条公路上,抬望眼,月色宛如一掬清水,哗然倾泻着,拖出细细长长的身影。不远处便是万家灯火,摇曳成皓亮的眼睛,风吹着身边的竹林,轻然颤抖着,月亮在竹影莲动中悬悬欲坠呢。在这样柔和的月光里,静默如斯,思绪凝结在疏眉明目间。如此月华千里泻,原挡不住我对父亲的崇拜。

世上本无路,虽然走的人多,但不一定会成路,因为路是踏出来的,是用心,用血汗铸就成的。

感谢那些岁月,感谢父亲的博大,让我懂得人生的路,充满艰辛,充满荆棘,却拥有一颗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的,在那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中,寻找到一盏明灯,才不至于迷失了方向。

三、启程,开往下一个驿站

回家的路,都说人生的路千万条,而在心中这条路,走的欢欣,走的舒畅。

童年的梦,依然是那么的清晰;少年的狂,依然是那么的执着。

在外的日子,无论,漂泊在何方,忘不了那碧草青青,忘不了那千峰叠叠。

回家的时候,无论,靠站在何处,望不断那归心似箭,望不断那尘土飞扬。

听着那些悠扬的歌声,把我的记忆和思绪拉到了好长好长。

眼泪,悄然滑过年轻的面颊,年少轻狂的华年,即将再次启程。

父亲的生日过后,住了两天,便要回到工作的城市,开始新的旅程。晚饭后,告别家人,收藏着他们的牵肠挂肚,搭着熟人的便车,便匆匆疾驰在茫茫的夜色里。

夜空下星星点点,照不亮心里的惆怅。路灯下的疏影横斜着淡淡的忧伤,像站立的人生,喜忧参半。夜风拂过,稀疏的草木摇得月影破碎,仿佛我在残酷的人生中跌跌撞撞。

但不管前方是风还是雨,我都要风雨兼程。怀揣着直挂云帆济沧海的豪情,寻着梦,依着回家的路,再一次启程。

回望那条熟悉的路,清晨即将升起的炊烟,我依然行走在黑暗里。或许,人总是要经历暗黑之夜的冷酷,才可能迎来崭新的曙光。

走不出的炊烟

文/王忠美

朋友家里挂着一幅油画:夕阳如霞,氤氲霞光里,一袭山峦,半截小溪蜿蜒而来,波光粼粼中,一头水牛蹒跚而归,牧童手持横笛,倒坐牛背,半明半暗处,有几间农家屋舍错落有致,或远或近飘着几缕炊烟,恬淡闲适,展现出无比的灵动和宁静的美!

恍惚间,炊烟袅袅灵动于心间,把我的心漂浮到遥远的故乡。

原始的乡村,房屋的建设是不规则的,是自然之笔的小写意,村东丘岭、村西水溪,依山傍水,相映成趣。每逢早晚,一缕缕炊烟,袅袅绕绕在乡村的上空,炊烟,是村庄的魂,村庄的灵气,村庄的温暖,炊烟里,常常飘着亲人的呼唤,飘着亲人的温暖,炊烟代表的是最真实的烟火人间。

高楼大厦可以把乡村遮掩,然而炊烟是隐居不住的,屡屡炊烟氤氲在树梢,就成了最美丽的云朵,绽放在干渴的灵魂。像月华,不急不躁,端庄静美,举止若素,一缕缕飘向心灵的深处,向怀乡的领地蔓延。而母亲的呼唤,就缠绕在这缕缕炊烟里,时远时近,时高时低,不管是远还是近,声高声低,充满心田的,都是无尽的温暖。所以每每看见炊烟,耳边就会响起母亲喊着我的乳名呼唤我回家吃饭的声音。而村中那缕最美的炊烟下,就是我的家,袅袅的炊烟里都是母亲期盼的温情!

炊烟打开我记忆的心门,母亲,洗涮着锅碗瓢盆,缝补着乡村的艰难,用慈母的心,将简单的日子蒸蒸煮煮、煎煎炒炒成诱人的牵挂……

那轻轻柔柔的炊烟啊,是一根温情的红线,一头连着故乡,一头系在心间。任凭我走得再远,也走不出故乡的炊烟,不管走多远,也走不出母亲的呼唤!

