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散文

2022年12月13日经典文章

哥哥的散文(精选20篇)

我的事:钱事

文/沙克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一个女孩从很远的胶东山区跑到江苏洪泽湖畔找到我的单位,她手里拿着一封信。信封上的字迹是我的,打开来一看,果真是我写的信,是过去寄给她哥哥的:“鸿云兄:汇给你一百元买药,坚持到底,你的病会好起来的。随时联系我,告诉我你的情况。祝你早日康复。”信的落款下面写着我的单位电话。

我和她哥哥鸿云都爱好文学,书信交往了几年,保持着清淡如水的交情。辛苦的工作和生活,熬夜写作对身体的损耗,弄得鸿云得了很重的肺病。我知道鸿云家境困难,当个中学代课教师拿不了多少工资,生病了医药费也报销不了。我支援他看病汇给他的一百元,在当年相当于他两个月的工资,可以买一些药和补品。我的工作岗位好些,每个月有奖金和津贴,家境也比鸿云好,给他一百元不算多大的付出。他来信叫我再也不要寄钱给他了,否则他将把那一百元退回来。我理解他的善意和自尊,没有再给他寄钱,但是给他寄了三次药品。一年后鸿云的病好了,几年后他奋斗成为一名正式的优秀教师,同时也是一名杰出的专栏作家。

在鸿云生病期间,他的妹妹鸿雨代替他和我通过多次电话,告知他的治疗情况。鸿雨也谈了自己的学习生活和理想,她认定我是个值得信赖的人。鸿雨大老远地跑来见我,就是为了说一说感情上的事情。我说我已经有家庭和孩子了,她说她不管这些,她需要我承认她对我的追寻。

我对鸿雨说,我承认你对我的爱,我也喜欢你,这是真的,因为你是个善良的姑娘,你长得不比任何电影明星差,你那么聪明可爱,应该得到更合适的爱。鸿雨听我说她应该得到更合适的爱,泪眼模糊地说她懂了,然后她冒着雨返回了胶东山区。鸿雨当时在读大四,后来凭着品学兼优闯过几道关,到英国名校留学,完成学业后成为电气控制工程领域的一流专家。在三十一岁那年,她回到济南结了婚,生了一个儿子。

早些年她哥哥鸿云改行成了地产商,现在资产过亿,成了大富豪。中秋节前,鸿雨给我打来问候电话,告诉我说,鸿云每个月都要往储蓄卡上存一百元钱,已经存了十五年。我问她,你哥哥有必要这样零存整取吗?她告诉我,当然有必要,他哥哥从十五年前改善了生活处境后,一直坚持这样做。“因为,哥哥永远记着你寄给他的一百元。”她对我说,“我也永远记着你对我说的话——你会得到更合适的爱。爱是真实的、客观的,需要生活与时间来培植。你和我哥哥之间长久的友谊,让我学会了对感情的节制。我对物质、对感情的需要变得越来越简单真实,够生存发展和精神平衡就满意了。我和哥哥永远都在心里为你祝福。”

听到鸿雨这么说,我真的特别感动,她在珍惜并延续着他哥哥与我的友谊。他哥哥鸿云也是个善良而不吝钱财的人,每年捐施各种善款总在百万元以上,可他没有还钱或加倍还钱给我,是他认为不宜这么做,这与我的年收入多少无关,我们一直清淡如水地交往,毫无物质往来。他从不跟我提二十多年前那一百元的事,也不对我说任何感激或好听的话。

善意的行为总是发自心底,需要用恰当的方式去实现,而不是在口头上去表现,否则会让被助者尴尬,伤及自尊。说真的,我不希望那一天的到来,当我也像鸿云从前那样病倒无助,或者陷入其他困境无法解脱的时候,鸿云把那些存款寄给我。那许许多多的一百元存放在他那里,一张也不用还给我,这样我们的友谊,包括我和他妹妹鸿雨的友谊,还有包含其中的对生活的理解,都会与日俱增。

我的爸爸

文/王晓钰

我的爸爸是个农民,每天要干的活很多,忙完田里还要忙家里。为了我和哥哥能有更好的学习环境,爸爸、妈妈从农村老家带着我和哥哥,到城里来读书。

爸爸找了很多活做,他说这样我和哥哥才能好好读书,爸爸每天早上六点就起床给我们做好早饭,热在锅里,自己就忙活去了。爸爸虽然是农民,但他肚子里有很多知识,我和哥哥有不会做的题,爸爸都能给我们解答。

爸爸很辛苦,我真佩服我的爸爸,我爱我的爸爸。

幸福的味道

文/胡艳

三年前的一天,我和哥哥正看电视看得尽兴时,突然听到有人进门的声音,猜到是去赶集的妈妈回来了,急忙跑了出去看妈妈的背篓,里面有一块猪肉,另外是一件新衣服,我以为是妈妈给我买的新衣服,正想拿出来试穿时,妈妈便说:“别看了,这衣服是帮你哥买的。”妈妈不但没给我买衣服,还忘了早上嘱咐她帮我买的泡泡糖,为此,我抱怨了几句,她还说,“都长这么大了,还吃什么泡泡糖,又不是三岁小孩”。说完了就拉着哥哥进去试衣服,把我一个人晾在门口。

那一瞬间,我的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要命的自尊心使我不想让妈妈看到,于是跑了出去,任由泪水挥散。我跑到了家后面的竹林里放声大哭,那时的我什么也想不起,只想到妈妈给哥哥买新衣服而我什么都没有,我在心里恨透了妈妈,并一直咒骂她。突然,我听到了小路上有声音便一下子安静下来,仔细一听,是我朋友张丽的爸爸妈妈在说话:“前几天我们村的那个新媳妇生了一个女儿,她公公婆婆当时就立下遗嘱说把他家的房子和土地全部传给他的孙子,一点也不给他的孙女,哎,老人的观念是儿子才能继承香火,还能养他们……”听到这儿,我立刻明白了,一种强烈的想法异常地坚定起来:妈妈不爱我,那我还有必要回家吗?于是,迅速地从竹林中跑了出来并往另一个方向跑去,张丽的妈妈看到我异常的情形,边叫着我的名字,边追了上来,可我什么也不听,当时一股脑只想到这也许是上天给我的暗示吧!妈妈根本就不爱我。

张丽的妈妈终于追上我并拉住我说:“小艳,你怎么了,我叫你都不答应,还一直朝前跑。怎么哭了,是不是你不听话***打你了。”我一听到妈妈两个字便哭得更厉害了,吱吱唔唔半天也说不上来,张丽的妈妈更着急了,我一看到她比我妈还关心我,心里感到了几分安慰,于是向她诉说道:“我妈妈给我哥哥买衣服却没有为我买,心里难受就跑出来了,刚好在小竹林里听到了你们的讲话,我更是难过。阿姨,我恨我妈妈,她重男轻女,我再也不想她了。”阿姨一听,似乎为刚才自己的话后悔了,忙解释说:“小艳啊,你想错了,其实***妈不偏心,只是你不知道。”我一听这话一头雾水,阿姨接着说,“你知道***生你时,你奶奶知道你是女孩便没有帮***妈接生,而是拉着你哥哥出去玩了,那时***妈已经疼得受不了啦,你生出来时因为没人接生掉到地上,直到你爸爸回来时你才被抱起来,生你时是冬天,你一个小孩怎么受得了冻,以后的几天,你还不会喝不会吃,***妈着急得没了奶水,本想带你去医院可是又没钱,向你爷爷奶奶借钱又不给,没办法只能守着你。后来,你爷爷看***妈整天守着你,不吃不喝还连活也不干,于是趁***不在时,悄悄地把你抱出去丢在外面,幸好***妈很快发现了你爷爷的行踪才把你抱回来的。之后,东借西借凑了一些钱带你上县城治病,可那儿的医生说你的病必须到市里诊断治疗,甚至都不一定能治好,听了医生这番话,加上到市里看病还需要很多钱,***妈只能无奈地抱着你回家了。回到家,你爷爷奶奶叫***妈把你埋了,守着也不会有希望,连你家亲戚也叫***妈把你扔了或埋了,可***舍不得,想着只要你有一口气,就不能放弃。她不懂医术,不敢随便喂药,只能时不时对着你的小嘴喂一点奶粉进去,就这样,也许是感动了上苍,你奇迹般地活了下来。小艳啊!你想想,在那种困难下***都没放弃你,***会不爱你吗?”听完后,我对自己的冲动后悔不已,这时张丽的爸爸打来电话问我们在哪里,还说我妈妈也要来,那时我好害怕见到妈妈,在他们找到我们之前的几分钟,我的脑子里有几十种妈妈见到我时的情景,她会打我,骂我,还是……谁知妈妈一见我就慈爱地望着我说:“我知道你在怪我,但妈妈不怪你,要怪也怪自己。”我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低着头默默地听着,“其实早上我想买裙子给你,又怕你不喜欢,所以打算下次赶集带你去买的,你也知道妈妈没文化,不会说话,算了,什么也别说了,回家吧!”此时此刻,我感到自己是最幸福的人。那时虽有千言万语也无法表达我的心情,我只能抱着妈妈哭泣,自责和后悔涌上了心头。从那以后我常常问自己,你有什么资格恨妈妈,她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而你却什么也没为她做过,而且还自以为是地误解她。是啊,哪有父母不爱自己孩子的,对于父母,我们要多一份理解,多一份关爱,哪怕有时父母爱孩子的方式不够正确,只要相互沟通,相互理解,我们都会感到爱的温暖。

