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戚的散文

2022年12月13日经典文章

亲戚的散文(精选16篇)

回望乡土

文/吴根云

鸡进舍后,夜幕开始降临,瓦房上的炊烟袅袅升起,团团的黑影从田野掩向村庄,大地瞬间静默。昏暗的煤油灯三三两两地亮起,豆子大的火苗在寂静的夜空悄悄地燃烧。庄户人家的大门一年四季习惯性地敞开着,无论酷暑与寒冬,暗淡的灯光从屋内泄出,穿不透那浓浓的夜色。村里的男人大多披着家织的棉布外套,弓背弯腰,蹲坐长凳上,左手握着烟斗,右手夹着点燃的秸秆,大拇指与食指用力地揉搓着烟丝,揉成团后,塞进烟锅,深陷的眼窝,有些呆滞的目光,斜视着灯火,咝咝……地抽着老黄烟。狗,缱绻在脚边,布鞋垫着下巴,抬眼凝望。或摇着尾,往来于堂屋与厨房之间,轮流讨着好。农妇系一条黑色围裙绕着灶台转,往灶眼添一把柴禾,再到锅里翻炒一下青菜,花猫在锅台边窜上窜下,眼珠滴溜溜地转,用舌条舔吸着嘴唇,“喵喵”地叫着……孩子们聚集在收音机旁,在单田芳抑扬顿挫声中,穿越了时空,回到了群雄并起的乱世。浴后的村姑,如出水的芙蓉,端坐镜前,洒几滴“头发油”,用心梳着及腰的长发,再编成一条长长的辫子,沾少量“雪花膏”,在脸上轻轻地涂抹开来。夜色,在村子里蔓延,它严严实实地裹着田野和村庄。沉寂吞噬了一切,除了几声犬吠,只能听到柴禾燃烧时的噼啪声和咝咝的抽烟声。

急促的哨声打破夜的静谧,接着,人声嘈杂,马灯晃动,灯盏的火苗和着屋外的节律摇曳、跳跃。男人把棉袄扣子扣上,摸黑将牛棚和猪栏的门关紧、锁好,女人洗好锅碗,脱下围裙,换上了过年过节才穿的衣服,用手指拢了拢头发,便走出了家门,朝着马灯的亮处会合。长长的人流在田地间蜿蜒穿行,路边草垛成群,秸秆成堆,布底鞋踩在经霜的枯草上,软软的发出“簌簌”的声响。几只狗,有时混杂在人群中亦步亦趋,有时跑在队列的前头狂乱撒欢,有时跷起一只腿来,对着草垛或树丛撒上一泡尿。男人们一路上谈论着收成,讨论着农事,女人们炫耀着自己织了多少布,做了几双鞋。年轻的男女,早已离开队伍,而不知去向。经过数不清的田埂和地头,到达目的地时,第一部电影已经结束,放映员正在倒带,准备放第二部影片。偌大的场地,黑压压地挤满了人,有的嗑着新鲜出炉的葵花籽,有的津津有味地咀嚼着山芋干,几个小孩盯着银幕的反面仔细地揣摩着,稍远处,黑影窜动,有人在树后、墙沿或草垛边匆匆地撒尿。不经意间,电影又开始了,场上顿时鸦雀无声,人们自觉地把手插进了衣兜,影片人物的说话声或打斗声伴着配乐穿过田野,透过夜色,越过村庄,飘过水面,在乡村寂静的天地间回旋,振荡。霜,从空中洒落,染白了头发、眉毛和胡须,棉袄上的霜,在体温里消融,丝丝缕缕冒着白汽。鞋底上的霜,也在脚的温度里化为冰水,刺骨的湿气向双腿扩散。跺一跺脚,拽一拽衣,眼睛不眨,眉头不皱地继续看着电影……

散场后,大多数年轻人跟着放影队一起“跑片”,到下一个村子补看没能赶上的影片。年纪略大的,上有老,下有小,又牵挂着老父老母床上的棉被是否掉落在地,又担忧着自家的猪、牛和鸡是否会有人偷,一手提着马灯,一手拉着孩子,相互照应着往回赶。庄稼人几乎都不识字,电影的名字自然叫不上来,他们却乐在其中,一路上各说各话,表达着对电影的独特见解。有时,还穿插点花边。

几年轮一次的电影终于来到了村里,“稻场”边早早竖起了高高的柱子,宽银幕格外显眼,远远的就能看得见。在自家门口看电影,对于庄稼人来说,是一件大喜事,全村男女老少忙碌着,像过年一般兴奋热闹。乡村出行不便,亲戚路途遥远,平常很少往来,于是,有的托货郎客捎信,有的请牛贩子带话,并备好酒席,恭候亲戚的光临。从下午开始张罗,一直忙到黄昏。亲戚到齐后,天也完全黑了。擦燃火柴,将灯盏点亮,再移出八仙桌,摆上四条长凳,男主人按亲戚辈分及长幼,逐一安排就坐。吊罐煨肉、瓦罐煨鸡、河虾焖萝卜、豆腐炒猪血……桌上堆满了难得吃到的菜,正如几年才能在家门口看一场电影一样,简直是一种奢望。自家的小孩是不给上桌的,只能捧着饭碗,靠在门框边,远远地嗅着、瞅着,一只只馋虫从嘴里爬出,顺着口水缓缓滑落。菜与酒的香气融合在一起后,飘出了堂屋,在村子的夜空中弥漫、消散。酒足饭饱的亲戚把家里的凳子全都搬走了,不论长凳、短凳还是高凳、矮凳,一个不留。孩子们悻悻地来到放电影的“稻场”,找一个要好的伙伴,削尖了屁股挤在一起。电影还未开始,放映员的旁边已经围满了年轻的姑娘,他们在一起嬉闹着,说笑着,有时还会动手动脚。不远处的土坯墙上,挂着一盏马灯,金黄色的油条在油锅里翻腾。几个货郎客担着箩筐,在人群的外围缓步走动,手里摇着小鼓,拖声曳气地叫卖着。人越来越多,挤满了整个稻场,放映员看了看手表,将片子安上了放映机,放映正式开始了。全场人的气息被革命英雄人物的壮举牵动着,感染着,提着心,吊着胆,心情随剧情起起伏伏。片头一般都有向伟人致敬的内容,中间还会插播几段过了时的新闻。

电影放完后,无数的马灯朝着不同的方向引导着人群分流。本村的孩子仍然站在原地,看着柱子被挖出,电影幕被解下后收藏在铁皮箱中,直到放映员将它挂在自行车后架上再次去“跑片”后,才往家中走,让梦接续着电影的情节……

母亲的那些俗语

文/墨玉凌砚

母亲对俗语的运用妥帖、娴熟,随手拈来,又恰到好处。近些年,每每回首往事,那些俗语总是不时地跳出来,在大脑屏幕上闪现,似在提醒我的关注。细细地品味,慢慢地咀嚼,竟然品出了不寻常的味道。那里包含着经验的积累和智慧的沉淀,生活的哲理和命运的感叹,悔之当初,竟然全当成了耳边风,让它一刮而过,根本没往心里去。

