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的散文

2022年12月14日经典文章

房子的散文(精选20篇)

找房

文/甘建华

父母到了耄耋之年,说活间有意无意流露出想与我住在一起。作为人子,我得尽早了却父母心愿。但问题来了。我与妻和孩子长年与岳母同住,我父母也搬来的话,我担心双方老人的生活习惯差别很大,同处在一个屋檐下,日久会不适应。在两难的情况下,拖了几年。父亲转眼已近九旬。父母身体还算争气,坚持自己照料自己,但毕竟年岁不饶人,显出力不从心了,再说我和弟妹们实在放心不下啊。

情势所逼,我思来想去,还是打算把住房和父母决定将来留给我的房子一起卖了,换成面积足够的别墅或者带电梯的高层,与父母、岳母一起住。于是,找房子的“万里长征”开始了。近两年里,我上网,跑中介,穿街走巷,还光顾建筑工地。风里雨里,车轮滚滚,脚步匆匆,心头却常常揣着欢快的小鹿。我憧憬着两家人三代同堂、就餐时满满一桌、欢声笑语,三位老人相互陪伴照顾、花园里转转、晒晒太阳、身边鸟语花香、蜂飞蝶舞,果实满枝、有条件的话再弄个鱼池流泉的情景。然而,因为房子不仅要大、最好带花园、距离医院近、价格能够接受、还要适合高龄老人居住并且便于分隔房间的这几样限制,使我的美满家园总是漂浮在云里梦里。

我走遍了合适地段的花园别墅和高层小区,一次次满怀希望,一次次希望破灭。有几处原是相中了的,最后却又无奈放弃。记得有一处是家著名房地产商做的楼盘,坐落于最炙手可热的地域,我看中它正气、宽敞的地下室。但这并不计入房产面积的附属部分,却规定要按面积每月交纳可观的物业费!想想这丝毫没有道理,只得忍痛割爱。另一处更邪门,开发销售商是名头吓死人的央企,拿了某商务区内热门地块,建设未动工,预售已如火如荼,不仅房价提前消化了锦绣未来,买房小民还须在一个月内交齐巨额房款,然后等到第三年拿房子!也就是说,商家空手套白狼,用你的钱盖了房,赚了你的血汗钱,你还得把高额利润提前支付给他们!这对于没有横财不富的工薪族来说,即使忍气吞声,但卖了旧房等新房的漫长过渡期怎么捱?

一定是知道了找房的难处,父亲改变主意,说不搬了,住在老房子也不错!我知道父母到了风烛残年想日子热乎些,希望与小辈在一起,父亲那话完全是违心的。但又能怎么办呢?做儿的只有努力地继续找!

心头希望似火苗,风里雨里到处跑!在找啊找的日子里,死心塌地、无怨无悔地帮我的,是房产中介公司的小哥们。尽管他们有的会玩些这样那样的心眼,但为了满足我的心愿,他们吃苦耐劳,千方百计,上天入地!在心力交瘁、屡屡受挫的时候,我唯有依靠这些拼命三郎,甚至觉得他们才是我最离不开的患难之交!“三千石”的小周,“太平洋”的小罗,“中原”的小张,带着我踏破铁鞋,看过不下几十处的房子,竭尽全力给过我一次次成功的希望。最终,他们付出了那么多,却并没得到预想的结果!他们那和我一样的焦虑,一样渴望的眼神和燥裂的嘴唇,深深印在了我的脑海里。他们甚至使我改变了对中介人群的整体看法,他们真的非常努力,非常地不容易!

因为不容易,我调整了要求,降低了希望。去年末,终于找到了能够凑合的房子,没有花园,好在有电梯。告诉父母时,父亲眼里有明亮的小星星跳跃,倏忽又暗灭了。换房手续进行到半程,身患重疴的父亲,进了医院再也没有回家。93岁的岳母,不久也进了医院,新家装修后,挣扎回来住上一礼拜,又回到医院的病榻,迷迷糊糊中嘴里有时念叨着新房子。眼看岳母已时日无多,我母亲说过来后说话没有伴了,我则觉得现在接母亲不是时候了。忽然觉得,新家冷冷清清,空空荡荡。早知如此,换什么房子呢?

谁的泥房

文/陆勇强

老人去世后,只留下一间破旧的泥房。因为没人料理,屋里四处漏水,墙上都长出了野草。

一条公路从远处而来,据说刚好通过这间泥房,如果拆迁,可以赔偿一大笔钱。

老人有两个儿子,本来一人一半,相安无事。但大儿子觉得老人是他照顾的,这房子应该归他,所得的赔偿款也应属于他。小儿子不同意,开始算自己对老人的付出,那是一笔只有他们兄弟俩才知道的账,加加减减,减减加加,谁也说服不了谁。

为了这间闲置多年的泥房,兄弟俩有了矛盾,有了争吵,然后还动了手,叫来了村干部来调解,调解了多次,仍然无效。

最后上了法庭。这是一个小案子,法院进行了庭外调解,如果房子拆迁,所得钱款一人一半,两人仍然不同意。他们都提供了房子属于自己的证明,调解员一直犯难,案子暂时搁了下来。

而两兄弟成了仇人,路遇时两人经常怒目相视。村里人都说闹成这样真的不值。

拆迁迟迟不见响动。过了一年,远方的那条公路改道了,不再经过他们的村子,那间泥房就不需要拆迁了。

一个暴雨夜,那间泥房突然倒塌了,砸倒了邻居家的一面墙,所幸没有砸到人,如果修缮,至少得二三万元钱。邻居找到兄弟俩,让他们赔偿。

哥哥说,这房子是弟弟的。弟弟说,房子是哥哥的,两人避之不及,谁也不肯赔。邻居无奈,于是把这兄弟俩告上了法庭。

审理这起案件的又是那个法官,他觉得这间泥房和他们兄弟俩真的太离奇了,让人哭笑不得。

这起案子是公开审理的,村里来了不少人。原先两兄弟是争夺房产,现在他们却在法庭上推让房产。

法院判得也干脆,砸坏人家房屋,赔三万,两兄弟一人一半。退庭后,两人法庭外又吵成一团,说这泥房就是对方的。

不少村里人在场,像看戏一样。

春闹花飞,心意嫣然

文/恒心永在

四月的一天,青城的第一场春雨,总算淅淅沥沥地下了一阵子,城市星星点点的浅绿,在望穿岁月的目光中蔓延开来。雨过后,那微微的淡淡的阳光,但见,风骤起,桃花漫天飞散,殊不知,片片落入我的心。春心摇,春意闹,绽放另外的美丽,心境嫣然。

我坐在小区的石椅上,望着小区那小小的花池,慢慢感受一朵花或一棵草,原来生命是那么的温柔而曼妙。

我是1997年秋季搬进这个保险小区的。当时这是公司分配的家属楼,那个年代有一套单位的家属楼是多么不容易了。

后来实行房改,九十多平方米的房子,才交了六万元,就成了我自己的了,到现在已经住有快二十年了。

那些年,物业由公司管,楼道有人打扫,院子有人收拾,洗澡有热水,冬天暖气热的穿不住衣服,夏天同事们坐在院子里喝啤酒,过年节时,大伙一起烤旺火、放鞭炮,谁家有大事小情都去帮忙,谁叫我们是同事了,也有避讳的,就是谁家吵架了,马上单位的人都知道了。

人们都觉得那个年月,这个小区是最快乐的。

可是,好景不长,由于同类公司陆续进入青城市场,人们陆续离开这个公司,去了新来的公司,老同事住在这里的人不多了。由于所处的是学区房,入住的人复杂多了。院子里,却觉得冷清了不少,人们之间寂寞了很多。

公司很无奈,也就不再愿意管理了,热水也停了,楼道也没人打扫了,冬天暖气冰凉也没有管理,连看门的人,一个月几百元的工资也不愿意发了。

前些日,公司派了个物业,物业公司开始收物业费、出租车位,卖车锁,忙的不亦乐乎。

有人来管是好事,令人生厌就不好了。原来,院子里车很多,原来没有安车锁时,车辆可以随空而停,自由循环。上了车锁后,不在的,就锁上了,别人就停不进去,结果因车位闹的人仰车翻。

物业没有办法,就动起来小区仅有的两三块绿地的主意,结果招来投诉。

其实车位也好,绿地也好,都是全体业主的公共物权,如果要动,要全体业主同意。

区政府来了,城管来了,打消了物业的念头,还了业主的公道,留下了小区一片绿地。

小区的看门人老王,已在这里干了六年,虽然一个月不到八百元的工资,还总拖着不发。可是他却笑笑“对这院有感情呀!”他猫下腰整理着脚下的花池,将曾经拆掉的砖块,重新一块块砌好,方方正正的,那么细致、认真,那么尽心。嘴里嘀咕着“这部是胡闹呢吗?就这么点绿地还要占,还不是钱闹的!”