扯一缕炊烟,珍藏心间,炊烟养心,永远温暖在我心田,安顿我漂泊的灵魂。

烟火秋味

文/梅影冰蕊

这是一条通往汉阳山顶的水泥公路,平时鲜有人来,沿公路两边住着十来户人家,这条路自然是他们从山上进城的重要通道。

课后,我喜欢独自一人,沿着这条路散漫地走着。没有目标,不管距离,以玩味的心态,走走停停,听鞋跟撞击地面的声音,一下一下地击在心上。这时,我可以闲散地随手折一根节节草,撕去枯黄的叶片,把米白色的茎衔在嘴里,轻轻地用门齿咬住,嘴里还叽里咕噜地哼着“路边的野花不要采”或“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道路两边的地里,枯黄的玉米草还未收拢。偶尔,有几只蚱蜢上蹿下跳,可以看见鼓胀的肚腹,青色的翅羽和灵活的触角。一阵风过,叶子间相互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好像在书写孕育后的骄傲和幸福。此时,不需要诉说,也不需要倾听,心已经和自然贴近、融合。我能听到和感受到的,是来自天空,来自轻风,来自云朵,来自每一棵花草树木的呼息和絮语,那颗在世俗里浸染的心忽而就安静,就澄明了。

道路弯曲延展。转弯处,发现前边的农家小院掩映在苍松翠竹间,只露出翼角飞翘的屋檐。从密叶缝隙间,隐约看得见粉壁青瓦和朱红大门。想要窥见小院的真实面目,似乎必须得绕过一片树林,再跨过一条小沟或是走过一片菜园,然而事实告诉我,这样的想法很幼稚。“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陆游用他富含哲理的诗句告诉我们:路,就在下一个转弯处,美景也一样。前边不远的地方,一座气派的三层小楼出现在眼前,白壁粉墙,楼门高耸。夺人眼目的是檐下那对红红的灯笼,想必是春节时挂上的。也许主人有意未取,用祝福和喜悦点缀门楣,也为路人和自己保存一份温馨。那灯笼,在从春到秋的时光里,渐渐有了岁月的痕迹。虽然,原本洁净的红色沾染了一些世俗尘埃,却不能完全掩饰住往日的热情和向往。可以想象,当某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裹挟着满身疲惫的路人或归人,看见檐下的灯火,那种温暖的感觉是怎样从心底渗透开来,然后迅速地包裹全身。

砖砌的围墙内悄无声息,朱红的大门半开。从门缝里瞧去,一坨坨玉米悬挂在柱子上,成倒垂的宝塔状。二楼的阳台上晾晒着衣服,影子投在水泥地面上,像一幅清雅的水墨画。一只黑猫蜷缩在墙角晒太阳,半碗剩饭放在离它不远的地方。许是听见了响动,它抬起头伸长脖子疑惑地看看我,然后,又毫无防备地将头放回肚皮上,眯缝着眼,享受阳光给予的温情。几只鸡撒着欢,不停地用爪子刨着水泥地面,发出“嚓嚓嚓”刺耳的声音。它们时不时地跑到猫的身边徘徊一阵,用爪子触触猫耳朵,或啄啄猫身上的虱子,样子很悠闲。其实,这些鸡很可怜,想从水泥地板里刨出虫子的举动看起来很可笑。虽然封闭、窒息的生活环境使它们已然失去了活力,但它们却能保持淡定的生活态度,比人有过之而无不及。而那只猫,是一只会享受,不会捉老鼠的懒猫,它的责任只在吃喝。在吃饱喝足之余,于太阳下身着懒腰,打着呵欠,以一种慵懒之态取悦主人。

屋前空地上,晒着几簸箕辣椒,鲜艳夺目的红。或许这是秋天最后的一抹红色吧,有种短暂绚烂的凄美。这些辣椒,有的会被剁碎,搁点盐,再和蒜瓣、生姜、花椒一起腌制,在太阳下晒十多二十天,然后收起来装在坛子里,封好口放在阴凉处,想吃的时候再取出来。揭开坛盖的一刻,一股子浓郁的香味就钻进了鼻腔,毫无限制地蔓延。我最喜欢舀一碗这样的辣椒,无需其他菜肴,爽爽地吃下一碗米饭,于是满腹就有了秋味。醇厚回甜的辣味,柔和而不猛烈,是任何一种山珍海味都不能替代的味道,因为里面有家的味道,有阳光的味道,有红尘的味道,有烟火的味道。

