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的文章

2022年12月14日经典文章

大地的文章(精选24篇)

春来草先知

文/张兰银

大地看起来还是一派冬日景象时,春天已经在路上。河水依旧冰冷沉寂,土地干硬荒芜,树上持续着冬日的萧索,路上人们还未脱下冬衣,然而,某一阵风吹来,好像就闻到了春天的气息。

春尚远在天边,是风把它吹过来的吗?其实,春天在地下,人们闻到的是来自泥土里的春的气息。

冬,显然不情愿退场,它在用尽余力盘踞大地,不会让春那么轻易地打开大地的缺口,让草儿轻易地起死回生,所以此时,人们尚未看到一点草的影子,春的生机。

然而,草儿早就感受到了春回日暖,已经从冬眠中醒来了,只是害怕早春天冷,留恋大地的温床。一旦碰到好天气,连晴几日,便会春心萌动,但别以为它会马上破土而出,它还真是个懒床分子,只是缩头缩脑的翻个身而已。当一夜阴雨,天又降温时,它又回笼睡觉了。

忽然有一天,在大山某处,人们打到一小把短短矮矮的蕨菜时,才发现草儿也探头探脑地冒出地面了,半遮半掩着嫩嫩的小脸庞。春天总算羞答答的来了。

大地一旦被春草打出了缺口,算寒潮再次来袭,冬的伤口再难以愈合,生命的力量也再难抑制。几缕春风过,那些草儿变得大胆而自信,争着抢着要把自己迷人的身姿完全展露。它们承着阳光雨露,笑着挤着,一个劲地踮起脚尖,拉长腰杆,伸长脖颈,好奇地东张西望,仿佛要把新生的世界都看个透。一不留神间,天地全换了颜色,天蓝,水碧,山青。春天算彻底来了!

原来,春天深藏在孕育生命的土地里,在万物的体内。冰心是春的雨露,泥土有春的种子,白雪覆盖的是萌动春心,风会带来春的消息。当人们抬眼就能看见春时,春已来多时。

春风过处

文/王畔政

没有一种风比春风更令人陶醉。虽看不见,却无处不在。山川丘陵、江河湖海、田野森林、城市村庄,她都用温柔的手抚摸过。春风过处,万物葳蕤,生机勃勃。

北方四季泾渭分明,季节的风吹向大地,让人感受到时令的变迁、植物的荣枯。每当春风到来时,整个大地总会为之一振,苏醒,返青,拔节,生长。

春风是一寸一寸地来到的,她边走边为大地褪去寒衣,然后一点一点着上春色,直至冬衣褪尽,春色满园。

燕子每到春天便会跟随春风按时返回村庄,寻找它曾经的家园。它们打扫干净亲手营造的巢房,白天在野外觅食,傍晚在村街上游戏。春风中,家雀在墙头嬉闹,鹁鸪鸟在屋脊上追逐,斑鸠在柳树枝头上下翻飞,上百只灰喜鹊在杨树、梧桐树的枝丫上安营扎寨,远远望去,一个个喜鹊的家在春风中摇曳。

麦田脱去叶片上的灰白,伸展开蜷缩的腰肢,将深绿色在田野里铺展。紫叶李花团锦簇,红玉兰含苞待放,连翘灿烂,碧桃俏丽,紫荆花争艳……村庄的册页里,赤橙黄绿青蓝紫,一股脑儿展示。

流水潺潺,小河是系在村庄胸前的绸带,更是大地的血脉。这里是鹅鸭的天堂,它们在河中觅食、嬉戏,还在河面上唱着“鹅鹅鹅”“嘎嘎嘎”的歌。河边垂柳依依,那鹅黄色的芽苞,将河水映绿染黄。

柳笛一声天下春。孩子们争先恐后地折柳、做柳哨,然后吹着柳笛喇叭比赛。笛声嘹亮,或细腻婉转,或粗犷高亢,春天就这样被吹得绿意盎然。

草长莺飞三月天,正是纸鸢翩飞的好时候。找一片空旷的场院,逐渐放开牵线,“蝴蝶”“蜈蚣”迎风展翅,越飞越高,越飞越远。天上的风筝飞着,地上的大人和孩子们站在春天里,尽情地享受着十里春风、万里春光。

刚从坡里回家的邻家大伯,背上的蜡条筐里盛着刚割下的鲜嫩韭菜。走在大街上,只听他远远地喊着,头刀子韭菜——无公害的!上前一闻,泥土的气味弥漫开来,正好可做晚饭的菜肴。隔壁院子里两棵香椿的枝丫上,早已冒出红绒绒的芽头。女主人轻轻掰下几枝嫩芽,用刀切成碎末,再打上鸡蛋搅匀,热油烧锅,下锅翻炒,香椿芽炒鸡蛋的香味飘向四方。

一片云彩在村庄的上空盘旋,一会儿春雨便下起来,斜风细雨,不疾不徐。春雨贵如油,老天知道村庄的心事。拾掇完农具刚从坡里回家的村民,也不急于赶路避雨,直让那细雨淋头,从头到脚仿佛在享受甘霖。春风细雨,浇灌着干渴的大地,浇灌着村庄的根系。根系滋润,才会枝繁叶茂,蓬勃生长出一个丰盈的村庄。

傍晚的村庄安详静谧。春风向晚,袭来暖暖春意。远处西山落日,霞光万道,近处炊烟袅袅,白云悠悠。小街整洁一新,小院氤氲着浓郁的烟火气息。晚饭后,乡邻们打开微信,聊会儿天,再看一看天南海北的信息。鸟归巢,鸡上宿,牛羊归圈。真是一派人间好景致。 

潇潇雨梦

文/曾艺睫

日出东方,世间苏醒。苍穹颔首娇羞,低眉浅笑。她轻轻披上火红的早霞,静静地看着脚下山峦起伏,律动的生命霜天竞自由。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一切寻常之处又似乎不同寻常。

水滴在云层中打闹嬉戏,他们兴奋于即将到来的失重感,那是一场在万里长空中携手共舞的华丽盛宴。他们有一种渴望,渴望实现自己的梦想——渴望汇入溪流,寻找浩瀚的海洋;渴望侵入土壤,亲吻沉睡的种子;渴望牵手杨柳,看着阑珊的灯火;渴望趴在屋顶,满足猫咪的好奇。

人世间的爱恨情长就该如这雨滴一般,全凭自己的喜好去演绎自己的人生。我们有理由去选择适合自己的人生,也有理由去追寻自己的梦想。梦想或许千千万万,但终是回归大地母亲,感受她敞开的心扉,感受她赋予的温暖。于是回归大地,就成了每一滴怀揣不同梦想的雨水,共同渴望的归途。

当众雨水拥抱大地的那一刻,一股强大的力量便在天地间形成,那是集体的力量。而集体能够帮助每一滴雨水拾遗到自己梦想的珍珠。

一建如雨水般,也在归途上形成了一股集体的力量。那是一种油然而生的共鸣,只待为一建创造一片属于自己的岛屿。岁月的长河湍流不息,一建人奋勇拼搏如激流勇进的小舟,沿途细细寻找着抵达那片岛屿的踪迹。他们躲过了锐利的礁石,撑过了

匠心闪耀河洛大地

文/段延青

筑城、制陶、炼铜、冶铁、织锦、雕刻……每一种文明的背后都有高明的工匠。

于是,那些灿若云锦、滑若凝脂的丝绸锦缎,精致细腻、色泽饱满的瓷器,自中国的西汉开始,从陆路到海上,源源不断地运送至欧洲罗马宫廷,引起那些王公贵族们对东方风物的艳羡与向往。

一个城市,一架桥梁,一座建筑,一件宝器,一方石窟,一项水利工程……无不蕴含着劳动创造者的匠心与智慧。

洛水汤汤,十三朝古都洛阳,从来不乏能工巧匠。自周公营建洛邑,到东汉张衡在洛阳发明世界最早观测天象的浑天仪和预测地震的地动仪,三国时期的马钧在洛阳制成指南车,北魏工匠们在伊河两岸的雕凿声中创造了栩栩如生的石窟艺术宝库、隋朝建筑师宇文恺营建了气势恢宏的东都洛阳城……华夏民族5000年,洛阳都城1500年,大名鼎鼎抑或默默无闻的那些工匠,用他们的智慧与技能为洛阳留下了举世瞩目的文化瑰宝,使这座东方圣城闪烁着灿烂的光芒,工匠精神也早已融入古都的文化血脉。

凝神的眼眸、灵巧的双手、专注的神态、娴熟的技术……如今走进洛阳的工业区,你仍然会听到一个个能工巧匠的名字:巧取核电站设备断螺栓的刘向前,为导弹装上“眼睛”的鲁宏勋、赵晓明师徒,“大国重器”掌舵人谭志强,立方体加工精度控制在头发丝直径以内的王保辉,在英国伦敦第41届世界技能大赛上摘得焊接项目银牌的青年焊工裴先锋……他们执着追求,精益求精,在岗位上付出着心血与技能。走近他们,你会感受到新时代的工匠精神在蓬勃激荡,感受到这座城市流淌千年的文化血脉在激情偾张。

大工匠,哪个不是经年累月百炼成钢?18年调好“两桶水”的杜俊超,25年和导弹亲密接触的赵晓明,数十年琢磨重器制造的谭志强……这些工匠学历不等,年龄有别,但都拥有一个共同的闪光点——热爱本职、默默坚守。几十年如一日,任劳任怨,淡泊名利,方练就了非凡的功力。

匠心筑梦,凭的是传承和钻研,靠的是专注与磨砺。他们专注,心无旁骛,从不这山望着那山高;他们有恒,坚守初心,从不轻言放弃;他们严谨,摈弃粗糙浮躁,力戒粗枝大叶,力求精雕细琢,不求“过得去”力求“过得硬”;他们坚韧,多少次摸索试验,愈挫弥坚,最终寻得光明的通道;他们淡泊,不羡慕鲜花与掌声,只求练就绝世技能,报效国家。

有了河洛工匠精神的引领,“洛阳制造”打响中国,走向世界。出自中国一拖的农耕机器行驶在欧美、东南亚等地的田野上;中信重工的矿山机械在高山深谷大显身手;洛阳LYC轴承有限公司和洛阳轴研科技公司打造出航天专用轴承,使中国的宇宙飞船在太空翱翔;黎明化工研究院生产的火箭推进剂,使“天宫”“嫦娥”的飞天之路绮丽迷人。

助力“中国制造2025”,古都又吹响了建设全国重要的现代装备制造业基地的号角,承载起新的光荣与使命。继承着千年文化血脉,劳动光荣的社会风尚和精益求精的敬业风气在洛阳蔚然成风,工匠精神将如星河闪耀辉照河洛大地。

大地欢歌

文/蓝蓝

2007年7月18日,一场3小时的暴雨,竟罕见地使山东济南中心城区几成泽国,至少34人丧生,6人失踪,171人受伤。想起那场暴雨,想起一个个鲜活的生命瞬间消失,至今心有余悸。

今年入夏以来,又有一些省地,又连降暴雨,造成财产人员的伤亡。

眼睁睁看着来势凶猛的暴雨,于是担心着路上的行人:外出遇到暴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怎么办?外出打工的弟弟妹妹不会正在路上吧?他们会找到地方躲雨吗?附近的门头商店一定会被挤得满满的吧?