军营里的哥哥

文/寒崖

军营里的哥哥,你淡出了我的记忆,却走进了我的梦里。

18岁那年,高考完,我得到妈妈分配的一份美差,看瓜。村上家家种瓜,谁走到地边,如果赶上摘瓜,瓜主人就会送给他个大西瓜;如果在地里干活,口渴了,谁离哪块瓜地近,便可以随时下地摘个西瓜吃,任谁家的,都和摘自己家的一样。之所以妈妈让我看瓜,是因为我家的瓜地就在房后,怕谁家的牛、猪类的牲畜跑到地里祸害。

每天吃过饭、洗完碗,我就拿个凳子,到房后树下看书。天天到我家房后的还有解放军某部的一个通信班,他们在那里训练。每次妈妈从地里干活回来去摘西瓜时,总是习惯性地给他们拿一个。在他们训练结束的时候,一个小个子班长过来给我妈钱。这可把我妈给难住了,我们种瓜是自己吃的,见到旁边有人给一个这是习惯,谁会想到要钱?因此,我和他认识了,知道他姓王,是上海松江人。后来,聊天中得知,他有两个姐姐,他是家里最小的,19岁。他想要考军校,但他家人却希望他早点回家参加工作。在矛盾中,他也参加了那年军队里的高考。

暑假很短,人生很长。

暑假结束后,我准备开始大学生活。他留了部队的地址给我,我到学校报到后,就给他写信告诉了他我的学校联系方式,很快我就收到了他寄自军队院校的信。

学习生活中,每当有什么烦恼的事,我都会告诉他。虽然他只比我大1岁,可生活阅历、见识比我多,无论我遇到什么,他都能轻易解决。同学们崇拜明星,把明星当偶像。我们宿舍里很多同学喜欢听晚上电台的倾诉节目,有几个同学喜欢“江山”,还有几个同学喜欢“寒江”。之所以喜欢他们,是因为可以直接沟通,打电话给电台即可。“江山”温和,“寒江”讲话似乎缺乏耐心,但特别有主见。为确定他们两个谁更优秀,两派同学总是争来争去。我也喜欢听这个电台的节目,但不参与任何一派,我更喜欢那个在军事院校里读书的兵哥哥。他不是公众人物,没有很多人喜欢他,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是我一个人的兵哥哥。我遇到烦恼,有人可以倾诉,所以,也就从来没有给“寒江”、“江山”打过热线电话。

我本以为,就那样有一个兵哥哥可以陪我一辈子,没想到,随着我的毕业、他的分配,在人生路上走着走着,我就弄丢了他。

我到了地方杂志,他分配到部队。我开始用电子邮件、QQ、MSN与外界沟通的时候,他不方便上网。五花八门的信息充塞着我的生活的时候,他还在唱着“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我的生活五光十色,而他仍一丝不苟地遵守着军队铁的纪律。参加工作后的我有些懒,不太喜欢写信塞邮箱了,我们逐渐有些疏远。偶尔看到军队的信息,才会想到那个军营里的哥哥,给他打个电话,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后来,彼此都成了家,有了孩子,突然忙得焦头烂额,慢慢地就失去了联系。

这几年,他已经逐渐淡出了我的记忆,没想到昨晚却梦到了他。梦中,我还是个任性的学生,他是个宽容的哥哥,一如我曾经梦想有他陪伴一生的当年。梦醒后,腮边泪两行,“八一”到了,我军营里的哥哥,祝你节日快乐!

母亲的泪

文/明朝成雪飞

人都说世上苦不过黄连,可我说黄连是用母亲的泪水浸泡而成的。

母亲的一生只能用一字来概括,就是“苦”。母亲天资聪慧,开明大度,可是她命运多舛,一生所经历的苦难,非常人所能承受。

母亲是家中唯一的女儿,尽管如是,幸运却是那么吝于眷顾,母亲也和她那个时代的大多数女人一样,前脚迈进学校大门,还来不及拥有自己的梦想,便被拽回来,开始了她的人生苦旅。

每见母亲,我总有种难以言说的心痛,为母亲的奔波操劳,也为自己的无能为力。

从记事起,母亲就一直与劳作、劳累、劳苦结伴而行,从不曾停止她辛勤的脚步。现在老了,还是不肯放下肩头的担子,做片刻的歇息。母亲,我曾心中无数次地絮念,你定会原谅女儿的无能,不能让你过上幸福的日子,你也能原谅女儿的不孝,没能让你过上舒心的生活。我清楚你心里从来都不曾对孩子们有过任何要求,您的手掌从来都是向下的,除了给予儿女们需要的,从不曾知道如何索取,您可曾知道,我已于心把你当做一个神圣的灵魂,时时恭敬。

母亲的性情和品质对我们兄妹的影响是无与伦比的,我们的内敛,谦虚,和善,诚信,无一不是母亲以自己的人格魅力对我们的熏陶。面对现今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身处如今这个经济至上的社会,我们能够坦然地面对生活,欣然应对人事,泰然接受变迁,这是母亲用自己人性的光辉为我们打上正直的烙印。

其实我最怕的是母亲的眼泪。从我记事起,母亲总是以自己最独有的方式------流泪,来宣泄在生活中的不公遭遇,来表达在情感世界中的苦难际遇。我们兄妹三人,小的时候,为了维持生计,父亲常年在外打工,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回家,很多时候,他只能维持一个人的生存,我们总是满怀希冀地等待外出的父亲能带给我们喜悦,可盼来的永远是满心的失望。我们新年里很少穿新衣,都是母亲用旧衣服改作的,大的改成小的,小的改成更小的,就这样轮回,母亲用自己灵巧的双手,在我们的衣服口袋,和裤子边上绣上鲜艳的月季、牡丹、芍药等大朵的花儿,尽管我们的衣服颜色褪得旧了,可这些花总是招来同伴们羡慕的目光,我们心里深深隐藏的那份虚荣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母亲看着我们高兴地走街串巷,她的心有了些许的安慰,可是她的失落与无奈,没能逃脱我锐利而敏感的眼睛,我假装很高兴,很满足,为的是不让母亲在新年的时候伤神悲心。就在我们出门时,我轻轻地转身,瞥一眼母亲在屋子忙碌的身影,我发现母亲的眼里溢满晶莹。瞬间我读懂了母亲。她是那么坚毅,那么坚强,那么坚韧,那么-------就在转身的那一瞬间,我长大了,不曾被任何人发现的成长了。

母亲在艰难的生活中唯一能做的就是辛勤劳作,永不停息的劳作,她在村子的砖厂干过只有男人才能干得了的体力活,她在村子旁边的小河里挖过一种草药,她在自己的田地里种过蔬菜,至今想起那凝着露珠的西红柿还让人馋涎欲滴,想起那顶着花儿鲜嫩的黄瓜还让人记忆犹新。她在房子后边的空地上养过猪,她给村子里一家私人加工厂做过零活------母亲为了能让我们安心读书,她用柔弱的肩膀扛起一家人的生活重担,父亲还是常年在外做工,还是仅能够维持他一人的生活。母亲从曾抱怨,她唯一能做的只有暗自垂泪。

有一年麦收时节父亲回来了,这可是破天荒的,在大忙时节里,去了村里一家当时富有的家庭,为的是能看电视,然后帮着干活,吃喝完毕还是没能想起自己家里的麦子还长在地里,眼看大雨将至,母亲顾不上喝一口水,连一口干馍也没啃,带上我们去抢收麦子,白居易的《观刈麦》场景就在我眼前上演,泪水伴着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我甚至不敢抬头看一眼母亲,我怕看到她会和我一样。那种伤痛至今想起还是在心头隐隐作痛。哥哥让我歇会,他拿着镰刀笨拙地在麦子底部挥舞,我能听到的是那滋滋的镰刀声。我拿起毛巾递给母亲,当母亲抬起那张沾满灰尘的脸,我发现顺着灰尘印迹有一道深深的沟壑,我辨不出那是什么-------

母亲在艰难、艰辛、艰苦的生活面前坚持勤苦的耕作,日子也许被她的坚持所打动,在她的手中终于有了可喜的变化。我考取了一所师范学校,哥哥进了一所职业学校,妹妹在学校的学习总是名列前茅,经常代表学校参加各种竞赛,所有这些都让母亲的心稍微有些舒展,我们上学期间,母亲更加辛勤的劳作,她的心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想望,盼望我们都能有出息,盼望我们都能够不再过像她一样的生活。我还是一直害怕见到母亲流泪,她的泪总是会让我的心作痛,她的泪总会在我的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停留,我真怕它能够浸透我的心瓣。

