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情的文章

2022年12月08日经典文章

乡情的文章(精选20篇)

故乡情:大姑,我的老师

文/老乐

五岁那年,被娘拖着进了家西邻的“半工半读”学校。也就是如今的学前班吧。被“拖”着去学校,是因为害怕那位年轻的老师,他是我邻家四叔,可严厉了。尤其是他给孩子们用刀子剃头,疼得孩子们哇哇哭。

第二年,同学们搬进了村中间吕传善家的两间北屋。站上讲台的,是一位齐耳短发,扑闪着一双大眼,开口先笑,一颗虎牙白的发光的年轻女老师。

“日月水火,山石田土,人手足口,骡马牛羊”, 开学第一课,随着老师清脆甜美的嗓音,一天竟然学会了两面课本的内容。回家背给娘听,惊讶得我娘合不上嘴。“你大姑还真中”,从娘的赞叹声里,知道了,这俊俏的女老师,是我同村的大姑。“她是王之举家的闺女爱荣呢”,从大我很多岁的女同学口中,又了解了老师很多信息。

终于可以正式上一年级了。当我们十几位“老少同学”(同学间相差四五岁)走进一年级教师,惊喜发现,大姑老师又成了俺们的班主任呢。大姑老师点名我当班长,同学们一阵噼里啪啦。我心里发憷,年龄小,个子矮,光学习好能管得了谁?但一想,有大姑撑腰,也就直壮了。再说,有学芝、桂英那些高个子长辈同学在背后鼓劲呢。

班长,不光是学习要好,还要事事带头。头节劳动课,就给我了个下马威。去村南坟地里,给生产队搬坟砖。比当今的红砖大一半的青砖,我一次搬不了三块,而那些大同学能搬五块。他们便讥笑我。大姑老师说了,有本事,跟乐成比比背诵毛主席语录,谁比得过他谁有种。结果,在我的朗朗背诵声里,那些总瞧不起我的“大洋马”同学傻眼了。岂不知,我家有本六十四开的《毛主席语录》,父亲每次从山区学校回来,总会教我背诵几段呢。

每次放学,我负责集合队伍。“立正,向右看齐,稍息”,大姑老师示范得有板有眼。而我往队伍前面一站,同学们却说笑不止,有的高年级女同学还在队伍里边唱《三大纪律》,边讥笑我。大姑老师发现后,就站进队伍,跟大家一起唱歌,给我壮胆打气。

二年级时,班里发生了一件大事,气坏了大姑老师。那天午间班睡,大家卷缩在木板上(长条木板当课桌)午睡。突然,听到急匆匆的咚咚脚步声。我一骨碌爬起来,看见跑走的是大姑老师。我跟进老师办公室,却见大姑老师趴在桌上嘤嘤地哭泣。这可吓坏了我。原来,是大姑进教室查午睡,有大齢同学,将熟睡在门口男同学的短裤用木棍撑起来,露出鸡鸡,给我大姑老师看。这样的恶作剧,分明是在羞辱大姑啊。

最可恶的是有天下午上自习,几位同教室的高年级同学(复式班),偷偷将西邻家棚屋里的空棺材,抬进了院子,还学着大人给老人送殡的样子,大吆小喝的。校长追查责任,气的大姑老师一天没来上课。学校校长来查闹事的“头子”,谁也不敢说。我当即将两个搞恶作剧的同学揭发出来。桂英和学芝又偷偷弄来一只“八角毛子”抹在那个领头同学的凳子上,结果那高个子男同学屁股马上肿得通红,哭着回了家。惩罚了“恶棍”,我们又去把大姑老师请了回来。谁知,当听说我们惩罚了那个捣蛋鬼,非但没表扬我,还挨了大姑老师一巴掌:那怎么能这样?你是班长啊!

往事如烟。转眼,几十春秋。每次回老家,途经村里的学校,总会浮现出大姑老师那白白的虎牙,和那白皙俊俏的笑靥。大姑老师,前些年因病走了。但大姑老师定格在我心中的,永远是那甜甜而又善良的微笑。

酢浆草里的故乡情

文/郭慧

不知不觉,离开家乡到省城定居已经十几年了,也许是因为年纪渐长,最近总爱回忆往事,只要看到与家乡有关的事物,便会勾起过往那些关于家乡和童年的记忆,心底涌起一阵阵淡淡的乡愁。

今天早上,我如往常一样到小区运动,突然发现前方草坪里长着一堆很眼熟的小草,嫩嫩绿绿的,上面点缀着一朵朵紫色的小花。走近细看,不禁又惊又喜:三瓣倒心形拼在一起组成的叶子,细嫩的茎,紫色的小花,这不是在家乡随处可见的酢浆草吗?

在家乡,酢浆草算是最常见,也是最不起眼的植物了,它们的生命力极强,只要沾着土地,它们就能生长,因此,无论是山坡河谷,还是田头地边都能看到它们的身影。

小时候,我最爱跟着奶奶去菜地了,奶奶在菜地里忙活的时候,总会把我留在菜地边的小路上摘花儿玩。乡下的小路边,一年四季都长着野花野草,什么鬼针草啦、毛毛草啦、蒲公英啦……数都数不清,它们把平凡的小路装点得美丽而诗意。那次,我像往常一样采摘着毛毛草,却一不小心被石头绊得摔了个大跟头,奶奶见我哇哇大哭,赶紧放下手上的活儿过来扶起我,问我摔伤了哪儿。我告诉奶奶膝盖痛,奶奶便顺手采过一把野草,放进嘴里嚼烂后敷在我的膝盖上。她还挑了几根野草的嫩茎给我,让我放嘴里嚼,很快一阵酸味在我的口腔里弥漫,我便破涕为笑了。奶奶告诉我说:“这些是酢浆草,它不但能消肿散淤,还能清热解毒。”

长大后,随着工作越来越忙,回家乡的次数越来越少,家乡便离我越来越远了。奶奶去世后,父母也到省城里定居了,家乡更是极少回去了,只是偶然出现在梦中。

如今,看着眼前的酢浆草,我忍不住轻轻采下一片叶子,放进嘴里轻嚼,让那酸酸的味道充满味蕾,在这熟悉的味道里,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菜园,看见奶奶正弯着腰摘着青菜……

改不了的乡音 忘不了的乡情

文/唐士莉

我们旗袍沙龙读书组群里,有一群妈妈,每天早上在群里练习朗读,学说普通话。她们出于乡音的缘由,舌音很难改变。有一天,一位姐妹忍不住用当地方言读了一段文章,听起来别具江南吴语的味道。在我们听来,乡音是最美的语言。

快到春节了,很多人在回乡的路途中。他们之中有些少小离家,到外地生活,事隔几十年,当老了回乡时,那熟悉的乡音仍改变不了。乡音就像深刻在脑海中的记忆,无论如何都忘不了。走在异地或他国街头,如果听到一声乡音,那是何等的亲切,它能拉近彼此的距离,交流也顺畅起来。春节里走亲访友,听到了倍感亲切的乡音,心情好了很多,整个人也感觉轻松不少。

每年春节我都要回到苏北老家,去看我那九十多岁的外婆。曾经跟外婆在一起生活了不少年,想听听那久违的乡音,听听外婆带着关爱的唠叨,以及亲友们的互相问候。我从小生活在遥远的新疆,那里有来自四川、湖南、上海等不同的地方的人,自然有着各种方言,所以我练就了对方言具有敏感性的听力。只要是一听到江苏的乡音,不管是来自江南还是江北的,都认为是老乡。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身处在异乡的人相信都会有这样的感受,在家乡时可能体会不到乡音的重要性,当他们远离家乡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里,语言的不通,让自己与外界显得很隔膜,突然听到一句乡音,就如同听到一首美妙的音乐,心情顿时激动起来,感觉遇到亲人般。当年在新疆,我家遇到的所有来自江苏的老乡,都当亲戚般走动,遇到困难互相帮助,过年过节互相问候拜年。

江苏的不同地方,方言也是不同的。我公公是镇江人,婆婆是常州人,以前每年春节,公公都要随婆婆去给他的岳父母拜年。拜了几十年了,每当婆婆跟娘家人用常州方言讲话时,他在旁边一句话也听不懂。我弟媳是安徽黄山人,她家乡靠着江西景德镇,方言也相似,弟弟跟着她回娘家拜年,她跟亲人说家乡话,弟弟在边上根本听不懂,很着急。我能听懂老家涟水的方言,但我一句话也不会说,来镇江十多年了,新疆的同学说我讲话带有镇江口音了,而江苏的同学说我讲话是北方普通话,我成南腔北调了,哈哈!