她说过:给穷人一口,不给富人壹斗。如今加上我的经历品嚼起来,就品出了深层的含义。我至今未入富人之列,却有许多苦日子的记忆。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初,我二十多岁,在农场上班,有一次周末,宿舍的人都走了,而我感冒发烧,一整天没吃饭,晃晃悠悠地提个暖水瓶去锅炉房打水,被水房的锅炉工人看见了。她帮我打了水,送到我的房间。晚上,给我端来半饭盒饺子,那是她下班回家后现包的,为了保温,拿一条旧毛巾包着铝饭盒。打开饭盒,几滴酱油在冒着热气的饺子上滚动。那个锅炉工四十上下的年纪,接过饭盒,我不知叫她大姐,还是叫她阿姨合适,也不知她姓什么,叫什么。道了谢,赶紧吃。那年月,饺子是稀罕物,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着。多年以后,一次又一次地回想起那半饭盒饺子,还有那几滴酱油,星星点点地在白白的饺子上黑宝石一样地滚动。那位锅炉工的一张圆脸时而浮出记忆,五官已日见模糊,但是那份温暖却是永存的。这些年,别人请我吃的那些美味佳肴,都没给我留下如此深刻的记忆,让我在闲暇时一次又一次地回想,每个细节、每个片断,都像滚落在地上的珠宝,被我小心翼翼地拣起来收藏。母亲还说过:有饭送给饥人,有话说给知音。这后半句感触就更深了,是知音,酒逢知己千杯少,反之,话不投机半句多。知音相逢,总有说不完的心里话。

母亲说过:自己的梦自己圆,自己跌倒了自己爬。那个爬,是说自己爬起来,不要等别人来扶你。想起自己当初小小年纪怀揣着写作的梦想,没日没夜地看书,偷偷地写作。亲友们不解,在一边摇头叹气说:这孩子看书看傻了,二十好几了,还不知道找对象。看你又捧起一本书,如痴如醉,被书里的故事感动的又哭又笑,他们说这是着魔了。终于圆了这个梦,幻想变成了现实。现在去想,这是一个多么小的梦啊!爱好文学,爱好写作,多看书,勤练笔,日积月累,圆一个小小的梦想。而当年以为怀着多么远大的理想,多么遥不可及的梦幻。一篇稿子反来复去地修改,满怀希望地寄出去,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失败了再写。那也就是自己跌倒了自己爬,自己的梦自己圆。

有许多俗语是一代又一代流传下来的,而我的母亲是最善于收集和运用的。例如,说婚姻是什么?她说,那就是四棱木头往圆眼里钻。只有四个角都磨平了,你才能钻进去呀。想一想,她当年一定也是带着棱角抗拒生活的磨励,而终于缴械时,才悟出被打磨的痛苦与无奈。我是许多年之后才明白这句话的内涵。

一个亲戚来求助,五尺高的汉子,低着头,弓着腰,红着脸,结结巴巴的地说着日子的艰难。母亲唉叹道: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啊!破房子,病老婆,再刚强的爷们也扛不住啊!转过身来又教诲我们:穷不扎根,富不结果。人穷志不穷,得要强,知道上进,不能让人下眼瞧你。母亲也有求人的时候,在富裕的亲戚那里遭到了冷遇,回到家里一脸的愁苦,说:肩膀头齐,是亲戚,肩膀头不齐,不是亲戚。人都势利眼,你不行,亲戚都瞧不起你,何况外人。

星期天,母亲让我帮她扒苞米。我看着那半袋子苞米发愁,母亲说,眼睛是懒蛋,手是好汉。光看有什么用,得动手干。果然,没一会就扒完了。小时候,我在路边看见一座新坟,吓得猛跑,因为那人生前我见过。母亲在一边说;远怕水,近怕鬼。后半句听懂了,前半句是多年以后才明白。因为骑车上下班,每次遇到大雨天,走在不熟的路段,见到一大片积水时,总是不敢冒险通过,因为不知深浅。我上小学时,有时老师周天留作业,我周日的整个白天东走西逛,一直玩到天黑才回家,急急忙忙的写作业。母亲说,你这是白天绕街打卦,夜晚点灯扒麻。她不会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说:你守啥人学啥人,守个巫婆学会跳大神。

在母亲去世多年以后,她的那些张口就来的,精练、简洁的俗语,仍然不时地在我的记忆里闪现,咀嚼品味,内涵深刻,余韵悠长,岁月的远逝并没有减弱它的智慧之光。有的俗语,也许就是母亲自己的生活感悟和原创,因为,我再也没有听人说起过。我能想起来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也许任凭岁月的沉埋,永远也不会为人所知。

脱轨的世界,无言的代沟

文/一针

一、一件事情

今天被一件事情无语到,亲戚到我家附近不认识路,打电话过来让我们去接,家人让我过去。于是我收拾便出门,忘记了我并没有亲戚的电话,就直接跑出去了。沿着路找了几趟都没有看到亲戚的人影,就打电话回家确认其位置,才知道他们已经离开原来的位置去了另一个地方。如此反复三次,每次都是确定位置后又在我到达之前离开,最后我还是没有接到他们,而他们自己就找了过来,我就这样白跑了。

其实,我只想说,当你不认识路时,让别人去接你,确定了位置以后不是应该站在原地等人接吗?怎么会不认识路还到处乱走,这让人如何接?

二、一个世界

中午爸妈不在家,其他人都去一个叔叔家吃饭,吃饭并没有什么,重点在饭后。最近,我的家人和亲戚们都迷上了微信,在微信中建了一个家族群,每天就在群里发些小额的红包,抢得不亦乐乎,时不时讲几句话,一呼百应,我爸早就退出了那个群。饭后,每个人都开始拿起手机,开着扩音听群里的语音,哪怕说话的人就在旁边坐着,也要点开了再听一次,仿佛手机中那熟悉的声音讲述着有趣的事情。

我无法断言此举的好坏,对于远方的亲人而言,毫无疑问是一种维系亲情的方式。但是,坐在身旁的亲人就可以忽视吗?我的身边坐着爷爷奶奶,他们老一辈的人并没有使用智能手机,甚至奶奶根本不使用手机。虽然,最近在尝试着教爷爷如何使用微信,至少目前,他还不会,而给他的智能手机因字体太小也还未开始使用。

我坐在旁边,明显地感觉到,爷爷奶奶与其他人的世界已然脱轨,附近的亲人们都沉浸在智能手机带来的乐趣之中,自成一界。与遥远的亲人互相联系着,却不曾想到身边也有亲人。

爷爷在饭后不久便想要离开,而我也跟着爷爷一起离开,离开这不合轨道的世界。

三、一顿晚饭

晚上,所有人去另一个叔叔家吃饭,同样是我爸的兄弟,晚上准备的是火锅,材料丰富却依旧离不开那几样。火锅聚餐伊始,以鸡肉鸡汤为底,一般都会先把底料吃完后才放入火锅料等东西正式开始打火锅。然而,汤底还没吃完,就有人把生的材料放进去,却未曾去想是否有人还未装汤,眼中也只有自己想要吃的东西。

之后,同样有人不合时宜地加入生的材料,熟的材料还未捞起,导致生熟食物混在一起。我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件事情,只是,我吃不出火锅的氛围,也感受到我与身边某些亲戚之间那无言的代沟。

和微信事件一样,世界脱轨,代沟无言。这些都需要用心去感受才能发现,曾经与挚友经常说一句话:要活得精致,哪怕自私也要精致得让人无法察觉。而我身边的亲戚们,貌似活得都不太精致。

