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的散文

2022年12月19日经典文章

主人的散文(精选22篇)

远去的劳动

文/月冷

那些骡子,驴,牛,跑到哪里去了。

在它们身后,没有扬起一丝尘土。也许所有的尘土都被踩踏的蹄印收留,成为大地的一部分,时光的一部分。直到后来,在一些寂静无边的冬夜里,我常听见村里村外的小路上,传来声声蹄音,清脆如露。

难道在我面前消失的事物,从来也没有离开过。它们不过转了个方向,小心地绕几个弯,从我的视线里跑开。之后沿着一条我从没走过的偏僻小路,藏进村里人的心思里,再也不愿露出头来。

那时的一个晌午,我跟在牲口身后,我想看看一头骡子究竟如何走路。四条腿和两条腿走过的路程,是不是一样长。骡子慢悠悠地向前走着,用它的四条腿,丈量着那个晌午与我走过的同样的距离。后来我实在饿了,就想,就算一头骡子比我多了两条腿,终究也只能走到村外最远的那条小路。

那里是一块离村最远的地。我曾经耗费了几个钟头的时间,像楔子一样楔进地里。累的时候,扶着锄头,我不时地抬起头来,望一望远处的村落。已显飘渺的村落里,正有炊烟升起。那么,在一头骡子的目光里,遥远地方的村落,是不是也传来呼唤它的声声消息。

在张村,从来没有听说谁家的牲口走失过。即便主人正赶着车,突然肚子一阵疼痛,就跑到远处的草丛里去了。抑或正扬鞭而行,突然就被远处跑来的一个人喊到别处,后来他大概忘记了赶车的事,就若无其事地回家了。没了主人的鞭打,一头拉车的牲口依旧认识回家的路。它尽显轻松地闲逛几圈,再到水草丰茂的池塘边啃一会青草,到旁边地里看望一下气喘吁吁的另一头牲畜。主人刚刚放下饭碗,它迈开四腿,踏进家门。

在一个地方,更为熟悉村庄与田地的不是人,是一头头的牲口。一头驴子看见主人扛来一袋豆子,就明白该绕几个路口,在太阳出来之前赶到村后的磨坊。一头牛,知道每一块地的松软干湿,知道哪块地什么时候耕种。主人每年都要重新丈量一遍自家的地,生怕邻居偷偷移动了几指界石,到头来就会欠了收成。一头牛看也不看,一路翻耕下来,根据劳累的程度,就算出这块地,与往年不差分厘。

在漫长的农事里浸泡着,我唯一遗憾的,就是我家没有任何牲口。我们把自己当牲口使唤。一次次,看别人家的地耕完了,我仍旧满头汗水地干着一头牛应该干的活计,我想,我要是一头牛多好。

可在一头牛的心里,除了耕地就是吃草。再没有其它的心思。我觉得它们认为,好赖就这样一辈子过下去了,哪怕曾默默思念一头异性的牛,也从不说出口,更不会因为闹情绪而耽搁了耕种。只有等到村里开始给牲畜配种的时刻,街道上看热闹的人比牲口还要兴奋。主人说,我看邻村的那头公牛不错,架子好,牙口也合适,满身都是腱子肉。就将自家的牛牵了过去。也许那样的时刻对一头牛来说,不过是干着和耕地一样的事。人不同,人嬉笑打闹着,看一头公牛霸王硬上弓地爬到另一头母牛的背上。接着就有一些男人往女人身边蹭,又使劲地捏一把女人的屁股,女人就浪笑着骂他。

村里的牲畜究竟什么时候一个个走掉的,我已忘记。那几年,我连自己的事都摆弄不清,怎么会有心思想一头驴子,一头骡子,一头牛该想的事情。

后来我想到了逃离。既然我不能有一头牛耕地的气力,不能有一头驴子拉磨的耐心,不能和一头杂交的骡子那样一次拉动上千斤的粮食,我还有什么脸面在村里扛着铁锨转来转去。也许当一个人有了这样的心思,周围的一切就视而不见了。我渐渐望不见村里的炊烟,渐渐听不到鸟的鸣叫,看不见一头牛在地里挥汗如雨。

某个初秋,我荒荒而去。

荒荒而去的路上,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奔向了一条坦途,还是仍旧与一头牲口那样,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依旧继续着过去的耕种。在无数场梦里,也许那些牲口还在,只是我浑然不知地迷失在村外的路上。

大盗

文/王佩

年初,我和爱人倾其所有又贷了35万买了这处闹中取静的房子。住进来三个多月了,竟然从没见过对门邻居一面——那扇门始终紧闭着。

年底的一天晚上,我和爱人饭后散步回来,依床半卧,人手一卷沉浸书中。四周静悄悄的,突然,对门传来开锁的声音,左旋右旋,估计是长时间不用,钥匙有点难开了。费了好大的劲,终于打开。过了不到几分钟,主人又匆匆下楼,又过了几分钟,主人又匆匆上楼,然后又是匆匆下楼,又是匆匆上楼,如是三四回,主人终于下楼而去,还是没有住在这里。

我和爱人都觉得这家人有点奇怪。

临近春节,尤其夜里,对门开开关关,上楼下楼,特别频繁。但每次,主人好像都不在这里过夜。

一天晚上,已是深夜,对门又传来开锁声,好像声音特别特别的轻,有点刻意的感觉,爱人好奇,问我:“不会是小偷吧,你猫眼里去看一眼?”

我悄悄地跑到门前,猫眼里往外一瞄:只见对门正好开着,主人站在门里,面朝门外,正吃力地往门里搬整整一箱的茅台酒……

当我看清那人的面孔时,不由大吃一惊——昨天晚上我和爱人一块看的电视上,放的不正是这个人吗?昨天晚上,市里举行“清风颂暨廉政模范授奖大会”上,第一个上台领奖的就是这个人!

爱人看我皱着眉头回到床上,问我:“不是小偷吧?”

“哪儿是小偷,是大盗!”我重重地回答爱人。

乡下的狗

文/小根

乡下的狗,城里的犬

我不知道狗跟人类生活有多少年了,但我知道不论城里人还是乡下人都喜欢养狗,然而,同样是狗,却有不同的境况。

城里的狗,不叫狗,而叫犬,是爱犬,是宠物,是皇帝恩宠妃子一般的恩宠。它们都有美丽的很有洋味的名字:什么爱丽丝,伊莎白,什么戴俪尔,詹斯特。狗在农村也有名字,但很俗,尽是些小花,大黑,小黄,大白的。

犬、狗吃的就更是天壤之别了。犬们有犬粮,而且一日三餐都有人伺候,如果口味不好犬儿罢餐的话,就急坏了主人。主人会想方设法做对口味的给它吃,唯恐犬儿饿肚子。我的一个城里同学家养了一条白色哈巴狗,芳名莉莉白,每天早餐是鸡蛋加牛奶,中餐是米饭加鱼汤,晚餐是骨头汤加面包。从来不吃剩饭剩菜,比地主家的小姐还要尊贵。我二叔家也养了一条大黄狗,也有名字就叫大黄,一日只吃两餐。乡村有句顺口溜:狗无中,猫无晚,小放牛无早饭。狗在乡村中午是没有吃的,这是天经地义的。它两餐也大多是剩饭剩菜和啃过的骨头。

犬、狗住的也是天壤之别。城里的犬们是有犬房的,甚至和主人一床上一床下,如夫妻一般,同床共枕呢!而乡下的狗只有一个草窝,就在房檐的角落里,夏天是连窝都没有的,大树下,墙根边,随遇而安。犬死了还有墓地,安葬立碑,主人如同亲人一样,清明冬至上坟敬香。狗们老了大多被主人卖了,不知死在什么地方,是无需安葬的,它们被安葬进人们的肚子里。

犬,娇生惯养,常生病。城里的专门宠物医院生意很是红火。而狗们过惯了苦日子,一生不得病,在乡村更不见有宠物医院,只有庄稼医院。农村有个传统,好多男孩乳名都叫狗,什么腊狗子,大狗子,小狗子,草狗子。狗,好啊,不生病,好养啊!人叫狗,沾狗光,也同样好养。特别是男孩,易生病,易早亡,叫了狗就会如狗般不生病,健康成人。我大爷一家三个男孩都叫狗:大狗,二狗,三狗。每日喊起名字来,外人听了会惊诧于这家怎么养了这么多狗。这三条狗,应验了古老的风俗,都长大成人,乡亲们一直叫他们狗,很少叫他们真名,小辈们背地里也叫他们狗,当面叫叔伯,很有味道!

