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的文章

2022年12月07日经典文章

山谷的文章(精选11篇)

寻香·溯梦

文/董玉红

又是一年春风起,又迎一度花开季。山谷里的丁香花开好了吗?静待山花烂漫时,去听,花开的声音……

——题记

一个梦,一个紫色的梦,童话般丰盈着爱恋的思绪。

盼望着、等待着、憧憬着……那梦萦绕着淡淡的、幽郁的丁香的味道,美丽着阳光灿烂的每一年、每一天、每一个想你的瞬间。那么向往那山、那谷、那花,只为赴一个美丽的约定,圆那美丽的丁香梦,亲近梦般爱的伊甸园。

牵手山谷,是我们仰望着月亮许下的心愿。我们是那么爱恋,甜蜜在眉梢、在嘴角、在眸子里……我的喜忧,你懂;你的眼神儿,我懂。彼此的一颦一笑、喜怒哀乐、内心的波澜……我们都心有灵犀,我们都懂。

远方,一叶爱的小舟姗姗而来,袅袅地载起我们美好的愿望,荡起一池鹅黄、满眸新绿、一路花香。

阳光里,满眼沟沟谷谷的新绿;蓝天下,扑鼻幽幽淡淡的花香。绰约间,我看见自己那件情有独钟的淡紫色裙袂飘在谷间,这淡雅的紫是否也明媚过你的眼?

山谷下,撷一束青草、采一捧小野花,把深深的眷恋带上一同回家。让爱播种在心间,用诚挚呵护、浇灌;让情如草的新绿更添生机无限;让意似花的清香延绵蜜意;让心儿在淡淡的花香中坦然释放,让爱恋环绕着山谷纵情歌唱。一份美丽,迈着盈盈的步履,与我们在花间相遇;一段深情,浸着浓浓的甜蜜,醉了花,染了水,暖了四季……

愿相约的美好在浪漫花开的季节,留下一段又一段美丽的回忆。

愿下一个四季轮回里,与你相依,看春天的花,踏夏天的海,品赏秋天的红叶,聆听冬天的静谧……

故事很短,却受用一生

文/菓汐

人生,是一个苏醒的过程,从鲜衣怒马,到华发染霜颜,我们跌跌撞撞,走过了山高水长。

流转经年,岁月如书,书中的一些小故事,虽然简短却很深刻, 让我们收获感悟与成长。

故宫博物院,一位太太不耐烦地对她的先生说:“我说你为什么走这么慢,原来你老是停下来看这些东西。”

但是,人生的道路不该只有狂奔,慢下来,看看身边的风景。

你会发现,原来花开不是无声无息;原来爱人眼角的皱纹也是如此可爱;沏一杯茶,捧一本书,听风轻诉柔肠。

慢下来,等一等自己的灵魂,拉长我们此生的旅程。

当杯中装满牛奶,人们说:“这是牛奶。”当杯中装满油,人们说:“这是油。”

只有杯子空时,人们才看到杯子。

所以,当我们拥有名利、财富、地位时,却往往不再能拥有自己。

人的心也一样,当装满欲望、偏见、顾虑、烦忧时,我们就会忘了它本来的样子。

放下杂念,把心腾出来,找回曾经的内心丰盈。

重新去收获每一缕希望,微笑着一路前行。

师傅问:“烧一壶开水,生火到一半时发现柴不够,怎么办?”弟子答:“去借,去买。”

师傅说:“何不倒去半壶水?”

每个人的精力都有限,要学会取舍。我们想要的很多,真正需要的其实很少。

人生下半场,让我们给生活做减法:舍弃不必要的东西,不必要的人脉,把时间留给值得的人和事。丢弃生活中不重要的90%,剩余的10%会让你收获更多。

两根竹子分别被做成了晾衣杆和笛子。

晾衣杆很不服气地问笛子:“凭什么你价值千金,而我一文不值?”

笛子说:“因为你只挨了一刀,而我经历了千刀万琢,精雕细刻。”

人生也是如此,掌声背后,是无数个日夜的辛苦匍匐。

没有谁的成功可以一蹴而就,荣耀伴随的是满身伤痕和满眶泪水。

愿你我经过时光的打磨,沙粒成珠。

纵使这个过程疼痛万分,但最终会遇到更好的自己。

一个小孩跑到山上,对着山谷喊:“喂……”山谷回应:“喂……”

孩子惊讶地问:“你是谁?”

山谷回应:“你是谁?”

孩子接着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山谷回答:“为什么不告诉我?”

孩子急了,喊道:“我恨你!”

整个山谷就回荡着 :“我恨你。”

孩子哭着告诉了妈妈,妈妈说:“你去跟大山说‘我爱你’。”

孩子跑到山谷,喊了一句:“我爱你!”于是,他被“我爱你”的回声包围了。孩子开心地笑了。

人与人之间,不过是一场将心比心。

你若虚情假意,我便心存疑虑;你若重情重义,我必不离不弃。

在生活中,当我们叹人情凉薄时,想想自己是不是也曾冷漠;想要收获温暖,请先洒出阳光。

人字两笔:一笔写追逐,一笔写停泊。人生向前,步履不停;人心向浅,偶尔歇一歇。

一笔写过去,一笔写将来。过去成空,不再追忆;无惧将来,更爱现在。

一笔写拥有,一笔写失去。拥有时,请学会微笑珍惜;失去时,也无需泪流到天明。

一笔写快乐,一笔写烦恼。快乐难觅,用心去寻找;烦恼易到,看淡方觉轻巧。

一笔写自己,一笔写他人。反省自己的不足,想想他人的长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换位思考,对谁都好。