卑微的感恩

文/邢东东

五年之前,一个远方亲戚的儿子要在县城买房,托我看能不能找找人优惠点儿,最后只便宜了五千块钱。我心里十分过意不去,优惠的额度这么小,尽管已经尽力了,但远方亲戚表现得却跟省了五万块钱一样。

还记得,他来我家说这件事的时候,从乡下带来了大半化肥袋子的新鲜蔬菜,有豆角、茄子、西红柿等。他说,都是自己菜园子里种的,不值钱。事成之后,他又非要在一家还算有档次的饭店请我吃饭,被我婉言拒绝了,他似乎还很尴尬。

平时,远方亲戚以种菜卖菜为生,供孩子上完大学、找工作、买房子,生活并不富裕。在他眼里,求人办事是要花大钱的,而我的微薄之力也在他的“大事”范围之内。饭没吃成,就好像我这样的“大人物”有点儿瞧不起他这“穷农民”一样。

每次,他来城里还总是给我“顺便”捎带大半袋子的蔬菜,从没落过,并且每次的措辞都是“家里种的,不值钱,顺道送来”。每次,我都怕吃不了坏掉,分给邻居点儿。有一次,我对亲戚说:“大伯啊,不要大老远辛苦地往这送了,我们也吃不了多少,买点儿就够了。”这一句话,他似乎记在了心里,以后,再也没送过,我也就慢慢淡忘了。

回乡下看父母的时候,我顺道问起了那位远方亲戚。母亲说:“他儿子儿媳上班忙,没时间看孩子,他就去城里跟儿子住照顾孙子去了,已经走了两年了。”

我诧异地问:“什么?他去年还给我送菜呢,说是自己种的。”我又一想,他儿子所在的小区也算是高档小区了,不可能有自留地啊!

没多久,我就碰到了远方亲戚的儿子,问及此事,他支支吾吾地说:“我爸说买房的时候你帮了很大忙,没什么好回报的,送点没打药的蔬菜你肯定喜欢。自从来我这儿之后,他给你送去的那些蔬菜都是从早市批发来的,有一次,他跟我说你瞧不起这些蔬菜,就不好意思再送了。”

天啊!我的那点儿微薄之力是有愧于收下那些蔬菜的,更有愧于远方亲戚的一片心。我的婉言谢绝竟然遭到了曲解。他儿子说:“我也帮我爸分析过这个事儿,告诉他你没有瞧不起他的意思。”

多么淳朴善良的一个远方亲戚啊!没有什么比这样的感恩更让人心疼。

随礼

文/张伟乐

前不久,有哥们对国礼送什么十分地感兴趣。国礼是礼仪和礼节的符号,到底送什么,自有国家有关部门去考虑。我辈小民,生活在滚滚红尘中,考虑更多的是人情往来,迎来送往。

小时候,亲戚朋友之中,谁家建房造屋,其他亲戚朋友要有力出力,无力出物。红白喜事,大都以实物相赠为准。受儒家传统思想的影响,家乡一直有“礼多人不怪”的说法。不同的时间段走亲戚,拿什么礼是有讲究的,但吃礼要还礼。还礼的形式最主要则在于随礼。人到礼到,是最大的诚意。人不到礼到说明还是要来往的,人礼都不到,那摆明就是要绝交的。越是关系和血缘远,礼的数量和质量随的也越少。

人在江湖漂,难免要挨刀。《史记》中曾记载了萧何随礼的一段逸闻。当初,当亭长的刘邦要到秦帝国首都咸阳去出公差,一般朋友都送随3钱,惟有萧何随了5钱。当刘邦安定天下,封赏众臣之时,以萧何功劳为第一,而且封地也封得最多。这让很多开国元勋们不服,刘邦就私下讲:“你们别忘了,当时在沛县之时,只有人家萧何多送了我两钱。”令人吃惊的是,此言一出,就没有人再议论萧何了。但稍微有点历史知识的人都知道,萧何之所以能排行第一,主要是功劳和贡献,那两钱的事只不过是刘邦为其找的借口。即使没有两钱随礼的事,刘邦也可能会找其他的借口。

故事已经发生,视角和解读却各有不同。很多时候,萧何随礼的事被我们进行了另类的解读。有人感慨:看看人家萧何,这礼随得多有水平,多了两钱,几十年后就获得了千万倍的收益。因此,我们中的不少人都是怀着功利心去随礼的,都想通过随礼而取得像萧何那样的收益。

世故人情,非钱不行。一次,参加某朋友的婚礼,主持人当面数红包,像唱票一样地读着钞票的数目,数目很让人吃惊,最少的5800,最多的有18000。小伙伴们都坐不住了,都感觉快要崩溃了,自己那几百元的红包如果被点名,还不如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

但经历过很多事的一老哥说:“大家放心,他们绝不会点咱们名字的。咱们是朋友,和他们的亲戚不一样,这其中远近是有别的。再说了,我们今天随得少。改天,他也就还得少。因为人情交往,有来必有往。”果然,酒席之上,真的没有点我们这些朋友包的数目。众皆叹服。

爱中有恩

文/曹光雄

爱,就是用心去感受别人的需要;爱人时,要出自真诚之心,才有令人动容的无私行为;被爱时,只有用心去体验、去感受才能了解这爱的真谛,爱中有恩呵!

对此,我有亲历见闻。

1960年,正值国家困难时期,我在位于长沙左家垅湖南艺术学院美术系预科就读。当时,我们班同学正是十六七岁,长个子吃长饭的时候。可是,那时候粮食计划定量每月只有27市斤,肉禽蛋类、副食供应紧缺,肚内无油水,女同学食量小稍好些,男生则个个饥饿难耐。校食堂实行就餐卡制度,即每人持卡打饭,由食堂工作人员在卡上每日每餐格上打钩记账。个别体高食量大的同学,就忍不住用褪色灵将已打的钩的痕迹褪去,又重领第二次饭菜吃。一二次没被发现,多了就“露馅”了。对此,院领导、系老师经研究决定:此次仅个别指出,下不为例,不批评、不歧视,为其保密,以免伤害学生人格。这事,是多年后,我从当年学生会干部、本班老班长处了解得知。而当年不得已“多吃”的同学,当然,后来也知院领导、系老师用自己的修养、学识,化为爱雨浇灌着学生,用心血栽培着学子;学生也用自己的心,去体悟老师授以光明人生的教诲,在成长的过程中,对老师的宽容大德心怀感恩,以致预升本毕业后也常去拜望昔日的院长、恩师。

再就是,我本人也遇有化尴尬为欢喜的幸事。

一日,我收到亲戚送的一条冰冻的羊腿,有四五斤重,因自己不会处理,便复放冰箱两天,后想起好友的亲戚开一餐馆,有大厨师傅,便预约拿到好友亲戚家的餐馆,并带了酒,与好友商定,再加几个菜,我做东,请老朋友聚餐。好友热诚同意,与亲戚并大师傅作了交待。上席后,我见红烧羊肉新鲜味美,其它几个菜和汤也色香味俱佳。和我挨坐一起的这位好友,趁大家互相敬酒喧哗时,贴耳轻轻告诉我,羊腿肉换了,原来的羊腿放冰箱太久了……他不由我分说,坚决表示此饭局我做东他埋单,这顿聚餐由此皆大欢喜圆满结束。我深为好友悄然地诚挚周全而感动!我体悟,原来大家是彼此息息相关,才能融在一起。有了这种善意,其心量也随之扩大,从大心中便发出了爱友的能量。

真的,爱是恒久,有恩慈;爱是不嫉妒、不自夸、不张狂,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计算人;凡事包容,凡事互补。确实,爱中有恩呵!

