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散文

2022年12月13日经典文章

晚上的散文(精选25篇)

留一扇窗口

文/刘卫

女儿学校周围有三家卖文具的小店。外表来看,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卖的都是学生需要的各种文具,水彩笔、贴纸、卷笔刀等;相似的门面,价格也没有大的差异;店主接待顾客时,脸上都漾着谦和的笑,十分耐心细致。女儿啥都好,就是有个丢三落四的毛病。临时差点啥,接送女儿时随便进一家店买,感觉没什么不同。

那晚,女儿又照常做完一大堆作业,打着哈欠,如释重负。检查作业本,发现字迹端正,答案正确,我也算完成了督促女儿学习的最后一道“工序”。可待女儿洗完脚准备就寝时,她突然大叫了起来:“爸爸,我还差一道手工劳动的作业没做。老师叫我们做一枚刻有自己姓名的‘印章’,在纸上盖好交上去。”确信老师的“圣旨”丝毫不能违背,第二天上午得交这道“作业”后,我帮她着急起来。

女儿听同学说,做“印章”的毛料和雕刻小刀学校旁边的文具店里就有,但她当时卫生值日,一忙起来就把这事忘了。看了手机,已是晚上十点多,去敲店门,别人会理睬吗?我也只能去试试运气。

赶到学校,果不其然,学校周围的商店早已打烊了,大门紧闭。正失望而去,没想到,转角处那家文具店开着一扇小窗口,柔和的灯光透出来,让人心头一热。惊喜地上前,才发现窗口边还挂了个小纸牌:夜间文具有售。

店主就是那位平常祥和的中年人,他对学校每天的“行情”熟悉得很,如数递给我要的东西后,接着又把一盒印泥给我,让女儿上学时带回就行。随口聊起,我是他当晚接待的第三名顾客。看来,像女儿这样粗心的学生还是有。谈及晚上营业的初衷,中年人憨厚一笑,道,店的位置不佳,好几次晚上碰到家长敲门,便萌生了这个“创意”。其实晚上十有八九难做成一笔生意,还熬瞌睡。但也许为应急的顾客解了难,别人对店的印象会深一些。

当然,再给女儿买文具,我有了选择。有时我特意留心了一下,看见有些家长专门绕到这个店,除了别的因素,不知他们是不是和我一样,对它有一种特别的“情愫”?

无为变有为。激烈的市场竞争中,地不利可创造“人和”。一扇不关闭的窗口,透着睿智和“关照”,温暖了顾客的心,储存着“人气”。

有月亮的晚上(三章)

文/翔子

1.拉开窗帘,拉开一个心与心对话的世界。阳台上那盆三角梅已几度绽放,紫色的花瓣上散漫着季节交替的印痕。
思绪如羽,在如霜的夜空下游弋。谁在夜的深处低声吟唱?
如水的月光流淌着。带着浪漫的爱情,带着绵缠的离愁,穿越千百年的万家灯火,从亘古的驿道蛇行而来。

2.秦时明月的清辉静静地洒落在汉地边关的城垣上。守边的士卒遥望来时的路,硝烟弥漫中,何处是归途?天涯路漫漫,那雁尾剪断的,又何止两地书,断肠结!
那位坐在《诗经》里捣衣的女子,起起落落间,一棰棰敲打着谁的心事?
大明湖畔的夏雨荷,看着荷开几度,池水升落,月盈月亏。等了恨了怨了一辈子的人却一去不返。日子静静地走着,荷塘的水面几经波澜,仅有的一点点挂念也在冬来秋去中消蚀饴尽。谁解愁肠味?惟有莲心,独有清影。
诗人们在月光下,或坐或立,把酒换盏,举首明志,俯首伤情。床榻前的清辉,问青天的悲愁,短松冈的泪眼。杨柳岸边,晓风习习,今霄酒醒何处?

3.今夜月明。清风浅唱。
城里没有月亮。城市的月亮躲在高楼后面,城市的月亮被闪烁的霓虹替代。
城里看不到乡愁。城市的乡愁只在避开喧嚣的幽静里,在离家已久的角落里,在忙碌之后的休憩里。以及梦醒之后的怅惘里。
月是故乡明。
月光缓缓流淌,轻柔,而带着淡淡的忧伤。
挥洒在故乡的山野间,山野酣睡。只有寨中几声单调的犬吠。
洒在老家的瓦梁顶,洒在栅栏围圈的院坝中,洒在父亲母亲摆寨归来的小路上。洒在我和儿时玩伴童年、少年飞跑过的岁月流光里,洒在万千离乡背井游子疼痛的牵挂里。
洒落在陈年的老伤疤上,让我整夜整夜的疼。
今夜无眠。月光穿透城市的叠影,流淌在三角梅的花瓣上,一瓣一瓣的乡愁便飘散开来,填满了斗室的空间。

一屋杂事

文/吴诗娴

架蚊帐,换凉席,喝芦蒿汤,意味着放暑假了。

孩子们盼望的暑假终于到了,大姐带她刚考上复旦大学的儿子乐乐、二嫂带着上技校的儿子航航和八岁的茹茹来我们家玩,一下子三口之家多出了五口人。老公说:这下热闹了。

七七八八的事果然一箩筐的全来了。来之前,大姐就叫二嫂带些家乡的凉粉过来,那是现做现卖的,二嫂用塑料袋带了整五斤,姐还嫌她没带够,“你们天天吃,哪里知道我们一年吃不上一口的苦。”这事就一直数落了两三天。

然后是零食。茹茹长得又瘦又黑。这孩子最大的问题就是不吃饭,天天吃零食,偏偏二嫂又宠得不行,不吃饭就给她买零食,一堆一堆一包一包地买,把我姐给气得。航航是个正宗宅男,天天躲在房里晚上打游戏、上网、看网络小说,白天睡觉,来我家一趟,等于是换了个地方睡觉而已,我估计他这趟来我这里,连我老公长什么样,他都没认全。

矛盾肯定自然而来地来了。

瑾儿一个月吃一盒朱古力豆,一盒正好三十粒,一天一粒。她高高兴兴地回来,打开冰箱,一看朱古力豆盒子全空了,大发脾气,在我们面前第一次摔东西!原来是茹茹一天全吃光了。姐姐一边骂茹茹不能这么吃零食,对身体不好,一边数落二嫂不能这么娇惯孩子,二嫂只劝瑾儿说:舅妈赔你两盒,不哭。晚上又因这事说开去,姐和二嫂说到凌晨一两点。

乐乐是一米八五的大高个,二嫂是小胖子,非开空调,瑾儿又非要跟茹茹一个房间睡,还要拉上我,他们没来前我们一般一晚上定时只开两小时空调,结果,我这单薄不受寒的身体跟着他们吹了一个晚上的空调就重感冒了,然后又发展到夜咳。姐介绍说吃这某某药,我觉得对,吃了两天不见好,二嫂介绍说吃那某某药,我又换成那种,还是不见好,最后都说去打针见效快,这下好了,打完针的第二天,我去广州培训,当晚就出急性荨麻症,医生说:药物过敏,请停止之前的各种药物。

自从他们来,没睡过一个好觉,二嫂打呼噜,隔壁房间也能听见;茹茹每晚要喝矿泉水,喝完的矿泉水瓶就放脚下,左一脚、右一脚做梦还踢着玩,那声音太刺耳了。航航是夜猫子,半夜二三点我上厕所,还以为家里来了贼,原来他在客厅吃着花生米玩电脑,也不开灯。

姐姐不时给二哥打电话,让他要多告诉二嫂怎么教育孩子,不然两个孩子整得跟难民似得,钱花了,身体还不好,航航是我们吴家的独苗,别带不大……说着说着,都哭了。

父母都不在了,我们四个兄妹感情非常好,都长大了,都有自己的家。记得那时一到夏天,我们四个就帮爸妈一起剥豆、锄草,钓鱼时,大哥跟二哥打架,我因为吃不到树上的果子跟姐姐斗气,告状,姐姐挨了打,我想,那时,我们四个就是爸妈的。

那些青葱的夏天,有种庸常的、廉价的、清淡的却又徘徊不去的气味,我想,家长里短的,就是这个气味,只要这些味道还留存世间,我就可以像看电影一样,回放自己的一生。

那时候

文/无盐

早上醒来,感觉有点晕晕的,举目远眺,只是看见有闪闪烁烁的灯星星点点。想起儿时在老家的时候,白天就是极致的明亮,晚上也是真正的黑。那种感觉现在想起来是那么的美好。

那会儿是很羡慕城里的,晚上可以有路灯,照得哪儿都明晃晃的。一花一木都显得那么温馨,在光影里隐隐约约地浪漫。认为那种日子是今生都遥不可及的。

等住到城里了,慢慢习惯了灯火通明的生活,就再没有了看星星月亮的心情,忙忙碌碌地挣钱养家。大人孩子、学校、工作团团转。偶尔一天女儿说,妈妈,好想姥姥家,白天能看见太阳,晚上能看见星星。我抬头看看被灯光照的橘黄色的夜,几乎看不到天,更别说星星。忽然就很想很想老家。

儿时的家乡是贫穷的,也是红火的。白天在火辣辣的太阳下干了一天的活儿,晚上回家后放学的孩子早早地做好了饭,却并不邀功。姐姐妹妹把小饭桌小凳子依次摆到家门口。然后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孩子只管呼噜呼噜地吃。大人们就开始边吃饭边天南地北地神侃。那时是没有新闻联播的。家家都没有秘密,村里有一点新鲜事都满天飞。口口相传神乎其神。东家长西家短,嬉笑怒骂。直到夜深人静了,孩子都睡在大人怀里才各自散了。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冬天,当我们都穿上厚厚棉衣的时候,大人们就在早晨吃饭时坐在冬日初升的太阳下侃天说地了。我们几个小伙伴儿会找一块平坦的地界用脚使劲来回磨,直到露出厚厚的冰,那么一长溜儿,然后几个人排着队,为首的人先跑几步双脚踏上冰从这边一下子滑到另一边,我们叫“打滑擦”。其中不乏摔倒的,会逗得我们哈哈大笑。在寒冷的冬日我们玩到大汗淋漓。直到各自的大人找来,连打带骂地拎着领子拽回去。我们边跑边回头用眼神暗约下午还来。

不知道现在的孩子会不会感觉到幸福。被禁锢的只剩下娇弱了,哪还有一点点乐趣可言?