可那次我还是又一次看到了母亲的泪。哥哥的学校要让学生到外地实习考察,要交五十元钱,哥哥回家拿钱的时候,父亲依然在外,没有带给家里解燃眉之急的杯水,母亲苦累换来的钱全用在一家人的日常生计了。母亲出去向和我们一样刚能够温饱的乡邻挪借,很长时间才回来,拿出了那一沓毛票,整了再整,给了哥哥。我本也是回家取生活费的,看到哥哥妹妹那期盼的眼神,我怎也无法张口,对母亲说:“我们学校每月还有几十元的生活补贴,我够用,你不用管我。”走出房间时泪水不争气地滴落。看着哥哥把钱装进书包里,母亲告诉妹妹,“明天我去村西三婶家先拿一点,然后就多给他们家干几天活。”母亲说话时声音有些变了,我从母亲的声音里听出了她眼里满含的泪。

如今我们都已成家,母亲依然操劳,她从不愿拖累我们,还是时常牵挂我们每一个人,“哥哥的工作太辛苦。”“我的身体不好。”“妹妹的生活很拮据。”这些她不知道在我们面前絮叨了多少回,她却从来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腰已佝偻了,眼已干涩了,手已粗糙了,腿已笨拙了------

现在的母亲已很少流泪了,她的泪已流完了,她的心已豁然了,她的头已斑白了,她的笑已凝固了------倒是我们每想起母亲艰辛而苦难的一生时常泪落满襟。

我最亲密的朋友——书

文/田维维

一提起“书”,人们的反应截然不同。爱读书的学者总是很兴奋,迫不及待地想讲述自己的读书心得;大字不识的农民伯伯却一脸茫然。而我,自从认识几个字后,与书结下不解之缘。“书”已成了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也成了我最亲密的朋友。

记得我七岁那年的一天中午,在不经意间看到爸爸珍藏的《雷锋的故事》一书,我便悄悄的取出来,好奇地、小心地打开。泛黄的页面、模糊的插图、薄薄的纸页,似乎一不小心就会四分五裂。我小心翼翼地翻到第一页,一页、两页,像一匹饿狼贪婪地读着。囫囵吞枣,大有“不求甚解”的味道。但雷锋小时候悲惨的遭遇,让我浮想联翩、落泪如珠、念念不忘。我读完一遍,再读一遍,虽然我这样反复地诵读,却百读不厌,反而因为看书忘了吃、忘了睡。

自从有了这本心爱的书,我就没完没了地看,妈妈还说我这是在炫耀自己,我很不服气。哥哥还会时常嬉皮笑脸地凑过来故意打扰我看书,有一次,他跟我抢书,我们俩把书扯来扯去,这样持续了一分多钟,结果“咔嚓”一声被扯成了两半,哥哥拔腿就跑了,我紧追上去,一边追一边哭一边骂,可他毕竟比我大,我怎么也追不上。大概十分钟后,我气喘吁吁实在跑不动了,干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哥哥看到情况不妙就着急地跑过来哄我,但我就是不听,直到他说,他向爸爸请求买一本新的还给我,此时我突然破涕而笑了。

我爱上了阅读,爱上了书籍。平日积攒下来的零花钱用来买书。在学校课间十分之钟也会看书,在家里边煮饭边看书。莎士比亚说过“书籍是全世界的营养品”。像我这样一个对阅读如饥似渴的少年,她的用功是不言而喻的,我从阅读过的书籍中积累了许多的好词佳句,想象力也随之丰富了,因此我的作文常常是全班之冠。我的梦想是将来当一名女作家,终身和书交朋友。

如果有人问我:“你一生中哪个朋友对你影响最大?”我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是伴随我成长的好朋友——书”。

为什么我的眼里闪着泪花

文/三叶草

为什么我的眼里总闪着泪花,是哥哥的英年早逝。

哥哥去逝已有一段时间了,可我的那种落落寡欢的状态始终难以平复,每当我看到哥哥的遗物,想起与哥哥在一起的岁月,便心潮涌动。每次回家,我都会到哥哥的坟前久久地凭吊,任泪水飘飞。

妻和女儿对我的这种状态颇有微词。妻嗔怪地说:“一个大男人总是流泪,咋跟女人似的。”女儿则说:“老爸是文人,多愁善感。”她们这一说,我竟然泣不成声,弄得妻和女儿也陪我落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男人流泪似流血。眼泪是一个人身上宝贵的东西,它凝结了一个人的挚爱、痛恨、辛酸、惊喜和悲伤。不论这些情感因何而来,一个人只要还有泪,就证明他是一个还“在乎”的人。

在我的家乡有一个邻居,是个40岁的中年妇女,平时性格特别开朗。去年春天,我回到家里。清明那天我挈妇将雏到祖坟上祭拜。我们在路上看见那位邻居正伏在坟上撕心裂肺地痛哭着,那场景真让人不忍目睹。我们赶忙走过去了。

等我们回来的时候,那位邻居已收拾好坟前的祭品,准备往回走了。她看到我们,便和我们有说有笑地谈起来,全然不似刚才那个伤心欲绝的人。

我想,那位邻居刚才的悲伤是假的吗?肯定不是的。她在自然自语的念叨中一定是想起了某一件事,而这件事与坟中隔世的人有关,一下子击中了她心中隐秘、脆弱的那一部分,于是她哭了。但是这种痛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如闪过的流星,人性的光亮马上就被那铺天盖地凡俗杂事所湮没了。她是活在油盐酱醋里面的。她的泪水来如海水涨潮,转眼间就落了。她的生活依然平静、沉闷。

也曾见过街上那些垂垂年迈的老人,拄着拐杖,皱纹里刻着沧桑。他们的面部表情是呆板的,他们历尽了人世间的风霜雨雪。大悲大喜之后,对一切都已渗透。他们会哭吗?很难想象,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会涕泪横流。

忽然想到这样一句话:人生如泪。我这样说并不指对人生的悲观失意,而是指出一种状态,即泪水是衡量一个人是否还鲜活地活着的标准。随着岁月的更迭,生命中多了各种各样的枷锁和羁绊,泪水也许不再是灵魂的本质,而成为面具的一种。而人到老年,红尘顿悟,哪里还会有气势恢宏的惊喜与伤感,对一切全都能够泰然处之。泪水尽失,生命便走到了尽头。

我庆幸,我今天还有泪水;我祈祷,我会真切地流露伤悲。

哥哥终于握住了小金人

文/晓风

小李今年终于获得奥斯卡最佳男演员。

以前的同事,最近发了几次朋友圈,我知道发生了不好的事了,追问下,和男友分手了。女生从刚毕业一个青涩的小女生到谈恋爱,到现在分手,已是两年左右的时间。女生的妩媚越来越明显,已经成长成一个漂亮的女生了。只是,生活中有些课必须学习一样,感情也会成长,心智也会成长。

我想着那个女孩子,突然想对她表白,怕错过了机会,便会变成淡淡的炊烟。

今天无所事事,事业开展不开,只是限制住自己的时间,心智和才华。办公室的讨论,或者变成一本书,一份文案,一份讲义,或者一文不值,还不如跑出去见见几个客人。理论建设很难,行为改变很难。边做边改也不是容易的事。不要被这些一筹莫展消耗了精力。我愿意去恋爱。

理性的思维,感性的想象力,不懈的创作。

奈何又是离别日

文/郑宝磊

癸巳年正月十九,往日里清澈的天空,仿佛也被今日无际无边的黑云所吞噬,暗暗的,更显几分清冷,窗外飞雪漫天,放眼望去,目之所及,白雪皑皑,也分不清苍穹,也分不清大地,但闻啸啸寒风,如战马长嘶,如寒冰千尺,如此眼前之景,也不知壮阔了多少往昔的岁月,掩埋了多少冰封的情谊,流水已逝,飞雪未曾止,染白了记忆千尺,奈何又是离别日。

在外面久了,缘聚也从容,缘散亦平淡,本不应该有太多的离愁别绪,可这次竟是如此的牵挂,如此的担忧于我走之后,担忧于你赤诚的忧郁,难忘我的学生!

刚见你时,你16岁,1米8几的高个子,低头不语, 满脸的稚嫩,稍抬起头瞟了下眼前的大哥哥,静静的露出了一个微笑,却更显出几分无奈,几分勉强,不过很美很纯,阳光般的。了解情况之后,才意识到,多少孤独的岁月,尘埃了你的活泼善良,相聚即缘,我顿生怜悯,忘不了你那充满渴望与无助的眼神,知道你对我有一份期待,那我就给你一个承诺,你托付我于前程,我又岂能不兑现。

被相信是一种幸福,谢谢你的信任和尊重。东北的正月,天很冷,而室内的温度又很高,每当我要换掉外衣时,你总是默默地接过我的外衣,安静的走到衣挂前,虽然只是简单的一挂,但那虔诚而又认真的神情,是如此的具有感染力,每一份善意,就宛如一缕春风,破冰融雪,生气盎然,让我为之慨叹,为之动容!

