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的文章

2022年12月07日经典文章

立夏的文章(精选8篇)

吃碗蛋汤过立夏

不是妻子提醒,恐怕立夏于我也就恍惚中闪过了。

立夏于我们这一代人而言,有一种复杂而难忘的记忆。不过,这种记忆显然是美好的成分居多。

小时候家里穷,农村的孩子过个立夏、端午就像是过年一样,能叫他们望眼欲穿。因为只有在这样的节日,大人们会煮个蛋打碗蛋汤包几个粽子什么的,而这于当时的我们不啻是人间美食了。

我的母亲不是很会做吃的,然而立夏的蛋汤却打得不错,叫我至今印象深刻。

立夏之前,早就用糯米酿好了整大盆(铁做的脸盆)的酒糟。还没等我们的手指扳到立夏那天,就难耐酒糟浓烈的扑鼻的香气,偷偷地舀来吃。

我和妹妹似乎对酒糟特别的情有独钟。以至于一次误将母亲中午用来做“麦糕头”(就是今天的淡包)而调制的发酵粉当作酒糟吃了。临近中午等父母从田里回来,竟发现我们兄妹俩都睡在了灶间的地上。一看原来是两人偷吃了整整一小盆的发酵粉醉倒了。午饭的“麦糕头”自然是做不成了,而且此后的三十年来,父母还经常拿这事取笑我们儿时的嘴馋。

望穿秋水似的总算盼到了立夏那天(其实前一天晚上就会兴奋的睡不着觉了),也不用大人催自己就早早地从床上跳起来,直奔灶间看母亲打蛋汤。打散的鸡蛋放进烧开的锅里,蛋白就立刻变成一朵朵云和花似得的蛋花来,煞是好看。蛋汤里放了酒糟和核桃,加上蛋的香味,不一会香气就溢满了整个灶间,让人垂涎欲滴。

还有囫囵蛋。煮好后套上编织好的毛线网袋,挂在脖子上去学校里和伙伴们玩斗蛋。结果怎样大家并不很在意,重要的是在嘻嘻哈哈的打闹中获得了一种满足,何况最后这些蛋无不是落进了我们的肚子里……

现在的孩子是无法体会我们那时的感觉了。他们对立夏这样的节气也只有在老师或父母刻意的提醒下或者才会有一丁点概念,然而又是极为抽象的,没有什么快乐可言。

我的妻子对立夏似乎也没有多少“感觉”,立夏怎么过也很无所谓,她说只要有一个茶叶蛋就可以了。

早上送儿子去学写字,我就特意到早餐店买了三个茶叶蛋。不过儿子说中午再吃,拿回家妻子说外面买的茶叶蛋不好吃,也没吃。我对茶叶蛋并无什么感情,因为我记不清小的时候母亲是不是有煮过茶叶蛋了。

然而蛋汤还是要吃的。回到家,我从冰箱里取出几枚鸡蛋,打散,倒上点料酒,只是没有酒糟,也没有核桃,香和味自然就差了很多。

不过转念一想,就算是有酒糟和核桃(商店里都有现成的),在今天怕是怎么也吃不出当年的味道了。

立夏随想

奶奶说,立夏不下,高挂犁耙。立夏那天,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杨树叶绿意正浓,哗哗作响:夏天开始了。

很长时间,没有体验过夏天的炎热。以至于上一个夏天,还没来得及回味,除了一场大雨,让人忙活了几个月,记忆里再无知觉,故而在这个夏天来临时,印象特深刻。终于熬到能够下床,并允许长时间坐着,于是开始敲击键盘,敲打时间,和留存在时间里的那些点点滴滴。

记得,很早些年前,我特喜欢教师这个职业当然不是冲着“天底下最伟大的职业”、“人类灵魂的工程师”这些个虚名,而是特喜欢那种站在三尺讲台上的感觉。特喜欢把自己的所知所学与大家分享的快感,妙不可言。从教好几年了,也时常会浮现一二,只是没有细节。有人说与工作环境有关,想想觉得可能是,又觉得不是。幸好,这种感觉始终真实!

每天,虚假的东西层出不穷,真实的也仍然存在着。恰如歌里唱的那样: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你咋能分辨这变幻莫测的世界?

谁都想把这纷扰,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谁又能够?

