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的散文

2022年12月16日经典文章

除夕的散文(精选19篇)

春节

文/邓睿伟

每当农历正月初一,我们就会迎来一个盛大的节日——春节,也就是农历的新年,俗称“过年”。春节是一个辞旧迎新的日子,也是中华民族最重要的传统节日。而今年的春节过得特别早,在1月23日就迎来了这个热闹的节日,以往的春节几乎全在二月份。

说到春节,还有一个有趣的传说。相传在远古时期有一个叫“年”的怪兽,它外形狰狞,生性凶残,每当除夕时便会到人群聚居的地方吞食牲畜、伤害人命,因此除夕时大家都会逃往深山。有一年从村外来了个白发苍苍的老人,那年的除夕村中竟安然无恙,后来人们从老人那里得知,“年”惧怕红色、火光和巨响。以后的除夕,人们便都穿上红衣裳,挂上红春联,到处灯火通明,并加以鞭炮的巨响进行驱赶。这件事也逐渐传到了其他村,也就有了过年的说法。

今年春节,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喜气洋洋,鞭炮声响彻云霄,随处可见一幅幅春联和一张张福字,每个人都很开心,所有的烦恼早就已经抛之脑后,到处都红红火火、热闹非凡。渐渐地,天色暗了下来,一朵朵礼花在天空中绽放开来,时而像金菊怒放、牡丹盛开;时而像彩蝶翩翩、巨龙腾飞;时而像火树银花,人们都深深地陶醉在了当中。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离24点只剩下屈指可数的几分钟了,很快又只剩下了几秒,我默默地进行着倒计时:五、四、三、二、一。新的一年到来了,这也是一个新的开始,也希望我们能在这新的一年中,天天都像这样快乐,有更大的进步。

礼花再次绽开,鞭炮声也再次响起,整个城市都沉浸在了节日的烟花爆竹声中……

小城年味

文/曹矞

去年11月份,我搬进小县城的新居,羊年春节自然就在小城新居过年。在我们陕南当地谓之曰“暖家”,这让我好好品味了一番小城新鲜独特的年味。

新居过新年,肯定有别于往年乡下过年,这让我们全家人很激动,很向往。一放寒假,我就回了一趟故乡的老家,而后匆忙返回小城,准备过城里的首个新年。

腊月年根的县城,到处充盈着浓浓的年味。南新街,北大街,环城路,丰阳大道,不仅车水马龙,熙熙攘攘,而且大街小巷都在沿街的路灯电杆或树上悬挂着红灯笼,一串串,一排排,或大或小,鲜艳夺目。许多街上,还挂着大大的红红的中国结。有的街道,摆满了一幅幅各种各样的鲜红春联,还有门神,或是年画;有的大楼偌大电子屏幕,不停地播放着年味十足的广告。不时传来一阵阵鞭炮声或燃放烟花的响声,空气里散发着年的气息……放眼望去,处处皆是美丽的风景。

车多,人多,喜事多。各种小车,一辆接一辆,鱼贯而行。街市上,黑压压的人群像蚂蚁一样慢慢蠕动。如果碰上婚嫁迎娶的车队,街道更是拥挤不堪,人头攒动,摩肩接踵。不过,仔细观察街道行人,个个脸上流露出笑容,喜上眉梢,乐在心头。

就在这样辞旧迎新喜气盈盈的节日氛围里,我和妻子,还有两个大学毕业生——我的孩子,一起去办年货。我们先逛几家大型超市,然后再去蔬菜集市。今天去买一些,明天去选购几样。计划着,盘算着,吃的,穿的,用的,包括迎年的春联、年画和福字,过年的饮食,祭祀的用品,压岁的红包,拜年的礼物,都得仔细想着,考虑周全。有时不免会有所疏漏,于是便查缺补漏,想起一点,赶紧去买一点。好在城里购物很近很方便,出门便是,不必买得太多,超市天天都开门。

选购得差不多了,就在家里搞起特色食品,作为自产年货。往往就地取材,特产加工。比如做黄酒,炒苞谷花,炸红薯圆子,炸麻叶子。虽说是忙点累点,但心里乐滋滋。就这样忙碌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大年三十。

除夕这天,吃罢早饭,就分了工。妻子负责炒菜做饭,我负责房间环境卫生,女儿负责用洗衣机洗衣服,儿子负责贴春联、贴福字和布置年画。我们有分有合,各负其责,团结协作,和谐愉悦。于是,张灯结彩辞旧岁,环境优雅迎新年,厨房演奏锅碗瓢盆交响曲,新居内外弥漫着浓郁喜庆的年味。

随着傍晚的临近,年夜饭做好了。在一阵清脆响亮的爆竹声中,在十四层高楼之上,将十四道菜先后端上餐桌,酒和饮料斟满了杯子,一家人欢欢喜喜围坐在餐桌四周,高高举起杯子,不约而同地大声说道:“新年快乐!”儿子眼疾手快,在我们不知不觉之间,他竟用手机拍下了这年夜饭开始的一幕,并迅速发了个微博。年夜饭吃了两个多小时,在欢声笑语中享用各种美食,品尝浓香的年味,品味甜蜜的幸福。

吃罢年夜饭,我们就来到客厅外的阳台,观看小县城的除夕夜景。外面的除夕夜景真是太美了!只见山上山下繁星闪烁,仿佛万家灯火一般。南新街、环城路、丰阳大道,一排排路灯,一串串红灯被点亮,像是粒粒明珠,成了一道道绝美的风景线。宽阔的街道和马路上的车灯,就像是灯光交织的河流,或是天上灿烂的银河。那些高楼大厦更好看了,每一层楼房都被点亮,仿佛整座高楼全由灯光砌成。既美丽壮观,又透着神秘。

随后,妻子他们打麻将,我泡了一杯龙井茶,一边嗑瓜子,一边观赏羊年央视春晚。在欣赏精彩春晚节目和欢乐喜庆的祝福声中,新年的脚步临近了,我仿佛聆听到了她那矫健有力的脚步声,看到了她姗姗走来时春风满面的笑容。当新年的钟声即将敲响的时刻,春晚达到高潮,窗外的世界也沸腾起来了!在繁星闪烁、灯火辉煌的夜色之上,又增添了一阵又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竹声,漆黑夜空骤然绽放一大朵又一大朵璀璨的烟花。这是人们喜迎新年的心声啊,爆竹在大地燃放,烟花在夜空盛开,心花在心底怒放。

红灯迎春,无边景色来天地;夜色如画,万缕诗情涌心头。面对阳台窗外夜景,居高临远,诗兴突然来袭,于是口占小诗一首,诗曰:

除夕夜色最美丽,灯火辉煌不夜城。

烟花璀璨一岁除,小城年味分外浓。

除夕的夜

文/谢祺相

岁月再温馨,延缓不了新年的到来;白天再美好,也阻挡不了夜的脚步。

夜是黑色的,充满神秘,好像穿着夜行服的侠客,仗剑走天涯,侠义照人间。其实,夜不需要伪装,它赤身裸体,以本来面目示人,坦露所有热忱。尤其是除夕的夜,不仅是旧年的结束,还是新年的开始,午夜十二点,新年钟声准时敲响,夜开始庆祝,开始做好一年之中所有时间的表率。按道理讲,这一刻,夜要盛装出席,最好抹点口红擦点粉,化点淡妆,但夜平淡惯了,不喜欢繁琐的程式,仍一如既往地光着身子,给人看到最真实的夜。

很多人看重白天轻视夜晚,不能不说是一种失误,每一天的结束和开始都在夜晚,可见夜多么重要。尤其是除夕的夜,要告别过去的时光,结束精彩无限的一年,想来夜也有点不舍。不管是谁,在过去一年总会有些难忘的人或事,夜也是如此。有时候,我们冷静地审视夜,想看出岁月的留痕,但是很失望,所有的夜看起来都一样,些微的差别无非是或长或短、或明或暗、或冷或热。夜的情感变化人看不出来,喜欢夜晚的猫头鹰或许看得出来,但它是没有文化的鸟,不会写书立传发微博,不会与人沟通,所以人还是无从得知。