自小哥哥什么都比你强,无论学业,还是别人的口碑。而父母又忙于生意,很少回家,就更谈不上交流,关怀了。当父母为他那一张张奖状而喝彩骄傲的时候,你只能暗暗的躲起来,躲到角落里。随后便听爸爸的一声大喊:“好好向你哥学学!”只此一声,别无他话,听起来好似鞭策,却更多了几分责备,几分冷漠。你并没有因哥哥的出众而心生嫉妒,反而对他更加的崇拜,尊敬。在心中,你是为拥有这样一位出色的哥哥而自豪的,可换来的却是哥哥的拳脚相加。一阵痛哭,可又哭给谁听!这个世界,和世界上的人,是听不见弱者的哭声的,即便是听见了,那也只会是噪声。而这所有的苦痛,心酸,都施于这懵懂的孩子身上。也想为你曾经灰色的岁月喊一声不公,道一句不幸!也想为你的坚强谱曲!也想为你的纯善颂歌!也想为你的真切喝彩!也想为你的感恩酩酊。

我离家那天你去车站送我,泪流满面,抽噎着说了句“老师,我舍不得你”。我狠下心来,转身离开,头也不回,可我的心好像在颤抖,一双眼睛,恨不得跳了出去,只为能多看他一眼。火车隆隆,我踏上了离家的旅途,山海关后,发了条信息,送给他,也送给我自己:

孩儿立志出乡关,

学不成名誓不还。

埋骨何须桑梓地 ,

人生何处不青山。

郑亮,难忘你我之间的师生情,兄弟情!流水已逝,飞雪未曾止,染白了记忆千尺,奈何又是离别日。

我的老屋

文/陈迪文

今年春节,拜完年后,我们兄妹几人在家闲着没事干,哥哥提出想回老屋看看,我和妹妹都欣然应许。哥哥驾着小车,我们兄妹几人坐在车上,有说有笑地,不一会儿就来到了老屋的门口。

老屋门紧锁着,门前已长满了杂草,喜鹊在树枝上叫过不停。

是土砖瓦木结构,三连,屋的前面搭了间小厨房,一看就知道当年根本没有什么规划。老屋全部是用土砖垒起来的,外面用泥巴掩蔽了里面的土坯砖,里墙用白石灰粉刷了一下,由于柴火做饭的烟和冬天劈柴取暖的火,把整间堂屋搞得黑不溜秋的。长年累月的烟火使屋顶的桁条和瓦块下挂满了扬尘,像根根纺织的棉条在堂屋中飘荡。大门两侧的墙上还留有两个小小的木窗,是用了吸收屋外的新鲜空气和照亮里边黑暗的光线。这便就是我的老屋。它见证着时代的发展,社会的变迁,经济的飞速,家乡的变化。

望着这从里到外破旧不堪的老屋,我们兄妹几人有种说不出的情愫。

哥哥摸摸这被风雨吹打了几十年的土墙,感觉是那样的亲切,妹妹摸摸这瓦片有种不舍的情怀,我头伸进门缝看看屋里面一种思绪涌上心头。在这老屋里回荡着我儿时的哭声,留下我童年的记忆,伴我成长的梦想。

那时为了改变家里的面貌,我们兄妹几人在父母的带领下,勤耕苦做、省吃俭用。寒假里哥哥和姐姐们就上山砍柴、挖柴蔸,我和妹妹就到街上捡废品卖。暑假里哥哥和姐姐就帮父母收割早稻插晚稻,我和妹妹就跟在父母后面放牛、打猪草、捡稻田里收割完散落的稻谷。平日里,我们有点空闲时间,捡粪的捡粪,种园的种园,放羊的放羊,尽量帮父母减轻负担,为家里增收。在衣着上,兄妹几人从不讲吃讲穿,一件衣服哥哥穿小了弟弟穿,姐姐穿旧了妹妹捡,真是新三年旧三缝缝补补又三年,兄妹几人从没有怨言,学习也非常刻苦。两位哥哥相继从这老屋里跳出了农门,考起了大学。那时我家很是风光,别人都说我的老屋“向山好”,是出人才的地方。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父亲为了改善家里的经济状况,更好地供我们兄妹几人上学。在改革开放的春风吹拂下,精明能干的父亲,摆起了地摊,做起了小本买卖。父亲勤劳致富,本着薄利多销的模式,地摊的生意十分红火。小本生意像滚雪球似的由小变大现拥有资本上百万元,在当地已小有名气,人们却说我的老屋“风水好”是个发财的地方。

如今,在外地工作的两位哥哥各自在工作上已小有成就。回到家乡时,湾里人却说我的老屋“地脉好”,是个人才两旺的地方。

关于老屋在当地已成了一个传奇,一个神话,一个故事。

经过几多年的奋斗,我家已搬出了老屋,来到镇区街上,盖起了三层的漂亮小洋楼。虽然我们住进了宽敞的楼房,但我们依然怀念这个老屋,是老屋让我们从小养成了在生活上勤俭节约,在工作上勤奋上进,在干事上务实创新的习惯。

我爱你,我的老屋,不管我们飞得多高多远,我们的心总留在那“窝”。

淘气的妹妹

文/余雨彤

我的妹妹叫余雨欣,小名叫小欣。她有一头齐耳短发,大大的眼睛,小小的鼻子和一张樱桃小嘴。别看她今年才六岁,可是大家公认的“淘气鬼”呢!

一天,表哥正在睡午觉,妹妹就召集她的同党——我和保文洁一起去干“好事”。她一骨碌爬上哥哥的床,坐到他的肚子上,叫保文洁按住哥哥的手臂,叫我坐在哥哥的腿上。然后她就对哥哥下毒手:她站起来做下去,站起来做下去……可把哥哥害惨了……

它不仅“淘”而且很“鬼”。她总是有一些鬼灵精怪的问题装在脑袋里。比如她问我“慢羊羊村长的头上为什么会长草?”“我为什么叫余雨欣,不叫小欣?”“我为什么会变蠢?”问得我们不知所措”。

这就是我淘气又可爱的妹妹。

过年放烟花

文/张柏垄

传说,古代有一个叫“年”的怪兽,经常在大年三十出来危害百姓,人们有苦说不出。有一年,一个老婆婆路过一个村子,告诉了他们制服“年”的方法。原来“年”怕响声、火和红色。于是,村子里的人就在大年三十晚上燃放烟花、爆竹,“年”一听到响声就吓得掉头就跑,再也不敢来伤害大家了。过年放烟花爆竹的习俗,也就沿袭到了今天。每年过年的时候,放烟花爆竹一直是我和哥哥姐姐们的“必备曲目”。昨天,我就和哥哥放了一次有趣的烟花。

刚开始,我和哥哥拿着大人们买的长长的烟花拿在手里,一点燃,烟花就发出“嘶嘶”的燃烧声,伴随着耀眼的火花,向天空蹿去。在夜色中看起来,特别地绚烂,真有点“火树银花不夜天”的味道。我们放了十来根,觉得光这样放太没有创意了。然后我出了一个主意:“我们来做“‘炭烧橘子’和‘烤花生’吧。”哥哥觉得我出的主意不错,便答应了。我们先做“炭烧橘子”:先点燃一根“火光冲天”,将火花对着橘子,在烟花的燃烧过程中,只看见橘子先是变得灰白,最后变得白一块、黄一块。哈哈,这只橘子好像上了层颜料。我们又做了“烤花生”,“烤花生”很容易做,只要把花生放在纸上,再把纸点燃,就行了。不过,我们自制的“烤橘子”和“烤花生”还真的没有人敢尝一尝它们的滋味呢。

我真喜欢放烟花!

春节前的团聚

文/左京

当我在商南县火车站空旷的广场上,看到满头白发、失散了26年的弟弟半跪倒在哥哥怀里的那一瞬间,我是热泪盈眶的。

2015年2月12日,距2015年情人节还有两天,离春节只有一周时间。一大早,我就接到一个紧急采访任务,去商南县采访刚刚在公安系统和社会爱心团体帮助下重逢的亲兄弟。10时30分左右,我们赶到了商南县,媒体记者一行陪着哥哥方竹林和他的妻女焦急地守候在火车站外。在这之前,我从方竹林哽咽的讲述中得知:方竹林与方双成兄弟原是富水镇赤地村人,方竹林12岁时,一次与弟弟出门看大船,不幸在河南西峡走失。26年里,被好心人收留的方竹林一直在寻找自己的弟弟,直到2014年年底,在社会爱心团体的帮助下,在警方的努力下,才成功联系上了两兄弟的舅舅范家山,继而联系上了流落在河南的两兄弟。

没有什么比血脉亲情更可贵。在舅舅范家山家里,三个家庭聚在一起,感恩社会,诉说着这些年的相思之苦与生活遭际。几乎是流浪长大的方双成,回忆起他艰苦的寻亲之路,饿的时候,他只能捡白菜帮子填肚子,渴了他就喝路边黑色的污水。但不管有多难,他都没有远离过西峡县,因为他坚信,哥哥一定会回到他们两失散的地方寻找他。26年来,他坚强而善良地生活着,黄天不负苦心人,他娶妻生子,也找到了自己的亲人,方氏兄弟的离别之苦、重逢之喜让我感同身受。

采访归来,在万籁俱寂的黑夜里,我静静地坐在办公室里,望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心绪难平,他们的悲欢离合仍然感动着我,我写下了:“你双手满茧,我花发早生,但只要看一眼,看一眼就知道,你是我的兄弟……”

2016年春节即将来临,再次回忆起方氏兄弟的故事,我依然感慨良多。我想起了普希金那首着名的诗: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不要悲伤,不要心急!