乡音是一个纽带,不管走到哪里,都维系着我们内心深处那份热爱家乡的深切情感,维系着亲友之间的血脉亲情和同学、朋友、乡邻的情谊。

六月桃

文/方华

在夏天的路口,突然就看见了它。红着脸颊,浅浅地笑着,蓦然间,把一股乡情从心头勾起,就像在步履匆匆的大街上,与满脸红晕的乡下表妹迎面相遇。

桃子,圆圆的、青青的、羞羞的、涩涩的桃子,就在路边的两只柳条筐里,朝我张望,似要喊出声来,似要从柳条筐里蹦出来,那般迫切的样子。

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在它们的娇羞面前蹲下身子,把几个最水灵、最诱人、最红润、最急不可耐的乡情带回家。

这几个桃子,虽比不上案头那盘荔枝的高贵、那碟梅子的娇嫩,却散发着青青的浓浓的乡情,让我喜,让我爱。

岁月匆匆,被城市的森林湮没了脚步与身影,我一次次错过看桃花的季节。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个春天,在满山坡的桃红里徜徉,迷了眼,醉了心,醺得脚步踉跄,撩起诗意飞扬。想起桃树下农人的殷殷盛情:“过些日子来吃桃啊!”“一定一定”的回答后来却变成了遥遥无期。

在清水里洗着桃,我又想起更远的儿时。打草砍柴的间隙,一伸手,就可在绿叶掩映的枝头摘下两颗野桃,或在衣角上蹭两下,擦去桃子上的绒毛,或在溪头塘畔稍作搓洗,然后就让一张小嘴嘎叽嘎叽地嚼着酸酸甜甜的六月。

故乡的村落里,屋前房后,总有三两棵桃树。花自开,果自结,谁也不把它们看重,却生命力旺盛。年年花开美乡村,岁岁结果奉堂前,像极了乡间生长的女子,散落寻常百姓家。

华夏大地,民风淳朴。桃子成熟的季节,你若正在村中行走,哪怕你是偶行的过客,也可敞开你的肚皮大饱桃之美味,一个“谢”字就是你要付出的最好价钱。要是你正好路过一处桃园,那你可得准备好物件,好带走塞了你满怀的、又大又红又馥郁的乡情。

现在,这走入城市的乡情,就端放在我的案头。拿起一颗最大最红润的,轻轻地咬一口,哦,故乡的味道,如此的脆、如此的甜、如此的美,从唇齿,到喉头,直润心田。

乡情依依

文/曹继铎

二十年前,伴着《在希望的田野上》的歌声,我如鱼得水般来到单家庄,带领工作组深入农村下乡帮扶一年。二十年后的今天,我再次来到这里,禁不住百感交集,感慨万千。

二十年前在这儿生活的情景,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当我们要离开乡亲们时,他们拽着我们,围着我们,找到乡里、县里为我们“请愿”,坚持要留下我们。而我们,同他们一样,那依依的乡情,简直胜过浓浓的亲情啊!乡亲们的努力,终于未能如愿。他们费尽心思为我们举办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欢送宴会。乡亲们拿出百家手艺,不大一会儿,炒豆角、炸茄合、腌鸡蛋、炖土豆、还有北瓜粥、煮鲜玉米……刹那间,摆了满满的一大桌,真是“乡亲聚盛情,百家设乡宴”啊!

村支书毛建设,精明能干,宽厚热情,下乡一年,我们由陌生到熟悉,乃至成为要好的朋友。他端起酒杯,无比激动地说:“乡亲们,老曹带领工作组来咱村工作一年,一个心眼儿为咱们办了许多实实在在的好事儿,大伙心里清楚,他们要走了,咱们真舍不得呀!别的不说了,让咱们一起端起酒杯,为大伙和老曹他们的友谊干杯,希望咱们和老曹他们成为永久的朋友!”刹那间,乡亲们一条条手臂,像一丛丛树林,顿时包围了我们。

多么朴实的话语,多么坦诚的心田,我又一次被深深感动了——我久久的泪眼模糊地望着乡亲们,享受着这人世间最美好最崇高的情谊……此时此刻,不由得使我回想起一年来他们给予我们的关切和疼爱。

就在下乡第一天,脚踩着未化的残雪,我们住到房东齐顺昌家里,他把最好的新房让给我们住,还给我们找来炉子,架好烟筒,亲自在一尘不染的新房里,为我们生上火,同时,给我们早早做好了晚饭——那飘着一层油花的滚烫的热面里,埋藏着一个个荷包蛋。房东热情又朴实,他说:“你们到俺们这儿来,怎么也不如家里,跟俺们一块儿吃苦受累,为俺们办事儿,你们就是俺们的家里人!”

这天晚上,我们刚要熄灯,突然一个瘦小的身影,出现在我们面前,这就是村支书毛建设。他背来一大筐几十斤重的蜂窝煤,放在屋里,喘了一口气说:“我叫毛建设,今天到县里开会回来晚了,听说你们来了,再晚也得来看看。我背来这煤好烧,不呛人,不然你们这儿的煤不好烧,灭了火,头一天就让你们挨冻,那就太对不住你们啦!”

过夏天那阵儿,乡亲们怕我们挨蚊子咬,给我们送来蚊香;为了我们消暑,给我们抱来从地里刚摘下的大西瓜……有一天晚上,我在乡亲家吃过午饭,刚出门往住地走,突然乌云涌来,随着雷声闪电,下起猛烈的暴雨,我被困在了半路无处藏身。几乎在同时,村民们不约而同地为我送来了雨衣、雨伞、雨鞋,使我安然地顶着滂沱大雨,也带着乡亲们无微不至的关怀,顺利返回了住地。

二十年后这次重回单家庄,亲自感受到这儿处处换新颜,家家变富裕,整个村里充满了欢歌笑语。虽然我离开了二十年,但乡亲们对我依然一如当年那样亲热,当即把我围了个水泄不通。在这儿,我又看到了当年我带头捐款改建一新的小学校舍,听到了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看到了当年帮助修建的长达2公里的水渠,正汩汩流淌着清亮亮的水,源源不断地流向油绿的麦田,看到了当年帮助建成的条条柏油路的街道,看到了当年帮助成立的农机维修站、敬老院,还有当年曾经请省会医学专家,为乡亲们医治好疾病至今被他们感激涕零的一个个乡亲……此时,面对可亲可敬的乡亲们的亲人般的盛情,我一方面深受感动,感慨不已,一方面又感到非常愧疚。我在想,如果当时我们再多费些心、多尽些力,完全可以给乡亲们办更多的惠及他们的事情,如此想来,有许多应该办的事情没有完成,如今我拿什么去补偿呢……此时,感动与愧疚一起撞击着我的心扉,激荡起内心深处阵阵感情的涟漪,我深情地凝望着乡亲们对我的如此厚爱和渴望的目光,我的眼睛禁不住湿润了……我多想,再回到那儿的田野,同乡亲们钻进那小树林般葱郁的玉米田,用锄头除掉田里的杂草;我多想,同他们走进翠绿的棉田,采摘那如银似雪的棉朵;我多想,来到他们五光十色、丰美多姿的菜园,为他们或是摘下几个茄子,或是刨下几块土豆……我多想,同他们一块儿,常年累月地一起生活、一起劳动、一起饱吸着浓郁、清新的庄稼、鲜菜气息的香味儿,那该是多么开心多么惬意啊!

乡情大会

文/莫树材

今年正月十五,我和一班文友,到东莞桥头镇一带采风,和当地群众一起庆元宵,领略了当地风俗的独特韵味。

我们来到三镇交界的田头角村,正赶上三个村子的游会队伍在田头角广场会师。来自常平镇田尾村、企石镇东山村的游会队伍,带来了醒狮队、麒麟队、彩凤队、腰鼓队和粤剧队,加上田头角村的龙狮队、仪仗队、花轿队和花篮队,把宽敞的广场塞得满满当当,三面标志着村姓(陈、刘、姚)的大旗迎风招展。接会仪式开始了,三方麒麟、醒狮聚在一起,先是低眉俯首三叩首,然后交颈相庆,像久别重逢的老友。领会的首事(三村村长)相互作揖、问候、祝福,然后主事方(田头角村长)引领友村队伍入村。礼毕,鞭炮炸响,启动了联村游会方阵的步伐,霎时,锣鼓喧天,鞭炮齐鸣,醇厚的乡情、友情像一条欢乐的小河,在小村的大街小巷流淌。

看完游会,我们随意走进田头角村一户带院子的人家。只见男女老少挤满大院,热闹非常,他们见我们进来,纷纷给我们让座。村干部告诉我们,这户人家正在“相睇”。“相睇”是当地一种婚俗,趁游会闹元宵,正在热恋的男女借此机会到对方家里做客,让家长和亲属过目——面试。面试时家长和三姑六婆纷纷提问,既查家宅,又问工作,既看相貌,又看口才。揭晓面试结果的方式很含蓄也很有趣,而且富有人情味,面试(相睇)结束时,女方家长给男方客人递上一碗鸡蛋糖水,秘密就在这碗糖水里,如果端给客人的是“整蛋糖水”(水里卧着两只光滑鸡蛋),则表示面试合格,圆满甜蜜,认可这门亲事;如果碗里的鸡蛋是打碎的(散蛋糖水),则表示“散亲”,请另攀高枝。村干部告诉我们,一般恋人没有一定的把握是不敢前来“相睇”的,免得“无面”收场。如今,“相睇”已成了例行公事,很少吃“蛋花糖水”的。

为了不打扰面试,不等揭晓,我们便借口离开了。临别,我拍拍准新郎的肩头笑着说:“祝你好运。”后生仔成竹在胸,握着我的手说:“承你贵言,到时请你吃喜糖!”