雷电天气,即使担心挂念也不敢打电话,只能等暴雨过后,一一询问,知道没事,才放心。

弟弟说 ,济南下的只能算是中雨。附近向南20里地的地方,只下了很小的雨。预报的暴雨,就下在了我们这里啊!

雨后,人们正在整理拔掉的大树。路边粗大的法桐,只能除掉巨大的枝叶,才能把光秃秃的树干竖起来重新种植好。来年的夏天,又是一把把大伞,为来往的行人遮阳遮风挡雨。一车车大杨树,被拉走,去发挥自己应该发挥的作用。

落地的电线架起来了,路边冲刷的大沟填平了,歪倒的树木竖起来了,损坏的设施修好了!

人们抱怨:下雨也不让人安静,一场雨添了多少麻烦啊!

人们欣喜:大雨下的好,庄稼喝个够,又是一个丰收年啊!

人们忙着施肥,禾苗欢快地歌舞……

写意秋天

文/董国宾

好像只一个转身,就立秋了。春和夏只是来到你的面前,和你点点头,又匆匆地别了。

秋就这样来了,秋一来,就有了别样的韵致。

秋是一个欢喜的小孩,人们护着她,爱恋她,总想和她说话和打交道。她走着,笑着,心思暖暖的,又快乐着,在喜悦的田庄里总想得深远而入神。

春天探着头,心思却隐藏了,满肚子放不下的愿望和想法没有说出来。夏日头也不回地一路跑过来,总有说不完的话和做不完的事。到了秋天,秋空就朗朗地高远了。秋月投下成熟的梦,秋阳金黄得逼你的眼。园子里和田野上野草香的气息也浓起来,充实的大地丰盈而盛大。所有的话好像在这里一下子说开了,无尽的愿望和思想没有遮拦地都呈现出来,日子也随之明亮和美好。

天像洗过一样,让人不费心思就能看个透。苍鹰浮在天宇中,很是自在。被驱赶的鸭群格外听话,做农活的老牛也来到堤坝上悠踏地唱秋歌。瞧去,田野上、村子里、茫茫草原上,到处是安适的秋声和秋色了。秋,打着滚儿在大地上走着,乐着,所到之处,无边的金色带有几分逼人的霸气呢!

蝴蝶恰当地飞走了,牛背上的短笛也没了,嘤嘤嗡嗡的蜜蜂到别的季节去闹了,共长天一色的秋水沉静地想着生命里最该想和最该做的事。扁豆花满架满架地开在秋色里,野酸枣也好像有个约定,说红都红了。滚圆的柿子黄橙橙的很是诱人,它们都是这个模样,质朴地点着头,又总是在这个时候长大和成熟。蟹正肥,野茴香弥散着芬芳。泥土里莲藕胖胖的,沉甸甸的谷穗总是一言不发。远望去,大地染尽了金黄,土地像个金色的沙丘,一直拥到天际,又从天际拥过来。秋日里,秋兰又来开花了,山菊花也照得满山坡一片光灿。黄色的淡雅,白色的高洁,紫红色的热烈而深沉。好个秋,天清气爽,云敛日丽。秋的背篓里盛满了天底下最美的事,万事万物都能生出暖意来。

秋做着自己的一份事,总是默默地低着头,不知道喧闹和张扬。高粱害羞地红着脸,头也不抬地向肥沃的土地说着真心话,袒露着真诚和真实,揣摩着世间的道理和真谛。远山含黛,秋波不兴,秋之性格温和,空气那样的和暖纯净。她不喜欢小溪水那般轻率,也不羡慕油油的春,绿的逼你的眼。她以自己的方式长大和变老,在自己的庄园里给人丰硕和充盈、厚重和沉实。

芦花开得正旺,蟋蟀把大地叫得空阔辽远。秋的泥土苍茫浑黄,大气恢弘。包容万千,深邃悠远。秋之意象,沉静而博大,令人眼前一亮。

小河里没了晚烟,紫荆树的叶子落了一地,秋即将到别的地方去了。日子在季节里轮回了,遥望着秋,道不尽的言语里都是端庄。

雨是大地的诗

文/史忠和

美国诗人惠特曼说:雨是大地的诗。只有雨后才能回味出这首诗的奥妙。

下了一周的雨,终于慢慢的晴了,雨后的天空,空灵而高远,在感觉上就给人一种美的享受,朵朵白云在阳光的映衬下,漫天浸透光彩。雨后的城市,经过暴雨的洗礼,清新的空气令人爽心悦目,洁净的道路让人脚步轻快。一座座楼房如刚刚出浴的少女,挺拔秀丽。雨洗刷过的每一棵树、一束花、一株草、一片叶都充满了恬淡与温馨,散发着浅浅的幽香。万物绿意盎然,葱茏水嫩。雨水洗涤了时空的尘埃,泥土散发着诱人的清香,清润的空气,慢慢地,浸润着我的肌肤,滋润着我的心灵。大地是柔软的,湿润的,走在路上,脚步是那么的轻盈、轻松、轻快,犹如我的心情,舒坦而厚重。

雨后的行道树和树下的草坪在阳光的照射下,分外安静,落在树叶上水晶般的水珠滴溜溜滚来滚去,晶莹剔透,灵气四溢,用手轻轻触摸或者随微风浮动,无数小水珠便争先恐后的落向地面。此时的草坪,树叶显得更加的鲜绿油亮了,绿得更加娇媚,更加洒脱了。满眼都是绿,浑身好清爽。

阳光,不浓不淡,不温不火, 行走绿意盎然的浅夏里,满眼的葱茏多是香馨索绕,似乎,那些绿意全都浸满沁人心脾的暗香。偶尔,一阵风吹过,鼻尖便满是清晰的香味,浸入每一寸肌肤,让每一个细胞都饱尝了初夏时节的盈绿琼浆,让心带着芳草的清香,感受大自然的气息,心贴大地,洗礼着沾染俗尘的心魂;将心放逐,在微笑中淡然,在青草绿树间和一曲明澈的天籁,让柔婉清越的旋律,纯情寂静的灵魂与蜂蝶共舞。

此时的心,透明洁净,安静地坐拥于一片静谧的绿意里,与清风握手,与阳光相拥,与滴雨相吻,与绿意相亲。依傍着青山绿水,仰望着蓝天白云,让每一缕阳光,每一丝微风,每一份深情渗进发际、襟间、心田,感受着飘飘然的灵动。轻轻掀起夏的绿萝,用心去体味生活细节,写意生命的绿色,呼吸着绿色的芬芳,绽放着醉人的郁郁葱葱。采撷一叶凝露的新绿,掬一杯淡茶,品茗心灵的温度,养就心中一抹绿意融融,让我在这个集体浮躁的时代有一颗平静自足的心。

青泥古道

文/杨艳辉

在陇南古河池大地的西南部,长龙似的盘踞着一条古道,它绵延山林20多公里,穿越境内的水阳、大河、嘉陵、虞关等四乡镇,地势雄伟,崖峭坡陡,水秀山清。

它,就是陇蜀道——青泥古道,其主峰青泥岭,因坚固如铁而被称作“铁山”,海拔2004米,居于蜀道中的天险之首。青泥古道,素有“秦陇屏障,巴蜀咽喉”的美誉,早在公元前206年因“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而闻名;又有诗仙李太白的“青泥何盘盘,百步九折萦岩峦”的赞叹;还有诗圣子美行走至此的不朽之作……

思绪穿越公元759年深秋,在秦州旅住三个月的杜甫一家,陷入了无衣裹身、无米可炊的困境,一位官友听闻,发出邀请,诗人兴致前往。抵达之时,却官邸紧锁,衙门紧闭,朋友片甲未留失去联系。心系苍生黎民的伟大诗人,淡然一笑,一路辗转,又来到河池之地——栗亭,他曾听朋友介绍过这个盛地,当时还发出了“栗亭名更佳,下有良田畴”的赞美!