于是感情也好,工作也好,物质也好,精神也好,一律“今朝有酒今朝醉”,醉并沉醉着,醉并享受着,醉并快乐着……

你能说这样有错吗?这样不对吗?这样不好吗?生活如是,你我唯有适应。

强迫自己去分辨个是非曲直,倒不如想想古人言,“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生活很精彩,很多样,并不意味着黑白必须得泾渭分明。看到的都是生活的组成,部分而已。于是呢,“脸皮厚”,长寿!或者是,想长寿,“脸皮厚”。

赵本山在小品里说,拥有财产千千万,躺下只需三尺宽。人一生不过百年有余,抓紧时间享受都来不及,哪还有时间烦恼、难过、痛苦、消沉?那是和自己较劲,对不起自己!何必呢!

夏天,是个激情四射、自我释放的季节,生活实在美好,千万莫浪费掉!还等啥呢。

立夏到,龙虾跳

文/刘希

“立夏到,龙虾跳。”刚过立夏,长沙各大知名龙虾馆纷纷爆了棚。而在我的家乡常德,只要一过立夏,池塘里就满是野龙虾,野龙虾肉质鲜嫩、营养丰富,经过巧手主妇的细心烹调,刚刚还活蹦乱跳、样子丑陋的龙虾,变成了一大盆红艳艳、又香又辣的麻辣龙虾,光看一眼就能让人垂涎欲滴,更何况吃到嘴里满口生香,刺激了味蕾,惊醒了味觉,怎一个“爽”字了得。

在常德老家,每逢夏天,我们家就会通过钓鱼、捉泥鳅、捉龙虾来改善生活。一进入夏天,我们就感觉美好的时光到了。但我是女孩,钓鱼的多是男生,我又怕蚯蚓,所以这一项我难以胜任。捉泥鳅需要下田,那时稻田里有蚂蟥,蚂蟥一粘到腿上,扯都扯不掉,我害怕这东西,只好作罢。只有捉龙虾,是我喜欢的。常言道:“立夏到,龙虾跳。”只要一到立夏,池塘里,小河边,全是龙虾蹦跳的身影,也全是我们这些垂钓者的身影。

龙虾可以用钓竿来钓。做钓竿挺简单,自家屋后砍一根细竹子,一米来长就够了,然后系上两米来长母亲缝被子用的粗棉线,线的尽头系上捕捉龙虾的诱饵,就可以出发钓虾了。龙虾最爱吃肉,不用多,小小的一坨就够了,紧紧地用棉线捆着,把准备好诱饵的钓竿丢进水里,不到两分钟扯上来,就会看到龙虾用钳子夹着诱饵不松开,运气好的时候,一次还能钓上来两只。我后来发现,用鸡肠子钓龙虾最好,每次母亲杀鸡,我总是趁她不注意偷点鸡肠子,然后用山泉水浸泡,放阴凉处慢慢用。

钓龙虾不需要像钓鱼一样需要技术,即使运气不好的时候,一个上午也能钓到一斤多,我发现,钓龙虾很能提升我的自信,让我有成就感,是一种美美的享受。

当然看母亲做麻辣龙虾也是一种享受。常德的麻辣龙虾和长沙口味虾做法不同。母亲首先会将龙虾用清水养个半天到一天,说这样能让龙虾吐尽脏污。养好的龙虾去掉虾头,用牙签挑去背上的虾线,洗净,放锅里放作料煮透。这些作料有:花椒、紫苏、盐、桂皮、八角。待锅里冒出香气,就用小火慢慢入味。大概半小时后,龙虾便煮好了,将龙虾盛出,沥干水分,你会看到,原来丑陋的龙虾全身通红,特别漂亮。

煮熟的龙虾可以吃,但经过回锅后会更加美味。将锅烧热,放油,把辣椒、姜、蒜煸香,将沥干的龙虾倒进锅里翻炒,加少许水盖上锅盖焖上十多分钟,一锅香辣龙虾就出锅了。

但母亲常常不吃龙虾,在我们大快朵颐的时候,她推说吃龙虾过敏,坚持不吃。直到一次,见母亲在厨房里津津有味地嚼着我不屑的龙虾钳子,我才知道,母亲的不吃是假,让我们多吃是真。