那会儿,最最期盼的事就是过年了。母亲扯上几尺的确良托人绣上花,给我们姐弟几个每人都做一身新衣服。我们小心翼翼地看着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不时用手摸摸,母亲会呵斥我们不要摸脏了,否则就成旧衣服了。

那时候,结婚娶媳妇是让随便放炮仗的。我们几个就捡炸过的二踢脚,晚上街上没有路灯,我们就偷出家里的蜡烛,悄悄地溜出去。点着蜡烛,然后让蜡油滴在炮筒上,厚厚的,再把炮筒点着举着火把似的满街跑。小伙伴儿越聚越多,远远看去也是无比壮观,堪比现在的荧光棒,灯火通明。那情景今生难忘!

过年了我们守岁不肯去睡,不知道怕错过什么亦或是怕失去什么,就是不想睡。认为经过这样漫长的等待才来的年不能轻易错过,得清醒地去感觉它。等待的时间是平淡而漫长的,但是这一天却是飞快就逝去了。那个时候是不会悲春伤秋的。

春暖花开的季节,母亲总是种上各式的花,我们就期盼着破土发芽的那个清晨,惊喜得不肯离去。母亲会栽上一圈整齐的篱笆,说是挡鸡鸭,却也挡住了我们触摸春天的希望。我是有特权的,我会在妹妹们羡慕的眼神里迈进篱笆里浇花。妹妹殷勤地一盆盆地端来清水,我就仔细地浇到花下。我们突发奇想把过年剩下的粉红纸剪成花朵夹在叶子里。母亲也惊喜异常,以为真的是开花了。惹得我们得意的笑。

那会儿司空见惯的蓝天白云不成想到现在都成了奢侈品。不知道现在的孩子长大后会有什么样的记忆。

我真怕他们记忆里都是灰蒙蒙黄乎乎的一片……

吃饭的幸福

文/肖进

《汉书·郦食其传》里说,民以食为天。

早上起床,老婆已将早餐准备好,狼吞虎咽吃完,匆匆出门。不说谢谢,早已成习惯。

正在办公室里忙碌,电话铃声响起。我一看来电显示是老婆的号码,急忙深呼吸一下,然后问:“老婆啊,是问我想吃什么菜吗?你随便做,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吃。”电话那边一定心花怒放。

回到家,不用花时间等待,直接坐上饭桌。菜的变化很有规律,中午是炒土豆丝,那晚上就一定是炒土豆片;中午肉丝,晚上肉片;豆腐没有丝,中午切成三角形状,晚上切成长方形状。看着搞笑,吃着温馨。

晚上坐在电脑前玩上几个小时,然后假装说:“哎呀,听说久坐电脑前不利健康,我现在感觉肚子有点不舒服。”那边老婆就会说:“你天天都这么说,直接说‘饿了’多省事……”嘴上说着,人已起身朝厨房走去。

幸福不是说你有钱天天到餐馆里吃饭,而是当你回家时,桌上已摆好热气腾腾的饭菜。

盼春节

文/陈贞蓉

春节是我国人民的传统佳节,还有一个美丽动人的传说呢。

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巨大无比的怪物,经常在大年三十的晚上跑出来吃人。因为它是在大年三十出来的,所以人们把它叫做“年”。它实在太大了,而且刀枪不入,村民们手无寸铁,无法和它抗斗,所以只好逃亡。

一天晚上,村民们正准备收拾东西逃亡,突然出现了一位老婆婆。她衣裳不整,脸色苍白,像是几天没吃东西了,一个村民急忙给了她一点东西,她吃后才慢慢恢复了。

她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收拾包袱啊?”

村民说:“我们这里每年大年三十的晚上都会来一个怪物,把村里的人都吃光。”

老婆婆又问:“是什么怪物啊?那么厉害?”

“是一头凶勇的怪物。”

“凶勇的怪物?”老婆婆心中有了数。

“我们来做个交易怎么样?”老婆婆说。

“什么交易?”

“你给我吃的和住的,我帮你们降妖怎么样?”

“您还能降妖?村民听了很是吃惊。

“怎么样,想清楚了吗?”

“好吧,那就试试看。”

第二天晚上,“年”又照常来了。它东瞅瞅,西瞧瞧,怎么也看不到一个人影。突然,一阵巨响,“年”寻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穿红衣的老人正面带微笑地看着它。“年”高兴极了,好不容易见到一个人了。它飞快地跑过去,但它还没到老人的面前就又大叫着跑回来了。

原来“年”最怕火和红色,所以一见到火和红色就又退回来了。

从此以后,“年”再也不敢跑出来吃人了。于是便有了贴春联。放鞭炮的习俗。

房东们

文/苏战冰

又打算搬家了,因为我忍受不了楼上房客晚上制造噪音、更忍受不了房东的冷漠和不作为。

就说现在的这个房东吧,每月时间一到立马开票收房租,一点都不含糊、一刻都不耽搁。你若是晚交一两天,她的脸就拉得老长老长,说话也变得阴阳怪气的。不过,若是房子里的线路出问题了或者水龙头坏了什么的,找她修时总是吭哧吭哧好半天才动弹。楼道里的卫生状况不好,也不见打扫。

这些倒不要紧,只是晚上的噪音让我害怕,让我时时刻刻处于崩溃的边缘。这两年来,楼上房客换了一批又一批,晚上的噪音却是一次响过一次。我数次找其理论或者干脆破口大骂,要么换得两三天清净,要么一天清净也没有。无奈,我满怀希望地去找房东解决,结果一句“大家互相理解一下吧”差点把我给噎死。

一位同事住在与我一街之隔的出租屋里,说她们房东特爱干净,天天打扫卫生。别说晚上的噪音,就是白天的噪音房东也会及时出面干预。

这样的房东正是我需要的。问她有没有空房,她说没有,院子里基本上是长期租住的房客。

没辙,有时晚上我就躲到办公室去。

这些年我接触了各式各样的房东,大多已随风飘散,留下印象的屈指可数。

沙井村的房东每月除过收房租外,其他一概不闻不问。一次,我不慎将钥匙锁到屋里。因为钥匙仅此一把,我就在一个房客处借了一个起子,撬窗户。就在这时,房东走过来了。我停下来想给他解释,可他像没看见似的一言不发地走了,弄得我半天缓不过神来。

方家村的房东是个老太太,精气神十足,逮住谁就跟谁说话,总也说不完。一看见她,我就要躲得远远地。

北关新村的房东夫妇俩挺随和的,喜欢说笑,喜欢逗我的孩子玩。

沙井村的另一个房东是位大叔。到他家找房子时,他耐心地解释他家的房客有多规矩、他家的夜晚有多安静,等等等等。当我搬进去时,他拿着榔头、起子、凳子来帮忙,归置物品,还帮着拖地。他早就在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爱岗“敬业”的模范。他每天泡一壶茶,坐在门口,一见陌生人进来就问:你是谁?你找谁?你和谁是什么关系?连珠炮式的发问让来人浑身不自在。他心地也好:我下班回来将自行车往墙角一靠就不管了,他会用粗粗的铁链锁上,第二天早上再打开,说这样保证安全;当我洗衣服时,他就把他们家的大塑料盆拿来,说用大盆洗着方便;遇到刮风下雨或是出差忘记收晾晒的衣物,他说不用操心,他就替我收了。

一天深夜,我正加班写稿子,突然响起敲门声。打开一看,原来是他。他往屋里一瞅,乐呵呵地说:“你没睡啊,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忘记关灯呢。不好意思,你忙你忙。”

虽然我的思路被打断,心里却感到安慰,因为我终于品尝到一点点“家”的味道了。

老黄狗

文/厉彦林

农村大众我小的时候,家住在村庄的东岭上,离村两华里。那路弯弯曲曲、坑坑洼洼的,像是一根黄鞋带。路两边是茂密的杂草,再往外就是茂密的树林子和庄稼地了。走在林中小路上,感到阴森森的。我上小学时,就要天天走这段路。

那时候学校抓得很紧,我刚上二年级时,学校晚上开设自习课。教我们的老师是邻村的,头发花白,身体微胖,慈祥严厉,长期住在学校里,心思全部倾注到了孩子们身上。村里很支持,每天晚上在教室里点上一盏大汽灯,老师穿着汗水浸黄的大汗衫,戴着老花镜,一边坐在讲台上仔细批改作业,一边随时回答学生提出的问题。学生们很规矩,捣蛋鬼也不敢乱说乱动。别的孩子都住在村里,而我家却在山岭上。那时生产队里每天晚上也组织一些活动,大人们或者挑灯学习背诵语录,或者整地、送粪,家长也没空接我。每天我最犯愁的事,就是晚上放学后独自穿过那片树林回家。