山谷的傍晚

文/宓月

夕阳依山归去,它想将整个世界装进一只口袋带走,却总是因为贪心,将金币散落得到处都是。

这泄漏出的大欢喜,在水边,在山腰,把我的目光紧紧绊住。

暮归的农人、放学回家的孩子、归巢的飞鸟……在这条镀金的胶片上,一一闪过。

这是大自然的一个计谋。在厚重的帷幕合上之前,借一束光,上演大地最后的安详。

我也曾是那个追着阳光的孩子,留连在一湾溪水边,想捧起它跃动的魂魄。梦幻般的光影,和我那不知忧愁的时光,尽管短暂,却像一块弥合我记忆缺撼的补丁。

就像此刻,我静静地躺在山谷,任由阳光镀亮我,又将我推入幽暗中。

一把调色刀,把大自然的想象力挥洒得淋漓尽致。厚重的质感、粗犷的肌理之上,是生命的柔美与坚韧。恣肆绚烂到极致,宁静质朴到遥远……

不晦涩不纠缠,于粗犷中展现阳刚,天宽地广。

净隐不可说

文/刘醒龙

豫北平原与太行山南麓的连接处是一部地理奇观,一边是漫不经心的平阔野地,一边是故作惊人状的万丈高崖。去红石峡时,常常有一种不自觉的动作,会下意识地收一收左肩,让身子往右边躲闪一些。大约是车行方向有所改变,接下来前往竹林七贤旧迹的路上,动作还是这几个动作,左右位置刚好交换过来了。这一来一去之间,一左一右变换的感觉,倒也符合天地阴阳习惯,有虚必定有实,有高肯定有低。

山用平原作为尽头,平原将山当成极限。人在这样的地理中,时常措手不及。

颠来倒去,最苦的是飘来飘去的云。在别处无论怎么飘浮都不失气度,一到云台山前就乱了方寸,还没弄明白所为何来,就在壁垒的山石上撞得头破血流,再不小心又会让一马平川的平野迷糊得眼花缭乱。想一想还真是这样,那些从淮北出发,一路北上的长云,其惯性早已超过本来速度。云台山的突现宛如泰山压顶,没有紧急制动装置的云,身段百般柔软也没用。运气好的还能用云的残骸做成一抹轻纱披在树梢上,运气不到位,十有八九会被直截了当地生生塞进一道石缝,再被冷酷无情的巨石挤压成一滴水,随手甩落在花间叶上。那些从晋南鲁西来的高云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座座山峰像巨掌一样将其托举得高至天边,不曾料到云台山是刀削斧砍而成的陷阱,一直是高蹈的身姿,还没做好猛地撤下舞台的准备,就不得不接受无可挽回的坠落,变成无边无际的青纱帐里的一缕潮湿。

我们、我们的汽车、我们的心情就是这样的。从红石峡的山水杰作开始,又从竹林七贤风流旧迹出发,汽车走走停停爬了大半天,一路惊悚,一路开怀,好不容易攀上千山万壑最高处,心跳还没有恢复正常,一朵乌云迎面挡在路中央,乌云后面更有一面看不到边的绝壁悬崖。从乌云中掉下一些大而无当的雨滴,砸在汽车前挡风玻璃上时,车头猛地向下一沉,砸在前方的公路后,公路也猛地向下一沉。车随路,路随车,整个车身和整条公路顺着山体急速沉降,肉眼能及的东西呼啸着沉沦下去,待回过神来,我们的世界已经处在一处山谷底部。一直横亘在车窗前面的山山岭岭,也换成了一座禅色分明旳净隐古寺。

不等我们看清楚古寺模样,以那些大而无当的雨滴作为先导的暴雨倾泻而下,与暴雨同时到达山谷的还有黑夜。除了门外的竹林,看不到任何其他物体。

净隐之地想必不在乎有没有灯光,而在乎有没有古道热肠。陪同的朋友一边说,雨天好休息,一边却拉着从偌大的雨帘中钻进另一处小院,那么大的雨,两把伞都挡不住,只为替他们写上四个字:净心正影!自年初左右手拇指先后患腱鞘炎,已有半年没动毛笔,有此四字美意,到底还是忍不住了,哆哆嗦嗦运笔,颤颤巍巍弄墨,写完再看,还真是雨夜写的,从起到止,由挥到落,别的没什么好说,处处滋润却是前所未有。搁下笔,收起纸,再回住处,正赶上暴雨稍歇,沿途尽是漂浮在路面上的先前被暴雨打落下来的灯光残骸。

屋檐上夜雨如注,天黑之前能看见十几米外的断壁,在深深的黑暗中发出黑黑的大水声,感觉四周早已成了瀑布。一夜水声,将梦乡淹了一次又一次。一夜雨响,将长夜敲碎成一段又一段。随着天亮前落下最后一滴雨,加上突如其来的一声鸟叫,窗外突然出现寂静。

晨起,信步走开,悬崖上生长的各种植物脉脉地伸过来,正如温情初恋意想牵手却又含羞于咫尺之遥,随着小路的每一次弯曲,或是与悬崖面面相觑,或是与悬崖若即若离,都是有情人之间某种特别情愫的下意识回应。那用一夜暴雨凝结而成的巨大露珠,不是映照山水而是山水本身。每一枚露珠都配得上一次驻足,也配得上在一枚露珠面前对另一枚露珠的深深流连。也是这山谷太安静了,那些偏爱热闹的花,比如桃,为了幽绿的枝与叶,早早抛离了骚艳的红粉。都说每走一步就能碰上一只猕猴,实际上,只遇见几只乌鼬,两条腿加上两只翅膀的飞禽倒是有几百只。那些做了这山谷主人的猕猴,显然懂得入乡随俗,学会享受寂寞与寂静。这看上去四面都是绝壁的山谷的确配得上“净隐”二字。