我也笑笑,给他送去一块砖,表示一种敬意,甚是一种谢意吧。

院子里,往日安装车锁时,那震耳欲聋的电钻声销声匿迹了。

我凝视着那僵死的车锁,弹掉小草叶子上的尘土,品味着花草的清香,想起一句话来“种下一份青山绿水,让春天开更多的花,引来所有美丽的蝴蝶。”

我正在沉思间,手机铃声响了。

佛歌。宁静、空灵。响亮,我好似没有听见。

老王说,你手机的铃声很好听。

单位人打电话,问老同事今天过生日,用不用请老金。我说随意吧,来了也很尴尬。

可是,每次老同事过生日,他都参加的,有十几年了吧。

老金辞职,去了别的公司。我是知道的,他给我发了邮件。

我还给他打了电话,我记得,听到他辞职,心里是酸酸的,我都哭了,人吗,在一起是有感情的。

我来到青城,来到公司,就跟他打交道,我在机关,他在支公司。

他说一步步走上来的,很尽责,很辛苦。

他到了机关任了副总,我俩打交道就多了,配合的也很默契,而且分房子时,我俩家还住在楼上楼下,我是四层,他说五层。更多了一层紧密,得到了不少关照,逢年过节两家还走串,喝酒聊天,从未红过脸。

我来到新的公司,是他找我的,记得是在上岛咖啡,一盘榨菜,两瓶啤酒,就订下了后半生了。回家后,我妻子跟他说,去了能保证吗。老金说,去哪,也谁保不了,要靠自己。我妻子当时就哭了。说,不应该走,不求大富大贵,够吃够用就行了。

我从老家奈曼旗来到这,妻子就不同意。现在,我又要换单位,纯属瞎折腾。可是我执意要走,妻子也就没有招了。

我俩一起来到新的公司,我依然记得,那是一个3月,我俩背着小包,走着去上班,找职场,招人员,跑业务……可谓白手起家,艰苦创业,一起亲历了很多的事情,着实感受到创业不易,可是从未退缩过。

不成想,老金却辞职了。我也能理解,人各有志,有更大的平台,就要去争取、去努力,也不枉活此一生。公司是别人的,事业是自己的,友谊是相互的。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官”是有道理的,让我们相聚的日子更长一些,也是不现实的。

人要有感恩之心,不管对谁,何况我们一起共事那么多年。我会记住那些相处的日子,并记住岁月里的每一份感动。

回首曾经走过的日子,才蓦然发觉,过往的温馨片段,不会随风远逝。人啊,不要急着说再见,再多一刻,再多看一眼那曾经工作和生活的地方,再看一眼那种眷恋。

我知道,其实人的心态真的很重要,依赖的是一颗平常心,就有圆润丰满的喜悦常相伴随。

老王将花池整理完了,拍拍身上的尘土走了。

石椅很凉,我也站了起来,望向我的家,小狗好像看见了我,趴在窗户上叫了起来。

我不由自主地望向五楼。老金在前两年已经搬走了,那个房子也物是人非了,不仅莫名地怅惘起来。

我也买了一套房子。可以说,是近几年的梦想,我不上心,妻子每时都会想,没有事情时,就出去转。一看到那房价,又退步了。不知道是多少个来回,总是下不了决心。

梦实现了,却无缘无故的幽怨起来。用去了毕生的积蓄,还贷了款。

买了房子,装修是大事。

好在有个朋友老马懂这行,有个做瓷砖的小任与装修有关,帮助参谋,协助砍价,省却了不少事。

老马说。“就按照这个钱数装,订立个数。定额度,不超过这些钱。”

小任建议,“要定个档次,不然不匹配,还不好看,钱数也控制不了。”

可是妻子不放心,每天在市场上跑,腿也肿了,脚也挪不动了,依然锲而不舍,奔跑不止。

铺了地面,装饰了房顶,定门,要买抽油烟机、床……简直是无底洞。

在昨晚,也或者是在今晨,我跟妻子都在谈房子的事,焦点都是在价位、品牌、样子、颜色……有时长吁短叹,有时兴高采烈。

女儿玩着她的手机,好似与她无关。不时应上几声“有我呢,到时我还。”

妻子说,“我们也不能靠你养呀。你都没嫁人,还没有着落呢。”女儿“切”的一声,不说话了。

好久进入了梦乡,我好像自己一会儿在老屋的房顶上捅烟筒,一会儿在村前的小河里游弋,一条顽皮的泥鳅抓都抓不住,总是从指缝间轻而易举地溜走……

就像时光一样抓也抓不住,轻轻一恍童年就远远地梦一般地飘走了。

都五十岁的人了,人已老了,还能享受几年,却仍为一房忧虑,一屋算计。心里是酸酸的,有阵阵疼痛的感觉。 

有房子是不是幸福的标志呢,我觉得那只能是生活的改善吧。房子大小没有关系,对我来说,梦寐以求的就是有个书房。妻子讥讽我,“你真酸。一个书房需要多大的成本呀。”

幸福是一种感觉,人没有满足的时候。有个书房,我有了一个小小的空间,也是一个小小的幸福。

用生活的苦涩,酿造岁月的甘甜,我的酿造是不是晚了呢,有些力不从心吗,自己也说不上来。

妻子说,搬到新家,你就在书房住吧,愿几点睡几点睡,没有人管你了。

我只想日子过慢一点, 与繁忙之中在自己的书房里,一处幽静之地,泡壶茶,轻轻地拿起茶杯,悠悠的品味;时不时敲起键盘,写下自己的心情文字,慢慢地分享。

林徽因说“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在梁间呢喃,-你是爱,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间的四月天”,可是城里少有,眼前的花池里,那片被雨水润醒,蓬松了,几只小鸟在里面喧闹着,遍洒无限的春意。

此时,我伫立,仰望,这阳光还是这么明媚着,这生活原来如此美妙着,有浓浓的深深的执着。

院子里有一只跟我家一样的小黄狗,偶儿摇摇头,偶尔摆摆尾,半梦半醒的样子,像是喝醉了酒似的,快乐地玩耍着……

最美的房子

文/王吴军

和朋友在一起闲聊,互问什么才是世上最美的房子。

我说,我觉得世上最美的房子是广阔无垠的大自然,置身其中,可以尽情享受阳光,可以尽情欣赏风景,可以尽情观看人间。

我说完后,朋友若有所思地点头。

其实,大自然真的是世上最美的房子。

大自然这座房子能给人无穷无尽的遐想空间,春有鲜花,夏有清风,秋有硕果,冬有安详,晨有露水盈盈,晚有星月在天,在大自然这座房子里,一切的风景都是那么生动而美好。

在大自然这座美不胜收的房子里,如果有知己爱人相伴,那么,其乐更是融融。

而且,置身在大自然这样美妙的一座房子里,至少还不用费尽心思地去找要和世界亲近的那一扇门,也不用绞尽脑汁地去寻觅要看风景的那一扇窗。

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们总是在费尽心机地寻找着各种入口,搜索着每一条出路,从来没有让自己彻底地放松身心,许多人也不敢去追求并拥抱自己想要的东西。

人,为什么要活得那么累?

大自然这座房子能让我们的整颗心完全地释放,能让我们用自己的眼睛好好去看一看真正的世界,更能让我们用自己的一颗心自由地去感受世界上真正的美和真正的爱。

如果真的要投票推选世上最美的房子,那么,我认为,大自然应该是当之无愧的最佳得主。

因为,在大自然这座房子里,你我都能看到最丰美的风景,拥抱最有情趣的美好。丰美是人间的至美,情趣更是人间极为难得的人生之乐,这一切,大自然这座大房子里都有。

我喜欢世间丰美的风景,我更喜欢有情趣的生活。我是爱与美的追随者,如果我拥有爱和美,我会用毕生的努力去呵护这世间的美好。在爱情上,我追随的爱是两个人的相知相融之爱,在生活中,我追随的美是由内而外弥漫出的灵动之美,因此,我喜欢大自然。

是的,如果真要投票推选世上最美的房子,我会毫不犹豫、满怀喜悦地把我的一票投给大自然。

家园

文/萨卡尔

我的家座落在重庆市长江边一个叫忠县的小山村,那是一个依山傍水的好地方,我家的院子叫核桃树院子,由于在我出生前那棵树被砍掉,所以一直没见到那棵树的尊容,树虽被砍掉,然而院名却被永远的留了下来。为了呼叫方便,人们仍然叫它核桃树院子。

我家的房子是木板房,不知是哪个朝代修的,很古老,歪歪斜斜地依立在那里,仿佛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一有风吹草动就吓得发抖。有一年春天,山里刮起大风,房子被风摇得吱吱嘎嘎响,为了保证一家人安全,父母带着四个子女躲到屋外一棵很大的杏子树下,那晚,房子在狂风暴雨中被吹枯拉朽,永远地趴下了。我们一家人像落汤鸡一样在狂风暴雨中瑟瑟的过了一夜。那晚,母亲在风雨中拉着父亲的衣角哭着说: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家呀,下辈子就是当牛做马也不嫁你这样的人家了。父亲的脸黑得象天空中漆黑的夜幕,一言不发。

一个月后,我们家在政府的帮助下修起了三间土墙瓦房,那房子当时很时髦。为了绿化环境,父亲从很远的地方移来竹子栽在屋后,不几年,那竹子长成了一遍翠绿的竹林,绿绿葱葱,甚是好看,时不时有斑鸠、喜鹊、山雀翻飞着从很远的地方飞来,悠然落到竹上,在晨风摇曳着的竹林中,翩翩起舞,叽叽喳喳,不亦乐乎,有的则悄悄溶入竹海,鸦雀无声。此时的院落恰似一幅丹青泼画,美不胜收。

我家屋后有一座美丽的大山,人们叫它柴山。墨绿的树林在夕阳或朝霞的映照下显得很幽静,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山大,我们从不敢去探秘。听老年人说,那山中有老虎、豺狼、毒蛇一类的凶猛动物。小时候,常听父辈们吓唬哭啼的小娃娃:哭嘛!哭嘛!山上的野猫下来了哈!野猫背上背了个板板,谁家孩子哭,就把板板往跟前一甩,背起娃娃就走。于是哭得再凶的小孩也立即止住哭声,在抽泣中睡去。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屋后的柴山象病妇的长发一样变得稀疏起来,后来竟像和尚的脑壳—秃了。人们拿着斧子、锯子蜂拥而上,不几天满山遍野的树都被砍光了。为了国家增加钢铁产量,山里的土炉如雨后春笋般的生了起来。人们从家里收来锅铁,用山上砍下的树木做燃料,在土炉里疯狂的锻炼。经过几天几夜的煎熬,人们欢天喜地地将火熄掉,原以为会给国家交出优质钢材,却失望地捡到一些废弃铁疙瘩。可人们并不气馁,继续熬炼,得到的仍然是一些废弃铁砣。后来,这场疯狂的炼钢铁风波在党中央的制止下才偃旗息鼓了。人们清醒地认识到,这场钢铁风波除了造成资源被破坏以外,一无所得。