元宵游会是春天的盛会,过去是农耕社会开耕的誓师大会,如今成了夺取百业开门红的动员大会,成了干群交心的亲民大会,成了双方家长见面的订情大会。看来如今闹元宵也与时俱进了,增添了不少时尚的元素,但传统良风美俗却一点没改变。

一同采风的文友多是外省来的作家,他们惊叹,经济如此发达的东莞,如今还保留着这么丰富多彩的传统习俗。保留了乡情,传承了美俗,实在难得。

年节乡情

回老家过年,带了些挂历作礼物。遇上或拜访父老乡亲,都给一份。当然,对于比较亲的老人,多少还带点吃用的礼物,以表示年节的慰问。同时,由于平时很少回家,回家也因工作忙,常常来去匆匆。所以,回家过年,多少给他们点钱,表示平时很少看望他们的歉意。

我深知,对于来去匆匆的我,很多人都在打听我何时离开。问到我时,我只能撒谎说明天。其实,当天晚上就得走,因为不放心城里的家。我迁居六年,三次被盗、一次被抢。案报了,总无结果。也许事不算大,不足以引起重视的缘故吧。所以,上午到家,晚上吃过年夜饭就走。走的时候,除了父母兄弟,我没跟其他人告别。因为一旦告别,你送这,我送那的,这人情太浓,我又怕带东西,但又不好推辞。你要是不收下,就有嫌弃之疑。要收下的话,上下车时,东西多了,不好拿,但是,隔壁邻居,好像随时都在注意我的动静,刚一出门,一路上,送血豆腐、送粑粑、送自种大白菜、送香肠、送鸡的都有,结果不得不满载而归。

身患风湿病的四奶奶,作为这一辈的最后一位老人,每年春节我都要去看望她,送些糖食果品,给点钱表示敬意。毕竟四爷爷和我爷爷是一奶同胞的弟兄。每次看望她,她老人家都要千恩万谢,并说很多祝福的话。临了还要把她觉得最好的东西给我带给孩子吃。四奶奶对儿子、媳妇和上高二的大孙子爱念叨,对小孙子特好。她说小孙子听她的话,叫做哪样,就做哪样。在改革开放的背景下,四奶奶的儿子存法在广东打工几年,挣了些钱,花了十几万块钱,自己在老家建了一栋别墅式的房子。虽然只有一层,160多平方,但外贴瓷砖,内铺地板,家用电器样样都有。在安顺当了两年的保安,现在学会承包水电工程来做了,据说很赚钱。存法叔的妻子香娘,在广东打工。说是打工,其实是给她兄弟搞管理。因为那个厂是她亲兄弟开办的,据说一个月四、五千块钱,收入不错。所以,过年了,都回了家,而且所办的年货,应有尽有。只是,他们离家远了,为了挣钱,很少回家看望老人,所以老人爱唠叨他们。

前些年,族中的不少兄弟,因孩子多,并且还在上学,经济来源有限,生活上有些困难。我送东西给他们,他们总是有些不好意思。现在,孩子大了,都在外打工挣钱了,经济宽余了,过年了,腊肉香肠挂满炕,血豆腐、盐豆腐也摆满炕笆。

曾经因父母重病、做生意折本等在经济上最困难的三林兄弟,现在,大的两个儿子到浙江绍兴打工,每月各自都能挣两三千块钱。只有小儿子还在读书。家里杀了一头肥猪卖了,还杀了一头来炕腊肉、筑香肠、做血豆腐。在他家烤柴火时,看到他家炕的腊肉、香肠、豆腐密密麻麻的,在燃烧的火焰上,油真真的滴着油,让人馋涎。柴火上还架着一个大沙锅,锅里卤着猪耳朵、猪脚、鸡脚、猪头肉、鸡翅等,卤味飘香。三林叫回家过年的儿子拌饲料喂牛马。我问他了多少牛马?他说两头水牛、一匹马。而且是刚买的。马买着3600多块钱,大牛5000多,小牛也是3000多。准备喂养肥壮些后,能赚几千块钱再卖。

年已七十有七的存宽伯伯,听说是在老四家生活,我前去看望。到了老四家后边的公路上,见老四骑摩托车带一坨烟花炮竹和年货回来,我帮着他抱回家,找到大伯,表示年节的慰问后,坐在炉火边抽烟聊天。老四没好好上过学,大伯也不识字,因此请我算算大伯现在有多少岁,并说是属猪的,比我叔大一轮。我说那就是77岁了。

我问老四现在以哪样为业?老四说,前几个月在外打工,现在趸洋芋卖。从安顺用东风车拖到补郎,租房子卖。房租一个月500块钱。每斤洋芋连运费在内,成本合五角钱,可卖六角一斤。如果一个月能卖一车,那就能赚几千块钱。老四说大儿子不听话,在外打工挣到的钱,到处谈恋爱,钱花了,没一个成功的。小儿子在家帮着放牛看马做农活。他准备带着小儿子学做生意。做农业苦,收益折钱来不滑算。

看来,老四家的日子也在奔好。说话间,炉火上盖好口的大锅里,发出了沸腾的响着,并且飘出一股清甜的香味。我揭开一看,原来是准备年夜饭的一道菜----一大锅满满的排骨炖萝卜。那乳白包的汤汁让人看了馋涎欲滴。

乡村的年夜是最注重团圆饭的。家家户户敬了菩萨,放了鞭炮,供了祖宗烧了纸钱,就把准备好的美味佳肴端上桌子,倒上红酒、白酒,一家人围炉而坐,开始一年到头的团圆盛宴。谈天说地话家常,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大园苗寨古乡情

文/海燕

在乡情的捡拾中,总少不了家门前的小溪小河,它们像注入大脑中的苏醒剂,正一点点地复苏来自母体——大地故乡的记忆。

苗寨大园的门前,也有一条小溪流,清清浅浅的水,正清脆地朝下游奔去。鹅卵石伴着细碎的沙在水底晃晃荡荡,水草在沙中探出半个绿意盎然的身子,它们热烈地笑,热烈地摇头晃脑。溪流上,一座小石拱桥,就是传说中,获得国际大奖的电影《那山·那人·那狗》宣传海报上,那座经典的石拱桥。石拱桥由石块堆砌,呈半月形,如今正倒映在水面,桥上的红衣姑娘也倒映在水面,它们的影子在水上像一幅微微荡漾的水粉画,有明亮的光感及暗部的深沉。

寨子有一座很威风的大寨门,寨门木质结构,飞檐斗拱,层层叠叠地往上,每个角度都很有美感。寨门前,有稻草编织的古战士、凉亭、牛等,它们组织了颇为壮观的场景,据说这是为“我的爸爸去哪儿”里面的孩子们特意编织的,是的,这个寨子曾经是“我的爸爸去哪儿”的拍摄场景,寨子里面有每个家庭住过的房子,他们走后,在道路边,做了每个家庭所住过房子方向的标识。但我对这些并不感兴趣。我喜欢的是里面的慢时光,阳光打在青石铺就的小路上,不规则的青石旧旧的,上面或许沾着泥,或许沾着稻草,鸭子从水田里爬上来时,抖一抖湿淋淋的身子,噶噶地叫唤着穿过青石路,又下到另一丘田里去了。这丘田地的旁边有几橦青砖房、木质房,其倒影在水田里经阳光的照射正热闹地开放,却被鸭子一行全扰乱了,幸好鸭子们一头扎进田里吃虫子,一面噶噶地叫唤着又下到另一个池塘里了,这才使屋子的倒影各就各位,仍热烈着色泽。