走走停停,弯弯绕绕,重新来到净隐寺前。绕山谷一周正好三千步,感怀如同微醺,有一点酸汗,也有一点小喘。如此让人恍然有悟,从太行山深处狂奔而来的云台山,忽然遇上净隐寺时,不得竭尽全力猛地停下来,收住了心,收住了脚,好不容易收住了最大限度前倾的身子,再将剧烈的情绪,尽数缓解成弥漫在山谷里的酸酸芬芳,隐隐喘息。

看看手表,指针正在六点上。指着清晨六点的指针,与寺门前的一座铁塔,奇妙地重合在一条线上。铁塔前巨大的香炉一反常态,既没有香烛气焰,也没有香烛烟熏。一夜暴雨,将铁塔洗得清清爽爽。

寺门大开的古寺比紧闭时更静。让人情不自禁地将跨进门槛的那一步迈得格外小心。一只麻雀在寺门后的台阶下忘情地啄着什么,细细一看竟是映在不锈钢框架上麻雀自己的影子。与麻雀做伴的是一个男人。小麻雀没有理睬我,那男人也像麻雀一样只顾忙着手上的事,或将盖上盖子的香炉打开,或将被夜雨淋湿的红布黄绢一一弄得舒展。在寺庙内行走了一遍,那男子则将手头上的事做得差不多了,与他点点头,他也会还一个点头礼。说了几句话,知道他是庙里唯一的居士,本来还有一位女居士,前些时离开了。寺里也是唯一的僧人,一个星期前去了五台山,至少还要一个星期才能回来。断断续续地,每说一句话,就觉得这净隐寺又净了几分,那在深处隐蔽着的东西也多了几分。就像刚刚见到的刻在后山岩上的那些佛像,净隐寺也是藏得够可以了,还要往寺后去,到寺后还不说,还要到寺后丛林掩映的山岩上。

没有经历低谷,也没有见识高山,只是裸隐。

既不知道低谷,也不知道何为高山,也是裸隐。再大的雨水落到地上终归是一种潮湿。

再妙的奇境其真相都在于欲有所隐,心有所净。

初夏的太阳在夜雨中洗净过,酣睡过,载我们的汽车一样的洗过与睡过,那声喇叭里饱含清新味道。

等到离开山谷时,才感到佛殿后面的外墙上有几句话同样很有趣,虽然上面提示是佛经经典名句,分明是人世中常说常用的话。比如,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最妙的还是那句:不可说!这些话,都可能用来体会净隐寺本身。如果是与净隐之地隔山隔水的大千世界,除了不可说,还可不说。

游 桃 花 谷 记

文/晓月临窗

游 桃 花 谷 记

晓月临窗

仅将此献给

如花的岁月

和如花的人

并寄托抹不去的思念与赞美 。

初春乍到,柳枝吐絮,万木复苏,一江清波,汩汩东流。 莺歌唱于树梢,燕飞舞于屋檐,白云朵朵,芳草青青。

桃花山谷,花团锦绣。粉面佳人,姹紫嫣红。游人不绝于道,笑语不绝于耳。俊男靓女,揽腰携肩,春心荡漾。 看近处桃花如月,望远处寺庙如云。花似云,云似花,相映成趣;人如花,花如人,香溢四方。山泉叮咚,小溪潺潺,似天籁之音,如交响鸣奏。清澈见底,直视无暇。

小孩戏水,女人拂枝,男人席地,闲情雅致。呐喊于山巅,放歌于花丛,前者呼,后者应,怡情逸性。牧羊于山间,饮牛于溪流,修行于寺庙,适得其所。

蜂匆匆采蜜,蝶翩翩起舞,好不热闹。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如沐甘露,美不胜收。

置身桃花山谷,你成为我的景,我成为你的梦,心旷神怡,流连忘返。

睹物思人,美如桃花的你,还看桃花吗?

(2013.3.29)

再见,我的似水流年

文/云如薇

花女住在一条弯弯曲曲的路边上,周围都是花和叶,哪怕从地上稍冒出的都是青色的草。

一些飞过的小鸟捎来了一封封绿色的信,风写给花的信,风去过的海洋,也吹过很高的风筝,和漂亮的水车,可他总觉得哪里都不及这里的花女美。

蝴蝶也写信给花女了,他原来生活的地方是在一个山谷里,那里有山,有天空,还有一湖清清的水,可是自从他去过那条路,遇见了花女,就再也不想呆在那山谷里了。

可是花女谁都没有回信,哪怕是一封空白的信,哪怕是一封随便放片叶子的信。

后来,有人托只狐狸约花女喝茶,却是在一个落叶纷飞的餐厅里,窗外也是飘落的叶,桌子下椅子下都是,只有桌上整整齐齐的铺上一张蓝色的花布,再放一个花瓶,插上各式漂亮的花。