那一年夏天,一连半月的大雨在山中缠绵,山洪裹着泥石流在山下肆虐,遭灾最严重的是我堂叔家,一夜之间家毁人亡。那晚,堂叔和堂弟在一个床上睡觉。半夜,泥石流轰轰隆隆地从山上砸下来,泥石流砸坏土墙,直扑堂叔而去,睡得迷迷糊糊的堂弟只觉有人使劲地蹬了一脚便滚下床去。家人拿来油灯查看,见堂弟趴在地下吓得说不出话来。堂叔已在泥石流中咽了气。据说那次山洪是建国以来最大的一次。

一九七四年秋天,大队成立林场,柴山划归林场管,林工们在山上栽下了一些松树苗……那树苗随着季节的转移,不几年长到了小碗那么粗。我读书的时候,常在炎炎烈日的正午,独自带着教课书,坐在凉幽幽的树林里思考问题,很是惬意。

今年回家过春节,我到山上去转了转,看到山上的树木茂盛葱茏。山风吹来,绿波起伏,松涛声声。半山上,一排排粉刷着石灰浆的桑树,恰似一队队排列有序的士兵,威严地守着自己的阵地。我独自思想,如果到了它们长满绿叶的季节,那这方土地一定是很美丽的。

晚上吃饭,我向母亲说起了柴山的变化,母亲说,你别看那些桑树,它一年产下的桑叶要喂好多张蚕子呢!人们将蚕茧摘下来拿到蚕茧收购站去卖,那人平收入不比你们一年在外挣的工资低,不信,你看乡邻们修的高楼大厦,都是这些年卖蚕茧攒下的钱呢!

想着母亲的话,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柴山,你不仅仅是供人们取柴烧火煮饭、取暖的柴山,而是一条人们通向发家致富的财山。家乡人民正因为有了一座座像你这样的财山,家乡的发展才变得如此辉煌。

记忆中的小巷

文/ycuijj

不知觉中,深秋的落叶已经散落在城市的每个街角了。这个夏天我的姥姥辞世,工作在外的外甥们都回去参加葬礼,依旧是北方小村的仪式,简单却庄重,入寿材,搭灵棚,烧纸钱,请一班唢呐鼓匠,亲人们披麻戴孝,最后送至墓地,并让老人家陪着我的老爷长眠于地下。

离家去读大学至今,一晃竟然已经15年了。除了大学时夏天回家过几次,后来都是过年或者国庆节才回去看看。北方嘛,冬天比较冷,秋天也多见到是田地都已收割完毕,甚至大部分土地已经耙耱过了。看不到碧绿的乡村美景,更闻不到清新的青草味儿。而今年我看到了也闻到了。村里的人们大部分都还认识,只不过有些人隔了近15年才又见了面,那脸盘和眉眼还是一样,只是多了许多岁月的划痕在上面。村里的维子见到我还问认识他不,我仔细看看还认得还记得他的名字。他已经是五十多的老头了,而在我记忆中他是三十出头的正当年,担任过村长,他爱好文化娱乐,把村里的元宵节办的很热闹。只是在他眼中的小孩也已经不算年轻了,这就是岁月,仿佛转瞬间我们不得不从记忆从找寻过往生活片段中的人与物。

回乡的感慨良多。特别是中学六七年所生活过的那套老房子,陪伴我过完中学时代,当我考上大学就把它出租了,我也再也没去过。今年父亲正准备要修它,带我从家出来去了镇里去看了看它。房子的外观还是那样,十几年没见却是那么熟悉。它也经常出现在我梦中,甚至闭着眼睛也能想出来屋内的读书时的摆设。租客是小两口带着两个要上初中的孩子。我进了屋,屋里收拾的干净而温馨,屋子毕竟小,东西摆放的比较满却十分整齐。喝过一杯水,我们出来了。站在房子后面看它,还是和原来一样的,矮矮的土坯墙,屋顶也没有瓦。

这屋子坐落在镇子的最西北角的最后一排。屋后原来有一条田间小路,然后就是大片的麦地了。再往西北走则是一片高高的坟地。天气暖和时,我偶尔边走边看书走到坟地,顺便练练胆子。现在镇里修了环路,大片的麦地也准备或正在建高楼。那片坟地已经是一片热闹的喧嚣的工地了。小屋通往镇里则是要经过我记忆中的小巷了。以前的小巷沿着两边的房子,走不多远前面是以前砖瓦厂挖开的一片低地。这低地没有房子可以望到挺远,中间留出一条两米宽的路,仿佛象长长的桥,连接到200米远的另一片房子。然后又是不到100米的小巷。巷子和路是南北方向,然后通入东西方向的大道。那时这大道还不是柏油路,每当下雨下雪,到处都会积满雨水,十分泥泞。

中学时,学校在镇子的东边,我的住处却在西北边,从家到学校需要走半小时,背着书包,每次走到这小巷里就意味着要回家了,而这小巷虽然不长,却还有点曲折,需要小心不要掉下“桥”去。而这桥大概最能体现住处的环境特征了。上了高中,则比较近些,但常常走夜路,去上晚自习。我还没有手电,靠着对它的熟悉,却也未发生过意外情况。

这次从小屋出来,这巷子干净了,但只留了一小段依稀可辨,其他的都已经被新的房子占去了。原来的低洼空地都盖上了房子。我们沿着新的巷子直通到大道,而大道也正在维修,要将铺上沥青的大道延伸往西到更远。并且它还是规划中的一条主干道。在主干道附近我们又去了以前的前排的邻居父亲的同事我的同学的哥哥家里,哥哥去城里打工,父母则住在她哥哥家还带着孩子。以前这房子属于孤零零的一家,而现在正好是一大片房子最挨着路边的了。院子挺大,耳房南房除外,院子中央还种上两奚蔬菜水果。因为是夏天,这院子赏心悦目,感觉老人们的生活舒适安逸。

当我们走到大道上,回头再看,这一片居民区再不是原来的样子,整齐红色的砖瓦房连成一片。小巷已经很难看得出以前的样子了,它变得更美了。

看望却是一种告别。记忆中的小巷了,曾经多么明晰清新古朴的存在着,而今却在我的心里开始模糊起来。曾经的小巷突然变成我心中珍贵的水墨画了。记忆中的小巷,还能感觉到我的回来么?还能记得15年前的那个少年么?你可知多少次我怀揣着心事和梦想走在你的小道上,开心过,郁闷过。我的小巷,我热爱你,因为你承载了那个少年郎的旧时光。

春暖花儿开

文/朱金华

光阴荏苒,岁月如白驹过隙,就在眼前流逝。昨日里还漫天白雪飞舞,今儿个又花瓣满枝,芬芳四溢了。滨河路至桥头这段鹅卵石铺就的林荫小道对于我是再熟悉不过的了,上班下班,一天两个来回,每棵树干的疤痕枝条上的叶片都那样熟悉,曾因枯叶飘零情绪低落伤感抑郁,也曾为花枝绽放而心旷神怡。境由心造,外界的纷繁缭乱了思绪,可谁又能阻止季节更替花开花落……

泥土的芳香是我住进山城才逐渐觉悟。按干支五行排列,我属水命,《三命通会》上说土是能克水的,在雨天里泥泞晴空下尘土飞扬处处被黄土包围着的乡村,是巴不得远离。真正离开了这方土地,现实总让人想起老房子,想起房子周围的树木山石,还有朴实敦厚的乡邻,这院老房子悄无声息就搬进了心里,每当失意彷徨的时候,我依傍老房子就底气十足,精神倍增。我不信命,也常宣称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更何况咱是天河水命呢。

我坚信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所老房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记忆,只不过人的秉性是住进高楼就忘了泥巴土屋的逼仄寒酸,阔绰了再不提当年的穷困潦倒。

总在感叹时光飞逝,就连故乡,走着走着,也成了远方。掰指头算算,又有多少光阴焕发无悔的青春呢。活在当下,把握今天,贫瘠的土地上,一样能挺起棵钻天杨。

这段林荫小道我还在用脚步丈量,一遍一遍重叠昨日的脚印,枝头红的粉的黄的花朵竞相开放。天气低沉,倏忽间,狂风呼啸,飘起鹅毛大雪,没有来得及伸展叶片的一树芬芳,怎经得起如此疯狂,花枝摧折,花瓣散落一地。随风卷起的花瓣与飘忽的雪片在空中舞蹈,辨不清哪片是花哪片是雪。此刻虽然阴冷,却没有寒冬的狰狞,我触摸到了春的温暖……

会走的房子

文/迟占勇

窗外阳光明媚,窗内书声琅琅。

这是一年级课堂上。老师在教孩子“房子”这个词。

“同学们,你们说说自己家的房子好吗?”年轻的女老师细声细语,满面笑容。

“我们家住的是平房,门前有一棵树呢。”

“我们家是楼房,我自己住一间。”

“我们家房子可大啦,上下两层!”

“我们家,别墅!一楼放俩车。爸爸的,妈妈的。”

“小丽。你咋不说话?说说你们家的房子吧。”老师笑眯眯地对第一排一个瘦小的女孩儿说。“我们家,嗯——我们家的房子和他们不一样,我们家的房子,带轱辘的,会走呢。”

放学了,小丽高高兴兴地跟着爸爸回家,她的家,在市郊,一辆破旧的公交车上。

爸爸妈妈在这个城市打工。

小丽跟妈妈讲了课堂上的事儿,正在做饭的妈妈揽过女儿亲了亲,说“我的女儿真聪明,真有想象力啊!”,转过脸,有盈盈泪花在闪。

收房记

文/高延萍

省吃俭用了大半辈子,总算攒够了能首付一套房的钱了。千挑万选,也总算在城乡接合部看中了一套期房,在售楼小姐殷勤的劝说下,我签下了买房合同,随即将首付款也付清了。

一转眼,到了今年三月合同交房时间,售楼小姐打电话通知我去收房。我们一家像过节一般地高兴赶去验房时,才发现其实还没完工。大楼虽是完美地展现在我们的面前,但走进我的那套房时,却发现里面的墙壁还没粉刷,我责问售楼小姐道:房子里面都还没粉刷,怎么叫我们收房呢?