除夕的夜是最年长的夜,也是最年轻的夜,前半夜是老爷爷,后半夜是小孩儿。过年时,所有人都长了一岁,只有除夕的夜,一下子年轻到了一年前,这也是除夕夜常葆青春的秘诀吧,数千年来,吸引着人们为它守岁、唠嗑,吃丰盛的年夜饭。想想古时候,人们点起烛火驱赶夜,可夜晚去了又来;因为害怕除夕的夜,古人发明了鞭炮来恐吓夜,可再怎么,见多识广的除夕夜也是不怕的,冷静地看着人们忙碌。现在不同了,城市里很多路灯,会亮上一整夜,像很多刺插进夜的肉里,让夜非常不舒服,却无可奈何。除夕的夜极聪明,也与时俱进,现在到了除夕夜晚,会让人们守在电视机前,看春节晚会,不跟它去闹,人们落得快活,除夕夜落得清静,真是皆大欢喜。

以前常想,夜是什么形状呢?大概是一个黑色的袋子,把光都装了进去,把喧闹也装了进去,但这个袋子虽隔音,却有很多破洞,因而会露出满天星光。破得厉害时,还会漏出很大一团月亮。于是夜拿起针和线,勤奋地补啊补,终于看不到月光了,没几天,这个袋子又被磨破,又漏出弯弯的月亮。当看了晚会上刘谦的魔术表演,突然醒悟,除夕的夜,就是一位魔术师,变出星星,变出烟火,变出人间无穷的欢乐。鼓掌喝彩后,我们让除夕夜变月亮,可它怎么也变不出来,只好含糊地应付我们,明年,明年除夕之夜或许可以变个又大又圆的月亮。

除夕,三叩首

文/赵刚

“三叩首”是故乡关中地区沣河两岸除夕由来已久的传统习俗。

年夜饭后,不管街巷外炮竹声再惊天动地、欢笑声再此起彼伏,亦无论电视里春晚节目再丰富多彩、诱惑多多,大人和孩子们均不会擅自开小差,而是不约而同地簇拥进老人居住的上房,这个一声“大”、“妈”,那个一声“爷爷”、“奶奶”,而后,嘻嘻哈哈地脱掉鞋、沿上炕、坐进暖烘烘的被窝里。三世同堂的十余号人围坐一炕,拥挤归拥挤,但是血浓于水的亲热劲儿却是千金难买。平时清净惯了的老人此刻非但不嫌喧噪,而且乐意被叨扰,喜滋滋地从背后的窑窝(土坯墙上凿出的约1立方尺的屉状方孔)里取出早早准备的糖块、干果,连同满心的慈爱一起,满把满把地亲手分发给“接班人”,由于自己耳背,所以生怕对方也听不清,提高嗓门叮嘱:“吃啊,吃……”

这时,会有性格开朗、口齿伶俐的孙辈某人当仁不让地担当起主持的职责,像模像样地抛出一句:“‘三叩首’现在开始!”众人便挺直身板,止住喧哗,一本正经地开始了以向老人拜年为主题的“三叩首”仪式。

“三叩首”以辈分高低、年龄长幼为序。先是儿子、儿媳依次下炕恭立在地,以深深的三作揖代替三叩首,向老人表达新年祝福,并公开承诺次年将为老人做哪些孝道实事。父母表率的力量,令孩子们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甚至活泼的“小蹦豆”插队到哥哥姐姐前边,深作三揖,左右膝依次着地跪倒,双掌匍地,恭恭敬敬地三叩首后,居然一口气表达了五六项新年祝福,乐得爷爷、奶奶脸上似花瓣绽放,爸爸妈妈口中夸赞不绝。哥哥姐姐们怎肯落后,不仅三叩首、多祈福,还即兴表演了唱歌、跳舞、口琴演奏、单口相声等助兴的文艺节目。其中一个单口相声是这样说的:“有钱没钱,回家拜年。爷奶健康,把我高兴得心蹦上了天。一不留神,掉进坑里,爬上来,接着玩。还不留神,又掉进一个坑里,这回再也没有爬上来,因为那个坑是个井……”逗得众人前仰后合,急得“小蹦豆”心儿像猫抓一样难受,暗下决心要在明年除夕“三叩首”时超过他们。

伴随着“三叩首”习俗,我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难忘的除夕,一年比一年更加深刻地感悟到:老人就是保佑全家平安吉祥的佛!真心实意地把老人爱在心坎上、敬在头顶上、孝在行动上,丰厚的福报就会越来越多地伴随在我们的身边。

除夕上坟

文/赵刚

除夕上坟是故乡的习俗,成为各地乡间共有的传统。后晌时分,伴随着零星而欢快的爆竹声,父亲便吆喝着我们姐弟,穿着节日的新衣,扛着铁锨,拎着冥币,提着烟酒,步行到距村子四五里外的坟茔,给老人上坟。

我探问:“那么远的路,不如把我新买的小车驾上,总比走着去便捷得多。”

父亲便将沧桑的面孔朝下一沉,直撅撅道:“给老人上坟,是多么庄重的事啊,又不是旅游观光。老人含辛茹苦把你爸我拉扯大容易吗,过年了给老人上坟,你还要什么便捷?别说四五里路程,就是十里八里,也该一步一步走着去,是晚辈人的一片孝心啊!”

在上坟的路上,父亲告诉我们:“上坟,又叫‘请老人’。就是请老人回家跟儿孙一起过年。看到儿孙生活美满、家庭和睦,是老人最大的宽慰啊!儿孙上坟的脚印,就是老人回家的向导,丝毫马虎不得!”

我这才理解每年上坟,父亲为什么要坚持步行,并为他的拳拳孝心而感动。

在上坟的路上,不善言辞的父亲一下子打开了他那积攒了一年的话匣子,满怀深情地跟我们讲起爷爷、奶奶当年为了抚养他长大成人,所吃的万般苦,所受的千般罪,情到深处,不禁泪水蠕蠕,动情地说:“父母的心里有太多的事,儿女的事是大事;父母的眼里有太多的人,儿女最亲。父母给儿女的爱是最博大无私的,所以,当我们什么都可以淡忘的时候,父母的养育深恩却丝毫不能忘记,并将感恩之情代代相因。”

我这才理解每年上坟,父亲为什么一定要领着儿女一同前往,他是要将感恩之情代代相因啊!

亲情的牵引使距离近在咫尺。很快,我们来到奶奶和爷爷合葬的坟茔。父亲郑重地从我肩头卸下铁锨,先是铲去墓土表层杂乱的荒草,又拿石头、砖块堵住了拳头大的老鼠洞,继之,在附近铲了新土覆盖在墓的表层,拍了又拍,直到平平整整,焕然一新,这才从姐姐手中揭下几张冥币,郑重地盖在坟墓顶部,并拍了一锹新土紧紧压住。这叫“压岁钱”。

利落地完成以上工作之后,父亲和我们姐弟三人围聚在墓碑前面,拿小棍儿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便一边在其内燃烧冥币以及纸做的衣帽、鞋袜,一边倾诉嘱语:

“爸,妈,我跟娃们接二老回咱屋过年……”

“爷,奶,过年啦,我们多烧了些纸钱和衣裳。你们生前省吃俭用,受尽难场,现在咱们日子富裕了,你们别舍不得花、舍不得用……”

烧完冥币、纸衣,父亲毕恭毕敬地斟满一盅烧酒,又点燃一根卷烟,敬献于坟前……

“请老人”的归途中,我的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新春的爆竹惊天动地地响彻起来,漆黑的夜空变成了烟花的海洋。

哦,新年到啦!

愿人间温馨祥和的喜气昭示天国的亲人在新的一年里喜气洋洋、幸福安康!