城里的犬整日陪主人玩。它们在外陪主人逛街遛马路,在家陪主人睡觉吃喝。乡下的狗是专门看家护院的,晚上睡在大门口,火眼金睛,一有生人会拼命地叫,甚至扑过去咬人。有句话:“一狗咬影,百狗咬声。”晚上只要有一条狗叫起来,村庄里的狗就都叫起来,不把主人叫醒,不把生人叫走是决不罢休的。而城里的犬,有一副绅士风度,一派淑女气质,是从不大叫大嚷的,堆满大街的生人视而不见,只专心陪主人玩耍作乐。

“狗戴帽子――碰上了”是一句乡村里的歇后语,在城里是很不适用了。冬天里,在大街溜达的犬们个个都头戴各色帽子,身着各色小褂子,就像小孩在大人身边蹦来跳去的,是城市里一道奇特的风景。在成里的大街小巷见不到鸡鸭鹅,猪牛羊,却见到穿衣戴帽的犬,很有味道!

在农村,草是没有人伺候的,野地里更是无人问津,庄稼地里的草农民是恨之入骨的,用除草剂打,用锄头铲,用手拔,想方设法斩草除根,却怎么也出不了,春风吹又生,甚至前头除了这个草,后头又长出那个草,把庄稼挤得面黄肌瘦的。而草一旦进了城就变得比乡下的苗还要金贵。它们占领了大批城市土地,人是不得随意踩踏它们的,有专门的喷水系统,定时为它们浇灌,有专人为它们治虫,有专人为它们修理美容。同样是草,在乡村是患,在城市跟花齐名的风景,倍受呵护,如同天上可望不可即的星星。

四结子,一个乡村的油漆匠,跟长兄学的,又矮又胖又结巴,一句话讲了半天还没讲完整,行四,乡人送雅号“四结子”。四结子眼看快奔30岁,也没讨着老婆,只好到城里搞承包。乡人语:“忙槌上街都晓得讲话。”几年下来,四结子发了,讨了老婆买了房,成了小老板。又几年下来,成立公司,成了大老板,拥有几处房产,两房小奶奶,回乡都是轿车来轿车去的,还是那么一句话半天说不完,还是那么滚瓜溜圆。所不同的是,他在乡村是个娶不上老婆的漆匠,在城里变成公司老总,拥有几处房产几房小老婆!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农民进城务工彻底改变了中国的面貌。农民进城购房,会更深刻的影响中国的面貌。他们跟城里人一样的生活,跟城里人一样的上班下班,唯一不同的是他们是农民工,每到过年都会潮水般涌向广阔的农村,过完年,又潮水般涌向美丽的城市。相信不久的将来,他们会和城里人一样,把过年看得和平时过日子一样的平淡!

乡下是狗,城里是犬!

作者:小根

地址:庐江县泥河镇安岭小学

电话:15156549587

让学生成为课堂的主人

文/陆文英

特级教师孙双金的课,是课堂教学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他的课,给所有听课老师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的教学理念在我们的心灵深处产生了强烈的震撼。

课堂上,孙老师循循善诱,学生就像林中的小鸟活力四射。在孙老师的开导下,学生常常说出听课老师意想不到的答案,引得听课老师开怀大笑。更令人感慨的是学生还会大胆地向老师发起“反攻”,而孙老师巧妙引导,把学生带入一个更广阔的领域,充分满足学生的求知欲。

孙老师的课,让我羡慕不已。他的“既简单又不简单”的教学理念一直在我的脑海里回响。在孙老师教学思想的照耀下,我对自己的语文教学作了如下改革:

学生只有学会提问,才能掌握学习的主动权。所以,上课首先要把提问的权力还给学生。当学生不会提问的时候,我们要在提问的方法上积极引导。我先教学生根据课文的题目提问。题目是文章的重要组成部分,往往能揭示文章的很多内在的东西。在教课时,先让学生读题目,我问:“读了课题,你有问题要问吗?”学生一听劲头来了。“你想知道问题的答案的话,得请教课文。”于是学生为了解决问题会很高兴地读课文。学生在读课文时,又提出了新的问题。这样教学,学生就会感觉到,学习是以我为主,不是以老师为中心。我读书,我思考,老师、同学只不过是我学习过程中的良师益友。

学生是学习的主体,只有学生自己想学习了,才能学有所成。怎样调动学生学习的主动性呢?以《小草和大树》为例。有一个学生提了这样一个问题:“夏洛蒂三姐妹为什么会由小草变成大树呢?”学生本来就想知道这个问题,再经老师欲擒故纵,学生内在的需求被进一步激发出来了。于是他们再次低下头,走进课文,像寻宝一样思索着自己提出的问题。由于学生自己想解决问题,所以不到五分钟,学生凭借自己的阅读就很全面准确地解答了上面的问题。试想,要是这个问题是老师提出的,而学生根本没有这样的准备,读书思考都是被动的,能这么快解决问题吗?

几年的实践证明,阅读教学时,让学生自己提问,自己解决问题,课堂效果明显比被动地思考老师的问题效果显着。课堂上,发言的人多了,自主看书的人多了。学生在学习活动中快乐而充实,成了课堂真正的主人。

水峪村初冬行

文/天泽

初冬的周末,来到北京西南郊的房山水峪村。

未进村,先爬山。冬日色彩几乎落尽的大山里,我们远远地发现了高高的簇簇的柿子树,一如喜逢节日的串串的小红灯笼,透着诱人的喜庆的吉祥韵味的红柿子缀满了山上。

我们开始爬山,一为赏景,二为采摘。在瑟瑟的山风中,天飘起细碎的雪霰,脚下的层层铺垫的落叶沙沙作响。谷地的河道沿山势旋入山的深处,在每处山谷中的两面坡上都布满疏密的松树、枫树、黄栌、核桃、柿子等林木,有的树叶已落尽,有的枯黄抱枝头。从路旁、到山坡、到梯田,到山顶,山上山下处处都是红柿子,煞是好看。一些已经熟透落地,羊啃鸟啄,羊群正在山下享受美味,我们正琢磨好好的柿子不采岂不糟践了,问及老乡,说卖的价钱不抵运费,最好就是喂牛羊。我们一行觅路而行,攀崖过草,采撷挥杆可及的柿子,好多落地成泥,可拾起的也吃不完,饱食甘甜美味……

随着登高的脚步,一座群山的环抱中的古老村落,进入眼帘。

村旁耸立着最高的突兀的一座山,称纱帽山,是一座典型正态分布曲线形的山。水峪村的周围连绵着远近的山峦,与纱帽山环成环形,村子被山分成东水峪和西水峪,从山上鸟瞰呈现八卦的浑圆阵势。

下山进村,我们近看古村,整个村落就是由石头构造而成:进村先通过年久的石砌的高高拱立的瓮桥(门),一片场地上有石头砌的戏台垛子,沿河道是一条曲折的石板路,河上偶有石板桥沟通两侧,两旁是沿山势错落的处处古宅,古宅是由石墙和石片瓦构成,在许多古宅门前仍放置着过去的石碾,还偶见风雨剥蚀的石磨,现如今只作为游人的景观。

我们来到一古宅院门前,门口一块青石板上书“石板人家”。看长巷两侧的墙边,立靠高高低低的几十片青石板,一看便知就地取材,每块石板都书写着几近隶属体粉笔的文字,内容写山、村、路、石、家、人和生活场景的古体诗词,反映了主人悠然生活与闲暇心境。

一首写柿子的诗写道:寒霜非无情,满山柿子红,凉风知人意,雾霭一扫空。一首写闲在生活的诗写道:崎岖小径没草芜,白云闲散昊天舒,日照石桥醉饮茶,细听林中有鹧鸪。

与我们同行的小陈为该地的原住民,离开家乡已二十余载,说起来其家乡的山水林田、少年趣事,仍历历如昨。小陈引我们走进山路旁一个带门楼的小院,见面便称男女主人为“表哥”、“表嫂”,两位已逾花甲之年的主人热情相迎。我们一进门,女主人便张罗做午饭,男主人聊起他的心爱的石板作品及还有近年村中变化,说常有记者和名流来此探访,老人还拿出自己曾参加编写的《水峪村村史》。我们随手翻阅发现,该书对水峪村有这样记载:水峪村位于北京市房山区南窖乡,距北京市区80余公里。村域面积为10平方公里,全村共有人口1300多口人。该村建于明朝初期,建村已有数百年历史,素有文化古村的美誉。古宅、古碾、古中幡是水峪村的传统的特色民俗文化。2004年,该村被确定为市级民俗旅游村,2008年,在寻找北京最美乡村评选活动中水峪村获得提名奖。

