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回乡随记

作者: 刘玉宝2022年12月13日情感短文

过年,家家喜事不断。年三十贴春联看春晚,初一包饺子,初二走亲戚,初三游园赏灯看电影,初四立春蓝天白云看梅花绽放,破五家家户户接财神……虽然少了鞭炮声,少了烟花绚烂,男足败了,女足又挣了口气,加上一场冬奥圣火,重新点燃了国人的激情。疫情尚在,但这个春节注定很特别。

回家乡陪伴兄嫂过年,又得空与姐姐们短暂相聚,也其乐融融。侄儿、侄媳妇,侄女,大哥家的孙子、孙女、外孙女围在哥嫂膝下,很圆满。加上我们回去,大哥特别开心,每天都要陪我喝一杯。大嫂虽然行动不便,每次被孩子们逗得咯咯笑,我就觉得她跟返老还童似的,哭哭笑笑何尝不是本真回归。因为种种原因,孙女没有跟我们回去,大年初一通过视频拜年,挺好。各人有各人的生活,不一定非要在一起。只要有春风,谁都可以放飞。

今年家乡似乎没有往年那么冷,西双湖也没有被冰面覆盖,几只小鸟掠过湖面,野鸭受惊扑棱着翅膀激起一串水花。老家离西双湖有二十多里路,小时候,只听说过县城西面有一座水库,那里有许多许多的鱼,还有传说中的龙;长大了才见到,原来水库汪洋一片,一二木帆船星星点点,海阔天空。现如今老了,发现西双湖早已换了模样,变得很小,小到像一盘山水盘景,游船、水鸟、蒹葭苍苍。

哥哥家现在就安在西双湖边上,是全国闻名的淘宝村。嫂子身体好的时候,和哥哥得空就去湖边转一圈。他们还在大堤下垦荒,种了一片菜,自给自足。这次去看,发现那里的菜都喂了水鸟,倒成了鸟的家园。大嫂生病的时候,哥哥和我说,早知道她生病,无论怎样也让她吃点山芋,山芋是大嫂亲手栽种的。大嫂生病后,大哥用一天时间将山芋都起了,又运回家。这次回去说好多都坏了。

每次回老家,早晚我必定会去湖边转转,拍拍夕阳、日出,看看荷风水韵,美不胜收。梧桐大道奔跑着健身的市民,一簇簇芦苇丛悠游着水鸟,水晶塔五彩缤纷。老战友说回家了来聚聚,我说下回。

人没去,但心里却惦记着故人,有许多乡情乡忆都嵌在脑海里,就像是昨天。夕阳下荷锄而归的老人,槐树林里牧牛的伙伴,麦地里挖野菜的邻家妹子,冰面上打陀螺的村头小伙,还有打雪仗的一帮少年……那刻在白杨树干上的字迹还在?大哥说:“我总感觉自己还没老!”谁说不是呢。

家嫂脑出血住院,后来又二次出血,将近两个月才出院,眼下半边身还不能动。哥就伺候在一旁,又敲背,又逗乐,照顾得无微不至。我想不出一向只会板着面孔的他,还会有老顽童的天性,老来伴大抵如此。再联想到父母过去的那些吵吵闹闹,现如今在另一个世界,他们会不会还是冤家?

年三十上午,我们去房山乡下给父母上坟,买了一些火纸、茶食、白酒、水果、花、冥币等,一并烧了,还去爹爹奶奶的坟上烧了纸。想起小时候菜上齐后,父亲就在桌前烧纸,然后把每样菜都拣一点扔到火里,供老祖宗先尝,再磕过头才可以上桌。以前只觉得是一种仪式,现在才明白里面寄托着一种思念,寄托着不忘先人的一种亲情传承。过去人讲究宗族,祭祖就是去父亲祖先坟上,姻亲自然不属于宗族范围。即便如此,逢年过节我还是会想起舅舅他们。

大舅干革命,小舅舅也干革命,父亲从部队退下来,打了游击,伯伯叔叔都是八路,我们从小就生活在革命家庭。有张小舅的戎装照至今还摆放在大哥家的镜框里。小舅参加过孟良崮战役,参加过抗美援朝。听说我参军到宁波后,小舅显得特别兴奋,叮嘱我有时间去他的部队看看。小舅是连长,一生未娶,我想那个部队就是他的全部吧。

逝者已矣,活着的人就得好好活着,这样才对得起祖宗。大姐都快八十的人了,除了老寒腿,精气神一样不缺。我们兄弟姊妹四人就数她最看得开,天大的事在她那里都不是事,该吃吃该喝喝。我最欣赏!她受的苦最多,要不是这样还咋活?哥脾气暴爱赌气,我劝他学学大姐,家和万事兴。每次劝都听,就是改不了。小姐本来最幸福了,有个疼爱她的姐夫,一直很和谐,没想到临老碰到坎,老的小的烦心事不断。我也劝她看开点,生活或许就是要加点酸甜苦辣,这样才厚实,哪里有十全十美?像我,还不是被生活压着。既然要我挑担子那就去挑,吃亏是福,讨了便宜的在其他地方未必讨得了好。如此一想,也就没了烦恼。再加上可以全身心投入工作、学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日本的老寿星中村恒子说:“人生不必太用力”,顺其自然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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