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的文章

2022年12月11日经典文章

小学的文章(精选22篇)

乡村小学那些年

文/寿叟

师范学校毕业后,我被分配到一个十分闭塞的乡村小学教书。学校是村里的旧仓库改成的,三间土墙库房就是三间教室,二十多平米的土屋就是老师的办公室兼寝室兼厨房。这就是一个校长兼老师兼职工和一至三年级二十八个学生的学校。一个人的学校,课程包干,杂务包干是很辛苦的。我白天上课下课、带学生锻炼、劳动,晚上在昏暗的煤油灯下备课、改作业,夜深了就在满是柴火味的屋里睡觉。第二天清晨,我还得到来回五里多路的井里挑两趟水,供师生一天之用。每天八点钟前,同学们就得从村子的四面八方赶到学校上课。二十八个同学远远近近都有,十里八里的还得带上中午的饭菜,在我煮饭的锅里蒸热,就着带来的咸菜,就算一顿午餐。这就是乡村教师忙忙碌碌的一天。

那个年代,乡下娃读书是很不容易的,大多数家庭经济困难又缺少劳力,娃都在七、八岁才发蒙读书。早晚还得割柴、打猪草、做家务,节假日还得下地干农活。闭塞的山村,贫穷的家庭,艰苦的环境,繁重的劳动,磨练了他们的意志,培养了他们吃苦耐劳的精神以及发奋图强的毅力。那时,学生们读书特别努力,做事特别勤快。三年级的刘安祥同学十三岁,是全校年龄最大的学生,也是家离学校最远的学生,还是到校最早的学生。他每天到校后,总会赶到半路接我,把第二担水挑回学校。平时,他还会帮我做一些杂事,但是,学习决不落下,每次期末考试或全乡统考,他总是全年级成绩最好的,其他同学也都会以最好成绩证明他们的刻苦努力。在一次家访中,安祥的爷爷告诉我:他爸爸得肺痨病走了五年多了,没过多久***也因病去逝。从此,祖孙三人过着紧巴巴的日子。老人说:“老师,没妈没老汉的娃遭孽呀,他放学回来,就上山砍柴,下地打猪草,帮婆婆做家务,天黑了还要点上煤油灯看书做作业,天不亮就要走十几里山路上学。”

每天我总跟学生们打成一片,给他们上课;跟他们讲雷锋、讲邱少云、讲红军长征的故事;跟他们一起跑步、跳绳、做游戏;跟他们一起养花种菜,打扫卫生。我们一起历经艰苦,我们一起享受快乐,我就是他们的大哥哥,他们就是我的小弟弟,小妹妹。

当年全校最小的刘小花同学不满七岁,在七里多路的上学途中,还要过一条近十米宽的小河沟。每天早上,当刘安祥同学接过水挑子后,我就得赶到小溪接小花上学,把她背过溪岸,牵着她到学校,这一背一牵就是三年。

七八年下学期,我送走最后一批学生到乡中心校,村小就撤并了,我也到中心校教书。二十八个村小同学相继小学毕业后,二十五个考进县中学,三个同学因家里太穷,辍学了。读县中的同学都特别刻苦,特别努力,终以优异成绩相继完成了初中、高中学业。高中毕业后,十八人考上大学本科,七人考上大学专科,几年后,25个同学大学毕业后都找到了很好的归宿。这个结果让我很欣慰,也在我的预料之中,因为他们勤奋、刻苦,因为他们懂得要改变命运只能靠自己。

在农村基础教育相当薄弱的年代,在农村生活极其艰苦的岁月,我坚守乡村教育近四十年。把知识献给了渴望读书的农村孩子,把青春献给了乡村教育,把一生献给了党的教育事业。2016年,我荣获国家教育部、国家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联合颁发的“从事乡村教育满三十年”荣誉证书。我十分怀念艰苦而快乐的村小生活,我十分怀念贫穷而努力的农村孩子。

毕业心情

文/︶ㄣ残、颜

今天是毕业的第2天,我仍如昨天一样,呆呆的坐在镜子前,思念校园生活的种种种种······

早已习惯,每天早早的醒来,从床上爬起,揉揉惺忪的睡眼,看窗外的天色,猜测着有几点钟了,忐忑的想着一定不要迟到……每天都如此,这几天也是一样,从床上爬起,看看钟,时针已指向【7】,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再一想,哦,我已经毕业了,已经放假了,再缓慢的爬上床,伴着思念的脚步声渐渐入睡……

好怀念哦,好怀念那时的生活,我宁愿少睡一点,每天怀着愉快的心情去上学,在路上,碰到同学了,和她打声招呼……

我现在还是难以置信,我,陈红羽,11岁的陈红羽真的毕业了吗?我真的要和小学生活说永别了吗?我现在想起来,都有一点恍惚,有一点不确定,我太依赖,依赖那种时光,依赖我的老师、同学。一想起毕业那天,我的鼻子就发酸,我那天既然没哭,一滴眼泪都没流,而如今,我却躲在房间里撕心裂肺……

虽然以前会抱怨,抱怨老师的作业太多,抱怨学校订的上学时间太早,同学们个个都成了【国宝】……很多很多,而现在,我都好喜欢好喜欢这些我曾经抱怨过的事哦,它让我们经历了成长,让我们懂得了珍惜。不要看小学,哦,6年,好长的时间,其实,你只要去体会,去经历着些你认为很长很长的时间,这时,你就会发现,自己以前的想法好可笑,那些以前自认为很长的时间,其实就在眨眼间,稍不注意,就会流失,再也找不会···

我就是那个可笑的人,曾经,我刚上学的时候,觉得6年的时间好长哦,距离自己很远很远,把时间拿在手上当沙子一样挥霍,很快就完了,当我手上的沙子所剩无几的时候,我才后悔,觉得那时的自己真是无知、幼稚。

真的就像妈妈常常说的那样,时间真的过得很快,而要我们真正的意识到这点,必须付出的代价就是要我们自己去经历,自己去发现、然后去后悔……

荷花池小学2005级8班毕业生

陈红羽

2011年6月24日

至此献给荷花池小学的所有毕业生……

毕业快乐。

时间的坐标 人生的轨迹

文/田兴国

“1979年,那是一个春天,有一位老人在中国的南海边画了一个圈……”这首旋律优美的曲调,总是引发我源自内心的感动。

不经意间,我走过了改革开放的40年。40年的经历,我从泸定山区走出了家门、乡间、城镇,就职于泸定桥小学。

我出生在上世纪60年代末的普通农村家庭。1978年,那时我才9岁,儿时的记忆不是那么美好,物质生活的极度匮乏只让我深深记得:为了吃上一根三分钱的冰棍,与好多小伙伴一起去捡蜡烛头、牙膏皮换钱。嘴馋得实在顶不住时,便去菜地里摘辣椒,洗干净,去掉里面的籽,加点盐巴,放进嘴里嚼。现在想来,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但记忆应该没有欺骗我。

当改革开放的春风刚刚吹拂神州大地时,我正值上小学的年龄。那时学费是二块五毛钱,却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母亲(父亲在我上学之前去世了)起早贪黑一年结余的工分,加上长兄长年累月积攒的压箱底的零花钱,总算凑出了我上学的书本费,至于一些零碎杂费,家里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将平日烧火做饭的木柴,一担担送到学校抵账,如果学校不要就先欠着。一个打满补丁的粗布书包里面,躺着不多几本课本,怕磨破书皮,我用报纸包裹得严严实实。每到期末,老师开始催缴学费,常常是期末了,仍欠着本学期的学杂费还不上,往年欠的就更指望不上去还了……好在我没有失学。

1981年,我成为一名光荣的少先队员。简陋的教学设施,课桌上大大小小的洞眼,一张吱嘎叫唤的长凳,一张斑驳掉漆的黑板,伴随着我的小学生涯。老师一口地道的方言授课,让我进入师范时体验到了学习普通话的艰难。搁置于讲台一角的教鞭,让我感受着老师的威严。小学的复式班教学,让我聆听了多样丰富的知识。

快乐而又轻松的小学五年生活之后,我成为泸定中学的一名初中生。上了初中,学习成绩还不错,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那时候家里温饱问题已经解决了,但想“奢侈”消费一下还是不大可能的。印象最深的是,整天穿着解放鞋的我非常羡慕一些同学脚上穿的白球鞋,高帮的,感觉“酷毙了”。几次请求母亲买双给我,都被拒绝。第一次穿上白球鞋应该是两年后,我考上师范,离家住校,手头有了些许自主的零花钱,自己攒钱偷偷买了双高帮的白蓝相间的篮球鞋。穿上它时的感觉虽然没有记录下来,但肯定是非常OK的。昏暗的灯光下,我和许多同学静静地坐在教室内,发奋苦读。放学后,邀上要好的朋友,一起前往离校不远的竹林里高声朗读和背诵。被窝里,我时常打起心爱的手电筒,藏在被子里读书。

现在孩子可能无法忍受的生活和学习的艰苦,对于那时的我来说,却是一种奋进的动力。结束了80年代中的求学生涯,我成了同伴们无比羡慕的对象。进入师范,意味着新生活的开始。第一次走近渴求以久的州府所在地——康定,第一次坐在康定师范学校(现在康定中学所在地)宽敞明亮的教学楼,带着妈妈的关爱和鼓励,我努力地学习着。中师四年,我从最初的普通话考核不合格到最终代表学校为小学生们讲故事,从懵懂、青涩的毛头小子成长为在各方面表现突出的大男孩。老师给了我许多展示才能的舞台,绘画组、声乐队、体操队……

1988年,享受了毕业包分配的政府优惠政策,我有幸分回了家乡——泸定。泸定县岚安中心校,是我奉献所学知识学以致用的职场 。这所学校在当时不通公路,只有一条可以赶马的羊肠小道。第一次去学校报道,早上天空刚刚露出鱼肚白即从家出发,经过一天的艰难跋涉,傍晚终于到了。在这儿我成了一名小学数学教师。1993年7月,我非常幸运地从泸定县岚安中心校调整到泸定县加郡乡老街小学,然后1994年又调整到我小学的母校——泸定桥小学任教。

曾经的校舍早已被“高大上”的教学楼所代替,破旧的教师宿舍早已被崭新的新居所取代,坑坑洼洼的操场早已被宽敞、平整的塑胶跑道所覆盖。

“百年一树,根深叶茂;昂首云天,巍峨挺拔”。30多年前,老槐树见证了这一切;30多年后,老槐树同样见证了这一切。她见证了师生们不管岁月如何变换,依然风雨同行、砥砺前行、坚忍不拔、开拓进取的时代风采。

时事的变迁,改变的不仅仅是我的生活环境、我的工作环境、我的人生,我的学生们又何尝不曾经历着改革的巨大变化呢?数学教学必须丰富多彩,只有激起了孩子们学习的兴趣,教学才迈出了成功的第一步。二十几年前,没有过多的教学辅助材料,我将较多的时间用在了教具制作上;十几年前,教学时可以使用手工制作的、粗糙幻灯片;可现如今,教学图片、教学课件、多媒体等教辅资料种类繁多,教育现代化的成功创建,我有了带学生们一次次走进多媒体教室上课的机会。新颖有趣、声情并茂的教学课件,受益的是孩子们,一张张灿烂的笑脸上透射出的是浓浓的学习兴趣,从中我读懂了他们学习数学的快乐。时常想起读初小时搁置于教室一角的教鞭,心理充满了威严感。可是,我未曾预料我和自己的学生如今更多是朋友的关系。课间,时常享受被孩子们一只只小手轻捋我粗糙大手的温馨。课后,沉浸在与学生网上交流的快乐。打开通讯工具,总是看到学生和家长们的留言,网络、微信、QQ成了我们交流的极好平台。

1978到2018年,短短40年,只不过是历史长河中的一小滴,弹指一挥间。然而,这是我生活的轨迹,在时间的坐标上,深深烙印着我的每一个脚印!