据老人介绍,该村尚有600间、100余套明清时代的四合院民居坐落在该村东缓坡之上,虽经历几百年风雨,目前保留尚比较完整。其最具代表性建筑有杨家大院、瓮桥、娘娘庙等,始建于繁盛的清朝康熙乾隆年间。

与石板人家的主人告别,我们走进四进四出的杨家大院,位于高坡上的石墙石瓦的一处古老建筑,透着被岁月剥蚀的痕迹,雕梁画栋依稀可见旧日风韵,榫卯门窗的木质风骨犹存,地面铺设的石板沟回被磨得平滑如鉴,我想,当年的杨家定是名扬乡里之大户人家。 小陈告诉我们:由于近年村里大多年轻人已迁出或外出打工,村里开办旅游农家院的也都是老年人居多,村里的几百年的老宅子多被闲置,且有些已破落无人修复。

山里乡野的一天,似回到了原始的农耕生活的场景。我想起了石板人家那位老者的诗句:

石瓦石砌避雨风,

种瓜种豆食自耕,

酌酒吟诗何其乐,

老翁自比陶渊明。

小桥流水人家

文/张泾源

七月的关中,几天不见雨水,屋里屋外便成了蒸笼和烤箱。瘦人闷得慌,胖人喘得急,凑到一起,埋怨这不来劲的电压,带个电扇也是忽忽悠悠,这要命的天,哪里还有容人的地方?

朋友说山里面凉快,秦岭汤峪深处有一“小桥流水人家”,那地方让人透心凉。

周末如约而至,延包茂高速一路南下,至秦岭北麓太乙出口转环山路向东十来里,便到达汤峪口。入口进山,随汤峪河蜿蜒前行,宽阔的峪口聚拢,层山叠翠交错,我们瞬间淹没在绿障中。河流左拐右转,山峦忽隐忽现,一时便没了方向。心里却只有一个方向:往深山里走。车窗外已是凉风习习,我已乐在其中。入山约五里地,路边遇一小桥,朋友一把方向穿桥而过,对面突现几户农家,停车落地,“小桥流水人家”,我们已身临其境。

峪长百余里,岭南便是商洛的柞水县。峪入山修了三十里长的水泥路,方便了山里人生产生活,更是吸引来了城里人来此游山玩水、休憩纳凉。沿河道的村民都盖起了两层小洋楼,办起了农家乐。“小桥流水人家”便是其中自然环境最好的一家。

汤峪河在这里拐了个急弯,圈住了这几户人家。一小桥连接出山的水泥路,“小桥流水人家”因此得名。桥口的陈氏这家依山傍水,收拾的别致。两层砖砌小楼背靠山梁,山梁是从远处的山峰延伸下来的,又在河边戛然而止,形成三米多高的崖壁。山梁是看不到石头的,是层林绿荫从远处匍匐下来,到这屋后便看得清楚,高大的松柏、山杏、山核桃、山槐将这屋子笼罩,衬托下,屋子的外墙白瓷就越发明亮。崖壁紧靠屋后,斜伸向河面,背屋的一面严实,面屋的这面凹了进去,在河边形成两米见方的平台。主人心细,蹲一石桌两小石凳,桌面刻有棋盘,是棋手对决的静谧之处。崖壁石缝硬是挤出一棵山杏,看上去有些年代,扭曲着伸向河面,将枝叶伸展开来,正好遮住这块避处。临河的边沿是用石头砌上来的,凸立的护栏是用形态各异的纹石砌成,像是参差的小山峦。河谷不深,两米左右,看来,洪季的流量并不大,至少溢不上这石台。坐在小石凳上,阴凉的河风顺河扑面而来,冷得人会打个寒颤。索性将身子藏在石凹里,阴凉的石壁也会让人哆嗦几下,这种阴冷会令人怀疑,是盛夏,还是暮秋的季节?

从小石台上三个石级,便进了三米见宽十多米长的木廊,一面临河,一面临屋子侧墙,尽头就是桥口了。木廊与桥口之间有一豁口,拾阶而下便到了河里,游人从此可以下河戏水。河道比较狭窄,水流不深,但湍急,踩着大石块可以过河。桥的另一侧是临河搭建的木棚,同样的豁口,要下四五个台阶到木棚下,离水面更近,藤蔓铺满了棚顶,几支垂吊下来,绿得新鲜,在河风中婆娑摇曳。

屋前的院落不算小,与屋子相隔三米左右,又是一排木廊。稍远处是停车场,小车可以停放五六辆。桥口边,木廊旁,院子里,都有高大的柳树。惟有河边的垂柳生的奇特,一股劲的伸向河里,连同木廊罩个严实。桥头、木廊上都挂满了红灯笼,被绿荫映衬的鲜红。

这木廊便是游客就餐、棋牌和休憩纳凉的地方。摆放着餐桌、竹椅和棋牌。迎着清凉的河风,听着水流声,品味着山野农家菜,先前的烦躁闷热悄然而去。餐罢,沏一壶茶,躺在长廊的竹摇椅上忽悠几下,闭目养神,随着流水声哼一小曲,那真是悠然自得。

主人盛情,夜深人静时也忙罢,与我们攀聊起来。我是第一次来,很多事都觉得新鲜。主人介绍,峪口有温泉,在关中驰名遐迩,原名“石门汤泉”,唐时兴建“大兴汤院”和皇家行宫“上林苑”。又有历史典故“刘秀洞”和“指岔沟”。传说当年王莽追杀刘秀,刘秀逃至汤峪藏匿一石洞中,王莽兵至搜山,问村民刘秀去向,村民顺手指向老凹沟,王莽进沟未果,刘秀趁机逃脱。听到此处,朋友另有一版本,说当年刘秀是“倒穿靴”逃进汤峪,追兵寻脚印追错了方向。我兴叹,所到之处,曾有这般历史演义。

主人是峪里土生土长的,看上去粗犷,却很有一门子学问。他的根雕,我满眼欣赏。屋子门庭两边各立一尊硕大根雕,左雕为“考拉攀枝”,木心空虚,皮木扭曲,臃肿处憋出数支根,或仰或垂,或伸或曲,一切来得自然,力量给得匀称。顶部憋出一大疙瘩,形像考拉,故名“考拉攀枝”;右雕名为“恐龙争先”,造型简单直接,两根粗壮的根茎拔座伸起,如两条争斗的恐龙头颈。主人的得意之作是客厅里的茶海,名曰“金龟”。主人说这“金龟”来路艰难,买了自家亲戚的古槐,恰逢镇上古树保护登记,幸好“金龟”身居避处被遗漏,迅速伐木刨根,却撞了邻家的屋子,坏了亲戚的院子,这跌跌撞撞塞进去两千多,还不知道这根成个啥形。把根摆弄回家,阴干一年半,日日端详,夜夜揣思,看出个“金龟型”来。去糟根,定型打磨,画龙点睛,又是一年。功到自然成,这“金龟”体形敦厚,憨态可掬,人见人爱,煞有独占鳌头的架势。更有价值之处,是这“金龟”左后腿包一大石,根包石生来不易,甚是稀罕。主人讲,刨出时包了三块,根据造型需要,硬是用铁锤敲掉两块。我惊叹自然的造化,触摸着根包石,感受这百余年凝聚的力量。我不够相信,对主人说我要使劲扳这块石头,主人笑而答应,说:随便使劲扳。我双手附石,身子前倾,翘臀,蹬腿,连同百八十斤的体重,竭全身之力,压向石头,石头却纹丝不动。我感慨:这根包石是真的!大家都笑了。

晚上住二楼,灯光隐去,夜色静寂,山风从窗外涌进来,一时觉得背凉,盖上被子,听着潺潺的水流声,酣然深山一宿,实在难得。

翌日清晨,天色微亮,久违的鸡叫声催醒了我。起身扶窗远望,清晨的雾霭隐去了远处的山头,鸡鸣声在山谷间回荡,这声音响彻得自然,似天籁之音,近处高亢,远处悠然。清晨的小山村,青山叠翠,流水迢迢,鸡犬相闻,静与动,声与色,无雕饰之痕,无做作之势,自然而然,浑然天成,这岂不是大自然最美的韵律。

本来慵懒的我很少早起,而这个清晨,我和这里的生灵一起苏醒。漫步在山间小路,伸伸脖子,扭扭腰,高踢腿,倒退牛,恣意伸展僵硬的躯体,尽收自然之灵气。放开嗓门,尖叫呐喊,虽引不来朝凤,撕裂的破铜烂铁之声也能震撼山川,证明我与山水同在。