他和花女坐得很远,花女看不见狐狸的脸,更不知道狐狸的心思,花女不安的小饮着茶水。

后来狐狸走了,也没留下一句话,茶水凉了,花女才回过神来。

冬天,花女孤独的坐在那条路上,没有花和叶,只有一些干枯的树枝。

一片片花瓣从花女的心里被抽出来,包括她曾有过的粉色肌肤和美丽容颜,就像突然被抽干的水,干寡寡挂着一层皱皱的皮。

晨钟暮鼓

文/海萍美女

晨钟起于征程之初,游荡在山谷间,渐行渐远,止于归途。暮鼓敲响,接着晨钟的步伐,与它的余味交织,传出山谷,沉寂于旷野。

晨钟起于征程之初,游荡在山谷间,渐行渐远,止于归途。暮鼓敲响,接着晨钟的步伐,与它的余味交织,传出山谷,沉寂于旷野。

我是人生山谷中的探寻者,伴着晨钟的余音,穿梭丛林,一直前进。山谷中,令人窒息的浓雾聚拢着,遮掩了前方的道路,覆盖了来时的踪迹。偶尔抬头仰望,全是参天古树,它们阻隔了天空与我的交流。满怀期盼的仰望,却只得一层不变的青葱,让我在这幽远的山谷中迷失了。不断地奔走在山谷之间,浓雾被一次次地划出道口子,又一次次地愈合。或许是因此被惊醒了的鸟儿在周围奏鸣着,杂乱的音符,喧嚣着内心的那份追求。我频频地抬头,急于知道天空此时的色彩,凝望天空,祈盼着天空也能注视到我这渺小的存在,注视着我,同我高谈宇宙间的万物,给予我继续朝圣的信念。然而,永恒的青葱笼罩着,我不得不怀疑这是否才是天空最真实的颜色?疲乏于奔走之间,栖身于古树之下,摘叶为被,沉睡在山谷中,不知道明日的仰望如何,不知我是否会永远地沉睡,消失在深谷中。

黎明到了否?灵魂不停地追问着,渴望上路。而碍于力量的残缺,无法挣脱束缚,灵魂也屈服了,悄悄沉睡。深渊的大门静静地敞开,恭候着又一个幽灵。我将踏入其间之时,晨钟响起,又是这股熟悉的声音,如同光芒的奏鸣曲,一切又复苏了。深渊懊恼无奈地望着即将到手的猎物,转身离去。我获得了重生,拭去身上的叶子,不再迷茫,不再回头,不再仰望,随山谷中缱绻的晨钟,把背影隐在叠影的古树之后。

晨钟起伏,消逝。凉风吹过,一片叶子落了下来,橙黄色的叶子。不禁叩问,我在人生山谷中走了多远,又在何方。埋头许久的我早已忘却了天空的色彩,而此时,或许也该抬头回味下过去的宁静与深邃。只是微仰,不怀希望的我会心一笑,古树的叶子纷纷脱离,在风中缓缓下落,向着大地,回归大地。笑容依旧,在落叶的间隙中,恍惚掠过一阵黑影,是鸿雁哪。莫非是天空想要告诉我,征程到了尽头,是时候回去了。

于是,我踏上归途。依然是在山谷中,即便归去的路上,荆棘犹存,晨钟不再,但多了回忆,多了夕阳西下时的暮鼓。归途漫漫,暮鼓阵阵,和着我的诉说与追忆,诉说来时的旧途,追忆亲手拂去的叶片,还有那柔情坚韧的晨钟。

又是一段旅程,又是一次沉淀,眼前古木已逝,归途已止,天空仰首可得。莽苍旷野,点星篝火消融了探寻的脚印。

永远的蝴蝶

文/机会乔装麻烦

雨依然淅淅沥沥的下,它浇亮了绿叶,浇艳了红花,浇去了空气中的尘埃,却浇不去他对她深深地呼唤。

望着窗外飘飞的雨丝,听着雨滴啪啦啪啦拍着玻璃的声响,他的思绪被拉回了三天前那个飘雨的下午,那天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他像往常一样站在马路对面的停车场,手捧着她最喜欢的百合花,斜靠在车头,静静地盯着下班归来的她,黑亮的眸子里充满着浓浓的爱意,他要带她回到三年前的爱恋时光。她挥着手中刚定下来的书稿,舞动着身肢,有点急促地向他跑来,行云如水的秀发,雪白的长裙,随风飘起,尤如白色蝴蝶在飞舞,他痴痴地望着,脸上挂着甜甜的微笑,像是在欣赏一幅优美的画卷。

伴着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她蝴蝶般的身影飘在了半空中,又重重地落下,手中的书稿也随着飘了起来,伴着雨丝无节奏地挣扎着,像是努力寻找着主人纤细的手,又像是不情愿地给主人告别,鲜血染红了整个车道,他抱着她柔弱的身体哭着喊着,眼前一黑也沉沉地睡去。

睡梦中,他与她来到似曾相识的山谷中,满山遍野的花儿在争艳,蝴蝶围绕着花丛在飞舞,鸟儿婉转地在歌唱,鱼儿在清澈的溪水中嘻戏,烟囱中飘出凫凫清烟,简直是人间仙境。背靠着背依偎在茅屋前,嗅着淡淡的花香,听看动听的歌声,看着优美的舞蹈,望着欢快地嘻闹,吃着甜甜的百花糕,宛如神仙伴侣,真是“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着实应了那句“只羡鸳鸯不羡仙”的诗句。

“喂,醒醒!奇怪明明检查过没有问题,为何就昏迷不醒呢?”朦朦胧胧听到有人在对话。

“是啊,还有他死死抱住的女人,受了那么重的伤,明明没有了生命的迹象,可仍坚难地维持着一股气息在,像是要说什么,迟迟不肯离开。”

