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的散文

2022年12月13日经典文章

小路的散文(精选21篇)

家乡的黄土小路

文/王为璋

我是穿着布底鞋,踩着,走到城市里来的。

布底鞋,用米粉熬制成浆,将层层布片黏紧压实,放在太阳底下晒干,照着牛皮纸质鞋样剪出鞋底,然后沿鞋底边缘开始一针针向内密密缝缀,线绳缠缠绕绕如奶奶额上的白发。鞋底纳制坚硬后,缝上青布鞋面和松紧带,穿上脚,舒适柔软,体贴大方。

不管我行走多远,在城市居住的时间有多长,我的心,都会思念穿着布底鞋走在家乡小路上的日子,它留在我成长的心灵深处。那些黄土小路,弯弯曲曲,清新柔美,它们紧依小河,纵横交错,像一条条锦带,缠绕着农田庄稼,把四散的村庄紧紧连接在一起。

黄土小路有多长,它只在我归来的情愫里盘旋。那些年月,我穿着布底鞋去上学,放牧,挑水,到镇上赶集。露水打湿鞋底,留下我一行行烂漫的足迹;留下我顽劣时不小心踢破脚趾头淌下的鲜血;留下我咿咿呀呀的童梦歌谣。也把我年少时对外面世界的雄心勃勃,遗失在路旁蔓草野花丛中。

因为生计,我行走到了城市的路上。城里的路宽阔,繁华,人流如织。走得久了,我反倒有一种陌生的讶异,我时常怀念穿着布底鞋宁静地用步履丈量家乡小路的时光。那份骚动让我的心铺上一层像土地一样绵长的阳光,牵系着我从城市一次次走回寻觅根源的黄土小路。当我踏上小路,虽然它和童年时相比,早已日新月异,新铺的水泥路面像一条条多情的飘带,一直飘舞到村子的巷道,但我还是能寻觅到浸渍着岁月甜美或苦涩的陈年往事——清晨,小路刚从晨曦里醒来,三三两两早起的村人,扛着锄,提着筐,赶着牛,走向丰盈的田野。微风徐徐拂过,树枝轻轻摇摆,云朵在天空慢慢悠游,安谧而又诗意。小路在霞光的掩映中,向前绵延,我惬意地走在小路上,感受生命的温和从容,顺着它走向高处,奔向红日冉冉升起的地方。

我想起了奶奶。她曾牵着我的小手,我与她牵衣挽袖地行走在黄土小路上,来回往复,听惯了路旁草丛里各种虫子的私语。奶奶一直牵着我的手,我泰然自若地在村子里长大。我长大了,奶奶却老了。奶奶活了80多岁,满头银发,她生前做得一手好针线活,从小到大,我的一双脚都被她缝制的布底鞋保护着,温暖着。如今,我在这条小路上徘徊、流连,奶奶却去了远方。她走的时候,我迷失在城市的道路上,未能来得及赶回来见她最后一面。我跪拜在黄土小路旁奶奶长眠的坟地,风从远方飘然而至,我仿佛又看到奶奶颤巍巍地从路的前方向我走来,深情地拉着我的手,引领我回家。

我的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奶奶16年对我的养育,给予我的恩情,铸成我生命成长的历程,奶奶走的时候,心底里一定对我有过嘶声力竭的呼唤,可那个时候,我又在哪里?奶奶终究不会再回到我的身边了!但我知道,奶奶善良的品德,还有她清澈的菩萨心肠如黄土小路一样永远存活在我心底。

傍晚,西边天空爬上一团团火烧云,河岸边柳枝摇曳,老屋门前的枣树在夕晖下一片葱翠。忙碌一天的父老乡亲们在炊烟的弥漫下,沿着小路归来。他们一生都在黄土路上行走,在这块土地上默默耕耘,谈天说地,生儿育女。他们的日子像泥土一样简单诚朴,而他们对生活的热爱,却和长势正丰的庄稼一样。

家乡的黄土小路,供祖祖辈辈,世世代代的农人休养生息,延伸梦想。是我人生的起点,记载着我最真的梦,储存着我青春行舟的浆声,见证着我生活的辛酸与斑斓。它们静静守护村庄,守望远行的游子。

我是穿着布底鞋,踩着家乡的黄土小路,走到城市里来的。走着走着,那些模糊而遥远的痕迹又清晰起来,心头不免生出些对岁月如飞的怅惘,对流逝光阴的感喟。唯一不变的,是我对家乡小路的怀念和感恩,它们永远存活在我记忆深处,直到地老天荒。

笔架山

文/常开源

在辽宁有一处奇观,那就是大名鼎鼎的笔架山。

笔架山四面环海,怎么过去呢?笔架山奇就奇在这儿。每天12点左右,潮水退去,会出现一条看不见头的小路,小路长2千米,宽5米。潮水还没完全退去,就有几个“猴急”的人向笔架山进发。

站在陆地上,看那座笔架山,好像一个放笔的架子耸立在海上,真是气势宏伟。再看看那海水,像士兵一样飞速前进,拼命拍打岸边。

下午6点左右,潮水慢慢涨起来了,人们匆匆忙忙地往回返。10分钟后,海水把小路淹没了,就好像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人们接着就离开了。美景还在后面,当陆地没有几个人的时候,太阳落在半空中,把潮水照得红彤彤的,就像颜料染了一样。

没过多久,太阳落了,在天空中留下了一道优美的弧线。

这就是大自然的作品,所有奇观都是大自然的作品。

家乡的小路

文/郭录波

清晨,走在家乡的那条小路上,我的思绪随着她的指向任意飞扬,正如我的生命线无序地一直伸向远方。

小路一头是学校,另一头就是我的家。她时而穿梭于田间,时而偎依在地头;时而翻越陡峭,时而俯身渠水;起伏不定,曲折有度;经纬交错,迂回无数。那条小小的线路,似春闺里的情愫纤细而又绵长。她的万般柔情,藏匿于黄澄澄香喷喷的菜花地尽头,羞涩般半遮面容。在那千种风情下又隐隐透露出世事的沧桑,见证着岁月的更迭和万物的成长。片片雪花妆扮的她最为迷人,如一缕缕银丝逶迤飘荡,绕山束水,系村缚院,把一户户人家的哀怨情愁深深地紧锁。我们奔跑于小路上,沐浴着四季风,踩踏着万物春,游戏着童年的天真和浪漫。

除了部分塌方地段略有变化之外,小路翻坡过坎,趟溪越沟,基本上保持原貌。那时,一遇到下雨,泥泞难行,一步一个坑,一步一趟泥。不要说弱不禁风的孩童,就是虎背熊腰的棒小伙儿,一不留神,也跟斗不断。我们有时会摔倒在水田里,瞬间变成泥娃娃。上学习惯了摔跤,我们绝不会羞赧或相互嘲笑,反而从中学会了坚强和善解人意。一上一下,爬坡上坎;你来我往,崎岖照常。小路上,我们从困难中学会了执着,拥有了坚韧。

路上有苦也有甜。每遇风和日丽、天高云淡之时,我们会带着学堂的欢乐沿着熟悉的小路一路播撒。鲜艳的红领巾在朝晖晚霞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的醒目。我们不时还要拨弄着它,让它在胸前真正意义上飘荡起来,成为我们美丽的衣裳,甚至还会情不自禁地张着关不住风的小嘴,扯开喉咙唱起跑了调的《快乐的节日》。我们的歌声,由不得你捂耳闭目,跺脚捶胸。我们哪里是在唱歌,简直就是在说歌,甚至连歌词都可能弄得稀里糊涂。我们常常把“阿门阿前一棵葡萄树”吼成“我啊没钱买棵葡萄树”,把“我低头,向山沟,追逐流逝的岁月”说成“我的头,像傻瓜,追逐流失的水月”……引来路旁劳作的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哈哈大笑,我们暗自高兴,为自己歌唱得又多又好而骄傲。

回到家,全家唯独我一人辛苦读书,俨然功臣的我在父母面前似乎总有资格去指手画脚,甚至还要卖弄一下自己的博学。摆弄着破烂的书本,挥舞着黑白相间的“墨爪”,涂抹着家人的希望和自己的骄傲。

