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邻婚事

作者: 尚小上校 2015年10月19日心情随笔

村里邻居的孩子要结婚了。没车没照的我只好骑上自家的小摩托,慢悠悠地上路了。老婆不想让我骑,说是夜里做梦不好,说是明天有雨。我也不想骑,一路上车来车往地不说,还满眼灰尘让人难以睁开眼睛。可是村里的客车,早出晚归,稍一耽搁,就只好留宿老家了。骑车,累是有点累,可毕竟方便。

老屋,破败不堪。土院墙,塌陷了,从路边一眼就看到了院内;野生泡桐满园疯长,有手腕粗的,有指头粗的,毫无规矩的散乱于小院的角角落落;树下是杂七杂八的野草,干枯的枝叶有半人来深。这就是那个生我养我的小院,这就是那个儿时欢声笑语的老屋!看看生锈的铁锁,凄凉的走出院子,掐灭手中烟卷,附身拔掉满裤腿的蒺藜,回头看了一眼那干瘪瘪的葡萄架,折向邻居家。

左邻右舍帮忙的人,已开始在邻居的院子里杀鸡宰鱼,几个年轻人正在贴对联、挂灯笼、拉彩条;婚庆公司的几个红男绿女,正忙碌的布置婚场。帮忙的人,除了少的就是老的,中年人大多外出务工了。村人问我,咋不开个车回来。我说,车放在汽车厂里了呢。

邻居喜滋滋地说,娶这个媳妇,买房带彩礼也就三四十万,没有拉多少饥荒。再好好干两年,还得给老二买房娶媳妇呢。

邻居年轻时,就盖了两院青砖大瓦房,计划一个儿子一座院落。谁知,没几年功夫,形式大变,村里的孩子说媳妇,得在县城买个单元楼。这院子,人还没住过,卖也卖不出去了。一个单元楼,少说也得二三十万,对于一个从黄土里刨食吃的庄稼人来说,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前几年,村里人靠种烟栽辣椒,一年还能收个四五万。这几年,烟叶便宜了,辣椒跌价了,收入就不行了,小媳妇小青年,就天南海北地瞎跑打工,留下老人照看孩子守护家园。我家里的十几亩坡地,也没有人包种了,荒得灌草满地野兔乱窜。

满头白发的嫂子,虽说八十二了,但眼不花耳不聋的。说一个人独居在家里,每月只有八十块的养老金,要吃药,要交水电费,要随份子,紧紧张张的。我说,你不是四个儿子么,一人一月一百,也就够你花了。嫂子叹口气说,你是不知道一家有一家的难啊。就说这老二家吧,孩子结婚就塌了一屁股饥荒,那还能顾得上我这个老太婆。前几年,可该手里攒点儿,想着他们几个过不去,谁想,到了现在,还是紧巴巴的。

晚上,要待客。仍然是十凉八热,有鸡有鱼,有酒有肉。不过,喝酒的人明显少了,一箱子啤酒,也就喝个三五瓶,或许是知道养生了,或许是过了大吃大喝的年龄了;菜吃的也少了,不像以往那样盘盘光,把鸡骨头鱼刺添得溜溜光。坐在桌子上,聊得多的就是,烟叶收入多少,辣椒啥价格,在哪打工挣钱。请了三十几桌,一直忙到十一二点,热闹的小院才算冷清下来。我不能喝酒,也插不上话题,只能静静地听他们的嘻笑逗骂。

果不其然,第二天,就下起了蒙蒙小雨。不过,一会儿下下,一会儿停停,整个路面湿润润的,不泥不泞的。担心下雨,我只好匆匆地骑着小摩托返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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