猛地来了精神:“她还活着吗?”正在收拾床铺的小护士被他的问话吓得愣在了那里。

“你终于醒了?她在隔壁重证监护病房,仍有一丝气息在”小护士轻轻地回应着,眼中留露出一丝惋惜。

望着她苍白的面孔,看着她没有血色的嘴唇时不时地抽动着,他明白了,她强迫着自己的魂魄不离开身体,她有话要对他说。他不停地给她说话,引导她回忆着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大脑却搜索着他们能够沟通的方法。

“对,电视剧《还珠格格》中,紫薇的呼唤不是能招来重病中尔康的魂魄吗?我的她也一定行。”心中慢慢地构想着。

回想着剧中的情形,午夜时分,他点起了满屋的蜡烛,要为她照亮回来的路,心中深深地呼唤着,“回来吧,我今生最爱的人!”他不停地呼唤着,不知不觉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又是相同的梦境,他和她依偎在山谷中,享受着着大自然的美。此时一神仙模样的白胡子老人飘落在眼前“三年期限已到,你们缘分已尽,各自散去吧!”他跪着求着把他的她还回来,求着挽救她的方法。

“孽缘,孽缘”老人伴随着声音飘了起来,他追赶着问缘由,在老人消失的瞬间丢下了一句话“天机不可泄漏,不过,想求个明白,可去寻找中南山下500年前的古墓。”他缓缓睁开眼睛,望向洁白的她已没有了一丝气息,她安祥地走了,嘴角挂着微笑。

在中南山下的山洞里,他又做了奇怪的梦,原来山谷古墓均是他们前世走过的痕迹。五百年前,他们是生活在山谷中的神仙伴侣,百年后相约不喝孟婆汤,来世再续前缘,可男人终究承受不住地狱酷刑的煎熬,在女人苦苦相求下喝下了孟婆汤,忘记了前世的种种,投胎转世为人,持续生命的轮回。而女人承受着酷刑的折磨,苦苦找了五百年,等了男人五个轮回,求得了短暂的相遇。

“你看,那边有人晕倒了!”他被嘈杂的喊声惊醒了,拖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山洞,耳旁飘起了隐隐约约的歌声“前世今生只为你,来世不做痴情人!”

他听着想着,心里默默念着:“这次你一定要喝孟婆汤,我永远最爱的人!

山谷

文/伊熙堪卓

雍牧推开企图抓住她手的大人们,嚎哭着跑下坑坑洼洼的机耕道时,我在心里咒骂了一句:

“该死的噶色,你去快活吧!扔下你年幼的女儿一个人好好快活去吧!”

那时候,一阵巨大的狂风吹过山谷,我望见噶色要嫁去的河对岸仿佛就在眼前。

实际,到那里要走整整一天。

噶色举行第二次婚礼的时候,我读高中。一个处于青春期,对于人生尚没有任何规划,心理年龄只有十岁的十六岁少女。

而今,窗外飘着绵密的细雨,空气不合时宜的清冷异常。

将近五月天了,康定依然这么固执的维持着它的样子,决计不肯与我衣橱里已经挂出来的丝绸、雪纺和长裙们妥协。

我喝着枸杞大枣茶,思念正在成都疯玩两岁的儿子,故乡忽忽跃入脑海。

想来第一次与噶色见面,她依然是待字闺中的大姑娘,而我跟随父母工作调动回到故乡。

父亲命我叫姐姐,我看着眼前这个跟漂亮无关,傻呵呵笑着声音巨大黑黑的乡下姑娘,鄙夷心跃然面上。

她眼睛小而肿泡泡的,头发梳得溜光,头顶搭着家乡藏人习惯的半旧黑色绣花头帕,腰间围着两片旧旧的黑色绣花裙布,一双白胶鞋鞋面与塑胶底相接的地方,泛着难看的黄色印记,脸上似是抹了猪油溜光发亮,不时用手掌抹着鼻涕又揩在围裙上。

父母单位分房后她隔三差五会来家里吃饭。

她来县城卖菜、卖梨、卖花椒、卖核桃,卖一切乡下能产生经济效益的农副产品,中午便不请自来,在家中吃饭喝茶,然后继续上街卖掉背篓里没有买完的东西,然后慢悠悠回家。

她是父亲三哥的女儿。

小时候我总觉得父亲怎么可以允许自己的老家在如此高远的山上。

那时,父亲的老家中路尚不通公路,离县城不远,却要沿着一座高大陡峭的山由山脚慢慢爬上山顶。

纵是对生存环境不大挑剔的我,也觉得去那里玩上一回是件不美的事。

最泼烦的是第一次去乡下,噶色指着头顶望不见巅峰的山对我说:“快了,就在前面那个山梁过去。”

等我满怀期待才发现,那是一个永远也到不了的山梁。

噶色用一个看不见的目的地当做胡萝卜,挂在我这个城里来的驴子的鼻子前,我只得在奋力挣扎与期待中,被她哄骗着慢慢哼哧哼哧爬上山去。

第二次结婚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噶色。

我不关心她,无所谓她嫁或不嫁,无所谓她从河岸这边嫁到了对岸,而这两岸两两相望,都在接近大山顶端的地方。

我是喜欢她第一任丈夫的。那是一个脾气温和、长相颇是俊美的男人,有着一双凹陷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梁,卷曲的头发。