又到一年龙虾上市的季节了,又近母亲 节,龙虾也肥了,想起钓龙虾的快乐,那些看母亲做龙虾时的幸福……心里满满的都是爱和感动。

孟夏四月 麦粒渐满

文/寇玺

农历四月是夏季的开端。按农历算,四月、五月、六月是夏季,所以四月也称“初夏”“孟夏”。在洛阳,四月因为槐花、桐花盛开,小麦成熟,也被叫作“槐月”“桐月”和“麦月”;在南方,因为梅雨季节来临,四月还有“梅月”等雅称。

每年四月初八,宜阳、栾川等县总是格外热闹,因为这天是清和节。关于清和节的由来,有两种不同说法,都与宗教有关:栾川人认为,四月初八是太上老君的生日,因此会在老君山举行朝山大会;在宜阳等地,这天则被认为是佛祖的生日,人们要到附近的寺庙里礼拜,称为浴佛会。

今年的立夏节气在四月初十。《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中说:“立,建始也,夏,假也,物至此时皆假大也。”这里的“假”,即“大”的意思,是说春天播种的植物已经长大了。人们习惯上把立夏当成温度明显升高、炎暑将临、雷雨增多、农作物进入生长旺季的一个重要节气。

农谚很形象地描绘了此时作物的生长状态:“谷雨麦怀胎,立夏长胡须。谷雨打苞,立夏龇牙,小满半截仁,芒种见麦茬。”立夏前后,北方气温回升很快,但降水不多,即将离别的春风在临行前又“挥了挥手”,正适合小麦扬花。

民间有立夏“称人”的习俗。吃过午饭,人们在村头挂起一杆木头秤,秤钩上悬个凳子,人们依次坐上去称量。司秤人一边打秤砣,一边要说句吉祥话。体重若是加了就叫作“发福”,少了则称为“消肉”。据说立夏日称了体重,就不怕在炎夏里消瘦了。

这时是蛋类食品生产的旺季,孩子们也发明了好玩的游戏。中午,家家户户用清水煮好完整的鸡蛋,在冷水中浸凉,再套上丝网袋,挂在孩子的脖子上,孩子们便能聚在一起玩斗蛋了。鸡蛋的两端,尖的为头,圆的为尾,孩子们用蛋头斗蛋头,蛋尾对蛋尾,一个个击过去,蛋壳破者认输,最后决出胜负。

除了游戏,此时饮食上也有一些习俗,人们喜欢在这天用赤豆、黄豆、黑豆、绿豆和大米煮出“五色饭”,称为吃“立夏饭”,有一年到头身体健康的寓意。有的地方在饭里加豌豆、蚕豆等,含有“五谷丰登”的意思。

虽然过了立夏,但真正的夏天还没到来。气象资料显示,往往到了小满时节,全国才基本上进入夏季。在洛阳,虽然还不到小满,气温已经居高不下,街上的人们也都穿上了短袖、马裤。

据《月令七十二候集解》说:“四月中,小满者,物致于此小得盈满。”小满是一个表示物候变化的节气,这时的作物长得飞快,农谚也大多和麦子有关,“麦到小满日夜黄”“小满小满,麦粒渐满”等诉说着丰收在望的情景。

一些地方有“看麦梢黄”的习俗,就是在麦子即将成熟时,嫁出去的女儿要回娘家看望父母。女儿一般会捎上油馍、黄瓜等礼物回家。古谚语有“麦梢黄,女看娘;卸了杠枷,娘看冤家”之说,意思是夏忙前,女儿回家慰问,而夏忙过后,母亲会看望女儿,问候女儿的操劳情况。

农历四月廿八,是老洛阳人祭奠药王孙思邈的日子。当天,男女老少纷纷到药王庙上供焚香,以求家人安康。这个习俗沿袭至20世纪60年代,之后渐渐变为买卖农具、农产品的庙会,至20世纪80年代日趋萎缩。

秋立夏尽头

文/秦澍瑶

蝉热的嗓子都哑了,狗热的舌头似乎要扯出来,就连空中的云都不知跑到哪避暑去了……坐在竹席上的奶奶,一边给不安分午觉的我们摇着蒲扇一边悠悠地说,立秋就凉快了。我不知奶奶是在安慰我们,还是在宽慰自己。虽然她额头上爬满了细密的汗珠,但仍不慌不忙地扇着扇子,就好像包了一圈白布边的大蒲扇,虽然久经沧桑却更加成熟稳重。不像我们根本沉不住气,虽然困得眼皮都抬不起,但躺在地面的竹席上,仍如摊大饼似地翻来覆去睡不着。