兴奋间,不时也有一丝怅惘。虽然身处青山绿水,如此亲近,灵魂却与它如此遥远。毕竟我是这里的过客,一宿的过客。很快,今夜的我,身心,依旧回归如火如荼。

一直欣赏并向往王维隐居秦岭辋川的生活。辋川与汤峪一岭之隔,“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我相信汤峪的景致和韵味与辋川有异曲同工之妙。所以,下一次做过客,就在辋川。

每个人灵魂深处,都有一处梦想家园。或高显贵达,富丽堂皇;或现代时尚,阔绰潮流;或闲适清雅,怡然自得。很多人为此憧憬,努力,奔波。得之庆幸,失之沮丧。一些人奢望无止境,一辈子焦头烂额,疲于奔命;一些人知足长乐,准确把握现实和机会,患得患失,均能笑口常开。这人生的境界在于自身的修养,定位准确,潜心营造,如同这山水韵律一般,生活自然和谐而悠然。

我的梦想家园恰似“小桥流水人家”,坐看花开云涌,俯听流水蝉鸣。亲山亲水亲自然,怡心怡神怡情怀,旷达闲适,天人和一。

其实,我一个人要做到这一点不难,难在人不能自私得只为自己活着。责任不可亵渎,社会和家庭责任注定你不可如此超脱。所以,心灵只有等待,等待哪年哪月,余热散尽,两鬓斑驳,与老伴牵手漫步在“小桥流水人家”,那绝对也盛有如愿的情怀。

小黄鸭

文/李雅涛

我家有几只又黄又胖,天真活泼,十分听话的小鸭子。它们的样子特别可爱,扁扁的嘴巴、金黄的脸蛋上长着敏锐的耳朵、尖锐的眼睛,毛绒绒的身体,一双赤脚像枫叶一样,走起路来显得十分机灵。

小鸭子的主要食物是谷子。有一次我起了床,把鸭子放出来,然后从袋子里抓出一把谷子来喂它们,它们生怕别人多吃了似的,抢占有利地形,头像条蛇似的,在地上盘旋,尾巴一耸一耸的在舞动,嘴里还发出吞食谷子的簌簌声,简直就是在演奏一曲快乐早餐曲。三两下就把谷子吃光了。

它们吃完后,伸着勃子朝我看,好像对我说:“小主人,我们还想吃。”

于是,我又抓了几把,丢到地上,它们谷足食饱,打着饱隔可享福了。可我喂了它们的粮食,还要受它们欺负。见我手里没谷子了,就来啄我的手。我只好拿根棍子赶它们走。它们见到棍子,赶紧迈着横步,像只摇动的小船“嘎、嘎、嘎”的躲到角落里去了。

它们的叫声好像在说:“小主人我们好惭愧,不该啄你呀!其实我们是想和你玩呢!”

我看着它们说:“别伤心了,下次注意就行了。”

小鸭子们又重新振作起来,从铁门里钻了出去,来到田里,对着田野显起了威风,大声地叫起来。

这几只小黄鸭虽然可爱,但是有许多恶习永远也改不了,比如乱拉屎,乱喊乱叫,大欺小强欺弱等。

可我还是喜欢我家那群小黄鸭,它们给我留下美好的回忆真是太多太多。

野花

文/随意人生

俺生长在马路边、山坡上、悬崖边,世人都称俺为“野花”。

俺遵循大自然的规律,春天俺破土发芽开始生长,夏天俺开各色各样的鲜花,秋天俺播下种子,冬天俺就潇潇洒洒伏在雪地里等待春天的到来。春夏秋冬,可能没有多少人在意俺,但俺实实在在存在,有没有人在意无所谓。

风把俺吹到马路边,俺就在马路边生长,俺花开的时候,就成为马路边最灿烂的风景;风把俺吹到山坡上,俺就把花开到山坡上,让山下来来往往的人们远远就能看到俺的美丽;风把俺吹到悬崖边,俺就在那里吐芬芳。

白天,俺可以看蓝天白云,享受阳光雨露,晚上,俺可以看满天繁星,静听大自然的天籁之音。生长的时候,俺能长多高就长多高,开花的时候,俺能开多少就开多少。俺无拘无束,无虑无忧,自由自在。

有时候,俺挺同情那些“家花”,被人养在家里,生长在小小的花盆里,本来可以长高的,主人却把她们裁剪的又低又矮,本来可以茂盛的,主人却把她们修剪的形单影只,本来可以开好多朵花的,主人只容许开一朵,本来该是夏天开花的,主人偏偏在冬天强行让她们开花。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她们享受到的阳光还没有俺一天享受的多,她们看到的世界可能只是一间房子、一处小院,当她们花败凋零时,主人就把她们随意扔掉成了垃圾。

世人都说“路边的野花不要采”,俺无所谓,你想采就采,不想采就不要采,俺姐妹多的是,你采不完;世人还说“家花哪有野花香”,这句话说得太对了,俺就是比家花香,俺充分吸取了大自然的精华,那么多的蝴蝶和蜜蜂陪俺开花,俺的香绝对能醉人,不信你就采几朵回去和你养的家花比一比;还有句话说“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俺不仅经历了风雨,还经历了无数的狂风暴雨,俺是大风大浪还有大雨过来的,俺有承受灾难的能力,俺有坚忍不拔的性格,这些都是家花无法相比的,对这个世界,俺知道的、承受的、经历的、本身具有的都比在温室中成长的家花多,所以俺“野”,俺“浪”,俺也率真,俺不矫,俺独具魅力,你把俺采回家说明你有远见、有眼光、有智慧,说明你懂的美、懂的欣赏美、懂的享受美。

你说俺妩媚也好,妖艳也好,俺就喜欢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面对人们笑逐颜开,喜欢人们看着俺色迷迷的样子,不由自主的神情;你说俺卑微也好,下贱也好,俺总是站直身子,善意面对世人的嘲笑。

不管什么东西,如果前面加上个“野”字,那就是一种价值体现,比如野人参,就比人工种植的名贵,再比如野灵芝,那更是价值连城,所以人们称俺为野花,俺觉得很有面子,说明在人们心中,俺比家花价值高。

想当年,乾隆皇帝下江南,还不就是为了俺的芳香?

蹭电视的年代

文/李玲

网络时代,大家都蹭网玩,而在没有网络的年代,蹭电视看,就成了我们这一代人最难忘的记忆。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农村的生活条件还很差,很多人家都买不起电视机,但好看的电视剧又特别多,不看心难受,所以我就和小伙伴经常去别人家蹭电视看。那时,天一黑,我们一群男女老幼就都涌向有电视机的人家,去抢占位置。我们几个小孩,“噌噌噌”窜上炕,并排坐在炕边,年纪大点的,干脆爬到炕里,盘腿一坐,等电视剧开播。

主人也从不嫌烦,不管谁去,啥时候去,他都会招呼一声:“来啦,坐”,然后和大家拉家常,到开演的时间,他再一下跳到电视机前,拧开开关,一场盛宴便开始了。

我还记得特别喜欢的几部电视剧有:《陆小凤》《江湖恩仇录》《雪山飞狐》等,每晚,感情都被主人公牵着走。一次,男主角给女主角运功疗伤,啪啪几掌,拍得女主角后背直冒白烟,并团团旋转时,一屋子的人都乐得前仰后合,说太玄乎。当两人打着打着,反面角色忽然飞出暗器,吓得我“哎呀”一声尖叫,大家也把心提到嗓子眼,伸长脖子往前看,待危机解除,再舒口气缩回脖子。我们几个小孩,眼睛一刻不忍离开电视机,厕所也不去上,生怕错过剧情,更怕位置被别人占了。看到一集结束时,年轻的跟着哼哼片尾曲,主人则端过烟笸箩,聚几个年纪大的,抽烟议论剧情,那情味,绝对是现代人所想象不到的。

也有扫兴的时候。那个年代,电视信号都是靠天线接收的,窗前竖根高木杆,顶端一个铝制天线头,然后接一根天线到屋里的电视机上。这样效果自然不能保障,有时,风一刮,电视就没了影像,剩下一片雪花唰唰响,急得大家直跺脚,赶紧催主人调。主人调一阵电视大圈,还是不好,就跑到外面转天线杆,一边转一边问:好了吗?我们在屋里七嘴八舌地喊:再转!再回来点!再转,对对对,就这样,好了好了!然后一阵欢呼雀跃,叽叽喳喳猜测落下的情节,再继续投入到剧情中。

曲终人散时,大家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家踩,主人跟在后面送出来:“明儿再来!”声音传到邻家,惹出几声狗吠,衬得夜更加的寂静辽阔,穹庐一样的天幕上,一颗颗晶亮的星星在闪烁。“明儿又是一个好天儿!”算是蹭客们对主人的回应。