一马平川的栗亭的确是个好地方,乡亲们热情地帮诗人修建了遮风避雨的茅屋。只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已是大江南北的常态,栗亭又岂能幸免?苦有万里良田,却没有多余的薯蓣供诗人一家充饥。他只能与乡亲们结伴拾橡栗、挖野菜、捡树皮;大冬天的带着孩子去河边破冰垂钓……不想再颠沛流离,艰辛也好,贫困也罢,只要能在此地维持现状便好。然而,积雪封盖的大地,已没有可以找来果腹的物品,几条鲜活的生命危在旦夕。好无奈啊!诗人发出了“奈何迫物累,一岁四行役。忡忡去绝境,杳杳更远适”的哀叹。再一次艰难上路,入蜀去成都。

“始知五岳外,别有它山尊。”这是诗人赋予木皮岭的,也是诗人离开栗亭的第一站。严寒的冬日,衣不蔽体的一家老少携手相搀,迎着飕飕疾风,攀上了高峻的木皮岭,踽踽而行。面对雄伟壮观,大气磅礴的山水,诗人内心最原始的兴致似泉水般汩汩涌出。一路看,一路写,留下了《木皮岭》《白沙渡》《水会渡》等许多脍炙人口的杰作。

道经大河镇的“当房村”,渡过白沙渡,迎接诗人一家的便是“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的青泥古道了,那种艰辛,那种惊险,那种心悸,任凭后人放空思绪,也可能无法真正地去描述。可诗圣就是诗圣,诗性已成为他生命的一种状态。此情此景,他被深深地震撼了:雄伟的大山,茂密的森林,飞腾的瀑布,滚滚的嘉陵江,澄澈的河流,湛蓝的天空,直冲云霄的青泥主峰———铁山。诗人醉了痴了,油然而生的诗句轻轻地回荡在山林中。

山风呼呼而过,吹老了光阴,吹瘦了江水。诗圣离开古道入蜀谋生,可古道的使命还在继续。茶叶、丝绸、造纸、瓷器自江南沿长江到嘉陵江运往长安,北边的盐、铁器、马等物件,也经过青泥古道源源不断地运输过去。古道,可谓南北的交通枢纽。

仙人关——青泥岭脚下的一个要隘关口。因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势,南宋将领吴玠以三万人马击败十万金兵,创造了以少胜多的反侵略奇迹,给青泥古道又留下了意义非凡的一笔。当川流不息的时间缓缓流到今天时,古道,俨然成为陇蜀文化的一个重中之重;青泥,亦成为河池大地的文化名片。曾几何时,宽阔平坦的康庄大道如闪闪发光的绸带,盘旋在了青泥岭的绿林峭壁间。沿途,瓦舍青青,良田济济。静谧的古道上人影络绎不绝,沉睡的大山被吵醒,漂泊在山涧沟壑的古老痕迹被唤醒,河池大地在青泥文化的装点下日益生辉。

漫步古道,看青山狂舞,听绿水吟唱。古道,今天已如凤凰涅槃而浴火重生。站在铁山上,俯瞰脚下,那是怎样的一种妖娆和气势啊!从祁山古道上走来的十天高速,似一袭明艳的风景,带着人们的喜悦和希望,与青泥的风韵一起走向远方;青泥群山与三滩的绵绵山水遥遥相望,眉目传情;嘉陵江洋洋洒洒地守护在宝成铁路边;千年银杏古树群落、月亮峡、天音寺,这些浑然天成的造物恩赐,让美丽的三滩更加神奇迷人。

俯首尽观,仰首尽望。历史、现在、将来,把青泥这条古道雕刻成了一座宽阔的博物馆,让一个个追梦人情不自禁地慢下脚步,睁大双眸,付以深情。

故园·雪

文/董国宾

冬日,乡村迎来了一场雪。雪花像鸟的翅膀滑过天空,漫过村庄的视野,顿然降在这片裸裎的泥土上。河流、村庄、老槐树、枯井,像一片零乱的羽毛,顷刻间有了共通的语言,记忆里缭绕着表述不尽的眷恋和怀想。

乡村是久远的,抒情了千年的河流在乡村的烟岚里揣味着悠久和永恒,枝杈峥嵘的村庄和广袤的原野,在漫漫岁月中一天天长高和延伸。雪花落在了掌心,即刻便会消融,短暂和久远的契合,灵光和永恒的碰撞,不知不觉走进了美妙的画境里,于是乡村大地的角角落落,便在有雪的冬日里灵动鲜活起来。

大山的根扎在了乡村,它涂抹着深厚的岁月,在苍茫的大地上迎风挺立。山和村一脉相承的视野里,雪花飘落下来,毛茸茸的微笑洒向峰巅和山脚。皑皑白雪覆盖了山峦,苍松翠柏披上了银装,粗粝的隔层里剔除了潦草的写意。雪的晶莹带了几分柔情,山的风骨和旷达濡染了优雅的诗韵,注入了钢琴般明亮的音色。

大雪降临的时候,牛羊不能满院子乱跑,更不能像春天一样遍野追青逐绿,但在长高的村子里,它们有足以果腹的食草,足不出圈便能享受时光。雪层层叠叠扑向地面,一个个生动的故事会从闪出的缝隙里钻入栏圈,闪动在牛羊的记忆里。牛只是迟钝在外表,它会从瞪大的双眼里,敏锐地感知每一片雪花的清香,捕捉每一个细致的快乐和幸福,把一次次触动延伸在一声声长长的牛哞里。

雪静下来,乡村大地一片素洁莹白。农家院落里,灰鸽从穴舍里腾空,拂过墙基、牛棚、草垛,直扑天空。它们被冬天的一场雪叫醒,从蛰伏的日子里走出来,迎着雪的清新振翅飞抵一个高度。雪地上,黑狗儿蹦前蹿后,高兴得直撒欢,亢奋时叫几声,把郁积叫出来,把快乐叫出来。雪飘落在迎接它的田畴里,像溪流在山涧流淌,又像草木迎来了春天。雪给予它的,是偶然的新鲜,必然的萌动,及突兀地出现在面前的长长的雪的影子。

乡村的雪天里,孩子们的欢笑在陀螺里飞旋,玉树琼浆为乡村大地描摹幻想,流火的尖椒点缀在雪影檐下,把庄户人的日子打点得红红火火。炉膛旁,老人们围坐在一起,乐呵呵地说笑,忽而又表情凝重地想事情,想得深远而入神。他们想身边的事,当然想的最多的还是雪。他们想雪的思想,雪的莹洁,想雪如何漫飘乡村。他们说,雪像炉火跳荡的火苗,温暖了乡村大地,点亮了庄稼人的心。看着一天天长高的村子,又看看一步步走进新生活里的轿车楼房,他们深深感到,还有一样像雪一样的东西从岁月里走来,沁着香,闪着光。

老人们眼神猛地亮起来,哦,那原本就是雪,还叫瑞雪!

大地飞歌

文/周伟兵

当我看到这部介绍侗族大歌的纪录片时,整个世界都肃静下来,耳中唯有高山流水般的天籁之音,如此悠扬,如此美妙,它托着我的神思飘飞游荡,云天和绿野就此钻入心怀。说实话,对于这个繁衍生息在黔湘桂大山深处的侗族,以前的确知之甚少。原来,它也是一个拥有二千五百年历史和二百八十万人口的古老民族,它的美不仅辉映在每个族人太阳或月亮般光彩的脸上,还凝结在其“民族三宝”鼓楼、风雨桥和大歌里。

要说最爱唱歌的民族,当属拥有大歌的侗族。他们的歌穿越春夏秋冬光阴岁月,遍布田间地头山谷溪畔,渗透生活的点点滴滴,出自寨中每一个男女老少。听着他们多声部、无指挥、无伴奏而朴素天成的合唱时,就像是扑向大自然慷慨的怀抱,满身心都布满青山绿水蓝天白云,还有鲜花盛开的原野与蝉鸣鸟唱的森林。一个爱唱歌会唱歌能唱出“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的民族,注定是美丽幸福的。

“汉人有字传书本,侗族无字传歌声”。侗族大歌续唱二千五百年而不息声,是因为它有着歌以铭史的功能,从而承前启后,代代相传。在大歌分类中,“嘎吉”是专门用于叙事的,它旋律舒缓,低沉忧伤,一如夜月火塘旁的祖父或祖母,向子孙们叙说祖先的故事。刀耕火种,虎豹豺狼,天灾人祸,战争和平……那一颗颗被塘火映得通红的青春或幼稚的心,由此记住了歌声中的历史,又继续传唱历史的歌声。大歌之大,在于它千古宏音,万代传唱。当看到纪录片中的奶奶级歌师潘萨银花在自己的歌堂中教一个孙子辈的小姑娘唱大歌时,有谁会怀疑这大歌铭史的传唱动力呢。

“饭养身,歌养心”,是侗族人信奉的真理。大歌分类中的“嘎想”是为伦理纲常的述说而专设的,歌以载道的功能在此水落石出,一目了然。据纪录片介绍,侗族是一个爱和平,讲团结,重友谊,群体意识强且勤劳勇敢的民族,他们世代居于深山幽谷,长期过着相对封闭的生活,能形成自己优良的文化礼仪,道德规范,习俗戒律和艺术修养,着实很了不起。贯穿其间的一条连线,就是大歌的载道作用。大歌之大,在于它寓教于乐,春风化雨,让人心立大德,身行大道。那些着丽服的女孩和穿对襟短衣的少年唱着这样的歌成长,就如同心田里播下一颗文明的种子,总有一天会开出美丽的花,结出丰硕的果。

“以歌为媒,行歌坐夜”,是侗族成年男女寻觅爱情的方式。大歌分类中的“嘎嘛”就是为抒发男女之爱而定制的,它柔媚而极富感染力,歌以传情的功能让世世代代乐享不疲。像许多其他少数民族一样,侗族也有对歌择偶的美好习俗。大歌的对唱必须是在异性、异姓(房族)间进行,所以每个寨子里都有按同性、同辈、同房族原则组成的不同歌班。他们的对唱有可能是在飞阁重檐的鼓楼里,也有可能是在青青山坡上和潺潺溪水边。当清脆、嘹亮抑或纤细的女声与浑厚刚劲的男声在苍穹下干柴烈火般地燃烧时,那昂首扬眉的阿哥和低头娇羞的阿妹就“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大歌之大,在于它能打动装得下天高地厚的春心和人间大爱。生命因为有了爱而倍升价值。

我坐在电视机前静静地听侗族大歌,感受到了一种无以言表的神奇。即便千人一唱,它仍无需指挥与伴奏,就像冥冥中天赋仙歌,有神来助。那起起伏伏的多声部就像他们身后连绵的群山,层层叠叠,涛掀浪涌;那孩子们的声音如鲜嫩的青草,老人们的声音似沧桑的古木,姑娘小伙的声音一如莲吟竹喧,清新得充满幸福的气场,让人浮想联翩,心驰神往。大歌为什么那么美妙?因为它凝聚了一个民族的千古精华!大歌为什么震颤灵魂?因为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人心皆同!