童年记忆

文/梧桐书屋

十几年来,常常想起我的童年时代。断断续续记录了小时候的一些事情。

记得那时候,我很顽皮。爱打架,而且是打群架。我把竹子用微火烤过一弯,用一根绳子拴住两头,就做成了一个弓。再把竹子一头削尖,制成箭。这弓箭是我的武器。冲啊,杀啊。我们西北五公司家属院的一群孩子,十分威风。翻墙越界,打败二公司,杀向西大。抓着“俘虏”,揪着头发把他的头往墙上撞。直到对方讨饶投降。我们总是凯旋而归。一个个俨然是得胜的英雄,或者是无敌的将军。逃学,是家常便饭。功课自然差。

校园里的花朵很吸引我。常常去抓蜜蜂、捉蝴蝶。不少同学常被蜜蜂蜇得脸上、手上红彤彤。我被蜇的次数却很少。窍门是等到蜜蜂钻到花朵里面时,一下子把花朵抓住合拢。然后小心翼翼地露出一个小孔,当蜜蜂钻出来时,用手捏住它的脑袋。抓出来,唾口口水,把蜜蜂的尾巴去蘸唾液,蜂刺就出来了,成了一只可以随意玩弄的蜜蜂。可是没多久,它就死了。这种乐趣是怎样淡去的呢?那是一位女教师给我们讲了蜜蜂的功绩与品行,使我觉得自己真是太残忍了的缘故。

捉蝴蝶更容易。不知是它笨得昏头昏脑,还是像一个小姑娘故意让你抓住,反正,我在花丛中悄悄地用拇指和食指轻轻地一捏就捉住了。完全不像演节目中那几个用纸糊的大蝴蝶那么机灵。

青年路小学是我童年时代心目中的一个圣地。

小学三年级时,我家搬到北大街,我转学到青年路小学。不知是老师在评语上怎么糟蹋我的品行,还是因为功课太差,学校不愿意收我。我不是一个不爱学习的人。记得刚入小学时,我开刀动手术时,没用麻药疼得钻心。妈妈给我买了两支铅笔,我就没有哭过一声。这时,我成了学校不要的人,心里非常伤心。后来,学校答应让我试读。我知道这一定是妈妈苦苦哀求的结果。妈妈一定给老师讲了我在家里是一个勤快、听话和孝顺的孩子。事实上,我虽顽皮,却并非是一个坏孩子。

老师给我安排的同桌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这个小天使般的女生好像是班里的小干部。功课好,人也好,常常帮我补课。老师也很好,很年轻、很漂亮、很慈祥。到了六一,我被批准加入少先队。阳光下,操场上,同桌的女生给我戴上红领巾。我觉得脸颊有些发烫,很羞愧、很荣幸、很神圣。

我似乎换了一个人。在这所学校,我的功课渐渐好起来。课外活动也很活跃。我参加了小足球队。但是在足球队里,我常常被嘲笑。这些男生真不如我的同桌女生。直到现在,我都很怀念青年路小学,怀念那位女老师和女同学。可惜,只相处了一年时间,我因为又一次搬家转学走了。她们的名字我竟一直没有记起来。

从小学四年级转入省建一小直到小学毕业,我继续了在青年路小学时的表现,一直很上进。小学毕业那一年,我被选为大队委员。毕业时,因为品学兼优,保送入初中。

这几年,有几件事很难忘怀。

其一,有一次被一个坏小孩用半块砖打破了头,流了不少血。这是我头部第三次受伤流血。第一次是住在西北五公司家属院时,我在家属楼散水踩着沙子,不小心滑倒,头磕在墙裙边,顿时流血。慌乱中我倒在地上哭了起来。正好一位阿姨看到把我扶到卫生所缝了两三针。后来我的额头留下了一道疤痕。第二次是在青年路小学上学时。有一次出去玩,在马路边低着头滚铁环,急匆匆的,一下子撞到很低的屋檐。我疼得捂着头回家,爷爷急忙先用面粉给我止血。

其二,一次在校园里玩,忘了和哪为同学发生了什么事情,竟被他狠心地抓掉一大把头发。这大概是我的头发一直长不好又过早谢顶的原因之一吧。

其三,学校一位老师被打成右派。这位老师很风趣。一次出外劳动,我见他只带了两个馍馍做干粮,问他够不够吃。他把馍馍放在胸口比划着说,够吃,你看胃就这么大,足够了吧。不知何故他被打成右派,被抓走送到什么地方去了。在学校没有引起什么大的事情,或许只是在老师们心中留下了一些什么吧。

其四,学校组织跳交谊舞,要男生与女生一起跳。我不愿意。结果把我很尊敬的女老师何本楠气哭过一次。

其五,有一次秋收,去附近农村收谷子。头一天夜里,不当心撞倒了一条板凳,正好砸在右脚大拇指上。马上出现淤血,疼痛不已。第二天蹒跚着仍去劳动,没有及时治疗,留下了后遗症。

其六,小学毕业前夕,我种植了许多蓖麻,收了满满一篮子蓖麻籽,交给了少先队大队部。

其七,当时,我和两三位发小一起热心参与课外制作活动。我们买了一本小册子,照着里面的方法制作了许多雪花膏,拿到家属院去卖。有一次我们还按照小册子注明的地址去找作者想当面请教。找到那家地址,一位老伯说,人早走了。我问,走了?去哪里了?老伯说,他把地拱出一个大疙瘩。意思是人早就死了。

其八,这几年里,我在家里开始做不少家务,扫地洗碗,以至买菜做饭,洗衣服。一直到初一都是如此。当时,做米饭还时兴研究如何提高出饭率。也动过脑筋如何用机器做馒头。家属院水池堵塞了,我经常卷起袖口用手去掏通。虽然穿着叔叔阿姨们送的旧衣服,吃的饭菜也是十分简单,但是我已经很懂事,成了妈妈的好帮手,颇受叔叔阿姨们称赞。只是,有一次不知是因为什么和妈妈吵了嘴,一赌气跑了出去。已经是夜里了。急得爷爷、妈妈、哥哥弟弟到处找我。他们一边走一边喊我的名字。但是我躲在暗处,就是不答应、不出来。后来我悄悄溜回家里睡了。他们回到家时,我谁也不理,假装睡着了。听见妈妈很伤心,但是又松了一口气地给我盖好被子。我才渐渐睡着了。我总是不能像二哥、四弟那样,一旦惹妈妈生气,就能很乖地向妈妈认错,并劝慰妈妈请求不要生气。我的性格一直有点儿拗。

其九,暑假里,爷爷天不亮就把我叫醒,一起到北大街一家店里批发来一些猪下水,主要是猪心猪肝。然后赶回来在自由市场上摆摊卖掉。这样能挣一些钱贴补家用。爷爷还自己制作了一批扇子,画上各种花鸟图画,十分好看。摆在家属院门口卖,生意还很不错。我没事时也常帮着爷爷卖扇子。

小学时代就这样过去了。

朝花夕拾

文/南街暖风

我对于过往的事似乎都记得不是很清楚,往往是一个片段连着另一个片段,但是一个个片段如同一粒粒散落的珍珠,这些珍珠是由父爱和母爱孕育而成,璀璨夺目,让我难以忘记。

我从小时候记事起,就一直会听到这么一个故事。

我刚刚出生的时候,当时医院并不像现在的医院那样,把新生的婴儿交给亲生父母保管,而是将婴儿们集中起来,放在育婴室内统一喂养。不幸的是,当时医院对食品安全问题并不重视,导致我所在的育婴室内发生了奶粉中毒事件。当时那个房间里一共有7个孩子,到最后,就只剩下我和另外一个,其他五人都不幸夭折了。听我父亲讲,我当时也快不行了,出生时8斤多的体重,养了那么久,竟只剩下6斤多。父亲当机立断,要带我出院。可是院方不同意,据说按当时的规定,新生儿是不许被父母带走的。我父亲在要求被驳后,毅然用拳脚打开了一条出路,将我抱出了这个如地狱般的育婴室。听说同我一齐活下来的另一个孩子后来智力发育也不健全,每每想到这里,我就心有余悸,对我而言,我的父母,生了我两次。

后来,渐渐长大的我马上就要进入小学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小脑袋里流进了这么一股虚荣“我就是要上重点小学”。可是按当时的学区划分,我上不了重点。我应该去一所就在我家附近的小学就读,可是那所小学是众所周知的差,生源差,师资差,硬件差,当时我懂不了那么多,我只知道,我不去!于是,每次说起上小学的事我就哭,就这么嚎啊嚎,把我母亲的心都嚎化了。她看着我的脸认真的对我说:“上了重点,一定要认真学习,知道吗?”我很用力的点头,虽然我心里,连学习是什么都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再后来,我进入了我们市最好的小学读书。我当时根本意识不到父母为了这件事付出了多少,一直到我自己的孩子升入小学,我才明白,换学区是多么的困难,要跑多少腿、求多少人、欠多少情,父母欠人一阵子,我欠父母一辈子。

接着就是整个灾难般的学习生涯,我并没有履行对母亲的承诺,在从小学到高中的十几年里,我已经记不清母亲落了多少泪,父亲皱了几次眉。儿童的顽劣,少年的叛逆,这些剧目我一天一遍的上演给我父母看。

但是,我从没有发现,我的父母正在一天天变老,似乎他们从来就是这样,但细想想,他们又慢慢变得不一样了。

大学里的某一天,我的皮夹不翼而飞。里面有我当时所有的身家和证件,于是我向父母求救。第二天清早,父亲就出现在我宿舍门前,重新给了我生活费,然后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宿舍,奔赴家乡。我从宿舍送父亲到公车站坐车,父亲快步走在前面,我惊讶的发现,他的鬓角已经花白,头顶的头发稀稀拉拉。父亲悄悄的老了,我却后知后觉。

我一点点的拾掇散落的记忆,我逐渐明白,父母给我的爱不剧烈,不热闹,就和风吹柳叶、雨打芭蕉一样理所当然,但就是这种全天下人都能轻易得到的爱,反复击打着我内心最柔软的地方。正视这份爱,她奇光异彩,让我列流满面;品味这份爱,她馥郁芬芳,让我如痴如醉;拥抱这份爱,她温暖柔软,让我不能自拔。

现在的我已过而立之年,沐浴着父母养育的恩情,我愈发挺拔高大,而他们却在逐渐萎缩佝偻,我告诉自己,回报他们的时间到了!我要尽我全力,让他们能安康、宽裕、幸福;我要常伴他们左右,听他们的叮嘱、家常、唠叨。

您将我养大,我陪您到老,爸爸妈妈,我爱你们!

那年那人之小学老师

文/于之皓皓

泡上一杯浓茶,嘴边嘎嘣嘎嘣地吃着奶香酥脆的小饼干。冻得僵硬的手,敲击在字母早已褪去了不少的键盘。跟我一起回忆——那些年,那些小学老师。

今天虽是一个阳光明媚、天气晴朗的一天,但我却没有出去,因为嫂子生了孩子之后,有许多亲戚来看她,家里顿时热闹了不少,一扫往日的冷清。而我呢,因为感冒,吃了药,药里含有安眠药,导致一整天都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

下午睡了一大觉,晚上醒来,顿时来了精神。我是一个不安于躺在被窝中的人,被窝是青春的坟墓,这道理我是懂得的。所以就爬了起来,想写点东西。

刚刚是在打我的另一篇散文《她是谁?》所以费了不少时间,但是我还是愿意在睡前,写点东西。因为我想养成一个习惯,就是写作的习惯,不论是写什么,总得写点,才觉得一天不会白白过去。

同样,在今天还是回忆。昨天的《那年那人之老师同学(一)》是《那年那人》的开头吧,以后会将陆续补全。

废话不多说,开始忆!

首先,今天的这个文章,是想专门回忆一下我的老师们,曾经的老师们,准确地说是小学和初中的老师,这个文章会以更加详细的篇幅来一个个回忆他们!

赵老师(这里不提名,是因为我忘了她的名字),她是我的幼儿班老师(我们这里是乡村小学,所以没有幼儿园什么的,小学里面的最低年级是幼儿班)。大概是在2003年,我第一次上学的时候她教我的,教了我整整一年。对她这位老师,我现在己没有多少印象了,唯一,有一件事我还记着。

第一件,记得有一次她让我们班的人学习拼音,我呢当然是“逃学专业户”不怎么在学校上课,于是对拼音的概念非常地模糊,也根本就没有用心去学过。不知道那一次我是怎么会在教室(真得难以相象,在我的幼儿班期间,我几乎都没有在教室呆过,基本是在逃学。)。既然在教室,总得学点什么,于是开始一本正经地学了起来。我记得她当时是教字母”f”的发音和书写,其他的同学都很好和快速地学会了它们。而我却打了磕巴,怎么也学不会,不仅学不会它的发音,而且还不会写它,手就像一根柴火棍,根本连笔都不会握(不可想象吧?我都无法想象,我当时为什么会那么笨!)。一直从早上到中午快放学,我都在桌子上费力地“划”着这个字母"f",嘴中还结结巴巴地默念。但一直就是不会,就像是中了邪一样,根本就学不会。

钟声响了起来,放学了,而我还在教室里学着这个"f",心里既难受,又无奈。难受自己为什么要来上学?无奈自己为何学不会这个"f”。可是想归想,终究一直学不会。这时那位赵老师就来了,手里拿着一个教鞭棍,态度不怎么好的教着我那个"f”的写法。而我也许是因为太禁张,也许是很害怕赵老师,于是仍旧是学不会。最后赵老师越来越生气,干脆就是理我了。

看来,她要把我留到学了。

我既庆幸,又难过。庆幸的是这次她没有打我,难过的是肚子饿了也不能回家吃饭……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过去了,过了有一个小时,赵老师仍然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两条腿顶在门的中间,那架势生怕我会逃跑了出去!脸上仍然是铁青着,她本来是一个很端庄的女孩子,但在我看来就像是一个“恶魔”。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不知到了几点。最后我的母亲气烘烘地跑到了学,从赵老师那里得知了其中原委,把我狠狠地揍了一顿。

记得那一天,心情都不是怎么好,心中更是对学校充满了恐惧的心理,以至以后来还是逃学,且频率是天天逃。

后果,就是又上了一遍幼儿班。

赵老师,客观来说是位负责任的老师,但教育方式过于呆板、简单、粗暴,为我后来的厌学,打下了坚实的“基础”。现在说来,也并不恨她,反倒有点想她了,不知她现在在哪里?不论她在那里,真得想跟她说声,希望你开过得开心,身体健康!

第二位是朱海茹老师,印象中她是一个基督徙,非常和蔼可亲。除了上课之余,还与我们闲聊。当时她还向我们传播基督的福音,在她的“引诱”下,我和几个同学,在他朋友家举行了“受浸礼”,成了一个“基督徙”。但我并不信教,所以自那以后,就没参与过聚会什么的,也就很少见到她了。

现在还记得她教我们主的圣歌,是这样唱的:“儿女当孝敬父母,主是这样的吩咐,望着父母常微笑,望着父母常祷告!”自从那里,我虽然不信教,但让我相信基督教是导人向善的,改变了以往我对基督教的另类看法。也祝朱海茹老师身体健康吧!