三伯父退休后儿子顶了班,噶色自然变成了当家人,女婿入赘便是伯父家的头等大事。

暑假放假,去乡下玩,与村里的青年男女在一起厮混,那哥哥常与我们坐在一起,流利的讲着汉语,更奇异的是他会吹黑管,曾经在县乌兰牧骑演出队里既跳舞唱歌也担任伴奏。

我之所以喜欢他另一缘由是,父亲有位同乡叔叔在自治州歌舞团里担任黑管演奏,很是英俊,眼神里总若有似无漂浮着淡淡忧伤。他一生不曾结婚也没有孩子,回乡来见我在乡村疯玩十分喜爱,常抱着我跟父亲在露台上聊天喝酒,偶尔也把带来的黑管取出给大家吹奏。

因为年幼我听不出那都是些什么曲子,只觉得喜爱叔叔的温和与忧伤。

怪异的是,由头至尾噶色表现出令人不可思议的抗拒,我对她的抗拒嗤之以鼻,一个懂吹黑管的男人,看上丑得天安门快降半旗的噶色,她似乎应该做梦都笑醒。

彼时,我的年纪不够资格讨论男女问题,反正那是噶色的事,我问过几次,她只木头木脑说不喜欢,我便也没兴趣再继续讨论这些话题。

虽是噶色不喜欢,在大人们合计声声中,婚礼还是照常举行了,我们也傻呆呆在乡下疯玩了几日。

很多年后,我在母亲的故乡见过一个写诗的乡村男孩,他坐在一座残破的碉楼外,双眸忧郁长发散乱。见着他我忽然想起那个会吹黑管的姐夫,似乎他们都应该是由村庄剥离出身体的某个异物,与日升月落、鸡犬相闻,时光从来不曾挪动的村庄格格不入。

木头一样的噶色是千百年来村庄中最普通的一块顽石,所以生完女儿,她像是给三伯父交差,头也不回的跟姐夫离婚了。

那以后,我也再没有见过那位俊美的哥哥,如今我已记不住他的长相,只潜意识认定他是帅的。

噶色嫁去对面山上,三伯父的儿子回来当了家。

我对这位表哥的鄙视远远超出了对噶色的无视,这是一个天生原装的24K混世魔王。

从小偷鸡摸狗、顺手牵羊无一不做。

我们是城里来的客人,乡邻好客,只要见到都会拿出家里最好吃的东西满满当当的塞给我。

他对此不以为意,经常转动着他诡谲的黑眼珠和狗一样的鼻子,满村乱嗅。

一旦有不幸的人家杀猪宰羊,他就故作好心带我去玩,在人户门口溜达一圈后,他手里就满满拎着大串肉块、我不认识的下水、血肠什么的,气定神闲的回家去。

那是乡亲送给我这客人的礼物。

他却拎着他的计谋带着毫不知情与之共谋的我心满意足回家去,然后安排噶色在大灶上抹盐烧烤,狼吞虎咽的大嚼。

我看着那些鲜嫩还淌着血水的东西恶心不已,但那家伙就可以毫无廉耻把这些东西吃成人间极品,仿似在他嘴里这世上就完全没有难吃这一说。

偶尔,他会问我从城里带了什么零食回乡来,在检阅完我的零食后,他会选择一些不易察觉的包装下手,因为太过明显的拿到东西,伯父会毫不留情的饱揍他一顿。

顶替伯父的班去云母矿上班后,他的顽劣已经如同在爆米花机里倒入的超量玉米,膨胀到完全无法掩盖。不好好上班不说,长期酗酒令他几近神志不清。一日,酒醉后他抢劫到了5元钱,那是一包香烟的价钱,可恶的是他还将受害人殴打一通,由于性质恶劣被判了两年。

三伯父家就此荣耀的成为了亲戚朋友眼中最可悲可叹的人家。

事实上,以父亲当时的身份,赔偿和庭外和解应该可以轻易解决问题,父亲却决计不肯为他说情,只说必须让他老老实实被判一次方会痛改前非。

父亲一生正直,生前但凡提到表哥便暴怒不止。

判刑后,格绒的工作彻底与他分了手,一直忘了提及,表哥的大号叫格绒,那时候我实在厌烦他,经常想不起他叫什么名字。

刑满后,他带着一本城市户口灰溜溜回到乡下,噶色离婚也散居家中。

以三婶的见识,认为儿子当家理所当然,噶色离婚了,便须得再找户人家将她嫁出去。

听闻乡下传来这类风声,我倒为噶色愤愤不平起来。

乡村的混账逻辑永远是男孩是父母的人生第一。

这些房屋通常是给家里的儿子修建的,人们不管女儿如何勤劳善良,儿子是混账逛鬼,房屋必定建给儿子。我母亲也因为担忧格绒把伯父家败光,极力劝说了几次,无奈三婶执意不肯只得作罢。

尽管噶色不漂亮、声音难听又婆妈,但她十分勤劳这点毋庸置疑。

父亲自幼远离故乡在千里之外工作,所以一旦调回故乡,便极力让孩子们与他的故乡亲近,每每节假便送我去乡下玩。

我在城市生长,无论身体或心理不自觉会将乡村规划在自己生活之外,仿佛那只是旅途的某个目的地,且在乡下没有任何玩伴,最有趣情况便也只是跟各位表姐去挤牛奶、磨面粉、看牲畜圈里的小牛、小猪、小羊吃食,偶尔也跟岁数相差无几的侄儿们在田野里疯跑一阵。

大多时间,噶色便大狗一般忠实陪着我,我吃不惯乡间的食物,每次她都会在大灶上单独闷米饭,炒几样她们永远无法染指的菜肴给我,偶尔也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摸出一只漂亮的苹果或梨递给我,那是她舍不得吃,躲过格绒表哥重重包围藏了又藏留下的。