孩提时的梦想是幼稚的。初生牛犊不怕虎,啥都不怕,啥都敢想,幻想着自己以后要当什么家。三亲六戚都爱抚摸着那个梦想家的脑袋问长大以后做什么。我总是不知天高地厚,常常脱口而出说我要考北大读清华,当个科学家。那时什么都不懂,认为只要是学校,都想考;只要带什么家的,都想当。结果,我连初中学习都跟不上,被迫留级。我连小组长都没有当过,更别说当什么家了。不该说的不能说,该说的要想想再说。可我总是管不住自己,不该讲的或者不该我讲的我也爱唠叨。在家乡那条蜿蜒的小路上摸爬滚打弄得鼻青脸肿的我,跟世代都在那条小路上历尽千辛坚持不懈地寻求幸福的老乡们比起来,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呢?我懵懵懂懂似乎又明白了什么。

告别了家乡的小路,告别了昔日的伙伴。顺着小路方向,我继续踽踽独行。老乡们作古的作古,驻守的驻守,南北漂流的漂流,东西淘宝的淘宝,小路仍然沉默着。

傍晚,我徘徊在昔日的小路上,准备把它的模样摄入心底。因为一条洁白的飘带即将把它缠绕,而她却丝毫没有告别我的惆怅。我也被斜晖拉得幽长、幽长,爱她的心却始终那么执着那么豁亮。

秋思

文/张继

秋风轻柔地舞动秋天,款款走来,满目的落叶凄凄惨惨铺满小路。芦花如仙女般轻盈飘逸,漫天飞舞,沙枣串串黑亮透明,让人垂涎。胡杨的金黄的叶子,挂满树枝,远望像似满树开满黄色的花朵,在阳光下金光闪闪,金璧辉煌,简直美到极致。偶尔有风吹来,芦苇沙沙絮语,沙枣轻轻躬身,胡杨啪啪拍手,间或有一两声鸟鸣,夹杂其中,声音清脆悠长,犹如天籁之音滑过耳际,顿觉心悦神服。

走在小路上,往日的烦杂一扫而光,心灵在美丽的秋景里,静静地陶醉了,如清泉丝丝流过,清爽之气传遍全身。摘一串沙枣含在嘴里,一股甜丝丝味,直往心里钻,满嘴的香甜,溢满齿边。轻摇芦苇,任芦花在眼前飞舞,如思绪纷纷飞起。采一片心形的胡杨叶,放在掌心,遥想那颗被自己深深收藏的爱心,心潮涌动,爱意萌动。静静地,心随秋色而动,情自心底而发。给心身一片纯净港湾歇息。使那颗疲惫的心得以静养。想想,抖落尘世吵杂喧嚣,摆脱了欲望诱惑的纠结,远离人际关系束缚。留一份清静,自由给自己。静静地享受秋的馈赠,又是何等美哉啊!

小路在沙枣林的拥护下,蜿蜒向前。秋天的成熟,饱满,厚重,在田野里一览无余。不知不觉到了路的尽头,一片绿如碧毯的冬麦地,展现在眼前,麦苗绿茵铺地,生机盎然。让人心里不由为之一震,浓郁鲜亮,充满生机的绿色,为这秋景增添浓重的色彩。秋在金黄的主色板上,涂上一抹绿,秋天也有春天的味道了。

然而,秋景再美,也会慢慢衰败下去,因为冬天会来埋藏一切的。一缕淡淡哀伤在心中升起,轻拂胸肺,满地落叶又添了几分凄凉。远处几声雁鸣传来,清脆响亮,雁儿在天空人字排开,从头顶飞过。不停鸣叫,不停呼唤同伴。想来,秋天在大雁眼里也是美不甚收吧,它们总是飞飞停停,寻寻觅觅。然而它们目标却直指南方,不畏路途险恶,那怕付出宝贵的生命。想想自己,在向人生目标奋进时,常常被懒惰困难击倒,有时甚至失去信心。如今看看大雁这种南飞精神,着实让人感动。望着渐飞渐远的雁群,默默为这些让人敬佩大雁祝福。

夕阳在胡杨的叶子上,涂上一层红红的霞光,胡杨满树霞光闪闪,如身着华丽黄衫美丽少妇,风姿卓越,丰腴庄重。在秋风里婀娜多姿,尽显秋色。沐浴在夕阳的余辉里,眼前的一切,都变地金光闪闪,富丽堂皇。秋景像似被涂了一层彩,更富有神韵了。沿着小路往回走,脚步轻盈,像似在画里里飞,爽心悦目,心旷神怡,有脱胎换骨之感。

秋天默默远离视线,秋天的美景却永远留在心里。

流逝的岁月

文/岁月河

(一)

晚风吹过夕照,夜幕笼罩苍茫,非常熟悉又陌生的小城隐隐约约,依稀可现,街道上的霓虹灯散发着或明或暗的光,匆匆的人们似乎在不停的追逐。顷刻间,耳边仿佛传来远方的呼唤,往事如昨。挂在眼角的忧伤,诉说着过去的岁月;早已结束的故事,是否又在轮回演绎。

迷惑、徘徊、惆怅。

夜阑初静,相思何处,是谁抚琴轻唱,是谁浅笑痴情? 红烛依依,天涯淼淼,不见蝴蝶双飞,却惊鸳鸯旧梦。泪洗心伤伤历历,情添离恨恨悠悠。几处箫声起,天边孤雁鸣,忽觉紫薇朱槿花残。笑谈渴饮,醉里挑灯看剑,已是渐行渐远。流年不再,白发早生,缘愁万缕。不遇钟期,奏高山流水又何如?

更哪堪,人生苦旅。红叶黄花,正待秋意浓时,孤灯白首对谁吟。明月今时有,却不能把酒问青天。欲饮解兰舟,任一棹碧波飘远,谁共我,醉明月。人道是:旧恨春江流不尽,新愁云雾又千重。

滚滚红尘,若似春花秋月。

(二)

岁月的脚步随着时光消磨的速度翩然而来,夜凉如水。我是一个行色匆匆的过客,这狭小的房间也就成为了我个人的世界,几本破书看起来无动于衷,其实只有它们始终陪伴着我,网络是我最真诚的朋友,它就象古渡口的小船,不停把我从今天渡往明天,从清晨渡向黄昏。

多少年了,天涯海角,人生旅途中风雨兼程,是儿女情长替代了忙碌疲惫。千山之外,是否还有深情的双眸?是否还有曾经的那颗心?蓦然回首,那永不褪色的熟悉的身影,还是否伫立在旧日分手的路口?不知道是你的去意还是我的执着,是你,带走了我不能收回的目光;是我,送走了你不能留下的温馨。

任指缝溜过岁月,任尘埃湮没欢乐,任微风飘过往事,任秋雨淋湿记忆。我还是循着幽深的曲径,不知道是走近了梦幻,还是踏上了归程?茫茫的人生路上,携手涂岁月,共语论文章。有心相伴,应该就不寂寞。问不问,都是顾念;见不见,不会改变。世俗的繁文缛节,世俗的暧昧牵系,都应该绝尘而去。想我的时候,还是沿着古道秋风。吟“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吧,那里有古典的情韵;诵“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吧,那里有婉约的心声。

人生最大真谛就在于丰富的人生体验,就是在有限中寻找无限。而我的人生已成定局,所有的梦都已失去了成真的机会。但我还是虔诚的相信,人世间,一定有爱我和我亦爱的人存在,只是我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她是谁罢了。

(三)

夜幕降临了,往事在心与岁月的历程中远走了一程又一程。站在夜的路口,蓦然回首,往事在岁月的影子里渐行渐远。

生命之旅在尘嚣里渐渐的疲惫,家乡的山水在记忆里愈加清晰,更加依恋,此时的情意牵动着千绕百结的乡愁,渗透到牵肠挂肚的乡梦。儿时的情趣,那些无忧无虑的岁月,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母亲在那艰难日子里对我的教诲,至今仍然铭刻在心,一直照亮着我人生的旅程。