夏天,月光下的山是有层次感的,天空就像一块深蓝色的布,点缀着闪烁的星星。群山千姿百态,远望黑黝黝的,像拉练的队伍,近处的树荫竟然像一个个的黑洞,阴森森的。林里的各种小动物,黄蜂,金蝉,螳螂,蟋蟀,蜘蛛,蝴蝶,青蛙,野兔,黄鼠狼,蛇等,时而在身边弄出点声响来。有时,踩上一只软乎乎的蛤蟆,人会被吓得一蹦老高,拔腿飞快地跑。但不管跑得多快,那声音依然跟在身后边。

我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闪电在天空飞舞,路已被水冲得沟沟壑壑。我背着书包往家跑,脚底和腿上沾满泥浆。山路的南侧是一片林地,簇拥着无数的坟头。恐惧中,突然就想起那些鬼怪故事,泪水悄然涌上眼眶。这时,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在路边的树丛里窜动。我迅速弯腰摸起一块大石头——肯定是遇上狼了。突然,狼冲出来了!我正要扔石头,却听到熟悉的汪汪的叫声,是我家那条老黄狗?我疑惑地大喊一声“黄——”?老黄狗跑到我跟前,早已被雨淋透了。它摇摇身上的水,竟然伸出前爪扑到我身上,用舌头舔了舔我的脸,然后哼哼地叫着。这真出乎我的预料。我顺手扔掉石头,用力抚摸着它的头,说不出有多高兴。老黄狗从我身上扯下书包,叼起来跑在我的前边,为我开路。没走出几步,远处山岭上又传来狼的叫声。老黄狗也有几分惧怕,跑回来,把书包扔给我,贴着我的身子,伸直了尾巴,一边汪汪地叫着,一边急匆匆地伴我往家赶。

从那以后,老黄狗每天晚上都要到村东头去接我。那里有口老水井,等我放学出来,它早已坐在井旁了。有几次,我到井旁时,却找不到它。谁知它就藏在周围的树丛中或墙角根。它调皮地跟我捉迷藏,突然给我一个惊喜。我就把书包挂在它的脖子上,它就跑一会,坐在路当中等我一会。此后,我走夜路不再寂寞,也不再害怕。

我上高中的时候,老黄狗却因为年老体弱,常常卧在地上不能起来啦。一家人急得团团转,尽量帮它调节饮食,更换身子下面铺的草,但它还是在一个初冬的夜晚,平静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怀念我家那条老黄狗!

举手之劳的温暖

文/刘文亮

去年冬天,我跟老婆省吃俭用买了一套二手房,因为孩子面临着上幼儿园,等房子办完手续后,我们就紧锣密鼓地进行了装修。装修房子的那些天,为了尽量节省材料,我跟妻子都是自己去市场买材料,每天忙得团团转,晚饭基本上都是在小区门口的小卖部解决。因此,现在想起那些往事来还记忆犹新。

我至今清晰地记得,装修房子的那些天,我跟妻子买回装修材料后,先是跟着装修师傅一块往四楼上搬运,白天在那里为装修师傅打下手,晚上等装修师傅离开后,我们再清理垃圾。但等我们忙完了,饥肠辘辘想到吃饭的时候,往往都是到了晚上八九点钟。因我所购买的房子位置靠近外环,到了晚上八九点时,大街上一个卖饭的都没有。

一天晚上,我打扫完卫生后下楼去倒垃圾时,无意中看到小区门口附近的小卖部还亮着灯,便迫不及待地走过去买了两个面包和一包火腿肠,回去便跟老婆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后来,一连几个晚上,我都去了小区门口的那家小卖部买晚餐。虽然买到的都是些面包、火腿之类的食物,但却解决了我跟老婆辛苦劳作之后的晚餐问题,让我们在寒冷的冬季有一种暖暖的感动。但当时我心里却很奇怪,小区里的住户并不多,尤其是到了晚上很少看到有人走动,小卖部为何还要经营到晚上八九点钟才关门呢?莫非是小卖部的主人家庭条件不好迫于无奈吗?

搬进新居后,一个周末的下午,我带着儿子在小区门口闲玩。玩了一会后,儿子说口渴想喝水,因为我身体偏胖最怵头爬楼,便没有回家给儿子取水,而是去了小区门口的小卖部给儿子买矿泉水。

“现在天冷,别喝矿泉水了。我这里有烧好的热水,来,我这里有一次性水杯,我给孩子倒一杯,你把儿子喊进来吧。”小卖部60多岁的阿姨微笑着对我说。我说:“你是做买卖,这样多不好啊!”我话音落地,老人已经给儿子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热水。

闲聊中我得知,老人是省城某大学退下来的教授,姓张,两年前女儿去国外留学后,她才搬到现在的小区给闺女看护房子。但住了一段时间后,她发现小区里有不少年轻人和孩子买零食要跑出老远,很不方便。于是,她开了一家小卖部。

我说小区里晚上人员很少,你咋还经营到八九点钟关门呢?老人笑呵呵地说:“我闺女家就住楼上,我去年就发现有时候我一黑天关门后,经常听到一些晚上加班的年轻人敲门来买东西。一开始,我专门在门口留了电话,但因为晚上天黑,我出来进去的不方便,后来就干脆延长服务时间……”听老人说完,我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出来……

见我发愣,老人自言自语地说,这不算啥,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无独有偶,经常去小区收废品的王大爷也很值得敬佩。我平时喜欢舞文弄墨,所以专门订了一些报纸和杂志阅读。但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我经常加班加点忙工作,所以有时候忙起工作来,所订的报纸和杂志根本来不及阅读就被老婆当废品卖掉。

一次王大爷去小区收废品,正好我在家休班。老婆收拾好了一堆废品,让我下楼去卖。我提着废品下楼过完秤后,接着就上楼了。令我没想到的是,我上楼看了一会电视,再下楼倒垃圾时,看到收废品的王大爷还没有走,手里正拿着签字笔蹲在地上在一堆废品上写写画画。

“大爷,你爱好文学也得回家看吧,你看你把报纸杂志弄了一地都影响通行了……”我一脸不屑地说道。王大爷看了我一眼说道:“我不是爱好文学,我是担心这些邮寄报纸和杂志的信封上面的姓名、地址被坏人盯上对你们不好,我才用签字笔涂抹掉……”我说了句辛苦,谢谢!便红着脸转身往楼上走,隐隐地听到王大爷在后面说,谢啥,我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现在总是听到有人说社会世风日下、人与人之间道德诚信缺失。但我在想,如果大家都能够像小卖店的张阿姨主动延时服务,收废品的王大爷自觉为他人着想,大家都自觉做到举手之劳的话,那么,即使在寒冷的冬季,也会让人感到丝丝温暖。

我发明的玻璃

文/和瑜

玻璃,大家都很常见,在许多建筑物上都可以见到。现在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我发明的玻璃吧。

第一种玻璃叫“隐身玻璃”,这是用来防盗的。它可以安装在一些存放重要的文件、图纸的建筑物上。白天,隐身玻璃在阳光的照射下是看得见的;而晚上,它就什么都看不见了。晚上要是有人想偷东西,以为窗子上没有玻璃,就想潜进去,结果会被狠狠地撞一下。如果你家装上这种玻璃,那坏人再也不敢来了。

第二种玻璃叫“快乐机器玻璃”。它虽然不是用来防盗的,但它很坚硬,还会帮你做事。白天你不在家时,它会帮你把家打扫干净,会帮你接电话……晚上,你回来如果很疲倦,它就会发出很动听的音乐帮你放松一下。你睡着了之后,它会帮你关灯,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休息。

第三种玻璃叫“投影玻璃”。如果你想去电影院看电影,而爸妈不让你去时,你一定很难过吧?但有了投影玻璃你就不用担心了。你只要说一句我想看电影,它就会感应到,然后自动把电影院里正在播放的电影传过来。它还会把还未播放的电影都放出来,这样,你就不用再担心看电影的问题了。

我介绍了三种我制造的玻璃,希望以后能真的出现在商场里,给人类带来方便和快乐。

七天

文/蔡中锋

阿平和阿安是同村人,他们高中毕业后去一个城市打工。到了城市之后,因为没有一技之长,一连半月,他们都没有找到一点活儿干,而从家里带来的那点钱,早就花光了。

那天,阿平对阿安说:“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总不能眼睁睁地饿死吧?我看路边的那些乞丐蹲在那儿一动不动,一天也能讨回几十块钱,不如我俩当乞丐吧。”阿安说:“是啊,实在是没办法了,我们就当乞丐吧。我去城东乞讨,你去城西。每天晚上我们在这儿会合。”

第一天晚上,阿平和阿安碰头了。阿平问阿安:“你今天的收获如何?”阿安说:“在街头蹲了一整天,一毛钱都没要到。”阿平问:“那你吃的什么?”阿安说:“拣路人扔掉的馒头或水果。”阿平说:“我也是。”

第二天晚上,阿平又和阿安碰头了。阿平问阿安:“你今天的收获如何?”阿安说:“在一家饭店门口蹲了一整天,一毛钱都没要到。还被赶了几次。”阿平问:“那你吃的什么?”阿安说:“拣别人扔掉的剩饭剩菜。”阿平说:“我也是。”

第三天晚上,阿平和阿安再次碰头了。阿平问阿安:“你今天的收获如何?”阿安说:“在一家商场蹲了一整天,一毛钱都没要到。”阿平问:“那你吃的什么?”阿安说:“从垃圾箱里寻了些能吃的东西。”阿平说:“我也是。”

……

到了第七天晚上,阿平兴高采烈地跑向和阿安碰头的地方:“阿安,我终于讨到了一块钱!”可是,他却始终没有找到阿安的身影……

二十年后,阿安在一个都市的街头,顺手扔给了一个乞丐一百元钱。那乞丐向他磕了几个响头,连说谢谢。阿安听到声音很熟悉,认真一看:“怎么会是你?阿平,你怎么还在当乞丐?”