陡然很想念那种味道。想念那些趴在墙头,开着黄花,绿叶在阳光下晃动的丝瓜架;想念叶片伸展的桂花树下,踮起脚尖闻着香味的身影。想念一双长满老茧的手,摘下黄瓜花,裹上面衣,在油锅里翻滚一下就捞出装在盘子里的情景。想念一张笑成西风里菊花的脸孔,想念站在院子里驱赶着小鸡的背影,还有在院门口唤我回家的声音。忽而,眼泪涌出眼眶,奶奶的身影在眼前逐渐清晰,耳畔似乎有短促的呼吸传来。一块黑色头巾包裹着白发,一袭蓝布对襟衣服,一条肥大的束腰布裤,一双缠过又放开的大脚;干瘪的腮,漏风的牙齿,粗糙的手掌……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鲜活生动。什么时候回过老家,什么时候去了奶奶的坟上添过一掊土,日子似乎很远很远,远得似乎已经记不起了。而我,似乎越来越忙,越来越忙……

从沉思中回过神,才发现太阳已经西沉。夕阳灿烂,远山清朗。“树树秋声,山山秋色”,浓墨重彩里,空气中飘来谁家晚饭的香味。极目寻望,却不见有袅袅炊烟,内心怅然顿生。很喜欢屋顶上飘散的炊烟,以及炊烟里渐落的夕阳。我的记忆里,每一缕炊烟都成了一首抒情诗。更喜欢日落时等在家门口的急切,看奶奶蹒跚着从村头的老槐树下匆匆而归,夕阳的余晖把一脸皱纹染成金色,老远就招手唤一声“乖孙女”;然后我屁颠屁颠地迎上前,拉着奶奶粗造的手,一同走进家门。岁月里的期盼和温馨,从缕缕青烟里弥散开来,在屋顶上绕着圈,然后消失在竹林深处,水塘上方,玉米地里。那些炊烟里,有妈妈盼儿女早回,妻子盼丈夫快归的情意。那些炊烟里,一屋子笑声,从洞开的窗户飘出,漫过煎熬的黑夜,辛酸的等待,温柔的守候;漫过每一个艰难的日子和辛苦的劳作,然后在相依相守的简单生活里开出艳丽的花朵。于是,烟火的日子就有了颜色,有了香味,有了形状,有了厚度。

辛弃疾在《昭君怨》里写到:“落时西风时候,人共青山都瘦”,太过凄伤,读了去,一股子凄凉直漫心底。还是喜欢“天水碧,染就一江秋色”的清丽,蓬勃,给人想象,可以对酒当歌,可以浪漫诗意亦可以红尘烟火。

山抹微云,清浅的烟火味道在秋色里逐渐浓郁。梦随一点鸿影远去,然,烟火里秋是一年好景时。

思念的尾巴--故乡的炊烟

文/杨辉峰

这是秋天的黄昏。

田野里的沸腾声和轰鸣声逐渐偃旗息鼓,秋虫在四处闹腾出一片动静,那吹奏了一个夏日的牵牛花,还整天价日的鼓着腮膀子,穷吹不停,到了黄昏,依旧意犹未尽。

果园里那些衰败的菜蔓和辣子纠缠不停地翻出一堆小花和瘦瓜。

我一直就走在秋天里,几许冷漠的天气透出一丝凉意。那一堆被抛弃的秸秆燃出一些烟火。不紧不慢的铺陈着这个秋天的思念。那是久违的童谣和思乡的恋歌。我们走去城市的须臾之间。炊烟和柴火就抽身而远去。在回首的表情里,一堆篝火足以燃烧起内心的思念。那份莫名的冲动里是不离不弃的,花藤如烟火,瓜蔓和炊烟一样缠绕你的乡愁。在渭北的山地我一次次远离着那古典的味道。又一次次拒绝着这疼痛的味道。那些黄昏燃烧起的火焰一次次升腾于记忆的河流,在灵魂的顶端唱歌,舞蹈……