我则无所事事的跟她去背肥料、看牛儿、摘野花、望着黄昏天空的归鸦发呆。

某个天气晴朗、暖阳高照的冬日清晨,我爬上藏房屋顶,躺在干燥的麦垛上,她便紧紧跟在后面端着滚烫的酥油茶、刚出锅的小麦馒头和香猪腿肉,像护犊的老牛一样,安排我在屋顶吃饭。

那是我与她相处最愉快的时光,以至于成年后,如若某晚失眠,我便会冥想那些清晨,干麦垛散发着阵阵清香,阳光暖暖的照在我的眼角眉梢,天空仿佛从来不曾留下云朵,花喜鹊在树叶落尽的枝头一声声轻快欢叫。

送来一壶滚热的茶后噶色匆忙下楼,我则继续边吃边躺着仰望碧空。

小猪小羊小牛哼哼叽叽在圈里等着噶色喂食,伯父与三婶都在睡眠中,整个村庄刚刚苏醒……

噶色嫁去了山谷对面。

那时候,她女儿雍牧已5岁有余,小女孩嚎哭着从家里一直追着母亲的送亲队伍跑到了山脚下。那以后,雍牧是三伯父一家磕磕绊绊养大,后来同时考上三所国内知名的音乐学院是后话。

很难想象一个5岁的孩子哪里生出如此大的力量,竟从这般高的山顶追至山脚,而后又被村里人抹着泪拖回山上,而那时我是如此愤怒,可是那怒火却不知该向何处燃烧。

置身于山谷,羊肠小道绕过眼帘。

梨树、苹果树、各种树木风情万种微风中摇曳,炊烟袅袅升腾在如梦似幻的藏寨顶上,田野青绿新苗层层如毡,处处风景如画,我却欲哭无泪。

多年后带着幼子回乡祭拜父亲,如他生前所愿,父亲的骨灰安葬在距离祖屋不远一处清幽宁静的处所,在外工作一生,父亲回归到自己的故乡,祖屋里住着的已是与这脉血液无关的人们。

但他们依然是亲人,帮助打理着所有离去故人的坟茔。

格绒表哥已有一双懂事的儿女,出狱不久他便戒了酒。见我们拿钱给三婶也只难为情的挠着后脑勺涨红了脸。此时,三伯父去世亦两年有余,三婶已然一介老妪。格绒用菜盒子给我们做出一桌丰盛饭食,端上来便站在旁边招呼着添饭续茶。

我再没见过噶色,听闻她又生了两个孩子,如今的丈夫善良朴实,曾为雍牧在音乐学院的学费花掉了家里仅有的几千元存款。

如此看来噶色的家境终究不堪,她却从未给我们任何电话寻求帮助。我们姊妹也只得把精力投放到对山谷这边三伯父家和其余几家亲戚的扶助。

为人父母后,回想噶色当年出嫁,再没半点厌烦她的心,似乎也渐渐体味到一位母亲的感受。将儿子搁在成都,我常以泪洗面,想来我有多爱儿子,噶色便有多爱雍牧。

倒是噶色大概至今也认为我是嫌弃她的,嫁出去便如断线的风筝再没了音讯。

纵使噶色不知,我依然会告诉儿子,山谷两边星星点点的村庄里,那是我们为数不多的亲人们爱着且活着的地方……

兰在幽谷睡

文/荇水萍踪

空。幽。

当我来到幽幽谷的时候,这里只有空和幽。空幽的小山谷中生长——幽兰和雾岚。

雾下面是雾,兰身后还是兰。谷,只是一座并不深远的山凹,空旷、寂静。曾经以为幽幽谷适合素描,可临到面前,已是无法可描。它像一处寂寂的桃源——幽清之极。

幽清之地,兰最先到来。

山谷几乎在一夜间住满幽兰。这里的兰既无香沁,也无骨软。清一色的:素衣、骨清、无味。幽幽谷的兰,当开则开,素简的光阴下,背阴的总是恬淡地意外早开,面阳的反而在后,弄得人心里有些怅惆的不情愿。

因为山谷的寂静,很容易就能听到花瓣迟迟疑疑次第拆开的声音。古书上关于“花拆”的记载,想必就是这样子的。

兰,因为清雅,开起来已不似花,倒像书香水墨中修行的女子,在这样简静,朴素的光阴里,与青山为伴,邀绿水欢歌。而谢的时候,依然素素婉婉,谴绻到了极至。仙子一样、魂魄一样,云水禅心般全化在了雾岚里。

这些兰,花后冰青的叶子,带着与生俱来的印记,携一颗简约的心,在那抹冷色的素雅中,蘸着雾岚,与时光对望。依着青草鸟鸣,用淡然濡墨,不为修行,只是把三千冷暖,读作寻常。

与兰同居的雾岚,也只能遮掩兰的清姿,对兰恬淡的香沁却无能为力,顶多是肆意涂抹一番兰的身影。兰,清雅的粉颈,依然能从雾岚后面探出来。远远望过去,若雪的兰花在半空中影影绰绰、飘飘忽忽地雅着,幽着。直让人犯疑:那究竟是一帧一帧的水墨呢,还是一袭一袭的青衣,或是一个一个的莲台正在坐禅?兰居然用它惊心的雅浮起了幽幽谷,浮起了整个的山峦。

幽幽谷的静,静得令人觉得寒凉,静得令人含泪微笑。难怪诗人会说:“兰馨的日子,我只想到兰中***”。

石壁上,一方突兀的绿苔点醒了我。她是那斜襟盘纽的葱绿女子吗?她曾被藏匿在诗经里层,曾在侧厢偷偷画眉。那时,人,总嫌太窄;衣,总嫌太宽;那种布袍——没有腰身。风来会有些凉,偶染小小风寒。“月色一样冷的女子/芝兰一样幽的女子”那个女子是谁?她该叫易安,抑或淑真?还是不染尘烟的兰馨仙子?