是的,正是当年在第七天里讨到的那一块钱,让阿平当了一辈子的乞丐。而在那七天里始终没有讨到一毛钱的阿安,二十年后,成了一个建筑集团的总经理。

怀念一只鹅

文/张元珂

母亲养鹅,像养育亲儿子一样,日日盼着快快长大。“等明春,娘用卖鹅蛋的钱给你买本字典!”母亲这样说。“我要为这,好好照料小鹅!”我心里这样想。

我和弟弟每天赶着小鹅,让它们在河边吃草、下河游泳。沂蒙山的溪水清且甜,溪底的水草招摇着小虾、小鱼,鹅们向天嘎几声,山溪两岸柳丛里的山雀就要飞出几只。我就在心里默数:一只、两只、三只……直看到这些沂蒙山的小精灵们飞到遥远遥远的山那边。夕阳羞涩地落山了,炊烟袅袅升起了,我们一起回家。夏夜,繁星点点,流萤纷飞,蛙声震天。那样的夜晚,与我童年的心灵、与母亲伟大的愿望一样有着透明的质地。

那年,母亲一共养了6只鹅,秋天得病死了两只,还剩下四只。四只中,三只公的,一只母的。对于死去的那两只,我和母亲自然都感到特别痛心。为了实现买一本字典的愿望,我们对那只母鹅,格外照料,疼爱有佳。我每次从野外回来,要么抱着它,要么亲亲它,甚至晚上把鹅舍设在我睡觉的东厢房窗下。这样做的目的,其实很简单,我想听到鹅们的叫声。晚上听到它们嘎几声,心里反而也觉得踏实。黄鼠狼在东墙上流窜,母亲夜里常起来好几次,看看鹅们仍在,方可睡得实诚。后来,父亲说,黄鼠狼怕鹅,晚上不用担心!

母亲相信了,弟弟相信了,我更相信了。其实,我们娘仨都错了!

有天夜里,东窗下,四只鹅嘎声震天,惊醒了我们一家人。我拿起手电筒,第一个跑出去,直奔鹅舍。我简直被那一幕惊呆了——鹅舍内鲜血淋漓,一地鹅毛,一只公鹅已被黄鼠狼“开膛破肚”。母鹅的一只爪子被黄鼠狼咬伤了。我抱起那只母鹅,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难受。我和母亲一直气愤父亲的“瞎说”,也为自己的疏忽大意痛心了好些日子。在我幼小的心灵中,那是我第一次萌生出一种自责心态。后来,才明白,往大了讲,那叫“忏悔”。往小了讲,这叫“个体意识”的初步萌芽。这样,四只鹅最后只剩下三只,还好,那只母鹅还活着。当天夜里,母亲差我到隔壁乡村郎中那里,要了一些纱布和消炎的药,碾成药面洒在伤口处,简单地进行了包扎。母鹅还活着,总该是不幸中的万幸!

母鹅走起路来一直就摇摆不定,我和母亲更加细心照料它,宛然负载了一家人的希望。每天,我早早地奔向柳树湾,下河选取最新鲜的水草,或者到坝子里、堤堰上割最鲜嫩的草儿,以供我家的这三只鹅享用。我找啊找,走遍村前的田野,搜寻大自然中营养最丰富、最鲜嫩的苦菜子、小扁草、车前子、扭家嘴等,以好让它快快伤愈。母亲抖掉沾了尘土的露珠,切成碎末,拌上自家产的谷子,给它开了个特别小灶。我还没到入学的年龄,每天有的是时间,主要任务就是放鹅。每天,我依然赶着三只鹅,下河吃草、游泳。每次回家,看那只母鹅走累了,我就抱着它。后来,娘和我担心再重蹈覆辙,每天晚上就把鹅舍搬到东房里,晚上锁上门,白天再放出来。自三只鹅离开东窗下,晚上全然听不到它们的叫声,我反而睡不着觉了。那可真是一段愉快、缠绵而又失眠的童年岁月!

第二年春天的一个中午,我看见母鹅走来走去,不住地挪着步子,还不时地嘎几声,显得急躁不安。“咱家的母鹅要产蛋了!”母亲不假思索地说。这样的消息,对我来说,当然是幸福的。母亲在庭院的麦秸垛上临时搭了一个窝,窝里又铺了几层软绵绵的山草。母鹅的腿本来就瘸,上不了麦秸垛,我就把它抱了上去。很快,它趴在窝里停止了叫声,不时地伸着长脖子东张西望。我对鹅产蛋的过程颇感好奇,想屡次走进它,看看这神奇的蛋到底是如何产出来的。可是,每次挨近,母鹅就突然间惊觉出来,伸长了脖子和我对视,仿佛全然忘记了一年来我俩之间的情分。“你可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我心里不免这样想。

“鹅产蛋,不许看,它怕人!”母亲一边打着手势,一边轻声和我说。

“它才不怕我呢,我都抱了它一年了!”我也同样轻声回复道。

“小崽子快走开!”看到我的执拗,母亲显然有点生气。

“娘,没事,它真不怕我!”我全然没看透母亲的心态,反而嗓门更大。

“小臭崽子,你再不走开,我就揍你!”母亲真地生气了,我看她真拿起笤帚疙瘩,摆开要揍我的姿势,于是,只好悻悻地走开了。

其实,我现在也弄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不要我看母鹅产蛋。如果非要找一个理由,莫非母亲把它也看成了“女人”中的一员了?当然,这仅仅是猜测。如果我要问今天的母亲,她老人家肯定不记得了;即使记得这件事,也不会说出什么深刻的含义。母亲不识字,不会骑自行车,最远到过20里外的县城,我相信我平凡的母亲只是出于本能的母爱,诠释出了天下所有“母亲”共有的底蕴罢了。

大约一个小时,母鹅突然接连叫了起来,气势逼人,声音尖锐得像遭受灾难的那个夜晚。“咱家的鹅产下蛋了,你去拾吧!”母亲笑着对我说。我小跑着冲了过去,母鹅停止了叫声,接连衔起几束麦秸,放在鹅蛋上。我细细地端详着,大概有十多分钟的功夫,那枚鹅蛋就被用草盖了起来。今天看来,我们当然明白,这是鹅妈妈的母爱本能表现罢了,但在当时,确实感到惊讶至极。这一次,母鹅自己从垛上飞了下来,落地那一刻,还打了一个趔趄。我轻轻拨开麦秸,用双手慢慢捧起那枚蛋,放佛手中捧着了一个随时破碎的水晶球。鹅蛋上沾了一条血线,一根细小的麦叶还黏在上边。母亲说,鹅产第一枚蛋的时候,都带有血迹。这大概有点类似于女人的第一次分娩,有痛苦,自然更是幸福!母鹅产蛋,也有一定的规律性。一般来说,只要食料跟得上,两天或三天就产一枚。这样,每次到了产蛋的日子,我家那只母鹅就在麦秸垛边要么来回踱步,要么叫几声,这样,只要它叫或不停地踱步,我或母亲就把鹅抱到窝里,然后,它就产下大大的一枚蛋。

那年春天,乡村货郎收蛋的价钱是:鸡蛋每枚9分钱,一枚鹅蛋二毛五。相比之下,鹅蛋的价格的确不菲!那年九月,我入村小一年级,字典和书包都是新的。为了我的开学,母亲挎着一篮子鹅蛋、鸡蛋,翻山越岭,步行20多里地,到农贸市场换了钱,然后到县城新华书店为我买了一本字典和一个漂亮的书包。母亲说,那是她第一次到县城。

前一个月,我从遥远的北京回到山东老家,告诉她老人家我又考上博士了。她问我,什么是博士,我说“博士”比过去的“秀才”还好!母亲只是笑一笑,没说什么,显然,在那一刻,她是无比幸福的。

春雨沉醉的晚上

文/叶强

连续两个晚上都在学校加班,鄂东小城的春雨却如期而至。回家时,豆大雨滴已变成了雾蒙蒙的细雨,走在雨中镜片很快就模糊了,也懒得去擦。没有打伞,把大衣紧了紧,一阵风儿似乎想打开这雨的帷幕,可是只能摇得周围的树叶沙沙作响。不禁加快了脚步,可是一丝丝凉意扑面而来,我的世界也慢慢变成雨的世界了。

很喜欢李商隐的《微雨》:“初随林霭动,稍共夜凉分,窗迥侵灯冷,庭虚近水闻”,李商隐的夜晚总是下着雨的惆怅的夜,他对雨的感觉是那么细腻动人。我呢,走在小城的街上,四周是黑色的夜,雾蒙蒙的雨,那么安静,银白色的路灯柱,早已收摊的水果店,马路上疾驰而过的耀眼车灯,偶尔会遇到的撑着伞的行人……那种“孤灯照不寐,风雨满西林”的山中景象,只能穿越时光隧道才能感受吧。