售楼小姐辩答道:“我以为你装修房子时会自己粉刷的。有些业主就不要我们粉刷。”

我说:“别人不要,我要。你们应当按合同上写的交房吧!”

售楼小姐说:好吧,既然你要粉刷,就再等一等吧。

这一等就是三个月。三个月后,售楼小姐又打电话来要我去收房。

我们一家再一次兴冲冲地赶去了,结果一看,还是失望而归。虽然我的房子已经粉刷,可发现整幢楼房都还在做防水处理,楼房周围挖得乱七八糟,道路不通,我怎么能进去装修呢?我只有再一次拒绝收房。售楼小姐叹了一口气道:“你的房子没有问题,但你却不愿收房,我们也没办法!”

一晃又过去了三个月,售楼小姐终于又通知我去收房了。这次我们一家不是兴冲冲地去的,可这次看了,没有什么挑剔的了。当我在收房合同上签了字,售楼小姐却开出了一个交款条:要我去交物业管理费,说只有交了费,才能把新房的钥匙给我。

我接过交费单一看,气顿时涌上来了,虽然我一天都没住过这新房,可这交费单上则明明写着物业管理费从今年三月算起,一直到年底,一共要交一千五百元。我气愤地质问道:“我今天才正式收房,凭什么叫我从三月份交起?”

售楼小姐仍笑盈盈地回答道:“我们这是按合同收房时间来计算的,这是公司的规定。”

“按合同时间,你们交房了吗?”我继续质问。

她却轻描淡写地说:“按合同时间,我打电话叫你来收房了呀!你不收,我有什么办法!反正我们是按合同办事的,你不交物业管理费,你就拿不到钥匙!”她一句话,把我噎得半死。我气得冲口而出:“我要去告你们!”

她却一点也不在乎,反过来劝我道:“大姐,你大钱都出了,何必在乎这几个小钱呢?你去打官司,又要费力气又花钱,折腾来折腾去你们划得来吗?”

嘿!这小姐今天终于说了一句符合我心里的话。我总算挤出了一丝苦笑。

家的味道……

文/凌风蝶

人来世间总有一个家,家的味道也是不尽相同,辛酸的,甜蜜的,幸福的,欢乐的,愁闷的,悲苦的……家的味道因人而异,也因人而有各色的故事,什么是家?家的疑惑,家的梦幻,家的期盼,家的种种纠结让人心显得憔悴而迷惘,在这华丽红尘里,却不是所有的人都有一个华丽的家,所以这世间所有的奋斗最终的目标似乎都是为了一个好看而辉煌又想得到温暖幸福的家。

昨日朋友给我发了一条信息,她说她看过这样一篇文字:一个离异的女人带着四岁儿子住在一辆简陋的拖车里,她没有工作,生活异常清苦。一天,她疲倦的回来,听别人问她儿子,为什么你和妈咪没房子?她的儿子稚气而欢快的回答说,我们有一个家了,只是还差个房子,将来会有的,只要有家!

我久久地看着这则智慧而温暖人心的故事,心蓦然怦动,是的,有人在就有家在,而房子只是给人住的场所而已,并不代表家的世界就在房子里,家驻在人心中,再美的房子,没有了人这个珍贵因素,没有亲情组合的家,没有了爱赋予的家的气氛,再宽敞的房子也只是一座清冷的的坟茔。

朋友又说:租来的房子也好,买来的房子也罢,没有家的柔软与温馨,只是砖石的空间而已。这句话倒让我想起身边的几个女孩,她们合住在一间房子里,她们常常为自己租住在简陋的房子里而郁闷,甚至不想收拾房间,整日凑合邋遢的过日子,似乎等到有了房子再有心境去整理安顿她们身躯的家,而这个家必需是买来的房子。有一日,她们隔壁的一个小男孩跑到她们屋里玩耍,小男孩刚踏进她们的房间,就捂着鼻子退了出来,小男孩说,你们家太脏了,气味好难闻啊!

女孩子们吃一惊,其中一个好奇地问道:你们家很漂亮吗?其实她心里在想,这么小的房子能漂亮到哪里去?小男孩自豪地说:当然,我妈妈无论到哪里都把房子打扮得漂漂亮亮,有妈妈在,就有好看的家。

女孩子们不信,找了个借口来小男孩家看一看究竟,事实真让她们惊叹不已,一样的结构,一样小的房间,却因为女主人的精心修饰,布置得典雅而明亮,温馨而切实,让人踏进去就有一种心灵安逸的享受,这哪里像一个飘泊的灵魂之家呢?女孩子们不好意思地问小男孩漂亮的妈妈:大姐,你把房间打扮得这样漂亮,是打算长住吗?不走了吗?

女主人有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她微微一笑,说:家在心里呢,无论住在哪里,只要把它当作家,它就是家,房子是别人的,但家是自己的呀,我们走到哪里都带上家了不是吗?家不是家具与房子来决定的,是我们心里有没有自己的家。

女孩子们回到自己的房子里,开始收拾房间,她们的心胸豁然开朗,因为家就在自己的心窝里,房子只是一个砖石结构的空间,是为了疲累时有个休息的场所,是让心安逸自由的地方,即使是租来的,它同样给了自己睡眠整休的功能,它也同样具备抵挡风雨容纳爱的精髓,虽然暂时不是自己的,但只要心的家在,自己的房子总会有的,无论好与不好的房子,都是因为自己这几个相亲的人才有了家的韵味,把家打扮得美丽花香,是每一个女孩子的责任,这种责任就是自己对家对生活的一种最基本的朴实态度。

我有一个朋友,她得了癌症,随着病情的恶化,男人心爱的车子卖掉了,工作也没有了,整日围绕着她在医院里转,只差卖房子了,她绝望至极,觉得自己一无所有了,就快没有了房子,没有了家,没有了一切的想念,她想到了死,她害怕面对那空洞的家,男人心疼地说:只要人在,就有家在,家是什么?我们一家三口守在一起就是家啊!只要你好好活着,哪怕整日躺在床上,但家是完整的啊,没有了你,要这房子何用呢?

朋友告诉我这些话的时候,我感动至极,为这个坦率的男人情深意重,也为他的三个人在一起就是家而感触。是啊,对于现今的社会,大多小家庭都是三口之家,只要坚实地守候在一起,彼此温暖,彼此热爱,彼此依偎,彼此安抚鼓舞,家不就是完整的吗?任何一个美丽的家,缺少了一个都不是幸福的,唯有最亲爱的人都好好活着,每天看得见摸得着,说说话,热热闹闹,哪怕是吵架是生气是不理解,那也是家真实的味道啊。

还有一个朋友,她做梦都想要一套房子。为了房子,她牺牲了所有,包括儿子健康的成长,她从来就没有时间陪儿子多玩一会儿,甚至每天深夜回来看到儿子可怜地蜷缩在冰冷的床上,她只是流了一些无助的眼泪,叹了口气,然后依然如故,儿子常常问:妈妈,你什么时候不上班呢?妈妈,我好想你陪我一会儿!她一直不知道,她的儿子每天夜晚恐惧得不敢睡觉,害怕地等待父母下班归来,偏偏他们都在酒店上班,下班很晚,儿子一般都熬到十一点左右才敢睡,而她却说:宝贝,你要学着坚强,你是男子汉,更要学会独立。儿子每每听完母亲的话,小小的心灵叹了口气,她没有当一回事,因为她一心一意要给孩子最好的家,那就是房子。当她的房子终于到手时,她舒心地叹了口气,但儿子却得了自闭症,加上长期得不到安心的睡眠,一双明亮的眼睛也毁得差不多了。父亲一气之下离开了家,朋友整日以泪洗面,守着这所谓的家,没有了往日的骄傲与亮丽的容颜,家散了,梦没了,房子并不能带给她完整的快乐。她迷惘地问我:什么是家?有了房子为什么家却没了?

我叹息一声,默默无语,相比她,我没有事业的成功,没有一个漂亮的房子,但我有温馨的家,用心用爱串起来的家有如珍珠般的光泽与柔暖,家在心中的地位超越了一切外在的诱惑,而孩子的活泼快乐就是家中的明媚阳光。我一直以为,母亲就是孩子心中最好的家,有母亲在,就有家在,所以有母亲的孩子,就有了家的味道,天下没有一个母亲是无能的,没有功名成就依然是好母亲,只要她把爱给了这个家,把关怀给予家中的每一个角落,因为宽容善良的母爱,家中的每一个人都能享受到爱的湿润,而这湿润就是家的绝美味道。

房子大小不能代表家的美丽程度,没有房子也不能说是没有了家,在外面漂泊奋斗的世界,家是两个成熟的人守候着一个快乐的宝贝,让爱充盈房子的空间,屋宇的灰尘也会亲切生动起来,一个浓郁活跃的气氛之家,就有了家的格调,家的优美,家的流畅,家的世界,家的味道就是由心散发自然纯朴的爱,努力的生活,享受曼妙的空气,隽永的生趣。

家的味道比房子的味道更深入人心的厚重。

老屋

文/烟雨斜阳雾

从我记事开始,一直住在这个老房子里,去邻居家串门,感受在新房子里的感觉,暗自嫌弃起它来。

17岁刚刚下学的年纪,跟父亲商量外出打工,想和他一起努力把老房子翻新,那个月光黯淡的晚上,昏暗的灯光下,两人在灯下踱步,对老屋未来充满了憧憬。

自那时起,就开始默默的存起钱来。那些日子,是我人生中最开心的日子。家里只有一台电视机,父亲和我爱看不同的频道,年幼的我爱和父亲争着看,有几次父亲被我气得把电视让给我,出门去和村人聊天。后来的我渐渐懂事了,再也不和父亲争频道了,看着父亲看着他爱看的频道,我心里很幸福。