除夕守岁迎新来

文/高国春

“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年。”除夕之夜,全家团聚,吃过年夜饭,围炉闲聊,辞旧迎新,这是咱们除夕守岁的习俗。古时守岁有两种含义:年长者守岁为“辞旧岁”,有珍爱光阴的意思;年轻人守岁,是为延长父母寿命。

作为一种民俗,除夕守岁由来已久,最早记载见于西晋周处的《风土志》:除夕之夜,各相与赠送,称为“馈岁”;酒食相邀,称为“别岁”;长幼聚饮,祝颂完备,称为“分岁”;大家终夜不眠,以待天明,称为“守岁”。隋唐时期,守岁之风极为盛行,历史上留下了许多脍炙人口的守岁诗:“寒辞去冬雪,暖带入春风。”苏东坡也有诗云:“儿童强不睡,相守夜欢哗;坐久灯烬落,起看北斗斜。”一个“强”字,把孩童对守岁的企盼与迷恋表现得淋漓尽致。

守岁,与其说是一种风俗、一种传统,不如说是一种文化。除夕守岁的热闹景象,自古以来就是文人墨客笔下浪漫的文字、亮丽的“风俗图”。梁代徐君倩在《共内人夜坐守岁》中写道:“欢多情未极,赏至莫停杯。酒中喜桃子,粽里觅杨梅。帘风开入帐,烛尽炭成灰。勿疑鬓钗重,为待晓光催。”杜甫在《杜位宅守岁》中,则把亲人团聚的场面描绘成:“盍簪喧枥马,列炬散林鸦。”意思是说亲人团聚,热闹非凡,让在槽边吃草的马都受惊了;彻夜通红的烛光,吓飞了林中的乌鸦。王安石的“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更是家喻户晓。

守岁对于团圆的人们来说,固然是一种欢乐,是一种美好。而对于游子,守岁会生出忧伤、孤独之情。正因为如此,白居易《客中守岁》中就有感而发:“守岁尊无酒,思乡泪满巾。”

其实,守岁是一种回忆,是对逝去一年时光的总结,是对人生的一次“盘点”。有的人以守岁为契机,反省过去,或因虚掷年华而惭愧,或因“精彩回放”而自喜。据《唐才子传》记载,贾岛就有这样一个好的习惯,他在每年除夕守岁之时,“必取一岁之作置几上细心阅览,去粗存精,年复一年,岁岁如此。”

守岁是人生的一个驿站,前方可能有无限风光,有花开花落,有风风雨雨,有坎坎坷坷;守岁是对生命的深刻领悟,席振起在《守岁》一诗中就说:“相邀守岁阿咸家,蜡炬传红映碧纱;三十六旬都浪过,偏从此夜惜年华。”守岁,更是对新一年的憧憬和向往……随着世事的变迁,现在的守岁无论从形式到内容都发生了变化。不过,人们对新一年的美好祝愿和期盼却是亘古不变的。

那年除夕

文/尹祖涛

腊八祭灶,年夜来到。随着年味越来越浓,春天的脚步渐行渐近。

每逢过年,我都会给孩子们说道说道45年前我们家里所过的那个年。

祭灶那天,母亲得了重病,父亲和大姐用架子车拉着她到离家40里外的县城看病。医生说,病情太重,必须住院治疗。父亲撇下母亲和大姐回家借钱,两天也没有筹齐母亲的住院钱。祖父着急,就背着父亲将家里过年用的唯一一袋白面拿到集上卖了。父亲走后,家中剩下祖父、二姐、我和不足两岁的小弟,还有一只不会下蛋的老母鸡。

那年,祖父79岁,二姐9岁,我不到7岁。祖父侍弄一辈子农活,是一个种地的好把式,虽然快80岁了,身体还很硬朗。祖父木讷,从不求人,一辈子也没有学会做饭。

母亲看病前,和大姐一起将家里的面菜归罗归罗,蒸了几锅杂面馍和菜包子。腊月二十六那天,馍筐里就只剩下三个杂面馍。清晨,祖父还在我们睡觉时,将家中仅剩的胡萝卜一股脑儿煮了一大锅。三个杂面馍留给了年幼的小弟。之后的三天,全家吃着胡萝卜就着面糊糊,迎来了除夕日。现在都说胡萝卜富含维生素、花青素、氨基酸等多种营养成分,它也确实是个好东西,可连续三天净吃煮胡萝卜,其滋味实在不好受,反胃恶心吐酸水,我发现二姐那几天全身皮肤都变黄了。

那一年,除夕正好是腊月二十九。一大早,二姐被一阵嘈杂的鸡叫声惊醒,看到祖父一手拿着菜刀,一手抓着鸡翅膀,要杀那只母鸡。我急忙爬起来哭着跑着扑上去,夺过祖父手中的菜刀扔在地上,抱着母鸡哭着闹着死活不准杀。二姐两岁多得过脑炎,留下后遗症,九岁还没有上学,出去玩耍怕别人笑话,所以总是一直待在家里。这只母鸡也成了二姐在家中的唯一玩伴。二姐平时待这只鸡很亲,吃饭时总是给鸡分出一些食物来,母鸡虽说早已不下蛋了,因为二姐喜欢,家中就一直喂着它。二姐随便叫一声,母鸡就会咕咕咕地跑到她跟前,任二姐摸玩搂抱。冬春季节,二姐在柴草堆旁晒暖,母鸡也会乖乖卧在二姐的怀里。

这一天,二姐一直把这只母鸡抱着,一刻也没有放下。

上午,邻家的伙伴穿着新衣,拿着零食,打着饱嗝到家里来玩,弟弟看到别人的零食,直喊饿,伸手就去要。祖父一声叹息,跺跺脚出门去了。

不一会儿,隔壁二婶为我们掂来一个大枣花馍,还端来一大碗肉汤,肉汤中还能看到点点肉屑。祖父赤红着脸,喘着粗气也回来了,手里拎着一兜白馒头。看着二婶拿来的枣花馍和肉汤,木讷的祖父不知怎么感谢,只有嘴里重复着:你看,你看……

二婶走后,祖父说他到村北大姑奶家去了,馒头是大姑奶家给的,还说真张不开口。祖父让我爬上梁头,摘下梁头上挂着的干红薯梗。祖父将红薯梗用水酦了酦,和着肉汤加了水在锅里煮起来,笼上熥着二婶给的花馍和大姑奶家给的白面馒头。随着火苗从灶膛里蹿出,肉汤伴着馍香从锅中散发出来,我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冲动,嘴里的口水怎么也咽不完。

那天的早饭,不,应该是午饭,我们祖孙四人,吃着干馍和着泪水,就着硬硬的筋筋的肉汤炖红薯梗,每个人都吃得那么尽情。没有人说话,只能听到红薯梗入口时伴着肉汤的吮吸声。白面馍太香了,肉汤纯红薯梗味道太美了!

晚上,母亲终于出院回到了家里,父亲从县城买来了一块猪肉,带来了门神和一挂鞭炮。二姑奶家送来了米面和盘好的饺子馅。这个除夕,我们一家人哭着,笑着,拥抱着,虽然缺少可口的美食和华丽的服装,但我能感知到每个家人心中的满足。

又一个春节就要到了,当大家在这盛世祥和的国度里,尽情享受丰裕美满的生活时,我还要对孩子们讲一讲,我们家45年前所过的那个年……

那夜是除夕

文/杨玲端

到达他的小站已经是近乎零点了,人群渐渐散去,剩下的只有车站昏暗的灯光和偶尔从远处传来的悠长的火车鸣叫。疲惫、愤怒交织着,燃烧着我不安的心情。

从车站这头开始到出口,数起来大约50步,我不知道数了多少遍,依然不见他的身影。

他的叮嘱还在耳边:“老婆,多带点土特产,我有大用处呢!”我夸他,怎么当了几年兵,头脑灵活了?是不是准备给哪位领导进贡啊!他只是笑,没有过多的解释。我也没有再问,暗暗为他的“进步”而高兴。

可是,看看脚下的大包小包,揉揉酸痛的肩,却等不到他的身影,我的眼睛湿润了。

“姑娘,坐车吗?”一个三轮车夫凑过来,大约40岁左右的样子。

“小地方,这个时候没有出租车了,坐我的吧!今天是三十,我给你优惠!”他很和蔼地说。

望着空荡荡的小广场,那里除了一片凄凉,再也看不到什么,我无奈地坐上了车,三轮车老爷般呻吟着,一步步向他的驻地移动着。

“姑娘,是军嫂吧?”

我没有回答,沉默的气氛在空气中蔓延着。

“我看人没有错过!”他叹口气说,“其实找个当兵的不容易,大年三十还得……”他见我不说话,又说,“我如果不是为了给姑娘攒学费,现在应该在家坐热炕头上喝小酒呢。别看我是一个拉车的,我的两个姑娘都是大学生呢!”