第三位老师是宋明杰老师,记得他是一个魁武健壮、长相英俊的一个男老师。他教了我一年级整整一年,印象中他非常威严,平常不苟严笑。还算是很负责的老师,住在镇上。自从他不教了我之后,就很少见过他。同样祝他身体健康吧!

第四位老师是郭世昌老师,是位40后的老教师。他教了我三年级的一年,在我眼中他也是那种不苟言笑的老师,平常的时候,总是背着双手。上课的时候,戴着一幅厚厚的眼镜,经常有几道蓝光在他的眼镜中闪过,由于我上课的时候,不怎么听他讲,于是总是看他眼镜上的那道蓝光,总感觉那非常有意思!现在想想,太无聊了!印象较深的有两件事。

就是有一次我给他批改作文,内容我忘记了,批改时,由于我当时的学识浅薄,用了好些个错别字,他见我不怎么专心,就一拳打在我的鼻上,那叫一个痛呀!当时鼻子里的血,就像黄河水一样,一发不可收拾地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衣襟。而郭老师看到之后,可能心里也觉得下手太重了,所以就给我一团绵纸,堵上了。然后就开始讲我作文的错误之处,没再打过我了。

第二件事,是在课堂上给我们讲了隔壁村的马蹄子河和寇准喝梦婆汤的故事。马蹄子河位于栾川县三川镇三道沟村,因其河岩上布有类似马蹄子印的痕迹,故此得名。我依昔记得他是这样描述的:“在东汉时期,刘秀追王莽路过三道沟村时,战马踏在河岩上,得名马蹄子河。”他当时讲得很生动,只不过太久的事情,大概是在2007年的时候,所以有点记不清了。至于这件事的真伪,现在已不可考了,有兴趣的可以查查!

还有就是寇准喝梦孟婆汤的故事,他好像是这样讲的:“宋代的寇准,也叫寇老西,他在上一辈子是当官的,死了,下了地犾,孟婆让他饮下孟婆汤,忘却前世记忆。而他则,头一扬,将孟婆汤倒入了衣袖中,因为古代人的袖子宽大,所以就侥幸地投胎了。因为带着前世的记忆,所以他的学识还是前世的学识,没有变,就格外的聪明,于是就成为了一代名臣!”

这件事,估计是传说。

郭老师当初讲这些事的时候,是绘声绘色地讲着,年代久远,我已不能完整地复述下来!

郭世昌老师是位好老师,就是脾气太暴,总是体罚学生,总想以自己的威严来吓住学生。现在想来,这种想法确实管用,整个三年级我觉得从他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后来他教我们教了一年,就在2009年他整60岁,刚好退休了。当时还很兴奋,觉得这老头终于不教了,我也可以不用挨打了。现在想来,真得明白了他的好!以后的时光中,还比较肯见他,由于我的性格太内向,所以就不怎么跟他打招呼。现在想想,真得太不应该,下次如果能见他,一定向他打招呼!同样祝他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第五位是赵老师(在此不提他名),他是我在新庄小学的最后一位老师,教我两年,从四年级到五年级。印象中,他是一个较为青瘦的青年,年纪不大。教课没什么特点,对他没什么好感,因为他做为老师不怎么负责任。尤其是到升六年级,是去镇里面的小学上,所以在那次考试中,教我们怎么做弊,什么的。当时觉得他是一位很好的老师,现在看来,他太负责任了。我的数学基础差,除了主要责任在我,他也有一部分责任!不过同样祝他事业有成!

后来,六年级,大概是在2010年夏到2011年夏,我到了镇上的小学上。那时的三川小学六年级和初中是在一个学校中的。我当时是在六(二)班,在第一篇文章我已经说过,那是一个学习氛围浓厚的班级,全班的同学几乎都是精英,除了我!那时的班主任是徐建成徐老师,他教的是数学。印象最深的是他是一个谢顶的老头,大多数会穿着西服,总是板着脸,所以在那一年中,我很用心地去学每个科目,但仍旧是年级的后几十名。

他教我们数学最重要的思维,是“画图”,应用题一画图就一目了然了,但我鲁钝,始终不得其法!不过那时的数学任自己的实力,能考57-60分,记得六年级毕业了,我数学考了75分,那是我最高的成绩,到现在为止。

总之,徐老师是位负责的老师,上课有时会讲点笑话给我们听,我好像每次笑点都是最低的那个,他一讲我认为搞笑的事,就会不自意地笑出声来。

嘿嘿,同样祝他身体康安,一帆风顺吧!

教语文的是聂老师,是我的同村同乡,是一位仪态端庄、秀美的女老师,也非常的负责。讲课深入浅出,浅显易懂。也是在她的教育下,我对作文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以至以后来还想当作家……后来也没有再见她,同样祝她事业顺利、家庭和睦吧!

教英语的是姜玉洁老师,是位身材玲珑瘦削的年轻女老师。记得比较清楚的,每回到了星期五下午的时候,她样四个班的来回转,在早读的时候。她是她累得有时会发火,当时会记恨她,但现在体会她的负责、认真,同样地想跟她说声:“老师,你辛苦了!”

对了,差点忘了,还有教我们德育的赵淑艳老师。在我的印象中,用现在一句时髦的词来说就是“颜值爆表”那种!是我至今为止,遇到过第二好看的好老师(第一是在中职教英语的曹艳老师,嘿嘿~)。记得她相貌端庄高雅美丽,很有气质,像是《神雕侠雕》的神仙姐姐。印象较深的一件事,我还记得在第一次过星期的时候,好像是学校调整了什么,反正就是不过了。当时我们所有同学接受到这个消息,都非常难过。因为我们是第一次远离家来镇上上学,有些舍不得。尤其是我,我是当天下午还给母亲打了电话,母亲告诉我她做了土豆丝,等我回家去吃,我当时听到不过星期,首先先想到的是母亲一点很难过,毕竟她做了饭,等了在学的儿子,且还没有等到。心里很是难受。同样的,其他的同学也是两眼红肿的在教室发呆……

只到,赵淑艳老师来上课时,我们好像再也忍不住……我的组长苗强、同学陈鑫、他们都哭了,放声大器。全班本来已很大了的孩子,在一瞬间都变成了小孩子似的,赵老师看了之后劝我们别哭,说是现在还是小事,等你们上大学了,离家更远,那该怎么办?可我们却无动于衷,她更急了,最后她也双眼红肿地哭了起来。我们见了,都一个个面面相觑,因为我们从来没有见过老师哭,一是新奇,二是好奇。都纷纷问她怎么了?老师说,她也有孩子,才一岁多,每回他被送到幼儿园了,都会心里难受,毕竟更当母亲……

总之,那一刻我们没有再哭了,因为赵淑艳老师都能“远离”她的孩子,来为我们上课,她都不哭,我们凭什么哭?于是我们都又止住了眼泪,开始上课……

后来,赵老师还教我们初一的音乐课,这个在《那年那人之初中老师篇》再说吧!这里先按下不表。在这里我真得很想念赵老师,真得很想念。后来我听别人说,她调到了赤土店中学,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相信她现在的气质仍然不减当年吧,真得好想她!祝她永葆青春,身体健康,家庭和睦,特别是那位素未谋面的小师弟,活泼聪明吧!

好了,这就是我们小学的老师们了,基本上很全!其中有的老师严厉,有的和蔼,但都是好老师,都是传授我知识的老师。不论,以后过得怎么样,在心中仍有一个位置留给他们,用来祝福他们、思念他们……

好了,大家,我的《那年那人之小学老师》这篇文章结束了,不知不觉现在己是23:38分,手指己经在这不怎么好的笔记本电脑键盘上飞舞了将近四个小时,也真得有点累了!明天就该去学了,唉,怎么说呢,很是无奈!因为自己的功课一塌糊涂,害怕下下星期的考试!唉……

晚安了大家,以后会继续将出《那年那人之初中老师》,请大家期待吧!好了,我的鼻涕又出来了,该睡了!

乡村教师

文/郑德库

临近退休,回眸自己走过的路,自然而然就想到那些教过自己的乡村教师。一个想法不可抑制地冒出来:回趟故乡镶红旗村,看看教过我三年的班主任魏老师。

我们兄弟离乡多年,镶红旗村的学校,是我们兄弟最初成长的基石。另外,大哥和我都在这所学校当过民办教师,因此,我们常常想起这所学校。听说,学校已经消失不见了,可它却一如既往地存在于我们的心里……

魏老师,是正规师范学校毕业的,他在乡村小学坚守40年,对家乡,对一茬茬不断冒出的后生,功莫大焉!具体到我家,也绝对是有功之人!

我大哥读小学六年级时,班主任是一位外村来的老师,教算术,他让学生们一道道背应用题的答案,结果在接下来的中考中,全班被刷了秃。学校只好换老师,魏老师被调到村小学,大哥等七八个孩子重回学校,经过魏老师一年的精心教导,大哥等七八个复课生竟全部考上中学。再后来,有四个复课生成了县乡的重要干部。

我读小学五年级时,班主任也换成了魏老师,他教我语文课。课上课下,他爱和学生互动,融洽师生关系。班里有一个姓尹的女生,性格开朗,有点儿大舌头,可她偏爱举手发言,魏老师也不避忌,一次回答“山西省昔阳县”,可她那音咬得重,魏老师就接了“什么细洋线”。大家哈哈笑。又有一回,读诗,“西湖的碧波漓江的水”,一个姓林的女生这样断句:“西湖的碧,波漓江的水”,魏老师便捧哏似的让她重读,一连读了三次,大家便笑三次。魏老师教我们到七年级,已是中学课程,魏老师在知识储备上已有些吃力。一次讲课文,魏老师就没讲透,我们听得不知所云。等我后来学中文专业后才弄明白,回乡见到魏老师,几次欲言又止。于是下定决心,这次回乡见到魏老师,一定要提这一琐事、趣事。几十年后弟子还记得这些,师生之间,堪得真味了。

回乡之前,先去趟辽阳看大哥大嫂,自然而然提到村里的学校,提到了魏老师。我就讲了想回乡看他的打算:老师爱抽烟,就带两条烟;他不喝酒,爱吃,就找几个同学陪着在饭店撮一顿;再拿两本自己出的书,显摆显摆,就权当是补交作业了……大哥听了默然不语,好一阵才缓缓地说:“你晚了!魏老师两个月前走了。”我的心顿时沉下去。

从辽阳回家,翻出当年的毕业证,鉴定栏里正是魏老师那熟悉的笔迹:“思想进步,品质好;学习目的明确,听讲态度好,学习有钻劲,成绩优秀……”透过当年流行的鉴定格式,细细品味,每一项竟都是从具体的我概括而来,透视出魏老师对学生的了解和定位。记得在班级逐一宣读鉴定时,每名同学都有一条缺点,魏老师解释是给上面报表用的,我的一条是“有时有点孩子气”。

转瞬间几十年过去,当年有点孩子气的我已呈老态,可当年的一切都历历在目,又都遥不可及了。灯下,我静静地观看、追忆,眼角竟湿润了。

赶集的那些事儿

文/susheng996

县城北门,一条石子马路向北通往邻县。出五里地,是一个不大的集市,叫小顾集。顾名思义,应该是姓顾人的居多的一个集市。乡村习惯,逢三六九赶集,赶集多了对它就很亲切。

小顾集原是桃果园公社的所在地,也是苗圃基地。桃果园几经撤销、合并,公社、乡、农场都叫过,虽经多次变迁,却一直是附近几个村的政治、经济中心。一片青翠掩映中,有公社机关办公的场所,还有信用社、医院、供销社、中心小学等。当年在村里人眼中,它是距离最近、最繁华的地方。小买卖靠赶集,其它事情,在公社都办得了。要上县城,还得再赶几里路。乡下人没事去县城干嘛?一年也就去一两次,春节前去县城买点儿东西,花一毛钱洗个澡,八分钱喝碗糊辣汤,四毛钱吃一碗大杂烩,心里美透了。去一趟县城,新鲜事回来要讲半个月。

初识小顾集,还是“文革”刚开始,县里造反派举行县委书记批斗大会,生产队组织男女老少去参加会议,我们小孩子们是去看热闹的。六月的天,很热,县委书记带着纸糊的高帽子,被揪在大卡车上,广播喇叭里喊口号,我们现场踮起脚望一眼县委书记这样的大官,凑个热闹,模模糊糊地看到了那顶高帽子,心满意足了,都坐在杨树林里还出闷汗,让那些人去斗吧。早晨走的时候,老母亲给了一毛钱,让买点儿吃的,集市上黄瓜卖二分钱一斤,自己没舍得买,渴了跑到水渠里捧了几口凉水喝,回家交回了一毛钱,因为当时家里东屋在下大雨时倒塌了,省下这一毛钱留给家里盖房子用。

小顾集有公社的中心小学。校舍自然比其它村里的好,草房也是好草房,还有砖瓦房,是全公社的最高、最好的学府。每年“五一”、“六一”,我们各村里的小学都来中心小学参加体育比赛和文艺演出比赛,有时也叫汇演。咱怎能比得过中心小学呢?总是中心小学获得第一。人家在集镇上,咱在乡下;人家的操场尽管也是土操场,可比咱小学的大一圈;人家教室里有架风琴,学生跟着风琴的声音唱歌,表演节目有风琴伴奏,只看那气势,咱小学就矮了一截。每一次参加中心小学活动,除了心里羡慕,就是服气,要不人家为啥叫中心小学呀!