极品亲戚

文/叶倾城

每逢年节,一定会有年轻人给我留言,抱怨家里的极品亲戚。有些是像我一样牛头不对马嘴;有些是出言不逊——你怎么又穿红,你皮肤黑穿红像村姑;有些是内夸不避亲——你堂姐上哈佛了,你要向她学习呀……最讨厌的是,几乎每一位都会问:“你考得怎么样?你有男朋友没?你赚多少……”

年轻人都很想像网上说的那样,冷冷地回一句“关你屁事”,又怕爸妈一巴掌挥过来。

而此刻,我想替所有极品亲戚叫一声:“冤枉啊。”

年纪越大,越知道人的孤单。欢天喜地的时候,你想打电话分享的人没几个;痛不欲生的时候,你有满心的话想说,却想不出一个合适的人选。我买房,你不会借钱给我;我破产,你只能提供几句安慰。每逢佳节,我们坐在一张桌上,不是因为彼此喜欢,而是因为1/4、1/8的血缘或者联姻关系。

所以,我们其实无话可说,只是饭桌上一句话不讲不太合适吧。若是平辈或者熟人,我可以讲明星的绯闻,但在晚辈面前,得保持德高望重的形象,于是没话找话:“小某,你今年考得怎么样?”不是不知道这问题招人讨厌,但除此我还能说什么?而你,青涩的少年郎,我不主动说话,你也不会开口。

把亲戚就当作亲戚吧,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也终会渐渐淡掉。他们问及你的事,微笑回答,他们只是好意,还把你当小孩,没想到某些方面你不愿提起;若他们喊错你的名字,想想你也未必知道他们的名字,一向叫他们二婶或三姨父。最好的办法,是主动告诉他们,你姓甚名谁,在哪里读书或工作,然后落落大方地问他们身体好吗?工作顺利吗?这是一种训练,你以后总要学会与半生不熟的人把酒言欢,可能是客户、相亲对象,或者仅仅是萍水相逢的人。

相信我,世上并没有那么多极品亲戚,更不会全凑在贵府。

每个人都不是世界的中心,没有人在随时关注你、嫉妒你或者伤害你。他们只是说自己的话,走自己的路而已。

走亲戚

文/鲁秦

亲戚,靠走动,越走动也就越亲,走动勤了,原本不怎么亲的亲戚也变得亲热起来。

春节,走亲戚看长辈是中华民族传统,在儒家文化浸染几千年的山东表现得更为明显。

今年的春节,年前一家三口回家看过父亲,顺便去了大姐、二姐家,算是看望了她们。大年初二去岳父家看过岳父、岳母以后,初三到初六的几天时间里蜗居在家,思来想去再无亲戚可走,主要是再无长辈可以看望,心情颇为郁闷。不出门的日子是寂寞的,没有长辈可探望的春节是清冷的。

从农村爬进城里讨生活的人,像我这个年龄,哪个没有二大爷三叔叔四舅舅七大姑八大姨的,过年哪个不忙着去看望这些长辈们。然而,我却不忙!我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孙猴子,我原本也有一些长辈的,现在除去父亲以外却都到天堂享福去了。

父亲这边,我有一个大爷,七十年前在国民党部队被日寇扫荡得尸首都没找到,大爷家只有一个姐姐,如今也有八十岁了吧。曾祖父只生育了祖父一人,这样屈指算来上数四代,我的长辈仅存父亲一人。在农村,如果是人丁兴旺,同一个曾祖父的叔伯兄弟二、三十个的不在少数,而我只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最近的叔伯兄弟也是五服上的了。别人家有七大姑八大姨的,俺家却没有。我只有一个姑姑,还远嫁到了潍坊市郊区的农村去了,在那交通不便的年代走动极少,多少年都不见姑姑来俺家,姑父长姑姑很多,可能五十年多年前就去世了,而姑姑也在六年前去世了,终年八十八岁,算是高寿,无疾而终。

母亲那边,我是有一个舅舅的,七十年前逃避国民党抓丁只身逃到了北京门头沟煤矿下了煤窑,解放以后才有联系,后来下井出了事故砸伤了腿还是腰在我脑海中都是很模糊的,早在我还没有记忆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母亲生前走娘家,是到她大伯家的一个哥哥去,也就是我所认识的舅舅,多少年走姥姥家就是到这个舅舅家去。二十多年前,当这个不是亲舅舅的舅舅去世以后,当十多年前不是亲舅母的舅母也去世以后,我思念的船儿再也摇不回外婆桥了。母亲还有一个大姐,解放前嫁到二十里外的一户财主家做二房,生有一儿一女,某年那大房不知道什么原因被那姨夫痛打一顿后跳井自杀了,在那个法制尚不健全的年代,杀人偿命是理所当然的,那姨夫就真的被政府枪决了。俺那亲姨,一个单身女人在那个缺吃少穿的岁月拉巴表哥表姐长大,可想而知受了多少的艰难困苦,身体早早地跨掉了。上世纪七十年代的某天,报丧人进了我家说俺姨过世了,娘当时正在院子里摊煎饼,这个我记得很清楚,俺娘听此噩耗,立刻放声大哭,煎饼鏊子都不管了,马上跟那人去了姨家看她那亲姐最后一面。娘去世前几天头脑还很清楚,说起她的哥哥、姐姐,说她的命是属苦瓜的,苦瓜到头就要掉的。现在想来还真是这样的,娘去世的1997年,我等兄弟都已成家,日子刚刚开始好过一点,娘的身体却不允许她享受人间的天伦之乐了。

逢年过节,有长辈可以去看望,还可以享受做晚辈的快乐,还有自己仍然是个孩子的感觉。没有了这些至亲的长辈,表兄表弟的走动好的还可能多走动几年,走动懒的不几年也就销声匿迹了,俗话说的好:表兄表弟热乎一阵,意思很明确,有至亲的长辈牵挂着,逢年过节走动是必须的,没有了长辈,平级的表兄弟谁看谁去呀!

大过年的,没有长辈可看的日子是凄苦无依的,只能在寂寞中怀念我那些见过或者没见过的至亲的长辈,愿他们在天国尽享他们的欢乐。

他有很多亲戚

文/王家老生

外公中风进了医院,虽然人是清醒的,但只能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吃喝拉撒全都要人服侍。医生还交待了,每隔一小时就要给病人翻一次身。外公是大个子,每次翻身都要两个人才行,而且不分白天黑夜的,天数多了,四个舅舅便轮流着看护。白天我们谁有时间就去帮帮忙,他们休息下,晚上一个舅舅带着个老表正好四班倒。

二床的病人有些磨人,一会儿叫人揉揉胳膊,一会叫人给他洗把脸。他只有一个儿子,忙得有些招架不住。他儿子有些羡慕地说,还是你们家人多好啊,照顾起来轻松多了。

三床的病人倒是很安静,每次去的时候,他都静静地躺在床上,半闭着眼睛。床边坐着个人,每过一会儿那个人就给病人翻翻身,倒倒尿,有时也陪他聊几句。病人的话不多,要求也不多,看护他的人有时还可以到外面走一小会儿。二床的家属忙得团团转的时候,三床那边几乎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每次去,三床的看护人都不一样,男女老少都有,我没有想到他竟会有这么多亲属。

后来我才知道,那些人当中没有一个是他的亲属。三床的病人是个孤寡老人,照顾他的都是他的邻居。我感到有些意外,一个孤寡老人生了病能住院本来就不容易,整个村子里轮流照顾更是没听说过。原来老人一生勤劳善良,这些年积攒好了几万块钱准备养老。平时庄子里谁有个什么事,只要和他说一声,他都会尽力帮忙,出力或者借钱,从来不说一个不字。现在他住院了,大家也就自觉地来帮着护理。

有一次我问看护他的一个中年妇女,你们这样照顾他,他付给你们工钱吗?