我一直在不停的问:时间能否给我一条隧道,让我走回过去的年代。真想再踏一次父亲送我上学的乡间小路,那里留下了我反复而又凌乱的脚印,那里也记录着我成长的每一天。屈指算来,离开那条童年的小路,已经30多年了,30多个风风雨雨的岁月,我漂泊的影子又飘过许多地方,但我却没有忘记小路留给我的记忆,也无意中欠下一笔无法偿还的情债。小路弯弯,耳边飘荡着村里老人们教唱的童谣,我们追逐,我们游戏,一切的一切给了我美好的回忆。记得出我家不远,路旁就有一颗好大好大的枫树,我与几个小伙伴手牵着手,可怎么也抱不着,树下是我们的乐园,也是我永远的精神家园。此时我就想起了我的父亲,他就象这棵树,支起温暖的家,儿女就是树上的花儿,在父爱的辉映下幸福的开放。但后来有一天,这棵树终于枯干了,我儿时的梦也碎了。

童年的乡间小路,童年的梦。

……

告别了童年,告别了家园,在这纷杂、人生沧桑的大千世界里,我又曾多少次在梦里走近它。只有在夜阑更静的晚上,回忆着白天所做的一切,便又不知不觉怀念起童年时的天真,纯洁与倔强。

夜深了,窗户上洒满深秋的月光,我在不停的默念中,慢慢的进入梦乡。

乡间的那条小路

文/何太平

父亲一生中养成的习惯就是饭后散步。他却有个怪毛病,就是不爱走大路,偏爱走自家门口的那条乡间小路。

小路有一公里,来回约一小时。小道并不平直,坑坑洼洼、弯弯曲曲,一不小心还会把脚崴了。小路的北面是稻田,南边是麦田,东面走到尽头有个小芦苇湖。小时候我常常陪父亲去那里散步聊天,至今我的小腿上还留着当年碰伤的痕迹。总之,在我的印象里,父亲对这条小路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

父亲是个地道的军人,没有多少文化,不爱言谈,却很通事礼。我在同他散步时,从他的口中了解到他过去的情况。他在历次解放战争中都立过功,他不图名利,是个给官也不做的人。八个字概括父亲的一生:"艰苦朴素,勤俭治家".他把我和母亲从美丽的江南水乡迁入这戈壁荒原。对此始终无怨无悔。

在我上小学的那年,正赶上国家遭受三年自然灾害和大跃进时代,因此每家生活中粗粮占百分之九十五。后来又加上文革十年,无人搞生产,人人去串联,到处停工、待产,学校停学。由于父亲经常干体力的劳动,营养无法跟上,又加上多年的胃病,父亲苍老了许多。虽然父亲对当时的现实忧虑重重,但他散步的精力不曾减弱。他常常叫我同他一起去散步。说是去走走,不如说是那条乡间小路的一草一木给我带来了无穷无尽的乐趣。那里到了春天,绿草茵茵,到处开满了马兰花,还有不知名的小野花,蜂飞蝶舞。夏日里蛙声一片,蝗虫在奔跑,蟋蟀在长鸣,正是我孩童时代的乐园。我同父亲常常拿着小鱼网在那芦苇湖的上游捕一些小狗鱼、鲤鱼拿回去改善生活。到了每年中秋,我和父亲常散步去那里拔些芦苇叶和马兰草,用来包粽子。到了秋天,我同父亲去那里割芦苇,编席或扎成笆子盖房子。红柳同芨芨草做成扫把,或编匡子、抬把等生产工具。那时我不懂,父亲总是悄悄地、默默地偷着干。就这样,我家度过了那段最艰苦的岁月,使我终生也不会忘记,反而坚定了我求学上进的信念。

高中毕业,我考上了大学。学业完成后,我很快留城工作,有了家,妻子和女儿,一家三口,日子过得很舒心。但我时常惦记着乡下的年迈父母,特别是父亲,怕他孤独,无人和他聊天、散步。几次我接他进城,他都呆不了几天,他总说不习惯,人多、车多,没有乡下好。楼房太多,空间太小,不自由,找不到熟人说话,总之,说一千遍没有乡下好,非闹着回乡下去。时间长了,我似乎发现了父亲的心思,他一生勤快惯了,喜欢种菜、花草以及各种果树,总之是一个特别勤劳的人。说白了,他永远无法离开他那条乡间小路,那条乡间小路就是他生命中跳动的脉搏。

光阴似箭,转眼我步入中年,父亲也老了。我们一个在城里,一个在乡下,我无法照顾他,陪他散步,聊天就更不可能了,只好靠寒暑假回去。记的在他生命最后的几年里,有一年的暑假我回家,父亲的腿脚不便,再加动了手术,外出十分艰难。可他那次看我回来,心里特别的兴奋,亲自下厨做饭、做鱼、准备酒肉。我爹俩还喝了几杯。饭后他非要我陪他去走走,母亲怎么也劝阻不了。

哪知这一次的散步是我一生中最后一次同父亲走进乡间那条小路,一路上不知道父亲在在回忆着什么?惦记着什么?他望着那连绵不断的小路、田垅、堤坝,望着那棵棵参天的白杨……十年过去了,父亲已病故。我在夜深人静时,总想起同父亲一起散步的那些日子。我逐渐明白父亲这一生中散步的起点与终点,明白了父亲永远不会离开那条乡间小路的原因,明白了父亲几十年一直想告诉我的夙愿,明白了他留给我的最宝贵的财富。

父亲那一辈人是大漠、荒原的领路人、开拓者,他们是戈壁绿洲生命的心脏和脉搏。正像有首诗中所说:"绿洲的条条田垅是露珠的家园,那条条乡间小路、小溪是天山雪水蜿蜒的血管,是荒芜绿洲的美丽的脐带。"那排排白杨正是一座翡翠的纪念碑,一道道跨越千里的绿色长城,它又是父辈用生命、青春、鲜血溶化而出的替身。这田垅、堤坝,白杨、胡杨、红柳、小溪、芦苇和那无数条乡间小路,正是千万个大漠父亲的精神和灵魂,正是他们才托起了共和国大厦的脊梁。

父亲您安息吧!那条乡间小路,我永远铭记在心里……

小路随想

文/田瑛瑛

走在绿草葱葱幽深曲折的小道上,亲吻柔软恬恬的花香,聆听脆脆酥酥的鸟语,寻觅曾经想念的心跳和远望的渴盼,沉寂在心灵深处熟悉的歌声再次唱响,一滴湿漉漉的晶莹在心叶上颤颤地抖动,一种牵挂像丝线紧紧缠绕,魂梦萦萦,美美地淡淡地隐隐地疼。

双眸穿过翁翠覆盖的缝隙,在如洗的蓝天中寻觅,寻觅那熟悉的笑靥。云雀成群却寂寞了云的记忆,霞光灿灿把孤独拉的老长,耳边只有自己轻轻的脚步,敲打着静静的小路,一次次呼唤,一声声叹息,空留无限惆怅,绵绵不断,心啊,有些抽搐里痛痛地无奈。

漫长的等待,吞噬着被岁月不断冲刷的灵魂,惊涛骇浪拍打消磨着竭力清晰的生命线,一遍一遍地吟哦轻唤,一遍一遍地向上苍祈求,不想不愿就此沉没,不想不愿把美好变成灰烬随风飘走。坐在美丽的山花前,默默回想,记忆五彩纷呈的碎片,像太阳光下的玻璃,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刺痛心尖,欲语还休,只有细细地捡拾起那些甜美,安慰无所适从的魂魄,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梦是甜甜的,虽然醒来苦涩。收获空白地等待,但心灵的天空却能飘起镶嵌金边的云彩。

人们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也许这就是全部希望的源泉吧?!那就期盼着后福吧!