也有咱露脸的机会。那时兴举办活学活用毛主席着作讲用会,才刚知道啥叫写作文,瞎编上几句话,但在咱小学举办的讲用会上,俺居然讲的让老实刮目相看。咋的?俺哥是“文革”前小学优秀毕业生,会编故事,他给俺写了一篇稿子,在学校一炮打响了,老师都夸俺写得好,推荐到中心小学讲演。在中心小学的大操场上,对着全公社的几个小学的老师和学生读那篇活学活用的稿子,大喇叭里是俺的声音,操场上有回音,嗡嗡地响,外边马路上都能听见。那次俺把中心小学的气势压下去了,带俺去的老师很高兴,中午还带俺在中心小学老师食堂吃饭,替俺交了两毛钱,吃的是芸豆炖羊肉。以前俺没吃过羊肉,听说味很膻,第一次吃羊肉,可能是饿过头了吧,是很膻、也很香、很嫩,狼吞虎咽,几口就吃完了。如今五十年过去,还记得那炖羊肉的滋味。

马路东边是公社供销社,几间红瓦房,是全公社生产生活物资中心,买农具、买化肥、买镰刀、买暖瓶、买脸盆、卖鸡蛋、买盐、买火柴、买花布,都在供销社。走进供销社,看到玲琅满目的商品,闻闻里面的气味,才感到生活有新鲜的滋味。

供销社最火爆的场面是收购棉花。秋天里各村里的棉花收好晒干后,装上独轮车,运到供销社院子里,满院子白花花一片,挤成一团,外边的车队排成一条龙等着过磅。收购棉花的营业员,在农民看来,吃公家饭的,就是个官。到了上班时间,千呼万唤始出来,磨磨蹭蹭地找票据本、喝杯水、校好磅,还不开收,等会儿才真的来了官样的人,每一车上随意扯出一把棉花,两手拉棉丝,根据棉丝的长短和色度,他说几级棉就是几级棉,定了级就在车上贴上1、2、3,表示定了1、2、3级了,那边才过磅收棉。好在都是生产队的,公买公卖,带队的和推车的都不计较,你说几级就几级。不大工夫,收棉花人要下班了,人家关上窗口,拿着瓷碗去食堂开饭去了,中午还要休息两小时才上班。撂下满院子农哥们爱去哪儿去那儿。卖棉花人反正也习惯了,有备而来,每个车队都有一辆车自备柴草和粮食,到集市上买点儿辣椒、茄子什么的,就近借人家灶头生火做饭,每次到小顾集出差,还补助三毛钱呢,正是一次改善伙食的机会!集市边上的住户也很乐意,每次有人来借灶做饭,剩余点儿硬柴火就行了,这生意还挺火。每次卖棉花都要到天煞黑才回家,印象中卖棉花没得几个钱,生产队从来就没有分过钱,村民们权当是卖公粮一样尽义务。好像很多时候是不用给钱的,从收棉花的地方开一张票,到外面门市上就变成化肥了。农民推来棉花,换回化肥,供销社做一下收据转移,一切搞定。

去供销社卖猪最让人高兴。不过每年也就一回。在狠割资本主义尾巴的岁月,家里一年只能养一头猪,长不到两百斤,入冬前一定要出栏,不然是喂不起的。一头猪能卖八九十块钱,带上布票,接着就在供销社柜台前扯上几尺布,为家人添置过冬衣服,几块钱买一件尼龙衫,算是奢侈的了。几十年后的现在,看那奢侈品店里的几千块钱一件世界名牌服装,也不如那件尼龙衫招人喜爱。

供销社门前有个小操场,两个新篮球架子,还套着篮筐网,供销社职工里有几个外地来的下放知青,每天下班后他们打篮球。赶集的快乐,就是站在操场边看人家打篮球,看人家穿着白背心、跨步上篮的优雅身姿,只觉得潇洒、可爱、好玩。有一次是星期天,在几个小青年打完球后,居然让我们几个农村学校的孩子玩几下子。那篮球、那篮筐、那篮球架子,都很标准,比俺学校那破烂玩意儿好百倍!玩的全场奔跑,满身臭汗,很投入,很开心,全然不顾路边看热闹的人中有个熟悉的身影。曾经在咱学校教过数学,后来调走的一位老师骑车回校途中看到我们,显然是想喊住说几句话,几个伙伴玩的太过投入,愣是没和老师搭话,余光中看到那位老师悻悻然骑车远去了。多少年后,一想起老师那远去的背影,心里总有一种愧疚,此后再无缘与那位老师见面。

马路西边有个重要场所是粮站。老百姓的命根子,都在粮站手里。麦收、秋收后,生产队要去交公粮,社员们把最好的粮食送给粮站,到了冬天和春天,又从粮站购买返销粮度春荒。返销粮数量每年不一样,丰年少返,荒年多返,有时还会优惠卖一些饲料、豆饼什么的。粮站旁边的两间小房子,是粮食加工点。土话说叫“机面房”,一台粉碎机,我们叫“小钢磨”,加工小麦或玉米,一斤粮食只要一分钱加工费。星期天扛上二三十斤粮食去“机”成面粉,就是给家里办了一件大事,格外开心,总比天天推石磨省力气。一次去“机”面,路过一处水塘边,迎面走来一个陌生的大姑娘,脚上穿着新布鞋,主动搭话,是去“机”面的吗?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她给了我一张已经交款的票。她刚“机”完面,加工点没收她的票,于是我就用这张票又“机”了一次,排队等“机”的时候,表面上若无其事,其实心里直打鼓,直到交了票,粮食倒进“小钢磨”漏斗,这才松下这口气来。扛上面快步离开“机面房”,这回替家里省了两毛多钱,占了大便宜,心里美透了。后来在学校开展斗私批修、狠抓私字一闪念活动中,我心里不踏实,还是主动检查了这件事。所谓正心诚意修身,君子慎独,不以恶小而为之,此为终生之戒焉!

去小顾集最高兴的事儿,是去做新衣。“机面房”旁边有一户人家,女的是残疾人,腿脚不利索,便学了裁缝手艺,做一件衬衣五毛钱,外衣八毛钱。村里孩子的衣服多是自家做的针线活儿,土气、不合身。要是有人穿上件裁缝缝制的衣服,就如同今天穿件皮尔卡丹名牌一样神气。在小伙伴们踢毽子、滚铁环、甩铁瓦时,故意露出在集上做的衣服,从人家嫉妒的眼光中获得快感。怀着一种愉悦满足的心情,拿一块咔叽布料,去量尺寸下料,一个星期衣服就做好取回来了,尽管做的皱皱巴巴的,依然得意地穿在身上在人前显摆。那时节,农村壮劳力都要下地干活,累得直不起腰。即使小顾集这地方,也只有苗圃里的人享受蔬菜队人的待遇,可以吃成品粮。男劳力照样要每日出工干农活的,偏这残疾人,反而能学得手艺,自己养活一家人,真是应了那句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几年前回乡路过小顾集,曾经繁华的去处没了踪影,那条与邻县连通的石子路早破落废弃了,只有路边老供销社操场的那个篮球架,历经近半个世纪的风雨剥蚀,还孤零零地站立在那里,伸出长长的脖子,可怜巴巴地等着有人喂球,让人依稀记得当年的模样。只是,球架底下长满了杂草,还有些许稀泥巴,谁还问津这个烂地方呢?

听说县城规划区扩展到小顾集了,或许不用多长时间,这里的一切,都会被掩埋在楼房和柏油路下。

我的童年

文/子长中学新媒体

我是一名学生,现在读高一,童年的阴影一直在我的心底挥霍不去。

本来童年是一个令人回味的美好而又甜蜜的时代,可许多令我感到难受、失望的事发生在了我的童年,我现在很自卑,一回想起那令人难堪的记忆,我都会既气愤又自卑。正是童年时代的阴影才导致了我人格的扭曲。

在我记事之前,我不知道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从妈妈的口中得到,在我两岁时,我妈妈带着我去后桥的理发店去理发,走进去之后,我便坐在了一张椅子上,刚开始我手里耍弄着玩具,我妈妈也在一旁看着我。突然,有位头发颓唐的中年男子用烟头使劲地往我耳朵里塞,其次一把手地把我的玩具仍在了另一边,又用拳头使劲地打我的脑袋并严厉呵斥我这是我的座位,给我滚开。我妈妈见状,一手拉住那个男士,并破口大骂,至于后来,我的妈妈也记不清了,我想不管是谁对谁错,用如此残忍的手段对待一个手无寸铁的两岁孩子,不仅是道德的沦丧,更是那位男士人性的扭曲。

小时候的我是个乖巧懂事、能歌善舞、活波向上的男孩,但我每次面对现实的时候,我便发现社会许多的不公平,我便注意到这个社会上的每一个人都如此的尔虞我诈,我便无法感受到这个社会的美好。记得五岁那年,当时管理站交警对面的高楼还没建立起来,那还是一片空地,有许多人在那片空地上开设小摊,还有我最喜欢的碰碰车。有一天晚上,我和我妈妈在那串了一圈,之后,我便指着对面的小摊上说:“妈妈,我要一张奥特曼碟片。”见我这么渴望,我妈妈便走上前去,但那个摆摊的老板硬是不肯卖,我妈妈只好无奈,拉着我的手,正准备离开,那位老板便一把手抽在了我的脸上,又一把手地把我妈妈和我推倒在泥地上,我哭了,但妈妈坚强地一边用双手抚摸着我的脸蛋,安慰着我,一边又走上前去,和那位老板执争,其他摆摊的老板也看不在眼里。于是,他们纷纷和我妈妈站在一边,一起指责那位摆摊老板的无耻行径。而我,我却非常内疚,又很难受,回到家后,我心中一阵酸楚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从小都喜欢画画,我妈妈为了培养我学画画的兴趣,于是在五岁就在影剧院对面报了一家补习班,第一天上课,我记得很清楚,是学画小鸡,我妈妈也在窗外看着我,我入门得十分快,补习班的老师对我赞口不绝。但是有一天中午,我还是像往常一样练习画画,突然,有位同学和我发生了争执,我很无辜。起先,他用那锋利的爪子撕坏了我的画,其次,又在我的胳膊上划下一道痕疤,至今都还存在。老师在对面,一把手把我们两拉开,我委屈的哭了,老师也并没有指责那位同学。我那时还不知道什么是偏袒,只知道委屈的感受是什么,我便一扭头的跑开。跑到一个厕所里,我独自地默默地哭了,抬头看着四周,我开始了人生中的第一次逃课经历。我带着委屈的眼泪,独自逃离补习班,在逃离的路上,我恰巧遇见了我的妈妈。她当时拿着雪糕,正准备等我放学。没想到,她看到我满脸委屈的泪水,于是跑上前去问我发生了什么。我由于哽咽,抽抽泣泣地向我妈妈哭诉地说清了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我妈妈听后,便觉得很生气,拉着我走到补习班的老师面前,向老师说明了我受的委屈过程,也指责了欺负我的那位同学。当时事情很严重,因为我的右胳膊被划出了血,留下的伤痕至今都能看见,我妈妈很善良,也很宽容。事后,我妈妈没有要求让老师和那位同学道歉,而是教化我要学会宽容、忍让。

也许你也会问,为什么我经常受到其他人的欺辱,原因在于我生理上的缺陷,我天生左耳听不清楚,而且左耳严重畸形,右手也一样,身材也不端正。但我并没有因此而自卑,我小时候非常乐观,但就是由于我生理上的缺陷才导致许多人的排斥,进而导致屈辱。

进入小学,可以说小学六年来,我天天受着同学的气,六年的时间可不短,天天受着气,可想而知,对一个人的影响有多大。

一到三年级,有人在嘲笑我是“哭鼻子大王”,全班也都起哄,都知道我爱哭鼻子,我心里面感到前所未有的打击,于是,那些同学经常下午放学后动不动就欺辱我,最可恨的是当着我的面,他们拿着饮料肆意的洒在我的脸上,我很无奈,只有哭才是自我安慰的好方法。那时我在东风小学上学,每天下午我都得挨一顿同学的打,我便哭了,独自在巷子里一人哭着,众人看见了,脸都沉默着、耷拉着,即使那些同学在众目睽睽之下欺辱着我,对我施暴,那些围观者从不考虑我的感受,从没有一颗同情心,从没有人站在道德的角度上制止施暴者。于是我天天下午一放学便哭着、喊着,一回到家便大吵大闹,拿起饭盒怒气地扔在地板上,我妈妈每一天都在安慰着我,都在替我讨回公道,都在不停地用手巾一次又一次地擦拭着我受着委屈的泪花,都在抚摸着我受伤的幼小心灵。我妈妈也与老师沟通过,没有任何效果,反道学生联合老师起哄来欺辱我和我的妈妈,我也从那时变得郁郁寡欢,变得连亲戚都快认不得我了,我小时候那么活波、那么机灵,但小学那时变得愈来愈痴呆。一个不懂事、尚未成熟的小孩受到如此大的打击、如此大的欺辱,那么导致人格上的扭曲也是必然的。不仅如此,那时班中有人时不时地偷走我的东西,比如铅笔、橡皮、课本等等,时不时地耍弄着我,那时我的自尊心肆意的践踏,心灵上的委屈对我的影响是数不清的。

