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的散文

2022年12月20日经典文章

小巷的散文(精选23篇)

同里余韵

文/王剑冰

仿佛就是一段浓缩的历史。一间房屋紧拥着一间房屋,一个庭院紧抱着一幢小楼,一条小巷紧拉着一条小巷。人们看不到这个中的细节,只感到生活就是这么走过来了,且一直走得很有条理,很有气息。

水乡同里,让你流连的地方很多,你不可能一一记下其中的特点,但你不能不对一条小巷留下深刻的印象。当你沿着一条水道上岸,你会在一时的茫然之中,由一条巷弄引领,深入进去。那是条特别奇特的小巷,很窄,仅容一人穿过。如果两人在巷中相遇,须得互相侧身才可得过。

不知当初在何样的情况下构成了这条小巷,那般曲折而幽深,直把两条街和两条小道连接起来。小巷的名字也很特别,叫“穿心弄”,一个心字加在中间,是标示着某种心境吧。在不同的心境里穿过这条巷弄,必会有不同的感受。巷子虽窄,阳光却好光顾,把小巷的一个个转角处,勾勒得忽明忽暗。小巷中有拄杖的蹒跚的老者,有以轻快的脚步弹奏青春乐音的少年,小巷里既有苍茫之惑,又有时代的共鸣。

江南多雨,雨多不大,像一把花酒,一点点,一绺绺,柔柔的,疏疏的,将小巷的石板喷洒得光光亮亮。往日的雨也曾这么洒过,那雨似乎还在小巷两旁的屋檐上存着,这雨一落,就把存着的雨溅一些下来,让人觉出某些情节出来,觉出古旧小说的味道。如果一个少女自巷口走来,且手中打着一把旧式的雨伞,雨与小巷就会立时变得富有情调。我知道柳亚子先生曾在这巷中走过,但不知一个叫戴望舒的人是否也曾走过这条小巷,他的那首名诗,是在哪条雨巷里捡到的,总还是一个谜。

反正这个小镇一直兴旺着,小镇的爱情故事,说不定多是出自这条“穿心弄”和飘洒于小镇上空的雨。要么,小巷里那一个个深深的庭院里,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欢笑和歌声呢?歌子还是那么吴吴侬侬的,像小巷在有月光的晚间传出来的时断时续的话语。

“穿心弄”,是同里幽幽长长的余韵。

无法抹去的记忆

文/刘德俊

樊城九街十八巷是我以前居住的地方,现在已经拆迁。每当我路过正在建设的工地,便勾起了许多美好的回忆。

儿时的街道,低矮的房屋挨挨挤挤,胡同多且曲折蜿蜒,有的小巷简直像羊肠小道。上幼儿园时,每次放学总是爷爷接我回家。那时的我特别淘气,爱和爷爷捉迷藏。爷爷走大路,我偏走小路,爷爷走小路追我,我却又跑到大路上去了。那种你追我赶的情景就像电影一样,时不时在我眼前回放。

一次,我在小巷中穿梭,跑着跑着忽然迷了路。面对纵横交错的道子,我不知道该走哪一条。眼看太阳就快下山,我着急了。这时我突然想起老师说过“遇到事情要沉着冷静”,又想到爸爸教我的辨别方向的办法,望着西斜的太阳,我果断选择了一条小道向前走。走着走着,眼前的景物渐渐熟悉起来,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回到家,看到爷爷着急的神情,我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看着热火朝天的建筑工地,想到家园美好的明天,这段无法抹去的记忆,就像一张老照片,永远珍藏在我的心中。

周子古镇

文/李燕燕

川北。冬日阳光,有些快乐地看顾着被时光落寞的巷口。只说那凋敝瓦落,从这里仿佛可以窥见另个时空。

我曾缓步走过天津那见识风云的“五大道”,如果说沿街红砖的老洋房,让我恍觉得我的前世,一定是穿着蓝色旗袍的女人,从小巧的窗口探头,望向马路那端,寻觅那优雅掏出怀表的人儿。独自背包,立在这个古镇的巷口,前方那只懒懒展开身体的黄色猫咪,却让我依稀看到,穿斗民居栖着春燕的屋檐下,那对默默的老人,岁月静好,何需言语,仿若其中有我。

条石铺就、点染苔青的阶梯,不知不觉通到一户人家。门前两只风化得浑圆的小石狮,标识着悠远的岁月。门后,昔日天井中种着繁华的四合院,已被几户百姓繁琐生活的细节充满。小巷进深,一旁两层民居里传出悠悠古琴声,让人记起,一曲《凤求凰》。司马相如究竟是否生在此地不可考,但为阿娇千金所求,一番《长门赋》却到底露出士子性情。琴声牵动望莲池畔撒欢的小鹊,却又让我记起北宋周敦颐曾来此讲学,在理学未兴、“厚黑论”渐起的朝代,好奇一个曾有心入仕者,写下《爱莲说》的心境。