家乡的小路

文/橘绿时

家乡的小路,逶迤的绕着各家的房子,如同即将离乡的孩子般对故土依依不舍,缓缓的延伸到山脚的小型采石矿下。

家乡的小路拥有无限的甜美:有依偎着小路澄清的小溪;还有那大片的田野和着随意铺就的青石板;还有那星星点点的野花和野草;有那连绵起伏的丘陵和四季常青的松树:还有那三三两两荷锄挑担的村民;还有那抱桶提篮浣衣洗菜的村妇。小路就这样和着小桥、流水、人家的恬静、纯粹,使我每每想起就觉得无比温馨。

小路是春的使者,立春刚过,小路边涌动着春的气息。小路边缘冒出细细疏疏嫩绿的小草,一眼望去还有那燕子呢喃着从小路上一翔而过,还有那一群家鸭更是扑棱着翅膀从小路上“嘎嘎”的扑向小溪,感受着春江水暖。沉睡的田野在犁田机的巨响中苏醒。春耕,就这样开始了。偶尔,还有那几头黄牛在小路边上啃着嫩草,不时欢快地“哞哞”叫,一旁牵牛的老汉坐在小路边上,吐着烟圈,看着自家的牛儿吃草。蓝蓝的天,清清的水。在这个时节漫步小路,嗅着泥土的芳香,心里充满着无限的惬意。

秋天,小路边洒满了金黄,飘散着阵阵清香。这时,要是沿着小路的边缘走,一不小心就会碰到伏落在小路边上的金黄的稻穗,亦或是惊起一群偷食的麻雀。当有一片刚收割完的稻田时,养鸭户就会将那一大群鸭子赶下田,那一哄而来的“嘎嘎”声和着密密麻麻的鸭子群是相当的壮观。小路边的山坡上,不知名的树在风的干扰下,飘下片片落叶。还有那高大的栗子树,栗子都裂开了嘴笑了,露出红红的果实。如果运气好,拾到一颗果实,小心翼翼的打开,享受这大自然的甘甜美味。

小路的清晨来得特别早,每当太阳还未露出笑脸时。小路就开始醒了,不远处传来清晰的脚步声和爽朗的笑声。那是是赶集卖菜的村民,他们刚从地里收上蔬菜,趁鲜,挑到集市上赶早卖个好价钱。渐渐地,小路开始热闹起来了,送肥的村民挑着竹担,踏上小路,“依依呀呀”地晃悠着进了田里,当然,田里也不时传来的铿锵的锄地声,还有那赶早起来的村妇在说笑声中开始在小溪里洗衣物。这时,在小路上呼上一口新鲜空气,会让你神清气爽。

黄昏的小路,自然是另外一片景象。晚霞洒下最后一抹余晖,小路也被笼罩在橘黄色的温柔之中。劳作了一天的人们正收工回家,在小路上相互打着招呼或者相互逗乐一番,好将一身的疲劳驱逐。暮色降临,袅袅炊烟如同小路一样绵长,混合着米饭香,招呼着家人回家吃饭。

家乡的小路,对我有着莫名的吸引力,让我流连往返。每当从城里放学回家时,漫步小路,任凭山风吹拂。抬头望一望蓝蓝的天,静下心来听听溪流声,闻一闻那泛着清香的泥土,全身都轻松了。家乡的小路,它淳朴、温馨,就算现在我身处异乡,那条小路一如既往的在我心里延伸,默默的给予我无限的勇气与希望。

月光下的小路

文/毛君秋

夕阳悲壮地纵身一跃,便义无反顾埋进山脚,留下几道红霞,如同鱼群沉水后泛起的层层波纹,在山边漂浮。群山无语。随着鸟儿一声锐叫,如婴儿新生般,一轮明月缓缓从东边山涧升起。

父亲还没有回来,他一大早就挑着缝纫机给外村一户人家做上门工去了。父亲是村子里有名的裁缝,平日里人家争着请他上门做衣服,日子排得满满的。父亲也就靠这门手艺,支撑着全家的生计。

母亲斜倚在门口。门前是一条蜿蜒的砾石小路,很长,一直通到村子以外很远的地方。母亲把目光投向了路的远方,而把担心挂在了脸上。“君儿,你爸爸还没回来,我们去接他吧。”母亲说。前几天下过一场雨,小路坑坑洼洼,低洼处还有些积水。冷风擦着耳际吹过,我拉着母亲温暖的手,并不感觉寒冷。

初升的月儿如小女孩般羞涩,藏身竹梢之间,清风划过,竹影依稀。一会儿,月儿踏着金莲碎步缓缓爬过了竹梢,月空澄静,星辉迷离,洁白的月光均匀地洒在路面,月光下的小路清晰、宁静。小路两边是高高低低的禾田,寒露里泛出冷冷的白光。屋舍掩映在竹树之间,青光乍现,月影如图。远远的,一道熟悉的身影迎面向我们走来。母亲牵着我加快了脚步。

果然是父亲。一根竹扁担横在他的肩上,一头挑着缝纫机的机身,一头挑着机头,后背微弓,帽儿已脱下,棉衣扣儿已解开,我闻到了一股和着汗味儿的暖气,那是父亲的味道。在我的世界里,父亲是一座山,他用巨石般的臂膀,挑着我们兄妹几个在艰难中慢慢长大。

“你累了,我来挑吧。”母亲轻轻地说。那一担重物与她瘦弱的身躯是那样的不相称。周围十分安静,扁担的吱呀声、我们的脚步声和母亲的喘息声,异常的清晰。

明月高悬,月华如洗。月光下的小路,宛若一条白色的飘带,曲曲折折,一直通往家的方向。渐渐地,我们看到家了,橘黄的灯光从木窗投射出来,一种暖暖的感觉在我心里升腾。

忽然,母亲脚下一个趔趄,身体前倾,双膝跪地,那担重物在母亲腿上留下一道永远的疤痕……

时光一去不复返,往事成追忆。如今,家门前那条小路早已铺上了水泥,母亲也于多年前过世了。可是那一晚,那一晚的月色,还有那月光下坑坑洼洼的弯弯小路,成为我心灵里永恒的记忆。

夏雨沐浴的森林

文/孙雨

七月,小暑节气的赤峰,天气变得剧烈而诡秘,当办公室的彩板屋顶被它拼命敲打的时候,你一准知道,从不讲信用的它又不期而遇的来啦。

看看窗外早已一片漂泊, 房屋似茫茫大海一叶扁舟。当你正心存恐惧与疑虑,它却又拍拍屁股急忙忙走了,又如它匆匆的来。房屋四周是方圆十几公里的森林,我们新修的铁路如一条细线从森林中穿过。趁着雨歇,我又奔向这片森林。

这时, 森林万物都被洗刷一新。树叶婆娑有如待嫁的新娘。 原先贴着地皮的细草现在织成一层厚厚的绒毯, 晶亮的水珠在地毯上滚动,那条蜿蜒的小路被雨水洗净那一层流动的细沙,晶莹透彻般的粘上裤腿脚面。犹如一线海滩忽的就变成一条在绿草上在密林下穿行的轻巧的小路,树叶滴翠,水雾滋润。

入林深处,以致人烟罕至,绿草红花有蝶在飞。翅膀还是湿的。听不见林边的喜鹊布谷,却有极美的细若柔丝的小鸟在鸣唱。远处似有一池清泉在石上流过,树墩上生长的巨大而坚硬的菇如今被雨水激发出玉石般柔润的光泽了。还有正在处处探头的白菇,你细看时,却在闪亮的草叶间蹦出几只至美的昆虫,绿色,小如芥豆,你看不清,只感觉是在如诗如画中跳跃的精灵。还有,前几天还处处矮矮的菅草与艾蒿,突然间借着雨劲就上窜至膝了。就像前几天看见的那只草兔,一窜一跳,就忽然的模糊了你的视线,变了摸样呢。

记得夏初那场半月余的旱,所有花草全都蜷伏在地。热浪起一伏,草木便 枯几分,最后只剩下枯骨般的筋脉在哪里支撑。所以您知道,夏天的雨为什么那样急促,那样泼辣了。

所有花儿草儿都在那里等着,等待它的恩泽,等待它的普惠呢。

天上的乌云又渐渐聚集,缝隙间泄露的温暾的亮复又变得暗淡。我在回去的路上急行,但雷声就在身后,我撑开伞,躲在树下。豆大的雨点先在细沙铺就的小路打上印痕,接着就连成一片。树儿摇摆吟歌,草儿起伏欢唱,再次迎接它的光临。这时,它的凉爽,它的清新,他对万物的滋润与热爱,都融化在这无处不在的雨了,让你凉,让你静,让你不愿离去。