我们往村子里走时,都是小巷小路,铺着石子或青石块,满目是深褐色的小旧木屋,大部分木屋的前门,都修了一个外八字的墙垛,有木质的,也有青砖的,上面用烟瓦盖着飞檐,有的还用青砖修了围墙,这样的房子都被称为窨子屋,这些青砖围墙,有修砌得高些的,就叫封火墙,是防止木屋着火后有效隔离火灾的,这些墙面早已爬满了历史的痕迹,湿绿的苔藓一片片地紧贴在上面,间或有几根小树苗顶着几片叶子,从墙缝中伸出来招展在风中。封火墙的四角筑有鳌头,雄健气派,在时间的摧残下,仍威武挺拔,刚强地守卫着每户苗家。

有一青石阶梯,被称为十一状元阶梯,青石上有很多生就的十一字,每个在外有成就的大园人,回大园后都得来这十一状元梯走一走,并且当地人嫁女时也得从这十一状元梯上走过。据说在外的大园人,只要能说得出十一状元阶梯的来历,顿时就会像亲人见面一样亲切。

我们从此家到彼家,一个村子走下来,没走一条重复路,这些房子虽彼此相连,却又隔墙相望,它们在巷道的迷宫里,各各守护在自己的位置,为大园人遮风挡雨,给他们温馨的家园,这些巷道,就是村子中的血管,村人在其中奔流,各有所据守的位置,他们利用这些巷道血脉相连,相守幸福。

一位抗日老战士杨玉,九十四岁的高龄,身影却依然骄健,他的婆婆子,八十多岁了,正在摇井边清洗青菜叶,井中的水,清亮甘洌,老婆婆一片片地将叶子剥离,重叠,水在叶子上翻卷出水花,亮晶晶地四射开来。她摇摇颤颤地起身,绕过密集的前来采风的人群,朝厨房去了,她和老头子,相依相伴,在这片慢时光中,过着幸福温馨的小日子。

即算是在初冬里,村中的几棵大树也失去了叶子的点缀,它们孤零零地忤立在天空中,显得落寞而萧条,我们往回走,经过石拱桥时,发现右边有一个石井,名字叫诸葛亮水井,这名字有点奇怪,我至今还没弄明白它的来历,是诸葛亮曾在这里喝过水么?一个老妇人坐在石井不远处的田坎边,她的手中有一杆长长的竹杆,身边有一对竹蔑织的筐,有一些小鸭子正在不远处吃着虫子,她的神态安祥而宁静,像小河溪边的女神,过着悠闲自在的日子。

曾被拍摄过《那山·那人·那狗》的石拱桥,又走过了许多年,却依然还是老样子,不悲不喜!不惊不讶!不因我们的到来而迁就地翻一翻身子。

稻米乡情

文/曹伟明

近日,因为青龙镇考古有了新发现,我又来到了十六岁时插队落户的白鹤地区,走进了青龙村的农家,因为这里安放着刚出土的宋代酒瓶、古陶瓷片、建筑古砖等珍贵文物。

时近中午,当我走近村庄、走进农家,勾起了我当年在白鹤农村插队落户的记忆。那炊烟缭绕的西竹园村庄,饭香扑鼻的农民灶屋,一股亲切的乡情油然而生。那久违的四眼灶:两只铁锅、一只汤罐、一只发镬,是农家常见的灶头排场。农家人在铁锅里烧饭做菜,灶膛里的余火可以把汤罐和发镬里的冷水加热,用作洗碗涮锅。这样既环保,又节省能源,一举几得。灶头烧的饭、做的菜,十分芳香诱人。当年,由青浦种植的“香粳米”乃是稻米中的珍稀贡品,用它煮饭,有“一家烧饭十家香”的美誉,让人吃了食欲顿开。它是当年农民猪油拌饭的最佳饭米,即使没有菜肴、照样吃得有滋有味,一扫而光。

上世纪的七十年代,白鹤的农村,人人都与稻作文化结缘,仿佛生活就离不开稻作。那灶膛烧的是稻柴团,手中牵磨的是稻米粉,稻草囤里储藏的是香粳米,脚上穿的是稻草鞋,捆扎东西用的是稻草绳。“民以食为天”,那时,农民对“水稻”种植的过程相当虔诚。无论是水稻的春播、夏耘;还是稻谷的秋收,冬藏,都按照农事的节气程序有条不紊,因时而作。

村庄里,随处可见的是与稻作相关的农具。那排灌用的水车,飏谷用的风车,耘稻的犁耙,罱河泥的罱竿,磨米粉的牵砻,搬用稻谷的栲栳……千姿百态、各司其职,一切为了水稻的种植,稻谷的丰收,生活的喜悦,美食的烹饪……

那时候,在白鹤农村,农民造房子是没有单独卫生间的,然而,家家户户却都建有灶披间。灶披间往往是人们交流情感、展示厨艺的场所,更是制造舌尖上享受的美食作坊。小孩子一边烧火,大人们一边上灶,文火武火、配合默契。那带有稻花香的田歌,是在小孩们一边打稻草团烧火,一边在稻草中寻找剩余稻穗,成为喂鸡食物的过程中,由大人们口口相传中接受传授吟唱的。《摇啊摇》《一分钱》《小鸭子》等儿歌、沪剧等地方戏曲也在这里传唱。这样的乡村“好声音”,解除了人们劳作的单调和苦闷,让生活变成了喜悦和甘甜。

置身于青龙古镇的遗址上,让我回忆起上世纪在青浦崧泽古文化遗址的考古发现。那时出土了碳化的肥短“粳谷”与瘦长的“籼谷”。这两种稻谷的发现,说明早在六千年前,上海先民已经通过对野生植物的驯化培育,能够栽培水稻了。而上海先民对石犁的运用,稻草屑和稻谷壳的利用,生猪的驯化和饲养,用稻米酿造“米酒”和“黄酒”等,生产、生活方式已经相当先进。后来,上海先民又创造了“状元糕”、年糕等稻米衍生品,并催生了商品经济的发生发展,诸如唐宋时期的青龙镇、明清时期的朱家角等古镇,兴起了不少米市和酒市。我国历来有“耕读传家”的传统,经济的发达带来了文化的繁荣。青浦朱家角的“课植园”,便是按照人生“一边读书,一边耕耘”课植实践的理想建造的,它促进了家风的营造,人文的繁荣。

青浦作为上海稻作文化的原创之地,历来重视持续创新。解放后,青浦地区涌现了不少培育“稻作”的农技人员和科学致富的“种田大户”。而以他们为原型创作的《两个稻穗头》、《种田状元》等文艺作品更是名闻遐迩,风靡天下。

香糯、晶莹的大米,它是崧泽遗址谷纹玉璧的文化符号,还有那青浦福泉山出土的精美玉器的装饰图纹。稻谷温和的性情,让人难忘。它即使成熟也习惯于低头沉思,它永远谦卑、粒粒饱满,甘于奉献的精神,靠的是水的浸润、农民汗水的养成。

山花烂漫思乡情

文/追梦人

有一年,姐姐给我发过来一张照片并附言:“后山上的山花开了,漫山遍野,你回来看看吧!”

看着照片上熟悉的故乡美景,思乡之情顿时让我眼里饱含泪光。老公看到我的神情,说:“咱们这周就回老家!”

周末,我们一家三口挤上大客车往老家赶。

车内是孩子们叽叽喳喳的说笑声,车窗外是起伏的山岗和满眼的绿色,脑海中全是亲人的呼唤与满山遍野的山花……那山、那花、那人、那亲情,使我忘记了路途辛苦,只盼着快点儿到家。

如今有了私家车,高速公路修好了,回家的路平坦而宽阔,那山、那花、那人、那亲情都在,想要回老家的心也在。可是,孩子要上课、补课,我们要工作、学习……鸡毛蒜皮的事儿让我们整日忙得团团转,回乡的计划一再被搁置。

又是山花烂漫时,我想放下一切杂事,回乡看看。

回到祖籍触摸乡情

文/冯哲

因为一个项目。我顺便回到祖籍,在汽车起初驶向那个的地方开始,那种探寻的冲动,以及怀旧的感慨竟使我泪水潸然,。

那是爷爷奶奶生活过的土地、父亲儿时居住的地方,那乡音似是熟悉而陌生,乡情却使我这个不曾在这里生活过的后人始料不及,它浓烈、淳朴、厚重。

侄子辈分的村干部,已经远出了五服之外,但依旧亲切的喊着我姑姑。安排着我一切行程和留宿。因为跟镇里谈业务,便是他们作陪与关照,使得我这次唐突的商业造访犹如“蓄谋已久”般的成熟。