我们鸟儿一样迁徙和漂泊在这块土地上,带着忧伤的翅膀和梦想到处冲撞和栖息。

我也时常鸟儿一样停留云端,顺眼望一望故乡的模样,任何风吹草动,都是牵动心魂的动静。

那些奔忙于泥土深处的村民,和我的父母亲一样,无法读懂他们翻乱了一生的土地。

思念的尾巴一次次被风剪断,在信息高速公路让人们天涯变咫尺的时代,炊烟越来越短,我们在逐渐有意或无意地拒绝着它。它赖在墙角里不肯起身,迈起袅娜的微步,它贴在水泥路面上,挡住我回家的路。可我无法看清它是否我曾经的一段乡村岁月。我不能拒绝它,也无法拒绝它,那就是缠绕在骨子里的一生的咒语,秘密的遍布你生命的任何阶段。

村庄挨着村庄,田野袖着田野。小路牵着小路。那么小心翼翼,那么热烈奔放。即使再没有收获的乡村,在秋天也沉淀着一段缤纷的心事。那些辛劳一辈子的老人,心里想着,秋天,不过是锄头休息的地埂。那些成片被荒芜和撂掉的野地,时常有野兔和野狗的影子闪过。父亲背着母亲不止一次在村东的沟地的坝上开荒,准备来年种些什么,槐树或者柏树,豌豆或者别的什么。母亲就不厌其烦地数落:家里的地都荒了,还谝那闲穿?唉,胡整呢么?!在炊烟薰染的黄昏。母亲是从一个炊烟奔向另一个炊烟的忙人。

母亲永远都是天底下最命苦的人,天快黑了,还在找着没有吃午饭的父亲。炊烟都散布遍整个村庄的神经,父亲依旧在沟地里忙活地不可开交,秦腔暴露了它的阴谋。父亲最终被母亲找到。免不了一阵舌战和牢骚。

我们都在一条没有故乡的道路上奔忙,在城市的流水线和红绿灯里逐渐忘记了炊烟的模样。在生命的任何一张版图里,炊烟都是生命的大动脉。

炊烟是一株空中的树

文/毅剑

村庄的每一缕炊烟,都是一株生长在万里长空中的参天大树。躺在村庄的任何一个角落,去听这树在风里摇摆的声音,一种穿越时光长廊的快感总会很自然地流遍整个身心。那是一种颜色与颜色变化的声音,一种味道与味道相互交融的声音,一种亲情与亲情流动着浓厚萦绕的声音,也是一种天亮与天黑彼此交替着轮回的声音……

在我儿时的许多日子,我就常常在这样的声音里一个人悄悄睡去,直到焦虑、愠怒又担忧的祖母掂着小脚四处寻找,她风一样飘荡的呼唤一声又一声地掠过我的耳际,我才会捡起书包一路小跑着赶回家去。

炊烟是一株空中的树,它总像云彩一样游荡在我深远的记忆,让我不论身在何处,都能够一抬头,就会很清晰地感觉到它亲切萦绕着的荫蔽和呵护。

我们家是一个人员比较多的大家庭,我儿时虽然和祖父祖母在一个院落里生活,但我的父母是与这个大家庭分灶另过生活的,只是身为长门长孙的我从来都不曾有这个“分家”的概念:由于弟妹们多,我从记事起自己的吃住都是跟着祖母的。

总是喜欢围绕着祖母在厨房里转,夏日天太热时,我也会搬出一只杌凳,面朝厨房坐在院子中央的槐荫下聚精会神地凝视着那一缕又一缕升腾着的炊烟。它们由烧柴的锅灶口弥漫着溢出,在厨房的上空袅袅飘荡着升起,那种可亲可爱的摇摆,总会使我联想到一株枝繁叶茂的大树。

记得一位写诗的朋友曾说过这样一句话:“我从来就没有见过一首诗能像一棵树那样可爱,诗是像我这样的一位愚笨之人才写的,可树只有上帝才能造出来。”而炊烟——这根植在万里长空中的大树,更是人工和天地造化的杰作。

炊烟是一株空中的树。一个人拼搏在外,不管生活多苦,也不管身心漂走多远,只要一想到自己家的炊烟接地连天的袅袅升腾,那种子孙连绵的感觉也就会油然而生。

炊烟是家的根。我们在大地的深处生存,在人与人的拥挤里赶自己的路,就是靠着这一缕又一缕上升着的炊烟,靠着这炊烟和陌生的外界保持着一种息息相关的神秘联系。炊烟一开始升起来,一个家便由此活跃起来了,一个清冷的村庄也就顿时显示出了生机。

