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的文章

2022年12月07日经典文章

暴雨的文章(精选7篇)

远去的情怀

文/三节桥

出门时天阴阴的,不像是有雨的天气,来到荷田,三脚架还没支好,天变了。

暴雨踩着脚后跟越下越大。我进车内躲雨,看着近处的雨帘、望着远处的雾幕,满心的期待随着暴雨跌宕。心想,生命充满着不确定性,如果一切都像这暴风雨,而且来得突然,来得猛烈,让你无法预见,又不得不承受,那么担忧有什么意义?

小时候,也这样望着暴雨,想看看雨水究竟从哪儿落下。父亲说是天。我问:天在哪儿,离我们远不远?他答:天无边无际,大到无穷,大到空,因为空,便能装下一切,比如雨,雷电,星星,月亮……那时不会质疑父亲,虽然不太懂,但断定父亲的话是真理。现在想来,父亲虽然没说明白雨的形成,但充满禅机。从那时起就知道,人必须敬畏天,敬畏自然,敬畏生命。

约莫半个小时,雨停住。夏天的雨,来得飞快,去得迅速。我脱掉鞋袜,赤脚走出车子。雨后的天空,特别通透,云彩很美,是拍片的恰当时机。而我突然不想拍了,只想这么赤脚走在雨后的泥土上。河边的杨树上挂着一只风筝,被缠在树杈上,再也飞不起来,将终老在可望而不可及的蓝天下。可你看,只要是在蓝天下,内心就存有不死的希望,哪怕只剩下几块彩色的布条,也要随风放飞希望。

从小在父亲的督促下背诵《论语》,在《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影响下,渴望成功与绚丽,期盼不平凡的一生。于是拼命向前冲,以为成功在远处某个地方恭候自己。于是干什么事都不徘徊,飞蛾扑火似的想着怎么去拯救世界,去杀身成仁,舍生取义。于是一群热血青年静坐在广场,静卧在长江大桥的轨道上……

刚踏入社会时,相信自己的努力总会有所回报,以为只要付出,经过不懈的追求,总能得到,可现实总是事与愿违。一切过往的情景便悄然浮现,那些尊敬过的人、坚守过的事物,或渐渐老去,或永远地被埋藏在时光的长河中,而我所能做的,不过是徘徊在现实的岸边,让回忆的浪花拍打着日益疲惫的心灵,在睁眼与闭眼之间,尽力拥抱那渐渐远去的情怀。

我不再想改变世界,只是不想被世界改变!

沿着河岸漫无目的地朝前走,拐过了一个又一个弯。河水静静地流淌,如同我的遐思,不断地流动,不断地重新组合新的漩涡。

许多故事,最后只剩一个符号。同伴打开汽车音响,放着李娜的《青藏高原》。我问在东林寺记名的他:如果说李娜出家是厌烦了人间的追名逐利,忘恩负义,看透了红尘世俗的恩爱无常,才有了毅然决然的出家之举,那么李娜能否因此成佛呢?

对这个问题,同伴唯唯诺诺了好半天也没给出答案。一滴水珠从杨树上落下,打在我脸上,刹那间,我豁然开朗。佛家说“一切众生本是佛”,或曰“佛性在我心中”,或是“求佛不如求己”,说的是“我”的重要性,困惑由己起,解惑由己作。无论是大的丛林,还是小的佛家兰若,不过是传承佛法的道场而已。无论贵贱,若要解释惑,唯靠自己心中的智慧。

我盯着河面,凝视很久,也想了很多。关于事业、亲情、人生,人一辈子无法摆脱的那些事物。也许,我走不出自己。唉哟,明白不了糊涂了。

暴雨里的父亲

文/刘卫

那年,父亲刚被任命为管农牧水电的副县长兼县防汛抗旱总指挥,就遭遇入梅后持续不断的强降雨。各地汛情频频告急,这对父亲的领导和组织能力是一次严峻的考验。

防汛办就设在县水利局,这是他几十年再熟悉不过的地方。牵来十几部电话专线,外面还停着几台吉普车备用,室内灯火通明,一片忙碌。父亲和其下属随时向上级汇报各处洪水上涨的情况,听下面水库和公社报适时汛情,不断调配抢险人员和救灾物质到一线。工作人员吃住在办公室,随时待命。父亲通宵达旦,沉着指挥,要对哪里开闸泄洪,如何处理危情做出准确的判断和决定,及时采取措施,确保农田和人民的生命财产少受损失。