几个远房叔叔伯伯姑姑,分别都是70、80多岁了,奔走着涌向我这里,想来是爷爷奶奶当年的结缘,他们跟我讲起我们这个姓氏的起源,回忆着家谱。

我算这次来这里仅仅两次,一次便是20年前随父母给爷爷奶奶扫墓。父母故去之后没有葬在这里,便是仅有父亲一个儿子的爷爷奶奶剩下了我这唯一的后人。还是个女的。

爷爷奶奶的墓地,记得准的人已经不多了,打听了相当一段时间,才看见了一个远房哥哥,据说是专门负责这片墓地的看管,事实上家族墓地分为两片,这片墓地的住户大多搬迁了,目前只剩下了33个坟头。

爷爷奶奶和一个没有子女的大爷爷便是在墓地的最后一角,枯草丛生,倍是凄凉。

买了烧纸,磕头跪拜,了却了一宗我父亲再也无法还就的心愿。对我这不肖子孙而言,也是一种情感的洗礼。

在并不狭长的小村当街,一个修理轮胎的旧房子,据说是我的祖屋,可惜只是远远的看着,并未走进,事后遗憾了很久,那房子听说早就在爷爷死后被奶奶卖掉了,因为奶奶离开了那里随父母一起生活了。对于爷爷我并无记忆,而奶奶是在我上初中的时候去世的,之前识字的奶奶给我启蒙了《三国演义》和《封神演义》,奶奶是个用她的坚持成就了父亲的学业,以至于父亲在改革开放初期成为一个地区的企业精英。现在我才懂得了如何的欣赏奶奶,可惜我们失去了交流的机会。

还是那间祖屋,门漆早已脱落,据说现在的房主也是一个走出去的人,不知因为什么回乡干起了这个,而且是个毁了容得老人,很孤独。如何看来这房子风水不好,也未可知。

从老家回来,我一直有一种想法,该做点什么。为了族人。

故乡情

文/刘宏杰

周末一大早,母亲和父亲回老家办事,晚上回来的时候屋里已堆满了从老家带回来的各种农产品——黄豆、绿豆、土豆、毛蒜,特别是那只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大公鸡,嘿,别提多招人稀罕了。那大公鸡足有六七斤重,架上铁锅,炖了没一会儿就打鼻儿的香,没用一滴油却炖出了黄澄澄的油汤,喝上一口汤,吃上一口肉,甭提多解馋了……

席间,母亲和父亲聊起这次回乡旅和一路的见闻,一家人的思绪回到了科左后旗原种场。

母亲祖籍吉林省双辽市王贲镇,据母亲和舅舅们讲,我姥爷是解放初期的中专生,那个年代能念几年书的人都不多,中专生更好,所以姥爷在那个年代绝对算是文化人儿。姥爷16岁就成了家,毕业后带着妻小奔赴热河省工作。姥姥是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不习惯热河的生活,无奈之下姥爷放弃大好前程回了老家。

关于姥爷的工作,我曾问过姥姥。她只记得,姥爷工作的地方需要在一个叫建昌的地方倒车,其他情况都已模糊不清。

回老家后,姥爷被分到距吉林省二十公里的内蒙古一国营育种农场——科左后旗原种场(以下简称原种场)工作,自此姥爷姥姥在内蒙扎了根,除了大姨,他们的几个孩子都是在原种场出生的。

姥爷的父亲和祖父都是当地的大地主,姥爷因此二十年没敢回吉林省,那二十公里的回乡路对于姥爷来说,像天边一样遥远。母亲曾说,那几年他们一直小心翼翼地生活着,生怕有什么“把柄”被积极分子抓住。

当一切都回归正常时,母亲已经十几岁了,大姨也在甘旗卡安了家,大姨夫经常值夜班,家里还有两个孩子,母亲常去跟大姨作伴。母亲中学毕业后,厂部希望母亲能留下来当小学老师,可是母亲却执意要进城,她放弃了原种场小学老师的工作,来到甘旗卡,成了一名铸锅厂工人。

母亲进城后,大舅也放弃了厂部优越的工作到城里当了工人。二舅说,那段时期姥爷心情非常不好,孩子们一个个都进了城,工作的工作,念书的念书,六个儿女就剩下十来岁的老舅在身边。几年之后,姥爷姥姥也举家迁到了甘旗卡。遗憾的是姥爷在我五岁就去世了,还未来得及享受天伦之乐。虽然五岁的我对姥爷没什么印象,但是在母亲和舅舅们的叙述中,我知道他是一位受人尊敬的长者,一个曾经受过国务院嘉奖的农业技术人员。

姥爷离世后,寡居的姥姥先后拉扯二舅和老舅成了家。后来,母亲的六姐弟除了二舅都成了下岗工人,那些年家家户户都不富裕,好在大伙凭着一股干劲儿日子越过越好。

后来,陆陆续续有人从原种场搬到甘旗卡,大家见面时总是多着一份亲切,话语里多了一份乡愁。逢年过节,厂部捎来的遗属补助和慰问品,让家人们知道原种场还没有忘记他们。

再后来,汽车普及了,手机也普及了,母亲和留在原种场的好友们恢复了联系。时隔二十年后,母亲回到阔别已久的原种场。往返二百多公里的距离,虽然没有千山万水的阻隔,可是当母亲再次回来时已是两鬓斑白。此后,谁家有个大事儿小情,母亲都会尽可能到场,能出钱时出钱,能出力时出力。朋友们热情而真诚,母亲每次回去大家都盛情款待。下车时,母亲大包小包的往下拎,临走时他们也是大包小包地往车上装。在我眼里,他们这代人的友谊无关利益,只是真心。

母亲说,大老远的跑回去吃啥、喝啥都无所谓,就是想跟老朋友们多见见、多聊聊。她十几岁就离开了原种场,期间二十多年没回去过,现在朋友们的模样变了,街道的模样变了,她印象中的一切都变了,而唯一没变的是朋友们的深情厚意,是一份浓浓的乡情。

拐角遇见乡情

文/章铜胜

家乡是沿江江南的一座小城,在街道上穿行,走着走着,就得转个弯儿,绕进另一条街里去。在拐角处,就常会有许多意想不到的遇见,在不同的遇见里,也常会触动深藏在我们心中的点点乡情。

夏天,晚饭后,一家人去不远的植物园散步,从小区里面绕道走,绕过一个街角,看到路边的红叶李的树上结了许多果子,忍不住,我们就摘了一些,拿回去,洗净,装在白瓷盘里,放在茶几上,很耐看。

周末下着小雨,去菜市场买菜,要路过一个小广场。拐到广场一侧的一排木兰树下,看雨中木兰的卵形叶片青翠得可爱,忽然就闻到一缕淡淡的栀子花香。这才发现,木兰树下蹲着的一个小女孩,面前摆着的竹篮里是装着满满一篮雪白的栀子花。女孩的目光清澈,发辫间挂着雨珠,也像一朵安静的栀子。我问了花的价格,给了她一块钱,女孩给了我一大把栀子花。

回家,我将栀子花放在一个雪白的瓷碗里,用水养着。记得每年端午前后,母亲的窗前也常养着一碗雪白的栀子花。水养的栀子花瓣容易变黄,但花香依旧浓郁,在泛黄的栀子花瓣上,我仿佛看见了从老屋的木格窗棂间射进来的一缕阳光,也仿佛闻到了柔和的阳光里飘散的栀子花香,悠远而又清灵。

从小区幼儿园旁经过,发现拐角处停着一辆小三轮车,车边坐着一位年逾六旬的老汉,车上堆着一堆新掰下来的玉米棒子和一大捆黄豆。老汉坐在小凳上,边豆秸上摘毛豆荚,边和来买菜的人聊天。老汉说,看玉米棒子是不是老了,是不是新鲜,要摸玉米衣,看玉米须子,须子颜色浅一点玉米就嫩,玉米衣还潮着的,就新鲜。这是老人在教人挑选玉米棒子呢。老人的毛豆现摘现卖,很受人欢迎,大家围拢来,边和他聊着,边自己动手去摘毛豆。

我看着老汉,想起汪曾祺在《食豆饮水斋闲笔·黄豆》中写的一段话:“北京的小酒馆里盐水煮毛豆,有的酒馆是整棵地煮的,不将豆荚剪下,酒客用手摘了吃,似比装了一盘吃起来更香。”自己从豆荚上摘下来的毛豆,吃起来,大概也会更香些吧。