炊烟是家的根,人一旦离去,首先消失的就是炊烟。没有了炊烟袅袅,一个家便从此只是一幢空房子、一所空院子,就像一条永远断流的河,从此不再叫做河一样,一个失却了炊烟的家,在主人远去的身后时光里,便开始一天天的丢失。

我三爷爷原来的家就是这样一天天走丢的;三十多年前他带着一家大大小小“闯关东”,留下三间房子和一所空院子交给我的爷爷和父亲照看,在他们走后的日子里,一天天长大成人的我,亲眼目睹了这所院子的破落和房子的最终倒塌。如今,三爷爷和他的子孙们一起定居在辽宁省的铁法市,留在故土鲁西南的家,对于远在千里之外大东北的他们来说,只是越来越遥远的一处残破的记忆。

炊烟是一株空中的树。炊烟袅袅,就如一棵枝繁叶茂的树缀满花朵,它安祥地在阳光中沐浴,在微风里摇摆;这柔和的一道风景,它如彩虹一样亮丽,又似白云一般飘逸,昭示着一个家庭的温情和一个村庄的祥和。

那么,这应当是怎样的一株树呢?

它应该是一株柳树,就像我故乡村头的那棵垂柳,它历经小村的百年沧桑,虽也曾被刀砍过,被火烧过,可它依然保持着很普通的外表。

它应该是一株枣树,长在故乡老院子的墙角,弯曲的枝杆布满龟裂的树皮,它静立在春天的一隅,一生都与高大和挺拔无缘。一树碎小的叶片间挂满淡黄的星一样的花朵,稀疏的枝冠在微风里不停的抖动,总让人觉得它柔弱的身姿最终也结不出几颗绵软甘甜的枣子。

它也应该是一株楝树,一株从细密的根须一直苦到最细小枝叶的苦楝树。在故乡贫瘠的黄土地上,它的身影贯穿那些铅灰色的日子,折射着贫困岁月的苦涩。

它更应该是一株榆树,就像祖母住的老院子南墙边的那棵百年老榆,它高大、苍劲、挺拔、伟岸犹如我祖先中的男人。如今,祖母住过的老屋随着她西去的多年后早已倒塌,老榆树已是老院子曾经存在的唯一见证。伫立在小村一连片新崛起的瓦舍之间,已有半个枝冠枯死的老榆树愈发显得苍老,但它枝杈上的鸟巢依在,它依然站在小村风景的顶端,历史的深处,日子的前沿,在风里伸缩着苍劲的枝臂,捧着鸟儿的歌,一年一度的呼唤着新的春天。每次回老家望着它我都会想,我自己也不正是它多年前放飞的一只鸟儿吗?在另一片它望不到的城市里,默默地感激着它的养育,用另一种同样强劲的飞翔姿势,点燃着它深远的祝福和企盼。

炊烟是一株空中的树,它总在游子的记忆里飘荡;即使日子久远,万里相隔,也割舍不下这灵魂深处的思念。我们在这树的浓荫庇护下一天天长大,又一天天走远,许多的时候,我们也是否想到过它的快乐和忧伤,它的孤独与寂寞呢?雪封四野的冰天寒夜里,它是否因为自己孤独的守望而神色黯然?灼热干旱的季节,它是否也曾感到恐慌与不安?昔日嬉戏绕膝的我们一个个离去,它是否也有过令人心痛的无奈和伤感?