我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他吃力地向前蹬着,唱起了小曲。

“姑娘,到了。”他停在路边,“我帮你拿到门口,车不能过去,那是军事禁区,老百姓不能久留。”不等我说话,他已经把我的包背在身上,大步向前走去。

我看看前面庄严的铁门,大约有一百米的样子,从营区传来战士的欢笑声和电视节目的热闹声。

近了!站岗的哨兵笔直地站着,身影是那样的熟悉,又是那样的陌生。他注视着我,默默地举起手,一个长长的敬礼,我的泪水夺眶而出,“这就是没有接站的理由啊!”

我问自己,忽然理解了他,我站在警戒线以外的地方,看着他,他还是那样站着,没有一句话。

10分钟、20分钟……终于从营区跑出来一个全副武装的军人,他看着我,又看看他,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又是一个庄严的军礼。

两个军人的换岗很快结束了,他走过来,傻傻地笑着,拉着我走进营区。

“先梳洗一下,换换衣服,我们一起去执行一项任务!”他打来水,细心地试着水的温度。“我要的东西带来了吗?”他拿来几个塑料袋,利索地打开我的包,把里面的东西席卷一空。

“现在就去首长家啊?”我问。

他笑着亲亲我的脸,拉着我向营区最亮的地方走去,我知道那是战士们的俱乐部,欢笑声阵阵飘来,12点的钟声敲响了,又是新的一年开始了。

“同志们,你们的嫂子看你们来了!”他走进门,大声嚷嚷着,一点也没有了当营长的风度。

战士们围过来,叫着,笑着,把他带的东西洗劫一空。

我傻了,机械地回应着战士们的问候,看着他得意的坏笑,心里想:这家伙,怎么一点进步也没有!

流浪的除夕

文/灵山飞雁

在记忆最初,和爸妈在深山里。迈进腊月,也就拉开了过年的序幕,田地里的活儿早做完,只等来年春上了。人们拿上镰刀斧头,砍下成捆的柴火,码成垛。将屋子四周,整理清顺——掏理檐下的水沟,整理屋前的院子,以及一切有碍美感的物什,呈现一个洁净美丽的生活环境。提前煮好除夕这天要吃的肉食和果蔬。仿佛是万事俱备,就欠除夕来临了。 除夕早上,大多数人家不煮早饭,起床直接做年夜饭。有句俗语,年夜饭早,一年都早。爸妈和我们四个孩子,常常在鞭炮声此起彼落后,才缓缓端出饭菜。别家的孩子早吃过饭守我们家门口等我出去玩。饭还包在口里,人早就跑外面去了。山里人家,喜欢搭很高很大的秋千。秋千场,非常热闹。我们那时候其实玩不来,眼巴巴地看着大人们越荡越高,仿佛飞入云端。仰着小脸,羡慕地看啊。等大人们散场了,我们才叽叽喳喳地抢起来。可抢着了又荡不起来,于是便低声下气地央求着小伙伴们帮忙。常常要好几个小伙伴们左右后面前面立着,共同用力。 到了夜晚,便烧很大的一堆火,围着火坐定,看忙碌的妈妈擀面条,包饺子。记忆中的饺子又咸又涩,而每一次她们吃得香甜,唯我多事,不吃。妈妈只得无奈地端着饺子去和对门那家,人多粮食少,没面条吃的祖婆婆的幺儿换米汤。等妈妈忙完了,也坐在火边,给我们讲故事。更多的时候,回忆她孩子时和舅舅两人,拿着爷爷自浇的烛,在院坝里奔跑。妈妈的脸上总带着笑容和向往。没过一会儿,我们想睡,妈妈总是说,过去的规矩,是要守夜的。不等天亮不会让睡觉。但说着,早端来洗脚水,让我们脱去一年来的“蛮壳”。

后来渐次长大,就没小时候的轻松了,我们得帮着大人们干活。每到年三十,老妈早早将我们唤起来。吩咐妹妹扫地,我做饭,她背着一大背平时忙来不及洗的衣物去洗。平时只爱看书的我,进灶屋常常是记得这样忘了那样。最后为了省事,干脆什么香料也不用。将备好的肉啊,菜啊,往锅里一放,铲起来就好了。这习惯,一直沿用到今天。我的菜肴里,你是找不到花椒蒜瓣姜葱的。每次看到他们也吃的津津有味,心里偷着乐呢!年夜饭一吃,我们得挑着水桶去担水。据说,第二天挑水的话,所有的财都从桶沿跑了,留不住的。这天下午家家户户都争着挑满缸。而小水井只那么大,跑得快的男孩子很快就挑完了。而我却只能跑更远的地方,有时候还得歇上一气,才能到屋,只感觉扁担越来越沉。那时候,我就不愿坐在火边看老妈擀面,听她的故事。我总是将自己关在小屋里,演算那些特别难的题,有时候也写日记,写些不算诗的小诗。隔壁邻居小伙伴们打牌的声音,偶尔的哄笑和争执,声声入耳。但那时,并不觉得会打扰到我。

再后来,我辍学了。拼命想改变困境,反而没了记忆。怎么也想不起那些年的除夕夜。

我们后来去了北方。为了节省开支,几乎年年放弃回家过年。每年的年关,春运,各种票价上涨。又因为很多工人在没放假前就辞工回家。人员紧张,加班的机会多。我们瞅着这机会,每天可多挣几百块啊。还完债,我们就可以安心在家,享受亲情之乐哩!

在河南的五年,每年还没到除夕,天空中便飘起了雪花。那里的老板们,很虔诚地宰羊祭神后,将整条羊挂在厂里的空屋子里。等放假后,他们将几大块好肉分了,剩下的犒劳我们,把厂子看护好。于是,我们便在屋角垒上一个暖火灶,炉膛里燃着熊熊炭火,锅里炖上一大锅菜。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很温馨的。其实,那时候特想家,想父母孩子。在河南有个特好的朋友,怕我们寂寞伤感,每到除夕,便来接我们去他家。他家离厂子还有二里来地。吃完饭,在村里玩得尽兴了,才步行回家。整个世界一片银白,静寂的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和路旁电线上冰凌儿崩裂的声音。脚底咯吱咯吱的响声可以传很远。我第一次看到那一展无垠的雪地时,仰天狂吟《沁园春、雪》。那狂态,若有人看到,一定会被认为是疯子。可谁叫我生长在四面是山的盆地,长年见不到雪花呢?!到底那时候还年轻,不很累,才有心感受美的存在,并和大自然产生了共鸣,激发出另一个浪漫狂放的我。

后来,去了山东。也许此生注定要漂泊,即使今天,在阆中久居七年了,也安顿不了自己蠢蠢欲动的灵魂。在山东的除夕夜,却又很是不同,山东较河南更热闹些。只是,山东也没积雪。山东的雨雪,来得快,去得也快,一场雪,最多两三天化过精光。每到除夕夜,山东的富人们喜欢比炮。看谁的烟花放得大,多,绚丽持久。除夕夜这天,厂子里留着不走的人,大多尾随着老板们到指定地方去比炮仗了。因为我不喜欢热闹,也想家,所以早早地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看晚会。听到炮声响起,老公会忙不迭地跑出去,偷偷拿出搬火炮上车时偷藏的几个花炮,放起来。一来过过瘾,二来呢,也想逗我乐。