那时,电视机带给大家的不仅是娱乐,还有对美好生活的憧憬和希望,而那些邻里乡亲聚在一铺炕上看电视聊生活的情景,也成了最值得回忆的温暖时光。

小院诗意

文/董国宾

多年老屋,三世同堂,淡睦而居。人说,居所褊狭,挤拥。我看,家什紧凑,得体。屋陋,得以容膝,心宽,自有万物。庭院不过十平方,院小,亦能放眼碧空,思羽不羁,信步遐想。

一年四季,阳光惠临,月华如水。院中小憩,斟茶静思,忽有孩童碎声传来,娇嫩欲滴,与茶香同饮,怡然家园,悠然我心。

季节轮回,景象嬗变,风、雨、霜、雪轮番光顾。院落窄小,承载颇丰,有容为大,兴味不减。蜂碟在这里欢舞,燕子在这里呢喃,蝉儿在这里鸣叫,小鸟在这里玩耍,鸽子在这里飞旋,秋蛰在这里低吟。奇怪,它们怎么知道主人热情好客,又为主人送来一丝丝清凉和欢快?静观宇宙之大,其财富大多包容在这十平方的院子里。

院里有棵桃树,阳春三月,开满粉红色的花朵。碰到有风的日子,桃花从迷离的碧空飘下来。邻家多花树,飞花也随风落到我的院里。须臾之间,红雨菲 菲,白雪纷纷,满院子披上了花的衣衫。夏天,桃子熟了,枝头伸到了邻家院里,邻家的葡萄亦爬墙而来。种一棵树,邻我两家都能吃到两种果子,这种甘美自然从嘴里甜到心里。

桃树背后有棵梧桐,叶多茂密,为我庇荫,茎干亭亭,似乎在告诫人们:“要像我一样正直。”

牡丹、朱蕉、紫茉莉、仙客来多种花草倚窗排立。每到季节,也便随了主人的性子,吐露热情,绽放笑脸,清香阵阵。陋室虽小,也因此不乏生动鲜活。孩子寄读,妻子出差,老人乡下小住,我却未感空虚。这个时候,倍感这些花草生在我家,最为相宜。

水盆旁边的八角金盘,还有荷叶,叶片宽阔,有了它们,我家的雨声也多起来。这又像主人的掌声,不管什么时候,随时欢迎亲朋好友的光临。

秋天,当裂开玛瑙的石榴挂满枝头的时候,我就想,要是邻家有个男孩来我院里,摘一个给他,那该多高兴啊!

那天,朋友自远方来。朋友带了一女孩,明眸皓齿,衣着现代,充满朝气。她说在陋室小院里发现了一种东西,我说喜欢什么拿去便是。她说发现了一种淡雅之美。于是摄影留念,把这种淡雅之美载入了记忆的永恒。没想到,大千世界,寻梦的现代女孩,竟在我这陋室小院里也发现了美!

燕归来

文/独鹤与飞

当春风再一次拂过“四宝堂”的窗棂,北方蓝蓝的天空,似乎映出燕子夫妻风尘仆仆飞翔的影像:灰蓝黑泛着金属光泽的羽衣,剪子般凌厉的翅尖,穿越千山万水,朝着他们北方的家——那间娴雅安静的装裱店,一路飞回。

夕阳斜斜地洒进小店,笔如竹,砚似磐,幽谧的纸香,墨香。文房四宝静静地等待着它的“房客”。

不知道他们历经了怎样的长途旅行,即使跨越国界,远至赤道以南,也要同春天一道,回到阴山脚下,黄河岸边。即使走得再远,也不忘回家的路。

燕子一生只筑一次巢。三年前的春天,燕子夫妻第一次来到这个城市。他们寻了好久,觅一处有水,安静,没有危险的地方安家。

植物园水草丰茂,湖畔杨柳依依,夏季菡萏盛开。园门向南甩出一条大街,两侧零星散落着的店铺,以花店居多,“四宝堂”约在五六百米开外。那个春天,年轻的女主人开门晒太阳,忽然飞进来一只燕子。她且惊且喜,屏息凝神。

就在那一瞬,燕子夫妻认定了他们的家。她衔一根草,一块泥,往返无数次,在室内屋顶筑他们的巢。雄燕子不干活,陪着她飞来飞去。

装裱店清晨开门营业,燕子出门觅食。傍晚打烊关门,燕子回家安歇。从春到秋,小店的门,就那么为他们一直敞开着,屋里却没有一只苍蝇蚊虫。

雌燕子孵蛋了,除了觅食,大部分时间卧在巢中。雄燕子落在巢边电线上陪伴。店主人亦轻言细语,怕惊扰了他们。

小燕子孵出来了!雌燕子辛勤觅食,衔蚊虫、衔甘露、衔天地精华哺育稚子。小燕子终于会飞了,却再也没有回来。

北方秋至,凉风渐起。暗淡的天色包裹了城市,冷风将落叶吹进,室内清冷寂寥。店主人的目光从正在装裱的水墨画移至屋顶空巢,他仿佛看见燕子夫妻飞过阴山,飞进了画中的烟雨江南。

燕子走了,店主人四岁的宝宝很伤心。一遍一遍问妈妈,燕子还会回来吗?从春到秋的相处,燕子已经是他们家庭的一部分了。

他们惆怅着,盼望着,春天竟那么快地又来了。

近四月天了,他们日日敞着店门。柳絮飞进来了,灰尘吹进来了,门前的树绿意盎然,泼墨重彩渲染了整个城市。懵懂间,两只燕子仿佛远方游子从天而降,飞回来了!

年轻的女主人喜极而泣:没想到,他们真回来了。她喃喃地说。

不顾一路的风尘仆仆,他们一次次飞进飞出,修补旧巢。这一年回家,可谓故事多多。

安静的小店又热闹起来了,燕子夫妻叽叽喳喳的絮语,令人猜想他们谈话的主题。又到孵蛋时节,这一次却失败了。蛋死巢中,雌燕子伤心欲绝,甚至再不归巢。竟然历经数天的辛苦,筑起一个新巢。

某天忽地飞进来三只燕子,雌燕子叫声尖利,赶逐叼啄陌生燕子,雄燕子站在电线上若无其事,任凭争斗。及至赶走入侵者,恢复平静,燕子夫妻居然卿卿我我,倍觉恩爱,雌燕子真是大人大量。

又孵蛋了。雌燕子倍加小心,稚子终于破壳而出。嘴对嘴喂食,精心呵护之下,小燕子学会飞了,飞到了门口的树上。

一只硕大的喜鹊箭一般冲过来,叼起了小燕子!店主人被从来未曾听过的凄厉叫声惊动,只见燕子夫妻上下翻飞,俨然父母失掉孩子的呼救声。他反应迅速,一块石子投过,喜鹊弃小燕子而去。救下来的小燕子被放回巢中,燕子夫妻叫声渐缓……

又一个春天来到了。新冠疫情再一次席卷了整个城市。

燕子第一次来的时候,城市从疫情中刚刚复原,他们打开了久闭的门,燕子同着希望,同着复苏一起来了。

已经是第三个春天了。

他们相信燕子一定会来,而希望,也一定会来。

寓言二则

文/少阳子

流浪犬与狼

牧羊人捡了一只流浪犬,这犬善良、诚恳、忠心,而且健壮、勇敢。此后,此犬便坐镇羊圈,像一位威武的大将军,周围的狼再也不敢觊觎牧羊人的羊了。狼们觉得这只犬太坏了,于是集群开会,说谁要是能除掉此犬,谁就是草原狼王。一只狼决定动手了。它夜里潜入羊圈,拼命咬死一只羊,故意被犬发现,在被犬咬得遍体鳞伤时趁机把血抹到犬的脸上,然后迅速逃走。牧羊人到羊圈一看,没有见狼,却见死了羊,犬脸上倒有血,于是起疑:难道此犬有疯病?接下来的情形是:狼反复“袭营”,咬羊,抹血,又迅速败逃,其间还被犬挖掉一只眼睛。随着羊只不断减少,主人终于忍受不了“疯犬”的作为了,便当着羊群的面打死了犬,羊们哭叫得很悲痛,主人却听不明白。于是,草原上诞生了新的狼王——独眼狼。再之后的一天夜里,主人失去了所有的羊。