那时学校正好放暑假,不少道路被大雨冲毁,哪儿也去不了,我只好“猫”在家里。持续的暴雨将县城多处淹没,家里周围一片水泽,街上滞留的积水淹过膝盖。大水还冲毁了菜地,造成绝收,菜场歇业。居民靠储存的大米和咸菜度日,处境艰难。人们切身感受到暴雨给生活带来的诸多不便。

父亲已有好多天不回家了。那天,望着仍在下着的大雨,母亲一声长叹,接着在厨房里忙活起来。最后,母亲把一包东西交给我,里面有一条香烟、一袋茶叶、几件换洗的衣物、一些白馍、几小袋榨菜,还有一碗红烧冬瓜。这个冬瓜还是母亲临时跟邻居“讨”来的,成了整个雨季我家唯一的菜蔬。

我用一条大帆布包装好,准备给日夜加班的父亲送补充给养。当我穿着雨衣,顶着瓢泼大雨,蹚水到水利局时,值班的阿姨告诉我,你父亲昨晚就带着工程技术人员和调配到的一批县直机关的精干人员,带着防洪物资赶往蛤蟆乡的明山水库了。抢险队员先是坐车,公路断了,接着徒步,在崎岖而湿滑的山路上穿行。到达现场,父亲立即对发现的一处溃口制定了抢修方案,苦战一昼夜,用装满泥土的麻袋、石块、大树枝等堵住了溃口,保住了水库下游几百亩良田和城乡人民的安全。

这场防洪形同于打了一次战役,暴雨就是命令。父亲焦虑、谋划,痛惜洪水已造成的小范围损失。他心系百姓安危,身先士卒、忍饥挨饿,带头冲在防汛危情一线,依靠上级领导的关切和群众的力量,发挥出色的指挥才情,战胜了洪魔,取得了一场场胜利。月余的连续操劳,父亲眼圈发红,白发又添,颧骨突起,一直没穿过干爽的衣服,但最后,他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雨过天晴的那一刻,灿烂的阳光下,父亲的形象瞬间在我心里高大起来。这个夏天,他给我上了一堂不惧暴雨来袭战胜困难重建美好家园的生动的人生课。

雨下在记忆里

文/饶晖

周末,前往漳州与好友相聚,雨断断续续下了一天,最终在夜里时分,痛快的下了一场大雨,如同一个委屈的孩子,在啜泣过后的嚎啕大哭。或许是晚上喝茶的缘故,辗转反侧,一夜未眠,窗外雨下得正欢,思绪也如雨水,滴落在记忆的汪洋里,波澜点点。

大概两三年级的时候,小学的教室还是砖瓦房。雨一来,滴滴答答,打在瓦片上,格外清脆,如同一支支动人的夜曲,又像一阵阵香甜的花香。偶遇暴雨,雨水又变成了一颗颗愤怒的子弹,狠狠的砸向红砖青瓦,最终粉身碎骨。孩子们并不担心房屋是否会倒塌,也不惧怕雷电的耀武扬威,纵使雨水乘虚而入,漏在教室里,打湿了书本,这也是一种乐趣,因为这样他们就需要挪桌椅,这个过程也是很享受的。

记忆里,暴雨偏爱下午的写字课,上午还是晴空万里,一碧如洗,下午风云突变,乌云压境,暴雨如注。窗内,孩子们安静的写字,窗外,暴雨喧闹的撒欢,几棵高大的梧桐树熟视无睹,自由成长。若是放学还未歇,没有带伞的孩子挽起裤腿,三五成群的冲破雨帘,在田埂中飞奔。此时,禾苗已经开始抽穗,绿油油一片,迎风招展,咕咚咕咚的饱饮甘霖,期待着与镰刀的邂逅,如同孩子盼望着毕业的到来。