回家已有七个年头了。才回来的那几年,老公和我都打散工,早早就准备回老家过年。走亲访友,倒也热闹。除夕总在奔忙中过。早上在我妈家做好饭吃了,立马赶往婆婆家,他们正坐在桌上看着菜等我们回去。吃过饭急急忙忙买点礼物,拜侯院子里叔叔大爷们。刚忙完,那边父母亲又烧好柴火堆,等我回去砍饺子。一边剁馅,一边和老妈闲话家常。后来,老公开上出租车,不管你出不出班,总得要给公司交钱,节假日也不例外。他爸妈也相继过世。而我爸妈又心疼我们,不让我们回去。我们仿佛也懒得回去。每年的除夕夜,女女会跟着老爸,去大佛寺上香。往年都因为太累,也因为此生不能见佛像,所以,在家独享宁静。而今年,想要去体验一下,节日有多热闹,所以,早早坐上车,往山上去。到山腰了,才知道来得太早。路旁零星停靠着些许车辆。我们在一处卖香烛的农家小院前的空地上泊好车,顺道买些香烛。互道了新年问候,在老板娘热情的推荐中,我们取了中型香。等我们到寺门,才发现,很多人都已在那里了。肩上扛着的香烛,却是两人多长的。老公开始觉得有些局促,后悔自己选得太小了,有失脸面。我忙安慰他:“佛主说,心诚则灵。不在乎形式,也不在乎礼物大小。”说话间,很多人进进出出寺门。父女俩安奈不住,买票进场去了。

趁着夜色,我就像一个好奇的孩子,看看那一丛枯了叶的芭蕉,想象一个绝色美女,倚窗而望隔江的繁华。有雨拍打起来,她慵倦地轻语细吟,漫拢早已脱去的乌丝……一群叽叽喳喳的孩子,惊破我的幻境。随着她们,我隔江观看着隔岸的灯火。交节十分,对岸万炮齐鸣。天空中,盛开出一朵朵五彩的烟花。此起彼落,掩映成趣,应接不暇,远景更胜于近观。心潮起伏,感慨万千。早已出来的女儿,拉着他爸。兴奋地点燃小烟火,拿在手中,转起圈来,笑脸映在绚烂的烟花里。此时的路,已被三条长龙似的车队,严严实实地堵着。交警们,不停地来回奔跑,寻找着每个可以疏通的地方,将混乱的秩序变得有次起来。我们一边看夜景,一边耐心地等待。来得太早了,车被堵在最里面了。烟火看完了,人也累了。躺在车上不知不觉睡着了。不知何时就开始飘的雨丝,凝成了雨滴,不停地敲着我们的玻窗,仿佛在唤我们该回家了,山里冷。这才发现,围在四周的车早没影了,从山上下来的车队缓缓流淌着,灯河闪耀中, 贵如油的春雨,浇灌着来年的希望!

除夕

文/志宽

在年复一年的期盼中,你姗姗来迟——中华民族的除夕。团圆,此时是个多么幸福的词语,我能嗅到她散发出的甜蜜与芬芳。

独在异乡,在孤独与思念中呆久了,人衰老得也快。一夜之间白了头,不只是在影视剧或小说中才会出现的镜头,刻骨铭心的思念,是烈酒,也是毒药。

亲人的身影,在我的记忆中晃动,回忆是一场洁白的大雪,纷纷扬扬,此时思念陷入其中不能自拔,也就是恰在此时,除了思念,就是一片空白。

有人说,思念是美好的,但也是沉重的,像一块巨石一样压在胸口,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

红尘滚滚,欲望深深,唯有真情永恒。

过春节

文/丁思雨

中国的传统节日很多,如春节、端午节、中秋节……但我最喜欢春节,春节代表着旧年(农历)过去,新年到来,也预示着我们又长大了一岁。

春节的前一天叫除夕,这天妈妈一大早就搞卫生,把家里扫得一尘不染,爸爸则贴春联。到了晚上,爸爸妈妈做了一大桌菜,中间是一条大鱼,表示年年有余,全家人围在桌子旁吃了一顿丰盛的年夜饭。

晚饭后妈妈就忙着准备包饺子,我很好奇,才吃完饭怎么又要包饺子?妈妈笑着告诉我:“这是零点过后要吃的,因为它像元宝,人们吃它象征招财进宝。”然后还要守夜到天亮,叫“守岁”。

过了除夕,就是大年初一了。每个人换上新衣、新鞋,大人会带着我去亲戚朋友家拜年,说一些吉祥话,长辈还会给个大红包。年一直到正月十五才算过完。

这就是我国的传统节日——春节,真的很有趣!

插了梅花便过年

文/隆如

“山中除夕无他事,插了梅花便过年。”在我反复吟哦这句子时,窗外雪花飘得正欢,院子里的腊梅也已是繁花满枝了,洋洋洒洒的世界里,流动着春的气息。“除夕了,要不要插一枝梅呢?”我在心里悄悄地酝酿着。

在超市入口处有一个花草店,花花绿绿摆了一长排,煞是好看。在买花的人群中有一位穿红色风衣的女孩,弯着腰细致地挑着花束,我见她目光落在了粉色的银柳上,眼眸里绽放出欣喜的晶莹,定是被那花枝吸引了吧。“这梅花怎么卖的?”“喔,小妹妹,这不是梅花,是银柳。”“啊?银柳?我还以为是梅花呢!不过我觉得它像梅花,插在家里的客厅一定很漂亮。”是的,在女孩的心中不管它是什么花,那都是给父母送上的一片融融春意和暖暖孝心。

一只高高的玻璃净瓶,随意插上一捧缤纷的银柳,在大红春联和彤彤灯笼的映照下,是多么幸福的画面。那个拥有这红梅般风景的父母,在除夕的夜晚,一定满心是欢喜。

我也喜欢在除夕那天,早早地起来,折三两枝梅花插在瓷瓶中,然后燃上一炷清香,静静等待夜幕的降临,守候万家灯火点亮的那份恬静。插梅的时候,想得更多的是家中年迈的父母,他们一定也在思念远方的我,一直以来,不能回家过年,成了我今生对他们永远的愧疚。还会想起儿时期待过年的场景,年三十的时候,会去掰一枝柏树枝,挂上花生、瓜子、红枣等什物,插在盛满糯米饭的大碗里,心里祈祷着五谷丰登,红火甜蜜。如今,那些贴春联、插柏枝的活计,都由父亲去操办,千里之外的我,只能静看梅花安然,清香袅袅了,希望父母和梅花一般,岁月静好,我心亦足矣。平安就是福,谁说不是呢?

一年又一年,在除夕,叹岁月之流逝,念慈亲之恩德。蓦然间会生出几许惆怅,几许感伤,人生最大的挂碍,莫过于父母儿女之间的血水亲缘,正是有了这份牵挂,才有了对众生无尽的慈爱。日子总是不停地奔向远方,留给我们的不过是一份风干的过往。尽管世间无常,然我始终坚信只要有爱,寒冰也会有春天的温度,事实也必定是如此,面前的这梅花朵朵,不正在以身说法,引领我们走向春天,走向希望吗?

还记得前年冬天,一对老人坐在暖和的阳光里,小小的院落中撒满了金粉一样的明亮,一盆婆娑的腊梅安静地依偎在老人的脚边,是那样的融洽。今年的这个冬天,那个铺满阳光的小院静寂一片,少了二老对坐的景象,也无处可寻那腊梅花盈盈的芬芳。那对老人是我的外公外婆,如今正在医院的病床上静躺。外婆的记忆大不如前了,看见我一直追问我在外面好不好?过年回不回家?一遍又一遍,问好了才又想起刚刚问过。我就这样默默地听着,没有丝毫的厌烦。外公八十多岁的人了,忙里忙外地照顾外婆,白头发添了许多,身子骨也不那么健朗了。今年我是看不到腊梅花开了,但是,当握着外婆的手,告诉他们过了年就回家时,在我的心里,已经有梅花的香气在恣意弥漫了。

也许除夕对大部分人来说,正是合家团圆享天伦的良辰美景,但对我来说除夕又好似一片恋乡思亲奈何天。除夕,一个皓月初升,星辰清明的夜晚;除夕,一段梅花初绽,遥寄思念的光景,清香中,我多想化身烟花,盛开在父母痴痴凝望的那片大江之北高远的天际。

除夕晚上打醋坛

文/董得红

除夕晚上打醋坛是河湟谷地延续了很久,至今依然在保留的年俗。若从汉武帝时大批汉族人口从内地迁入河湟地区开始移民屯田算起,河湟谷地大年三十晚上打醋坛的历史已有两千多年了。