索性闭了伞,去独享这份静谧与清凉;索性甩掉鞋,光着脚丫去触摸小路净沙带来的纯净与舒适吧。你放松身心,投入的去体会去品味,忽然觉得,原来人生也有如这夏雨,急匆匆的赶路,为着心中的那片绿、那片福。其实,只有在真正静下来的那一瞬,你的灵魂才得到解放与升华。

撕开雨幕,看见一只悄无声息的鸟儿,正在对面的树上,收起美丽鲜亮的冠羽,隔着厚厚的雨幕,向着我警惕的张望。

雨正急,情正浓……

小路弯弯

文/吕金成

也许时常想起,是一种最美的情怀;也许不能忘记,是一种最高的境界。

一转眼,离开家乡二十多年了,却时常想起家乡的小路。弯弯小路,铭记着我年少的回忆,也将我对故土的那一份情怀,深深地融进了生命的河流。

从家到小学,是一条小路。每每背起书包,经过几块稻田和两口水塘,远远便能看到我所就读的小学。学校不大,一排简陋的班级教室,一排简陋的教师房间,院子里有一些树木和花草。这所现在已经搬迁的学校,当时却是全村的一个中心。我在这里念了五年小学,也在这条小路上来来回回走了五年。春天,我看着红花草的灿烂,闻着油菜花的芳香,将天真、单纯和向往一股脑儿写进这条小路。有时候,按照母亲的吩咐,放学后还要在路边的麦田里拔一些小鸡草带回家。夏天,稻子越来越熟了,我也知道农村越来越忙了,自己也要多做一些家务了。秋天,背起了母亲买的新书包,蹦蹦跳跳走在这条小路上,蓝天、白云在眼前飘过,我忽然觉得自己又长大了一点。冬天,高年级的时候,早晨要起早到学校早读,我和同村庄里的几个同学举着自制的小火把,穿过黎明前的黑暗,像风一样跑过这条小路,跑到学校。这时,天渐渐亮了,琅琅的书声唤醒了整个山村,山村好像一下子充满了活力和希望。

从家到外婆家,是一条小路。外婆家离我家不过三四里路,这使我有机会经常去外婆家,有时去完成母亲交办的事务,有时去看看外婆,顺便玩几天。母亲说,走大路远,走小路近一些。年少的我,时常选择走小路。走小路,让我省去了看公路边来回车辆的烦恼,也更让我无忧无虑地边走边想,放飞那些幼稚而又遥远的梦。塘边的杨柳、田里的蚯蚓、埂边的黄豆、沟里的流水、远处的村庄……是那样自然而又亲切,我感觉到这些就是我的天空,我的世界!在外婆家,我摘到了露出红嘟嘟小嘴的鲜桃,吃到了外婆用新菜籽油炸的香喷喷的梅鸡,见到了时时想起的小玩伴……这条小路,怎么走、怎么绕,经过的田呀、沟呀、塘呀,我至今记忆犹新!

从家到中学,是一条小路。上高中的时候,学校在原区政府所在地的集镇上,离家远一点,我只能住校就读。每逢星期天,是我一个星期中最轻松的时光。我从高度紧张的学习压力中解脱出来,回家一趟,母亲不仅让我美美地大吃一顿,而且临回校时,还要我带上一个星期的小菜、米粉什么的。从家到校、从校到家,需要一个多小时,来回走的都是小路。我有时一遍又一遍地念着那个有关白兔山的美丽而又神奇的传说,轻轻地走过山脚下的村庄;我有时早晨四五点钟从家里动身,踏着一路的月光,到学校时天才开始真正地亮起来;我有时一边走,一边送着夕阳的余晖和西天的云彩,突然觉得徐志摩诗中的意境,也不过是家乡的一道风景线而已。

通往小学的小路、通往外婆家的小路、通往中学的小路,一条条小路交织在一起,绘成了一幅幅无限延伸的家乡的版图,也筑就了我对这一方山水、一方土地无限的深情、无尽的热爱。

也许时常想起,是一种最美的情怀;也许不能忘记,是一种最高的境界。小路弯弯,弯弯小路,见证了生命开始起航、开始走进这个世界的履痕;见证了人生最朴素、最原始、也最丰富、最深刻的一种情怀的孕育;见证了一段岁月、一段历史、一段那么纯洁那么难忘那么美好的人生。

羊肠小路

文/派克

闲着没事,打开去年朋友带我在家乡拍的照片,发现,村庄周围最近的一些小山丘都不见了,几乎都被推土机推的一马平川,改成良田,种上了各种庄稼。尤其是村东那面山坡,已经看不到什么树木了,远远望去,全是高低不平的庄稼。

看着看着,我突然感觉,童年的梦被推倒了,年轻时的狂野也推平了,把小学时跟同学在山上挖蕨菜、跟大表姐采蘑菇的那些快乐的记忆和身影,也都一道推倒,卷进土里,转而又深深埋掉,再也找不到;那些五彩缤纷的野花,那些一族族开着紫粉色小碎花,编筐莴篓用的很香很香的黄色或紫色的杓条,如今再也看不到了;每天清晨醒来时那些古灵精怪的小鸟的叫声,再也听不到了。曾经那些可爱的小丘陵,充满神奇色彩的大山,越来越少,离村庄越来越远,飘飘渺渺,渴望而不可及。一个村庄,若失去了山的点缀,小河涓涓流水的衬映和环绕,就不能称之为山清水秀了。

从照片上,远远地,能清清楚楚的看到一些,从村庄通往田间几条蜿蜒的羊肠小路,最早,那应该是通往山上充满神话的林荫小路,而这些林荫小路,久经岁月的冲刷和人为地毁改后,我已经辨认不出哪条是原来的,哪条是后来的。

小路两边的庄稼,虽然也郁郁葱葱,天空,虽然依旧像早年那样蓝,但这些羊肠小路,没有了往日的树木花草呵护,没有了蝴蝶与鸟儿叽叽喳喳的纷扰,失去了原有的小情小调,失去了原有的小清新与魅力,失去了原有的别致和温馨,变得枯燥,单调,寂寞,孤独,像一条条困乏无力无精打采、仰晒在地上赤裸裸的虫子。

这些曾经让人喜欢的林荫小路,如今,俗气了,变成耕种和收割唯一的羊肠小路。

林荫小路,失去了往日的风景和年华。

小路……

文/踏歌行

这条乡间的小路,宛然伸向苍山如黛的深处,路边蓬勃着青翠茂密的庄稼,成熟着琳琅满目的蔬菜瓜果。朝晖夕烟,云卷云舒,流霞飞雨,榆柳相拥,真是美不胜收,百阅不倦!

小路边还有一座废弃的小学校园,这是最让我驻足流连的地方。也许是我做过教师吧,我对学校还有着千丝万缕的情结。

现在这座废弃的校园已经破败不堪了。门窗闭锁,玻璃破损,甬路边的榆墙斜枝横飞,花坛里乱草游虫,操场上一片芳草凄凄……操场边两棵高大粗壮的垂柳,默默地述说着无尽的沧桑!

就在这校园边的小路上,我一遍遍地读着她的沧桑,她的凄美,她的孤独,她的无奈,感受着人去楼空的苍凉,生死轮回的必然,也为那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的那种生命的生生不息,蓬勃向前,生命的永恒而深深地震撼着!