凌晨四点,雨下在记忆里,静静地。

手擀面

文/卫宣利

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厌倦的,也许是那次,他忘了收被子,被子被雨淋了,夜里两个人冻得瑟瑟发抖。也许是那晚,醉醺醺回来的他竟忘了那天是她的生日……总之,日子越过,离当初的梦想越远。于是,她决定离开了。

那场暴雨来得毫无征兆,她走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到了机场,天色瞬间变暗,紧接着暴雨倾盆,十几分钟后,城市的大小街道都被淹没。航班停飞,她被困在候机厅,看着外面似乎永远都不会停的瓢泼大雨,内心焦灼,犹如困兽。

他的电话是这时来的,同样的焦灼:“你怎么不在家?这么大的雨,去哪了?”

显然,他没有看到那张纸条。她忽然有些慌乱,支吾半天才说在机场。他并未细问,只说:“等着别动,我去接你!”

二十分钟后,透过候机大厅的玻璃,她看到他——整个人都湿透了,怀里却紧紧抱着一个大袋子,冲她飞奔而来。到她面前,他打开袋子,是一个被毛巾包得严严实实的保温桶;拧开,竟是香气扑鼻的香菇鸡丝手擀面。细细的面条,碧绿的菠菜,褐色的香菇,粉色的鸡丝,碎碎的花生粒……她是中原人,就爱吃手擀面。当初他追她时,特意私下向她母亲学的手艺。后来,就靠这手擀面,他赢得了爱情。可是,有多久没吃过他的手擀面了?

他说今天和客户吃饭,突然下起暴雨,猜她一定还没吃饭,想带碗面给她,就回家做了一碗。他得意洋洋地炫耀:“快尝尝,我的手艺不减吧?”

那碗面,爽滑,筋道,汤鲜肉香,还是原来的味道。她一口口慢慢嚼着,泪顺着面颊缓缓滑落。这暴风雨中的一碗手擀面,让她明白了,或许有时候,繁杂琐碎的生活会掩盖爱的本来面目,但在某些瞬间,它还是会汹涌而来,击中你的心灵。

那天,她几乎是被他抱回家的。她进门的第一个动作,就是飞快跑到餐桌旁,悄悄把那张纸条握在手心,趁他不注意丢进垃圾桶。他在门口换鞋,目睹她的动作,舒了口气,笑了。

大地欢歌

文/蓝蓝

2007年7月18日,一场3小时的暴雨,竟罕见地使山东济南中心城区几成泽国,至少34人丧生,6人失踪,171人受伤。想起那场暴雨,想起一个个鲜活的生命瞬间消失,至今心有余悸。

今年入夏以来,又有一些省地,又连降暴雨,造成财产人员的伤亡。

眼睁睁看着来势凶猛的暴雨,于是担心着路上的行人:外出遇到暴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怎么办?外出打工的弟弟妹妹不会正在路上吧?他们会找到地方躲雨吗?附近的门头商店一定会被挤得满满的吧?

雷电天气,即使担心挂念也不敢打电话,只能等暴雨过后,一一询问,知道没事,才放心。

弟弟说 ,济南下的只能算是中雨。附近向南20里地的地方,只下了很小的雨。预报的暴雨,就下在了我们这里啊!

雨后,人们正在整理拔掉的大树。路边粗大的法桐,只能除掉巨大的枝叶,才能把光秃秃的树干竖起来重新种植好。来年的夏天,又是一把把大伞,为来往的行人遮阳遮风挡雨。一车车大杨树,被拉走,去发挥自己应该发挥的作用。

落地的电线架起来了,路边冲刷的大沟填平了,歪倒的树木竖起来了,损坏的设施修好了!

人们抱怨:下雨也不让人安静,一场雨添了多少麻烦啊!