从老汉的侧影里,我想起自己的爷爷。多年以前,爷爷挑着菜担进城卖菜,在爷爷慈祥的笑容里,大概也会围拢来许多买菜的人吧。

闲着的时候,我喜欢在小城里闲逛,我希望在下一个拐角,遇见一些可爱的人和事,那些能勾起我乡情的人和事,以至于那些美好的记忆不会被时间的潮汐冲淡。

难舍故乡情

文/我心飞翔

过完母亲的“一七”,我们得回城上班了。

车子启动离开后,突然院子里跑出条小狗,在后面拼命的追赶过来,眼神里充满了无助和留恋。我知道,母亲去世了,考虑老父亲一人在家不会照顾自己,马上也会让他跟随我们进城生活,可这条母亲养了好几年的小狗,因无人喂养也只有送人了,我无奈只好下车把它驱赶回去。故乡,这个养育我几十年的地方,昔日那曾留下多少父母音容笑貌的院子,随着母亲的去世,从此将会门锁紧闭,杂菜丛生了。想到以后想家时将再无去处时,阵阵哀伤袭来,泪水不禁夺眶而出……

当年为摆脱贫穷和落后,离开这里时,我义无反顾、决然而走,少年的自负和工作的繁忙,虽说只有百十来里的路程,我一年也难得回去看望父母几次,浮躁和虚荣心作祟,渐渐让我对故乡产生了陌生和隔阂。

近几年,不知是岁月磨平了年少时的轻狂棱角,再或是父母年事已高,我思乡心渐浓愈起来。特别是前年,老母亲被检查出患绝症的消息,彻底拉近了我和故乡的距离隔阂,老母亲是我留在故乡最亲的慈爱,珍惜和母亲在一起的每一天,是我最大的愿望。所以在母亲病重期间,我几乎每个周末都风雨无阻奔走在回乡的路上。在故乡,我见到了久违的叔叔婶子和大嫂们,她们或拿着几斤鸡蛋,或抱一盆苞谷面,或背一袋子红薯和芋头去看望我母亲,我母亲的屋子里经常挤满了探望的乡亲们,长久生活在世风日下的环境里,我时时被这些难得的淳朴和善良感动着。

终于,老母亲还是离我们而去,难以接受的事实令人肝肠寸断,这时,乡亲们都自发的到家里,院子里挤满了来忙母亲后事的大叔和大哥们。我兄长为母亲买了一口上等的棺材,棺体非常沉重,下棺的时候需要好几十个人抬,有位扛大头的大哥因受力不均,胸口被棺材重重的顶了一下,但他还是忍痛硬撑着,直到把棺材平稳落在墓坑内才松手,自己回家后却在床上躺了好几天。答谢宴那天,十里八村赶来吊丧的人不计其数,看到那些我幼小时曾经熟悉的面庞,感动的泪水一次次充盈我的眼眶。

母亲的“五七”是在清明节那几天,去上坟那天,老天也下起沥沥小雨,增添出几多悲哀气氛,跪在母亲的坟前,我禁不住痛哭失声:故乡,你留下了母亲,也留下我失去母爱最深的伤痛。以后,漫长的岁月里,唯有到母亲的坟前,才是我寄托哀思的地方了……

本家的叔婶接我们到家里,给予了我们无尽的温暖和关爱,我发现,自以为消失的这种亲情还没有走远,它在叔婶的身上仍然存在并继续温暖着我们,它让我们打消了上完坟马上就走的念头,就在村里小住几日。清晨,漫步村外找寻我儿时记忆的地方,我突然发现:村子东头,那曾经消失的万亩枣林,已经被满野的桃花所替代,金黄的油菜花和粉红的桃花交相辉映,呈现出一派生机怏然的春天画面。

临走时,婶子给我一大袋子自家腌制的鸭蛋,村东阿姨送给我好几斤刚刚采摘的本地山野菜,并一味嘱咐我们:这里永远是你们的家,记着还回来。

我怎么能不回来呢?这里是我的家,是我永远忘不了根……

乡村道路

文/王俊楚

风,在山间随便拐了个弯儿,就绘出一幅乡情的地图。

淳朴和简约划定你的经纬度,阳光和庄稼定位你的坐标。

不用导航仪,你已深入火热的民间!

你深呼吸,自由而散漫地尽情地吐纳泥土的味道,有如鱼儿入了大海般的酣畅。

猛然窜出几声犬吠,你也不必惊慌,那是乡情的招呼。在没有电子眼的空间里,它们是这个私密空间的守护神。

你笑了。

山头的白云漫过,寥寥几笔,勾勒村居的怡然与自足!

难舍故乡情

文/陈美伶

“遥夜人何在,澄潭月里行。悠悠天宇旷,切切故乡情”。故乡,是游子对家最深的依恋。

我的故乡在资阳市雁江区。古蜀资州已走过2000多年的沧桑岁月,几十年前一具完整的古人类头骨化石揭开了35000年前“资阳人”神秘面纱。如今这片富庶肥沃的土地,已是民康物阜,万象更新;江河长流,生生不息。

难舍的是故乡情。舒展蜿蜒的沱江在这里与她深情相拥,九曲河悄然入驻难舍难分。记得小时候约摸七八岁吧,每到周末我最喜欢跟我的邻居小伙伴们到沱一桥附近江畔玩耍。阳春三月,挽起裤腿叉着脚丫子,轻轻翻开河边大石块,总能找到几只还在偷懒的螃蟹;捧一手沱江水,手心里准有几颗“黑芝麻点”,那是些调皮的小蝌蚪;捡起一颗光滑的扁扁的鹅卵石,斜着向江面迅速扔去,能数得出一片、两片、三片……像离弦的剑在江上划开层层涟漪,还荡漾着一圈圈水纹,等痕迹都消失了,再继续“打水漂”,继续数着一片、两片、三片……每次,我总能比小伙伴多“漂”两片。就这样,乐此不疲,直到太阳下山也不想回家。

难舍的是故乡情。那年端午赛龙舟,那热闹欢腾景象现在也记忆犹新。大人们不让小孩子去凑热闹,我们几个小伙伴便找了村子里最高的那棵榕树,搬来两张长条凳子排成一排,乘着榕树的荫凉,我迫不及待地贡献出看家“珍宝”---望远镜,那可是父亲北京出差给我带回的礼物,在那个年代可珍贵呢!我们几个你排我我排你,手舞足蹈,嘴巴咕哝着加油,拍手叫好,热乎劲到现在都能暖到心窝子里。那江面的龙舟像是听到我们的加油声一样,争先恐后地划向终点。不论哪队赢了,我们都欢呼喝彩。那年的龙舟开进脑子也开进了我心里,后来也看过其他赛龙舟,没那味了。我想,应该是少了家乡的味道吧。自从小学四年级搬到了城里读书,就很少在沱江边玩耍了,每每想起,不禁感概万千。

难舍的是故乡情。时隔多年,一次偶然机会,我乘着小舟观赏沱江,这条陪伴我童年的江,置身其中感受她的美,江边迎风飞扬的柳叶,虽刚立春,但爱美的柳树早已发芽吐蕾,抽出一条条细长嫩绿的小枝,被草丛中那一朵朵不知名的小花儿簇拥着。快到江中心位置有个小岛,岛上郁郁葱葱,像是含笑地深情注视我们船上的每个人,岛上的绿草小花也不时跟我们挥手问好。小岛后方江边上有个游乐园,小孩们要么三五成群,要么大人牵着小孩在江堤散步,要么小孩坐在“海盗船”上发出“哈哈哈”的笑声,原本平静的江面也泛起了微澜,像极了小时候我们玩耍的模样。

罢了罢了,回不去的儿时,离不开的故土,剪不断的情愫。无论你身在何处,心,总牵挂那个方向。

悠悠思乡情

文/张燕梅

故乡就是出生和父母长期居住过的地方。我的故乡,是大旺一条平凡的小村,没有名胜古迹,它依傍着秀丽的北江河畔,北江是一条母亲河,滋润着四方的人们,水给人流动的力量和朦胧的美,不知江畔待何人,生生不息,总给人念想,去寻找前程锦绣。光阴牵着我的手,在这度过了童年,蹒跚学步,学拿筷子,埋下了换下的第一颗牙齿。在这第一次离家的恐惧,到后来独自在外,中考到读完大学,乃至工作。有时候,自己的思绪也混乱了,对于故乡,我是愧疚的,在工作地生活了二十多年,而我对自己的故乡,只有星星点点的记忆,和一份与生俱来的温情脉脉。

故乡的家家户户门口,都有一个大的庭院,依偎默不作声的老树,撑起蓬勃的伞,庇护着,院前围墙只有膝盖高,邻人经过,见家里有人,都会循步进来,聊聊天。小时候,我们是无忧无虑的追逐玩耍,捉迷藏,跳格子,丢手绢,一直到中学,美好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