忧郁的日子里需要镇静。

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

生活中的挫折每个人都会遇到,心中有爱,坚强面对,风雨过后终见彩虹。

柿子红了……

文/宛儿

“七里黄泥红树岗,西风果熟一村香。”秋风飒飒,又是柿子红透时。

上周,外出。路经淄博沂源某乡村,远远望去,漫山红柿,煞是好看。

异乡的秋,凉意颇浓,家乡的柿子该红透了吧?那些温馨的回忆悄无声息的弥漫开来,似潮水涌过,一浪高过一浪,拍打着,撞击着……

幼时,奶奶家院子里有棵高大的柿子树,树龄恐怕比我还大吧?在我童年的记忆里,柿树粗壮高大。夏天,华盖如荫,橘黄的小花缀满枝头,点点的清香氤氲着小院,偶尔有蝴蝶飞来,萦绕其间;间或蜜蜂来访,流连其中。一阵风倏忽而过,柿子花簌簌落下,我和哥哥在树下欢叫着,追逐着,童年的快乐不言而喻。小小的柿子花,摘去花蒂,用一根细细的线穿起来,戴在手腕上,脚脖上,或者串一串长长地,制成花冠,那我俨然就是花仙子了。

花落不久,就可以看见米粒般大绿绿的的小柿子了,等长到纽扣般大,小孩子再一次颇兴奋的时刻降临了,纽扣般大的小柿子,也会随风坠落一些的,当然也有我们故意摘的,用缝衣针穿过小柿子的中心,一个个串起来,颇费功夫的,可是,小孩子唯独不缺的就是功夫,大人也巴不得小孩子安静下来,所以任由我们折腾。油绿的小柿子像极了绿色的翡翠珍珠,无论是做项链还是做耳坠,都可以满足小孩子的爱美之心。

小柿子慢慢地长大,小孩子的注意力很容易分散的,慢慢的,我把乐趣转到小河边刚出土的知了龟,转到小河里的小鱼小虾,转到树林子里各色的野花,转到山上玛瑙般的野酸枣,还有那刺人难摘的覆盆子(俗名拖拉盘)……

欢闹声中,盛夏已过,秋像藏猫猫的顽皮孩子,一下子窜到面前,调皮的笑着,伴着鬼脸。再看柿树,青涩的柿子,已慢慢的变成橘黄色,像刚学会变脸的顽童,狡黠的笑着,站在枝头,跳着,闹着,直到把枝头压弯了才肯罢休。

霜降到了,柿子慢慢地由橘黄变得红通通了,这时,奶奶吩咐哥哥爬到树上,用小篮子把柿子一个个请下来,放到温热的水里浸泡。枝头上特别远特别高的柿子往往可以高枕无忧,哥哥是摘不到的,任由他们在树上自然熟透,做了冬日里小鸟儿的美餐。当然哥哥还会把密集的拥抱在一起的柿子,连枝带叶一起折下来,挂在某个角落,时间久了,也会自然熟透,过年的时候,哥哥会拿出来炫耀的。

这时的奶奶是忙碌的,每天要很多次用手试探水的温度,太冷太热都是不可以的,需要及时换水,大约三四天时间,柿子便可以吃了,一改刚摘下来的苦涩,甜甜的令人馋涎欲滴。自家的柿子,奶奶除了把一些送给邻居孩子分享,剩下的全部留给我们这些小馋猫了。

等到柿子全部变成腹中之物,除了偶尔回味一下,就是静等哥哥挂在墙角的柿子自然熟透了。我常常踮起脚尖,偷偷地摸摸柿子是否变软了,待到柿子又红又软,就可以吃了。

秋天渐行渐远,角落里红通通的熟透了的柿子,软软的,像极了娇美的小姑娘,羞答答的抿着嘴,偷窥你。小声地招呼你:我熟了,把我摘下来吧。

我惊喜的,像小贼一样,猫着腰,趁哥哥不在,偷偷地摘下一个,藏在某个自认为安全的位置,把柿子咬开一点点小口,撮起嘴,吸吮着,红软的柿子流质一样,被吸进肚子里。然后胜利般地抹抹嘴,若无其事的大摇大摆的优哉游哉……

有时哥哥会问:“我的柿子好像少了一个哦,还有一个柿子蒂留在那儿呢。”我暗笑,装作没事一样:“是吗?被小鸟儿啄了吧?”哥哥点头直笑,“嗯,那个小鸟好大的饭量,一个柿子点滴没剩呢!”顺便刮一下我的小鼻头,“那个小鸟儿和你差不多大吧?”说完哈哈大笑。

如今的我,再不会偷吃哥哥的柿子了。童年的柿树伴随爷爷奶奶的故去,连同小院一起送给别人了,唯有那些美好记忆犹如昨日,历历在目,时时温暖我游子的心。

晚风吹过家乡的小河

文/山里人家

哥哥从遥远的青海回来,是在国庆长假的第二天。

哥哥是名军人,常年驻守高原,维稳、抗洪抢险、抗震救灾……军人的天职和崇高使命,使得哥哥难得回老家一趟。

那天吃过午饭,我们弟兄几个信步走出家门,门外不远,就是环绕村庄的小河。河面不是很宽,河水从不远处的山坳里汇聚而来,清澈透亮,在秋日的阳光下闪着粼粼波光。河道曲折蜿蜒,两岸是高大茂密的桂柳,枝叶相连,直插蓝天。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挤进河面,留下一地的影影绰绰,斑斑驳驳。

河道里,大大小小的花岗岩石在大自然的作用下很随意地把自己散漫到不同的位置。或兀立岸边,或中流砥柱,大的如船、如牛、如房屋,小的如凳、如椅、如鹅卵……刚刚过完夏季,夏天暴涨的河水冲涮出的一个个水潭蓄满碧水,错落有致,像被河水串起的珍珠,镜面一般。河水深处齐腰,浅处刚刚漫过脚面,随地势高低忽急忽慢,时而激越高昂,顺着高大的岩石跌落成一道风景,时而舒缓地游走在细软的白沙之上,宛若一首低吟的民谣。

我们赤脚跳进水里,坐在突出水面的石头上,踩着松软的白沙,陶醉在家乡醉人的风景,沉浸在亲人团聚的喜悦。弟弟不失时机地从家里拿来两瓶白酒,我们支起一块一面平整如桌面的石头当桌子,又搬过几块小点的石头做凳子,就在河中央的一块突兀的沙堆上推杯换盏,喝起酒来。

确切地说,哥哥是二伯家的儿子,他是二伯在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后期的鲁山大移民中举家西迁青海后出生的。二伯一家移民走后,由于经济原因,加之路途遥远,交通不便,就一直没有再回来过。

九十年代初期,老家开通了程控电话。几年后,二伯所在的青海省民和县,也把程控电话通到了乡村。在一次通信中相互告诉各自家里的电话号码后不久,一个苍老但又不变的乡音从遥远的西部传来。当父亲、母亲接到二伯打来的电话时,一个个泪眼婆娑,激动得竟然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也许是受父母的感染,当我们兄弟姐妹相继接过话筒时,似乎都有千言万语,却又一个比一个显得笨拙,叫一声“二伯”,便各自无语了。

哥哥虽然出生在青海,但家乡话说的很地道,就连好多的方言土语都会讲。哥哥说那都是跟着二伯学的,哥哥还说,二伯不止一次地说过,故乡是他们的根,故乡在哪里,根就在哪里。每每想起家乡,他们的心情就像春蚕吐丝,绵绵无尽,织成一种思念……

哥哥第一次回来的时候是一个人。那时,二伯已是七十岁高龄的人了,眼睛又不好,行动不便,虽然回老家走走、看看家乡的变化、见见家乡的亲人是他最大的愿望,但最终也没能成行。哥哥回去的时候,带了一本县政府编印的介绍家乡风光的画册,不久,哥哥来电话说,二伯和全家看了老家秀美的山水、迷人的风光,一个个又激动、又自豪,并张罗着要在适当的时候回家看看。特别是提到二伯时,哥哥说:“爹手捧画册,泪水模糊了双眼,他用不太清晰的记忆去搜寻脑海中的印迹,在我们的解读声中,回忆着家乡的一草一木……”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乡。