最近上课刚好和学生讲到了天气,周五还是一个很好的晴天,可今天已经是连续下了一天的霏霏阴雨了。这样一个春日的雨,总是落在每个周末,每次和同事约好想趁晴天去踏踏青,也不可能了。连续在小城窝了几天,也该出去走走,也许明日爬上青山,走进绿水,经过又一场夜雨的甘霖润泽,春天的野外应该早就是生机勃勃的景象了吧。只不过,明天又是一个工作日,何不趁现在工作已做完心无挂碍,在雨中徜徉一番呢。

走到大街转角时,微雨变成了细雨,超市门口的铁皮屋顶也嗡嗡地响了起来,用手一摸,头发湿透了。纪伯伦说“雨是上帝从天上洒下的银线,大自然用它来美化山川”,而这种细雨却是专门为黑夜中还在奔波的我们准备的吧,她不忍心把我们瞬间淋湿,更愿意像朋友一样默默陪我们走完这一程,愿意用她的温柔浸润我们的身心。在有雨的日子里,我们却犹豫起来,其实这也是我们对内心的一次自省,一次对自身的美化过程。一个人静静地走在微凉的夜色里,独自藏身安静愉快的境界中,也许她也是这样想的呢,她从天上落下时是那么的纯洁无瑕,她不喜欢白天,不喜欢被人看见,更愿意在夜晚出来溜达,让自己自由翱翔在天地间。

回来时已经快转钟了,外套已经湿透。拉开窗帘看看窗外,漆黑一团,突然划过一道闪电划破雾气,紧接着春雷发出一阵隆隆的轰鸣声。此时,恰好每天准时经过小城东侧铁路的一列火车鸣着汽笛经过,雷声伴着滚滚车轮渐渐远去了。

踩黄豆

文/杨力

上世纪七十年代,我随父母在一家农场生活。每到暑假,农场的操场上就晾晒有大量刚刚收割回来的黄豆,晒干后用木耙击打,黄豆便自动地从黄豆壳中剥离出来,再用铲子铲进筛子中,须臾间便可剩下净黄豆,装袋打包,送进农场仓库中,等待发运。

那几年日子正是难过的时候,大人们白天劳作,晚上政治学习,而我们,除了几本百看不厌的小人书,藏猫猫或编队“打仗”是几乎每天唯一重复的乐趣。但乐趣越浓,肚子就越不争气,那阵不奢望零食,但都知道黄豆放进锅里炒熟后吃起来很香,特别是把黄豆磨成粉,加少许糖或盐炒香,那味道一定会嵌进你的骨髓,伴你回忆一生。

几乎每个小孩子都在打黄豆的主意,但攫为己有是万万不行的,大人们觉悟高,白天晚上都有人专门巡视监督,根本不给小孩子们任何机会。但即便如此,依然有小孩能“顺利”搞到战果,他们不知用什么手段弄回黄豆,晚上炒香,白天上学时就揣进兜里,不时炫耀地掏出两颗细嚼慢咽,那氤氲散发的香气,着实让人直冒口水。

我满心的羡慕满眼的无奈早已被母亲看在眼里,有天傍晚,母亲突然拿出平常她穿的雨靴套在我的脚上。我很诧异,雨靴太大了,穿在还是小学生的我的脚上,路都走不稳,靴筒在我脚腕留下的缝隙可以伸进去几双手。即便这样,母亲却说,去操场和小伙伴们“打仗”吧,保准你今晚有所收获。

那天晚上我终于知道母亲的用意了,雨靴踩在晒干的黄豆杆上,挂着的黄豆在外力作用下爆裂,裂出的豆子顺势从雨靴缝隙处钻了进去,很容易很方便就带回家中,如此反复几次,足够一个小孩子几天的零食。而这一“发现”并不是母亲的首创,许多小伙伴都喜欢穿着宽大的雨靴专找晒有黄豆的地方玩耍,原来深有用意。

这事很快被父亲知道了,他严厉地批评母亲并制止了我。多年后母亲回忆起这件事情时说,当年生活清苦,孩子们这样也是没有办法,他们去操场上踩黄豆的伎俩,那些巡视监督的人何尝看不出来,之所以不揭穿,也是那个贫困年代的人性使然。

文/xiaoyue

夜幕深沉低垂,万籁俱寂的时刻把自己想象成一片羽毛,飘荡到我想去的时空……

城市里是没有夜的,真正的夜晚在薄雾笼罩的山野,子夜时分山巅处朦胧地依然可以分辨出山与天的交际处,那些山林鬼魅一样的矗立着;风声深沉地从松林中渗出 然后从屋顶的瓦片间行过去了不知名的远方;偶有夜行者的咳嗽声脚步声,每每这时必定会惊起一村的狗吠声,大大小小的狗们尽职尽责地从狗窝一屁股撅起来巡查着追着夜行者的亮光咆哮着,满村这时都“听取狗声一片”,能在山村走夜路的都不会是生人,一般是隔壁村的行经过此要不这架势肯定会惊得“不知归途”。直到夜行人的脚步亮光渐行渐远了狗们才相继安静下来,也有特别争强好胜的狗还不解恨地狠狠地叫着直到主人实在是无法忍受了训斥一顿让它安静下来。

那时瓦屋里的床一年四季都有蚊帐,那层薄薄的棉纱好像是一个坚固的金刚罩,外面越是狂风大作或是风雨泛滥就越觉得内心很安全,很宁静;不过有一种鸟儿真的叫的太过悲凉,好像白天肚子没吃饱晚上在叫唤“饿,饿……”,那有气无力的声音还是给夜晚带来了些莫名的恐惧感。另有白天睡懒觉的猫们晚上的夜生活还是挺丰富多彩的,老实的在家捉老鼠,不老实的到处沾花惹草,争风吃醋地打架滋事,那凄厉的尖叫经常会划破夜空给人心里带来一种诡异感。;猫在晚上不知是哪个巫的化身,白天它们晒太阳乖巧撒娇到了晚上却俨然不同。也许这也正是夜的终极魅力所在,在夜色中,连根茅草都很神秘都跟白天看到的不一样。

曾经在天初黑之际沿着屋后那条发白的小径走上小山顶,看着远方渐渐交织袭来的夜色朦胧着自己,一时竟如失足跌入梦境,夜色如水般荡漾在心间,草间的虫鸣声只会让山更幽静,山下那条白日里喧闹的小溪此时也静若处子在月光下闪着光泽平添了一份矜持;那些老树的枝桠此刻更是在这夜色中凝结成了一幅画,成了一幅站着的立体画,仿佛已经为谁等待了千年。而我,身未动,心却在为这夜色而漂泊,想随它而去远方。那时的心总想踏上征程去寻找那未来的未来,就连冷静的夜风也吹不透一颗年少的心。如此,羽翼未满便踏上了火车在丛山峻岭间穿梭着,随着火车的嘶鸣窗外的一切都已物非人非,心头却忽然清澈地涌起小山下的山村中那点点橘黄色灯光的温暖,此时此刻才感受到了它们的温度!泪,在眼睛里打转转,莫名的酸楚在蔓延,外面透着星星灯光和婆娑人影的屋子让我如此熟悉而又温暖!而我,却是真的在漂泊了!夜色依然如墨染,而我的心中却升腾起了家中厨房灶头熊熊燃烧的火焰的温暖,还有锅盖的间隙升起的溋溋水气,还有那在锅中咕嘟着的面条的香味……从此,每次出行在火车上,总想在两边的路途中寻找那抹橘黄色的灯光,总想我就是那宁静灯光下那个安详的人儿。

多少个那样的夜晚都已随风而去,而我回忆中的夜晚还是那样真真切切,闭上眼睛就能感觉到那夜如一幅水墨画在我眼前铺陈开来,画中有个少年的我在夜色中凝眸。

放松

文/张承新

周末,为了迎接下周一的技能考核,我在家整整学习了一天。吃晚饭时,老婆问我:“你今天学习了一天,累了吧?”

我点点头:“累,学得我头昏脑涨。”

老婆就说:“那晚上就不要学了,看看电视,脑袋放松一下。”

我大摇其头:“不能放松,白天我只背了理论,晚上还得做习题。”

两人说到这里,一直安静吃饭的女儿突然插话:“爸,你就不要叫苦了,妈妈或许不知道,但我清楚,背了一天书,晚上做做习题,其实就是给脑袋放松。”

听她这么一说,我眼睛立马瞪起:“胡说,哪儿有这事?”