冷冷的秋,冷冷的心,冷落了我的心

秋天的风,吹走了春季的“湿”,吹走了夏季的“闷”,带来了一阵清凉。人们都说,秋风是干燥的。我却不以为然,我喜欢秋风拌面的感觉,它可以让人头脑清醒;可以让身上的尘埃飞向远方;可以带我们的灵魂走进秋色。秋风一闪,万树都会报以热烈的掌声和优美的舞姿,那个场面隆重盛大,不亚于盛大晚会的热闹场面,满天飞舞着蝶一般的落叶。叶子之间碰撞出的响声似乎在向大地母亲报喜,离家的孩子要回到大地母亲的怀抱,激动的心情是无以用言语表达的,也不需要表达,因为秋风已经悄悄地告知大地。

秋天的叶,带走了春季的“绿”,带走了夏季的“壳”,带来了一段满天飞舞的动人场面。每一片落叶都是一个生命的结束,同时又是另一个生命的开始。落叶在风中尽情地舞动着婀娜的身姿,时而翩翩而下,时而转圈,时而随风而行,身披黄衫的它们,此时是在以最优美的舞姿向大树告别。感谢大树母亲的养育之恩。秋天的叶铺满了世界各个角落,一走过,犹如在弹奏着动听的钢琴曲,此起彼伏。有“大珠小珠落玉盘”之气势,“余音绕梁三日”.

秋天的色,涂掸了春天的“多彩”,涂掸了夏季的“火红”,染上了一层深褐色。褐色是秋的主色调。秋的到来,天地万物以此来迎接。褐色让人产生无限暇想。我不喜欢“多彩”,不喜欢“火红”,也不喜欢“洁白”,唯独热爱褐色。它代表着一种庄重、沉稳,同时它也是人们内心深处的一颗“琥珀”,透明之中裹着一种辛酸。同时褐色也是画家们在描绘秋景时的最爱。秋天的色调朴素。不雍容华贵,不矫柔造作,以质朴征服了我。

风清气爽,天气舒适宜人的秋天到来了,在这渐浓的秋意渲染、熏陶之中,一些植物的叶子由绿变黄,由黄变红,把秋天打扮得五颜六色,色彩斑斓,成为人们秋季旅游的一道十分亮丽的风景线。

黄澄澄的稻穗垂着沉甸甸的穗头,棉桃像小树,绽了鸡蛋似的花絮。啊,不是稻田,是黄金的大海;不是棉田,是白银的世界。

将圆未圆的明月,渐渐升到高空。一片透明的灰云,淡淡的遮住月光,田野上面,仿佛笼起一片轻烟,股股脱脱,如同坠人梦境。晚云飘过之后,田野上烟消雾散,水一样的清光,冲洗着柔和的秋夜。

金秋的阳光温馨恬静,金秋的微风和煦轻柔,金秋的蓝天白云飘逸,金秋的田野遍地金黄。

金秋十月,树上那稀稀拉拉的叶子,干得像旱烟叶一样。大地妈妈敞开宽阔的胸怀像是在迎接、拥抱归来的孩子,落叶回到大地妈妈的怀里,甜蜜地跟泥土睡在一起。

九尽杨花开

文/肖卫琴

当气候从风雪凌冽的寒冷转化成宁静和煦,风带动了光,日子仿佛也变得更加明亮跳跃,“在四季的轮转中,每个季节对我们来说,都是最好的,所以春天的光临,就像是混沌初开和黄金时代的到来。”这是梭罗在瓦尔登湖阅读大地,书写自然的春之物语。

在三月之想、四月之梦的渴望里,北方的春蹒跚而来,明媚的日子来了,阳光暖了,天空已经变蓝,北方的万物依然静默如谜,所有的渴望都在蛰伏,没有绚烂的绽放和五彩缤纷,很多事物其实早已醒来,仿佛听得到萌芽绽开的声音,把所有与春天有关的词抱在怀里,遥想万物拔节。行走在春天的每个角落,山川风物的投影,如一束光,照亮内心。

如果一定要说说春天,就让我们走进春天的大地。早春,乍暖还寒,积雪融化,大地呈现初始的面目。我们在富有美感的大自然面前,在我们的生命之上,踩着春天松软的土地,血液都已然沸腾。塞外无边的旷野张开预约多年的辽阔,青草酝酿醇香之影,飘在天空的一抹轻柔云彩,伴随一阵寒风苏醒,树木干枯的枝条开始蠢蠢欲动,一眼望过去,湖水已听得到冰屑的碎响,私语一般。

一只猫头鹰,明显不耐烦地挥翅而去,作为不受欢迎的荒野游客,被这无可替代的安静所震慑,浩浩天地,只余一脉古今,在时间的折痕里,每一株野草都在眺望着远方。

穿行在时间的内部,语言重建意义,重视那些微弱的力量,所有的美景都用眼眸进行丈量。很多事物不会咄咄逼人的出场,我看见风把旗帜展开,把冬天凝滞、沉郁的氛围吹散;我看见黄河在跳舞,在煦暖的春风里舞蹈,舞出母亲的磅礴与宽厚;我看见树木蜷缩成一种渴望,剪影般立在天地间,等待红嘴鸥用厚厚的脚掌,在湖面上轻轻泛起春的涟漪。

“九尽杨花开,农活一起来。”田野里早有勤劳的农人在忙碌,当汗滴洒落,一年的好收成,也一起埋进大地,伴随着期待一起生长。春天对我们每个人来说,是美好的渴盼和无限遐思。所有的喜悦、惊讶、乞求和激动都在这里,荒野和戈壁泛起古老的新意,洗涤心扉,风滚草奔跑着呐喊,春天来了!春天来了!

我爱这北方早春的简洁,就像爱这清澈的余生。

春风

文/alborada

春风

雪莱曾经说过:冬天已经来了,春天还会远吗?经历漫长的严冬后,迎来了春暖花开。万物复苏,气象万千。一阵春风吹过,带来丝丝暖意,滋润大地。只要相信,春风与你同行。它是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预示着美好。

春风传递温暖。当寒冰开始融化,河流开始解封,人们换上新装之时,便是春天到来之际。冬天寒风呼啸,飒飒响着,大地呈现冷漠的姿态。春天的归来,带来了温暖的风,吹到各个角落。动物们看到它,乐也融融;孩子们看到它,唱着欢快愉悦的歌曲;农民伯伯遇到他,看到了播种的希望。春天,是温暖的季节,是希望萌芽的季节。

春天带来生机。希望萌芽了,上天赐之以雨水,滋润大地,万物生机勃勃,茁壮成长。春雨没有高傲的姿态,它轻轻地来到人间,洒下甘露,轻轻地抚摸着幼小的稻苗。一连几天的滋润,稻苗越长越大,极力摆动着强壮的身体。雨水中带着湿润,为干燥的空气增添了一点点生机。一切都似乎动起来了,青春洋溢的笑容随处可见。

春天是美好的化身。春天是喜庆的季节,迎来了新年,迎来了新的生命。除旧布新,大红色成为春天的主调。到处都是笑声,喧闹声。花儿慢慢地从地里跑出来,吸取大地的氧气,拼命吸,拼命吸,空气也不吝啬着自己的宝库,给它们送去新鲜。桃花开始开花,粉红粉红的,可爱清新,有时候,竟忍不住摘下一朵,看看它的动人。暖色调是春天的主角,不愿离去,她把所有的灰色、黑色驱逐出去,给大地带来美好。

在大自然里,春风的魅力无人可挡。她虽然微小,寿命不长,但却以微薄的力量无私奉献,给世界带来生机与希望。她很温柔,不忍摧残弱小的身躯,小草在她的抚摸与爱护下,发出闪耀的光芒。她很懂事,善解人意,她知道耕作是艰辛的,竭力为农民伯伯唤雨。等希望播种、成长后,她便默默离开,等下年再来。

若生活里没有她,便只能一直苦熬冬天。春风来了,温暖与希望也就来了。有些人看到了春天的希望,能够以最大的意志抵挡冬天的侵袭;有些人,因为没法看到遥远的春天,只能默默离开,一去不返。

火车,大地视野里穿行的名词

文/王新华

火车跑起来,就是一道风景,亦是一首诗意的歌唱。热情奔放,阳刚强劲。

两根明晃晃的铁轨伸向远方——这是一条永不被堵的路。这条淬炼成钢的路,紧贴大地,聆听大地胸膛饱满有力的心跳,然后承载“隆隆”车轮的声音,由近而远……

至今我仍能确定,几十年前那次乘坐火车的经历,让我刻骨铭心,难以忘却。那时我尚小的年龄,对于外面的一切感到陌生和新奇。黝黑壮硕的蒸汽机车就像一位年迈的老人,停靠在站台上。它的身后,是一长串“绿皮箱子”扯拽着它的“衣袂”。当我与父母走入“绿皮箱子”里,这位“老人”突然长鸣一声,“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越跑越快。随即,两边的景物纷纷一闪而过……

我清楚地记得,那是1964年初秋的乌鲁木齐火车站。

第一次乘坐火车,我非常兴奋,两眼紧贴车窗,狠不能将外面的一切尽收眼底,无一遗漏。车厢里可以随处走动,有许多大人孩子随意交谈或者高声喧哗,就像热闹的大家庭。此时此刻,我竟然想,如果把家安在火车上该有多好!流动家,快乐的家,让家永远在路上,只有始发站,没有终点站。