四到六年级,我开始懂得许多生活上的道理,但同学的欺辱与排斥一天天地仍在我的身上上演,有一次,班内有一位同学丢失了50元,于是那位同学便毫无证据的说50元是我偷的,我很生气,他强行的搜我的书包也没有发现,他告状老师,老师也没有发现,但却硬是说是我偷的,即使没有证据。不仅我要承受那些同学的欺辱,还得承受那些老师的侮辱,记得有一次数学课,老师讲完一道题后,说作对的举起手,由于我没作对,还有其他学生也没有作对,手也没有举起来。可老师偏偏就指着我,说我是个憨八尺,结果引得哄堂大笑,我很无奈又来气。还有一次,也是那位数学老师,在当堂对着全班同学的面,且毫无依据的说我患有小儿麻痹症,我听后十分沮丧,结果还是引得全班哄堂大笑。令我感到束手无策和气愤的事有许多,当我在体育课上不小心摔了跟头,导致头出血,旁边同学仍然漠视不管;当我和其他同学一起排练节目时,班主任无缘无故地说我智障;当我被那些同学耍弄时,我对他们说我也有尊严,可他们却说,一个智障毫无尊严可言;当我天天面对那些嘲笑、排斥、讽刺、冷漠,我不断地对自己的人生思考,我不断地改变着自己。

小学六年,可以说是我的一部屈辱史,我不能忘记,因为在那个时期,我毫无尊严可言,我毫无获得与其他同学一样平等的权利,我也毫无健康成长的权利。小学时期对我造成的阴影无法抹去,造成的精神损失无法估计。记得我刚进入小学的时候,我还是个活泼可爱、乐观阳刚的小男孩,可走出小学时,家人都说我变得单板,都认为我沉默寡言。小学六年受的委屈太多太多,不是一时间说得清楚、一时间就可以忘记,在小学里,我感受到同学的冷漠、卑鄙,那些同学天天绞尽脑汁地用各种各样的方法针对我,比如今天偷走我的铅笔,明天对我无故地拳脚相加,后天在做操的时候,用肢体尽量侮辱我等等,他们还时不时聚在一起,一起拿我的话题来诽谤、嘲笑我。在一个集体中,他们始终不能与我和睦相处,都在想方设法地远离我,我感受不到集体的美好之处;我也感受到老师对我的排斥是日日不能停息,那些老师会想方设法地不让我参加各种学校活动;有的老师在我的眼皮底下诽谤我,甚至在我面前用暗示性的语言告诉我,我是个智障;还有的老师竟在班内公然侮辱我的家长,引得哄堂大笑;最可气的是,有的老师在某件事上冤枉了我,还理直气壮地侮辱我的家长,最后把年级主任叫来,一起来污蔑我和我的家长,都说我们智障,全家都智障,后来不行就叫到了校长,结果校长为了避免事件的闹大,草草了事。在这六年来,唯有我的母亲一直在教导我、安慰我、抚摸我受伤的心灵,当我每一次的受到委屈、受到耻辱,母亲都会用她的双手擦干我的委屈的眼泪,六年了,母亲的那双手变得越来越粗糙,但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只要我受到了委屈,她都会用双手不断地左右两边擦干我的眼泪。有时候,我的泪珠一点一滴地变大,顺着鼻子流到母亲的手上,这时母亲会抱着我,在一个安静的夜晚,我和母亲都哭了,她没有因为拥有这样一个软弱的儿子而离开这个家庭,而是默默地支持着我,把我往正确的方向引领。六年来,我几乎天天流着委屈的眼泪,在委屈的泪水中,我的性格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开始变得心胸狭窄、变得性格多疑、变得单板沉默。

难道长相不一样、身材不一样就可以任人欺负?难道那些欺负过我的人就没有一颗包容之心?我的内心原本纯洁、美好,但却由于我的长相以及生理上与他人有所差别而遭到各种的不公平。我的一次次的宽容、理解换来的却是各种不公平的待遇,是孰不可忍。在面对各种的不公平,我意识到知识改变命运,于是我便发奋学习,的确,学习让我重新找回了属于我的尊严,让我重新认识自己。学习让我发现了我潜在的能力,这个能力是巨大的,经历的多年的屈辱,渴望强大便是我学习的动力源泉。当我一次次取得奖状时;当我的名次一次次位居前列时;当我一次次刷新成绩的记录时,我已然变了,我从自卑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从受过屈辱的废墟里走了出来,从任人宰割的时代走了出来。我开始试图从各个方面改变自己,让自己彻底焕然一新,我每天都在尝试,从不放弃,即使改变得慢,但取得的成效非常显着。

然而仍然有带着有色眼睛的小学同学来看我,仍然不把我的尊严放在眼里,仍然在我的背后使劲的扇风点火地群嘲我,他们看不到我现在的变化、看不到我所取得的成就、看不到我的一丝好处,他们只能一旁用狗眼看着我,若狗急了,还会时不时的’汪汪汪’地叫着几句。但任何欺辱过我的人都阻挡不了我朝着更加美好而又大有前途的方向发展,任何欺辱过我的人都打击不了我前进的自信心,我的意志是始终不会随着任何欺辱过我的人的意志而转移。我现在十分强大,不是我随便写几个文字发在社交网站上就可以证明,事实是我已足够的强大,比如举其中一个方面,在学习上,我一直稳居班级第一,年级也是第一。我很自信,我已然不是小学里的我,但若小学同学现在仍然用从前的伎俩来愚弄我,一是不会给他们好的果子吃,二是绝不会对此迁就一步。任何欺辱过我的人不要指望我吞下损害自身利益的苦果。

我们每个人都是社会的个体,都平等地享有追求幸福、自由的权利,任何人都不能干涉自己生存的权利,我们每个人都是社会的一员,只有相互宽容、理解、尊重且不论人种、性别、长相、性格等,这个社会才会变得美好。每个人都有错误的一面,但不能把自己的意志、想法强加于他人,更不能诽谤、嘲讽与漠视。我们是人,人的本性是善良的,不是邪恶的,人与人之间,都要彼此关爱,即使你面对的是一个智障、精神分裂症或者残疾人,我们更应该彼此鼓励、关爱,而不是幸灾乐祸地去夺取、践踏他的合法权利,他们也是人,既然是人,为何不能平等的对待?为何非要嘲笑、排斥才能满足自己的心虚?我想,少一点尔虞我诈、多一些真诚友好,才能让社会变得更加精彩。

那些欺辱过我的同学,我也不会忘记,我只会前进,只等到功名成就的那一天,不管那些同学是否仍然像小学那样对待我,但我知道,我已找到了一种属于自己的幸福,我已找回了我的自尊,我也会一如既往地继续前进,创造人生当中最美好的时刻。

我的小学四合院

文/王木木

我三岁开始上幼儿园,在离家十几分钟的村上的学校,那是一所从幼儿园到六年级都包含在内的学校。总共四间教室,中间夹杂了两个小房间给老师住。也就是说除了幼儿班,还有三个年级的学生。村子里人少,而且那几年计划生育正抓严,所以小孩子并不多,差一两岁上同一个年级的大家也觉得没差。

学校叫莲花寺,据说以前是个寺院。莲花寺小学是两面高山两面教室相接环成的四合院,石头砌成,盖着青瓦,木质窗户没有玻璃,门也是木头做的,刷了黄黄的漆。

学校的大门是拱形的,开放式,跟城门一样,但是有台阶上去。临教室这一侧的河岸边种了很多竹子,桥头那儿有一棵黄角树。门口有一块空地,有一个旗台,老师偶尔会组织升旗仪式,站个队形,唱个国歌。再过去一点有一座三米左右的石桥,桥下是一条不知道从哪里蜿蜒而来又不知道蜿蜒到何处去的小河。河水浅的时候,有些同学会去里面抓螃蟹玩儿,太小也不能吃,偶尔才能碰见个拳头大小的。每当夏季下大雨涨水的时候,河水都会漫过原来的路,回家的同学都会在水里趟过。后来大家学会绕到河边上的别家地里走过去,自然趟河的那些同学就是爱玩儿水的一些,包括我。

走进学校大门,扑面而来的就是与教室环绕的山,山下有一口四方的井,山上滴滴答答的水落入井里,很有韵律。夏天的时候所有的同学都会去用手掬一捧水喝,但是井的四周都是被打湿的泥,围成井的石头上都是滑溜溜地,每个人都得小心翼翼,一不小心掉进去就麻烦了。当然,后来班上的一个女孩子真在我眼前掉进去了,不过她很厉害,硬是自己扒着井沿自己爬了起来,倒是我自己在旁边吓得半死,心跳都快停止。我想那时候老师也是提心吊胆的吧,一下课或者放学,都要看住学生,担心掉下去一个或者两个怎么办。不过,倒也没听说出过事儿,这也是极好的。

学校的桌椅都是长条木桌,长条木凳,没有上漆,很旧。有些刻了三八线,有些写了字,有些沾上了红墨水。桌子下面的桌脚有四根横木连接,家里比较富裕或者说有能手在家的同学们会从家里拿来竹编绑在上面放书包,而另一些同学会用毛线来回缠绕起来代替,我是后者之一。

教室里的黑板,是真的黑板,粉笔也永远只有白色,一写上去地上会落满粉尘,黑板刷永远都是厚厚的白粉底。再加上教室水泥地已经坑洼遍布,路上的泥土都黏在同学们的鞋子以及裤管上进了教室,所以天气晴朗的时候,教室都是灰尘仆仆。除了幼儿班的教室,因为那个教室是纯紧实的泥地,没有刷过水泥。

幼儿班门口也有一棵很大的黄角树,亭亭如盖。因为该教室一面靠山,所以这个教室和相连着的另一个教室都有绿荫遮阳,夏天很是凉爽。同学们喜欢围着大树绕圈儿跑,也手拉手环抱着树干,也坐在树下嬉笑打闹。春天黄角树发新芽的时候特好看,满树嫩黄的芽,慢慢变绿,长成一大片一大片深绿色的叶子。还有同学摘了芽子试着吃呢,不过是苦的,也没有人真正吃下去过。秋天叶落的时候,课间休息同学都会踩着树叶撒开了腿儿跑来跑去,很是热闹。

院子里还有两株洋槐,长在另一间靠山的教室旁,是学校唯一的花也是唯一会开花的树。夏天的洋槐树绿油油的,还开满了茉莉一样白的大串大串的花,香气宜人。我那时候对花充满了喜爱,所以偶尔就会摘一串放在鼻子上闻。虽然有遭到大人们的恐吓说闻了花香,鼻子里会长虫,但我依然不顾一切这么做。

在这个只有四间教室的校园里,除了学生和老师,黄角树,洋槐和石井是学校最美的风景。当然,这是我如今总结出来的。

最后说一说学校的厕所。厕所是一个石砌小瓦房,一分为二,靠山这间是女厕,靠河那间是男厕,厕所门是没有的,但是也看不到里面。由于我是女生,这里着重说一说女厕。女厕门口走两步就有高出来的一个地方,人多的时候,很多女孩子就先在这里等。而我有一天不知道是为了炫技还是干嘛,就从远一点的地方助跑,想从这块高地上直接跳入厕所里面,结果失败地撞在石头门框上,脑门上瞬间肿起来一个紫红色大包。自己作出来的也不好意思哭,只好咬牙切齿地忍着。回去了家里人问,也就只是说撞了,不敢讲细节,否则会挨骂的。

小学毕业后一两年内,由于学生越来越少,村里的小学被撤了,孩子们只得转到镇上的小学去,每天走路一个多小时去上课。镇上的小学在当时我读书的时候少有几次机会亲近,在我眼里那里都是有钱人才能上的学他们都更好,更聪明,见得更多。而那里,是一个更好的四合院。

用好人生回车键

文/徐成文

人活四十几,总感觉很多的事情不是一次就能成功,往往需要第二次。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期小学毕业考初中,1200多个小学毕业生去竞争110个初中生的名额,那年的录取分数为105.5分,而我考了105分,就差那么0.5分,初中的大门就将我拒之门外。已读大四的哥哥便找到他的小学老师,让我去复读五年级再参加考试。我被安排在五年级二班,开始了复读。一次语文课,我在下面搞小动作,被语文老师请到办公室,他语重心长地说:“娃儿,要好好读书,像你哥哥一样!我昨晚梦见你今年又没考上!”又没考上初中?我被这句话震撼了,如想停歇下来的马儿,被人猛抽一鞭子加速前行。我决定不再贪玩,全身心投入到学习之中,很快毕业考试成绩揭晓,我以187分的总成绩名列全校第一名,进入了梦寐以求的初中学习。

读师范时,与文学结下不解之缘。于是,也模仿着写些只言片语投给一些报纸副刊。或许自己的文章质量很差,一大半年时间,我投出去的稿件要么被退回,要么石沉大海。而我,淡然地面对一次次的退稿,屡退屡投,终于在参加工作后的第一周,当地的市报发表了我的三首小诗。拿着报纸,我奔跑在单位附近的田间小道上,引得干活的农民如看疯子一般。而后,我投出去的文章逐渐发表。

前段时间去驾校学车。我这个年纪在驾校算是大龄学生,在那些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看来,十分简单的几个动作于我比当年高考还难。眼见后来的师弟师妹很快就拿到了驾照,而我还在原地踏步,不是离合器踩不到位就是挂错了挡位。第一次场地考试,我紧张得握不住方向盘,倒车入库时就“牺牲”了。再次回到驾校,我变被动为主动,有意挑选高难度的内容来练习,第二次考试我一蹴而就,高兴地在“100分”的成绩单上签字画押。

天天用键盘敲字,一个自然段完毕便敲一下回车键。猛感觉自己的人生就如这回车键,不管前面的事情怎么糟糕,只要敲击一下回车键,就会重新开启下一段人生,一个崭新的人生就会出现!

如此看来,用好人生回车键,生活就会开启崭新模式!