那时候,也是我最粗心的时候,一次外出打工时,回到家把身份证弄丢了。回到家,身上的钱也所剩无几,再补办一个身份证的钱都不够了,可我并不向父亲开口,在家里呆了好几个月。

那段时间,是我最最开心的时候。父亲并不知道,我在进行着一项伟大的工作。除了吃饭时间,我一天的时间手基本没离开过手机,有时到深夜还没睡,父亲只是关切的劝我,睡觉吧,天这么晚了,我应着,便乖乖关上手机。

紧接着在网站上发表了好几篇小说,为了拿到稿费,我对父亲说把银行卡给我用一下吧,给我买台电脑吧,写小说能挣钱,父亲并不相信我的话。我转身,继续我的工作。

再后来小说被改编成了电视剧,一部一部的在湖南卫视接档播出,而那时的我正在打工,心里却很满足,那是我一个人的秘密。

只有我自己知道,在我还很小的时候,家里很穷,我去勤工俭学,父亲也答应每星期给我伙食费作为我的零花钱,我很感谢有了它,我走进了网吧,开始了我的创作,依旧被改编成了电视剧,只是没有人知道作者是我,我依旧在学校穿着破旧的衣服,吃着廉价的饭菜。

现在房子翻新了,我也有了自己的银行卡,不久就会回家专心创作,只是无比怀念起在老房子里写作的那种感觉,在也不用担心它会不会在某个雨后突然倒塌,尽管父亲一直安慰我它很牢固。

以此文纪念这些年为我和家人遮风挡雨的老屋。

我的小书屋

文/安金琴

我的书屋很小,屋里摆放着一张床,一个书柜,一张桌子和一条板凳,剩下的空间就没有多少了。

把这个小房间的另一扇门打开,就是山林了。天气好的时候,每当午后,灿烂的阳光便会从那扇透亮的窗户间悄悄地的探进来几缕金丝般的阳光。这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热热的,舒服极了。

我很喜欢看书。无聊时,我便会从书柜上随手拿起一本书,或靠在床上,或坐在椅子上,津津有味地读起来。

我最爱看动物小说了。我特别地喜欢小动物。自从上次在书店里,随手挑选了一本沈石溪老师的动物小说,便一发不可收拾了。直到现在,我们家已经有了30多本他的小说了。桌子上,他的书已经堆得跟一座小山似的了。

我之所以喜欢他的作品,是因为他笔下的动物,仿佛都有灵性一般,并且每一本书都充满了哲理与内涵。每当读他的小说时,就仿佛书中的动物都活灵活现地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一般,让人久久沉醉于其中,好长时间都还在自己的想象中畅游。所以,他的小说,我是百读不厌。

每当午后,我便会拿一杯莲峰山泉,从书桌上挑出一本书背靠在床板上。暖洋洋的阳光轻轻柔柔地洒在身上,喝口泉水,仔细地的品味书中的每一个字。这真是一种享受啊。每当这时,自己的灵魂仿佛都在书香的沐浴下,得到了升华。遨游在书海中,仿佛自己就是一叶小船,慢慢地感受着书海的一片汪洋。

有一次,我刚看到好看的部分。去上厕所时,也把书捧着。我边走边看,不知不觉中竟然走错走到了厨房。

每当我沉浸在书带给我的快乐时,便会梦幻般地想象自己能够拥有一座用书堆起来的房子。房子前,一片五彩斑斓的花,花香弥漫。一些青绿的树藤缠绕在房子上,开了几朵牵牛花。打开一扇用一本好大的书做成的门。进去后,浓烈的书香扑鼻而来。堆成小山似的书随处可见。,《十万个为什么》《三国演义》《西游记》《水浒传》《红楼梦》等各种经典名着。一个书架搭成的床头前,挂着一个笔记本,里面记录着各种书的编号,资料。一边的墙上贴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书读百遍,其义自见。

要是真有这样的一座房子该多好啊。不过,我相信,虽然现实中没有这样一座神奇的房子,但是,我想,它就藏在每个人的心中,每个人的梦中。

书是人们进步的阶梯,会指引人们到达理想的彼岸。一个人只要有梦想,就能展翅高飞。我想一个人要活到老学到老,不断更新自己的知识和文化,书籍就是助我们展翅高飞的翅膀。

飞吧,飞出大山,以后飞到理想的终点。

送你一分秋色

文/洁缘

秋天将至,朋友将聚,我想把远道而来的朋友带到我们这座小城的"名山"上去游玩一番,想送他几分秋色赏赏。此时,我竟才察觉我不曾拥有秋天,这份普通的礼物我居然给不起!

雨,淅淅沥沥,飘飘洒洒,如丝如缕,轻轻杨扬。如若不是身上厚重的冬衣提示,我仍在翘首期待那迷人的秋天。可冬天确确实实的来了,它仿佛是从天而降的首领,蛮横的统治了我的生活。

试问秋可曾来过?它何时离我们而去呢?我翻看日历,首先看到是国历,今天是11月4日,字体大概是4号字体,然后再看到下面的农历,今天是十月初二,字体大概是六号。哦,我这才恍然大悟,冬天也该来了。

秋天的来去,竟然决定于那本面无表情的日历,它方正的样式,呆板的字体,单调的颜色,上面还有杂七杂八的字样,这些都是一些生活安排或工作提示,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在幼时,我是不看日历的,到什么日子,一听祖辈口中的时令歌便知;在幼时,我是不做任何记录的,该做什么事,一看漫山遍野的景物便知。可而今,四季交替,竟然要靠那本无情的日历了,身体感觉也大概是靠不住的了,因为这也被都市女性的着装搞得糊涂了。我们的生活工作,也充实得非启用那节烂笔头不可了。

此时,我想起了一句诗:"山僧不曾数甲子,一叶落而知天下秋。"多么唯美的秋气!面对现实,我想把这句诗改成:世人只会数甲子,满山落叶不知秋。多么俗气的生活!

甲子数在菜篮子里,却数不清什么时候长苦瓜,也数不清什么时候结黄瓜,什么时候抽蒜苔,什么时候红西红柿……这些菜,在一年四季中,在大市小街里,都成了常客,自然本来是让这些红红白白青青黄黄各有时候的,而我们人却自以为是的改变了它。若此时想通过看瓜果蔬菜来知甲子,就成了一种妄想,成了一个笑话,殊不知,瓜果蔬菜早都成骗子了。要想知道秋色浓,唯有黑白日历中。

甲子数在城市的香衣鬓影里。街道上,戴着耳机,骑着单车的学生,忙忙碌碌;车道里,摁着喇叭,挂着凝重神色的司机,急不可待;办公室里,西装革履,不可一世的白领,趾高气扬;商场里,香气氤氲,人潮如水,讨价还价,沸沸扬扬……世界如此繁忙,菜篮子的真假都顾不得了,又有谁去关心山上那片落叶呢?

甲子数在买房子的钞票里。房子,房子,永远是老百姓生活的基本保证,现在是老百姓生活的最高目标。票子,票子成了老百姓生活的原动力,有了票子,才能有房子。如果把生活比做一次台风,那么房子和票子就是台风眼。内涵深远的生活就简化成了票子和房子这两个沉重的因素,还哪管什么秋不秋色的呢!

虽然秋色在人们心中没有了一席之地,但是只要有一片自然的大地,它就还可以孤芳自赏一下。可是,人们为了票子和房子,秋色的栖息地正在被大肆地掠夺。秋色情何以堪啊!

在城郊,广袤的土地,要么被划上圈圈,写上一个拆,要么就是已经掀开了地皮,露出腥红的土壤,大地仿佛被我们撕裂了一道道深深的口子,那满山落叶只"化作春泥更护楼"了。这是城市发展的必然要求,这是经济发展的硬指标,这是政绩表现的必要手段……

在农村,大地还是那片大地,劳作的人还是那群黄皮肤黑眼睛的农民,可是数量少了,他们大多集聚在城市里,忙于造房子,心中满满的是房子,是票子,心中又有多少空间是秋色的呢?秋色又不会带给他们经济效益,更不会为他们在城里买套房子。看那凌乱的田野,再也看不到像蘑菇一样的垛子了,再也看不到依树而结的草墩了,再也看不到乡间小路上三五成群光着脚板兴高采烈摆谈农事的人了,即使田间偶尔有两个人,他们都是急急忙忙的样子,像受惊的鸟雀一样掠过田间地头。农村里听不见农民念时令歌倒也罢了,但有些地方也开始像城市一样掘开土地造房子,如火如荼地。此时,整个大地仿佛都溃疡了,从城市烂到了农村,从塞北烂到了江南,从东边江海海烂到了西部高原,从地表烂到了地心,多么轰轰烈烈声震寰宇呀!此时的秋色,早就抛诸脑后了。

由此看来,秋色渐渐退出了人们的审美舞台,如果此时我再送一分秋色与朋友,却不是贻笑大方?

回首过去,那些秋色历历在目。"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那人,那景,那酒,都充满浓浓的秋意。秋色就是一种味道,是酒味,是人情味。"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那绯红的霜叶,就是秋天的颜色;"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那落霞与孤鹜,就是秋色最美的锦瑟和鸣;"长风吹白茅,野火烧枯桑",那长风,那野火,就是秋色最劲的力量。在这些秋色里,流露出人们对秋天的敬畏与遵从,赞美与欣赏。眼下,秋天就是日历上那些大大小小数字,就是那渐渐变换的衣物,就是手中不曾离过的钢笔,就是不曾丢过的砖头,就是谈不完的业务,就是开不完的大会小会……我们全然看不见它的色彩,它的声音,它的形态,纵然城市有成堆的落叶,而我们都默然走过,凋零的不是落叶,不是秋色,而是我们对生活的敏感和虔诚。至于我要送朋友以秋色,送礼物的真诚之心都没有,又何来真诚的人间感情呢?