以前青海人把除夕叫做大年三十,无论是农历有30天的大月还是只有29天的小月,除夕夜都叫“三十晚夕”。大年三十是家里最忙的一天,花卷、油饼、馓子和花花儿前几天已蒸好和炸好,三十的任务是打扫卫生、糊窗花、贴对联和做年夜饭,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儿就是打醋坛。母亲和嫂子忙着洗猪头、猪蹄和麦仁,把存在南墙根里已冻成冰块的大头菜搬到厨房慢慢融化,再剥去已干涸的菜叶,洗净放到菜盆里。那时冬季除了储藏在窖里的洋芋、萝卜和南墙根里的几棵大头菜外,没有其他蔬菜,南墙根里冻成冰块的大头菜还是特意留下为过年招待客人的。我帮哥哥在春联背面涂抹上糨糊,再递给站在板凳上的哥哥,哥哥端端正正地将春联贴在一个个门框上,姐姐一个人在贴窗花窗 纸。

看着过年的准备工作基本就绪,母亲就会打发我到河滩里去拣拾醋坛石。

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从村庄中间穿过,河边里结了厚厚的冰。河滩里布满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石头,但拣到称心如意的醋坛石也不是件容易的事。醋坛石要挑拣比鸡蛋稍大,圆而洁白光滑无裂缝的,若有裂缝,在高温烧热时就会炸裂,降低打醋坛时水的沸腾能力和持续时间。孩子们拣石头,犹如猴子掰苞谷,看着新拣的比已拿在手里的好,就把手中不太满意的一个扔掉,手中始终保留着三个,睁大眼睛在河道里来回挑拣。河滩里集聚了许多拣醋坛石的孩子,看到别的孩子拣的石头比自己的白而圆,就不甘示弱,下决心要拣到比别人更圆更白更光滑的,直到太阳落山,涝坝沿上传来母亲呼唤乳名的声音,就用已冻得不能合拢的双手在棉衣大襟里撩着三个自以为最好的醋坛石回家。

奶奶看着我拣拾的三个又圆又白的石头伤感地说,它们还都是石头娃娃呀,一烧就不能长大了!奶奶常说石头是有生命的,大石头由小石头长大。奶奶把三个石头洗净供在上位前头的面柜上,点灯上香叩头,嘴里念叨着免罪之类的话。母亲和嫂子已下好面片。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以前,河湟谷地的农村过年不吃饺子,大多是汤里下了肉的白面面片。过年做年馍馍和除夕面片的白面都是平日里省下来的。农村人盼着过好日子,好日子的标准就是天天有白面吃。传说大年三十的年夜饭若吃剩了,新的一年口粮就会有余,于是母亲和嫂子总是尽量把饭做得多一些。

面片做好后先要舀出一碗,哥哥带着弟妹儿女们到打麦场上选一块空地,大家面向祖坟的方向跪好,点燃麦草,一边焚烧纸钱,一边把油香和面片倒入火中,嘴里说着把先人们请到家里过年之类的话。也有离坟地较近的人家就到坟地里去烧。烧完纸回到家,父亲在院子正中间点燃火,焚香敬奉诸家神天神。母亲舀好一碗碗香喷喷的面片,全家人围坐在红彤彤的火盆旁津津有味地吃着。因平日里肉面片很少吃,大年三十晚全家人的胃口大开,一大锅面片吃得所剩无几。

鞭炮声中夹杂两响炮的声音越来越密集,年味也越来越浓。吃过面片,母亲和嫂子开始煮猪头和麦仁。灶火里的火正旺时,母亲把奶奶供在面柜上的醋坛石拿来放进灶火里,等石头烧得通红时,全家人集中在主房里,哥哥拿着水桶,嫂子提着暖瓶,母亲把早已准备好的一小捆油菜杆交给我做火把,哥哥用火铲把烧红的石头夹进水桶,又火速走进主房,左手将一大把柏香(晾干的柏树叶)放到石头上,柏香立即燃烧起来,右手拿醋碗淋在冒烟的石头上,再把一暖瓶滚烫的开水倒进去,水桶里立即沸腾起来,发出“哧哧”的声音,冒出浓浓的、充满醋味和柏香味的热气来。我在前面打着火把引路,哥哥提着桶弯着腰让每个人把脸放在桶口上熏上几秒,然后依次在各个房间进出,将散发着清香的水汽带进房间的角角落落,连牛、马、羊和鸡圈里都熏到。我拿着点燃的火把走进鸡圈,刚进入梦乡的鸡们看到明亮的火把,听到“哧哧”作响的声音,不知发生了什么,一只只站起来瞪大圆鼓鼓的眼睛,咯咯地叫起来。羊圈里的羊们吓得蜷缩在角落里,哥哥把醋坛桶靠近鸡架和羊群仔细熏熏,只有那马圈里的骡马若无其事地站着继续睡觉。哥哥提着水桶边走边祈祷:醋神到,晦气跑,家和睦,亲欢笑!等角角落落全部转完时桶里的雾气也渐渐小下来,火把也快燃到我的手了。等把醋坛石和火把送到大门外的空旷地上,烧上一沓纸钱,放上一串鞭炮回到家时,庭院里和房屋里充满浓浓的醋香味和柏香味。在这特有的香味里,真正的年夜饭才正式开始了。母亲和嫂子端来更香的骨头、猪头肉和猪蹄。我最喜欢吃的是猪蹄,嘴里啃着一块,眼里望着盘子里还剩几块,心里想着是否还能轮到自己一块。父亲看着我嘴馋的样子说,学生娃猪蹄不能多吃,吃多了写字时手抖哩。我眼巴巴望着母亲把最后一块猪蹄夹到奶奶碗里。这是一年里惟一能吃到猪蹄的日子。

河湟民间一直有“醋坛神”的传说。据说,“醋坛神”的神位很大,因为是《封神演义》中辅佐周武王打下天下的姜子牙,打败殷纣王后登上封神台大封诸神,由于受封的人多,等轮到封自己时,才发现所有神位都被封完了。没办法,他只得给自己封了一个“醋坛神”。因为姜子牙功高盖世,威名远扬,“醋坛神”比玉帝和阎王还大,统管天地三界一切鬼神,所有凶神恶鬼,一闻到醋坛味,就都退避三舍,敬而远之。此传说一传开,民间就流行打醋坛除妖驱邪的做法,久而久之,便成了一种习俗。

其实打醋坛有着一定的科学道理。醋和柏树叶都有杀菌消毒的功效。中医认为食醋有健脾益肾、敛肺的作用,在痢疾等传染病流行季节,多吃点醋,可起到预防作用。洒在日常居住的地方,可以杀菌。柏树发出的芳香气体具有清热解毒、燥湿杀虫的功效。现代医学表明,柏树叶主要成分为菘萜、柠檬萜,这些天然物质不仅能杀灭细菌、病毒,净化空气,而且具有使人松弛精神、稳定情绪的作用。《本草纲目》谓其主治“头发不生”。

人们明白了打醋坛能够消毒,对预防疾病有好处,就不只在过春节时打醋坛,连平时有感冒等流行病时,也愿意打醋坛,赶走病魔和消除病菌。打醋坛由此成了河湟地区独特的风俗。

离开村庄30多年了,自从父母亲过世后,已很少回家过“三十晚夕”。好在现在通讯方便,通过微信视频可以看到老家过年的情景。许多过年的习俗都已丢失了,惟有这打醋坛一直保留和延续着。如今,打醋坛的活儿已由侄儿和侄孙们承担,那过程和我小时候的一模一样,只是院子里少了骡马圈,看不见骡马站着睡觉的情景了。

除夕

文/黄珺扬

春节到了,大街上灯笼挂起来了,好多人家都贴上了春联,红艳艳的,一派喜庆的气氛。

今天是除夕,一大早,奶奶就起床了。吃过早饭,准备往大门上贴“福”字。我就去帮忙,我们在“福”字背面粘好胶水,我就小心地捏起一张往大门上按。奶奶连忙说,福到福到,“福”就要倒贴。“福”倒就意味着福气要到来,好!那就听奶奶的,我赶紧把“福”字给倒贴了。

接着,奶奶又忙着拣菜,准备年夜饭。

中午,舞龙的人来了。一群人有的敲锣,有的躲在龙身里。龙身有一两丈长,圆圆的大眼睛、金黄的鳞片,好不神气。前面的敲锣人“当——当当——”地敲起来了,那龙头就随着抬起低下,不停地在空中画着圆圈,龙身也随着一摇一摆,好像在云中跳跃翻腾。一会儿眼睛还一眨一眨的,一会儿又会张开“血盆大口”,敲锣的人说着吉祥的话,奶奶连忙笑眯眯地给钱,那龙点点头又舞向邻居家去了。

下午,奶奶一直在厨房间忙着,厨房里弥漫着各种菜的香味。

晚上,该吃年夜饭了。桌上摆放着丰盛的晚餐,除了多种冷菜外,还有红烧鱼、水煮虾、尖椒牛柳……看得我简直口水直流,连忙叫着“开饭了——开饭了”。大家围坐在桌前,美滋滋地吃起了年夜饭。大人们举杯,相互祝福,屋子里充满了幸福欢乐的气氛。

终于天黑了,“啪啪”的烟花爆竹声此起彼伏。瞧,外面成了烟火的世界。有的像仙女散花,有的像满天繁星,有的像龙飞凤舞……真是千姿百态,华丽极了!