我的心在等待

文/蒋育亮

“我的心在等待永远在等待”,经过一家商店门口,忧伤的歌声,飘然而至。

我停下脚步,嘴里情不自禁地跟着哼了起来。唱到最后一句,我亮开嗓门,大声吼出:“我的心在等待在等待!”路过的行人,皆用异样的目光瞟向我。

这首歌,我已不止唱了百遍。

那是因为他。我和他,至诚至交的好朋友,却为一件小事,形同陌路。

那年,我们中师毕业,面临分配。我和他相邀,决定一起申请去全县最边远的山村小学。分配方案出来,我去了离县城200里的旮旯屯小学,他却留在了县城小学。我百思不得其解,认定是他欺骗了我。心中的怒火,无处发泄。我找到他,一顿大骂:“你这个骗子!你这个伪君子!”他张嘴想解释,我那容得他说话,转身将他赠送予我的毕业礼物狠狠摔在了地上,怒发冲冠而去。

事后,他多次打我电话,我不理;他多次登门来我所在的学校,我拒见;还写了好几封信寄给我,信中反复解释,我不回。我暗暗发誓,割袍断义,这辈子再也不会理他了。

时光似箭,日月如梭。转眼三年就过去了。那天,县里组织去他所在的县城小学交流听课,我悄悄打探他的情况,却大吃一惊。学校老师告诉我,他在学校呆了一年多,表现很不错,但后来却要求辞职离去,学校老师都挽留他,他还是毅然决然地走了。

他去哪了?我到处打探,却不得而知。

多年后,我从一位同学处获悉,他去西藏援教了。同学对我说,刚毕业那年,他父亲病重,组织上得知后,将他留在了县城小学。一年后,他父亲去世,他便强烈要求自愿去了西藏。

我翻出和他的合影,默默凝视,心里在呼唤着他的归来。

可时至今日,我们仍然没有联系上。也许他彻底生了我的气;也许,他所在的学校,偏僻闭塞无法通讯。但有一点我明白,他去西藏,是用实际行动证明给我看,他不是骗子。

“我的心在等待永远在等待”,“我的心在等待在等待”,无数次,我遥望着西藏方向,唱起这首歌。无数次,在梦呓中,我唱起这首歌。

我的心,真正在等待。您知道吗?

时间都去哪儿了

文/仙女零零柒

时间过得越来越快,好像是以加速度在进行的。还没来得及挥手告别昨天,今天就已经消逝。有人问我,为什么五一这么短的假期你也回家啊,我回答是啊,因为有一个非回去不可的理由。因为我怕错过,我怕自己遗憾,我想再最后看一眼陪伴了我无数个日子的东西。即使以后,空间还是那个空间,但是是时间不同了,感觉也不同了。有时候我会不理解为什么要这样做?一定要这样吗?还是这是大势所趋,顺应潮流。

回家这两天,进了一个小学同学的Q群,太久没联系,卧槽,一个两个都结婚生小孩了,我有点震惊。看他们说话,我潜水,因为我觉得我插不上话,不知道说什么了。忽然就觉得小学时代离我好遥远,可是有些东西却那么近在咫尺。他们聊着小学的老师还有同学之间的一些事情,回忆的关卡就被打开了,关不上了。明明我还在上小学,还在憧憬着长大以后,怎么这么快我就长大了呢?大部分的小学同学,从毕业后我都没见过了,他们已经从小屁孩慢慢蜕变成大人的模样了,更成熟了,更懂事了,有些已经为人父为人母。而我,还在慢慢前行,我不着急,我有我自己的路要走。

今天我的一个哥终于结婚了,他熬了挺久的,新娘比我小一岁,看起来却挺成熟,一袭红色旗袍,细看小腹微微隆起。挨桌敬酒到我们桌时,他说了一句“终于完成任务了”,这句话似乎包含着许多意思,大人们都笑着一起碰杯,我附和着,脑子里却在想,只是任务吗?或许是时间已经容不得他在等下去了,这是他必须完成的任务,只是不知道完成的质量高低罢了。这大概就是时间的可怕之处吧。

还见到了一个回忆里的人。回忆永远是美好的,或许回忆里的人是不能去见的,见了的话,反而会破坏它。时间过去了就是过去了,现在的这个人已经不是当时的那个人了,即使现在的这个人就是那个人,但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事实就是如此。我只知道我记得。我还是小屁孩的时候,有一个少年闯了进来然后又消失了。我谁也没告诉。你也许不知道你给了我很温暖的回忆,谢谢你了。

人总要向前看,回忆只能是回忆,不会是什么别的东西,它是你人生的一部分,仅此而已。所以,既然知道时间是加速度的,那还等什么呢?

背米上学的日子

文/罗康平

背着米翻山越岭离家上学,曾经是大山里的瓮晒苗寨每个学子的必然选择,尽管并非每个孩子都能藉此走出大山,但却是一代又一代大山人追求知识改变命运梦想艰难历程的缩写。

十岁那年,在村里的五龙桥小学读完四年级,我和小伙伴们便踏上了父辈的老路——背米转学到竹林乡中心小学,因为村里的小学只办到四年级。

一想到十岁就要背着米爬坡过坎走20多里离家上学,心里发怵,便心生退意。父亲听了很生气,特意停了半天工给我上了一节长长的课。父亲首先痛斥了我一顿后才语重心长地说,我们五龙桥小学倍出人才,从这里走出的学子中前有民国时期榕江国立师范的毕业生,后有你栗木坳的安圣叔叔、安春叔叔等,他们无一不是背着米离家上的初中高中;我背了三年米,不肯背了,后悔已晚,只有靠你们了,相信只要你能坚持背下去,就能像你的叔叔们一样走出大山,千万不要学爸爸半途而废哟……父亲哽咽了,第一次这么正式给我“上课”,深深地震撼了我,在我小小的心灵里播下了希望的种子,激发了我立志走出大山的强烈愿望。

就要开学了,我提前把牛赶回牛圈,大声喊道:“妈,我的米准备好了没?”忙忙碌碌的母亲在里屋回答:“崽,要带好多斤米?五斤够不够?”我懦懦地说道:“坎上的阿海哥说,每个星期要七斤米,可以加点餐。”话刚说完,便听到母亲用米筒舀米、倒米的沙沙声。不一会儿便传来米筒刮缸底的叩叩声,心里不禁一揪,难道家里的米又没了?急忙说:“妈,我只要五斤够了。”父亲兄弟多,分到的田少,有时遇到虫灾、干旱,一年的粮食基本不够吃。

深秋的一个星期天,我只背了不到三斤米去学校,因为寨里的打米机坏了,家里只有这么多米。一过星期三中午就没饭票了,我不想拉下脸面跟别人借,下午放学后只好饿着肚子赶回家,路上肚子饿得不行,喝了几口井水继续赶路,晚上七点半终于摸黑踏进家门。见到疲惫不堪的我,母亲抹着眼泪连连责怪自己前几天没能去邻居家借一升米让我带上。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我便背着米急匆匆往屋背的黄烈竹坡上爬,我没有向老师请假,得赶回学上第一节课。翻上黄烈竹大坡过凉伞界再下马路冲抵学校是最近的路,只有9公里,但很不好走,平时我们不走的,这次我决定抄近道走这条路。可天公不作美,昨晚下了一场雨,蒙蒙烟雨还笼罩着山岭,这段路坑坑洼洼,人牛同行,牛脚坑很深,一不小心踩进去,泥塘水便没过小腿。我心急如焚,管不了这么多了,几次滑进牛脚水坑,双脚全是泥水,我一心想的是尽快返校上课,并不觉得苦,一步一步终于爬上了山顶的土地坳。虽然很累但不敢稍事休息,继续往前走,前路不用再爬坡,但是全是疯长的芦草,叶利如镰,只好用左手拂过芦草右肩扛着米直往前闯,手上脸上留下了好几道血迹,火辣火辣的痛。越过凉伞界便是令人毛骨悚然的乱葬岗,寨里的人常说看到过长发美女跟在后面,跟着跟着就不见了,还有人听到树上有人叫他吃杨梅,其实杨梅季节早已过了。我硬着头皮往前闯,不敢回头,一路小跑到四岔路,下面便是马路冲寨了,终于松了一口气。谁知一不小心踩到一个光滑的青岩石上,顿时一个趔趄翻倒在地,左手手腕一阵疼痛,为了赶路,翻身起来强忍着往下走,终于在8点前刚好赶上第一节课。没迟到,心里好高兴。

第二天发现左手腕肿得老大,疼痛难忍,怕同学们看到,把手腕缩在袖子里,坚持到星期五放学才回家。晚饭时被母亲发现,第二天赶到远口医院检查,腕关节错位,为了省钱,跟寨上的草医寻得草药敷包了半个月才基本康复。

都说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之后的日子,我靠着不屈的信念克服困难,背米上完小学和初中,又上了高中读了大学,几经波折如今成了一名国家公务员,总算没有辜负父母的希望。

现在,国家大力实施农村公路建设,继“村村通”后又是“组组通”,大山竹海茶林掩映下的瓮晒苗寨不再是封闭的桃花源。一条宽宽绰绰的通村水泥路从五龙桥向两端延伸,南下竹林,东出远口,摩托车、手机走进寻常百姓家,大山人出山的路不再曲折艰难,儿时背米上学的山道大多已淹没在草丛中。国家实行的“两免一补”、学生营养改善计划和寄宿生生活补助政策,彻底终结了背米上学的历史。我为家乡的变化兴奋,为家乡的孩子们高兴。

我家背后80多岁的伯妈经常坐在门口望着赶场的人,感慨地说:“现在国家越变越好,想去赶场有四个轮子的坐、想吃肉了有货车直接送到家门口,以前想都不敢想哟!”背米上学的日子虽然艰辛,但甚是让人怀念,它磨炼了我的心智,坚定了我的信心,成为我人生不可多得的财富,永铭心底。

我的小学老师

文/邱达官

有人说,学生长大后,很少记得起自己的小学老师。身边的同事也有此看法。如果我不是一名小学老师,如果我不回到乡村,我能记起教过我的小学老师吗?

出生乡村的我,没上过幼儿园,只到村里唯一的幼儿班玩过半天,便再也没去过了。一眨眼,我到了该读小学的年龄。炎热的午后,母亲拉着我来到乡中心小学。一位高高大大的女老师,教语文的李老师,脸上带着笑容,说话声音洪亮。教数学的是陈老师,也是女老师。老师在学习上要求十分严格:字要工整,作业必完成,不达要求的,补做不说,放学还要留在教室。刚开始,我对拼音、数字有种天然的“钝感”,还好,两位老师耐心辅导,渐渐地,被留在教室的次数越来越少,我为此乐了好一阵子。

李老师和陈老师都是本地人,家住老街,离学校不过五分钟路程。老师家有许多课外书,我们最爱看连环画和《少年文艺》《儿童文学》。那些书令我们爱不释手,读得津津有味。

四年级是蒋老师教语文,陈老师教数学,不过,都是男老师。三四十个学生挤在一间土坯瓦房,昏暗狭小。木窗户下的土墙壁有几道裂缝,课上趁老师不注意,可以透过缝隙看到对面山上的树啊草啊花啊。蒋老师教我们学《艰苦的岁月》《我们也要当红军》,教科书中小红军的形象至今仍闪耀在脑海里。数学陈老师,瘦高个,说话慢条斯理,时常见他拿着一把三角板。两位老师待人随和,从来不在我们面前大呼小叫的。

蒋老师和陈老师的寝室离教室很近。平时,他们都住在学校。那个烧煤的小火炉,蒋老师用来做饭;陈老师的炉子烧煤油,点上火放上锅就可炒菜。从飘来的煤烟味儿,我们可以辨出是蒋老师还是陈老师在做饭了。被留在教室背书补作业的我们,都知时间不早了,赶紧读啊读背啊背写啊写。

教我五年级的是周老师,刚从师范学校毕业。周老师讲课声音清脆好听,模仿课文中的人物形象维妙维肖。她上过很多公开课,除了《跳水》,其他的我都记不清了。六年级,唐老师和杨老师教,他们也是师范学校毕业的公办老师。

教我的七位小学老师里,前四位都是民办老师,如今,他们都退休了,或与子女住在县城,或到大城市带子女的孩子去了,很少遇到过他们。去年重阳节,我遇到了头发花白的陈老师,师生见面很是热情。陈老师说学生都这么大了他也该老了,“哈哈”声中,两双手握得更紧了。教我小学的老师中,唐老师和我至今仍在一个学校工作。

我的小学老师,三十年前教我的时候,正值壮年,而今他们大多满头白发。看着白发,心生感叹,于是写下这些文字,我只想告诉老师们:您的学生没有忘记。

儿时同窗亦真情

一直以来总是觉得初中的同学是莫逆之交的朋友,因为那个特殊年代,花季的我们在市东园里度过了一段难以忘怀的青春岁月。可是与此同时,我也从来没有忘记过那些共同成长的小学同学。懵懵懂懂的年少无知,天真烂漫的言行举止,我们曾经同窗共读了整整六个春秋。

小学毕业的时候班里许多女同学都拍了“咪咪照”(两角钱可以印六张)或者是毕业照相互赠送,我把这些友谊的见证都保存在自己的小相册里。后来为了方便,又小心翼翼地贴到了蜡光纸上面。还有一张64年在和平公园和全班合影,我也保存到了现在。闲暇时翻出来看看,熟悉的脸庞清晰依旧。我经常会默默思念,不知道这些同学现在都好吗?