人们欣喜:大雨下的好,庄稼喝个够,又是一个丰收年啊!

人们忙着施肥,禾苗欢快地歌舞……

净隐不可说

文/刘醒龙

豫北平原与太行山南麓的连接处是一部地理奇观,一边是漫不经心的平阔野地,一边是故作惊人状的万丈高崖。去红石峡时,常常有一种不自觉的动作,会下意识地收一收左肩,让身子往右边躲闪一些。大约是车行方向有所改变,接下来前往竹林七贤旧迹的路上,动作还是这几个动作,左右位置刚好交换过来了。这一来一去之间,一左一右变换的感觉,倒也符合天地阴阳习惯,有虚必定有实,有高肯定有低。

山用平原作为尽头,平原将山当成极限。人在这样的地理中,时常措手不及。

颠来倒去,最苦的是飘来飘去的云。在别处无论怎么飘浮都不失气度,一到云台山前就乱了方寸,还没弄明白所为何来,就在壁垒的山石上撞得头破血流,再不小心又会让一马平川的平野迷糊得眼花缭乱。想一想还真是这样,那些从淮北出发,一路北上的长云,其惯性早已超过本来速度。云台山的突现宛如泰山压顶,没有紧急制动装置的云,身段百般柔软也没用。运气好的还能用云的残骸做成一抹轻纱披在树梢上,运气不到位,十有八九会被直截了当地生生塞进一道石缝,再被冷酷无情的巨石挤压成一滴水,随手甩落在花间叶上。那些从晋南鲁西来的高云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座座山峰像巨掌一样将其托举得高至天边,不曾料到云台山是刀削斧砍而成的陷阱,一直是高蹈的身姿,还没做好猛地撤下舞台的准备,就不得不接受无可挽回的坠落,变成无边无际的青纱帐里的一缕潮湿。

我们、我们的汽车、我们的心情就是这样的。从红石峡的山水杰作开始,又从竹林七贤风流旧迹出发,汽车走走停停爬了大半天,一路惊悚,一路开怀,好不容易攀上千山万壑最高处,心跳还没有恢复正常,一朵乌云迎面挡在路中央,乌云后面更有一面看不到边的绝壁悬崖。从乌云中掉下一些大而无当的雨滴,砸在汽车前挡风玻璃上时,车头猛地向下一沉,砸在前方的公路后,公路也猛地向下一沉。车随路,路随车,整个车身和整条公路顺着山体急速沉降,肉眼能及的东西呼啸着沉沦下去,待回过神来,我们的世界已经处在一处山谷底部。一直横亘在车窗前面的山山岭岭,也换成了一座禅色分明旳净隐古寺。

不等我们看清楚古寺模样,以那些大而无当的雨滴作为先导的暴雨倾泻而下,与暴雨同时到达山谷的还有黑夜。除了门外的竹林,看不到任何其他物体。

净隐之地想必不在乎有没有灯光,而在乎有没有古道热肠。陪同的朋友一边说,雨天好休息,一边却拉着从偌大的雨帘中钻进另一处小院,那么大的雨,两把伞都挡不住,只为替他们写上四个字:净心正影!自年初左右手拇指先后患腱鞘炎,已有半年没动毛笔,有此四字美意,到底还是忍不住了,哆哆嗦嗦运笔,颤颤巍巍弄墨,写完再看,还真是雨夜写的,从起到止,由挥到落,别的没什么好说,处处滋润却是前所未有。搁下笔,收起纸,再回住处,正赶上暴雨稍歇,沿途尽是漂浮在路面上的先前被暴雨打落下来的灯光残骸。

屋檐上夜雨如注,天黑之前能看见十几米外的断壁,在深深的黑暗中发出黑黑的大水声,感觉四周早已成了瀑布。一夜水声,将梦乡淹了一次又一次。一夜雨响,将长夜敲碎成一段又一段。随着天亮前落下最后一滴雨,加上突如其来的一声鸟叫,窗外突然出现寂静。