对面的房子飘过来

文/林丛

和同事大包小包地从超市里出来,路灯已经亮了。轻纱似的薄雾悄无声息地氤氲缭绕,路边的树、建筑物,以及行人和车辆,全都隐入这朦胧中。

“看前面,那房子在动呢!”同事突然指一指前面。

果然,影影绰绰的,一排房子慢慢地迎面飘来。渐渐地大了,近了,终于看清是几节蓝色的活动板房,上面书写着“蓝蓝烧烤”的红色字样,载在拖拉机上,突突突,在黄昏的马路上飘然而来。

我想起来了,每晚在超市前面,就有这样的活动板房,里面是火车座,淡淡的晕黄的灯光,香辣的气味随了白色的烟雾升腾。我偶尔路过,探头向里看看,竟也是食客簇动,晕黄的灯光下一派温馨热闹的景况。原来它们是这样的来处。

晚上,外出散步的丈夫和女儿回来,满身是血。一对贩水果的老人翻了机动三轮车,老太从车厢里摔出来,头上破了个洞,鲜血直流;前面驾驶的老汉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丈夫和女儿急忙扶起老太,说,去医院看看吧,别伤着骨头。老汉轻描淡写地回答,回家上点药就行了,没什么大事。老太却开始挣扎着去拣拾撒了满地的水果。

“他们是舍不得去医院呢。现在的医院,普通老百姓哪里去得起?!”丈夫感慨着,结束了述说。

我默然无语。想起在夜幕中飘然而过的活动板房,想起那些终日奔波忙碌却收入微薄的人们,关于生存、生活、生命,艰辛和不易,他们一定有着很深刻更痛切的体会。然而,我总看不出他们抱怨过什么——他们总是那么快乐,那么兴高采烈、自在满足。

菜市场上有一个卖咸菜、调料的中年妇女,矮壮结实,每次远远地看见我,总是热情地大声招呼,由衷地啧啧称赞:“看这小身量,跟你闺女就是姊妹俩!”一边欣喜而体贴地忙碌着:“这次的咸鸭蛋腌得好,我给你留着呢!”她对着阳光一只只照看,帮我挑选蛋黄贴近蛋壳的,她说这样的鸭蛋才是蛋黄流油——每次她都有好东西留给我。

喜欢逛市场,更多的,就是因了这些热辣辣扑面而来的气息。青翠欲滴、赏心悦目的蔬菜和瓜果,质朴自然的笑容和话语,无不充盈着鲜活和简单、纯真的本色。我想,俗世生活之所以让人又爱又恨,终究无法放弃和逃遁,正是因为这些最朴实最本真直抵生命本身的枝桠末梢吧。

挑选了两个青萝卜,付款的时候,才发现找不到三角零钱。卖萝卜的男子挥挥手,你拿着吃吧。

这三角钱,如果扔在大街上,可能很多人连腰也懒得弯一弯。我却无法就这么拿着走。

在市场转了一圈,到底换了零钱,认认真真把三角钱还给卖萝卜的男子。我好象卸下了很重的担子,但心里却更加沉重了。我在心里暗暗替他筹算,这一车堆得冒尖的萝卜卖完,够我们的孩子潇洒地去一次肯德基、麦当劳吗?

而今天早上,大雪初霁,我又看见他们了。零星的雪花仍在飞舞,他们凝结成白色大地上的移动黑点:一辆满载的三轮车,男的在前面蹬,女的在后面推。路太滑了,车太重了,他们不得不弓起身体,把全身的力气倾斜在那辆三轮车上。

我站在楼上看着他们,房内温暖如春。看着冰天雪地里的移动黑点,我又有了写一写他们的冲动。而这次,我仍然感觉到自己的苍白和匮乏,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疼痛和羞愧。在这样的幸福和苦难对峙中,我无法坦然。我不知道,同样生而为人,一扇窗子为何就隔出了这样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跟朋友探讨论这个困惑。朋友却平静地说,世界上的苦难太多,你无法一一关照。他们的生活是他们自己决定的。

显然,他早就进行过思索。

又上网去查。命学家在说,命是种子,什么样的种子就会长出什么样的苗,结出什么样的果。花草种子不会发育成松柏,松柏种子也不会发育成花草。后天的改良只能使花草长得茁壮一些,但永远不能使之变为松柏。

然而,我还是无法释然。

怀念老屋

文/张瑾

老屋其实也不老,前后算起来只有二十五年的光景。如果不是拆迁,以老屋的结实程度或许再有个三五十年也不能称为老。

总感觉老屋是昨夜从婆婆离世面颊上滑落的一颗泪珠,圆润闪着亮光,暖暖的带着不舍。搬离东西走出家门前的台阶,我们早已不再是翩翩少年,场院里那棵银杏,要比老屋长一倍的年纪,枝繁叶茂却不见仆仆风尘,和老屋的大门永远辉映着。下班晚了,暮霭里总有一老一少牵着手在场院边翘首期盼,一天的劳累瞬间被融化了。

想到做姑娘的时候,人家给我来提亲。说他们家兄弟多,该他名下的房子还没有建造。所以在相亲的时候,我也没有看到椽子是否黄灿灿油汪汪的,房梁是否有水桶般厚实。按当时农村习俗,女孩子相人家,要看人家的房梁来判断人家的家底厚实不厚实,我自然不用看就明白了他的家底几何。好在父母亲也不是势利眼、贪财奴,认定小伙不错,相信手里货吃不完才认可了这门亲。

要成亲了,总要给我们垒个窝,于是请来瓦匠木匠,兄弟姐妹齐动手,挑屋基,油椽子漆房梁,起早贪黑忙了大半个月,房子盖好了。在新房里吃过了团圆饭,也不顾大冬天,婆婆要我们睡地铺,说是要积淀地(底)气以后日子才会蒸蒸日上。

敞亮的房子里,虽然没有精致装修,石灰粉的墙。但是,心里却不缺少希望和美好。从此新的生活从这里起步,一年多后,家里又添了一张嘴,儿子诞生,柴米油盐磕磕碰碰,房前屋后果蔬飘香,咿咿呀呀蹒跚学步,小家庭红红火火的日子在屋里有滋有味地延伸。

一年又一年,儿子小时候的独生子女年画和单位为我们颁发的奖状成了家里最好的装点。空的时候我坐在书桌前教他背儿歌,那甜甜的童音绕梁,如天籁在耳际回响;睡着的时候,我望着那可爱的小模样,手里编织着他的小毛衣,幸福也在悄然滋长。孩子要上学了,后来我们在镇上买了房子,那房子就升级成了老屋。

逢年过节,老屋里最不缺的就是热闹。双方的父母、兄弟姐妹聚集在这里,闲话家常、推杯换盏,孩子们在席间穿梭嘻闹,爆竹声、欢笑声组成了最美妙的交响乐。老屋悄悄地记录着岁月的增长,老屋依旧是亲情的纽带和桥梁。空的时候,我们都会去看看老屋,给房前屋后整理整理,每次在那待上一些时日,往回走的时候心里就会踏实许多。

一眨眼二十多年过去了,公公婆婆也都到了风烛残年。两位老人相约,老屋不拆,他们要和老屋永远相守下去……或许冥冥之中有定数吧,去年,八十六岁的婆婆先老屋一步走了。公公呢,当拆迁的通知来的时候,嘴上虽然没有说什么,有时候摇头叹息,在老屋前一坐就是半天。

将老屋里东西整理完毕,钥匙要交给拆迁办了。先生说,给老屋拍几张照片吧,好留着念想。我摇头,儿子也跟着摇头,“何必呢?就算不用照片,老屋里的一切都会在我们的心里的。”毕竟是生身之地,我懂孩子的心。有的记忆,不需要提醒,也会清晰依旧。因为她曾经是我们生命的一个部分。

幸好不收礼

文/侯文秀

父亲提着两瓶酒,来到保险公司郑经理家。

家里遭了火灾!父亲当时插秧苗去了,三岁的侄儿用打火机点燃门前堆着的麦秸,火苗很快蔓延开来。所幸大火被人发现得早,在左邻右舍的帮助下,大火很快被扑灭。

父亲得到消息匆匆赶回家时,看到房屋烧了一大半,院坝里堆有不少的瓦砾。父亲在瓦砾中竟然发现两瓶包装完整的酒。父亲爱酒,这两瓶是女儿上次带回来的,但他一直舍不得喝。父亲摇了摇酒盒,连连说:还好还好!

母亲对父亲埋怨道:房子都没得了,还好个啥!

父亲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你真是女人家见识短!我们家房子是买了保险的,有了这两瓶酒,送给……房子不是又有了!

父亲敲开郑经理家的门,开门的女人对父亲说:我家老郑不在家,你找他有事吗?父亲将酒轻轻放在茶几上,对女人说,我是双垭村的郭大树,房子昨天被火烧了……女人说:知道了,我会转告他的!你把酒带走!父亲搓着手,讪讪道:小意思!小意思!便夺门而去。

第二天,保险公司的人来察看了现场。很快,就进行了理赔。那时,父亲不在家。父亲回家后听说得了13000元理赔金时,得意地对母亲说:你看,我那两瓶酒起了作用,这么快就得到理赔了!

母亲说:啥子酒起了作用?保险公司的人将酒一起送回来了!

父亲说:是不是哟!那快炒两个菜,咱庆贺庆贺!