那个中年妇女连忙摇头,说,他都躺在床上不能动了,这个时候还对他要工钱,真是连猪狗都不如了。她接着说,老人辛辛苦苦攒了几万块钱,这些钱可都是他的血汗钱啊,还没来得及享受,万一就这样走了,那真是太亏了。做人是要讲良心的。

我又问,以后老人出院了,要是生活不能自理怎么办呢?

也许我的问题问得有些远,中年妇女略微顿了一下,有些迷茫地说,能怎么办呢?车到山前必有路吧,反正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不管,再说他还有几万块钱,再加上村里的五保金,应该是能过几年的吧。她说完,有些担心地朝三床那边看了看,脸色变得沉重了。

她没有拍着胸膛说出漂亮的承诺,反倒显得有些沉重。但我却从她有些忧虑的表情中,感受到了真诚和善良。我相信,不管发生什么,他们都会好好照顾好老人的,因为他们都是有良心的人。

穷人

文/杨嘉利

同学贾猛头发不多,脑瓜好用,很能折腾。大学毕业没几年又做生意又炒股票,还跁去考了个房产经纪人的本本,好家伙接下来就买车买房娶媳妇,日子过得风车斗转,红红火火。

一天上街,正遇上贾猛从售楼公司出来,便想这小子是不是又在琢磨换房了呢?没钱的人,换房可是件大事,两口子没十来年的积蓄,谁敢往房产公司凑?可人家贾猛有钱,换房就像去集市上买小菜一样,夸张点说那是分分秒秒的事,几年下来每次换房便让生活又上一个新台阶。

如今,贾猛的住房少说已赶上大领导的标准。跃层,200多平米,光卧室就有六七间,还有个大大的客厅,差不多可以打篮球了。他再换房也该冲着别墅什么的去呀,可这家售楼公司有售别墅吗?它可是专做小户型楼盘开发,广告上说最大的房子也不过七八十平米,能满足贾猛的胃口吗?转念一想,人家是商人,精着呢,说不定是买房投资,房产经纪人的本本可不白拿呀。这样想着,便上前打了招呼,然后说老同学又来买房了?是炒房吧?炒房好呀,折腾几下就能赚大钱,可不比我们这样的工薪阶层,辛辛苦苦几十年只挣个糊口的稀饭钱。谁知道贾猛听后苦笑几声,说炒房?谁要炒房?我买房可是自家住。我笑了,说哄人呀是吧?放着宽宽敞敞大房子不住来买小房子,骗谁呀?贾猛又尴尬一笑,班长你说那大房呀,卖了,定金都收了。我不信,说老同学你傻呀,干嘛要把大房子卖了?你又不是缺钱的人。心里却有几分幸灾乐祸,看来再会算计的人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保不定这家伙也走背运了呢?

见我满脸狐疑,贾猛便倒起苦水,说班长呀你是不知道,跟你说句实话吧,就因为家里的房子大,我这几年都快被折腾死了。老婆要离婚,儿子要出走,你说住这大房子有什么好呢?我笑了,说真是饱汉不知饿汉子饥,站着说话不腰疼,要不把大房子让你班长住住,你来折腾折腾我?贾猛一脸哭丧,说就知道你不会相信我的话,现在而今眼目下怎么全是仇富的家伙呢?我不爱听这话了,说我干什么要仇富?我只是见不得有人得了便宜卖乖,说不上几句话就叫苦。

得,还和上大学时一样,和贾猛又抬上杠了。

贾猛说算了算了,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臭脾气还是一点没改。我说改不了了,除非哪天睡进了棺材。话音落时,贾猛已用手捂住了我的嘴。班长我没招你惹你吧?我今天可是来买房,你不会想要霉死我吧?呸呸呸,什么棺材棺材的。呵呵,才想起人们常说生意人迷信,果然如此,有知识的生意人也脱不了俗呀。于是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看我就是嘴上不上锁,又冒犯老同学。贾猛干笑几声,说什么冒犯不冒犯,瞎扯。要不中午喝几杯?我请客。见我犹豫,贾猛索性拽上我就走。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别扫兴。既然如此,再推辞就做作了,反正贾猛也不会在乎几个吃饭的小钱。但我嘴上还得说,不好吧,又叫你破费,改天得让我补上。贾猛说行行行,你是班长说了算。

找了家街边小店,点上几个下酒菜。

我还是闹不明白,住着200多平米的房子,贾猛家还有什么好折腾的呢?老婆要离婚,儿子要出走,莫不是这小子在外面包二奶养三奶走漏了风声,才搞得一家人鸡犬不宁?明白了,贾猛卖掉大房买小房,原来是转移财产为离婚早做打算呀。听我几杯马尿水下肚说出这样的话,还竖起大拇指连声夸他高眀,贾猛竟眯缝着双眼半天不吭声。可我一转话题,说老同学呀往后可别怪班长没提醒你,离婚离老婆,可儿子是亲骨肉,你要是把挣下的钱财全花在了二奶三奶身上,到头来落个孤家寡人的下场就很难收拾残局了。

贾猛突然大笑,连眼泪都笑出来了。班长呀你可真是小说写多了,想象力丰富,连我几十年后的生活都想到了,可我哪来精力去包二奶养三奶呢?我说没去包二奶养三奶,老婆要离婚儿子要出走瞎折腾啥呢?贾猛猛灌一杯啤酒,说还不是让各路三天两头来打秋风的乡下亲戚闹的。这话怎么说?我一时间没明白。

贾猛说,前阵子有句时髦的话叫什么?成都,一座来了就不想走的城市,对吧?我点头。对,可跟你扯得上关系吗?怎么扯不上关系?关系大了。贾猛又灌一杯啤酒,说班长呀知道我老家在哪儿吗?漠河,听说过吗?我又点头。知道,在黑龙江,中国的最北端。对呀,那个鬼地方一到冬天出口气就会结成冰,你说要是有机会换个地方过冬,谁不想离开?贾猛的话有道理,我说那你就成了亲戚们投靠的目标?可你能挣钱呀,来几个亲戚又吃不穷你。贾猛说吃倒吃不穷,可家里三天两头住进外人,不要说老婆和儿子闹情绪,我也招架不起呀。我说贾猛你傻呀,叫他们去外边住不就行了吗?把房间开好,反正又不用他们花钱。

贾猛说事情这样简单就好了,问题是这些人不住旅店,到了成都就往家里安营扎寨,要是带他们去旅店就认为你在轰他们,瞧不上他们。看来这个在赚钱上够灵光的脑瓜儿,遇上一帮喜欢来打秋风的穷亲戚也有了抓浆糊的时候。