晨起,信步走开,悬崖上生长的各种植物脉脉地伸过来,正如温情初恋意想牵手却又含羞于咫尺之遥,随着小路的每一次弯曲,或是与悬崖面面相觑,或是与悬崖若即若离,都是有情人之间某种特别情愫的下意识回应。那用一夜暴雨凝结而成的巨大露珠,不是映照山水而是山水本身。每一枚露珠都配得上一次驻足,也配得上在一枚露珠面前对另一枚露珠的深深流连。也是这山谷太安静了,那些偏爱热闹的花,比如桃,为了幽绿的枝与叶,早早抛离了骚艳的红粉。都说每走一步就能碰上一只猕猴,实际上,只遇见几只乌鼬,两条腿加上两只翅膀的飞禽倒是有几百只。那些做了这山谷主人的猕猴,显然懂得入乡随俗,学会享受寂寞与寂静。这看上去四面都是绝壁的山谷的确配得上“净隐”二字。

走走停停,弯弯绕绕,重新来到净隐寺前。绕山谷一周正好三千步,感怀如同微醺,有一点酸汗,也有一点小喘。如此让人恍然有悟,从太行山深处狂奔而来的云台山,忽然遇上净隐寺时,不得竭尽全力猛地停下来,收住了心,收住了脚,好不容易收住了最大限度前倾的身子,再将剧烈的情绪,尽数缓解成弥漫在山谷里的酸酸芬芳,隐隐喘息。

看看手表,指针正在六点上。指着清晨六点的指针,与寺门前的一座铁塔,奇妙地重合在一条线上。铁塔前巨大的香炉一反常态,既没有香烛气焰,也没有香烛烟熏。一夜暴雨,将铁塔洗得清清爽爽。

寺门大开的古寺比紧闭时更静。让人情不自禁地将跨进门槛的那一步迈得格外小心。一只麻雀在寺门后的台阶下忘情地啄着什么,细细一看竟是映在不锈钢框架上麻雀自己的影子。与麻雀做伴的是一个男人。小麻雀没有理睬我,那男人也像麻雀一样只顾忙着手上的事,或将盖上盖子的香炉打开,或将被夜雨淋湿的红布黄绢一一弄得舒展。在寺庙内行走了一遍,那男子则将手头上的事做得差不多了,与他点点头,他也会还一个点头礼。说了几句话,知道他是庙里唯一的居士,本来还有一位女居士,前些时离开了。寺里也是唯一的僧人,一个星期前去了五台山,至少还要一个星期才能回来。断断续续地,每说一句话,就觉得这净隐寺又净了几分,那在深处隐蔽着的东西也多了几分。就像刚刚见到的刻在后山岩上的那些佛像,净隐寺也是藏得够可以了,还要往寺后去,到寺后还不说,还要到寺后丛林掩映的山岩上。

没有经历低谷,也没有见识高山,只是裸隐。

既不知道低谷,也不知道何为高山,也是裸隐。再大的雨水落到地上终归是一种潮湿。

再妙的奇境其真相都在于欲有所隐,心有所净。

初夏的太阳在夜雨中洗净过,酣睡过,载我们的汽车一样的洗过与睡过,那声喇叭里饱含清新味道。

等到离开山谷时,才感到佛殿后面的外墙上有几句话同样很有趣,虽然上面提示是佛经经典名句,分明是人世中常说常用的话。比如,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最妙的还是那句:不可说!这些话,都可能用来体会净隐寺本身。如果是与净隐之地隔山隔水的大千世界,除了不可说,还可不说。

穿越暴雨

文/怀宁程默

雨带在长江流域盘亘了很长一段日子,“七一”前后,缀成了连天大雨,而且常常是暴雨。一时间,流入长江的各干流、支流,都处于超负荷状态中,形势变得异常严峻,处在地势低洼处的家园,遭遇了1998年洪灾后的又一次威胁。放眼望去,路被水淹,桥被水毁,平畈变成了大海,丘陵瘦身成了泽国中的一块孤岛。而昨日宁静的房舍,葱绿的大树,则成了雨海中一件被固定的浮物。