长大的女儿,已毫不畏惧我虚张声势的凶样,她笑嘻嘻地说:“你不会忘了吧?这话可是你说的,当初我备战高考,每当我背书背得头昏脑涨时,你就会给我来一句,脑袋放松一下,去弄几道练习题做一做。”

月光如雪

文/姜宝凤

月光将静谧的村庄染得一片透明,晚风拂来田野里庄稼成熟的气息。

送走媒人,山杏把头倚在木头棂子窗上,一缕儿影影绰绰的清辉淌到她的脸上。山杏盯着院门前的小路,一眨也不眨。今晚他该回来了,他一定会回来的,山杏想。

果不其然,她的视野尽头,终于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山杏的心猛烈地跳动起来,连呼吸也变得灼热而急促。她把手指抵上胸口,轻轻按了按,赶紧下了炕。刚把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上桌,他就进屋了。

他叫大柱,是山杏的小叔子。

山杏两手在围裙上蹭了蹭说,回来啦,快吃饭吧。

狗子呢?大柱一边拍了拍身上,一边朝四下里看。嚷嚷了一晚上要等你回来,刚才实在困了,睡着了,山杏说。

山杏勾着脑壳坐在炕沿上,听着大柱狼吞虎咽的吃饭,她心里有一种心满意足的感觉。至少,这种感觉是大栓死后她每个月最为期待的享受。大柱在县城打工,每月底回来一次。大柱吃完饭,抹了一把嘴,从腰间扯出一个纸袋子放在桌上,说,这个月挣了两千多块,狗子也要上小学了,你看着给买件新衣服和学习用品之类的东西。说完,大柱起身要走,山杏叫住了他。山杏走到大柱面前,她眼睛里有水一样的东西溢出来。你也老大不小了,钱你留着娶媳妇吧,我手里还有够用的了。山杏把钱塞进大柱手心,大柱不收。现在我不想这些了,只要你和狗子过得好就行。再说,你看我这张脸,哪能有人瞧得上?他打工时被坠落的砖头砸伤了脸,在灰暗的灯光下那道如蜈蚣般的伤疤更显得格外的刺目。

那,你今晚上,别走吧,山杏低着头。大柱明显感觉到她的胸口骤然起伏了一下。

大柱迈出门槛的一只脚倏地缩住了,他心中忽然闪出想抱抱山杏的念头,但很快就转瞬即逝。大柱避开山杏莹润的眸子,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说,不了,今晚我到大伯家凑合一宿,明儿一早准备下田,说完他一闪身钻进了月色里。

大栓是山杏的男人,六年前外出跑运输,发生车祸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公公和婆婆一时又想不开,一起趴在大栓的坟堆上喝了农药。正所谓古语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那时儿子狗子尚在吃奶中,小叔子大柱正上高中,家里突然发生这样大的变故,山杏一时承受不了打击一头扎进了黑塘,幸亏被乡邻及时发现。

从此,小叔子大柱就放弃了学业在县城打工,这个家的里里外外全凭他顶着。每到月末,他就准时回来,把挣的钱递到山杏手里。农忙季节,他会多呆几天,帮山杏拾掇一下农活。所以掰着手指头每到月末那天晚上,山杏都会做好饭菜等他。这次回来,大柱打算用个三五天,把地里的作物收了种下冬小麦后,再赶紧返城,工地上缺人,工头急着。

今年秋收,大柱突然觉得有点力不从心,白间黑里忙浑身像散了架似得,但还是终于收完了。走的那天晚上,山杏给炖了只鸡,烫了一壶烧酒。一顿饭吃完,大柱的伤疤泛出一股子幽幽的血红。临出门时,山杏塞给他一双鞋垫,支支吾吾地说,前屋婶子给我提了个媒,我给推了,我想,你要是不嫌弃,咱儿一块过。山杏说完,垂着脑袋,脸颊绯红一片。大柱打了个愣怔,张嘴想说什么,但没说出来。

不知不觉,又是一个月末,大柱回来时,山杏大吃了一惊,说,你咋瘦成这样呢?大柱不语。吃过饭,他照旧从腰间扯出一个纸袋子,说,钱放这儿,我走了。山杏急忙下炕,用手抓住门框挡下大柱,说,我上次跟你说的事,你意下中不?大柱不敢看山杏期待的目光,低声说,我想过了,你还是应了婶子吧。山杏呼地一把拽住大柱,将纸袋子重重地甩在地上,说,你走,我不想再看见你了,我下个月就嫁人。大柱没拾纸袋子,转身跨出房门,他的脚步,踩着山杏的哭声,踉踉跄跄……

没过多久,山杏真的改嫁了,那天她带着狗子,一步一回头。

月光如雪,大地一片惨白。大柱藏在山杏家旁边的草垛堆里,手里捏着一张癌症病历单,一脸的泪。

刷牙趣谈

文/孙志平

刷牙该是人类文明进化的产物,在劳苦大众中普及该不会有多少年。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本人小的时候就不刷牙,周围四邻八舍也没听说谁刷过牙。因为大家都不刷,所以谈不上谁笑话谁。相反,如果谁突然之间刷牙的话,该是偷偷摸摸,有些见不得人的感觉。您不见《人生》中巧珍听了她那白马王子高加林的话而刷牙时,一村老少议论纷纷,如同看西洋景一般看她刷牙的事情吗?

这么说并不想为自己小时候不刷牙开脱,相反遗憾得厉害。因为自己小时候没有刷牙的习惯,以至于从很小的时候就牙疼,一疼几天甚至上月,终日捂着高高肿起来的腮帮子,该吃的不能吃,该玩的不能玩。母亲除了吃饭时那关切无奈的目光,就是给我吃止疼片。止疼片的效果立竿见影,且便宜到当时的我们能消费得起,因此那白色的大药片也就成了我一日三餐必不可少的佐食,一吃就是几年呀!当时父母及自己谁都不知道这药有刺激神经的作用。我现在多忘事,想来该与那药有关的,嘿嘿,为自己的糊涂找个理由。

至于什么时候开始刷牙的,也该是从那止疼片不管事的时候起。当时农村里已实行责任制,家里的情况该是慢慢好起来了,如果衣食不饱的话,想必是顾不得我那牙的。看的结果是两颗六龄齿彻底烂了,需连根拔掉,重新镶牙,正在疼痛中的两颗则需要补起来。另外医生还嘱咐父亲让我刷牙。医院去了几次不记得了,只是那尖尖的深入到牙齿里面的机器的嗤嗤与乌呦声还兀自响在耳边,那机器带来的钻心的疼痛也如在眼前,以至于现在想起,自己仍会深深地闭上眼睛。

牙没看好,刷牙却是从那时开始的。但这近三十年的坚持却终止于上周四的晚上。周三晚上刷完牙顺手就把旧牙刷扔垃圾桶里,第二天早上去拿备下的牙刷时却发现没有了。赶紧禀告老公大人,老公承诺说马上去买。可他老人家晚上临睡前很歉意地说事多忘了。我气得跺脚,只好漱漱口了事,但感觉怎么都不舒服,老感觉牙齿上沾着东西。第二天我再不敢等待,自己亲自去买一大包牙刷。

晚上用起这颇费了些周折才得来的牙刷,那感觉真是爽啊!

除夕晚上打醋坛

文/董得红

除夕晚上打醋坛是河湟谷地延续了很久,至今依然在保留的年俗。若从汉武帝时大批汉族人口从内地迁入河湟地区开始移民屯田算起,河湟谷地大年三十晚上打醋坛的历史已有两千多年了。

以前青海人把除夕叫做大年三十,无论是农历有30天的大月还是只有29天的小月,除夕夜都叫“三十晚夕”。大年三十是家里最忙的一天,花卷、油饼、馓子和花花儿前几天已蒸好和炸好,三十的任务是打扫卫生、糊窗花、贴对联和做年夜饭,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儿就是打醋坛。母亲和嫂子忙着洗猪头、猪蹄和麦仁,把存在南墙根里已冻成冰块的大头菜搬到厨房慢慢融化,再剥去已干涸的菜叶,洗净放到菜盆里。那时冬季除了储藏在窖里的洋芋、萝卜和南墙根里的几棵大头菜外,没有其他蔬菜,南墙根里冻成冰块的大头菜还是特意留下为过年招待客人的。我帮哥哥在春联背面涂抹上糨糊,再递给站在板凳上的哥哥,哥哥端端正正地将春联贴在一个个门框上,姐姐一个人在贴窗花窗 纸。

看着过年的准备工作基本就绪,母亲就会打发我到河滩里去拣拾醋坛石。

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从村庄中间穿过,河边里结了厚厚的冰。河滩里布满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石头,但拣到称心如意的醋坛石也不是件容易的事。醋坛石要挑拣比鸡蛋稍大,圆而洁白光滑无裂缝的,若有裂缝,在高温烧热时就会炸裂,降低打醋坛时水的沸腾能力和持续时间。孩子们拣石头,犹如猴子掰苞谷,看着新拣的比已拿在手里的好,就把手中不太满意的一个扔掉,手中始终保留着三个,睁大眼睛在河道里来回挑拣。河滩里集聚了许多拣醋坛石的孩子,看到别的孩子拣的石头比自己的白而圆,就不甘示弱,下决心要拣到比别人更圆更白更光滑的,直到太阳落山,涝坝沿上传来母亲呼唤乳名的声音,就用已冻得不能合拢的双手在棉衣大襟里撩着三个自以为最好的醋坛石回家。

奶奶看着我拣拾的三个又圆又白的石头伤感地说,它们还都是石头娃娃呀,一烧就不能长大了!奶奶常说石头是有生命的,大石头由小石头长大。奶奶把三个石头洗净供在上位前头的面柜上,点灯上香叩头,嘴里念叨着免罪之类的话。母亲和嫂子已下好面片。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以前,河湟谷地的农村过年不吃饺子,大多是汤里下了肉的白面面片。过年做年馍馍和除夕面片的白面都是平日里省下来的。农村人盼着过好日子,好日子的标准就是天天有白面吃。传说大年三十的年夜饭若吃剩了,新的一年口粮就会有余,于是母亲和嫂子总是尽量把饭做得多一些。