鹰鸭爱情

鹰爱鸭,鸭爱鱼,鱼对鸭却没感觉。一天,鸭对鹰说:“我喜欢光滑的肌肤,浑身粗毛太恶心了。”于是鹰忍痛拔掉了自己身上所有的毛。鸭又说:“我不喜欢张牙舞爪型的,太可怕了。”于是鹰磨圆了自己的喙、磨掉了自己的指甲。之后鸭又说:“我喜欢含情脉脉的眼神。”于是鹰努力地把自己的眼神转变得又呆又木。一天,一只雕盯住了鹰,以为是只刚出壳的鸭,就飞身攻击。鹰眼神木讷,对雕的攻击反应迟缓,想振翅高飞,却没有了羽毛;要还手反击,光爪和圆喙使不上劲。后来他用尽了体力,终于逃命到湖畔求救,鸭看见了,一脚将它踹开,说:“你居然这么窝囊,丢人死了!”鹰伤心欲绝,跳进湖里自杀,鱼救了它,说:“迁就对方、牺牲自我,大概就是这样的结果。”

旅行日记

文/迟占勇

我是一箱纯牛奶,今天,我被主人——某位小学校长,送到了教育局长家中,当然,主人拿没拿别的给局长,我就不得而知了。主人唯唯诺诺地走了,留下了我,尴尬地站在一堆包装豪华的礼品中,不知所措,我若有脸,会很红的。

果然,第二天,局长夫人就说,家中牛奶多了,把这箱奶给孩子他表叔吧,他的老妈病了,在医院呢。

孩子表叔在乡下。

我于是来到了乡下那家医院,在这里,我就很显眼了,身边那些东西,没一个和我能比的。老太太对儿子说,她不舍得喝,让儿子送给城里那位校长去。儿子的儿子,老太太的孙子,要到城里上小学,咋也得去看看校长。

于是,我又毫发未损地回到城里,来到了校长家,哈哈,原来就是我的主人家啊!我想笑了,如果有嘴的话。

乡下男人唯唯诺诺地退出校长家门。

家还是老样子,我想,主人肯定认不出我啊,我们这款包装一样的。

没想到,主人的太太看了看我,对主人喊了一声:“真有趣儿!这不是咱们送出的那箱奶吗?”我和主人都很吃惊,她咋知道的?女人说:“你看,咱们女儿当时在上面画了一个小牛呢。这不是吗?”主人一看,也笑了:“可真的是呢。”

我借着身边镜子一瞅:在纸箱的商标上面,果然画有两个小小的牛犄角。

晚霞农家

文/查鸿林

妻子的老家在农村,陪她去乡下是自然的事。

村庄很整齐,前后三排房子,坐北朝南。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村庄里有低矮草房、有土墙瓦顶、少有砖墙瓦屋的,只是后来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在不断变化。我第一次看到妻子家的房子就是土墙瓦顶,房子前边是一片宽阔的谷场和人行路,谷场与一条环绕村庄的小水沟相连,屋后是和谷场差不多大小的菜园地,一年四季绿油油的。在小水沟的旁边建有高高低低的猪舍、鸡鸭舍以及码起的大草堆和牲畜的粪坑。

农村铺满野草的田埂、热浪滚滚的稻花香、鱼虾跳跃的水塘、鸡鸭牛羊成群的村庄,以及虫吟蛙鸣的田园风光是久居城市的人们所无法感受的。景象中,记忆最为深刻的当属晚霞的农家,亦如城市般的车水马龙。

晚霞中,随着缕缕炊烟的升起,农人们踏着暮色,身披疲劳,哼着小曲,肩扛农具,抄着田埂的近道向自家的村庄走去,邻居们远远相见,隔空放开嗓子打声招呼,然后把农具撂在自家的门口,忙活其他的事去。家禽和牲畜见主人们回来,都起了劲头向主人们示好。打头阵的是小白狗,摇着尾巴,一路小跑迎接,除了在主人腿上蹭来蹭去,高兴时还紧咬着主人的裤脚不放,时常遭到主人的白眼和训斥,小白狗摇着尾巴“哧溜”跑了;小白狗气没散去,看见小花猫蹲在凳子上悠闲,便张开大口冲小花猫而去,机警的小花猫见来头不对,纵身一跃溜进鸡鸭鹅背后,小白狗这才没趣地耷拉着脑袋去找邻居家的同伴;小花猫无端遭到小白狗的袭击,气没的出,看见鸭子正在盆子里觅食,也挪开步子去追逐鸭子,鸭子见状,惊恐地奔跑,眼见小花猫追到屁股下,急中生智,张开翅膀,“嘎嘎”一声,飞到小水沟里;一大帮的母鸡、鸭子在公鸡的带领下,“咯咯”地围攻主人讨食,把家门围得水泄不通,主人只得捧起一堆干瘪的稻谷撒在门口,才安稳了鸡鸭;黑毛猪在圈里见状,也开始了“抗议”,由起初的“哼哼”声变成“嗷嗷”大叫,主人无奈又端起大盆子,把米糠拌湿,送到黑毛猪的面前,黑毛猪狼吞虎咽;这边还没吃饱的鸡鸭又去偷吃黑毛猪的食物,黑毛猪张开大嘴就咬,吓得鸡鸭没命地逃跑。等到天渐渐黑了下来,鸡鸭鹅进笼,这一切才开始平静。

农人们回家后顾不上说话,从大草堆取上一捆捆的草,急忙淘米洗菜,灶台上两口大锅,一口烧饭,一口熬粥,蒸腾的热气满屋子都是,顺着窗户飘了出去,远远地就闻到米饭的浓浓香味,整个村子都被晚霞和氤氲的米香笼罩着。大人孩子从不同的方向陆续回到家,端起饭碗,就着腌制的咸菜和新鲜的蔬菜,小锅饭大锅粥,香喷喷地边吃边聊起家长里短来,一天的辛苦劳作在晚霞褪去的时候逐渐消散。

晚霞农家,一派生机,毫无暮色中的惆怅。

多管闲事

文/杜良振

主人没在家,看家狗和捕鼠猫在粮食堆旁休闲地饮茶。

一只老鼠大摇大摆地开始糟蹋粮食。狗说:猫,快去,看有贼在倒腾粮食。猫说:主人没在家,我也吃饱了,还是少得罪个人吧。狗急了:这是你的职责,主人没在怎么能这样呢?猫饮了一口茶水,嬉皮笑脸地说:什么职责不职责,反正主人看不见,何必当真呢!

狗站起身来,非常气愤:你去不去?你不去抓我可要动手了!猫说:你怎么一点修养都没有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狗真急了,说你去不去?猫说我不去,你要不怕落个多管闲事的骂名你就去。狗说落下什么名也得保护主人的财产。边说边纵身扑向老鼠。可它没有猫那种灵巧的技能,老鼠跑了,在墙缝里掉过头来嘲笑它。

猫翘起二郎腿,点了一支烟,向狗白了一眼:这有意思吗?落骂名甭说,还得罪“人”。狗气得一蹦多高,声嘶力竭地大叫:看我不在主人面前告你一状!

这时主人进家,狗喷着鼻子,“吱吱唔唔”地对主人诉说着刚才的一幕。主人瞪着异样的目光看着狗,他感到狗今天有点不正常……

猫在一旁呵呵大笑:你告不倒我,咱主人不懂“外语”你应该知道。把狗气得眼珠快要憋出来,有心上去咬猫一口,可平时主人把猫宠得就像他的心肝。

狗品与人道

文/叶炳昌

阿二家养了一条小狗,取名阿财。因主人家穷,这条狗儿着实吃了许多的苦。它三顿吃的是主人的残羹剩饭和啃过的骨头,仍难果腹时,便到邻居家觅食,觅孩子的屎吃。虽主人窘迫,可阿财出奇地忠诚,为主人看家护驾,那跟前跑后摇尾示爱的样子,实在是令人羡慕眼红而又不可思议——这狗儿跟着主人吃苦受累,图个啥呢?其实,似此狗性狗品,乡下农家并不少见。它们忍苦受累,生儿育崽,忠于主人,与城里人娇生惯养的宠物狗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记不清阿财是下第几窝崽了。听阿二讲,阿财是条好狗,每年产两窝,一窝四五条,狗崽长到二十斤左右出售,除去留下一条自己烫,每年净赚近千元呢!可想而知,从怀孕到分娩,再用瘦弱的身子榨出的奶汁把狗崽哺育大,尔后看着主人磨刀霍霍向骨肉,你说这阿财所受到的身体摧残与精神折磨有多大!动物也有舔犊之情,尤其是通人性的狗。每窝狗崽出售,主人总要设法唤开阿财。而阿财回家后不见了狗崽,定然四处寻觅,从喉咙里发出异样焦急的“哼哼”声,并数日不思饮食。一次,烫狗时恰被阿财碰见,它狂吠不已。但见阿二家四个嗷嗷待哺的小子欢呼雀跃,为能改善伙食跳上跳下时,懂事孤立的阿财心平气顺了,它用鼻子在带血的狗崽身上使劲地嗅,“哼哼”地叫,垂下尾巴无可奈何地躲到一边去了。此后,主家才注意发现,阿财对狗崽的骨头只嗅不吃,宁愿去觅邻居小孩的屎,也不吞噬自己的亲骨肉。