屋外,慵懒的树木等着风,躲在树下的大公鸡扒了一个土坑卧进去,光着膀子的爷爷睡在树下磨盘上的门板上。虽然人们说树下没有屋里凉快,但爷爷总喜欢睡在树下,他说那畅快,离村口近,能吹上风。虽然爷爷这么说,但我分明看到汗如溪水般在他身上滚动,就连身下的门板也被拓下一个大大的印迹。大家都眼巴巴地等待着,一切的希望都寄托于立秋。

最早获得秋的信息的是草木。“碧树萧萧凉气回,一年怀抱此时开。槿花篱下占秋事,早有牵牛上竹来”(宋·释道璨《立秋》)。生物的生命时钟,不会有半点虚假,它会适时地提醒你季节的变化。地里的杂草已经没了盛夏时的张扬,内敛的收着触角。修葺的玉米正在出穗,棉花开始挂桃,树上的苹果正走向绯红,丝瓜的藤蔓已经稳稳当当地坐上墙头,一片果实累累丰收在望的情形。“秋,揪也,物于此而揪敛也。”作为一个饱满的季节,立秋如一座站台,让滥竽充数的下车,让内敛成熟的学会了圆通温润,学到了包容生活,亦如秋般,清明澄净,俯首拾得。

立秋了,夏就见头。当偏南风的脚步止步不前时,偏北风的脚步就移步前行了。那一缕一缕的轻风,携着田野的芳香,在带给人们丝丝凉意的同时,也送来了秋的问候。也许是穷途末路,强势的太阳在白天虽然还板着脸,做着垂死挣扎,以强调他的威严,但明显的已经底气不足。表现最明显的便是蝉,已经不会高歌鼓吹了。当然,它最会看太阳的脸色,依着日头的强劲,调整歌声的音量,但再也不会像盛夏时那样卖命了。“日月不相饶,节序昨夜隔。玄蝉无停号,秋燕已如客”(唐·杜甫《立秋后题》)。临近傍晚,凶悍一天的太阳,开始回家睡觉,偏北风就轻手轻脚地出来了。它给草木以安慰,给人们洗去一天的暑气。还在空中晃悠的水汽也被风硬生生地拽回,落在草木上,滚成一颗颗晶莹的露珠。

立秋了,便有了早晚,有了温差。“乳鸦啼散玉屏空,一枕新凉一扇风。睡起秋声无觅处,满阶梧桐月明中”(北宋·刘瀚《立秋》)。曾经夜不能寐的人们,可以怅然入睡。那种惬意的感觉,比吃碗美味还舒坦。夜空更加辽阔,星月更加锃亮,曾经浮躁、烦闷的心情也被秋慢慢抚平,逐渐风轻云淡,漫无际涯。

立秋了,虽没有周朝天子率三公九卿诸侯大夫迎秋,也没有宋时皇宫深院移盆梧桐报秋,更没有清代的悬秤称人,就连民间曾经热闹非凡的秋忙会也没了踪影,但这一切都改变不了秋的脚步。就像世间的有些事物,总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立秋,给季节了一个门槛,给生命了一个分水岭,给人生了一个标杆。一山有一山的风景,一季有一季的风光,一岁有一岁的模样。天凉了,心静了,人生也就盈满了。

立夏栽红薯

文/段金仙

立夏是我国二十四节气的第七个节气,太阳位于黄经45°,时间一般在公历5月5日或6日。

立夏的“夏”是大的意思,是指春天播种的农作物已经直立长大了。这是夏季的开始,从此进入夏天,万物旺盛。从立夏开始气温明显升高,炎暑将临,雷雨增多,农作物进入生长旺季。