然而,我更多地还是感受着校园的温馨、纯真和美好。我就像翻着一本陈年泛黄的老相册,品味着,感动着,爱不释手。我一遍遍地触摸着那一层层深印在校园里天真活泼的脚印,我聆听着那一串串挂在操场边大柳树上的一串串欢快的笑声。校园中萋萋的芳草,和校园外那青青的大山,总使我想起校园骊歌《长亭送别》:“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和那《童年》歌谣:“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太阳总是落到山的那一边,没有人能够告诉我山里面有没有住着神仙……”

就是这条通往校园的小路,曾留下我妻子、儿子、小弟的足迹。

在我们结婚前后,我的妻子曾在这里做过数学和美术教师。那时的她风华正茂,总爱穿着一身苗条的学生蓝列宁服,行走坐卧手不离卷。她文静、寡言、至纯、厌俗,一派书卷气,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风道骨。

博儿,他五岁时就被我们送到这里读书。那时他上学时独来独往,我们从来不接送,尽管从家里到学校有二里路之遥。哪像现在的孩子那样娇惯!他曾被小路边人家的大鹅追的哇哇大哭;他曾偷拿了家里的小钱买了罐头和小朋友到西山顶上去吃;他曾把在小路上拾到的小铁块,一块块地摆放在家中的窗台上,如数家珍;他曾在秋天放学的路上满头大汗地扛着一根玉米杆(是当枪使吗?)急急地往家走。记得他一犯点小错误我们批评他时,他总是深深地低垂着头,胖胖的小脸红红的像个苹果,忽地小鼻尖上就浸满了汗珠,煞是令人疼爱!他从小到大从没顶撞过我们,他的人品让我们永远放心,欣慰!现在身在大连成家立业的他,还能想起这些美好的童年往事吗?

小弟那年刚刚从部队复员回来,绝对是个帅哥。眉清目秀,魅力四射,浑身洋溢着青春的朝气。他曾在这个小学里做过代课教师,但终因与教育工作无缘,后来到了政府部门,最后又干了木工装修。其实,人啊,干什么都不重要,结果也并不重要,只要有了经历,有了过程,生命就无比美好。经历和过程哪怕是苦涩的,那也是人生中回味无穷的香茗,甘醇厚重的纯酿!热爱生活吧:热爱仲春,也热爱严冬;热爱阳光,也热爱凄风苦雨;热爱绚烂的霞,也热爱暗淡的云!拥有的,都是无限的美好!

小路,乡间的小路,通向校园的小路,通向苍山如黛深处的小路,人生的小路。现在我每天与你相拥,因为有我,你不再孤单!

村庄的眼睛

文/师正伟

我一直坚定地认为,村庄是有眼睛的。

一口老井就是村庄的眼睛。

一口老井用它清凉、澄澈的乳液滋养着一村人的血脉和思想,孕育着一村人的烟火和牲灵。春夏秋冬,日出日落,月缺月圆,一口老井总是深情而温婉地凝视着一户户农家的生生息息和一个个农人的成长蜕变。谁家男人一生节俭勤快,每天鸡叫头遍就来挑水,家里总是冒起全村第一缕炊烟;哪个后生心底善良,为人敦厚,不仅挑满自家的水,还把村上孤寡老人的水缸倒得满满的;谁家全家和睦相处,婆婆和媳妇总是抢着来老井旁捶捶洗洗,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谁家儿媳孝顺能干,眼界宽展,心里没破烦,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这些,老井看得清清楚楚,嘴里不说,心里明明白白。一方水土滋养一方人,一口老井和睦一方乡邻,一方乡邻繁衍一个乡村。

一棵古树就是村庄的眼睛。

一棵古树站得高,望得远。长年累月矗立在村头最醒目、最显眼的位置,不惧风吹雨打,不畏岁月轮回,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用深邃、谦和的眸子俯视着整个村庄。伴随着春的播种、夏的洗礼、秋的沉淀,冬的凝聚,古树经历了村庄的贫穷落后,也见证了村庄的风尘蝶变。看,东家的大田里上足了农家肥,又多锄了几遍,就好像额外受到了雨水的眷顾,庄稼长得很壮实,一棵棵谷穗低着沉甸甸的头,好似向勤劳的主人鞠躬。西家的主人像疼爱女儿一样精心打扮着果园,多施肥,常浇水,勤修剪。秋风起,一个个小果实都露出可爱的红脸蛋,微笑着向主人招手。听,美丽乡村建设的号角吹响了,沉睡了一辈子的小村苏醒了,东坳里的撂荒田,建起了玉米示范片;西坳里的盐碱滩,冒出了优质苹果园;南北山上的“滚牛洼”如今春夏桃李艳。瞧,昔日塌窑烂庄子摇身一变,成了仿古式的农家小院,长年倒垃圾的臭胡同建起了亭台景观。古树的眼,一下子瞪圆了。

一棵古树就是挂在村头的一盏明灯,迷路的时候,古树就是心中的路标;一棵古树就是故乡的符号,回家的时候,古树就是乡音的召唤。一棵古树就是一个村子的根与魂。文化与文明,在这里深深扎根,细细分蘖。

一条小路就是村庄的眼睛。

一条小路承载着村庄的希望和梦想,也见证着村庄的发展与变化,演绎着父老乡亲的辛劳与愿景,也流淌着兄弟姐妹的酸甜与苦辣。

一条九曲回肠的小路,维系着村子和外界联系的仅有的一条血脉。它总是默默无闻地关注着太阳的朝起暮落,记载着人畜早出晚归的印记,珍藏着男婚女嫁以及建屋垒舍的欢庆,也见证老人入土归天的哀伤。

小路一头连着远方和梦想,一头连着爹娘和家乡。一年四季从小路上出出进进的人和物都逃不过它的眼睛。村子里,一个个有出息的娃娃,怀惴梦想,穿着粗布鞋沿着小路走出去,迈上工作、做人和生活的大路,在更广阔的天地找到幸福的人生。多年后,他们功成名就,带着收获和喜悦,沿着小路衣锦还乡。有本事的村民把山里的憧憬挑出去,把山外的世界挑进来,给村民带来踏实和温暖,让村庄一次又一次的激动和沸腾。小路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一条小路就是一幅美丽的乡村山水画,每一个游子从小路走出去的是肉体,留下的是灵魂,回忆的是乡愁,升腾的是信念。

雨路

文/张建春

雨天的路显得局促,豪雨无边,天黑得压人,行进的车流,以及匆匆的行人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好久没有在雨中穿行了,即便打着雨伞,四溅的雨滴还是自觉不自觉地打湿裤管。人生性是喜欢水的,否则就没了逐水而居的说法。不过夏天的这场雨,绵绵的,无休无止,倒让人盼着日头快些出来,雨快快散去。

雷在急注的雨中惊惊地闪了下,让密密集集雨中的路现出身来,小城的路本来就难走而逼仄,雨天可以想见它的品质。迫于生计和工作,伴着暴雨如注,仍得在小城穿行,一把伞营造一个世界,顾头不顾腚地拣着高处走,奔往既定的目标。

路难走,心却没有闲下来。

过去也曾面临大雨天出门,那时是农村的日月,伏前的时候,多盼着下雨,一场雨一场长,庄稼喜欢雨,水稻和旱生植物都是如此,尤其是岗区的土地,雨是土地的命脉也是人的命脉。走在故乡雨天的路上,喜欢拣小路和田埂走。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大路早被行走的脚板磨平,天晴时白花花的一条,几天雨下来,泥土稀哗哗地粘脚。小路和田埂就不一样了,平时除了鸟行、兽走,少有人去惊扰它们,加之泥土肥沃、地气充沛,密密匝匝的野花、小草把它们紧密地包装了起来。狂雨的日子,梯状的田亩水一层层抬升起来,小路和田埂如同游动的草龙。在小路和田埂上行走,人如同弹动的音符,在流水的缺口前休止般的停顿,看一眼哗哗流水,溯水的鱼激动起来,恨不得跳上人的掌心。撑一把油纸伞、穿一袭蓑衣,似乎都不重要,脚下富有弹性,眼前绿色一片,狂集的雨专拣庄稼的软肋上下,下得自然,也下得其所。有选择地去走雨天乡间的路,走得风生水起,也走得愉愉快快。