幽幽谷空无一人。唯余我魂魄不去,植兰盈谷。单等那女子依香而来,我便眼睛一热,但凭兰香相认。

兰仍在雾岚上睡,我曾在谷中眠;雾岚和幽兰是这个梦的正面,山谷和我是这个梦的反面。

我就这样独坐幽幽谷的谷顶,在某个午后,兰的身边。我来自落满灰尘的阡陌,写了空无一人的幽幽谷,也许有人会读到它,也许今后有更多沾着灰尘的人会来看它。我不禁忽然担心起来,我们会不会弄脏这山谷,会不会吵了山谷的清静?

其实,幽幽谷“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无形、无色、无香、无味,正所谓:好花无色,真水无香。它是我心空中窄窄的、不被人注意的幽兰亭;也许,它原本就是我浅行静思的一处留白。

这样的留白,是让人住上三生三世,还想的地方。

我的幽幽谷, 我的兰馨苑。

乱说,我就不叫别克

文/杨皓钧

离开布尔津,我们上了山路,道路从山坡的一头延伸到另一头,一道一道像面条一样攀上山。路旁的山谷里满是茂密的、绿黄掺杂的野草。总会有几株鹤立鸡群的紫色野花远远高出草丛,随着山风摇摆,轻易就抢走了野草的风头。

这时候,前面的车忽然停下,不走了。从车窗探出脑袋朝前看,窗外炽热的阳光晃得人眼睛疼,这才发现所有的车都停下了!这时,对面山坡上传来了一声巨响,如万马奔腾般轰隆隆的响声!对面山上,一辆大铲车正缓慢地向后倒着车,它的引擎发出轰轰的响声,一边倒车还一面向山谷里倾倒着碎石;一旁的一台挖掘机正轰隆隆地把危险的岩石从山体上挖下来,把碎石倒在一旁,等待着它的铲车伙伴再轰轰隆隆地把那一大堆碎石倾倒在山谷里……

等待是漫长的,那台挖掘机发了疯似的对着那块山体有仇似的刨呀刨(真怕它会把山给刨塌了……),它的那辆铲车好伙伴也不厌其烦地把那些碎石一趟一趟倒进山谷,两辆车一副不把这山谷填平不罢休的样子……于是我们的车连一下都动不了,后面的车也无可奈何地停下来。放眼望去山路上全都是车,头尾相接挨得紧紧的,在新疆的山路上竟也能看到城市里一样的塞车,感觉有些滑稽。

我们正等着路修通时,一个骑着蓝色摩托车的哈萨克小伙停在我们旁边,说天气这么热,翻过了这个山顶是他哥哥的毡房,问我们要不要去那歇会儿。 说着,他从摩托车后面的箱子里拿出了一个帆布袋子,打开来给我们看,问我们要不要买石头,原来他是做奇石生意的。我仔细观察了他一番,他穿着蓝色运动服外衣,戴着顶黑色帽子,皮肤是深小麦色的,显得十分健康,像几乎所有哈萨克小伙一样充满活力和自信。

这时,我爸突然问:“你哥是不是叫别克?”

他十分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哥叫别克?”

我爸一脸得意地说:“你们哈萨克嘛,十个里面八个叫别克的嘛!”

他反驳:“乱说!我就不叫别克!”

又过了一阵,对面山坡上铲车和挖掘机轰隆隆的引擎声停了,路通了,前面的车开始一辆辆驶过,我们又要出发了。那个哈萨克小伙还在反复叮咛他哥毡房的位置:“一直往前开,等到看到机场的牌子,就在那前面,毡房就在两个红房子之间……”

结果我们绕过山头,下了山就傻眼了,山下是一大片的草原,到处都是毡房跟红房子……根本找不到哪里是他家。结果,我们经过一个路旁立着“喀纳斯机场方向”绿路牌的岔路口时,刚才那个哈萨克小伙子居然就骑着摩托车出现在我们车子旁边,告诉我们这里是机场,他们家还要往前直走。我们终于找到了他家,结果他家的两个毡房和红房子分别在马路的两侧,这让人怎么找呢……

时至中午,外面阳光正毒。我们也不想再赶路了,决定在他家的毡房里休息休息,再往禾木去。

这毡房其实是他哥哥的,我们刚在毡子上坐下,女主人就殷勤地提上了一大壶奶茶、一小碗黄油和包尔萨克,都金光闪闪地发着光。别克过来操着十分流利的汉话说,女主人的汉话不好,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去找他说。

结果呢,我们11个人在人家的毡房里躺了一下午,喝了人家一大壶奶茶,吃了不少包尔萨克和黄油,人家只要了我们80元。大伯跟别克说:“喀纳斯那里羊肉贵得很,我们回来的时候在你这里吃上一顿羊肉,到时候给你打电话,你给把羊宰了!”别克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路还是直直地通向远方,路两旁是一望无际的青翠牧场,白云在蓝色天幕上悠悠地飘着,牛羊就像是点缀在牧场上的朵朵小野花。伫立在路旁的指示牌将箭头指向路的尽头:“前方,禾木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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