幼时在乡村的家里,燕子极多。那时的房屋高大,并且把屋檐弄得翘起,为燕子搭好安家筑巢的地方,很快,燕子频繁飞进飞出,衔来泥草合着唾液在上面筑巢,不几日竟大功告成,如是亦早出晚归,妈妈晚上关堂屋大门时亦留意燕子是否归巢,俨然人鸟朝夕共处,宾主融融一家,生机盎然。若偶有几家,燕子竟不光顾,那就颇让主人忧戚,每以为自己命运蹇劣,家事不旺,心中自是郁闷不乐。

世事变迁,白云苍狗,当年村子里的人,有的飘洋过海,有的海岛都市,乡村变得冷清,寂寥,不知此时燕景何似。正如文天祥的“山河风景元无异,城郭人民半已非,满地芦花伴我老,旧家燕子傍谁飞?”每到清明时节,亲人们都不辞万里回乡祭祖,我也特留意,旧家的燕子!或许燕子比人守信用,年年南飞北归。

记忆最深是故乡特色的美食臭屁醋,“北有臭豆腐,南有臭屁醋”。光听到臭屁醋的名字,不少吃货就想敬而远之。它滋润,浓郁,却不肥腻,入味。臭屁醋,又名“长寿醋”。制作臭屁醋的开始时间,在广东珠三角地区,距今已有约2000多年历史,据《本草纲目》记载,醋有开胃、散瘀、解毒、通气、泻肝火的作用,臭屁醋具有美容、养颜、清热、解毒等功效,城乡里,不少妇女坐月子时爱吃臭屁醋补身子。不久前,同事到佛山看病,医生说他有骨质疏松症,建议她喝臭皮醋食疗补钙。它是佛山三水的地道美食,闻起来臭,吃起来香,有人爱不停口,有人避之不及,我们都叫它“液体榴莲”。

婶娘特别会做臭屁醋,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她不亦乐乎的先晒陶制的醋坛子,备好上佳粘米和糯米。娴熟的把糯米和粘米洗净,沥干水,放入锅里干炒。米出现微微发黄时,就把它放入醋坛子中,加入山泉水,把醋坛子密封,放置阳台的走廊,一缕阳光偷偷的探头进来,却又是摸不到醋坛子。静静等待时间的酝酿,三个月里,大功告成了,婶娘喜滋滋的打开盖子。取出醋,伴着猪骨,梅菜煮,锅里,嘎吱嘎吱的食物碰撞摩擦,你追我赶的在争宠。而热气不断的升腾起来,形成袅袅的炊烟,人好像腾云驾雾一样,是温暖的。

岁月如流,蒹葭苍苍,来不及欣赏殷红窦绿,就要打点素裹秋霜。最喜爱的是村口的荷塘,荷塘总带一种暖色,闪烁着跳跃的诗情画意,向我们晾晒它的美丽。荷堰的泥土乌黑乌黑,肥沃滋润,小伙伴们的目光就像是探照灯一样搜寻开来,团团荷叶千层绿,翠鸟斜飞,鱼在池里嬉戏,瞬间发现了莲蓬,风中摇曳的莲蓬长得朴实恬静,蜂蝶随之舞魅。当时的我们顾不上说话,只顾低头照顾好自己的莲蓬,边吃边吧唧嘴,莲子的清香,淡淡的悠长,一缕馨香缭绕着。现在品尝新鲜摘的莲子,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甜味。荷塘,您让我深刻的理解汪国真的话:一切景语皆情语!眼前的景色美好,都是我思想有关系。北江畔的沙子从指缝中溜走,时光留不住岁月的温柔,看着清净的家乡,日渐喧闹。流淌的岁月里,记忆中有沿岸的坚韧小草,感恩的大树,善良的野花,掬一缕故乡的晚霞入怀,远眺鸭子归家,思想蔓延,素纸满情怀,梦里莲蓬还牵着我的手,柔软心坎,洗涤内心的疲倦和蒙尘的双眸,如果累了,就回乡,它会给你丝丝慰藉。

怀念故乡的味道,因为是怀念那里的人,景,事。情系在水一方,不见不散的故乡,它是每个人的根,如果爱,就现在吧,阔别家乡的你,乘着那朵思念的云彩归去吧!

乡情是一块含在嘴里的糖

文/铃铂

春节期间,亲朋好友相互联系,多年不见的同学亲朋再相逢,总有欣喜绕心头。

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 我的一位小学同学琴,在初四的时候,听说我在家,带着她四十岁上生的闺女,来我家玩,一见面就嘻嘻哈哈诉说个没完。她在省会开了家超市,雇了四个人,和老公当老板,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儿子高中毕业考了三六九分,就再没上学了,跟着她们在超市里干活,四十岁的时候,她怀孕了,一直担心再是个儿子,一生下来,哇,生了个应心,她爸爸可高兴了,把“俺那小龙女”挂在嘴边上,婆婆给她看孩子,小姑子也在石家庄,一家人其乐融融。

妈妈和琴很亲热地聊天,想必是职业的原因,她俩相谈甚欢,我不怎么插话,只是倾听,有一句没一句地插一下话,相比起琴,还是她嗓门大,嘻嘻哈哈,说话又快,我给她看孩子,削苹果,倒果汁,玩了两个小时,孩子要出去,琴才带着闺女离开,依依不舍地互留电话。

我的本家的一位叔叔,也在石家庄,和他在大门外的街上站着,也就是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见了面知道是他,如果在石家庄大街上碰个对面,真的谁也不认识谁,他变化太大了,沧桑了,模样变了。他弟弟和我是同学,倒是能认出来,只是胖了很多,在外地必须仔细辨认才能如梦方醒。

春节回去的比较晚,稚子牵衣问:归来何太迟? 儿子的到来,给父母带来了欣慰,儿子给姥姥姥爷叩头拜了年,姥姥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压岁钱直往儿子兜里塞。

入乡随俗,乡情是一种仪式。每年的祭祖,在我们老家就是一项非常重要的仪式。大年二十九,全家老少,男性公民都到自家的祖坟上,磕头烧纸放炮摆贡品,然后喊着祖先:“走,咱们回去过年啦!”孝子贤孙们回家,在已经悬挂在墙上的家谱前点上香,贡品祭上,磕头,就算把老爷爷老奶奶请回来了。初一早上拜年,自家人先给老爷爷老奶奶磕头,然后再给父母磕头,兄弟们从小到大、孩子们再依次拜年;到族人家去拜年,也是先给人家的老爷爷老奶奶磕头,然后再给长辈拜年。

没出嫁的女孩不拜年,也不到祖坟上去。按照传统习俗,女孩早晚是别人家的人,所以不参与拜年和祭祖的任何活动。

初一拜本家和本村关系不错的人家,初二回姥姥家,初三姑娘姨家,初四或初六回娘家。现在随着人们生活节奏的加快,好多人初二就和孩子一起回来了。

爷娘闻女来,出郭相扶将; 阿姊闻妹来,当户理红妆。姑娘回娘家,是大事,家里的牛羊肉都留着呢,带着姑爷这家串串那家拜拜,这一天来拜年的都是姑爷,家里姑娘多的,姑爷们排着队来,谁是谁家的都分不清。年纪轻的就各家转一转,年纪大的,有了资历了,也就不去转了,把一个族院的长辈请来一起喝个酒,就算礼到了。

好多大户人家,每天都招待亲戚,设着酒席,从初一到初六,家里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现在人们都有了私家车,拜年也简化了,开上车,初三以前把拜年的工作基本都完成了。

什么程序都可以简化,但在我们家,初二外甥们来走姥姥家,必须设宴招待,不吃饭,当舅的不高兴。吃饭前,拜年,一跪一屋子。每年拜年,让人心情很是不能平静,拜年拜年,每拜一次,人就长一岁啊,不管是年老的还是年少的。

曾经很不喜欢磕头这种拜年的方式,很是抵触,随着年龄的增大,也觉得,这样一种拜年的仪式,是老祖宗遗留下来的习俗,拜一拜,是一种教益,是一种文化的传承,是一种对孝道的再思考,没什么不好!

只是我到现在也没给自己的父母亲磕过一个头,可能感觉自己在这个家里比较特别,处于父母的偏爱和兄嫂们的袒护,也没人提,所以就降低了对自己的要求。

其实,不磕头也不表明不爱,只是从小在这个家庭里没这个习惯而已。想想这些年,其实在外人家里已经磕过不少头了。

乡情是一道飞架在天空的彩虹,是一柄撑起在雨夜的小伞,是漂泊在异乡的庇护。

背着行囊,回到家乡,看着门上贴的红红的对联、房檐上红红的灯笼,感到一阵阵暖意从心头溢出,再艰难的回乡之路,都化成了嘴里的一颗糖,甘甜清冽……

浓浓乡情

文/和而不同

转眼又到新春佳节,朋友问我有什么出行打算,我坚定地说:“回家”!