故乡是什么?故乡是树的根,是水的源;是心中的树,是梦里的影;是童年嬉戏的小河,是河边荡秋千的垂柳;是小村半夜的狗吠,是田野里飘香的泥土;是池塘边聒噪的知了,是稻田里的悠扬的蛙鸣……

故乡的月最明,故乡的人最亲。但凡离家的人,都有一份浓得化不开的乡情。身处异乡,故乡只留在记忆中、梦境里……故乡在远方低吟着一首无法抵达和结束的民谣,一直在游子的心里……

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经开始变暗,一股清凉的晚风从狭长的河道吹过,几片落叶窸窸窣窣、飘飘悠悠落在身边的水面,打着转总也不愿离去,一如哥哥的心情。

两棵香椿树

文/红精灵诗歌

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家门前有两棵香椿树。

每到春天,那嫩绿透着红色的嫩芽经过小哥哥的巧手加工,或炒,或蒸,或者的用细盐腌制,都是一股清新的味道。不管是食客,还是虔诚的佛教圣徒,只要是闻到这个味道,都会忍不住流出馋虫。

据说这两棵香椿树,是小哥哥一次外出带回来的,起初是不起眼的两棵幼苗,小哥哥说他也是闻到那种大大方方的香气,被吸引过去的。就挖了带回来了,我也不知道小哥哥从那里学会培育香椿树,在他耐心的伺候下,从原来不经意的两棵幼苗,发疯似的往上窜。

我喜欢闻香椿那种大大方方的清香,隔着院子香味就会毫不吝啬的弥漫出来,那扑面而来的清香,总是引诱我,不由自主的想去嗅一嗅。四五岁的我,总是缠着小哥哥,给我讲故事,讲有关于大自然的秘密,更多时候,我缠着他帮我和香椿树比高低。让他帮我在树干上划线,想要快一点高过它去。

在我的记忆中,在贫困的生活中,黑黑的小哥哥会唱歌,会唱戏。经常拎着家里的破洗脸盆围着院子内的香椿树,敲着脸盆蹦蹦跳跳唱京剧,豫剧,还唱信天游等。记忆最深的那次,是小哥哥在树下唱的那段:洗脸盆,梨花镜……

小哥哥喜欢唱歌,喜欢唱戏,喜欢围着他的香椿树唱啊,跳啊,在那个贫穷的年代,他用自己的方式,带给我们数不清的欢乐开心。每次小哥哥,都能带给大家伙,不一样的欢喜。偶尔,我也会看到小哥哥,呆呆的望着门前的香椿树,不知道在想什么。

香椿树,在小哥哥的伺候下,逐渐高大粗壮起来。每年春天,那些嫩绿泛红的小芽迫不及待的冒出来,我就围着它转,想闻到那个香香的味道,想吃各种经过小哥哥采摘加工的美味。那时候父母多病,我们姊妹几个都是美人管的野孩子,天天跟着小哥哥屁股后面,等着他像父母一样给我们弄吃的,喝的。

香椿树一天天长大,小哥哥抱着它的躯干,像是抱着新娶的新娘子。我依然关心我的个子,时不时都会跑到树下,去和香椿树比高低。很多次我都撵着追问小哥哥,香椿树会不会一直长高,长到月亮上去,小哥哥总是说,能啊,等你长大了,我就送你上去找嫦娥姐姐。

有一年冬天,小哥哥突发奇想,想要做香椿蛋。香椿也能下蛋,我真的很好奇,天天跟着小哥哥的后面,看他把鸡蛋小心翼翼敲破,把里面的蛋液慢慢流出来,然后把鸡蛋壳小心翼翼挂在香椿树的枝头,在风的吹拂下,一晃一晃,甚是稀奇。邻居们都说他脑袋里,真是稀奇古怪的法子,一波多过一波,但是大多都是赞许。

很多时候,我都围着这两棵香椿树,一个个的数,枝头上的香椿蛋,小哥哥还用彩色的笔给它们画上各种笑脸,让我禁不住每天都扬起脸,跟着它们的舞姿,看它们在风中表演各种滑稽的剧目。还有时候,我都让小哥哥搬来高高的凳子,我站上去一遍遍抚摸洁白的蛋壳,对着上面的各种人物花鸟做鬼脸。

第二年的春天,香椿又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小哥哥时不时摘下那些蛋壳,看看香椿芽的长势,每天小哥哥都手舞足蹈的告诉全家他的香椿蛋一天一个样子。过了些天,小哥哥带着我,把这些香椿蛋一一采摘下来,自己留了一部分,其余的都送给了周围的邻居。那躺在鸡蛋壳中的嫩绿,抱成一团团,像是一个个可爱至极的孩子。这年春天香椿蛋的香椿,真是别样的味道,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香椿。

幸福就在这年戛然而止,那年的春末夏初,在地里干活的小哥哥,突然病倒了。送到医院以后,医生束手无策,绝望的家人把小哥哥拉回来,到家的时候他的舌头就已经硬了,只是眼睛还转动着。老家风俗,没结婚的人去世,是不能进家门的,小哥哥被放在屋子外面的香椿树下,那天的黄昏,如同血泪染成。

天还没完全黑透,小哥哥已经走完了他的十八岁人生,他最后的眼神正对着他喜爱的香椿树。全家人流干眼泪,连夜把小哥哥葬在村南的祖坟,一同移植过去的还有那两棵香椿树。从那以后,全家人都拒绝再吃香椿,每年的清明时节,香椿露出嫩芽,我们都会把香椿放到小哥哥的坟前,带去我们的思念。

小哥哥去世,对全家人的打击非常大,特别是父母亲,一下子双双病倒,再也没有好起来,一直到临终,母亲都是在病床上度过的,小哥哥去世的第三年,听人说邻县有个人,长得像极了小哥哥,我们姊妹几个走了一天半,去找那个像是小哥哥的人,明知道不是,可是我们就是要去看看,那怕远远的看一眼也行。我们的脚上都走出血泡,也没找到那个像是小哥哥的人。

三十多年过去了,每逢香椿上市,我都会不由自主想起小哥哥,想起小时候的两棵香椿树,想起小哥哥敲着洗脸盆唱戏,带给我们的快乐,想起他的声音,仿佛小哥哥还活着,只是没在我们身边,在我们不知道的地点,开心快乐的活着。

腊梅花开

文/王柳璎

去年冬季,我陪着步履蹒跚的母亲来到大姨家。在大姨家门前看到有棵手腕粗的腊梅树,树干跟围墙一样高,夏天枝繁叶茂但并不引人注目,到了冬季树叶掉光发现一朵朵腊梅正盛开着,开满了各个细小的枝丫,默默地吐着芳香。它们一串串黄黄的小花朵,从分开的各个枝丫,自下向上有序地排列着,晶莹亮丽、生机盎然,使我感觉到春天已早早地来到了,心里顿生喜悦之情。

腊梅花开,灿烂了满枝丫,早已开在我们心间。我们赞美梅花不屈不挠、积极向上的精神,更赞美像梅花一样具有坚强勇敢、吃苦耐劳高尚品格的人。今天我们过上现代化的幸福生活,更要向身边具有梅花品格的人致敬!

解放初期的农村都很贫穷,八岁的母亲随外婆和舅舅一起来到大姨家,外婆、大姨坚持支持舅舅和母亲读书,后来舅舅和母亲都成了人民教师。我的奶奶和大叔、姑妈他们也省吃俭用支持我的父亲读书,我的父亲也成了一名人民教师。在四十多年前腊梅花开的冬季里,母亲在老家相隔两年先后生下我们兄妹俩,后来父母离异了,我们兄妹从小就体会到母子分离的苦。那时的冬天下着大雪,河里结着厚厚的冰。

哥哥上小学时很贪玩,玩纸牌、抽陀螺、车铁环、打乒乓球等等,但学习成绩从不落后,奖状贴满了墙,还能为大人分担家务,暑假里钓鱼给一家人改善伙食。哥哥上中学时离开了老家,去了父亲任教的晨阳中学。后来大学毕业后,哥哥记住了大学教授给他的“学无止境”留言,寒假、暑假都在晨阳中学的教室里坚持不懈地苦读,直到去西德读完博士留学回国,成了大学里的制冷专家,带领他的团队搞能源开发。几十年后的今天,哥哥在教学和科研上都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为国家和民族的振兴作出了杰出的贡献,胡锦涛、温家宝、习近平、刘云山等国家领导人亲切地接见过他,并合影留念。哥哥将合影的照片拿回家,挂在父亲的新居里。

如今母亲也回到了我们的大家庭,母亲与我一起去看望大姨,报答他们的恩情。是啊!没有外婆、大姨对母亲的培养,没有奶奶和大叔支持父亲读书,就没有当人民教师的母亲和父亲,就没有杰出的博士生导师的哥哥。中国许多老百姓都是这样吃苦耐劳、共同努力,一起创造着民族的希望,创造了高科技发展的现代化的今天,这就是具有梅花品格的一代又一代的中国人。