火车,从此注定成为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

但不管怎么说,那次从乌鲁木齐出发,三天三夜之后,我还是很不情愿地随父母在黄昏时分从兰州下车。因为我不懂,家,只能安在大地上。

我抬头望去,火车站是一栋灰不溜秋的两层楼房,像一个衣衫不整的人蜷缩在铁路旁。巨大的皋兰山浑身一片土黄色,依稀能看到山脚下几棵小树干渴的身影……

那时我感觉,兰州不如乌鲁木齐好,至少火车站的样子就不一样。

不过,年复一年,我不安稳的心,在这座两山夹一河的城市慢慢安顿下来。兰州,渐渐变成我熟悉的家园。

之后,每一次乘坐火车,让我对火车的那份情愫,也更加深厚。火车载着我,可以让我在大地的视野里发现或者感悟。

有次从兰州出远门,是随父母回山东老家省亲。在陇海线上,一路经过浑黄干旱的定西、陇西、武山、甘谷。快进入天水地界才能感觉到沿途渐次变得郁郁葱葱,空气仿佛也湿润了。天水,我联想,不就是天上之水润泽一方才称其为天水吗?火车在天水站停靠十几分钟,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候车大楼上“天水站”三个大字出神。接下来火车一路向东,大地上的秦岭余脉渐渐展现出它伟岸雄奇的风姿。火车在连绵不绝的青山绿水间蜿蜒穿行,时而呼啸着钻入隧洞,时而又从铁桥上驶过。车窗外的壮美景色,一一向身后匆匆掠去。

火车驶出宝鸡,群山峻岭像变戏法似地向两边纷纷隐去。突然,800里秦川仿佛“哗”地一声在我眼前铺陈开来,呈现出宏大开阔的景象。平畴绿野,一望无际,黑油油的沃土气息似乎在车厢里无声地弥漫。

随后,一串小站站名映入我的眼帘。罗敷,多好听的名字,这让我想到汉代古诗里那位聪惠美丽的采桑姑娘,亭亭玉立,顾影流盼。沿途还有许多火车从不停靠的小站。站名或婉约清新或质朴敦厚,是否隐藏着一段曾经发生的故事?还是出自一个生动的典故?

陇海线,已然成为我多次行走的一个载体,从一个地方抵达另一个地方,过程往往让我更加着迷。每次经过华山,我总会想到曾经夜登华山那份惊险。“回心石”赫然入目,喻示后悔还来得及,抄原路返回便可。然而,这块巨石却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人间的世事无常,人生的每一次攀登,若路走歪了走偏了,回心转意是绝然不行的。正所谓天下只有一味药买不到,那就是后悔药!

天一放亮,我从华山北峰客栈出来向脚下望去,身上不禁沁出汗来。暗暗思忖,天呐,昨夜是怎么爬上来的!下山的路,更加难走,让我心惊胆战。

十几年前从车窗看到的那面陡峭的山崖,依然如鬼斧神工般地壁立,丝毫未改。时光流逝了,山川却容颜不老。我想,我们只能仰视,大自然赋予我们感知,注定让我们的生命之河不能像山川那样坚守。

于是,关注过程更有了本质存在的意义。姑且说,我们终其一生,也走不出时间的指针之外,就像眼前对火车的选择。选择直奔目的地的瞬间抵达,意味着我们看不到过程中的异彩纷呈,人生的体验为此不缺点什么吗?

据我所知,铁路与火车诞生于英国,而对乘火车这样的事,英国人也能把它提升到国家高度。罗伯·路易·史蒂文生说过,了解一个国家的最好方法,就是透过火车的车窗。乘火车,一个国家的容貌在你面前展开……

的确,火车和过程有关。起点和终点,出发和抵达,抑或两地分居的家人和亲人,都会依赖火车的便捷、速度,衔接彼此远离的心弦。风景在四季中更换,人心在四季中却能紧紧相拥。火车、更像一列装满爱心亲情的流动小屋。

火车的变迁之快,让我有些出乎意料。蒸汽机车虽然笨重,但给我的印象却是一副朴实憨厚的样子,步履稳健,踏实有力。而车窗外的风景不必快速浏览,经得起慢慢品尝。车上的摄影家和画家,也能从容地按下快门或静心勾勒车窗外的美景。如今,火车不断提速,蒸汽机车、内燃机车已成为渐行渐远的记忆。当下,高铁动车即可朝发夕至。时间缩短了,但风景模糊了,我们看不到风景的细节……

诗意的火车,人生的火车,时空的火车,充满力量的火车。火车钢铁般的身躯其实是有生命和感情的,它在大地上每分每秒穿越——穿越白天黑夜,穿越沙漠戈壁,穿越高山大河,穿越日月星辰。穿越,让我们彼此走得更近,心贴得更紧。

今天,我出门在外,依然将乘坐火车作为第一选择。火车不仅是人生的小世界,还是观景的大舞台,一段旅程因火车而美好生动。不过,有时也令人纠结和忧虑。车窗外,原本熟悉的稼穑田野不复存在,代之而来的是高墙围挡的疯长的野草;有的则是无序滥建的砖瓦厂、水泥厂、采石场之类,让天空布满黄尘雾霾。工业文明在制造财富和欲望的同时,也制造荒凉、废墟和污染,使脆弱的生态不堪一击。

好在时下丑陋的东西已被逐渐改变和抛弃,推崇生态文明已成为国家行为,全民呼唤。因为,我们每一个人都需要清新的空气滋养。

风景有不同的名字,终点有不同的抵达。大地之上,它们都各具特色。细微到一根草,一朵花,一条小虫的低吟浅唱,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站站牌,都是风景的名字、终点的抵达。

那些伟大的铁路,优美的铁路,默默负重的铁路,无论你从那里延伸,你都是一个奇迹的再现,你串起的一个个素不相识的地名,让我们记住,或者让我们流连忘返……

致敬!绵延不断的铁路。

致敬!四通八达的火车。

驯养

文/小石头

驯养

钟爱这个世界的安静
不管是小雨轻拍窗台的等待
还是鞋印匆匆花伞摇晃的追逐

俯瞰大地
为了赢得上天的吻
在雨季中便开始放起了风筝

多么可笑
在这个歧路百出的大地
不知为何在这千万颗的种子里
却选择了驯养了你
于是敲定了你的独一无二
那雨夜中的星星便就是你

望守天空
他们都将不会懂得
因为他们不曾看见星星
更不用说它的笑
而自己却能清晰的看到一切
这只是因为驯养…

又见远山

文/高社学

清早,一轮朝阳从东方冉冉升起,鲜艳的太阳光透过晨曦使从沉睡中苏醒来的大地一片清新,蓝蓝的天空中飘着一朵朵白云,挂在天空中没有睡觉的星星还在忽闪着眼睛俯瞰着大地,窥测着人世间发生的变迁兴衰,好一个明朗的天啊!我站在楼房宽阔的阳台上眺望,一座蜿蜒起伏巍峨雄壮的大山由远而近清晰地映入眼帘。

是的,我与你的相识是在孩童时代。上世纪50年代初期,我出生在太行山东麓大平原一个名不见经传、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乡村。从记事起,长辈们每逢带我到地里玩耍都要指着西方,让我观赏你的尊容。特别是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你像是一条活跃的长龙盘卧在西部的半空中,在夕阳的辉映下自北向南或自南向北似江河赛日月奔腾不息,给人一种无畏无惧的感觉;你又像一只威武雄壮的猛虎静卧在西方,虎视眈眈地观察着人类社会的公正与不平,随时准备为战胜邪恶而挺身;你更像是一名亭亭玉立的窈窕淑女,美的令人陶醉,随着太阳的黯然下落而悄悄隐身。那时候你是那样的清晰,那样的高大,那样的雄伟,那样的可爱可亲,我曾幻想着有一天能亲眼目睹你的真实尊容。

待我从童年长到少年时,父母骑着自行车带着我专门去看山,目光中近在咫尺的你却让我们走了很长很长的路。由于夜幕降临,我们只得徒手而归,无缘与你相会。真正见到你,还是上个世纪70年代初期的事儿。当那一刻我们直面相对时,那时我才真切地体会到,近在眼前的你却是那么的遥远……

我已记不清从什么时候起,我仍然站在家乡辽阔的平原大地上翘首西望,映入眼帘的却是污浊的空气遮盖了你美丽俊俏的面容。特别是近几年,邢台的大地空气污浊,雾霾遮日,“满目青山夕照明”的美好景象再也看不到了。

好在邢台的决策者们,站在历史的高度提出了“还邢台青山绿水,走生态发展之路”的重大战略决策,重新为邢台绘画了一幅波澜壮阔的环境优美的历史新画卷。

不久的将来,人们仍能透过清新的空气看到那久违的婀娜多姿的群山。

深夜喜雨

文/闻小新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大地回暖,万物复苏,繁花香我梦,泼墨养琴心。

不久前的一个深夜,暴雨袭击黔城,随后又是持续细雨,空气中一片澄澈。这样的天气,想必定是文人喜欢的吧,因为自古文人多情,也因此才有光鲜亮丽的文字传世。淅淅沥沥,雨润大地,花苞吐蕊,嫩苗吱吱迅速生长,庄稼人则是喜上眉梢。

犁田、插秧、锄草、施肥……春种秋收,一年最重要的时令季节,大家都忙得不亦乐乎,经历了三月的菜花红、李花白,又迎来了油菜即将丰收的时刻,那一束束饱满的青涩籽粒挺立在风雨中,甚至是压弯了腰,不知蕴含了庄稼人多少辛勤和汗水的浇灌。