面对炊烟,面对这一株空中的树,我们在接受了它无私的给予之后,是否应该想到也能为它做点什么?哪怕是小站一会儿,凝望一下它云一样的升起,又雾一样的飘散,甚至只是仅小坐片刻,聆听一下它由心扉翻腾而出的倾诉。面对炊烟、面对故土、面对母爱……面对这一株空中的树,我们谁又不应当肃穆伫立,心清如水,以一种最最虔诚的仰望姿势,倾听它飘荡着岁月落叶的足音……

炊烟是一株空中的树。这原本是我才十多岁的儿子作文中的一句话,没想到从一出生就呆在城市里,一直靠液化气和石油天然气煮饭喂养的他,竟然能冒出这样一句蕴含乡土诗情的话,不由让一直担心他长大了不识“五谷”、找不到祖籍路的我刮目相看。

由此我想:具有亲情血缘的基因是非常强大的,它能穿越时间和空间,更不会随着环境的改变而改变,这正如我们注入骨子最最深处的一种信念,是定格的一种恒远的信仰和精神。

农家土灶饭飘香

文/老吴所求

那天,我上周末上午最后一节课。下课铃还没响,我发现教室里的孩子们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窃喜和向往,悄悄地收捡着桌上的书本。

下课后,我笑着问跟我撞了个满怀的男生:这么性急啊?男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很干脆:赶车呗。出于好奇,我又逗趣地追问:家里有什么宝贝等着你啊?没空转身的男孩掉头冲我做了个鬼脸:那当然。先洗个痛快澡,再吃顿妈妈做的锅巴饭。

我深知,对于这些寄宿在县城求学,一个月才放次假的高中生来说,回家,是一种多么大的诱惑。

那一刻,我心头陡然一热,一股柔软的暖流在心底弥散开来。

想起那些父母在外淘金的孩子,我打心底为这个酒刺开始灌浆喉结开始突起的男孩感到庆幸。回家,那是一个多么亲切的字眼。家门口,还有一双慈爱的眼睛在期待守望;灶膛里,还有一堆新劈的柴禾在熊熊燃烧;屋顶上,还有一缕温暖的炊烟在袅袅升腾;餐桌上,还有几盘慈母的炖炒在飘散柔情。

是的,回家真好。

这让我想起了在外求学的女儿。每次放假回家,看见归心似箭的女儿餐桌上捧起妻子亲手做的饭菜,吃得满嘴油亮、大汗淋漓的的畅快劲头,我才最具体而真切地咀嚼出天伦之乐的真正内涵。我知道,那是一种由脐带连接的天地之间最结实的依赖和牵挂,从来就不曾分割,不可分割。而一起回到乡下老家探望时,我的老母又特意为孙女端上她最爱吃的农家尖椒小炒,蒸得松散而香喷的臭豆腐,蛋黄油亮鲜红的咸鸭蛋,焦黄松脆的土灶锅巴米饭。

是的,回家真好。

乡下长大的我,小时候放学回家后往往父母还没收工,吃口现成的饭是指望不上的,因此上山打柴就成为雨天外的日课。那时,最让人怦然心动的声音是村头老枫树上被敲响的收工的钟声,最让人眼热的风景是屋顶烟囱口飘出的缕缕炊烟。

炊烟升起处,饭菜飘香时。炊烟,是那个年代母亲召唤饥饿的儿子回家的信号。炊烟里,掺杂着柴禾的气息,氤氲着灶火的温度,浸润着瓜果甜味,弥漫着青菜的葱翠,渗透着井水的甘醇,飘散着锅巴的焦香,蓬勃着童年的记忆。

一台土灶,架起一口大锅,撑起一樽铁罐。灶膛里,燃烧的柴禾毕毕剥剥作响,红色的火苗舔着锅底。灶台上,蒸汽缭绕,香味四溢;野味家鲜,可烹可煮;粗粮细粮,可干可稀。饭桌上,家人围坐,尊卑有序,其乐融融。灶头上,水壶里的沸水,顶起壶盖,咕咕作响。虽然终年吃不上几顿鱼肉荤腥,甚至整年也难吃上几顿干饭,但在那个饥馑的年代,全家老少无嗔无怨。最让小孩嘴馋的是吃到顿干饭时,那贴在锅底处的锅巴,焦黄厚实,嚼起来嘎嘣嘎嘣,松脆而不打口,清香而不舍下咽。

可是现在,再也难以闻到地道的农家土灶做出的原汁原味的饭菜的飘香了。独处时清醒处,相信许多和我一样根在乡下的所谓城里人都有过这样的惶惑:不是没有时间,也不是没有胃口,而是我们匆忙的身影晃丢了那份心境,迷乱的脚步踏碎了那份痴迷。