临走时母亲让我摘了几枝腊梅带回家,温馨灿烂的梅花伴我们迎接现代化的新春。

想死个人的兵哥哥

文/石应山

1997年,我考上了省城一所中专,报到后,开始军训。

当时,学校共招了五个班,每个班有一个军官负责军训,军训时间两周。军训第一天,我们五个班的学生都穿着各自班级的运动服,意气风发,集合在学校操场,列队欢迎来训练我们的军官,也就是后来被我们称为兵哥哥们的军人。至今我还记得兵哥哥们到来时的情景,他们喊着口号,列队跑步进入操场,立定、转身、看齐、再向前看,正面向我们行了个军礼,异口同声说:“同学们好。”声音洪亮,余音在空中飘荡。

那五个兵哥哥,个儿都一般高,雄赳赳,气昂昂,气势逼人,给人一种阳光向上的感觉。执教我们班的兵哥哥是江苏人,也是五个兵哥哥中最帅的,普通话说得好,字正腔圆,儒雅英气,亲和力强。他将我们班的人分成四个排,男生三个排、女生一个排。先教练军姿,立正、齐步走、跑步走,停止转身等。一遍一遍地练,一次次地示范,直至优秀为止。

最难忘的是练正步走,他将整个动作拆开分节练习,拆分成摔臂起腿,大家的脚心离地面的高度要一致,并且站立三分钟。落地,再换另一只脚和臂,反复循环。再连贯成一个完整动作训练。站立时间一长,腿肚子直抖,有的最后直腿变成了弯腿,汗珠子从脸上往下滚,滴在操场的浮土上。每个人一会儿是演员,一会儿是观众,一会儿紧张,一会儿欣喜。能看到别人的不足,在心里偷着纠正,但上场实践,却不得要领。发现别人的优点,赶紧模仿几下,将自己美的一面展现出来。

下课后,回到宿舍洗完澡,趴在床上起不来了,腰酸腿疼,脸黑黝黝的,有的嗓子变哑了,开始骂兵哥哥的严谨,荼毒的太阳。

怨声惊醒朝阳。嘹亮的口号,整齐的步伐,变化多端的队列,此起彼伏,把偌大的操场绘制成了一幅青春、阳刚的画。

这期间,糗事也连连。至今想起,忍俊不禁。喊口号“一、二、三、四”时,“四”音毕,有一位同学高声冒出一句“五”来。从此,这位同学多了一个绰号,被大家在学校“五”了四年。在练正步走中,不知是我身后的男生腿长,还是我起步晚了,他拿脚“脱”了我的一只鞋掉在地上,囧得我要钻地缝。参加工作后,我俩在一个单位上班,后来,成了我的爱人。有的将向左转转成了向右转,还有我们练正步走时背着良心,忍着痛苦说“端腿好爽,正步好酷”。这些,现在都成了我心中美好的回忆。

军训结束,我们站在兵哥哥住的招待所下送别,兵哥哥们一一与我们握手惜别,那场面,只有身临其境才会品出真味来。

“想死个人的兵哥哥,去年他当兵到哨所,夜晚他是我枕上的梦,白天他是我嘴里的歌……”校园的广播里,循环播放着宋祖英演唱的歌曲《兵哥哥》。和着优美的旋律,我心里默唱着“兵哥哥啊兵哥哥,妹妹心中的星一颗……”

年华在时间的长河里飘逝而去。容颜偷换,只有在尘封的岁月里回忆一段遗忘的旧时光,重温那些美好的纯真年华,给生活添一些诗意和浪漫。想想军训时的兵哥哥,我微笑如花。

年味

文/高贵叶

时间如流水一般!似乎是不经意间,又一个新年即将临近。在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平淡中,不由得想起了童年时的新年。

我的孩童时代记忆最深的就是过年,家乡人过年比娶媳妇还上心。记得刚进入腊月,人们就开始忙过年了,把猪和羊早早杀了,冻在大肉篓子里。男人们有的出门购年货,有的上山捡干柴,砍红叶柳。女人们忙着推米碾面,做豆腐,压粉条,烧红肉,做蒸粉,搅凉粉等等。凡是好吃的都得备齐。姑娘们忙着做新衣新鞋,剪窗花。腊月二十三以前,家家户户把村子里的角角落落和自家的屋子都打扫得干干净净,不沾一点尘埃。传说,灶君大王二十三日晚上要上天,不能让灶君大王带着尘土去见玉帝,怕在玉帝面前说凡人的坏话。房子扫干净了才开始做细活,时间安排得有条不紊,各有分工。二十七日,爸爸做卤肉,母亲压粉条,姐姐们把剪好的窗花用颜色染成五颜六色。二十八日,爸爸弄凉菜,把绿豆芽、土豆丝用开水烫熟,把卤好的鸡、猪腿、猪头肉等也用手撕成小块。母亲用雪白的面粉蒸出各种各样的供品,有枣山、花卷、枣饺子、馍馍。出锅后都用颜色点一个小红点,放在新做好的箅子上面。我小时候嘴馋,看见这样好看的供品总是流口水,母亲就把热腾腾的刚出锅的小馍馍给我一个,我一边吃着一边看着姐姐们往墙上贴年画,往窗户纸上贴窗花,看着哥哥写对联。哥哥的书法虽然不太好,但乡亲们非常信任他,家家户户拿来红纸让哥哥帮着写对联。哥哥写的对联都是根据乡亲们的不同情况现编的。村里有一个吕姓老光棍年年都让哥哥帮他写对联。有一年哥哥突发奇想给他写了这样一副对联。上联是:今年一人在,下联是:明年二人来,横批是:期待期待。说来也怪,第二年吕老头真的娶了一个老伴还拖了一个小油瓶。虽然母子俩稍有点精神病,但是一家人过得其乐融融。乡亲们就更信哥哥的对联了,连牛羊圈上的都让他写。我就帮哥哥编一些简单的,什么牛羊满圈,大牛身子壮,小牛日日长等,两天才能写完。除夕早上,家家户户把对联贴上,村子里一下子就亮堂了起来,增添了不少喜气。这时无论走到谁家,都是窗明几净。乡亲们在过年期间特友好,特文明,不说脏话,也不说气话,到处是和谐的气氛。我是村里少有的“小女秀才”,于是就帮那些不识字的人家读年画,一路读下来,竟把年画的内容倒背如流。在帮人读年画时,乡亲们都给我小馍馍吃,把我的小肚皮撑得鼓涨涨的。除夕下午,乡亲们开始准备旺火,家家户户院子里用红叶柳,柏树枝垒起一座小山,下边放了干柴。母亲把敬神的供品都准备好,爸爸给我们做晚饭。爸在山西省工作期间学了一手好手艺,就是推攸麦面卷,别人用凉水和面,爸爸用开水和面,用一块特用的砖,推出来的攸面卷又薄又香。晚饭后,年的气氛更浓了,每家都把门打开,请“神仙”进来。堂屋正中供着财神爷,锅台边供着灶君大王,旁边贴着对联:上天言好事,回宫降吉祥。门外的窗台上供着天地爷,对联写道:敬神神常在,不敬神不在。西墙的柜子上供着故去的老祖宗。各个供台上摆满供品,点着蜡烛,灯火辉煌。哥哥在院子里放炮,我和妹妹们给“神仙”烧纸,爸爸和母亲包自家的饺子,姐姐们帮孤寡老人包。包完了饺子,把供品再一样一样放在大锅里的篦子上,准备大年初一早上供神,灶堂里填好柴。只睡一小会儿,“噼里啪啦”的炮声就把我们从梦中惊醒,爸和哥就赶忙穿上新衣服,先到院子中间把旺火点着,放一阵鞭炮。这时,村子里鞭炮齐鸣,热闹非凡,再懒的人也躺不住了。我们姐妹们也赶紧穿上新衣新鞋,跳下地红红火火地绕村子跑,又是唱又是跳。有的小孩特意去偷别人家天地爷的供品,大人们说大年初一偷吃了天地爷的供品会长寿的。有一年我们村有一家人收养了一个小男孩怕不长寿就给孩子偷供品,后来孩子会走了就自己去偷。乡亲们知道了,就故意多放一些供品让他偷,他一下子就偷了一小篮子。现在小男孩已长成了大后生,开了班车,为乡亲们服务。

照规矩大年初一早上人们都该吃饺子,包饺子的时候,大人总是洗一个干净的硬币包进去,说如果谁吃上了谁就是全家最有福的。为此,每家的孩子们都争先恐后地吃饺子,都希望能吃出硬币,成为全家最富的人。有一个小孩吃了30多个饺子,差一点撑死也没吃着,竟急得哇哇哭了起来,闹了不少笑话。