雨天在城市的路上行走,眼睛几乎就是多余的,得靠感觉和本能去选择。好在我们还有眼睛的辅助,不曾跌跌撞撞。沉思中,猛地被探求的棍子撞了下,回过头来,看到的是一个盲人,一只手打伞,伞下挂着一个装满蔬菜的塑料袋,另一只手持着“马竿”,摸摸索索地在行走。我停下脚步,拉了他一把,把他引上盲道,他咧着嘴笑了下,说声谢谢。没有眼睛的笑容,在阴雨的天气里也很温暖。想了想,我还是拉起了他的胳膊一起走,直到把他送上公交车。临上车前,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这一眼陡地让我的心颤了一下。之后,在小城雨中的路上行走,我心中的怨言猛地少了一截,脚下也轻松了许多,踩在一洼洼积水上,透上来的湿气,催生了心中绿叶的生长。

仍有一段雨中的路要走,雨依旧下得铺天盖地,路自然是在茫然中延伸,但脚实实在在地踏在土地上,所有的漠然都随四处扩散的流水而去。雨路悠悠,心中的路开始晴朗。

田间小路

文/沈天鸿

“每当我走过田间小路,我的身体就空空落落的。”德国作家赫﹒米勒在她的散文《地下的梦》中这样写道。这是她外婆的感觉。引起她外婆产生这种感觉的是田野上的墓地。

米勒无疑也有她外婆的这种感受。

我也有。但不是因为墓地,而是因为田野上的庄稼、野草和杂树呈现出来的那种沉稳、丰富、厚实的勃勃生机,那种生机具有无边辽阔的气势,只留下窄窄的、弯弯曲曲的一些小路给我行走,而即使是这些小路,不走在它上面,或者不走到它面前,也不能看见——它们被田野吞没了,仿佛它们在你行走之前从不存在。走在这样的田间小路上,我常有恍恍惚惚的感觉,觉得自己是那么的不真实,那么地飘忽不定。心里空空落落地。

我被田野不可遏制的生机震慑住了。

冬天的田野仿佛水落石出,一条条纵横交织的小路清晰可见,灰白,悄无声息。路边稻田残留的灰褐色稻茬上时常结着冰凌。乌鸦或白色的水鸟成群地在田地里寻觅着什么,如果人走得太近,它们便一哄而起地飞入天空,但飞不了多高多远,便又降落下来,仍然在空荡荡的田地里散步。它们一般不会走上那田间的小路,仿佛它们也知道,那是留给人行走的。这样的时刻,走在田间小路上我也有空空落落的感觉,仿佛失去了什么东西,同时又增加了具有不可承受之轻性质的什么东西……

这时的田间小路,仿佛静止的但又是言而不尽的琴弦,是属于暂时沉睡的凄凉的一部分,但这种凄凉又只是一种假象,它的冻结,轻轻一触,或者太阳的轻轻照耀,就会碎裂、融化,地下的梦就又会生长起来,再次掩没小路。这是天地秩序的轮回,是那些被称之为植物的绿色生命的轮回,而人,每一个人在田间小路上行走的次数都是有限的,屈指可数的。而即使是再一次行走,也不是轮回性质的——轮回,意味着循环,意味着无限……

不变的只是田间的这小路。

一位傣族作家的一篇散文中有这样几句话:“回家的路你走过无数,田间的禾苗青了又绿了。可那条小路仍横着,仍旧是冒尖的石块和石块间的小草。二十多年了,总无法理解这条路……”这样的田间小路看来到处都有,德国有,傣族地区有,当你不再在它上面走着时,另外有人走着,没有人走的时候,它们也仍自己显示出来。

乡间小路

文/攀上树梢

乡间小路,你或在田间纵横,或在山间蜿蜒,或沿河岸渺渺远去,或在林中静静穿行;你宽宽窄窄,弯弯曲曲,坎坎坷坷,泥泥泞泞;时而有渠水汩汩伴随,时而有绿草茵茵相伴,时而跨一座小桥,时而过一间路亭。

乡间小路啊,你连着耕种的水田,连着浇灌的菜地,连着挑水的水井,连着砍柴的山岭,连着赶集的墟场,也连着出山的大道;在你的身上,布满了光脚印、草鞋印、牛蹄印,布满了压着重担的脚印,匆匆赶路的脚印,全都是些辛劳和忙碌的脚印……

你这乡间小路,样子十分平凡,可不知蕴含和沉积了多少记忆,耐人品味和感慨。

千百年来,在你这路上,有些人,从蹒跚学步开始,直到年老踽踽而行,来往周折,由少年到中年,又从中年到老年,总在努力地做一件事:谋生活。但,或许他们,几十年里,顶着纷纷飞雪,冒着炎炎酷暑,起早贪晚,到头来,所有的收获,就是在这条乡间路上,黯黯地走到了自己的人生尽头。最终,他们从这条路上,都陆续走进了山岗上的一堆黄土里,却依旧在那里一往情深地守望着,山下那远远近近的乡间小路。

也有的人,不甘在你这条路上落寞了自己的一生。怀抱着种种美妙的憧憬,躇踌在你这条于心难舍却又不愿一生相守的乡间小路上,最终决绝地离开了你,走到了大都市的街道上去。然而,大都市的繁华,也许没有带给他们多少人生的精彩,反而,却在喧嚣繁华中,体味到了一种情感的荒凉;在大城市平坦的大道上,他们的生活道路,或许走得不怎么顺畅,反而,在那开阔和平坦中,总还担心着暗布的陷阱。终于,带着一种沮丧与无奈,他们又返回到乡间小路上,重复着祖辈们一样的生活。仅不相同的,是他们曾经知道,这世上,还有与你这乡间小路不一样的另一种路。而那种路,是不属于他们的。

还有的人,从你这条小路上走了出去,幸运地在别的大路上走得很远,也走得很好。但是,他们不管认识或者走过多少新的路,却总也忘不了你这条乡间的老路。那些路,也许带给了他们财富、地位或名气,却很少让他们感受到亲情的温暖和宁静的幸福。他们在那种路上,走得有些忐忑不安。以至,在他们的梦中,总要回到你这乡间路上,那怕千里迢迢,那怕天涯海角。他们的心,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你这乡间小路。而在别的路上走着的,大多是他们的一副皮囊而已。或许,会有人难耐这种思念的煎熬,毅然抛舍一切,双脚踏回你这魂牵梦绕的乡间路。这时的感觉,仿佛从半空中回到地面上,踏实了。

乡间小路,你是怎样的一条路啊?

你那纵横阡陌,就好像一张网,撒在辽阔的乡土上,让多少生活在那里的人,难以走出你这张巨网;你又像人体中密密的血管和神经,每一根都紧紧地与心相连。即便,有人偶而离开了你,可他的心,却无法与你分离……

成长的小路

文/晨净

外孙女所在的幼儿园坐落在一繁华小区内,园外不远处一条石板砌成的小路,弯曲着伸向小区的大门口。

只十来米的石板路,是她最喜欢的几步路,每天放学回家,要像小兔子一样,一块一块地跳过石板走过去,像是在满足她闯关的兴趣。接下来,便不是让背就是让抱,总之就是赖着不走。试着哄过几次,也无济于事。每天去幼儿园的种种不情愿,似乎这样才能得以发泄。

回到家,各色糖果是她最喜欢的玩具。妈妈练瑜珈用的垫子成了她和小布熊等玩具分享糖果的好地方。爸爸妈妈下班回家,或家里来客人,我总是有意引导她,“好孩子要将糖果分给大家吃!”这时的反应最强烈,“不行!”小屁股在垫子上迅速挪动着,企图用身体挡住散在后面的一片糖果,样子很滑稽。一顿饭自己吃下来,散落的饭粒常常能收起小半碗。

不知不觉一年多过去了,孩子身上的变化悄然而至。

糖果不再护着,吃过饭的小碗和饭桌上干干净净,《三毛流浪记》的光盘最吸引她。随着歌的旋律,画面上冻得瑟瑟发抖的三毛,艰难地行走在夜路上,幻想着能吃上一顿饱饭。“姥姥,三毛真可怜,我把糖果分给他,他会高兴吗?”