我喜欢过年,尤其喜欢这除夕日,过除夕迎新年的感觉真好!

年年除夕年年灿烂

文/一春

农历十二月,朔风呼啸,冰雪交加,正值三九严寒天气,北方大部分地区歇冬,是为小寒。一年中最冷的时候则在大寒,此时临近年节,谚日“小寒大寒,就要过年;杀猪宰羊,皆大喜欢。”因为自从秦汉以来,人们都在十二月进行年终“腊祭”,所以称之为“腊月”。腊者,猎也,意思是田猎以祀祖先。腊月的最后一天就是除夕了。

“除夕”是个向前看的叫法,人们似乎以为旧年总不如新年美好,每逢年底,须得把过去种种不如意的回忆除去了才甘心。古人所谓“爆竹一声除旧,桃符万户更新”、“除旧布新”等等陈词,民间所谓要把一种叫做“年”的怪兽赶回它的老家深海里去方可避去洪水泛滥等传说,足可旁证。除夕这种叫法比起民间的大年夜、过年等等是要文气多了,进取多了,可是我却更喜欢家乡另一种旧时的叫法——“谢年”、“谢”,虽然它的本义是“告别”,我却更想理解为“感谢”。试想,天不言而四时行,地不语而万物生。今夜,我要用灿烂的笑容、用响亮的语言、用虔诚的心向你祭告:愿来年风调雨顺、人间太平!

到底是人类,迈过这一道门槛也想添许多人文气息。这么重要的岁时,必然会反映到历史、传说以及文学作品中来。故乡旧俗,农历十二月二十以后,叫“二十夜”,提醒人们,年尾短暂,岁暮将至,一般在二十四以后可以陆陆续续开始祭祖、祝福了,我们这儿就叫“谢年”。农历二十三日祭灶,在烟囱旁的灶君像两边贴上一副“上天岁岁奏好事,回宫日日保平安”的对联。烧麦杆编的马,摆上祭灶果,内有一种麦芽糖,是用来粘住灶君嘴的。传说灶君原是颛顼的孙子,又叫“祝融”,是司火的天神。“抬头三尺有神明”,灶君是上天派来专管老百姓的,贿赂他,他回灵霄宝殿去做“述职报告”时,就不会说这户人家的坏话了。二十四日该掸尘扫地了,进行一次大扫除,清清洁洁过年。

除夕是一年的最后一个晚上,过了这一年,旧年就从此除去了。除夕大都是年三十,也有十二月只有二十九的,就称为“廿九夜”。人们祭祖、贴门神、贴春联;挂苍术、芸香之类驱邪;饮分岁酒、相坐守岁到天明;全家吃年夜饭。1972年,新疆吐鲁番出土了唐代的饺子,与今天差不多,但作为节日的食物则是源于明代而盛于清代。有些人家还在饺子里包一两枚银币,穷人家就包一枚铜钱充数。吃到这只饺子的人就算吉利。当代的微型小说有一篇《大钱饺子》就讲到了与这种风俗有关的一个亲情故事,饺子里有一个包着一枚大铜钱,谁吃到了谁交好运。母亲和儿子暗暗地让来让去,让出一个叫人掉眼泪的故事。“饺子”意思是“更岁饺子”,岁“相交”也,除夕不就是站在岁时的门槛上吗?南方人则有吃年糕的习俗。明代的《帝京景物略》就已经提到吃年糕,谐音为“年年高”,可知吃年糕事非一日,习非一地。这时候小孩子就最高兴了,除了玩还可以得到压岁钱。古代给儿童的一种饰物,形似钱币,上面有文字或生肖、图画,用来驱邪,真正是“钱”。现今的压岁钱已无迷信意味,而是一种亲情爱意的表示了,压岁钱也不仅仅是钱币,丰富多了。

过年是一个系列节日,不止除夕一天。这是全家乃至亲属团聚的大节,飞机火车,千里赶回,人情浓浓,喜气洋溢。

如今富裕起来的人们,已经不是吃红烧肉、穿新衣的问题。锣鼓敲起来,鞭炮响起来,焰火在天空中绽放出缤纷的图画,广场里看演出的人们熙熙攘攘,猜灯谜的人们绞尽脑汁,商业街上灯如白昼。许多人家还利用年节驾着私家车出游休闲,以掸去一年来繁忙工作之疲劳。而且,全世界的华裔都在热热闹闹地欢度中华民族的共同节日,真是全球同庆啊!

那年除夕

文/今生有约

终于,在人们情愿不情愿之中,丁亥年走入了她的最后一天,2007年的除夕已在我们心怀中了。

弄不清是喜是忧,我立于新年除夕之中,似乎有些麻木的不知道什么滋味。年三十中午,我在母亲那边用过午饭,其实就多多少少吃了点炸的东西,大哥二哥和侄子们还在喝酒,门庭外的爆竹声中,我打了招呼回归我的寓所,大街小巷挂满了吉祥迎春的大红灯笼,弥漫着火药烟雾的清香,但街面上的人却是稀稀落落了,尚有做生意的小贩,还在做着最后的坚守,远远近近高高低低吆喝声声,大概喊着什么东西又降价了。我路过前街十字路口,那家修车小摊仍在,大年三十的中午,阳光和煦地照着这座小城,小摊前没有一位主顾,那对修车的老年夫妇,也只剩下了黑瘦老头一个,却是蹲在那里跟一个戴金丝眼镜的老者头对头下棋,一旁唯一一个观众,是个穿面包服的中年男人;昔日热热闹闹鏖战之所,今亦冷清了下来。我不知道那个酷爱下棋的摊主,是为弈棋而设了这个铺子呢?抑或是修车本来就是个美丽的幌子?但见老者投入棋艺上的精力,似乎要比修车奢侈几倍甚或十几倍;能在大年三十中午下棋,而心无旁骛所动,倘若不是游手好闲之人的话,那一定就是大彻大悟之人了。但无论如何,只是这等气定神闲的气度,已经足够让我感动的了。

除夕之夜,终于蹒跚着向我们走来。我想起了1982年,也就是26年前的那个除夕,那是在乡下农村,还没有用电,更没有娱乐,那年除夕蒙蒙着天,刮东北风,我站在自家的小院里怅然望天,有三五朵雪花冰冰凉凉扑打在我的脸面上;那夜里,零零星星爆竹声不断,我睡下挺晚,在半间东屋炕头,把双腿伸进被窝,我写我的日记,写我未来的理想与规划,笔尖沙沙在纸面上擦动,手冻得生生疼,扭头凝视地面,一只巴掌大的耗子在当面滴溜溜乱转,贼亮贼亮的眼珠不时地偷窥着我,我把它随手写进了日记里。26年后的同一天夜里,我翻开了那册日记本,又一次重温了那夜的情景,一切是那么的清晰历历,似乎就发生在昨天,不觉百感交集!当年那个煤油灯下做着玫瑰梦幻的小男孩已经久远,久远的再也不能回去,取而代之的是不惑之年后的一个悲天悯人的大男人。26年,四分之一个世纪,是人生中多么漫长的日子呢,我的来日里还有多少个这样的26年?在风风雨雨中,饱尝了人生冷暖之后,大自然似乎还是按照它固有的轨迹运转着,并没有发生任何一丝一毫的改变,只是那个小男孩被他自己的命运之神抛掷在了一个小城市的角落一隅里,喘息、还是喘息;如今他的儿子已经长成了他当年的那个年龄,为圆一个梦,漂泊在遥远的他乡异域;然而,那个梦,还是小男孩彼时的梦的持续么?