清晨,天还未亮,窗外便传来一阵鸡鸣狗吠之声,辅之以蛙声虫鸣,在一片细雨中醒来,打开窗户,拉开窗帘,一派乡土田野的味道袭来,空气中夹杂着泥土和落花的芳香。出门上班,偶然间看见橘子树下一地白色的落英,路边的野花摇曳多姿,忍不住深呼吸,这爽爽的空气令人沉醉痴迷。

雨季来临,常年静静流淌的黔江河,顿时加大了水流量,洪水滚滚向前,那哗哗啦的流水声,似乎在唱一首欢乐的赞歌,律动的弦声悠悠穿越芭拉胡城市峡谷,流水注入黔江的母亲河——阿蓬江,并一路向西,出河入峡,经乌江,自长江奔流入海。

候车的间隙,河对岸的小学教室里传来阵阵清朗的读书声,清脆明亮,不由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若是遇上暴雨引发洪水,就不得不绕路几公里徒步求学,也经常把自己弄得满身泥泞。毕竟,在泥水路面的行走,远不及如今的硬化路面干净。

那时候的我们,觉得上学是一种束缚,总在幻想着某一天可以不用上学,或者说早点毕业,多好啊!因为课后的我们,总是主动或被动地帮着父母干些力所能及的活儿,按下葫芦浮起瓢,总觉得鱼和熊掌不可兼顾,现在的孩子们一门心思求学报班,却少了一份当初乡下求学的纯真无邪。

而班上有些求学之路较远的同学,每天早上要走上三四个小时,早出晚归,朝发夕至,放在当下,可能就会是新闻主角,可是在当时的大环境下,我们都习以为常。

所以,当每周5.5天的课程时间缩短至后来的5天,就令我们欣喜若狂。别看只有0.5天的差距,但那多出来的半天假期,在我们看来就是一种奢侈,我们可以用来尽情地玩耍,与小伙伴做游戏,或者是捡石头、玩陀螺、滚弹珠、射弹弓,蹦蹦跳跳,童年的趣事数之不尽。

也有一次,洪水将通往学校最重要的一座便民桥冲毁,桥体和桥身荡然无存,绕路耽误的时间致使不少同学上学迟到。我也曾在一个初冬的天气中不慎掉入水中,下半身全湿不敢向老师请假回家换衣服,就这么冻了一天。此情此景,就特别期待什么时候能修一座石拱桥,一来迅捷方便,二来确保学生安全。简单的梦想,直到小升初离开后才变为现实。

1998年,长江洪水泛滥,抗洪抢险的阵痛,加快推进了三峡水利工程的施工建设。记忆中,我的家乡也不例外,当年的那个水位令我至今记忆犹新,以致于在多年后,每逢洪水来临,我都忍不住与当年的水位作对比。幸好始终不曾超越,家乡也避过了多次水灾困扰。

而在新世纪的2006年,重庆又经历了一场百年大旱,稻田龟裂,草木颓废,禾苗枯萎、饮水枯竭……那一年,我们盼雨,盼大雨,甚至是盼一场暴雨,以解庄稼和土地的燃眉之急。然而,整整四十多天,太阳连续炙烤大地,烤得人心惶惶。

思绪至此,便越发喜欢暮春初夏的雨,因为它可以滋润大地万物,亦可滋养人们的心灵,一如机器的润滑剂般,构成了各个零部件的完美运转。

难得一见是雨中,形形色色的伞花在不停地行走,犹如画家在大地上描绘一幅幅水墨丹青画卷,心之所向,无问西东,横平竖直,撇捺之间,一座城市用伞柄记录下自己的喜悦。若是在不开心的时候,不妨丢掉手中的雨伞在阡陌纵横间穿梭,让雨水冲刷掉自己的烦恼,焕发出崭新的心情。

时下,春夏交替,四季轮回,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举目四顾,浓雾中的酉阳山,如同仙女一般静谧安然、缥缈灵动,置身其上观全城,大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灼见;芭拉胡宁静狭长,见证了黔城的忙碌,也见证了“平地起新城”的蜕变和发展。

长达两公里灯火相迎的正阳隧道,是黔城最重要的出口之一。穿过昏暗,迎来亮白,车窗外,新城背后的群山在雨中雾气飘飞,犹如系在山腰的白色“玉带”,群山巍峨,在雨雾迷蒙中自有一番风味。

脑海中,不觉浮现出了“云横秦岭家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的兴奋与张扬。我想,雨后的黔城之美,无论是质感,还是动感,都让人觉得此中之意无可挑剔。

暮春之雨,是心灵的皈依,也是迷人的眼泪。雨过天晴,天空碧绿如洗,足下一尘不染,身心阳光健康,小城的诗意,在岁月流转中又不输于任何一个古老城市的文明。

我不敢妄想,雨中或雨后的灰千梁子、八面山、武陵仙山、小南海、濯水古镇又是何等的壮美宜人。但我深知,即便我穷尽毕生所读之物、所听之语,也定不能描绘出黔江山水之美的绝世容颜。

背靠身后伟岸的大山,触摸足下灵动的河水,期盼着,未来是一阙华章,生命是一种传奇。

春到藏乡美如画

文/石建新

(一)

坪垭,一个遥远而美丽的地方;一片远离喧嚣的净土;一所世外桃源般的家园。虽非佛国圣地,但其神秘与幽静的面纱,让我们叹为观止,真可谓神灵居住的地方。

春到坪垭,在这片沉寂的土地上,人类、动物、植物,在演绎着一段至善至美的故事。放眼去望,九沟八梁,一派充满勃勃生机的景象便映入眼帘,让人耳目一新,神志清爽。看,白云飘过的地方,一路鸟语花香,让人流连忘返;听,溪水流过的地方,一路欢声笑语,诉说着经年流月里的春夏秋冬;在这里,情与爱交织,光与影重叠;在生命的生生息息里,描摹着坎坷人生里的酸甜苦辣!

(二)

一花一世界,花开坪垭,香溢四野。

在一场春雨的洗礼之下,坪垭的沟沟壑壑,山山岭岭,满山遍野开满了各种各样的花,你争我赶,招蜂引蝶,此起彼伏,好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但繁华落尽,倩影殆尽时,难免落泪感叹。尘世间美好的事物终会昙花一现,就如这鲜花怒放的春季,不经意间,一声声雷响便让春季落幕,夏季将会粉墨登场。

花开坪垭,美了做梦的大地,因为它懂得春华秋实的艰辛。花开坪垭,醉了蜂农,因为花海中的蜜蜂就是他脱贫致富的希望。花开坪垭,乐了在老黄牛后面颠簸的老阿爸,因为他懂得春种秋收的耕耘之道。

(三)

春回大地,万物苏醒。一阵阵和煦的风儿吹醒了沉睡大地深处的草根,它们一夜之间便破土而出,经过一场春雨的沐浴,便拔节抽芽,给大地披上了一件绿绿的衣裳,满目的青翠让人心旷神怡。

这时,热情好客的藏人方才从觥筹交错,山珍海味的新年气氛中回过神来,赶着牛,扛着犁下地春耕了。东山的小麦,西山的油菜,在大地呓语般的召唤下疯狂地抽芽开花,不由地忙乱了农人的脚步。他们都满怀希望地走向了田间地头,播种,耕耘。

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到坪垭,阳光路上,乡亲们将会风雨无阻,努力建设山水秀丽的新家园。

大地书

文/张立平

我是个乡下小老头,一辈子种种棉花、玉米、油莱,还有果蔬。闲暇之余,养养花草,喝喝老酒,看看书刊,玩玩笔墨,偶发小文,自得其乐。免不了还做做悠闲的梦,其中有一个,有点意思:

东方渐渐地红润起来,露珠儿还没消散。一男一女,像是夫妻,一个扛锄,一个扛锹,走出茅屋。在一块长满荆棘的山地里停了下来,他们舞锄挥锹,泥土飞扬,那狠劲儿,谁也不服谁,不料,天地之间喷出一柱柱乳白色的浆汁,顿时,地也白了,天也白了,人也白了。不一会,红艳艳的太阳出山了,满眼白里透红,红里裹白,万物皆染。

接下来,奇了,天响炸雷,地动山摇,大雨倾盆。可那块荆棘地依然阳光灿烂,四周山塌泥飞,其巍然屹立,像一本展开的无字天书雕塑,巧夺天工,大如足球场,齐齐整整,如同刀切似的。页面上像是有动静,油黄色的小苗从土里拱了出来,渐渐地演变成三个大字:大地书。女的看见了,不加思索去锄,男的硬拦住了。

女的很生气:“我要的是长麦子,长字有什么用?也不能当饭吃?”男的瞪了她一眼:“字好看,我要天天看。”

以上是梦,以下是实。我一生爱书,吃喝抠门,却舍得买书,家藏千册,无我一页。心有不甘,有意着书,留给后人,欣赏自我。但无才立书,无时写书,无钱出书。人生憾事太多,梦里补缺,大地书,真乃天助我也!