与我最具同学缘的是阿娥,我们从幼儿园开始就是同学。小学在一个班,然后一起考入市东,仍然是同班同学。那时候的相处就像姐妹,晚上回家时我经常“路过家门而不入”,跟着阿娥去她家睡一个被窝。没想到“上山下乡”让我俩天各一方、杳无音讯,直到年近半百才再次得以重逢。

从她那里“派生”出两位小学同窗“妹妹头”和“大妹妹”,十多年前儿子结婚的时候她们都特意从上海过来喝喜酒。一见面,三言两语就找回来当年的感觉——我们是同学也是“发小”! 童年时我们在一起笑过哭过、唱过跳过、玩过闹过。童言无忌、纯真无邪。

此前找到了两位男同学荣海、海涛和当年的大队长王燕。我们曾经聚过一次,还邀请当年的班主任陈敏兰老师一起小聚过。市东九十周年校庆后,我才知道学友爱平的先生竟然就是我小学里的同班同学振业。今年上半年大妹妹偶尔重逢与她一起插队的玉琴,也是我们小学同学,于是就相约等我去上海时大家聚一下。

为此我推迟了回家的日期,我们七位小学同窗于11月23日晚在中百一店七楼的“顺风大酒店”相聚了。时隔47年,我们还能在一起谈笑风生,是不是珍贵的缘分?席间我们七嘴八舌回忆着一连串的童年趣事,引发了一连串发自内心的欢笑声——抚今追昔,感慨万千。

我发过一篇《龚老师》的博文,叙述了一位让我难忘的老师。这一次相聚时同学们又提起了龚老师,我忽然想起多年前曾经在电话本上记下过龚老师的电话号码。按图索骥,竟然还真的联系上了。龚老师很激动,我们也很开心。

我说,等我下次回沪时一起去看望龚老师。没想到就在上个星期六,五位同学捷足先登,专程去浦东曹路的期颐老人公寓探望老师了。那一天雨下得很大,我们这些同学真的算得上“有情有义”!很遗憾我没能赶上“第一趟车”,不过更希望找到更多的小学同学,我们后会有期!

上学记

文/维摩

天气暖和起来,白昼开始变长。

某天早上醒来,奶奶坐在炕头,递给我一个书包。那是她头天晚上在煤油灯下完成的,深蓝色的粗布,细密扎实的针脚,正中间用红布缝了个五角星。那五角星如此耀眼,让我立刻想起了高原之外的父亲。

“娃儿,上书房吧?”她说。

书房就是学校,上书房就是去学校。我还不到上学的年龄,可是听到这话却快乐地答应着,一丝不挂地跳下床来。

那天早上的太阳是红色的,静静挂在村口大槐树的枝丫上。我唱着五音不全的歌,连蹦带跳地去学校。

所谓“学校”,只是一间房子,一块黑板,一个老师而已。学生大约二十来个,按照年龄分了四个年级。四年级上课的时候,其他年级的孩子做作业;三年级读书时,其他年级的孩子自习,依次类推。书本只有一套,在老师的手里。需要学习的内容写在黑板上,学生自行抄写到自己的本子中。我的书包里,也如别人一样,一根铅笔,一纸薄本。橡皮是奢侈品,很少见,写错了字,用右手食指在嘴里蘸了唾液,把纸上的字迹抹掉即可。

某个夏日的午后,我还在甜美的午睡中不肯醒来,奶奶摇了摇我说:娃儿,妈妈托人来接你了。我在懵懂中点点头,爷爷把我和行李抱上了车,然后他下车跟奶奶一起向我摆了摆手。我就继续睡了。

见到母亲已经是晚上,我下意识地喊了句“妈”。也许是我乡音太重,她立刻笑出声来,说:“我娃变成草灰了。”

“草灰”是我母亲县城的方言,类似于“土鳖”。说完这话,她立刻烧水,给我洗澡、剪指甲、换衣服。因为那一句“草灰”,回县城的头一个月里,我怯得不敢说话。在实验小学分班会上,我两次听到自己的名字,竟然不敢回答,最后人流散尽,我急得哭了起来。

哥哥却是不久前刚从武汉回来,他眉飞色舞地给我讲述大城市的样子,给我讲父亲的军营,给我看从靶场上捡来的亮晶晶的子弹壳。

我很羡慕他。

后来,我就不再羡慕他了。1986年,我随父母走出大山,走下高原。初到洛阳,我被宽阔的中州路惊得说不出话来,路上自行车的洪流和路边稠密的房子同样让我好奇。五金交电公司和百货商店成了我上下学的必经之地——前者在冬天会挂着厚厚的棉门帘,里面烧着两炉很旺的炭火,后者则在夏天常常开着吊扇。还会路过一个很小的新华书店,门口的小黑板上总是写着新书广告。

学校比村里和县里的都要大很多,校园里有一架很高很长的滑梯,铁皮和钢筋搭建而成,锈迹斑斑,只有梯子和斜面是锃亮的。人走在上面,会有嗡嗡声和轻微的弹性。因为这架滑梯,我总会早半个小时到校,也不滑,只是躺在上面看天,想着山里的同学,想着温暖的草垛,想着那些温柔地嚼着干草的羊。

滑梯边的槐树下挂着半截铁轨,遇到停电,教导主任就拎着锤子,穿过半个校园去敲它,当——当——当,声音稳定而悠长。

时光的河流无声无息,却无可阻挡地改变着生活的面貌。当年的父亲还是健朗的军人,如今已是白发满头。几个月前,我陪他回晋东南老家,专门拐到仙翁庙看了看。那些年他在那里上“完小”,每星期需要回家背口粮,而现在那里已成了文物保护单位、小有名气的景点,常有外地人到那里参观拍照。他说只有村小学成绩优秀的孩子,才能到“完小”读书,你赶上了好时候,没受过这个苦。

他忘了我曾经读过半个月的村小学,也忘记了我不会说普通话时的窘迫,但我不得不承认我比他幸福,就像我儿子比我幸福一样。

儿子现在就读的,是我1986年走进的那所小学。五金交电公司和百货商店早就被高楼取代,中州路也不止一次被拓宽,人行道变成了停车场。与我不同的是,他冬天已经不需要在上学路上走进商店取暖,也不会在夏天的教室里汗流浃背,暖气和空调使他们更容易度过严寒和苦夏。校园里虽然没有了铁制滑梯,但是多了塑胶跑道和人工草皮。他不需要学习用口水擦去错字的本领,也不需要因为停电而听到铁轨的敲击声。

我曾经因为囊中空空而徘徊在书店门口不敢进去,在他听来,就像一个故事。

祠堂缘

文/闲之

知道广州有座陈家祠,就一直想去看看。因为老家曾经也有一座祠堂,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最近工作不忙,终于找了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去了一趟陈家祠。我上班的地方附近有地铁站直通陈家祠站,单程3元。出站就是陈家祠广场,原来这么方便。

陈家祠保存得很完好,这是我没想到的。更值得欣慰的是其周围的现代建筑也没对其造成什么影响。

百度介绍:陈家祠又称“陈氏书院”,始建于清光绪十四年(1888年),光绪二十年(1894年)落成,它是由清末广东省七十二县的陈姓联合建造的,是广东省著名的宗祠建筑,典型的岭南建筑风格,以装饰精巧、堂皇富丽而著称于世。木雕、石雕、砖雕、泥塑、陶塑、铁铸工艺是其主要的表现。陈家祠堂的建筑结构为三轴、三进。祠堂建成之初是供族人集会之用,后来改作宗祠,两边的侧房供族人赶考时作书院使用。

老家的祠堂,在村中东北头,离村子有一点距离。我一直认为,祠堂是村中最美最好的建筑,可惜到了文化大革命后期给拆毁了。

在我记忆里,村中的祠堂就是生产队的牛栏;村中地主的“家”;小孩子的乐园。后来成了村中的民办小学——一二年级。

在我记事前祠堂是生产队的粮食仓库。听母亲说,在我二三岁时,父亲是生产队的保管,在祠堂里负责生产队粮食的收晒储藏,经常把我带到祠堂去玩。

再之前祠堂是用来做什么的就不得而知了,想来怕也是族人用来祭祖、议事用的吧。

我最初上学是在临村的祠堂。读到二年级休学后,村中在祠堂里开办了本村的“民办小学”,我插班在村中的祠堂里读了一年书。

在我小时候的眼里,村中的祠堂很大很高,因为当时老师形容长江上的轮船有多大时,总是说“有我们祠堂这么大”。

村中的祠堂没有陈家祠这等规模,应该属徽式建筑。外墙是用一种叫“线砖”的砖砌成的灌斗墙。注:线砖,大概因为其形状扁扁的、薄薄的,所以叫线砖,从我记事起就没有人烧制这种砖了。在线砖砌成的空斗墙内再灌上灰浆就叫灌斗墙。青砖青瓦高檐,檐下描绘有花鸟鱼虫。堂内和陈家祠一样,没有隔墙,由木柱子和横梁与墙体连成整体形成稳定结构。所以觉着很空阔宽敞。木柱子底部都有石墩,用以隔潮,这也和陈家祠一样。村中的祠堂是一轴三进的。祠堂门口有与门臼连体的石凳,两边有着与陈家祠门口两边相似的石鼓。可惜祠堂门口两边的门廊用土砖临时围起来做成了牛栏,大杀风景。一进是天井,全由青石板铺就,天井周边都是石雕栏板。两边有侧房,我们在那里读书时村中被划为地主的老先生一家就住在那里。通过中间几级石阶上到中堂就是我们的教室,也是祠堂的中心。中堂有四根大木柱子,小时觉着那柱子很大,现在想来怕有50厘米见方吧。我们一二年级在一起,一边一年级,一边二年级,一个老师两个年级的语文算术轮流教。后堂中间也有个天井,两边还有阁楼。

村中的年轻人、小孩子节假日经常到祠堂里玩耍游戏。

从小学三年级到初中也是在一所由旧祠堂改建的学校读的书。奇怪的是,在我读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村中的祠堂和临村的祠堂一起被拆了。文化大革命初期破四旧的时候没拆的祠堂,到了1974年文化大革命后期反给拆了,我一直不解。大队用拆这两所祠堂的砖瓦建了一所新小学。为建新小学,学校还组织我们这些小学生搞劳动,搬砖运瓦。我小学五年级下学期就是在大队新建的这所小学读的。可没过两年这所新小学又给拆了。

在我读初一那年,村中有识之士将祠堂的一些剩余的砖石用在了村中新建的礼堂上。新礼堂大门的石凳、石门框就是老祠堂的。

在我看来新礼堂其工艺、风格都无法与老祠堂媲美,但到底算留存了一点忆念。

乡忆

文/左秀芳

五月的最后一天,跟随远从山东赶回的表哥表嫂、侄子一行回老家,当车驶进老家的路口,泪水的闸门瞬间打开。这里有我永远抹不去的记忆,这是我心里永远割舍不掉的一方圣土。朝夕相处了二十年的质朴善良的父老乡亲,永远印刻在心灵与情感的最深处……

物是人非?翻天覆地?惊人可喜?似乎怎样形容老家的变化也不形象。问了几次路,在一位老乡的指引下终于找到了老宅的旧址,却早已“面目全非”更姓换貌了,当年的土坯房早已被钢筋水泥的库房取代,内心的滋味五味杂陈。

曾经居住了六年的小区住宅楼倒是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小学与初中的母校院落合并成现在的一所小学,也是女儿就读了六年的小学母校,我和女儿竟然成了“校友”。

曾经走了二十年的路、放学回家的路,既熟悉又陌生。当年坑坑洼洼泥泞的土路已是光滑平整的水泥路,两边的平房已是拔地而起的高楼,宽广的孝庄广场、嘎达梅林广场是小镇居民休闲锻炼的场地……

老家,不仅养育了我,让我在这块贫瘠的黄土地上度过了人生最美好、最难忘的童年、少年与青春时代,三十多年后又担负起抚育下一代的职责。女儿现就读北京一所双一流大学,我也受多年前外省的下岗大潮冲击重新择业,考上了和老家一个区域的工作岗位,内心充满感恩。

斗转星移,沧海桑田。身边年长的亲人逐渐减少,一代代晚辈正意气风发,岁月无情,人间的真情、亲情却永恒存在。

再一次离开老家时,泪水忍不住再次模糊了双眼。故土难离,老宅、母校、回乡的路,再见了,故乡的点点滴滴在我心里绘就成了一幅永不褪色的、美好图景……

毕业季的毕业照

文/朱小毛

跨过红五月,迈入活力四射、热情洋溢的六月,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毕业季,是广大莘莘学子纷纷写留言、赠纪念品、集体拍毕业照的时候。从小学至大学无一例外,甚至幼儿园拍毕业照概莫能外,为的是留下那宝贵的一瞬。

上世纪80年代初,我小学毕业,按照惯例,当然要拍毕业照,五寸黑白,人手一张。可惜那张照片早已了无痕迹。其他人毫无印象,唯深刻记得班主任汪老师端坐正中,清瘦高个的他显得尤为突出。

汪老师是人到中年才从农村调到县城小学任教的。他写得一手工整的粉笔字,普通话却不敢恭维,明显带有土生土长难以改口的乡音。每一堂语文课他都教我们一丝不苟地做好笔记,从拼音写汉字、多音字、词语解释到段落大意、中心思想直至写作特点,一个环节都不落。那时,这是语文老师通常上课的方法。每天早上,身材瘦高的汪老师从较远的老家骑着一辆载重脚踏车赶往学校,还带着三个小孩。前面兄弟两个,后座上是大女儿,都在本校就读,放学后又往回赶。汪老师勉励我们要好好读书,老拿自己打比方:“人家有金山银山我不羡慕,若是我的子女能考上大学,我就心满意足了,我就感到很幸福。”