四月的一个周末,一位生意圈里的发小把车开到校门口,邀我去郊外的农家饭庄搓一顿打打牙祭,电话一个接一个催促不断。听说是农家饭庄,我欣然应允。

农家饭庄是一排新盖不久的平房,不算大却规整有序,前面框着一堵两米高的院墙,院子内有凉亭几凳,翠柳鱼池。他静如处子,安详地躺在离县城四公里左右的一处山坳。

饭桌上,素有家常小菜,荤有土鸡煨汤,饭是粗米甑饭。看着满桌盘盘碟碟熟悉的黄瓜苦瓜,荆芥豇豆,番茄红苕,我却吃不出那地道的农家味道,闻不到那熟悉的农家土灶的饭香。一打听,这种纠结更让我对这农家饭庄的招牌大打折扣。原来,城里吃腻了大鱼大肉的有闲人和迅速暴富的土豪们慕名挤来,使得这里的生意十分火爆。饭庄哪能有这么多自产的纯天然无污染的农家时鲜蔬菜来自给?绝大部分食材都是从城里蔬菜市场拉来的。想来也是,时值四月,乡下时鲜嫩爽的蔬菜尚未成熟。

一直以来,我很羡慕一个由城里调到其家乡中学任职历练而自侃为“乡下人”的朋友。我去过他重新择基改建后的新宅。造几间红砖瓦房,栽几行翠柏青松,垒两爿鸡室猪舍。遇有闲暇,驾着坐骑,回到家中,享受着幽静田园带给心灵的那份宁静和惬意。更难得的是,他可以隔三岔五地在某个夕阳西下的黄昏,烫上壶陈年老酒,就着碟农家小菜,跟老父老母八卦着邻里趣事,乡下旧闻。

此时,我站在楼房的阳台,放眼远眺,街道渐静,行人渐稀。是的,该是这座小城万户千家生火做饭的时候了。可是随着物质文明脚步的健进,我看不见农家屋顶一根根直戳蓝天的烟囱,听不到灶膛里柴禾燃烧时毕毕剥剥的声响,闻不到大底锅蒸出的锅巴的焦香。

那扑面袭来的,不是一缕缕拥抱蓝天的炊烟,而是一股股透着腥辣腻味的油烟,刺眼呛鼻的热浪。

农家土灶,炊烟袅袅,饭菜飘香。那风干的记忆和窖藏的回味,如今已然成为一个褪去红颜后步态老迈的村姑,一个挥袖惜别永无归期的漂泊游子。

一缕,炊烟

文/sissy文学

生命在卑微又诚恳的一缕炊烟里极致,穷尽一生,寻找那尘世烟火的款款深情。

--文/sissy

【一】一种暖,如影随形

时光,安然流转,无惊无扰,岁月,却渐已荒落无比。

见与不见,心中的牵念如昨。

来与不来,一切的曾经,都温暖的存在。

念与不念,终疼了这一生的夙愿。

或许,真爱一个人,就是给他自由。

哪怕留给自己的是片片的忧伤,也会深深地成全岁月,在片片忧伤里长眠。

守着一座寂寞的荒城,固执的把自己雕塑成一尊雕像,冻结了所有的前世今生。

因为爱,所以爱,依然执迷不悔,让心在回忆里温暖着,慢慢老去……

生命里,总有一些人,让你牵念。总有一些事物,注定牵念,只能一生相望。

总有一些错过,终究放不下。总有那么一个人,让你毫不犹豫在一场倾心里前赴后继,纵使飞蛾

扑火,依然无悔。

因为爱,所以爱,安然着一个回眸,一抹懂得,温暖了生命的所有旅程。

时空里,觅一小园幽径,与你如影随形,心心相暖……

【二】安稳的寂寞,岁月里微笑着

不经意,总会流连那点点滴滴的温存。生命的美好,不会随着时光消磨殆尽。

一段美丽,依然可以在岁月里暗香浮动。一段沧海桑田的变幻,那些枝节,总是碾过灵魂的支点,

轻轻呢喃。或许,生命就是这样,有热烈,也有平淡,有欢喜,也有忧伤。

那些记忆的花瓣,依然可以意念里清欢,舒缓了生命的节奏。瘦弱的身影,终会淹没于滚滚红尘。

那些岁月里遗落的暖,在修行的路上发芽,生根,开花,安暖了时光。

年华渐已沧桑,总会回归一抹本真,捡拾远离喧嚣的清澈。

感恩所有,风起的日子,将那些意念轻扬远方……

或许,尘烟的雾霭里,我们终会迷失。

那个期许一生的谜团,抑或只是一场岁月里的山河永寂?