快二十年过去了。眼看阿财不能再尽职创收,阿二狠了狠心,决定处理阿财。老狗对此似乎早有预测,却不出走,也不反抗,只用那双老花浑浊的狗眼,深情地望着主人。阿二下不了手,作价卖给了别人。想不到,几天后老狗又跑了回来。阿二狠了狠心,念叨着“背脊向上天,理当供人餐”,取出绳索和禾叉,将阿财拖下了门口的池塘……

是晚,阿二家又改善了伙食。孩子们仍手舞足蹈大口嚼肉大碗喝汤。阿二却无言,望着吃得火热的小子们,悄悄盛了大半碗肉汤,蹲在池塘边出神凝望。

本子·笔·橡皮

文/幸伊杰

在一个凉爽的夜晚,文具盒里发生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战”。

“我是小主人最有用的学习用品”,笔得意洋洋地说,“小主人每次做作业都要用我,否则小主人就不能写字。”

“我才是。”笔的话音刚落,橡皮就说话了,“你每次写错字,是谁来帮你收拾战场的呀?是我啊!所以我才是小主人最有用的学习用品。”

原来啊,是笔和橡皮在争谁才是小主人最有用、最得意的学习用品。

他们都很不服气,争吵声源源不断……“我是最有用的”,笔趾高气扬地说。“我才是”,橡皮很不服气地说。

“孩子们,别吵啦!”文具盒老爷爷笑眯眯地说:“你们想知道最有用的是谁吗?”“不用说了,小主人最有用的学习用品肯定是我。”笔理直气壮地说。“不对,是我。”橡皮很不耐烦地说。

“都不是!”文具盒老爷爷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说:“是本子,它默默奉献,尽管没有人赞颂它,它仍一直默默付出。”这时,笔和橡皮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其实,真正有用的都是无名英雄,他们是生活中默默奉献的人。他们从不炫耀自己,他们有着先人后己的精神,他们默默地牺牲自己,为他人奉献,他们是最值得歌颂的人。

赏春联

文/赵刚

大年初一赏春联,是我老家沣河西岸延续已久的重要习俗之一。

其实,早在除夕之前,春联就迫不及待、红红火火地张贴于各家门前了,之所以将赏联日期选定在大年初一,是因为这一天掀开了新一年的“红盖头”,在这一天集中赏春联,辞旧迎新之意更加庄重。

在我的记忆中,改革开放初期的春联无甚讲究,主人将红纸裁成与门框宽窄相近的条幅,请本村粗通文墨的老先生随性代写,内容大同小异,左邻右舍联语雷同者亦不为鲜。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和农村多种经济发展之日新月异,所展示于家家户户的春联亦呈“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之变。变化有三:一是对联用纸,从以前简单自裁的红纸变成颇为讲究的洒金红宣;二是对联书写,从以前请粗通文墨的乡村先生随性代写,改为请书家点题代写;变化最大者当属春联内容,从以前张贴谁家都合适的“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人和家顺百事兴;富贵平安福满堂”之类大众格式,变成只适合自家独有的“名片”,文化韵味尤其浓厚。

马年大年初一清早,伴着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乡党们穿着节日的新衣,搀老携幼,挨家挨户赏春联,徜徉于龙飞凤舞、赏心悦目的翰墨世界中,品论着浓缩了主人治家经历的春联内容,以及由此引发的逸闻趣事,好似品尝着丰盛的文化大餐一般津津有味。

驻足在“挥毫抒豪情;信步享人生”这副春联前,人们议论纷纷,啧啧赞叹。主人赵占斌是一位退休老干部,返乡后,在后院开辟了一块小菜园,春播秋收、怡然自得之余,拾起青年时期的文学梦,“方田”耕耘,喜结硕果,不仅发表诗文若干,还创作并出版了长篇传记文学《一品百姓》,编剧了20集电视连续剧《村支部书记》。其长篇自传体文学《悠悠岁月》业已完成。“挥毫抒豪情;信步享人生”恰是主人安享晚年、壮心不已的幸福写照。

在大胜家新盖的气派的门楼上,张贴着“顿看平地楼台起;忽送高峰紫气来”。大胜这几年在外跑建筑,从最苦最累的小工干起,以苦为乐,苦尽甘来,去年金秋终于拆掉了年久失修的老宅,盖起了二层小洋楼,他用实际行动告诉乡党:只要肯吃苦,幸福的日子就在自己的手中。

“春风得意轮影疾;勤劳致富美梦圆”,是二顺家的春联。二顺自部队复员后,和几名战友合资开办了一家车辆租赁公司。得益于西安旅游业蒸蒸日上,中外游客络绎不绝,车辆租赁行业生意兴隆,二顺由此发了小财,一天到晚乐乐呵呵,筹划着年后再增添几辆小商务,以更加周到地满足客户需求,更好地扩大财源。

三丰家的春联是“一园硕果沐春风;万株盛卉映福门”。主人得意地说春联是他家念高中的儿子编撰的,前不久恰逢省上组织艺术家下乡送春联,他就请带队的省书协副主席高继承写了这副。三丰吃得苦,脑子活,承包了河岸边的几十亩荒地,栽种果木、花卉,几年下来,硕果累累销路畅,花团锦簇买家多。故有此联,以祈新福。

在号称“小香港”的村南头商业一条街上,一副别致的长联映入眼帘。上联是:一葱二蒜三姜四醋五酱六盐七碟八碗都齐了;下联是:大舅二大三姑四姨五亲六故乡党邻里请上座。经问询,方知是邻县“八大碗”老铺在此新开张的分店,味美价廉,顾客盈门,令人好不眼馋!

从村东头到村西口,再从村北到村南,一路赏联,一路感慨。在赏春联中,既欣赏了书法艺术,又学习了农家治家经验,更增近了乡党友谊,还多了一份极有文化味的新春之乐!

争功

文/和秋宏

有一天,小明的桌子上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原来小明的作文经常得奖,笔、墨、纸、砚都认为自己的功劳是最大的。

笔说:“如果没有我,主人就写不成字了,主人就得不了奖了,所以说,我的功劳最大。”

“胡说!主人明明是靠我才得奖的,是我无私地给主人墨汁,主人才能得奖的。”墨生气地说。

“你们不要忘了,主人是把文章写在什么地方的?是纸。所以,我的功劳比你们都大。”纸高傲地说。

砚这时也跑过来说:“是我造的墨,没有墨主人根本写不了字,根本得不了奖,所以说我的功劳最大。”

笔、墨、纸、砚它们都互不相让,都说自己的功劳最大。

这时,笔说:“我们去问字典叔叔吧!字典叔叔什么都知道,他肯定会知道谁的功劳最大。”墨、纸、砚都同意了,便吵吵嚷嚷地来问字典叔叔。

字典叔叔知道这件事后,笑着说:“你们这些孩子,你们的功劳都是一样的,不用争功劳。告诉你们吧,如果没有砚,那就没有墨。如果没有墨,那笔就没有用了。如果笔没有用了,那纸有什么用呢?再告诉你们一件事,其实功劳最大的是智慧,如果没有了智慧,那你们就都不存在。”

笔、墨、纸、砚明白了字典叔叔的话。从此以后,笔墨纸砚合作得更好了。

又到樱桃好吃时

文/许培良

过去谁还敢奢望吃什么樱桃?只记得小时候去姥姥家时,舅舅家新房门前栽了一棵樱桃树,树不大,樱桃果实却结了不少,但那时的樱桃粒子果小肉少,根本没啥吃头。尽管如此,樱桃还是给我留下了美好印象。

光阴飞逝。在我的印象中,樱桃是平时我少见的水果。直至知天命之年,从同事那里才知道还有什么黄蜜、红星等品种的樱桃,而且吃头很好,这绝不是什么夸张。

经济条件好转,给我的生活带来变化。办公室里,不知是谁说了这样一句话:“又到樱桃好吃时。”前几天,应同事之邀去了附近一山区樱桃园地,观光吃樱桃,视野才豁然大开。那片樱桃园面积不小,点缀在山坡上。我们顺着起伏的地势爬行,欣赏着压低枝头的硕大樱桃,大有一种愉悦之感。

行至半山腰,只见主人和几个临时找来帮工的,正忙不迭地摘着樱桃。我们在不远处观光,看到主人脸上荡漾着幸福的微笑。是啊,小时候我曾听大人说,樱桃好吃树难栽,如今面对这么丰收的樱桃园,又正是收获季节,主人岂不欣喜?