中午,一般是用木炭煮一大锅红豆稀粥,吃一点凉菜。晚上是正餐,一般是吃油炸糕。糕是黄米面做的,谷子是自家种的,又是用石碾子推出来的。油炸糕有的包着豆泥,有的包着野菜像大饺子,还有单饼,吃的时候蘸上白糖,那一个香甜可口就甭提了。

村子里有剧团,晚饭后,锣鼓声响了起来。穿戴一新的乡亲们不约而同地齐聚在戏院中,嗑着瓜子,聊着闲天,欣赏着自编自演的小曲。正月初二与初一同样的程序,还有一条叫“迎喜神”。阴阳先生算好了喜神在哪个方向,大家就在哪个方向点起旺火。全村人拿着香和纸、炮,踩着锣鼓的节拍到旺火前跪下祈祷。如果谁第一个离开谁就会把喜神领回自家。可乡亲们恋恋不舍,没有一个先离开的,往往是大家一齐往回走……

正想着,电话铃响了,哥哥激情飞扬地邀我回家过年。通过这无线电我似乎闻到了香喷喷的红烧肉味,闻到了家乡的年味……

除夕晚上打醋坛

文/董得红

除夕晚上打醋坛是河湟谷地延续了很久,至今依然在保留的年俗。若从汉武帝时大批汉族人口从内地迁入河湟地区开始移民屯田算起,河湟谷地大年三十晚上打醋坛的历史已有两千多年了。

以前青海人把除夕叫做大年三十,无论是农历有30天的大月还是只有29天的小月,除夕夜都叫“三十晚夕”。大年三十是家里最忙的一天,花卷、油饼、馓子和花花儿前几天已蒸好和炸好,三十的任务是打扫卫生、糊窗花、贴对联和做年夜饭,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儿就是打醋坛。母亲和嫂子忙着洗猪头、猪蹄和麦仁,把存在南墙根里已冻成冰块的大头菜搬到厨房慢慢融化,再剥去已干涸的菜叶,洗净放到菜盆里。那时冬季除了储藏在窖里的洋芋、萝卜和南墙根里的几棵大头菜外,没有其他蔬菜,南墙根里冻成冰块的大头菜还是特意留下为过年招待客人的。我帮哥哥在春联背面涂抹上糨糊,再递给站在板凳上的哥哥,哥哥端端正正地将春联贴在一个个门框上,姐姐一个人在贴窗花窗 纸。

看着过年的准备工作基本就绪,母亲就会打发我到河滩里去拣拾醋坛石。

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从村庄中间穿过,河边里结了厚厚的冰。河滩里布满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石头,但拣到称心如意的醋坛石也不是件容易的事。醋坛石要挑拣比鸡蛋稍大,圆而洁白光滑无裂缝的,若有裂缝,在高温烧热时就会炸裂,降低打醋坛时水的沸腾能力和持续时间。孩子们拣石头,犹如猴子掰苞谷,看着新拣的比已拿在手里的好,就把手中不太满意的一个扔掉,手中始终保留着三个,睁大眼睛在河道里来回挑拣。河滩里集聚了许多拣醋坛石的孩子,看到别的孩子拣的石头比自己的白而圆,就不甘示弱,下决心要拣到比别人更圆更白更光滑的,直到太阳落山,涝坝沿上传来母亲呼唤乳名的声音,就用已冻得不能合拢的双手在棉衣大襟里撩着三个自以为最好的醋坛石回家。

奶奶看着我拣拾的三个又圆又白的石头伤感地说,它们还都是石头娃娃呀,一烧就不能长大了!奶奶常说石头是有生命的,大石头由小石头长大。奶奶把三个石头洗净供在上位前头的面柜上,点灯上香叩头,嘴里念叨着免罪之类的话。母亲和嫂子已下好面片。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以前,河湟谷地的农村过年不吃饺子,大多是汤里下了肉的白面面片。过年做年馍馍和除夕面片的白面都是平日里省下来的。农村人盼着过好日子,好日子的标准就是天天有白面吃。传说大年三十的年夜饭若吃剩了,新的一年口粮就会有余,于是母亲和嫂子总是尽量把饭做得多一些。

面片做好后先要舀出一碗,哥哥带着弟妹儿女们到打麦场上选一块空地,大家面向祖坟的方向跪好,点燃麦草,一边焚烧纸钱,一边把油香和面片倒入火中,嘴里说着把先人们请到家里过年之类的话。也有离坟地较近的人家就到坟地里去烧。烧完纸回到家,父亲在院子正中间点燃火,焚香敬奉诸家神天神。母亲舀好一碗碗香喷喷的面片,全家人围坐在红彤彤的火盆旁津津有味地吃着。因平日里肉面片很少吃,大年三十晚全家人的胃口大开,一大锅面片吃得所剩无几。

鞭炮声中夹杂两响炮的声音越来越密集,年味也越来越浓。吃过面片,母亲和嫂子开始煮猪头和麦仁。灶火里的火正旺时,母亲把奶奶供在面柜上的醋坛石拿来放进灶火里,等石头烧得通红时,全家人集中在主房里,哥哥拿着水桶,嫂子提着暖瓶,母亲把早已准备好的一小捆油菜杆交给我做火把,哥哥用火铲把烧红的石头夹进水桶,又火速走进主房,左手将一大把柏香(晾干的柏树叶)放到石头上,柏香立即燃烧起来,右手拿醋碗淋在冒烟的石头上,再把一暖瓶滚烫的开水倒进去,水桶里立即沸腾起来,发出“哧哧”的声音,冒出浓浓的、充满醋味和柏香味的热气来。我在前面打着火把引路,哥哥提着桶弯着腰让每个人把脸放在桶口上熏上几秒,然后依次在各个房间进出,将散发着清香的水汽带进房间的角角落落,连牛、马、羊和鸡圈里都熏到。我拿着点燃的火把走进鸡圈,刚进入梦乡的鸡们看到明亮的火把,听到“哧哧”作响的声音,不知发生了什么,一只只站起来瞪大圆鼓鼓的眼睛,咯咯地叫起来。羊圈里的羊们吓得蜷缩在角落里,哥哥把醋坛桶靠近鸡架和羊群仔细熏熏,只有那马圈里的骡马若无其事地站着继续睡觉。哥哥提着水桶边走边祈祷:醋神到,晦气跑,家和睦,亲欢笑!等角角落落全部转完时桶里的雾气也渐渐小下来,火把也快燃到我的手了。等把醋坛石和火把送到大门外的空旷地上,烧上一沓纸钱,放上一串鞭炮回到家时,庭院里和房屋里充满浓浓的醋香味和柏香味。在这特有的香味里,真正的年夜饭才正式开始了。母亲和嫂子端来更香的骨头、猪头肉和猪蹄。我最喜欢吃的是猪蹄,嘴里啃着一块,眼里望着盘子里还剩几块,心里想着是否还能轮到自己一块。父亲看着我嘴馋的样子说,学生娃猪蹄不能多吃,吃多了写字时手抖哩。我眼巴巴望着母亲把最后一块猪蹄夹到奶奶碗里。这是一年里惟一能吃到猪蹄的日子。

河湟民间一直有“醋坛神”的传说。据说,“醋坛神”的神位很大,因为是《封神演义》中辅佐周武王打下天下的姜子牙,打败殷纣王后登上封神台大封诸神,由于受封的人多,等轮到封自己时,才发现所有神位都被封完了。没办法,他只得给自己封了一个“醋坛神”。因为姜子牙功高盖世,威名远扬,“醋坛神”比玉帝和阎王还大,统管天地三界一切鬼神,所有凶神恶鬼,一闻到醋坛味,就都退避三舍,敬而远之。此传说一传开,民间就流行打醋坛除妖驱邪的做法,久而久之,便成了一种习俗。

其实打醋坛有着一定的科学道理。醋和柏树叶都有杀菌消毒的功效。中医认为食醋有健脾益肾、敛肺的作用,在痢疾等传染病流行季节,多吃点醋,可起到预防作用。洒在日常居住的地方,可以杀菌。柏树发出的芳香气体具有清热解毒、燥湿杀虫的功效。现代医学表明,柏树叶主要成分为菘萜、柠檬萜,这些天然物质不仅能杀灭细菌、病毒,净化空气,而且具有使人松弛精神、稳定情绪的作用。《本草纲目》谓其主治“头发不生”。

人们明白了打醋坛能够消毒,对预防疾病有好处,就不只在过春节时打醋坛,连平时有感冒等流行病时,也愿意打醋坛,赶走病魔和消除病菌。打醋坛由此成了河湟地区独特的风俗。

离开村庄30多年了,自从父母亲过世后,已很少回家过“三十晚夕”。好在现在通讯方便,通过微信视频可以看到老家过年的情景。许多过年的习俗都已丢失了,惟有这打醋坛一直保留和延续着。如今,打醋坛的活儿已由侄儿和侄孙们承担,那过程和我小时候的一模一样,只是院子里少了骡马圈,看不见骡马站着睡觉的情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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