立夏正值5月份,插播作物的田间管理进入了大忙季节。我们家乡有句农谚:“立夏大插薯,小满种芝麻”。就是告诉人们,立夏到了,该栽红薯了。在农村上学时,我们就参加过栽红薯的劳动。记得那是个周末的下午,老师说:“大家下午要帮生产队栽红薯”,我们高兴得都跳起来了。来到地里,老队长给我们讲了怎么栽红薯,先在整好的田垅上刨坑,然后往坑里灌水,水不能太多,浸透就行。再把育好的红薯苗栽入坑内,最后填土埋好。老队长还特别强调了一点,就是把红薯苗放入坑内时,一定要把根和茎的连接点打个弯再埋土,如果不弯,直接栽进土里,红薯就光长蔓不结果实。听了老队长的要求,我们就开始动工了,老师们刨坑,男同学抬水、灌水,我们女同学负责栽种、埋土。大家干得热火朝天,一直干到太阳落山才收了工。到了秋天,红薯获得了大丰收,老队长蒸了满满一大锅红薯,喜滋滋地说:“今年的红薯长得不赖,这里面还有老师和同学们的一份功劳哩,今天我们来个红薯宴庆贺一下,大家随便吃……”我们嘴里嚼着甜甜的红薯,心里更是甜丝丝的,因为我们也能为生产队做点事情了。

搭起豆架是立夏

文/徐斌

如果你来我的菜园,一定乐不可支。园门开处,迎接你的,不是迎宾小姐,而是迎宾老太。她们梳着民国的发髻,穿着民国的旗袍,神情肃穆,仪态端庄。——其实就是一畦蒜地,却排出兵马俑的队列!于是你迈开方步,不敢言笑。

今天划完最后几根蒜薹,比水笔芯子还细。就想,大蒜有公母么?为何有的蒜薹粗壮,有的细脚伶仃,瘦得可怜?上网查阅,有的说有,或说没有,众口不一,莫衷一是。我把几株大蒜并在一起,打成一个结,便于蒜头生长。于是,老太方阵出来了,整整齐齐,步调一致。

又摘豌豆。豆壳还是绿的,豆米已经变成弹球了。每株豌豆的藤,都有一米多长,除了豆荚,还有白花。我把藤子拉起,理直,像牵起一根绳子,那些豆荚立时从地上爬起来,拽着绳子往上猴呢。就想到孩子,刚才还在地上打滚,你拿出玩具,他们就爬起身来,踮起脚尖,高举小手:“我要!我要!”

又摘蚕豆。仿佛回到从前。妈妈用线穿起来,烀熟了,挂在手腕,或者颈上,像玛蒂尔德的假项链。可煮罗汉豆,像鲁迅《社戏》里的那种。可煮茴香豆,像孔乙己吃的那种,——前年我去绍兴,买了两斤,味道平和,如同萧红《回忆鲁迅先生》里的鲁迅翁。

关于蚕豆,略作赘述。曾有孩子问我:什么植物长得最快?我回答说:“春笋,每天能长90公分。其次是窝笋,也直窜。‘笋’字有趣,像一把锹的造型,又像挖地的人。”现在,我想纠正,次于竹笋的,可能要算蚕豆。也就半个月,它的茎冒得比我人高。

据说,全球4100万种植物中,只有8种开黑色的花。因为,黑色花吸收热量的能力强,可吸收太阳的全部光波,使花内组织产生高温灼热,难以生存。朋友,你是否注意到蚕豆,它的花也是黑的,藏身叶底,静观世事,安稳生活。

又掐人参菜(可能很多人都没见过),像猫耳菜,但是,比猫耳菜好吃,也比它好看!尤其是在雨后,那些茎,碧绿,那些叶,饱满,美到极致,举世无双。在它们面前,我突然感到语言的苍白无力,并且认为世间所有的美需要重新定义。等到仲夏,它会抽出数枝细薹,开满粉红碎花,像女学生脸蛋上的酒刺,散发出青春的活力。

还掐了茼蒿,不掐就要开花了。还掐了菊花脑。就像菊花的嫩叶,素面朝天,清香扑鼻。这是本地特产,外地没有。还拔了生菜,绿如翡翠,薄如绢花。还拔了小青菜。老菜籽都割倒了,铺在地上晒。在我的菜园,生命的轮回,是真实的存在。

转眼已是立夏。古人云:“孟夏之日,天地始交,万物并秀。”新荷乍露嫩绿,后园初发幽篁,还有樱桃的红,梅子的青,新麦的翠。但看菜园,四季豆、豇豆(又名一点红)、黄瓜、番茄、山药等等,藤蔓都起来了,像野孩子,漫山遍地地乱窜。我赶紧搭起竹架,把它们往上面赶,且用晒干的茅草把它们松松地绑起来,让它们向上攀爬。它们都很听话,都有上进的心。