大地春播

文/李晓

时令进入三月,从一张卫星拍摄的中国大地版图上,从南到北,涌动着层层绿浪。从太空俯瞰这个如雄鸡姿态的国土地形,在三月天光云影下如泛着绿光的辽阔稻田。

三月里有两个农历节气,惊蛰和春分,其实都和庄重的农事有关。惊蛰,春雷声中冬眠的动物醒来了,昆虫们在草丛间欢快蹦跶,春分是冬春季节的分水岭,两个雨水、阳光、植物交融的节气,也是关于春耕春播的温情提醒。

前几天回乡,看见我的乡下表叔正吆喝着水牛在田里翻耕,表叔卷着裤腿,铧犁扎入青苔覆盖的泥土深处,浑黄的泥浆水淹没到了他的膝盖处,今春的雨水早早地囤积在稻田里,把泥土浸泡得松软。

表叔停下来,点燃一支烟跟我闲聊,那头老水牛歪过头来望了我一眼,眼神呆萌温良,如一个盼你回家的老祖宗,反复打量你时幽蓝带惊讶的眼睛。表叔种了半亩地的紫花苜蓿草,作为牛的草食,那草四季疯长,叶间常年开着猩红的小花,据说牛吃了这种草食后,劲头特大。那头水牛,与表叔的性格似乎也相通。表叔今年夏天就满73岁了,一直在乡下耕种,性格固执倔强,坚决不跟表弟到城里居住,坚信靠在土里翻滚能求食饱腹,与表婶娘在乡下守着老屋与土地过日子。这些年每年稻子成熟以后,表叔就把新米带到城里我家来,我尤喜欢喝那浓酽白稠的米汤,感觉有大地万物浸透后的沉香。

这些年,我那昨日乡土上的农人后代们,川流不息地来到城里生活,后来他们在乡下佝偻老去的上辈亲人,也跟随着儿女们来到城里度过晚年。我似乎长着一双鹰眼,能够一眼识别出城里老人与乡下老人的不同。比如乡下来的梁老汉,他在城里马路上走路的姿势,身子总有些歪斜前倾,歪斜,这是他在庄稼地侧着身子一层一层拨开叶片,小心翼翼地进入高粱地玉米林稻苗田里养成的习惯,前倾,这是他大半辈子在土地面前始终保持一种匍匐的姿势养成的。我甚至怀疑,像梁老汉这样的农人,他们的骨骼形状,由于与土地的长年厮守,已经由此发生了改变。在人流拥挤的城市里,我看见这些庄稼人保持这样一种谦恭的姿势,摇晃的身子如在大风中吹拂,谦卑地予人让路,满满地却是热诚善良的心肠。

我离开乡土已经30多年,骨子里也还保留着农人的某些气息姿态。有小小的自卑,用诚恳与温暖试探着拥抱却总担心遇到欺骗与寒流来袭,偶尔也固执与冲动,但在理性现实面前很快败下阵来,陷入一地鸡毛的狼藉。我与乡土建立的联系,其实也是一个人的春播秋收。这些年,我蹲守在文字的稻田里耕耘与收获。表叔在稻田育秧里的谷种,挑出秋收季节里稻田里最硕大的稻穗,颗颗饱满粒粒金黄,春播季节在温水里浸泡发芽,然后撒播到育秧田里盖上一层薄膜保暖,等待一片青青秧苗蔓延在薄膜下。一株株秧苗插入潋潋水光的稻田里,在季节的流转中经历了秧苗分蘖期、幼穗发育期、拔节孕穗期、抽穗扬花期、灌浆结实期……一粒大米,经历过了春分、清明、谷雨、立夏、小满、芒种、夏至、小暑、大暑、立秋、处暑的节气,到秋收时隆重登场,一株株沉甸甸的谷穗弯腰鞠躬向大地表达着无言的感谢。

我呢,我文字的稻田呢,当我排列文字的方阵,我是不是和表叔一样,把那些母语里的文字,挑出一个个最结实的、流淌着袅袅地气的文字播种在文字的稻田里呢?回溯这些年的文字生涯,其实我还没有真正做到。这或许是我一个人带着寂寞的春播,带着冷落的秋收,因为我灵魂的稻田,它其实是处于一个永远僻静角落的,我从不在秋光灿烂处显眼。但这是我喜欢的稻田。

在今年初春疫情汹涌的日子里,驱车在林立高楼下的空旷大街,恍然是进入了一条幽深的峡谷,静谧的城市陡然让我疑心是不是真实的生活。而今,在疫情如雾渐渐散开的城市中,明媚春光里,车水马龙的城市在烟火味里苏醒过来,一条大街布满的店铺里,从一个奶瓶到酱油和螺丝帽,几乎供养和贯穿了我们一生的生活。这些给我们提供着生活物资的人,他们其实也是在大地上勤奋的春播者。每个人的一生,莫不如此,春播秋收,岁岁年年。

大地春播,人间风景。大地春播,打动我们心灵最柔软的部分,它是一生的阳光照耀。

春天来了,大地不再沉默!

文/真远

春光明媚,鸟语花香。微风轻咬着阳光在天地间四处欢唱,在田间地头,在长河大漠,在高山绝谷,在江南,在塞北……这调皮的春风啊,将这充满希望,充满温暖,充满力量的阳光,这可爱的阳光送进人的心窝;将这处处的醉人的鸟儿的歌声,这刚刚探出芽儿的树的清新,这尽情地绽放着花儿的娇艳,我从来不曾注意过,我原来生活在一个美丽的世界!

那连天遍野的嫩黄嫩黄的油菜花,那粉红的花、雪白的花、紫色的花、那到处飞舞的可爱的蜂儿,那引吭高歌的白天鹅,那自由地游弋在湛蓝湛蓝天空中白云,还有这眼前的小溪,这不知从何处来也不知往何处去的溪水啊,在大地的琴键上弹奏着最美妙的旋律!

我匍匐在这蕴藏着无限能量的大地上,轻轻地抚摸着这创造美丽世界的土地,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这不起眼的黄土怎么能够开出这样美丽的花,怎么能够长出这样高大的树,怎么能够容得下,怎么能够载得起,怎么能够养得活这千千万万的生命啊!

这土地被冬天冰雪死死封住了生机,所有的美丽都深藏着悲哀,所有的力量都只能深深埋藏,但是,但是一切都是假象,一切都是假象。当这微风携带着温暖的阳光四处传播着春天的消息时,这深埋大地心底的能量就会破土而出,绽放出最最美丽的容颜,张扬着最强有力的臂膀,大声地向深不可测的宇宙呐喊:这就是生命!这就是春天的生命!这就是年轻的春天的生命!这就是大地的力量!势不可挡的生命力!

春天来了,大地不再沉默!

我爱这春天!我爱这土地!

柔弱的坚强

文/小魄孩

走在操场弥漫着塑胶味的跑道上,看着一个个在初春的阳光下汗流浃背的运动训练者在尽力的奔跑,他们环绕着一片还未经过春雨洗礼的仍带着冬的气息枯黄的草地。天空中的太阳散发的微光夹杂着些许的凉意铺撒而下,眼前仍然带着冬日死气的景象之下,包含的是冬去春来大地即将复苏的勃勃生机,心灵深处怎能没有些许的感触?

他们奔跑的累了,坐在草地上,躺在上面,有事还滚两下,他们用各种方式碾压着它们柔软的身躯。小草是天生的弱者,没有大树肥硕的躯干和修长的身姿,他们昂不起满是青丝头的头颅,更伸不直玩去无力的脊梁。为了传递春的气息,为了大地赋予的生的希望,虽然这里没有牛羊的啃噬,却满足了足球爱好者的无情践踏。欲哭,没有眼泪;想躲,只恨不能挣脱大地的怀抱;想逃,可是贫瘠干涸的土壤怎肯舍得放开它那紧紧包裹的臂膀。在万紫千红的百花园里,它没有娇艳芬芳的花朵,甘美浓郁的馨香,千姿百态的枝叶,有的是万众瞩目下的嘲笑,有的是淡雅清新的泥土气息,有的是在柔弱的身躯里,有着顽强的生命力……

他们休息好了,踏着草地走了。小草抖擞着娇小的身躯,龇牙咧嘴的忍受着针扎般的疼痛,在这片土地上随着微风舞蹈,显露出的只有奋发向上的勃勃生机。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在成长中经过时间的磨砺,经历挫折的磨练,才知道,不应消沉于昨日的悲痛,其实应该多几分洒脱,多几分疯狂。那么,过去的已经是昨日,即使天生的弱小,至少自己还有吃苦耐劳的本性和永不服输的信念,一路走来,没有掌声,有点知识追逐者的脚步!!

春风拂面,一股股清爽的气息,面对小草摇摆的姿态,看到了追逐者的超越!

万千景致入心来

文/若水

季节褪去了盛夏的热闹、浓烈,秋的蓬勃与丰饶,仓促远去。冬,是结束也是开始,孤寂里蕴含着生机,冷清中酝酿着繁茂,将春花秋月夏荷的韵脚藏进记忆。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抑或是“春游芳草地,夏赏绿荷池;秋饮黄花酒,冬吟白雪诗。”哪一季最好最美?更爱哪一个?一年四季,各具特色,各有千秋,各自赋予着独特的景致。大地,是生命之源,万物之本,她怀抱山川,胸纳万物,慷慨奉献,赐福人间。大地犹如伟大的母亲,一路奔波和劳顿,承载着一切苦难和悲欢,用她的无私和慈爱喂养着我们。冬天的大地,显得沧桑而厚重,庄严而广阔,一半是歇息休养,一半是孕育新生。收割后的田野,袒露着山还是山水还是水的禅意。一垄垄的玉米茬仿佛一把偌大的竖琴,在弹奏着收获后的心绪。袅袅炊烟是大地的音符,是我剪不断理还乱的浓浓乡情。站在时间和空间的交汇处,仿佛听到了大地的喘息之声,那份与生俱来对土地的眷恋和亲近感顿时穿心而过。土地系着父老的希望和年景,盛着乡亲的收成和幸福。恋土怀乡,用深情的目光一寸一寸丈量着土地,每一粒泥土,都是我无尽的乡愁。

冬的美是静谧的,也是从容的,哪怕是枯枝瘦影也是一种婉约,一种别样的情调。春天的花开是风景,冬天的飞雪亦是风景。尽管草卉落魄,花柳无颜,一些风景入心来,便是美丽。 当繁华落尽,才显出清晰的脉络。瘦骨伶仃的枝条在寒风中摇曳,那种简约之美那种真切之美甚是喜欢。青松在凛冽寒风中卓然挺立,储存在骨子里的坚强抵御着风刀霜剑,风采有增无减,令我内心惊涛拍岸。山峦静默,千山鸟飞绝,无声胜有声。且看,天空如此高远,大地如此开阔,打开了整个世界生动的细节。空旷的原野,只等春风来填充,看似萧索荒凉,实则孕育着丰盈与希冀。春,正在冰层下悄悄苏醒,涌动着季节轮回。

倘若冬天缺少了雪花的造访,冬天就没有了冬天的样子。 冬天没有雪,就仿佛土地上没有庄稼,森林里没有鸟儿, 草原上没有牛羊。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千树万树梨花开,玉树琼枝,银装素裹,分外妖娆,雪赋予大地以神性。让心境与雪吻合,灵魂辽阔成一片洁白。瞬间思想超拔,精神提纯,一切狭隘遁逃,一切愁怨冰释,一切胜负看淡,把喟叹留给风 ,将不顺心的事交给雪花带走。“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邀约三五个好友,把酒言欢,一醉方休,何等的惬意!