据说,这里曾是一片荒芜之地,山区百姓为走出经济困境,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开辟出一片片果园,诸如苹果园、葡萄园、樱桃园等等。栽植、划锄、施肥、浇水、打药,每一环节都不能缺,不仅仅是樱桃园。

此次之行,我们不仅是来赏景,也是来购买樱桃的。主人很是客气,硬是不留钱。但我们想到主人生活之不易,又岂能昧着良心去接纳这份礼物呢?何况我们又都是工薪阶层!这一品种的樱桃,在当地的批发价为每市斤10元,我们都以高于批发价付给主人。在主人的万分感动之中,我们也得到了心灵的慰藉。

固然,人与自然要和谐,人与人更要和谐,为官也好,为民也罢。回望樱桃园,那里似乎氤氲着一种祥和之气,从自然中,也从我们心底……

寂寞的钱

文/晓晓

我是钱,在中国,我又叫人民币。

我喜欢热闹,哪里热闹,我就去哪里,有了我,热闹才会加倍和翻番,才会更热闹。因为有了我,才有了繁荣昌盛、灯红酒绿、享受生活等说法。人们号称,有了我,就有了一切。事实也的确如此。你看那街边要饭的乞丐,一旦有了我,美食、华服、豪车、美女、华厦全都涌向他,绝对的天壤之别。也因此,对我的追逐和痴迷是当下人们最热衷于做的事,甚至宁愿把亲情、爱情、良心、道德、廉耻等等抛到脑后。

可我也有憋屈的时候,比如现在。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一个小官把我塞在一条香烟里,鬼鬼祟祟地溜进了我现在的主人家,装作无意地丢在了桌子上。他前脚一走,主人就迫不及待老练地拆开,把我平整好,关进了卧室的床底。我怎么也没想到,那就是我安家落户了,而且是长久地生了根般的驻扎。

其实在我之前,已经有一些兄弟姐妹在安息着了。他们说,主人非常谨慎,连卧室的窗帘都没拉开过,他害怕我们曝光。如果曝光,就是他官场生涯的终结,甚至是人生之路的终止。他曾思考过,以另外的方式来安顿我们,可报纸网络上太多的露馅新闻让他断了一个又一个念头,最终,他认为最稳妥安全的方式就是我们所在的床底。

我开始上霉了,浑身像生了癞疮一样,长毛,长斑,奇庠难奈。被死死捆缚的手脚,连抓庠都做不到,始终无法通畅的呼吸,更是憋闷异常。人啊,你造就了我,就是让我受这样的罪吗?这不是我的风范呀。

接二连三地,又有新伙伴加入进来。那是我们最幸福的时刻,可以趁机会透一口气,目睹一下主人的风采,也算是与外部世界的亲近。其它的我没在意,主人那一双眼睛在接触我们的一瞬间,发出蓝幽幽的光来,像极了饿狼,令我印象非常深刻。

新伙伴会带来新鲜或不新鲜的故事。有的像老鼠一样藏身过天花板的,有的像贼一样躲在墙壁中的,有的埋身于花盆里的,有的深埋在树根地下的;有的在麻将桌上你推我让换主人,有的借助于小小的卡片巧妙换位的,有的身裹它物暗渡陈仓的,有的变身古董字画登堂入室的,有的巧立名目抵达终点的;有为求财而来,有为升迁而来,有为工程承包,有为占用资源,有为乌纱盖顶;不一而足,花样百出,比舞台上精彩多多。

最让我好奇的,是一个古稀老人,冤屈了几十年,为求平反昭雪,怀揣鸡屁眼里抠出来的一千块钱,以求主人做主。钱是收了,那冤伸张了没有?

主人有失眠症,但睡在这张床上的时候,呼噜如山,一夜到亮。痛苦死我们了,坐牢也不安心安宁。

可恨的是,收钱之日,就是主人和老婆亲热之时,亢奋的程度,令老婆深感意外和感动。更多时候,是主人与各种各样女人在床上表演。做人真好哇,钱为什么就不分性别呢?恨不能以死换一夕之欢,此生也值了。

经常有搞笑的情节,会让我们忍俊不禁。面对不同女人要求买这买那的愿望,主人总信誓旦旦说,没问题,但现在手头紧,过段时间再说。我的爷呀,你也太会演戏了,你床底下的我们是要多少有多少,紧你个大头鬼。

唉!这样的日子会是多久?这真的是生不如死啊,枉为钱生。如果上天能给我一次自我选择的机会,我别无它求,唯愿走出床底,到阳光下当一回能见天日的钱!

换茶

文/汪光灿

到过新宁的人都知道,过去的新宁人把作为赠送的礼品——南杂食品:饼干、糖食之类,统称之为“换茶”。

换茶之称,起源于何时,孤陋寡闻的我不得而知。不过,我们何以假设出这样一种情景:在很久很久以前,一个炎热的夏天,有一人走在广袤的原野,口渴难忍,望四周野茫茫,路辽辽,没有河流和小溪,更找不到清凉的山泉。这时猛一抬头,见前方拐弯处有一户人家,就像崔护见到了绛娘家茅屋,思量再三,前往求饮。主人很客气的让座、端茶、递烟。歇了脚喝了茶的赶路人,临走时留下一份小礼以表谢意,也为返程求饮打下伏笔。后来大家纷纷仿效,久而久之,成为一种礼尚往来的习俗,发扬光大的传承了下来。

那为何不“换饭”,或其它呢?从维系生命的角度来说,水是生命之源,是生存的第一要素。在那时,水只需花力气便能得之,水还没有像今天这样进入“物质”行列。

新宁盛行换茶习俗,“换茶”除礼节外,还是一份祈祷和祝福。空手走人家就像挑着空担进入他人院落一样,被视为不懂规矩、不懂礼貌。倘若听到客人说,他是人到礼到,这既是调侃又是谦虚。主人便会说,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小时候过春节,总有雪花飞舞。乡间小道人来人往,男女老少穿戴一新,提着各色礼物,嘻嘻哈哈地将积雪踏得“嘎子嘎子”的响去登门拜年,很是闹热。

那时候,交通不发达,有七姑八嫂的,拜年如旅游,一出家门就是好几天。父亲带着我们几兄弟,选定路线,提着礼物,到各亲戚家去拜年,新年上门拜年必须吃一餐饭再让我们走,这样,拜年的速度再快也只能是一天两家或三家。晚上不回家,在亲戚家过夜,第二天吃了早餐,直接出发去拜年。父亲说,这叫拜“跑马年”。有一七拐八弯的亲戚,住在大山里。大清早的赶一班车,然后提着礼物再翻山越岭的得走六十里山路,喘一路粗气,出几身毛毛汗,过几番惊险处,到达时已是黄昏过后。记得当时,只有兴奋,没有后悔。拜年的诱惑力太强了。

在那个计划经济年代,因为物资奇缺,什么都要凭票供应。所有商品都按人口按家庭分配,比如扯布要布票、买糖要糖票,吃碗面要粮票,买块豆腐都要豆腐票。豆腐票只有国家工作人员才有。

拜年时我们带的换茶很简单,千家万户也都差不多,都是二两饼干,四两白糖,半斤冬瓜糖,八两红枣,一律用专用纸或者报纸包成长方底,侧面成直角三角形的包包,用线扎好,在正面夹一张小长方形的红纸,一包一包的,喜气洋洋。那时为节省开支,家家户户打有糍粑,糍粑也是新宁乡下人家礼尚往来的主要内容之一。至今我还记得有这样的拜年谣:“拜年拜年,糍粑向前;屁股两拱,花生两捧。”

拜年程式讲究革命化,见面拱手作揖,口说给你拜年,新年快乐,身体健康等。女主人递茶,口说“清茶一杯”。清茶和清查谐音,含有给你查出一年的灾星,此刻用一杯圣水消除。男主人敬烟。乡下人称烟是“和气草”。客人接了烟,一切好商量。客人进屋,主人递茶敬烟,是“起打”二字,新宁人很讲究。随后谈谈家中的变化,农业的收成。谁家又添了劳动力,雪下得厚,今年不怕干。

客人拱手作揖告辞,主人千恩万谢,另外转赠礼品,于是,我们又提着这些礼物到下一家去拜年“换茶”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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