父亲打开包装,提出酒瓶,顿时目瞪口呆:瓶底有个小裂缝,酒不知何时漏光了!原来包装很结实,不打开根本发现不了。

父亲长叹一声:好险!幸好经理不收礼……

小村往事

文/山风

小村往事(原创散文)

小村往事

——故园散记之三

(一)

小村的西边有一个铁匠铺,老辈人说那是在拆掉的火神庙旧址上盖的,盖铁匠铺所用的材料也大多是从火神庙上拆下来的,能看得出来,那屋子的房梁、窗框等处都还明显残留着原来庙宇上那种彩色的花纹图案。最早拆掉火神庙盖起来的房子是做村小学的教室用,我念小学时就曾经在那屋子里上过课,后来村里盖起了像点儿样的学堂,这里便改为铁匠铺了。

铁匠铺的房子为尖顶砖瓦屋,共三间。西边的一间住着一位八十多岁的五保户,准确名字很少有人知道,都叫他“老明头儿”,是个老鳏夫,耳朵聋得基本上听不到声音了。他的屋子很神秘,极少有人进去过。无论冬夏门上都挂着棉门帘,窗户是纸糊的,没有一块玻璃。我们小孩子淘气,有时候就从外边偷偷把棉门帘揭开个缝隙往他屋里看——那屋里黑咕隆咚的,靠北面墙盘着一铺火炕,但是炕没有通到头,一端与一盘锅灶相连接。东侧的墙壁上是一个佛龛,里边供奉的不知道是什么神灵,有供品,有燃着的香,还有一盏小小的长明灯。揭开门帘的同时,有氤氲的香气飘出,味道很好闻;长明灯的火苗随风摇曳,那老者端坐于火炕上,眼睛发亮,不出声地盯着我们看,像看着几只小老鼠似的。

铁匠铺占东侧两间屋子,中间没有隔断。地中间是一块砧铁,锻造所有东西都要在砧铁上锤打。靠北墙东侧是一座敞口的炉子,烟囱从屋顶穿出。炉子的左边是一个风箱,风道与炉子底部相通,炉子中间的“篦子”上生着一堆焦炭火,有一个铁匠是专门管烧炉子的,他左手拉动风箱,风箱拉杆下边的进风挡板呱嗒呱嗒响,产生的风把焦炭火吹得很旺;右手持一把长柄钳子,不断翻转着烧在炭火堆里的铁块或铁条,掌握着铁块或铁条加热的火候。炉子里那一束熊熊燃烧的火苗并非红色,而是呈淡蓝且有点透明。

(二)

铁匠铺里一共有四个铁匠,三个年老的都接近60岁了,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30多岁。

掌钳的(技术水平比较高,也是领头的,类似于现在工厂里的班组长)张德旭,麻脸儿,眼珠上还有“玻璃花”,他是贫农,党员,军属,合作化初期曾经当过大队干部;金德印,富农成分,“文革”时被戴上了“白胳膊箍”,没少挨批斗。(他的哥哥在国民党统治时期曾经当过济南城防司令,后来跑到台湾,连累了他们一大家子人)。张永利,学徒工,三代单传的“精贵宝”,村里人都叫他“小炉匠”。张永利很聪明,学徒没多长时间就可以独立掌钳了。最有意思的是专管拉风箱看火候的那个老铁匠张德芳,矮个儿,光头,耳朵聋,牙掉得没剩几颗了,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他认识字,看过不少书,特别喜欢看那些古代断案类的如《施公案》、《济公案》、《彭公案》、《狄公案》等。他的记忆力特殊好,看过的书就能从头到尾讲下来,而且是绘声绘色,就如杨田荣(鞍山地区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着名的评书艺人)讲评书一样。因此,村里人不论大人小孩没事就爱往铁匠铺跑,尤其是农闲季节,铁匠铺里总是聚满了一屋子人,为的就是趁铁匠们休息的那个把小时里能听张德芳讲一段书。

夏日里,围着火炉转的铁匠们汗如雨下。他们都只穿一条大裤衩,戴一条大围裙把前半身遮住,两脚背部也都绑上厚胶皮遮挡,防止锤打锻件时被飞溅的铁末烫伤。那天下午,和往常一样,人们还是早早就聚在铁匠铺里,等候铁匠们休息的那一刻。当领头的张德旭扔下锤子宣布“休息”时,人们立刻把张德芳围住,递水的递水,上烟的上烟,目的明确——就是盼望他抓紧时间讲书。这时张德芳抿着嘴先拿捏一番,又用眼睛瞟了瞟坐在那里不上烟也不递水的听客,笑呵呵地骂了一句:“打铁烤糊xx, 看不出火候儿!”这时就又有人立即起身递上一条已经脏得辨不出本色的毛巾,给张德芳擦光头上的汗水。张德芳嘴上衔着烟袋(他用的是一杆铜锅铜杆铜嘴磨得铮亮的短烟袋),人们都坐稳当了,张德芳郑重其事地开始讲书。

那天他讲的是《林海雪原》里的精彩片断——舌战小炉匠:小炉匠气急败坏喊道:“你不是胡彪,你是共军。”杨子荣真想一枪打死他,与敌人同归于尽,但那样他就前功尽弃了。杨子荣仍继续镇定自若地与小炉匠舌战,直追问得小炉匠破绽百出,引起了座山雕的怀疑,座山雕哈哈哈三声大笑,发出了杀人的指令……大家一个个听得都抻长了脖子直了眼儿。

(三)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明天分解!”此语一出,大家就知道休息的时间过去了,便恋恋不舍地散去,等待明天的这一时间再来听下文。众人散去,铁匠铺里又响起了呱嗒呱嗒的风箱声和叮叮当当的锤声,炉子里那束淡蓝色的火苗随风跳跃着,像是在舞蹈。

就在铁匠们都在忙着自己手里活计的时候,听书的人里有一个人没走,他叫韩福久,五十来岁。他坐在铁匠铺里的磨刀石旁边沙沙地磨着镰刀,身边有条麻袋,好像是准备去割草。就在这时,一场意外的灾难发生了——铁匠铺的两间房子屋顶整个塌了下来,把正在干活的四个铁匠外加韩福久五个人全都压在了废墟下。房屋坍塌的轰隆声几乎惊动了整个小村,伴随着巨大声响,同时有一股浓浓的黑色柱状烟尘飘向半空……

“不好了,铁匠铺出事了!”村里男女老少都匆匆忙忙往铁匠铺跑,先赶到的人就七手八脚地拆扒坍塌的屋顶,从废墟堆里往外救人。很快,五个人全都被救了出来。五个人中韩福久伤得最重,两条腿都砸断了,腰也受了重伤,村里挑选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用门板做成担架,抬往十里路以外的镇医院就治。四个铁匠中只有金德印脚受了点伤,张永利头破了点皮,张德旭和张德芳毫发无损,尤其是张德芳,他是靠着后墙拉风箱的,前边是比较坚固的火炉,屋顶塌下来的时候他站的地方恰好形成了一块很大的空间,他自己扒拉扒了从废墟上的一个空隙中就钻出来了。

这次铁匠铺坍塌的事故中,有一个情况让村里人不能理解——就是铁匠铺的两间房子屋顶齐刷刷塌了下来,而和铁匠铺紧连着的西侧那间屋子却完整无损,多一片瓦都没掉下来。里面住的五保户“老明头儿”耳朵虽聋,却也知道隔壁的房子塌了,手里拎着一个油瓶慌忙跑出来了(他平时做菜根本舍不得用油,那点精贵的豆油是他点长明灯用的)。当时他光着两只脚,穿着长衫,脖子上挂一串佛珠,站在自己的屋门口迷惑地望着铁匠铺坍塌的废墟。

后记:对于铁匠铺屋顶突然塌落,后来村里人有许多议论,大部分人的说法是韩福久遭到报应,原因是韩福久是“铁杆贫农”,土改时分地主、富农的田地和财产他最积极,最狠;拆火神庙也是他带的头,当中给自己家捞了不少火神庙的木料等东西,这次是火神在火神庙原地惩罚他;“老明头儿”的房子没塌,是他对神明的恭敬,吃斋念佛有好报。

半个世纪过去了,《小村往事》中提到的人多已作古,铁匠铺也早已没有了半点痕迹,但小村那淳朴向善的民俗、民风、民情却深深地镌刻在了我的心底,时时警醒着我——要做个心地向善的人!

(山风写于2012年8月15日10:45

与故乡的情分

文/王木木

五年前父母在镇上买了地,修起了楼房,我们整个家被搬到了并不是很熟悉的公路边上,从此老房子成了过年才回去探望的地方。

见证我少年时光的村庄越来越静寂,蹦跳着走过的路荒草丛生,大部分田地无人耕种,草木繁多但很瘦弱,没有人住的老房子越来越残破,那些记忆里熟悉的面孔慢慢老去。

我们一家人在夕阳里靠近村子,原来唯一的水塘刚刚才被扩建,邻居两个老兄弟在一旁聊天。我看到他们脸上有岁月留下的深深的褶子,热络地聊上几句就觉得异常亲切,想到小时候看见他们奔忙在田间地头的身影,以及他们喊我名字依然没变的声音,满满的回忆让人心头不免一热。

有长辈独自在打地基准备修新房,部分水泥和沙石堆成小山,他的身影和铁锤的声音相应显得尤为孤独。女儿早早嫁了人,儿子尚未成年,因身体病痛无法外出打工,只能靠种地度日,他们家的境况说者无意闻者心酸。乡村有最好的空气,有最自在的呼吸,但生活的艰难却也是赤裸裸地呈现。

邻居奶奶转路遇到回乡的我们一家,也转身陪着我们一起返回,在老房子的晒坝里一起聊过去现在的改变。儿时她总是送来蔬菜水果,如今也还是和以前一样热情,拿出自家种的橙子让我们带回去。到底是相伴多年的邻居,即使那么长时间不见,也不觉得生分。

所有的人都挣扎着远离这个村子,为了寻求更好的生活环境,只有老一辈的人惦念着这座山,即使在镇上有房子也还是觉得乡下住着舒适。年轻一代去外面见过大世界,再回到乡下只是带着新奇的心情,走一遭后依然选择远行。于我来说,如今回家在镇上住着也是不习惯,却还是喜欢乡下的气氛,不是因为有特别的山水,只不过是有熟悉的人熟悉的路以及熟悉的成长记忆,那些伴随成长的回忆,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越来越难以割舍。

拜祭故去的亲人成为过年时我越来越惦念的事,不仅仅是为了怀念,更是为了不忘却见证我成长岁月的山山水水。我的故乡,是我离开又惦念却不再居住的地方,是盛满儿时快乐和对未来充满向往的地方,是我心底爱着也逃离着的地方。

给梦想加个“截止日期”

文/刘希

几年前,我和朋友谈论各自的梦想。她说她想拥有一个带露台的房子,因为她的母亲在城里住不习惯。如果有一个有露台的房子,母亲便可以肆意地晒太阳,还可以在露台上种菜种花,那样母亲就会搬来和他们一起住了。我也说出了我的梦想,那就是多学习烘焙知识,以后开一家面包店。

五年以后的今天,朋友打电话跟我说她搬进了有露台的房子,乡下的老妈住进来后感觉特别惬意。虽然背了房贷压力大了些,但生活充满了阳光,还有,她觉得只要努力,梦想都是可以实现的。她的话语里,满满的都是幸福和骄傲。

想起那时候我们一起谈论理想,我那个面包店的梦想依然遥遥无期,而她却在短短几年内,实现了自己的梦想,两者的差距之大,这是为什么呢?