面片做好后先要舀出一碗,哥哥带着弟妹儿女们到打麦场上选一块空地,大家面向祖坟的方向跪好,点燃麦草,一边焚烧纸钱,一边把油香和面片倒入火中,嘴里说着把先人们请到家里过年之类的话。也有离坟地较近的人家就到坟地里去烧。烧完纸回到家,父亲在院子正中间点燃火,焚香敬奉诸家神天神。母亲舀好一碗碗香喷喷的面片,全家人围坐在红彤彤的火盆旁津津有味地吃着。因平日里肉面片很少吃,大年三十晚全家人的胃口大开,一大锅面片吃得所剩无几。

鞭炮声中夹杂两响炮的声音越来越密集,年味也越来越浓。吃过面片,母亲和嫂子开始煮猪头和麦仁。灶火里的火正旺时,母亲把奶奶供在面柜上的醋坛石拿来放进灶火里,等石头烧得通红时,全家人集中在主房里,哥哥拿着水桶,嫂子提着暖瓶,母亲把早已准备好的一小捆油菜杆交给我做火把,哥哥用火铲把烧红的石头夹进水桶,又火速走进主房,左手将一大把柏香(晾干的柏树叶)放到石头上,柏香立即燃烧起来,右手拿醋碗淋在冒烟的石头上,再把一暖瓶滚烫的开水倒进去,水桶里立即沸腾起来,发出“哧哧”的声音,冒出浓浓的、充满醋味和柏香味的热气来。我在前面打着火把引路,哥哥提着桶弯着腰让每个人把脸放在桶口上熏上几秒,然后依次在各个房间进出,将散发着清香的水汽带进房间的角角落落,连牛、马、羊和鸡圈里都熏到。我拿着点燃的火把走进鸡圈,刚进入梦乡的鸡们看到明亮的火把,听到“哧哧”作响的声音,不知发生了什么,一只只站起来瞪大圆鼓鼓的眼睛,咯咯地叫起来。羊圈里的羊们吓得蜷缩在角落里,哥哥把醋坛桶靠近鸡架和羊群仔细熏熏,只有那马圈里的骡马若无其事地站着继续睡觉。哥哥提着水桶边走边祈祷:醋神到,晦气跑,家和睦,亲欢笑!等角角落落全部转完时桶里的雾气也渐渐小下来,火把也快燃到我的手了。等把醋坛石和火把送到大门外的空旷地上,烧上一沓纸钱,放上一串鞭炮回到家时,庭院里和房屋里充满浓浓的醋香味和柏香味。在这特有的香味里,真正的年夜饭才正式开始了。母亲和嫂子端来更香的骨头、猪头肉和猪蹄。我最喜欢吃的是猪蹄,嘴里啃着一块,眼里望着盘子里还剩几块,心里想着是否还能轮到自己一块。父亲看着我嘴馋的样子说,学生娃猪蹄不能多吃,吃多了写字时手抖哩。我眼巴巴望着母亲把最后一块猪蹄夹到奶奶碗里。这是一年里惟一能吃到猪蹄的日子。

河湟民间一直有“醋坛神”的传说。据说,“醋坛神”的神位很大,因为是《封神演义》中辅佐周武王打下天下的姜子牙,打败殷纣王后登上封神台大封诸神,由于受封的人多,等轮到封自己时,才发现所有神位都被封完了。没办法,他只得给自己封了一个“醋坛神”。因为姜子牙功高盖世,威名远扬,“醋坛神”比玉帝和阎王还大,统管天地三界一切鬼神,所有凶神恶鬼,一闻到醋坛味,就都退避三舍,敬而远之。此传说一传开,民间就流行打醋坛除妖驱邪的做法,久而久之,便成了一种习俗。

其实打醋坛有着一定的科学道理。醋和柏树叶都有杀菌消毒的功效。中医认为食醋有健脾益肾、敛肺的作用,在痢疾等传染病流行季节,多吃点醋,可起到预防作用。洒在日常居住的地方,可以杀菌。柏树发出的芳香气体具有清热解毒、燥湿杀虫的功效。现代医学表明,柏树叶主要成分为菘萜、柠檬萜,这些天然物质不仅能杀灭细菌、病毒,净化空气,而且具有使人松弛精神、稳定情绪的作用。《本草纲目》谓其主治“头发不生”。

人们明白了打醋坛能够消毒,对预防疾病有好处,就不只在过春节时打醋坛,连平时有感冒等流行病时,也愿意打醋坛,赶走病魔和消除病菌。打醋坛由此成了河湟地区独特的风俗。

离开村庄30多年了,自从父母亲过世后,已很少回家过“三十晚夕”。好在现在通讯方便,通过微信视频可以看到老家过年的情景。许多过年的习俗都已丢失了,惟有这打醋坛一直保留和延续着。如今,打醋坛的活儿已由侄儿和侄孙们承担,那过程和我小时候的一模一样,只是院子里少了骡马圈,看不见骡马站着睡觉的情景了。

星空

文/歌者

骑完青海湖环线,郭二忽然说:我们还没看过这里的星星呢。那几天确实累,上坡,逆风,扎带,天气变态,晚上找到住处只想早点睡觉。但中秋在刚察,我还是看了一眼窗外的月亮;最后一天回到西海,晚上出去晾衣服时也看见了星星。

小时候,半夜起来去后院,抬头就是北斗星。夏收时候,麦子上场,全村人抓号排队,脱粒机昼夜不停。打麦又累又脏,白天太热,能攒到晚上都是运气。四五亩地的麦子,我们一家大小得忙两个多小时。等麦子打完,父母清场,我跟姐姐躺在麦秸堆里,昏黄的灯光之上,满天的星星。现在想来很美好的感觉,当时却只觉得困。

在格尔木,清晨五点去火车站,繁星满天,让我想起“声音碎片”的那首歌:《陌生城市的早晨》。还有一次也是清晨五点,我走在日照街头,太阳就快出来,清风拂面,一只小狗跟在身后,好像我已是家里的老熟人,整个城市无比亲切。

格尔木和西宁、拉萨一样,在我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虽然也有蓝天白云,但西宁太脏,拉萨游客太多。加德满都更糟,垃圾遍地,成队的摩托车在人群里冲撞,马达声、喇叭声不绝于耳。这些地方应该都能看到星星,但我没留意,只想早点离开。

去樟木的路上,忽然看到车窗外的星空,北斗低垂在地平线上,渐渐隐没。闭上眼睛,感觉自己穿行在黑暗的最深处。凌晨三点到定日,寒气逼人,夜空深远,弯月从天边升起,星星依然闪亮。要不是沿路无休止的边防检查,真是一次完美的夜行。

车出加德满都,路上黑烟滚滚,黄尘扑面,两边的群山却满眼浓绿,云遮雾绕。在费瓦湖,总算找到了这一路最好的住处,深院子,大阳台,坐在藤椅里,看湖面、青山、白塔。每天晚上有雨声,睡意蒙眬中听鸡鸣鸦噪。这里的鸡叫尾音短促,和我记忆中的也不一样。虽然夜雨没有星星,但清晨云雾相逐,黄昏霞光映照,也是良辰美景。多年后再想起,没有开水,总是停电,死巨蟹偶尔的小情绪,应该都已不留痕迹,只有繁星在梦里闪耀。

吃鱼

文/樊成浩

我五六岁的时候,中午在幼儿园吃饭,晚上回家吃饭时,妈妈经常会端出中午留下的鱼。这鱼也奇怪,没有头,也没有尾巴,只有鱼肚子上一大块好肉。妈妈说,鱼头没肉,她吃了。鱼尾巴不进油盐,没有味道,小刺也多,爸爸吃了。只留下鱼肚子上的肉,留给我晚上回来吃。那时候,我觉得大人爱护小孩,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所以吃得也心安理得。

我们家吃鱼,一直延续着这样的习惯。

在我的印象里,从上初中开始,我慢慢开始觉醒,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抢着吃鱼头,吃鱼尾巴,故意把鱼身上的肉,留在盘子里给父母吃。每次,我们一家三口都要互相谦让,甚至争论一番。有时候把妈妈弄烦了,她会夹起一大筷子鱼肉,不由分说地放到我的碗里。看着他们吃着没有肉的鱼头和全是刺的尾巴,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结婚后,爱人娘家离单位近,于是中午她就在娘家吃饭。襄阳的习惯是,中午吃鱼吃肉,比较丰盛,晚上则是稀饭、面条,随便炒两个素菜,诸如此类比较随意的饭菜。因为爱人中午不回来吃饭,我们家的吃饭规律也就发生了变化:中午随便吃点儿,晚上一家人都回来了,再吃好的。有时候中午弄的有鱼,我们把鱼头和鱼尾巴吃掉,鱼肚子上的好肉留下来晚上吃。我吃饭费菜,又喜欢吃鱼,鱼头鱼尾毕竟肉少,不够塞牙缝,也吃不过瘾。有时候我不自觉,在鱼肚子上多夹了两筷子,我妈就会提醒:“莫吃了,给你媳妇留点儿。”

如今,我们有了两个孩子。老大上幼儿园的时候,我们会把鱼肚子上的肉留到她晚上回来吃,就像我小时候一样。老二还小,不会吃鱼。我把鱼肚子上的肉,一遍遍细细地检查过,捣碎,拌些鱼汤喂她。