一次,带她外出,一步履蹒跚的老人被停靠在路边的车蹩掉了手中的拐杖。老人下意识地想弯腰拣起,却力不从心。见状,我疾走两步,捡起拐杖递给老人。小小举动外孙女却看在眼里,抬起头对我说:“我长大,也为姥姥捡拐杖。”

渐渐地,晚上睡觉不再让人拍哄了,讲故事成了睡前的必修课。一次,我买来几本立志小书吸引了她。那晚,祖孙俩的枕头紧凑到几乎重叠在一起,脸贴着脸,我举着书,声情并茂地讲着:“小熊的爸爸妈妈外出打工了,家中只有姥姥陪伴小熊……可是,一天,大人们说姥姥去了遥远的地方,她希望小熊乖乖地上学,快快成长。那以后,小熊再也没见到慈祥可亲的姥姥。”见到她安静不作声,以为有了睡意,哪成想,“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两只小手紧紧搂住我的脖子不放。我竟一时不知所措,又是解释又是哄。直哭到一抬头,鼻涕混着眼泪在我脖子上拔出丝来,才抽搭着停下来。应孩子的要求把书暂时藏到她看不到的地方,此事才罢休。

说来也怪,那以后,我发现孩子很喜欢静静地听大人讲道理,也很少再任性。

依旧是那条弯曲的石板路,我和孩子每天快乐地从那里走过,我们都喜欢这条通向成长的小路。

会飞的樟棵

文/剑锋

以前走在路上,我喜欢专寻掉落的樟棵踩,听脚下那不断传来的脆响,感觉像回到童年时代。现在步行在街头,一不小心偶尔踩响樟棵,仿佛听见樟棵在脚下痛苦地呻吟,我的心会一阵悸动,樟棵是樟树的孩子,是樟树的未来。

白沙县城沿沅江岸边有一条由樟、柳、槐组成的大道,既是防洪保险的大堤,亦是休闲健身的理想之地。每天饭后去堤上散步是我多年养成的习惯。秋季来临,日子渐短,下班回家吃完晚饭,天空已开始暗淡下来,桔黄的灯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斑驳陆离地洒在路面上。步行在樟树下,尽管十二分小心,还是免不了踩着掉落的樟棵,不时勾起阵阵怜惜和痛楚。

由于担心踩着樟棵,我不得不改变习惯已久的散步路线,由堤上大道改为堤下小路。堤上靠街道是一排绿茵茵的樟树,提上靠外边斜坡是一排阿娜多姿的杨柳,堤下小路一侧则是巍然屹立的杨槐。从樟树到堤边有大约5米宽的步行大道,从堤边到下面小路有大约20米长的斜坡,这样的距离应该是避免踩着樟棵的安全距离,大可一如既往地健步如飞挥汗如雨。

正当我陶醉在小路散步的美妙之中时,脚下却不时传来一声接一声熟悉的响声,打乱我的脚步,影响我的心情,尽管我坚信绝对不可能是樟棵,因为隔着几十米的距离,除非樟棵长着翅膀会飞翔。也许是河里的小螺钉吧,记得以前散步时,尤其是逢沅江涨水,总会有一些小叮螺从河边爬到小路上,踩起来也会发出跟樟棵类似的声音。

但是不断冲击耳膜的熟悉声音还是让人心生疑窦,我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凭借路灯洒下的微弱光线俯身细看,一路踩响的竟然全是樟棵,身后点缀着被踩烂的棵果留下的紫色印渍。我不由得为自己的鲁莽行为后悔,更为樟棵如何飘飞到小路百思不解,小小的樟棵竟然具有如此神奇的力量。

听说过种子借助鸟儿无法消化的粪便传播,也知道风力可以带走轻盈的种子(如蒲公英的种子),但还没见识过圆润饱满的棵果能随风飞舞。我随手捡拾一粒樟棵,成熟的樟棵褪去油亮丰满的容颜,几乎蒸发了体内的所有水分,包裹果实的光滑表皮变成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皱纹。原来成熟的樟棵为了能凭借风力滚动飞舞,为了能落地生根繁衍生息,居然不惜剥落美丽的装束,牺牲自己漂亮的容颜。

我忽然明白,斜堤上那些杂乱无章一年比一年多的小樟树,原来并不是人工栽培,而是樟树母亲呕心沥血养育的儿女,是樟棵热爱生命顽强抗争的最好佐证。

一颗颗跳动的樟果犹如一个个神奇的精灵,一颗颗飞舞的樟果仿佛一个个火热的生命,我不由得对樟果肃然起敬,我更加小心翼翼地绕开樟果向前走去。

凭什么

文/徐如涛

前不久,老婆盘下一家餐馆。虽然位置稍偏,但环境优雅,菜品很有特色,价位也适中,因此生意很好。我跟单位的同事通报后,大家也乐意去就餐。月底盘账,除去各项开支,净赚一万多元。

我特意挑个时间宴请同事们, 感谢大家的捧场。当得知餐馆月赢利过万时,大家都连声向我祝贺,觥筹交错,大家都尽兴方休。

可是接下来的一个月,同事们再也没有光顾老婆的餐馆,让我颇感疑惑。这天中午,同事小江面色酡红地来上班,一看就知道刚在外面喝了酒。小江不好意思地说:“中午小路请客,听说他有一个亲戚也在开餐馆,就没有去嫂子那里,下次我请客一定去。”我笑笑并未在意,到楼上交资料去了,恰好在楼道口碰见红光满面的小路。小路赶忙解释:“中午小江请客,听说他一个亲戚也在开餐馆,就没有去嫂子那里,下次我请客一定叨扰!”

交完资料回办公室,门虚掩着,小路埋怨道:“我说是你请客,你却说是我请客,这下穿帮了!”小江道:“穿帮怎么了?咱们一个月才挣两千多元,他一个小餐馆却净赚一万多,我们爱上哪吃上哪吃,凭什么让他赚钱?”

我站在门口,进退两难。

乡间小路听秋声

文/樊树岗

深秋,走在乡间小路上,两旁葱郁的玉米把小路挤得又细又长,像一条蛇蜿蜒而去。有风吹过,庄稼地里飒飒响起,玉米地像一片森林,层层叠翠、碧枝绿叶、一浪一浪此起彼伏。田野里一望无际的浓浓绿意,海一样汹涌,涌成八月田野上天籁之音:那是秋声。站在乡间小路上,仔细聆听,你会发现——秋天的声音原来如此动听!

脚下,不要忽略了那些生长在沟边浅壑、田头地角的一簇簇淡淡的野花!有名无名,都静静地自由生长,幽幽地兀自开放。一片片野菊花,翻沟越壑,席卷了田野的边边沿沿,绕着庄稼地,像硕大的花环,戴在土地的胸前!偶尔,能见几朵白紫相间的牵牛花儿,点缀其间。风中,那牵牛花儿绚丽多彩、摇曳生姿!喇叭口张开,我听到阵阵秋声,弥漫在秋天的田野上。

头顶上,玉米叶子密密匝匝,挡着秋风。阳光,被错落交织的叶子星点般筛下来,稀疏而落、斑斑驳驳地洒在土地上。我仿佛听到阳光落地的声音,那么清澈,掷地有声!远处,几块棉花地,一片雪白,一道温暖的风景。走近棉花地,拾棉女人满脸笑容,低下头把朵朵棉花摘进布兜,那种满足,让人回味无穷。棉桃裂开,你是秋天张开的嘴巴,我看到了你的微笑,像是絮说着对秋天的恋情。

天空,偶尔有几只麻雀飞过,扑扑愣愣,或者升腾、或者俯冲,落在小路上,自由自在觅食踱步。麻雀虽然没有鹰苍劲有力的翅膀,也不能在蔚蓝天空中盘旋滑行,那也是一次雀跃,更是秋天飞翔的风景!几声叽啾,那是秋声!就像一朵花开、一阵蛙鸣、甚至一声蛐蛐声……虽然渺小,都是秋天的组成。

走在乡间小路上,到处一片秋声,一枝一叶、一花一藤一鸟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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