听闻汪老师一直有病缠身,怪不得靠近他,总有一股药味,药罐子随身携带,偶尔掏出来,吃上几粒。后来,汪老师英年早逝,而他的容貌却如模子一般镌刻在我脑海。

三年后拍初中毕业照。以邻近校门的大花园为背景,主角是一群嘴边冒出了小鸡绒毛样细须的人。他们青涩、稚嫩,泛着果实青皮的光泽。这些人当中,有的即将升入高中,朝象牙塔冲刺;有的去读中专,好解决家庭困难的一时之需;有的则要走向社会,汇入熙熙攘攘的滚滚红尘。故而他们的眼神有朦胧,有清澈,有惘然,但眼睛注视的前方总会有他们的一个点。这张旧照又不知所终。多年以后,微信盛行的年代,中学群的同学把它翻拍出来放进群里,供人到中年的我们缅怀、回想,犹如一根放飞风筝的丝线,把我们牵引到很远很远……

90年代初师范毕业,大多数人要踏上各自的工作岗位——— 小学讲坛。学校对每一届毕业生的合影郑重其事,把它当作全校政治生活中的一件大事来抓。提前安排了相对固定的时间、专门地点,另外聘请了器材相对高档、技术相对高明的摄影师。以两栋教学楼中间突起的结合部为背景,凸显高大、雄壮。十来个青春靓丽的班花手捧班级荣誉奖状蹲在第一排,第二排端坐的是校领导与各任课老师,班上的男生按台阶层级依次站在第三、四、五排。低调的班主任谦让地站在了最边上,不熟悉的人看起来,以为是比我们年龄稍大的同班同学。这张照片是全班同学的集体留影,全家福,一个都没少。彼时照片还兴起了过塑,能起防止水渗、防止色变的作用。学校另外免费赠送了我们人手一本红绒毛外壳的大型加厚毕业留言册。我们都把这张全家福放在了首页。一个人寂寞时,时不时把它翻开来摩挲一番品味一番怀想一番。遗憾的是在一次搬家途中,不慎遗失,这让我暗自伤神了几日,好像做了件对不起大伙的事。这可是我的青春我的班啊。为何我就留不住青春的纪念呢?后来,虽然陆陆续续搞过几次同学聚会,也同样拍过集体照,但到场的人都是老太婆的嘴——— 豁牙,不是甲没到,就是乙缺席,没有齐全的时候。

几张毕业照的遗失,不失为人生中的一大憾事!

所幸的是,刚踏上教坛,我教五年级,那时小学五年制,赶上毕业班,和全班学生拍了一张合影,二十出头的我和一群十三四岁的孩子定格在了一起。从此,不管我有没有带毕业班,我都珍惜每一年的毕业照,如今我的相册里已保存了二十多张所教小学的毕业照。有空看看这些照片,成了我业余时间的功课。每次用目光一遍一遍抚摸这些照片,万千思绪涌上心头。

毕业照,成了我永远的怀想。

求学,在路上

文/范选华

又到一年开学季。

我是71年出生的,像我们这么大的人没吃过老三届的苦,但也没80后们的惬意。上学,于我而言,经历了小学中学大学,如今又经历过女儿的幼儿园小学中学大学。昨晚,女儿跟我说,老爸,我明天去英国了。我才惊觉,上学这条路,因为女儿,我正在被经历国际化,也就是那时我们不敢奢望的出国留学!

记事起,家乡在永胜,老家叫钥匙头,跟道士庙相呼应,老永胜人大多记得得胜有两个小学,道士庙小学和得胜小学。得胜小学就在钥匙头,小学前头有个窑,烧砖的。我上学时,窑已不用。得胜小学建制如何我记不大清了,只记得我的一年级二年级老师叫何步群,上学要自己带板凳,一年级学费是五毛钱。何老师教我语文,特别喜欢我写的作文,经常作为范文念,这也是我日后喜欢写点东西的初心。

三年级时,钥匙头小学撤了,并到永胜中心校,要走大约十分钟去玉皇庙街上上学。到街上念书无疑是快乐的。无论风雨,年少的我们走过,淘气过,也惬意过。那时最享受的就是,课间空隙花二分钱硬币到对面陈师傅那买个黄面烧饼,上课时趁老师转身板书,匆忙偷吃一口。五年级时,永胜中心校搬迁至现在的红旗村。年少的我们跟老师一起搬砖添瓦,中午吃咸菜汤泡饭,这一情景一直刻在我的脑海里,但老师的印象有点稀疏,只记得朱奎福老师教语文,是五年级班主任,曹老师教数学,是学校教导主任,有点江南口音。

读初中自然去了永胜中学。永胜中学那时老百姓都叫她杨木桥中学,位置偏僻,历史不那么悠久,但是在扬中教育史上却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因为扬中唯一的幼师班开在永胜中学。记得我念初一,幼师班开班。那时,我早上必须五点多就要出发,步行近一个小时去学校,爸妈在头天晚上就要弄好我跟姐第二天的午饭,铝饭盒蒸饭,里面放个小菜盒,菜盒里一般都是农家菜,好点的就是番薯加块猪油和大蒜叶。上学时,天还没亮,放学回到家,伸手已不见五指。上学那条路,晴天布鞋一脚灰,雨天就难过登天,穿个雨鞋,一脚深一脚浅的,到学校浑身是泥。初二时,学校组织文艺骨干参加县里中学生文艺汇演,我有幸入选。住校参训,不用再长途跋涉,不用再风雨兼程,那时的我感到天大的温暖,有幼师班的姐姐们呵护,有老师们的关心,永胜中学简直就是天堂。汇演结束后,爸妈勒紧裤腰带,坚持每月花钱,让我住在了学校,直到初中毕业。初中最让我刻骨铭心的,是初二那年,分田到户后的第一年,暮春的一天,放学路上我正在和同学嬉笑打闹,邻居看到我说,你快家去,***闯大祸了。惊呆过后是没命地往家跑,到家没看到母亲,哭泣的父亲告诉我母亲打老虎机,右手被轧了。囿于当时的医疗条件,母亲右手上肢全被截肢,但要强的她很快从自卑和绝望中走出来,用左手做了许多母亲能为孩子们所做的事,写字、纳鞋底、裹粽子、包圆子。母亲的坚韧给了我一辈子的力量。

初中毕业没能去扬中最高学府的县中上学,有段故事,我不愿说。因缘际会,我去了兴隆中学,遇到了我求学史上最牛的团队老师:何宇凤、蔡意皋、王成杰等,在这里我们大多寄宿,虽然住的简陋,吃得粗糙,但学得精神,活得开心。记忆中印象最深的,就是晚自习时经常停电,烛光中,大家谈笑风生时,班主任王成杰老师已经到了身后。现在我们还经常说起王老师的皮鞋声就是魔音。女儿在省扬高中念书时也跟我提起,王校长的皮鞋声魔音依旧!我在高中三年都是住宿,那时我们穷,没有自行车,周末都是走着回家,回家是种幸福,有爸妈爱着,姐姐宠着,好吃的留着。学校规定,寄宿生星期天下午必须到校,我大多不去,就为了能在家多呆一晚,享受家的温暖。星期一一大早,我必须出发步行去学校。记忆最深的就是,天没亮,吃完早饭,妈妈帮我装好要吃一个星期的夜宵干粮(六个黄烧饼),送我到大路口,一路叮嘱“早点睡,不要太苦”之类的。这时,天大多还没亮,虽有点埋怨妈妈的唠叨,但心中暖暖的。背负着父母的冀盼,黑暗中一路走来,听着家家户户广播里的每周一歌 《冬天里的一把火》《故乡的云》,脚步更快了。

高中,过的很快,紧张又浪漫。紧张是为了考大学,浪漫是为了友谊。为了考大学,我憋足了劲,因为这是我改变自己境遇的唯一途径;浪漫,也只是暗恋过某个女孩,若干年后仍是大家一起下酒的笑料。尽管如此,兴隆中学始终是我心目中的温暖所在,兴隆中学教过我的那些老师始终是我这辈子敬仰的恩师!

据说高考是老三届挥之不去的记忆。我感觉,高考也是改变我们这代人命运的契机。因为高考,我第一次走出了扬中,因为高考,我完成了父母的心愿跳出了农门。送我去苏州大学报到的前一天,村里放了电影,家里办了酒宴,晚上还开了个小会。尽管妈妈和姐姐舍不得,但因为家贫,她们还是没能踏上送我去苏州的班车。爸爸和舅舅、表哥在苏大帮我打理好床铺,送他们出校园时,远远地看到爸爸在抹泪,那一幕我永远铭记在心。

我们在路上,时光也在路上,求学永远在路上。还记得女儿站在我的摩托前去机关第二幼儿园,还记得女儿胸前挂个钥匙跟我说自己能坐公交车去实验小学,还记得女儿小升初考试后哭着跟我说一道数学题做错了,还记得女儿中考那年看《建党伟业》但没等到成绩时的不安,还记得女儿高考结束后因为差几分没能去她心仪大学时的痛哭,更记得四年前送女儿去苏大报到后我和老婆一路的不舍和洒泪。

匆匆又匆匆,孩子在路上,我们在路上,求学在路上,日子永远在路上。

今天,我和老婆又要默默地装好行李,默默地开车,送女儿去浦东,然后目送那飞机起飞。

心中虽有万千不舍,遥想当年,其实,我跟女儿,求学路上风景不同,快乐一样!

生命不能承受之痛

文/余缇

总有一些人,才觉得他(她)留给你许多的美丽,一眨眼却已阴阳两隔。

他是个工作敬业、踏实肯干而对人又随和亲切的小学老师。我在昆明师范读书的时候,他在云南师范大学进修。由于他是成人带薪读书,生活上方便一些,学业也轻松。我便经常在周末去找他玩,蹭饭吃。还经常一起出去公园。

他回到县里,听说教育局有意留他,而他却婉言拒绝了。又回到了家乡的小学。一边教书,一边上顾老,下管小。我回到家,竟然听到烟酒不嗜的他病了,是肺癌。论教学,在家乡人人称赞。论处事,随和温柔的他,跟谁都热心。多好的人哪,老天偏不让他长久。想起我在昆明读书的日子,我总是无限留恋。我和妻子决定去看他。凑了个周末,我们终于到了他的家。他半躺着坐在厨房里,人瘦成了皮包骨头。本就瘦削的脸,现在更是让人不忍目睹。他想给我们泡杯茶,可看他那艰难的样子,妻忙替代他泡。他很淡定地谈着他的病,表示对我们能来看他的感谢。他的声音细弱蚊蝇,让人听起来有几分心酸。我一直不敢看那双眼,深陷在没有肉头的脸上。谈谈过去,东一句西一句没有目的的闲聊一阵后,我们告辞了。塞给他一点钱,略表心意。谁知这一面竟成了永诀前的最后一次相见。

后来不久,他就离开了人世。由于工作太忙,我竟然没有能够回去参加他的丧礼。心里是那么的遗憾。

她,是我刚参加工作时的一个同事。我任班主任,她是我班的数学老师。她不光是我教学上的得力助手,而且是我人生的导师。刚从学校毕业的我,教学经验几乎为零。是她一点点地教我。回想我今天一点点成熟,而且找到了自己应有的位置。是她让我少走了不少弯路。我喜欢和学生泡在一起,不讲什么师道尊严(当然,现代教学理念中讲究师生平等)。可她告诉我,上课必须板起脸。开始我不以为然。而第一学期期末考试我的班果然考了最后一名。难道新型的师生关系却错了?我人孩子们讲故事、办班刊,给他们讲外面的世界、看我在昆明实习时的照片……看看孩子们喜欢我的样子,我真的很幸福。但一想起期末成绩,我就觉得无比失败。在这种困惑中,我只好板起脸上课。像个“冷面书生”。自己都觉得别扭。而成绩却上来了。

生活中的她,热情乐观,对工作极其负责。半夜她还跟踪学生,对困难的学生她十分关怀。对她的子女及老人,还有弟兄姐妹都极其真诚。

记得我的妻子临产的那天,她还陪我一步一滑地去卫生院请医生。那份热心真的让人感动。面对慌乱的我,她说,不用怕,你一定会生个胖小子。

后来,她在城里安了家。把工作也调动到城里中心小学。生活日益美好的时候,她却患上了乳腺癌。渐渐的,班也上不了了。同事们约会去看她,刚做完化疗的她,依然很热情,精神也不错。爽朗的她,乐观豁达,笑声阵阵。

又一段时间过去了。听说她又化疗了。我和赵老师去看她。在她的弟弟家看她,因为她决定会乡下过完最后的人生,并愿意埋葬在老家。脊背疼痛不止的她,人瘦小了不少。说话已经十分吃力。与以前的她简直判若两人。呻吟着,她的母亲抱着她,就像小时候的样子。一会儿,仰面躺下,一会儿又要往前伏在被子上。由于疼痛,她顾及不了我和赵老师的存在,只顾哼着,叫着:“妈,我痛。”她的母亲安慰说,孩子,我知道你痛,妈帮你揉揉。老人班流泪,边揉啊揉。有时又是她的小弟来接替母亲……

在无边的痛苦之余,她努力与我们交谈。还问及我的女儿。我说,孩子已经上初中了,谢谢您的惦念。我的声音哽住了,更不愿她多说话,我们心酸地离开了……

不久她也离开了心爱的家庭、学生、讲台。静静地想想她的好,我的眼角有些湿润。

总有一些人,过早地凋谢了灿烂的生命之花。却也为别人留下一份馨香。我们无法延长生命的长度,却可以拓展生命的宽度;我们无法左右天气和命运,可是我们可以调节心情、陶冶情操、提升境界。与人为善,做一个善良的人,是围绕最基本的准则吧。做个好人,你就能留在别人的心里。正如雷锋,正如任长霞……

生命有不能承受之痛,也有超越泰山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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