班长呀你可不知道,我的那些亲戚穷是穷,可很团结,一来就七八个、十多个人。还说贾猛呀你如今算是发达了,看看住的房子多宽敞,赶得上早年间的地主了,再来多少人也住得下。我说这话也不假。贾猛说假是不假,可要命的是这几年看见我住的房子越来越大,好家伙来的人也真一年比一年多,连八竿子打不着的七大姑八大姨也跟来了。班长你想想,这一来我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倒也真是。房子再宽敞,装修再漂亮,有一帮常从乡下来的穷亲戚,晚上睡在柔软的地毯上,没被子就开空调,吃喝拉撒全管完,周末时还得叫你开车带他们去青城山、峨眉山看看,哪个媳妇不火冒三丈,哪个娃儿不怨声载道?看出我的同情,贾猛说没办法,又不好撕破脸,要不这些人回去又得说贾家的大小子在城里有钱了,连老祖宗也不认了。我说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要大房换小房?贾猛说要不怎么办呢?就这办法,我还得先把自己咒霉了,给老爸老妈撒谎说生意赔了,大房子被银行拍卖了,一家人只好住进五六十平米的小房子。

我一阵唏嘘,说有钱人也难呀,明明有大房子也不能好好住下去。

转眼又好几个月,贾猛一家果真搬进了一套仅六十多平米的小房子,老婆不吵儿子不闹了。贾猛尝到了甜头,竟要把私家车也卖了,高档服装也不穿了,看上去真像个穷人。再碰上,我说老同学呀老家的亲戚不来了,你还这样装穷累不累呢?贾猛回答装穷不累,不装才累。

又一天,陪朋友去杜甫草堂闲逛,竟又遇上了贾猛,身后还跟了七八个操东北口音的人。我一笑,说老家又来人了?他点头。我便笑得更欢,说看来你的房子是白换了。谁知道他趁亲戚没注意,将我拉到一旁小声说,房也没白换,他们这次就不住我家了,吃喝玩耍也全是自掏腰包,还把我的那份钱也出了。末了,贾猛感叹,看来还是做穷人好,做穷人就没人再成天盘算着要来打你的秋风了。

我听后,又忍不住抬杠几句,说谁***想做真正的穷人呢?像老同学这样有钱做穷人自然是好,乐在其中。可哪天要真没钱了呢?就难有今天这般潇洒了。

贾猛听得一愣一愣,说我会没有钱吗?摇摇头,然后看着几个乡下亲戚,一脸不屑。

最宽阔的胸怀

文/王金平

我八岁那年,正月初八,哥哥们有事,我自己去姨家走亲戚。

这是我第一次单独去走亲戚。我背着装上馍馍的布袋,从村东沿一条小路上了山坡。翻过坡梁,穿过坪上村。再走一段山路,从安上村斜插过去。又走了一段山路后,前边有几条岔口,一条通向滑子村,一条通向柳沟农场,一条通向内阳村。姨是内阳村的。我记不清要走哪条路,便犹犹豫豫,朝右一拐,下了山坡。

孩子,走错了!我听到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扭过头,见母亲跟了过来。我就怕你走错了路,应该往那边走。母亲说着指指左边的小路。原来母亲在暗地送我。知道你姨家吧?我点点头。记住,你鼻子底下是嘴,找不见,就打问打问。母亲说,家里要来亲戚,我回去了。母亲说完,转身走了。

我翻过坡梁时,远远看到母亲的背影,在山路上晃动。

长大后,我到了检察院上班。

有一次,我去成都办案,回到家,遇上母亲正在做晚饭。

吃饭时,母亲把三个粽子放到我面前,并对我说,过了五月端午,别人都吃过粽子了,就你还没吃。

父亲告诉我,五月端午前就包了粽子,给亲戚们送的送,分家另过的哥哥们拿的拿,在家的也都吃了,就我出差在外。那会儿家里没冰箱,母亲担心粽子坏了,做饭时经常放到箅子上熥熥,不知熥了多少回。五月端午都过去半月了。

其实,母亲并不知道我何时回来。再说,我天南海北地跑,虽然不敢说经常吃香的喝辣的,但吃的花样要比母亲多得多,饭食的营养也比母亲好得多。我也多次跟母亲说过,但母亲就是放不下她的这些想法。母亲望着我吃粽子的香甜劲儿,脸上荡起了欣慰的笑容。

如今,我已是四十大几的人了,儿子都上了大学。

我时不时地去母亲那里看看。有时,吃了晚饭才骑着自行车回家。特别是在冬天,临走时,母亲总是叮嘱我说,回到家,给我打个电话,我不接,响几声,我就知道你平安到家了!

听后,我笑笑说,我都这么大了,你放心吧!

母亲却说,你路远,街里人少,别遇到坏人,你到家来个电话,俺就放心了。

母亲在市团结西大街地税局家属院住,我在开发区英华学校家属楼住,骑着自行车,一趟下来最少也要四十分钟。我一进家门,就给母亲回电话。有时,半路上需要拐弯,我故意不让母亲知道,估摸时间差不多了,就用手机打一下她的电话,以防她老人家担心。

以上只是母亲极平凡的三件小事。其实,母亲给我们做得太多太多了。一口水、一口饭,一把屎、一把尿,一字一句地教我们学说话,一步一步地扶我们学走路。我们在母亲的怀抱里,羽毛渐渐丰满,翅膀渐渐长硬。等我们到长空飞翔,她的挂念仍是千丝万缕。我们飞得越高越远,母亲长长的心线,就悬得越高,就绷得越紧。

我平时这样想,即使我们再孝顺,也报答不了母亲的恩情。我们给母亲的只是一条清清的小河,她给予我们的却是一望无际的蓝色海洋。

但丁告诉我们:“世界上有一种最美丽的声音,那便是母亲的呼唤。”罗曼·罗兰说:“母爱是一种巨大的火焰。”要我说,母亲有一副纵然我们走遍万水千山,永远也走不出母亲的视线。

匆匆过去的那些“年”

文/马西良

水暖枝舒,春风杨柳又一年。依偎着暖暖冬日的阳光,在不经意间时光老人悄悄地走远,当人们还没来得及叹息的时候,又要过年了!每逢过年总有一些挥之不去的记忆,总象是要提醒我该做点什么,因此想给它做个记录,让这段童年的记忆沉淀下来。

文化大革命时期,年在严肃紧张中度过。思绪飘回到孩提时代,儿时的记忆又浮现眼前,那时破四旧立四新,不准走亲戚,不准拜年。战三九斗严寒,村村都造大寨田,三十不放假,初二继续干。村东的土拉到村西填河,村南挖河沟的淤泥到村北压麦上肥。各村都有文艺宣传队,晚上还要组织青年排练节目,三句半、快板书、大合唱各展风采,人人都可当演员。地富反坏右天不明就起来打扫卫生,阶级斗争一天也不能放松,各村都有站岗放哨的,发现谁有走亲戚逛朋友的馒头糕点统统没收。记得当时,走亲戚要分造反派、保皇派,不是一个派系的要送到革委会审查,走亲戚时老人专门交待,遇着红卫兵问什么派,就说:“保青苗,砸坷垃。”年只是个时间的概念。