她笑了笑对我说:“我的每一个梦想,都有‘截止日期’的,如露台房子的梦想,我的计划是五年之内,我预算好了买房子需要的首付,并算出这五年内每月攒多少钱。这几年里,我发了工资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存好钱,雷打不动。因为有了计划,我不再乱买东西了,衣服、鞋子够穿就行,这样坚持了几年,竟然轻松地实现了梦想。”

我恍然大悟。我也有梦想,但光有梦想却不付诸行动,这辈子注定我永远是一个空想家。何不学学朋友,给梦想加个“截止日期”?那个面包店的梦想,我从今天开始,从做普通的戚风蛋糕开始,每天坚持一点点,三年后,说不定就实现了呢?没有目标的生活,平淡无味不说,更不能出彩,有了目标,再给目标加个“截止日期”,每一天都为梦想添砖加瓦,那么,生活就会充满激情、喜悦和幸福。当一个接一个梦想实现,你会发现,人生多么美妙;你还会发现,只要努力,很多梦想都会照进现实。

穷人

文/杨嘉利

同学贾猛头发不多,脑瓜好用,很能折腾。大学毕业没几年又做生意又炒股票,还跁去考了个房产经纪人的本本,好家伙接下来就买车买房娶媳妇,日子过得风车斗转,红红火火。

一天上街,正遇上贾猛从售楼公司出来,便想这小子是不是又在琢磨换房了呢?没钱的人,换房可是件大事,两口子没十来年的积蓄,谁敢往房产公司凑?可人家贾猛有钱,换房就像去集市上买小菜一样,夸张点说那是分分秒秒的事,几年下来每次换房便让生活又上一个新台阶。

如今,贾猛的住房少说已赶上大领导的标准。跃层,200多平米,光卧室就有六七间,还有个大大的客厅,差不多可以打篮球了。他再换房也该冲着别墅什么的去呀,可这家售楼公司有售别墅吗?它可是专做小户型楼盘开发,广告上说最大的房子也不过七八十平米,能满足贾猛的胃口吗?转念一想,人家是商人,精着呢,说不定是买房投资,房产经纪人的本本可不白拿呀。这样想着,便上前打了招呼,然后说老同学又来买房了?是炒房吧?炒房好呀,折腾几下就能赚大钱,可不比我们这样的工薪阶层,辛辛苦苦几十年只挣个糊口的稀饭钱。谁知道贾猛听后苦笑几声,说炒房?谁要炒房?我买房可是自家住。我笑了,说哄人呀是吧?放着宽宽敞敞大房子不住来买小房子,骗谁呀?贾猛又尴尬一笑,班长你说那大房呀,卖了,定金都收了。我不信,说老同学你傻呀,干嘛要把大房子卖了?你又不是缺钱的人。心里却有几分幸灾乐祸,看来再会算计的人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保不定这家伙也走背运了呢?

见我满脸狐疑,贾猛便倒起苦水,说班长呀你是不知道,跟你说句实话吧,就因为家里的房子大,我这几年都快被折腾死了。老婆要离婚,儿子要出走,你说住这大房子有什么好呢?我笑了,说真是饱汉不知饿汉子饥,站着说话不腰疼,要不把大房子让你班长住住,你来折腾折腾我?贾猛一脸哭丧,说就知道你不会相信我的话,现在而今眼目下怎么全是仇富的家伙呢?我不爱听这话了,说我干什么要仇富?我只是见不得有人得了便宜卖乖,说不上几句话就叫苦。

得,还和上大学时一样,和贾猛又抬上杠了。

贾猛说算了算了,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臭脾气还是一点没改。我说改不了了,除非哪天睡进了棺材。话音落时,贾猛已用手捂住了我的嘴。班长我没招你惹你吧?我今天可是来买房,你不会想要霉死我吧?呸呸呸,什么棺材棺材的。呵呵,才想起人们常说生意人迷信,果然如此,有知识的生意人也脱不了俗呀。于是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看我就是嘴上不上锁,又冒犯老同学。贾猛干笑几声,说什么冒犯不冒犯,瞎扯。要不中午喝几杯?我请客。见我犹豫,贾猛索性拽上我就走。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别扫兴。既然如此,再推辞就做作了,反正贾猛也不会在乎几个吃饭的小钱。但我嘴上还得说,不好吧,又叫你破费,改天得让我补上。贾猛说行行行,你是班长说了算。

找了家街边小店,点上几个下酒菜。

我还是闹不明白,住着200多平米的房子,贾猛家还有什么好折腾的呢?老婆要离婚,儿子要出走,莫不是这小子在外面包二奶养三奶走漏了风声,才搞得一家人鸡犬不宁?明白了,贾猛卖掉大房买小房,原来是转移财产为离婚早做打算呀。听我几杯马尿水下肚说出这样的话,还竖起大拇指连声夸他高眀,贾猛竟眯缝着双眼半天不吭声。可我一转话题,说老同学呀往后可别怪班长没提醒你,离婚离老婆,可儿子是亲骨肉,你要是把挣下的钱财全花在了二奶三奶身上,到头来落个孤家寡人的下场就很难收拾残局了。

贾猛突然大笑,连眼泪都笑出来了。班长呀你可真是小说写多了,想象力丰富,连我几十年后的生活都想到了,可我哪来精力去包二奶养三奶呢?我说没去包二奶养三奶,老婆要离婚儿子要出走瞎折腾啥呢?贾猛猛灌一杯啤酒,说还不是让各路三天两头来打秋风的乡下亲戚闹的。这话怎么说?我一时间没明白。

贾猛说,前阵子有句时髦的话叫什么?成都,一座来了就不想走的城市,对吧?我点头。对,可跟你扯得上关系吗?怎么扯不上关系?关系大了。贾猛又灌一杯啤酒,说班长呀知道我老家在哪儿吗?漠河,听说过吗?我又点头。知道,在黑龙江,中国的最北端。对呀,那个鬼地方一到冬天出口气就会结成冰,你说要是有机会换个地方过冬,谁不想离开?贾猛的话有道理,我说那你就成了亲戚们投靠的目标?可你能挣钱呀,来几个亲戚又吃不穷你。贾猛说吃倒吃不穷,可家里三天两头住进外人,不要说老婆和儿子闹情绪,我也招架不起呀。我说贾猛你傻呀,叫他们去外边住不就行了吗?把房间开好,反正又不用他们花钱。

贾猛说事情这样简单就好了,问题是这些人不住旅店,到了成都就往家里安营扎寨,要是带他们去旅店就认为你在轰他们,瞧不上他们。看来这个在赚钱上够灵光的脑瓜儿,遇上一帮喜欢来打秋风的穷亲戚也有了抓浆糊的时候。

班长呀你可不知道,我的那些亲戚穷是穷,可很团结,一来就七八个、十多个人。还说贾猛呀你如今算是发达了,看看住的房子多宽敞,赶得上早年间的地主了,再来多少人也住得下。我说这话也不假。贾猛说假是不假,可要命的是这几年看见我住的房子越来越大,好家伙来的人也真一年比一年多,连八竿子打不着的七大姑八大姨也跟来了。班长你想想,这一来我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倒也真是。房子再宽敞,装修再漂亮,有一帮常从乡下来的穷亲戚,晚上睡在柔软的地毯上,没被子就开空调,吃喝拉撒全管完,周末时还得叫你开车带他们去青城山、峨眉山看看,哪个媳妇不火冒三丈,哪个娃儿不怨声载道?看出我的同情,贾猛说没办法,又不好撕破脸,要不这些人回去又得说贾家的大小子在城里有钱了,连老祖宗也不认了。我说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要大房换小房?贾猛说要不怎么办呢?就这办法,我还得先把自己咒霉了,给老爸老妈撒谎说生意赔了,大房子被银行拍卖了,一家人只好住进五六十平米的小房子。

我一阵唏嘘,说有钱人也难呀,明明有大房子也不能好好住下去。

转眼又好几个月,贾猛一家果真搬进了一套仅六十多平米的小房子,老婆不吵儿子不闹了。贾猛尝到了甜头,竟要把私家车也卖了,高档服装也不穿了,看上去真像个穷人。再碰上,我说老同学呀老家的亲戚不来了,你还这样装穷累不累呢?贾猛回答装穷不累,不装才累。

又一天,陪朋友去杜甫草堂闲逛,竟又遇上了贾猛,身后还跟了七八个操东北口音的人。我一笑,说老家又来人了?他点头。我便笑得更欢,说看来你的房子是白换了。谁知道他趁亲戚没注意,将我拉到一旁小声说,房也没白换,他们这次就不住我家了,吃喝玩耍也全是自掏腰包,还把我的那份钱也出了。末了,贾猛感叹,看来还是做穷人好,做穷人就没人再成天盘算着要来打你的秋风了。

我听后,又忍不住抬杠几句,说谁***想做真正的穷人呢?像老同学这样有钱做穷人自然是好,乐在其中。可哪天要真没钱了呢?就难有今天这般潇洒了。

贾猛听得一愣一愣,说我会没有钱吗?摇摇头,然后看着几个乡下亲戚,一脸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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