今天,天气晴好,艳阳满天,照亮菜地和心情。罗纳德?邓肯有篇散文,叫《好天气》,写了一个盲老头的故事。他坐在门前,耳听八方,精骛八极,他比有些耳聪目明的人看得还远。他说:“看看那些剽悍的大白马,看看它们随风飘动的鬃毛,看看它们由雷电驱动的双翼。”又说:“你朝天上看,刮东风时,云总是像马群越过榆树林。”

透过豆架,我看到夏天俊秀的身影,越来越近,渐至眼前。

立夏春归

文/潘玉毅

“夏气重渊底,春光万象中。”春与夏比邻而居,挨得极近。明明江南江北的人们尚在忙着探春、迎春,谁知转眼便到了惜春时候,海棠谢尽,柳絮飞尽,立夏稳稳地登临人间。

立夏倒过来读就是夏立,夏立春走,这是客观存在的自然规律。当春天随着零落成泥碾作尘的花花叶叶成为过去的时候,夏天披着锦袍趁着暖风降临在草木之间,与每一座山、每一条河、每一阵风、每一场雨友好地打着招呼。

书上称立夏为“迎夏之首,末春之垂”,算是对它的身份进行了界定——它是夏的使者,也是春夏交接的见证者,或许还兼任着司仪官的角色。春走了,作为友邻,总该送一送吧。于是,蜻蜓,蝴蝶,青蛙,蝼蛄,蚯蚓,都来了。风起处,尽是依依别离情。

“天地气交,万物华实。”虽然有些花渐次落去了,但立夏时节的风光还是极好的。

远山之上,佳木成林,青梅结子,南风吹来草木的芬芳,那起伏连绵的诱人香气,让鸣啭的黄鹂鸟都忘记了歌唱。比起其他季节,这个时候的动物是最活跃的,众多的飞禽走兽在山林里横冲直撞,吓得胆小的动物在草丛里瑟瑟发抖。山间的溪流里有石蟹,有鱼虾,还有许多不知名的小虫子,自由自在地抖着腿、吹着牛,甚是惬意。

河湖两岸,樟树、柳树夹道而立,不管近看还是远看,都是蓊蓊郁郁的,所谓的“绿秀江南”便是指它们而言吧。河里的鱼肥而鲜美,无论用来熬汤还是红烧,都可得十分美味。当然,它们在水里无忧无虑地甩动尾巴的样子,也很美。

稻田中央,能从入夜时分一直聒噪到黎明破晓的青蛙,白日里倒是安静得很,停止了无休止的吐槽和谩骂,只是偶尔怯怯地嘟囔两句。几只长腿白鹭歪着脖子啄食着水中的稗草和小鱼,仿佛经验丰富的老农精心地耕耘着自己的田地,待肚皮填饱,忽而拍拍翅膀,仰天飞起,颇具仙侠风范。洞里的黄鳝趁人不备,从田埂下探出脑袋,在稻与稻之间游弋。

这就是立夏,这就是立夏的草木虫鱼。

而在农村里,也有一些特定的习俗。在我小的时候,大人们通常会准备一杆大木秤,给村里的小孩子称体重。那时,我总以为他们是想让小孩知道是不是比去年更重了一些,如今想来,理当不是这个原因。称体重的时候,抬秤的人一边拨动秤砣,一边振振有词地说着“秤花一打二十三,小官人长大会出山”之类的吉祥话。“出山”在我们那儿就是有出息的意思,想来,立夏秤人,不过是借着秤表达大人对于孩子的祝福罢了。如今,这些习俗早已被人遗弃。但立夏还在,回忆还在,人们对于美好未来的向往就永远都不会消失。

除了称体重,立夏还有吃立夏饭、立夏蛋的习俗,在我生活的江南水乡,蚕豆也差不多于此时成熟,用来下酒或者零吃最适合不过。人们将蚕豆从地里摘来,用水洗净,撒上盐,在高压锅里煮上几分钟就可以拿来吃了。细细咀嚼的话,还能从中品出几许甜意。这滋味,比接连做上三五日美梦尤佳。

欢迎投稿,注册登录 [已登录? 马上投稿]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