今年的雪没有谢道韫诗句的浪漫和诗意,罕见的大雪,造成了几多损失和不便。无论多么寒冷,人心不会冷却。一位年轻的母亲带着十余岁的男孩,在铲除小区道路上的冰雪,雪铲上下飞舞忙;小区广场上厚厚的积雪被人铲走铺上纸盒,撒上了洁白的大米、金黄的小米,一只只留鸟食可果腹,心满意足,或在树枝上昂首高歌,或在枝桠间自由自在地跳跃;身边的一名老党员雪中送炭,为受灾群众捐献出一个月的工资……目之所及,一个个温馨的场景,触动心灵,打湿双眼,增添了些许暖意,内心一阵温热,一阵澎湃。爱这个世界,连同这个并不完美的冬天。

冬天到了,春天就在不远处等着我们!抖落一身的寒冷,在即将来临的春风中种下祝福,种下含苞的未来。

祖父的东北山河大地

文/高振环

童年时代,故乡的小村依山傍水,百余步就到松花江边。青山拥护,绿水回环,夜听涛声呢喃,昼看山岚如染,是自然丹青的一幅画卷。

江边有个崴子,胳膊弯儿一甩,在崴子中间甩出个深潭。夏初时节,鱼群在“咬汛”(产卵)之后也喜欢静卧,这水潭就成了鱼窝。隔三差五,会有村人在黄昏时拎着柳条编的鱼杌子,在暮色里把杌子下在崴子回水弯头的葫芦口处。一夜的工夫,杌子里满满的,鲤鱼、白鱼、鲶鱼、嘎牙子、船钉子、黄姑子、鲫瓜子……什么鱼都有。鱼儿们一定以为在这里找到了新家,呆在肚大口小的杌子里安歇,待到随着杌子被提出水面,才惊慌地又蹦又跳,可是已经晚了。抓到的鱼,村人却是东家两条西邻三条的,在晨光里送了小半村的欢乐。

那时,还不时可看到蚌在江面上游戏,它们会紧贴水面飞翔,“唰”一声在水面上划出一条笔直的水线。江心的沙洲,夏季时会有乌龟爬上沙滩。有人说是乌龟晒盖子,村里擅凫水的“水耗子”说,不对,那是乌龟在下蛋,蛋埋在沙子里,自己会孵出小乌龟。江边还有一种叫大鸨的水禽,跟鸵鸟一样大,走起来步态悠闲,神采岸然。野鸭就更多了,谁家的鸭子到江边戏水,归来时常会拐回三五只失群的小野鸭……

翻过村后的大山,还是无边无际的山岭。一条条沟川,都有名头:兔子窝、狍子沟、黑瞎子(熊)沟……当然,兔子窝就是兔子的乐园,狍子沟就是狍子的领地,黑瞎子沟是熊的王国。冬天,有村人趟着蹲裆深的大雪撵狍子、赶野猪,那些野味也就成了全村人的年“嚼咕”儿。听村里祖父辈的老人讲,从前,这一带更是富态,随处一条小河就有鱼虾,随处一条沟川,一撒目就是满眼的宝物。野猪、狍子、野鸡……在静夜时到村里闲逛是常有的事儿;山上的山货,抬手就摘,弯腰就捡。

以后,因为精神情趣的勾连,常常徘徊于乡邦历史,遂得以更为深入地走进祖父的祖父的东北山河大地。知道了那时的东北,真正是天赠天赐的宝地,有天恩天惠的丰饶。山藏百宝,河流聚珍,沃野生金。连绵无际的大窝集(森林),随山势起伏好似连天潮涌的大海波涛,蓊蔚千里,气钟河山。其间古木连卷,松杉合抱,大材不可胜用,自古以来未遭斧斤砍伐之祸,是植物的乐园、动物的天堂。无边的林海中,虎啸、鹿鸣、熊吼……百鸟欢唱舞蹈,一代代喧闹千年。黑土肥沃流油,撒下种子蹦高儿长……

多少场景,今天想来依然惊天的壮美!

多少故事,今天听来还是惊人的浩叹!

清初流放到宁古塔的方拱乾记述,大阿稽(窝集)里,千寻之材,不能名数;千章之木,万牛不可送。秋深时节,千山万山红紫黯然,万木萧索之际,或是滔滔树海摇曳春风,正在穿青换绿时候,在城外的宁古台上眺望,常见大群大群的野鹿穿山越岭而来,蹄声隆隆,震撼山谷;梅花光影,闪耀林海。浩浩如云,荡荡扬尘,倏忽而来,倏忽而去,冥冥中似有一种神异的召唤,又仿佛有无声的指引,方拱乾惊为世上奇观。细查其数,总在两千多头……

康熙十年,内大臣武默纳等奉命往探长白山。队伍从吉林船厂出发,先是溯松花江逆流而上,继之攀山跨岭,攒行一月有余,终见圣山真容。鹤鸣声声里,却见漫天的大雾仿若被仙人拂去,白桦林间,香木丛生,雪光中看那长白山,冰凝翡翠,素雪飞花,真个就是琼瑶的世界、玉砌的宫阙。仰望天池诸峰,好似白玉的峨冠,天池碧水澄清,波纹荡漾。而闼门一线,冰河奔湍,可不就是悬诸高天的天河?下山时,突遇七只野鹿奔来面前,人与鹿面面相觑,正自惊愕之间,走脱了四只,另外三只已经跌伤,他们就将其作为山神的牲献虔敬拜纳……

康熙东巡吉林后,反击沙俄侵略的雅克萨保卫战迅即展开。黑龙江将军萨布素领兵急进。军行兴安岭中,旗甲闪烁,兵行无声。忽然,一片寂静里,突闻地鼓轰鸣,随着隆隆的轰响愈来愈近,才看见黄云弥漫处,有几千头野鹿铺天盖地而来,蹄鼓轰轰如雷,风声里林木惊奇摇头,山野簌簌颤抖。兵士们果断拦击,获鹿数百头,刚好补足了大军肉食之需……这一切,我们无缘一睹那时的现场,无福亲见那旷有的奇观,可是闭目一想就何其震撼!

那时,马鹿、驼鹿、梅花鹿,麇集成阵。锦绣斑斓的山大王老虎也别有故事。多年里看野鹿自由游走山林的方拱乾,在其所著《宁古塔山水记》一书中描绘:在山中,人和虎“虽相遇,不害”,比他晚了二百年的魏声和在《鸡林旧闻录》中记述,山中百兽俱有,老虎“往往与人相望而行”,并不伤人。两人所记,乃是众口所传多人所见。这样一种人与动物和谐共生的景象是多么珍贵!而谜底何在?就在于漫漫无边的数千里大窝集,为东北虎及众多动物提供了广阔的生存空间,在其生活领地内,食物链饱满丰富。再滋养以万物有灵的萨满文化,不害人的老虎自然成了“老爷”,并逐渐衍化为东北的尊虎习俗。

在我们祖父的祖父的时代,东北山河就是人与动物共存共荣的天堂。

如果有兴趣检索一番东北地名,就更可领略许多城镇在森林怀抱之下的丰饶,见出那时万物和谐的真实图景。满语地名的瑷珲,意为母貂生息繁衍之处;延吉意为岩羊和悬羊出没之地;伊通意为榛鸡群集之地;汪清意为野猪多的地方;宝清意为獾子生息之处;虎林意为沙鸥翔集的地方;昂昂溪是达斡尔语地名,意为雉鸡多的地方;加格达奇是鄂伦春语地名,意为有獐子的地方……

再看我们城市周边的那些地名,同样全都生气勃勃,满语里的舒兰,意为果实之乡,阿什意为开满鲜花的地方,蛟河西北的东塔子意为老虎睡觉之处,拉法意为黑熊出没之地,桦甸的金沙河,满语是奇尔萨毕拉,奇尔萨是狐狸,毕拉是河,意为狐狸常来喝水的地方,乌拉街的公拉玛,语义是兔子多得没法说,细鳞河的细鳞,就是鲤拐子成群……那些汉语地名,则是充满了花香草香,长满了绿柳白杨,如黄花甸子、杏山、桃园岭、棒槌沟、芹菜沟、花曲柳沟……

这就是祖父的祖父的山河!关东宝地的美誉,也就是这么来的吧?

今天,我们很多城镇村庄的名字肯定已经名不符实了。动物没了,树木少了,甚至小鸟也不来唱歌了……我们的祖父,会说什么呢?

还好,我们的绿色发展道路已经开拓。树欣欣以向荣,山葱葱满眼绿,林涛回荡里,又见黑熊游戏、雉鸡啼叫……可是,谁都会说,我们做得还实在不够。怎么才算好呢?我想的标准是,让所有动物去掉对人恐惧的基因,所有的动物都和人友好,所有的生命都和人相亲。你在窗口,小鸟来为你唱歌;你去公园,松鼠亲切地跳上你的肩头;你去森林漫步,雉鸡会来跳舞,小鹿会来和你亲昵……那才真是美丽的家园!

然而,这一切首先还要从人做起,需要我们真正地尊重生命,尊重自然。我们该向动物道歉,向被伤害的自然道歉。草木有情,万物相亲。我们都是自然的孩子。谁也不要做自然的刽子手。伤害自然,也就是伤害子孙。那时,想一想,留给我们丰饶山河的祖父,会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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