妻子在厅堂里看电视,我却一个人躲进书房缅怀那些毫无意义的过去,搅动着我的心魂。唉!人要是没心没肺的多好呢,至少尘世上少了担忧,少了设防,没了欢喜,亦没了忧伤,但人却不能,人是世间最最奇怪的一个东西:善良与奸诈并存,贪婪与占有同生,已经使这个原本无比温馨世界丑陋不堪。记得一本书上说过,人可以占有世间所有的一切东西,唯一不能占有的就是人类自己,倘若你占有了人的躯壳,却永远占有不了那个人的灵魂。我是不是那个不屈灵魂中的一个呢?

这样想着,妻子又一次喊我了。

走近新春

文/刘丹

飘飘瑞雪,将美丽的冬季雕塑成一件艺术品。阳光的种子,总在殷殷的祝福里让腊月的光芒温暖而执着。

那些被天地凝聚的哲思,以一种耐得住寂寞和寒冷的安然,开放在除夕的庭院。爆竹点燃的年味,扎根在五千年的习俗里,让春风的剪刀在哲学的高度剪出如诗如画的古意。

把思想交给遥远,举希望走向春天,让精神深入灵魂。时光的回声,仿佛一朵朵盛开的红玫瑰,开满除夕的洞房和心灵的空间。春,已不再是想象之外的那只蝴蝶。

总有一些莫名的渴望和激情匆匆而来,让陈年的佳酿在欢笑的唇边钟情成熟的魅力。

那些亘古终极的虔诚在忙碌里渐次清晰;那些火红的春联在笑意中恣意燃烧;那些来自民间土地上的舞蹈,跳跃诗歌的节拍,注定百年无悔的厮守;那些淋漓的情愫拥着大团圆的梦,被一种永恒的美德磨亮……

喜庆的欲望如一朵爆竹之花,张开激情的胸怀,等待春的爱抚。

一万次想象除夕的到来,如歌的情潮,从最远的天穹漫过新春的唇边,斜飞在年味的双翅上,诗意着浓浓的除夕和炊烟的光芒。

唐诗宋词在喜庆的烈酒里纷纷剥落,长江黄河在醇香的水饺里激情涌动,大秧歌的舞姿点亮华夏每一寸土地,让满天焰火再次演绎一种从容,一种爱意,一种精神……

拾级而上,一片鲜花开出的意境将沉浮和沧桑掩在身后,让思想的枝叶注入中国的血液和骨骼,哺育一个民族五千年的墒情。

新春,正在除夕擦亮的童话中,红遍天堂的颜色,让每一个热爱生活的灵魂为之感奋……

年的脚步

文/刘国华

传说“年”在古代汉民族是消灭了凶猛怪兽“夕”的神仙。“夕”在腊月三十的晚上来伤害人,神仙“年”与人们齐心协力,通过放鞭炮赶走了“夕”。人们为了纪念“年”的功绩,把三十那天叫“除夕”,即除掉了猛兽“夕”,人驱逐兽的三件法宝:每年的除夕,家家都贴红对联,燃放爆竹,户户灯火通明,守更待岁。这风俗越传越广,成了中国民间最隆重的传统节日。

“年”是一位鹤发童颜、慈眉善目、笑容可掬的老爷爷,他牵引着春夏秋冬四位身着花袄红肚兜,红头绳小抓鬏孩童款款向我们走来。那是我们旧时的年画。春姑娘撷来春风化雨桃红柳绿,夏宝宝捧得苍翠欲滴繁花似锦,秋丫丫的小推车里遍野金黄硕果稻香,人参娃娃冬银装素裹分外妖娆……当礼花映红了人们欢颜,当缤纷的璎珞撒满人间,就让我们为昨日喝彩,为今天加油,为明天祝福!2016丙申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繁荣昌盛芬芳的祝福写满我们心间。

喜欢那响彻云霄的“二踢脚”,喜欢那照亮回家人火红高挂的大红灯笼,喜欢那喜气洋洋大红春联贴门上,喜欢那红火富丽的剪纸窗花妙趣生,喜欢那花红柳绿的年画凑热闹,喜欢那咿咿呀呀粉墨登场的大戏台上连连唱,喜欢那高跷旱船大秧歌,锣鼓喧天庆丰年。喜欢妈妈亲手做的年夜饭———香喷喷的糖醋大鲤鱼,热乎乎的白菜肉馅大饺子……我们围坐在一起畅饮宴席,谈论那春种秋藏。

年的脚步越来越近了,品过腊八粥的浓香,小年腊月二十三吃麻糖送灶神,人们的“忙年”开始了,清扫屋尘,贴窗花、买年画、写春联、蒸年糕,备年货。在外再忙也别忘了,村口那翘首等待你回家过年团聚白发苍苍的娘亲啊!其实一家人真正意义上的过年是从大年三十午时之后开始的,讲究中午要吃红枣饭的。除夕夜是年节的高潮,全家老少,围坐团年,在吃了丰盛的年饭后,人们在火炉边聊天守岁,直到新年的来临。正月初一开始,人们相互拜年恭贺。初五是贺年活动的小结,要接财神,一送一接之间,体现了民众生活情趣的变化。年节的真正结束要等到正月十五吃了元宵之后了。

春节展示着其独特的民族文化魅力,吸引着我像个孩童一样期盼年的到来———

迈进2016年大门

踏上新春的征程

过去的一年

无论成功失意

无论欢乐悲愁

都已随风而去

在新的一年里

让我们一同沐浴着阳光

走进明媚的春风里

除夕守岁喜洋洋

文/张少刚

守岁又叫“熬年”。守岁的习俗,既有对逝去岁月的留恋之情,又有对新年寄予美好希望之意。

儿时,除夕夜,吃过年夜饭后,一家人便围炉而坐,辞旧迎新。暖暖的火炉上也贴着“福”字,看上去喜气洋洋。守岁时,母亲让我们每人都说一句吉祥话,如“新年到,大人小孩齐欢笑”“吃红枣,一年更比一年好”“红灯笼挂起来,千家万户富起来”等。母亲说,只有说了吉祥话,新的一年才会心想事成,日子才会越过越红火。

母亲把早就准备好的食品放进果盘,摆在一张方桌上。有花生、糖果、瓜子、苹果、梨、红枣、年糕等,都是我们爱吃的。母亲告诉我们,苹果寓意生活平平安安,红枣寓意明年喜事早来到,年糕寓意来年的日子是芝麻开花——节节高。

我们吃着美味的食品,谈着这一年的收获。父亲说这一年风调雨顺,粮食大丰收;母亲说这一年全家人身体健康,无病无灾;我和妹妹说这一年我们的学习都进步了,期末都当了“三好学生”。

说笑间,炉火渐渐黯淡了下去,母亲便添加一些木炭,火苗又蹿了上来,红红的,暖暖的。看到我们有些坚持不住,打起了瞌睡,母亲便让父亲给我们讲故事。父亲端起茶杯,喝了两口茶,然后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孙悟空三打白骨精、景阳冈武松打虎、诸葛亮草船借箭……这些故事不知听了多少遍,但我们依然百听不厌。

故事讲完后,父亲让我们每人表演一个小节目。父亲带头唱了一段戏曲《七品芝麻官》,母亲唱了一首民歌,我讲了一个笑话,妹妹给大家跳了一个舞蹈,全家人把才艺都献了出来,掌声不断,其乐融融。

快到零点了,我和妹妹一边拍手,一边大声喊:“过年啦!过年啦!”这时,母亲说:“该发压岁钱啦!”母亲从口袋里掏出钱来,递给我和妹妹,并嘱咐我们不能乱花,要多买些学习用品。

许多年过去了,儿时和父母守岁的温馨情景一直萦绕在记忆深处。我想,守岁就是守住习俗,守住亲情,守住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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