鱼肚子上的肉,见证了我们一家爱的延续和传承。

我想,每一个中国家庭的餐桌上,必定也演绎着相同的爱的故事。

儿时的年味

文/彭智

临近岁末,年味愈加浓厚,人门聊天的话题,总会不知不觉间转到过年上来。每当此时,我的乡愁就会在心底滋生,以致常常梦回故里,回到年味浓浓的小时候。

我的老家在湘北的一个小山村里。很小的时候,我没有随父母生活在他们工作的城里,而是随爷爷在老家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几十年过去了,小时候家乡的年味仍深深刻在我脑海里,总也不能忘怀。我至今也没有求证过,有些风俗是否为我家乡所独有的?比如,大年三十晚上便开始拜年,这应是鲜有听闻的。

大年三十晚上,视线可及的田间山野,远远近近的羊肠小道上,漂移的灯笼,三五成群,黑夜中亮出一份喜庆,静谧中透出一种热闹,场面既别致又壮观。那些手持灯笼的就是家乡走村串户拜年的孩子们。在这拜年的队伍中,大的十三四岁,小的只有六七岁,都是同村大一点的哥哥姐姐们带上弟弟妹妹,去周边村子里挨家挨户拜年。拜年以自己的村子为圆心,从最近的村子开始,由里及外,由近及远,到脚力可及的地方,一村一户也不落下,最远甚至能到十里之外。

吸引孩子们去拜年的,是以糖粒子为主的零食。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物资极度匮乏,除了自产的花生、红薯干外,零食很少见,糖粒子更是稀罕了。每到三十晚上,家家户户都会在堂屋里燃起一堆熊熊篝火,篝火顶头屋梁上还会或多或少挂些腊肉、熏鱼,大人围坐在篝火旁谈天说地,说是“守岁”,孩子们也就是这个时候去拜年。

给客人倒一杯豆子芝麻茶,是家乡待客的习俗。三十晚上的茶水可是一扇窗子,从中可以看出主家的境况。普通人家,在茶水中能放芝麻就很不错了,绝大部分家庭放的只是豆子、生姜和茶叶。如果三十晚上都没有豆子可放,其家之困难也就可想而知了。若能在茶水中放些红糖,不用打听也知道,这绝对是殷实之家。制作豆子芝麻茶也是有讲究的,贤惠的家庭主妇身旁有两样必不可少的工具:一是用薄铁皮自制的炒锅,作炒豆子用;再就是带丝纹的瓦钵,用于将洗净的生姜磨成碎末,虽然原始,却能保留生姜的原汁原味。

对于茶水,拜年的孩子们并不看重,除非是放了红糖、味素齐全的,方耐心地喝完再走。大多情况下是拜年道喜,拿了糖果零食走人。将糖果等零食带走是孩子们的专利,大人最多尝尝。“大人怕过年,小孩盼过年”的老话想来是有原因的。对于家长来说,年三十晚上要发的零食,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因此,当口袋的零食快装不下时,小孩子就会往家走,清空口袋再往别家去,而家长们又会拿这些发给来自家拜年的孩子。当然大部分孩子都不会甘心只当“搬运工”,免不了动点心思私藏拜年所得零食。

我没有考证过,家乡这种拜年的习俗是什么时候传承下来的。但遗憾的是,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它渐渐地被淡化以致消失无踪了。虽然现在过年的情景已经完全不能跟小时候相比,但过年仍是中国人的一件大事,我们对温暖、对亲情、对未来的期盼和向往一直未曾改变。亲朋好友聚在一起,聊聊今年的收获,谈谈来年的规划,听听长辈朋友的建议,在互相的祝福中鼓劲加油。想起这些,不管路途有多远,工作有多忙,都挡不住游子一颗颗回家过年的心。

阳光少年

文/沧海

我今年16岁,是一个初三的学生,家是农村的,虽然我们这没有不是什么大城市,但是大家对村里城里还是很在乎的,衣着谈吐,说话聊天,如果你不成绩优异,那就爱好广泛,要不就英俊潇洒,最后一个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我嘛除了最后一个不沾边,其他的都还行吧。年级前一百,班级前十,身高170,这算可以的吧。唯一不好的就是嘴有点大,不过我看着几年嘴大是时尚。

妈妈的教育就是与人为善,不要小心眼仅仅计较。这样对我来说不是问题,我有的是力气,不怕苦。冬天我们七八个男生住一个住宿,窗户上的玻璃不知道是哪届三年级的打破了,用塑料纸勉强钉上了,床板晃晃悠悠的架在上面,算是有个门吧,晚上也不能锁,白天敞开着,晚上睡梦中偶尔还能听到隔壁男生在外面小便的声音,就这这样的环境下我们茁壮的成长。

我们晚上无聊的时候也聊聊我们班的女生,可是长的都像是豆芽菜,没什么想法,别的班吧自己水平有限,所以我们晚上就胡说瞎侃一番,我下铺的小胖,除了真胖之外就是嘴和脑袋和我一样的好使,唯一不足的就是眼睛比较的小,我帮他分析是太胖了,肉霸占了眼的空间,这话我没敢说出口,原来他在上铺,我怕他半夜不小心掉下来,砸到我怎么办,我和他私下商量一下,他也表示理解,说自己上来下去的也不方便,就这样吧,我们关系反倒比以前更好了。

都是初三来就分班,弄的大家都紧张兮兮的,我就想是福不是祸说躲不过,所以期末考就正常发挥了,开学来了,看看周围大家都没变啊,一个星期之后才发觉我们班的老大走了,就是老是第一名,我们叫他老大,说是高升了,千年老二结果发挥失常,老二没变就是年纪的排名下了好几个,就他们这前五十名组成了一个班,就是所谓的实验班,我们千年老二在哪待了不到一个星期,就哭着要回来,然后是死活不去了,任什么年纪组长,主管的校长,说什么都不去了,我们老板只是象征性的说了俩句,说什么那的老师都是最好的,时间安排最合理,题也是最新的。我当时听了就想笑,再好的老师我们不学,不听,不适应他的教学方法有什么用,时间在合理也是24小时啊,这帮老师说话也不动动脑子,我当然明白老板没想让他走。

别人的事还没完就轮到我了,看来以后说话不能沾沾自喜,我被分流了。

贪吃的我

文/黄瑶

我有一个大脑袋,又长又弯的睫毛,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有两颗黑宝石似的大眼珠。我身材瘦瘦的。可是别看我瘦,我还是一个十足馋嘴猫。

有一次,我写完作业,觉得肚子有点饿,就翻开我个人的零食箱,拿出牛肉干和鱿鱼丝,我边吃边看电视。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我又吃不下去了,晚上,因为我晚饭没吃,所以我的肚子提出强烈的抗议,咕咕地叫个不停,那晚我整整被折腾了一晚上,觉也没睡好。

还有一次,我把家里的零食横扫千军收拾完了,吃晚饭的时候,妈妈让我吃一点饭,我实在吃不下去了,妈妈还硬要我吃,没办法只好吃了,晚上,我吃坏了肚子,到医院又吃药又打针,烦死了。

这就是我————一个贪吃的我。

白天看人,晚上看书

文/黄家双

有朋友问我最近在干什么。我说:白天看人,晚上看书。这话似在调侃,实则是有感而发。因为,最近突然发现,自己过去看人不够认真,看书过于粗心,如今自觉惭愧,还得补上一课。

多少年来,在我眼里,人流如梭,神色匆匆,从未看清他们的面孔。只觉得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生计而忙碌,一个个都很辛苦,一个个都很可怜。谁知我的同情是何等肤浅和幼稚。原来就在这忙碌之中,有的人是为自己好,也为别人好,有的人则纯粹是为了让别人不安。于是,有的在笑,有的在哭,有的是喜,有的是忧。

白天看了这些喜怒哀乐不同的脸,晚上对照书本找答案,那真是一种快乐的研究:有先贤说,人心有善恶之分,自古以来就如此,不足为怪。今人说,人格尊卑有别,古今相同。于是,疑也释然,惑也释然。这才知道,书是个好东西,能给人解疑释惑,给人轻松和愉悦。

看人那真是个吃力的活。一张张喜怒哀乐变形的面孔,让人感到无比怪诞。

最难看懂的是笑脸。笑脸相迎,本可给人温馨。但如今的笑脸其内涵仿佛太深刻,太虚假,易变化。

有一天,一位经常相遇就点头的熟人,迎面是微笑,过后我回头一看,他正作咬牙切齿状。那晚上,我去找书看,书上只是说,险恶随时在你的身边,永远不要机械地把人简单地分为好人和坏人,看人永远要关注两面性。

很多人在人前展示着自己优秀的一面,但只有他自己内心知道,他做过多少不能向人言的不光彩的事。很多人可能现在对你很好,因为你有点权势,但不排除将来他就是你的对头。还有很多人在台上说着动听的话语,但不排除心里暗想之事还是“钱、权、色”三个字。这让我毛骨悚然。

这书上的话也不可全信。它一时让你飘上天堂,眼前是金碧辉煌;一时把你带入地狱,眼前是漆黑一片。其实,生活中有恶也有善,有丑也有美。

看书的境界是圣洁的,从中可以得到解脱。

原以为,看书容易看人难,其实,看书也不容易。晚上看书,书中说,学荷花出淤泥而不染;白天,还得不嫌铜臭去找钱。书中说,学陶公不为五斗米而折腰;白天,还得小心翼翼看上司的脸色行事。

所以说,晚上看书,白天还得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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