看到朋友圈里大家定的完美出行计划,去造访心中梦寐以求的旅行胜地,我却只有一个念头——回家。为什么我从没有想过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想起一年前在天府之国——成都脱产培训的三个月,在别人看来是重返校园的美差,我却过得度日如年,满脑子想的都是三岁的孩子,看什么美景都索然无味。今年流行的一句网络语:“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引发了无数人走向远方的遐想,但是有多少人在遥远的地方获得了心灵的满足?心之所向,身之所往。只有清楚的知道灵魂安放在何处的人,才能在日渐浮躁的社会里找到真正的安宁。而我的栖息地就是——家。

终于在城市里买了房子,有了属于自己的一个家,平日里,公婆、儿子和我住在这个家里,周末老公也会从另一个城市赶回来和我们相聚。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我们也算安定下来了。一家人在一起的日子就是简简单单的幸福。但是,我们都是这个城市的外来客,我们还有另外一个家——故乡。每当过节的时候,都觉得城市里很冷清。每逢长假,我们都会选择回乡下老家,和亲人们团聚。我和老公一个县,每次回家,两边的亲戚都要探望,假期几乎在路上度过,虽然如此,我们却乐此不疲。

回老家,于我,是因为老家有我的父母和姐姐、弟弟。我和哥哥都在外地工作,只有长假的时候,一大家人才能聚在一起,而兄弟姐妹都已成家,各忙各的,能聚齐的日子一年仅有的几天,颇为难得。中午在微信上看了一篇文章——《有一件温暖的小事,叫回家吃饭》,文中说道:“能陪伴在家人身边,能常常跟他们踏踏实实吃顿饭,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回到老家,吃着父母准备的佳肴,听着熟悉的乡音,说着生活的琐事,和最亲的人在一起,身心完全放松下来,是多美的一件事!

回老家,对我的公婆来说,是寻找那份熟悉的感觉。这两年公婆和我在外乡一起生活,离开了他们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地方,很不习惯。没有熟悉的乡亲们聊家常,方言有时还听不懂,沟通起来都不方便。要不是为了帮我看孩子,他们或许一辈子都不会离开。老家有他们大半辈子的回忆,有他们曾经赖以生存的土地,还有他们牵挂的两个女儿。

中国人的乡情是刻在骨子里的,尤其是生活在农村的人,对家乡的感情更深。在那一方世代居住的厚重而深沉的土地上,住着血脉相连的亲人。我想起小时候,住在北京的堂伯,每逢过年都要回家,和几兄弟会轮流在各家吃饭、聊家常,沟通感情,好不热闹。他总会给我们带回好吃的糖果,给我们压岁钱,还给我们照相。我小时候为数不多的几张珍贵照片就是拜他所赐。堂伯给我儿时留下很多美好的记忆。

有一首老歌叫《回家的人》,里面唱到“人生是一粒种,落地就会生根,风吹年华的梦,落叶总要归根。”当我听到这首歌的时候,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漂泊的游子都想回家,因为家中有扯不断的亲情和乡情。

永远的乡情……

文/也夫

离开乡村许多年了,但乡村那乡人乡事乡情已成为我忧伤的挂念,到如今我都无法抹去记忆中那份纯真朴实的乡情。

那时,我刚刚从学校毕业来到了一所乡村学校成为了一名乡村教师。只知道那时的心情很茫然,从学校到社会,从学生到教师,一下子来了个大转弯。过去在学生时代的种种向往、理想、抱负都被现实打得粉粹。但是我依旧上好我的每一节课。每天学生放学后,我就看书、听音乐、家访。也是那时,我开始习文学、拉二胡、练书法。

这乡村校园的前面是一个大操场,后面则是一大片金灿灿的开着黄花的油菜地。刚到三四月份的时候,正是这油菜花开的时节,身处在这油菜地里真是让人心旷神怡。每天黄昏的时候,我就拿起我那心爱的二胡独自一人来到油菜地里,学着拉起那忧伤的曲子《二泉映月》和《江河水》。直到有一个礼拜天的黄昏,我正坐在油菜地边低头拉着曲子的时候,猛然一抬头,在油菜地的那头,有一个身穿黄底白花上衣、头上扎着一把头发的乡间姑娘,一双大大的眼睛明亮亮的,正对着我微笑,看上去有些淡淡的忧郁,在我来说,我的情感世界还是一片处女地,我当时心里一跳,的确,在大片半人深的油菜花丛里忽然露出一张人面桃花来,那牙齿白白的、齐齐的,脸色有些红扑扑的,虽谈不上明眸皓齿、秋波荡漾,但在这乡村周围,能见着这般乡姑也着实不多,总能让人过目不忘。正想着,当我起身再看时,那姑娘已不见身影。我依旧在晚饭后,一个人拿着一本书或是一把二胡到学校后面菜地里看书拉琴,看风景。

一个学期过去了,新学期到来,学校来了一名老教师,当地人们都称其为“老先生”。恰好被安排与我一个办公室。老先生五十来岁,腰板稍有弯曲,浓眉大眼,老师和校长都很尊重他,似乎在他身上有一种神秘感。不多时,我便知道了他的神秘所在。原来,老先生家世很特别,祖辈曾是地主世家,出过几代咬文嚼字的读书人,老先生满腹经纶,四书五经、唐诗宋词、之乎者也、平平仄仄熟练如指,年轻时曾教过私塾。但在那个疯狂的年代里,一家人被压得抬不起头来,到了他中晚年时才自由了。后来党和政府尊重知识尊重人才,将老先生请出来在乡村学校执教。我家几辈都是平民,虽然听上人说起过那个年代的事,但我始终很尊重有才的人,老先生看我好学,便对我毫无保留,我欲拜其为师,但他无论如何都是不答应。也自那时起,我便经常将自己写的七言八句请老先生指点,老先生从平仄到对仗,从韵脚到声律,从屈原到苏轼,从诗经到四大名着,每每道来,津津乐道,信手拈来,全不费功夫。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的古典文学基础皆受益于老先生,才得以后来与汉语言文学结缘。这就是我那方圆乡里众人皆知的乡师。我的忘年交。

直到有一天,在学校办公室里,我正和老先生谈诗论词的时候,进来了一位姑娘,那大大的眼睛和忧郁的眼神、那身黄底白花的衣着和一把到背的长发,使得我怦然心跳,原来她就是那金灿灿油菜地里我见到的乡姑。我足足对视了两分钟没说不出话来,半天才听她说“爸爸,我给您煲了汤拿来了。”老先生这才跟我说起是他闺女。但没等我说点什么,她便转身走了。我心里一片罔然。过了几日,老先生跟我拉家常,说他这闺女上完高中就没再让她读了,家里缺人手帮忙,闺女心里一直是个结,说要找一个读过很多书的人。老先生拉着我的手,给了我一张照片。我仔细端详着这张照片,一位姑娘站在一片油菜花地里,只看出了上半身,下半身完全掩映在油菜花地里。我知道是谁了,我将照片放进了口袋。我那时刚步入社会,除了教书读书,整个一呆子,不知道老先生话里有话,也就没说什么,但心里总是很纠结。

到了又是一年油菜花开的时候,老先生因年事已高,离开了学校。

我还是经常拿起我的书和琴到校园后面的油菜地里看书拉琴,期待再看一眼那熟悉的风景。我会不时地抬起头望望油菜地的那头,似乎想看到什么,但却一直也没看到那心跳的风景。于是我的心里空荡荡的,正是“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直到我离开这所乡村学校到城市工作了,也没见着。

在一个夏天,倒是听人说,老先生离开学校后不久,生了重病,怕是不久于人世了。于是,我从工作的城市赶往那个乡村,但却没能见着老先生最后一面。我的乡师,我的导师,就这样走了,我无言以对。当我再打听老先生的闺女在何处时,乡邻告诉我说她已嫁人了。我知道我欠下了我今生都还不了的情份。我拿出那张在油菜花丛中的照片,再次来到那片油菜地边,望着那片熟悉的油菜地,油菜花已开过。曾经是那样花开金黄黄的油菜地,如今已是收割完毕,只剩下空荡荡的一片回忆。

“在我离别的时候,总有一双眼眸,消失在天的尽头,为我把深情挽留;在我回来的时候,也有一双眼眸,把碧蓝碧蓝的天空,沉入我的梦中。”离开乡村以后,我总是忘不了那片金黄黄的油菜地,那里有我的乡师,有我的乡恋,有我永远的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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