雨情就是命令,更是一次人心的召唤与爱的接力。又一场人与自然的鏖战打响了,当地村镇领导及一些具有使命感的血性中青年,在公安、武警、消防、预备役民兵和各行各业的志愿者的领导下,组成了抗洪抢险的中坚力量。他们扛起工具,背起沙包,运来木桩和石头。在河堤上,圩埂上,日夜不停地巡查、寻觅、踩点,一身泥水,一身透湿,组成血肉人墙,横亘在了洪水、塌方点及危险面前,不敢懈怠不敢松劲,更容不得半点马虎,吃不好,睡不安,即使筋疲力尽,也要赶在洪灾来袭之前安全转移人畜和财物。许多机关单位的职工来慰问困在洪水中的人们,向他们送去急需的粮食和水,还有防疫的人们在忙着杀菌消毒,人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夯定了心里准备,而安置点里陌生的群众们,抱成一团,组成了临时的百人大家庭。这些抗灾前线心态平和,冷静应对和后线的安定团结、一派祥和,是众志成城的有力诠释,更是人定胜天的保证。在雨海里,在洪水里,我再次见证了人心的善和大家庭的温暖。

“巡堤、渗水、管涌、漫顶、溃破、冲毁、滑坡……挺住,挺住!给力,给力!”,诸如这些出现在网络、微博、微信里足以揪住人心的热词,一如暴雨一般屏蔽了往日的恶搞和调笑,刷爆了视频。人们屏住了呼吸,关注着灾情,心头则在为受灾的人们祝祷、祈福——手电筒的光,一次次穿越密集的雨;冲锋舟一次次驶进民居,载出围困的灾民;和衣在暴雨里啃馒头休息的橄榄绿;一双双被雨水泡糟的双脚;还有那张浑身泥水,手拿盒饭却睡着了的娃娃脸……让多少手持手机、端坐在电脑或电视机前的观众,一次次扭身抹泪,内心的坚硬,顿时化为了柔软……

雨不停地下,真切得如同董嗣杲所说的那样:“狼藉彻旬雨,拔地殊飘忽。滔天肆奔迸,变幻起崷崒。”却也将人们心灵深处的善和爱,涤去蒙尘,并拧绳一般凝聚了起来。在雨水里,人们的心更齐了,情感更紧密了,彼此之间在短时间内形成了一种依靠感和切肤取暖的归属感。这“人之初,性本善”的善的力量和爱的光芒,压过了雷电撕开的雨幕——暴雨,成了试验人心的一次排演。当然,世上所有的排演都是具有代价的,譬如暴雨侵袭时,会吞噬房舍、农田、渔场,会席卷桥梁、汽车、行人,泥石流坍塌时,会覆盖房屋、阻碍交通……所以,我们喜欢将那些突如其来的破坏,说成是洪水猛兽。“道是无晴(情)却有晴(情)”,第一个说出这话的人,即便是凡夫俗子,也是哲人了!暴雨是无情的,但在无情的暴雨面前,我们能感受到:人的胸怀是宽广的,可以行车船;人的力量最磅礴,足以撼天地。善的力量凝聚过后,是更加珍惜自己的家园,恢复自己的家园,并矢志将它打造得更好更牢。它们都是辽阔国土的一部分,就像钓鱼岛及南海诸岛一样,都是炎黄子孙赖以生存的资本或者固定资产,更是华夏民族不可分割的整体。

暴雨,地震,海啸……这些灾难,都是老天布置给人类的综合了体力与脑力劳动的课间作业,匍匐于大地之上的我们,有义务更有责任去认真完成。我们也只有在正确作答之后,才能寻求到救济自己的技能和办法,用知性改去惰性,挖掘自我价值,活出“不枉来世间走一遭”,然后才能从奋斗中提取快乐和荣光。

记住那些和我们相似的身影吧,记住那些可爱的脸庞吧,是他们用心中的大爱续写了“新时期最可爱的人”,是他们,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演绎了又一场撼天动地的悲壮与豪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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