身旁孩童的欢笑到底压下了隐隐琴声,商业气息到底潜入了低调的小镇。八十年代模样的门脸,售卖着古早味的馓子与麻花,柜台下却赫然印着淘宝二维码;石阶下花花绿绿的小人书,刚提醒起童年,眼角一溜看到的牌子——童趣专卖,忽然感觉口中的“大白兔”巳不是先前味道。

一路走着,忽现一座石坊,上书“周子镇”。坊下麒麟,百年的精致石雕,虽经过劫难,却兴味犹存。石柱上两行手刻标语“打土豪分田地,武装夺取政权”,记录着当年红四方面军一支队伍曾路经此地,播下红色火种,后人亦送这条小巷名“红军街”。

石坊一边的石壁上,两棵不知名的树将发达的根系深植于石缝,伸出的枝叶相互交融,旁边一块牌子写着“连理树”。寥寥过此的外地人见此停下脚步,情不自禁留下影像。原来,幸福是人类的永恒追求,“白头到老”的愿望从古至今永不过时。一旁随意丛生甚至悬垂而下的多肉植物“胧月夜”却不知,自己在大城市花市中的身价已可以百元一盆计。

不知不觉便走向小巷尽头,眼前是宽阔碧绿的嘉陵江,配上对岸在之前的严冬中便秃着枝桠,还未来得及长出春芽的树,便可入得画了。我手捏一个“锅魁灌凉粉”,一口咬下,品着“川北凉粉”那粗犷的辣味。

随性沿岸走,见着早出的渔船带回满满鱼获,就那样一盆盆分门别类放着。最美的是翘壳鱼,细长流线的体形,银色的细鳞,翅与尾都染着酒红,显着开春求偶的蓬勃姿态。远处一声汽笛,却瞬间让江水与小巷共同在午后阳光下幻化为一个关于古镇的故事。

小镇

文/水舞云飞扬

那个叫官渡口的小镇,一直在我的记忆里。很多年了,挥之不去,它与我的童年有关,与我的记忆有关。它不是我真正意义上的故乡,每每想起,却能咀嚼出岁月在我生命里露出的微亮之光。那个小镇,我姑且称为故乡的小镇吧。

小镇是有故事的,光阴打磨了它的棱角,时间雕琢了它的容颜,尽管岁月悠然,它依旧风情着,含蓄着,不着痕迹,过着散淡的日子,将流年刻在时间的分秒之间,不紧不慢,丝丝入扣。

小镇座落在长江的南岸,之所以叫官渡口,也是可以发挥想象,望文生义的。一百多年来,它的确是官家的渡口。官家不是大户人家,也不是侯门望族,而是当年执政掌权的官府衙门。渡口为官家所设,是周围方圆百里人们出行的中转站,探亲访友或外出谋生,人们必须在这个渡口坐船到县城,才能去到外面更精彩的世界。百年渡口,每天迎来送往,过客匆匆,演绎着人世间最平常的悲欢离合。有人在渡口挥手告别,就再也没有回到故乡,只将灵魂安置在这个渡口,留给亲人无限的凄凉。有人在渡口等待,从少年到白头,水剪的双眸已是老眼昏花,还好,你终是回来了,曾经俊朗的脸,只有微笑时才是当年的那个样子,剩下的流年,应该是幸福的,在光阴里开成一朵朵小花,就这样端然静美,点缀着小镇平淡安宁的日子。

小镇的故事,其实与我并没有太多的关联,可是少了它,在我开着花的记忆里又少了绿叶的陪衬,又像炒菜时少放了一点盐,也就少了些许的味道。我为小镇挥毫泼墨,或浓或淡,就如同诗人笔下的西子湖畔,浓妆淡抹总是相宜的。

说到小镇,就应该从我的爸妈说起。

爸的老家在大巴山的深处,贫瘠而荒凉,没有稻田,没有鱼塘,没有蛙鸣和夏夜的萤火虫,只有更高耸的大山,更裸露的岩石,更深处的密林,一眼望不到头的绵延群山,让人满目荒愁。很幸运,十七岁那一年,我爸参军到部队,分到了广州军区。在那个热情高涨的红色革命年代,部队的解放军叔叔是被人们拥戴的爱戴的,每次回家探亲,我爸都要参加县人武部的一些活动。我妈因为在生产队人缘好,生产搞的好,又有文化,被抽调到县城的一家幼儿园学习。机缘巧合,也是命定的姻缘吧,高大帅气,穿着军装的解放军叔叔遇到了温柔贤良的乡下姑娘,他们就这样在冥冥之中相遇、相识、相爱了。义无反顾,他们携手走进了婚姻的殿堂。婚后,妈带着我暂居在外婆家。