七十年代末,那时过年最忙。一入腊月,父亲总是一大早起来,全家行动打扫卫生,屋内屋外都要打扫一遍,院内外的大路上将烂砖头石块全部清理掉。然后到河里拉一车细沙,将院落街道铺成一片金黄。从地窖里扒出萝卜洗干净,衣服被褥都要洗浆一遍。几家一搿伙联合杀一头猪,肥肉炼油,五花肉剁馅子,瘦肉留着待客。到集上看热闹,买块布做个新褂子,人人换身新衣服。天天有干不完的活,有忙不完的事,直忙到除夕,一夜守岁到早晨东方发亮,母亲给我们兄弟每人发一块几毛钱压腰,然后大人领着挨家挨户拜年。拜完年大大的布袋都装满了花生糖块瓜子。

进入八十年代,才感觉过年热闹。生活越来越好,物质生活丰富了,身边的年味愈加浓重,年货堆山压海的林立于商家的门前院后。笑面迎客的服务员,给人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看到满面春风的笑脸,大把大把的钱拿出来购物。过年是添大件显阔的时候,鸡鱼肉蛋点心糖块水果,样样都买齐。大人小孩都得换新衣,亲戚朋友都要逛逛,家中成了仓库,过年买的东西几乎够吃半年。今天你请我喝酒,明天到我家吃,几乎看电视都没有空。过年了,亲戚聚聚,朋友聚聚,多年不见的同学聚聚。人在酒场转,天天醉醺醺。

如今物资丰富了,过年简单化了。生活水平提高了,天天像过年。衣服都是新的,随买随穿,那个人没有几身。难怪人们对此叹曰:“时下年味越来越淡了”。年年都忙得焦头烂额的妻子也不着急了,空调、冰箱、电脑一应俱全,再买也没地方搁,食品水果糕点,超市一次可以买全。想买什么就有什么,几家亲戚年后一喊饭店一坐,没有了购物之累做菜之忙,刷锅洗碗之劳,悠哉优哉。但随着时间的临近,一声声电话、一条条短信,不时响起的鞭炮,年的味道还是越来越浓。所谓年味,其实就是指的一家团聚与亲情的味道,正是有了这种味道,才孕育出了中华民族五千年的乡愁。

回忆童年的美好,品味过年的热闹,享受亲情的温暖,过年是我们心中的一个永不消失的情结,一个幸福的隐喻,每逢过年我心里都会有无尽的感慨和无限的留恋。

年味儿

文/周养俊

我的老家在长安白鹿原下、浐河边上,走进农历十二月,腊八粥的香味就扑鼻而来。按照老习俗,腊月初八就是春节的前奏,是准备过年的日子,于是,人们开始打扫屋里院外、碾米磨面、赶集买菜、置办年货。

说着、忙着就到了腊月二十三。这个晚上无论贫富贵贱,家家户户都要烙饦饦馍。这种馍比一般的饼子体积小,手巧的女人还会在边上捏皱纹、面上做花纹,有甜的有咸的也有什么调味料都不放的,用来祭祀灶王爷。于是,那诱人的麦香味就伴随着袅袅炊烟在乡村上空弥漫。祭灶日过后,各家主妇就开始发面做招待客人的蛋蛋馍、花花馍、羔子馍和走亲戚、访朋友时带的礼馍了。这是乡下妇女展现自己本领的时候,一个主妇的心灵手巧都要表现在馍的内容和形式上。于是,切菜声、风箱声响了起来,开水在灶头的锅里咕嘟嘟地翻滚着,捂不住的热气从锅盖边缘不断升腾、消散,把屋子烘得暖融融的。这时间,村头的大喇叭里秦腔也吼将起来,乡村的年味儿就愈发的浓了。

腊月三十,人们习惯称之为年三十儿,这个夜晚很重要,家家户户的灯火把大街小巷照得亮堂堂的。老人和儿孙们团聚在一起吃晚饭,还要把老祖先的牌位、遗像供在厅堂的桌子上,点上蜡烛和香,献上水果、糕点和饭菜。一家人一边吃一边拉话,直等到零点放了辞旧迎新的鞭炮,这才去休息,有的多喝几杯酒,兴奋得一夜都不睡。用乡下人的话说,这就是守岁。

这顿晚饭叫年夜饭,是一年一次的团圆饭。无论相隔多远,工作多忙,人们总希望回到自己家中,吃一顿团团圆圆的年夜饭。有时实在不能回家,家人们也要为他留一个位子、留一副碗筷,表示与他团聚。

俗话说得好,打一千,骂一万,三十晚上吃顿饭。家人的团聚往往令“一家之主”在精神上得到安慰与满足,老人家看到儿孙满堂、一家大小共叙天伦,过去的关怀与付出没有白费,这是何等的幸福,而年轻一辈也借此机会向父母表达感激之情。过去,我们老家的年夜饭主要是吃饺子,也有吃馄饨、臊子面的。吃主食之前,喝酒是必须的。下酒菜多是家乡的产出,红白萝卜丝、炝莲菜、土豆丝、猪头肉、冻肉、油炸花生米、炒鸡蛋、腊牛羊肉。而新年里吃馄饨取其开初之意。传说盘古氏开天辟地,使“气之轻清上浮者为天,气之重浊下凝者为地”,结束了混沌状态,才有了宇宙四方。再则“馄饨”与“浑囤”谐音,意思是粮食满囤。而臊子面也叫长寿面,新年吃是预祝寿长百年。近些年,大多数家庭吃饺子。除夕夜,十二点钟声一敲响,就开始吃饺子,因此时正是子时,取其新旧交替、子时来临之意。

乡下人大年初一不出门,一家人吃吃喝喝,三顿饭不离桌,要是遇到大雪天,老人们就都在土炕上不下来。大年初二,是走岳父家的日子,男人们携妻带子,拿上准备好的礼品出发了,这一天就在岳父家过。正月初三,大家就分散行动了,先走姑家、姨家和舅家这些主要亲戚,往后再走关系远一点的亲戚和朋友。

自个家里也要选个日子待客,来的客人多是女儿、女婿、外甥、侄女这些晚辈。早饭比较简单,一般家庭多吃臊子面,中午饭普遍讲究,八碗、十全或十二件子,素菜讲究颜色、肉菜讲究实惠,红烧肉、粉蒸肉、四喜丸子、条子肉是必备的。

我们村方圆一带过年一直到正月十五,走了亲戚朋友、待了客,还要扭秧歌、耍社火、走高跷、唱大戏,这村耍了那村耍,这村停了那村起,每天都有新内容,把个年味儿弄得越来越浓。

其实,年味儿是人营造的,是情感营造的,而更多的则是传统文化所致,它是先人留下来的,不能丢,也丢不了。

泥鳅的家

文/宁雨

它们是混在二斤小杂鱼儿里来到我家的。

春天,宁安街早市常有鱼贩从水库趸了各色鱼虾来卖。撅嘴鲢、麦穗、鲫瓜子、白条儿,个大些的,分门别类,摆在破麻片上,一堆一堆的,井然排布,小个的,有些连一寸都不到,挑不上手,就大呼隆搀和在一起叫小杂鱼。从几十公里外的水库来赶早市,黎明前就得出发,到摊儿的鱼,活着的不多,但依然带着一股水的清鲜气。

小杂鱼倒进盆里,却有一条,不,是两条,在微微地动弹。这让我有点惊讶,甚至有点喜悦。两条活着的“小鱼”,迅速隐身盆底。我想捉住它们,但它们的身子光滑得紧,行动又快,居然跟我玩起捉迷藏。当然,最终还是成了我的俘虏。

原来,这是两条特殊的鱼——泥鳅。它们的头小小的,小小的头上长着小小的圆圆的眼睛;皮肤青黑中泛着金黄,而尾巴上则点缀了整齐的小黑点。仔细看起来,泥鳅是爱美的,而它们的样子又那般滑稽。它们是池塘或淡水湖里的喜剧演员吗?