总有一些执念,在生命的枝头摇曳,在岁月里依旧泛滥成灾。

无论走过多少岁月,那满满的爱,那些不舍的情怀,与平安夜里那一地纯白,一起皈依。或许,

那些缱绻于心底的倾城意念,是宿命倾泻的深邃。心底,堆积满城的纷芜,生命的所有章节,刻骨

了时光的迂回曲折。

或许,岁月里,那份安稳的寂寞,依旧清寂地微笑着,就是灵魂最好的抚慰。

【三】木鱼一样的心念,遗忘了季节

岁月苍茫了多少执念,过往的美丽,依然记忆里寒暄。

昔日莲池的牵手,依旧月色里温柔。或许,岁月早已遗忘。

镜花水月,蹉跎了多少年华?

用一颗宽容的心,悦纳彷徨,悦纳彷徨,收藏所有的苦涩,让当下每一个日子,都云淡风轻。

岁月里,遗落了多少卑微又诚恳的温柔?

那些潮湿的情怀,总会莫名袭上心头,总会在熟悉的气息里迷失。

那些懵懂的素颜岁月,那些生命里的洁白诗行,总会破茧成蝶,轻风中轻轻飞扬。

在奢望与祈盼里反复缠绵,梦醒时分,依然那么遥远。

一些深沉的情愫,夹杂着岁月里细致的孤单。

岁月的更迭里,重逢了多少花开花落的尘烟?

那些宿命里躲不过的牵绊,依然还在轻风里寒暄。

清瘦的轮廓,总是梦里忽隐忽现。

默契着岁月里那一杯微温的清茶,细碎的深情,低眉的温柔,极致了生命的万水千山……

漫步似水流年,渐渐斑驳了容颜。在时光流逝中,却也抚平了心痕。

一些难以忘怀的人与事,沉淀于心。每一个昨日,依然香如故,在记忆里盛开。

泛黄的流年,弹指一挥,我们终于会在生命中慢慢的离场。

揉碎沧桑,把曾经的花开花谢收藏在心底。瓣瓣心香开在指尖,暖在心间。

岁月里,那所有温暖的风景,终将成为暮年庭前摇椅中安静而美好的记忆。

所有繁华,所有落寞,所有永远,终将归于沉寂。

或许,那不是沉寂,而是一种隐忍的温情繁衍,生命里始终缠绕着木鱼一样安静的想念……

【四】有一种深情,蜡烛成灰泪始干

一抹牵念,静静与时光对望。

有一种感情,始终不敢触摸。

相见难,别亦难,盛开极致怕凋零。

千山万水,诠释前世今生的眷恋。百转千回,迂回了几许凝重。

丝丝缕缕的懂得,缓缓流淌,对峙着真诚。

亦真亦幻温暖,繁华了岁月,滋养了灵魂,在心底、在生命里永生……

或许,有一种疏远,并不是疏远,而是心灵的贴近。

纵使岁月沧桑了容颜,有一些人,依然在心底生动。

总是在一抹习惯里,沉溺,无力自拨,许是习惯了这样的习惯。

一个人的时光,总是在意念里游弋,穿越,缠绵。

习惯着远方的脚步声,习惯着体味遥远的孤独,

习惯了守望佳期如梦,习惯了渐渐远去的时光里,都住着一个温暖的人。

或许,心底一直习惯着这种习惯,哪怕有时是幻觉,却那么真实无比。

或许,一种感知就是幸福。

让时光定格所有的记忆,爱在无言,爱在无私,爱在生命里。

相逢不语的懂得,极致在人约黄昏的心心相牵。

爱在矢志不渝,绵长在真心相拥的所有时光里……

等待,无声,却执着,无悔。

一抹牵念,每天在心底,在岁月里,在生命里喋喋不休。

始终无力自拔,意念里承欢,寂静,冥想,穿越,缠绵着寸寸时光。

有一种深情,会与岁月一起老,在风轻云淡里,蜡烛成灰泪始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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