我把腌腊八蒜的白色广口玻璃瓶刷干净,灌上矿泉水,放在厨房窗台上,做了它们临时的家。已经离开水七八个小时了吧,两个小家伙一到玻璃瓶中,赶快可着劲欢游起来,一圈接着一圈,大有不把我的眼睛看晕不罢休的架势。

家里多了两个新成员,我到厨房去的次数更多了。开始时,泥鳅对动静很敏感,轻轻的走路声,也会让它们警觉,从瓶底一跃而起,飞速地游动。如果它们的家不是这样一个小小的瓶子,而是一个阔大的湖,这个被惊动的瞬间,大概是数千米冲刺的速度,如同两只箭簇,一眨眼就射到了遥远的地方并且藏匿起来。可是,这只是一只小小的瓶子,直径不足15厘米、高不过20厘米的瓶子。渐渐的,小家伙们习惯了它们的新家,对于抽油烟机的轰隆声、铁锅和铲子碰撞的叮当声、高压锅放气的鸣叫声,甚至我大声的咳嗽,它们都能做到听而不闻、安之若素。

它们好像认得我了。有时候,我炒菜,它们会慢悠悠地游起来,把头摆向我,悬停在瓶子的中部,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我的方向。我发现,头上生着五对长长须髯的泥鳅,其实还有几分威仪呢。而它们的背鳍、胸鳍、腹鳍、臀鳍和尾鳍一同摆动起来,是那样的协调、流畅甚至优美,让我想起社火中的飞龙在天、蛟龙出水、游龙摆尾。鳅鳍,是泥鳅的翅膀啊,这灵动的翅膀,不能够在空中飞翔,却足可以在浅底遨游、驰骋。我这个没有翅膀的人,经常在梦里变作羽人,在半空里飞行。泥鳅呢,它们的梦,是飞翔还是行走,我不知道。

泥鳅死了一条。为此,我们一家人都很难过,一天都不能很好地吃饭。是它们的空间太小,还是喂食不当,或者兼而有之。俗话说,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泥鳅吃青泥。我曾想着去滹沱河挖些青泥喂泥鳅,还没等实施,其中一条就殒命了。给它们吃麦片,放进去多时,也不见吃。

我们决定给剩下的一条泥鳅搬家。新家,是亲戚的大陶瓷鱼缸,直径1米余。鱼缸里养着6条小金鱼,正好,泥鳅可以它们的粪便为食。给亲戚打电话,话题总是少不了那条泥鳅。“放心吧,你们家的泥鳅好着呢。数它游得欢。”凭这句话,我知道泥鳅还没有习惯它的新家,习惯了,它会很安静的。“你家泥鳅在鱼缸底下睡觉呢。缸里的水,变得清亮了。”接着这个电话,我真的有点放心了。

去看望泥鳅,成了我们一家人去走亲戚的理由。不过,我想,还是要把泥鳅放回到一带真正的活水中去的好。岸边生长着青荇、水稗子,飞着蜻蜓和白蝴蝶,水底铺满肥沃、滑腻的泥土,游动着鱼虾、水蛭和野鸭子,那里,才是泥鳅真正的家。

我也许不会到水边走亲戚。但我会时常想起,家里曾经住过两条泥鳅。

奶奶的微笑

文/唐乐言

我到底还是没能见奶奶最后一面。但她的笑容,深深印在了我心里。

那年夏至未至,一天,我放学回家,看到正在做饭的奶奶,围着围裙,身上穿的是那件墨绿色的,又夹杂着星星点点的鹅黄与深红的短袖。这让早已穿上短袖的我很是惊讶,我打趣道:“奶奶,谢天谢地,你终于穿短袖了。”她哈哈大笑,眼睛眯成一条缝,脸上松散的皱纹挤到一起,明媚的笑容如骄阳一般慢慢倾撒进我心里,我也跟着她笑起来。初夏的午后,一个小女孩和苍苍白发的老人在厨房里开心地笑着,便成了我心中最美的图画。

奶奶是个地道的河南人,亲戚也都是河南的,所以我平常都跟奶奶说河南话。一天,河南的亲戚打来了电话,是奶奶接的,亲戚的大致意思就是家里有人要结婚了,让奶奶和妈妈回家一趟。可奶奶岁数大了,听力不好,红着脸捧着座机用正宗的河南话问:“喂?你谁?……你大点声,我,我聋,我听不见。”急得快要跳脚了。我看着这场景,听着这声音,捂着嘴偷笑。那个亲戚最终还是把电话打给了妈妈。过年时我给全家人表演奶奶接电话时的场景,特别是那句“我聋,我听不见”,惟妙惟肖的表情和声音逗得众人哈哈大笑。奶奶也笑了,奶奶的笑仿佛我期待的花朵,她一笑,花便开了。

儿时,幽静的夏夜,我坐在奶奶怀里,望着天上的点点星星。奶奶一手摇着大蒲扇,一手拍着我的肩膀,嘴里喃喃地哼着:“好乖乖,好乖乖,你是我的好乖乖。”我透过夜色,看到了奶奶脸上祥和的笑容,如喷泉一般,掀起飞沫四溅的瀑布,剔去我心中的燥热,让平静驻足我心。

梦里繁华未尽,此情未央。

我时常梦见奶奶,偶尔缅怀过往,也总是想起浮现在她脸中那一抹熟悉而又温暖的微笑。奶奶已去世三年了,我不知道离别的滋味是这样的凄凉,但她的笑深深印在我心里,因为刻骨,所以铭心。

万物之中,微笑是最美之物,奶奶的微笑永不凋零。

送上门来的媳妇

文/王丽芹

工作才一年多,到我家来说媒的就踢破了门坎,许是玩心还太重,基本是见一个吹一个,这可急坏了老妈,她一个劲地敲耳边鼓:什么女孩子不能太挑剔啊,什么外貌、家底都不重要,男孩子本分老实才可靠……

一天,一个远房亲戚捎来话,说她认识一个刚复员回来的小伙,人挺老实,父母也都通情达理,全家吃商品粮,又在县城住。老妈一听,当即拍板:见!谁知到了周五下午,单位突然通知周末要加班,眼看说好的相亲要泡汤,我倒无所谓,但老妈非要我晚饭后去亲戚家说一声。

亲戚听了,也有点慌,她说这都大晚上了,也没个电话,怎么告诉人家呢,要不你跟我去一趟吧,我眼神不怎么好。虽然感觉有些别扭,可还是跟亲戚出门了。快到他家时,我躲在一堵矮墙后面,让亲戚自己过去。哪知不大工夫,她和他们一家人都出来了,还大声地朝我喊:快过来吧,正好小刘在家呢,你们先见个面吧……一时间,我感觉满脸发烧,幸好当时天黑。

他家种着一棵很大的葡萄树,时近中秋,又大又圆的葡萄恰好熟透了,他父亲热情地摘了好多,葡萄的味道真是特别好,我只顾埋头吃,居然很快忘记了刚才的尴尬。

多年以后,老公依然嘲笑我是主动送上门来的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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