大姨嫁在一个叫碾平垭的地方,每年也回几次娘家。我长大了,大姨每次回娘家看望外婆,回家的时候就接我到她家去玩一段时间。小镇是大姨回家必须经过的地方,就这样,我与小镇有了牵绊,它就像一粒朱砂落于我的心间,芬芳了日子,也灿然了许多平淡的童年时光。

大姨背着背篓,我们一前一后走在山间的小路上。远远地,看见长江像一条灰白色的缎带从远处的崇山峻岭之间飘然而来。走到山脚下,就到了长江的岸边,摆渡经过一条长江的小支流,就到了那个叫官渡口的小镇。小镇倚靠着长江的南岸,渡口、铁皮船、炊烟、背篓,全然没有江浙一带的小镇那么风韵,那么情趣,那么想以身相许,更不用说小桥流水人家了。它只有一条古朴简陋的小巷,不足两百米的样子,一眼就望到了头,不费一点眼神。斑驳的木板楼刻着岁月的寒来暑往,青石板被来来往往的过客踩踏的光滑锃亮,仿佛那些悠长悠长的日子就这样在脚步的方寸之间悄然而逝,来的来,去的去,安之若素,静美无言。小卖部、铁匠铺、药铺、山货铺、裁缝店,把小巷排挤的满满当当。店铺昏暗的灯光照着老旧的门窗,让人感觉岁月早已泛着黄,日子已经地老天荒,过得老长老长没完没了。小巷在两排木楼之间,是小镇最烟火的地方。每次经过那条小巷,大姨都会买一些家用的针头线脑,当然,也会给我买一毛钱的水果糖,有五颗,但只有一种味道,还会给我买一袋铜钱大小的鸡蛋饼,是我的最爱。我一直对大姨有着深厚的喜欢,许多年,念念不忘她对我的好。

有一次从小镇到大姨家,我却受到了惊吓,极度的心灵创伤,颤抖,恐惧,夜里不敢一个人睡。第一次,我知道了人与人之间不仅仅是关爱和温情,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善良纯真,也会有人抛去人性最初的良知,去伤害,去杀戮。那是去大姨家玩的第二天晚上,因为家庭琐事发生了激烈的争吵,我跟着表姐喊他二爹的那个男人挥着菜刀杀了他的妻。在那个民风纯朴的年代,安静的村子,这无疑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惊扰了方圆百里,人们受到了惊吓,我也一样。据说现场极其恐怖血腥,我不敢去看,更不敢去凑这个热闹。过了好几天,大姨带着我去帮着收拾屋子,还有一股子浓浓的血腥味。我仍旧害怕,紧紧抓住大姨的手,不敢松开。我吵闹着要回外婆家。在路过小镇的时候,一走进那条小巷,我仿佛看见二爹面目狰狞,手里提着血淋淋的菜刀,站在小巷的尽头。其实,二爹是死了的,跳河自尽。他杀了妻子,天理不容,世人不耻,他用最惨烈的方式在人世间灰飞烟灭,只留下声声叹息,再也没有人想起他或提起他。

至此以后,我们举家搬迁到宜昌,很多年,我再也没有去过大姨家,再也没有去过小镇,再也没有走过那条古旧的烟火的小巷。但我时常怀念,大姨家的房前屋后几时该红了樱桃,几时又该绿了芭蕉,那棵李子树几时可以吃到又大又甜的李子。那座百年小镇,依然在我的记忆里清晰可见,有时在梦里也会见到那条小巷,只是它在梦境里变得朦胧而又迷离,铺陈的悠长悠长,没有尽头。

高中毕业之后,我进了爸所在的水文系统。小镇有我们单位设立的一个水位观测站,每年的五月汛期到来之前,必须校测每根水尺的零点高程和基准点。因了工作的关系,多年后,我又来到了小镇。

已是四月春深时节,芳菲尽染,空中弥漫着橘子花盛开时散发出来的浓郁的香气,不容你拒绝的样子。小镇依然宁静安详,有三两户人家在建新房子,有一支三五个男人的施工队在浇筑水泥路。他们不紧不慢,抽着烟,有女人经过时,瞄上一眼,狠抽几口烟,吐出一串串烟圈,然后扔掉烫了手的烟屁股,才埋头干活。表姐嫁到了小镇,就住在小巷的最东头。小巷依旧还是那般模样,青石板更加光滑锃亮,每个商铺的货物更齐更全更琳琅满目。在小巷最东头的那棵歪脖子槐树下,我找到了表姐的家。

表姐已是两个孩子的妈,大儿子四五岁的样子,小儿子还是牙牙学语的样子。想起幼时,她背着我玩耍的样子,我忍不住伸手拔去了她头上一根早生的白头发。岁月不饶人啊,想当年,她明眸皓齿,长发及腰,那个娶了她的少年也是生了白发呀!时间不会苍老,岁月才是一把薄凉的刀,不知不觉,就走过了青春年少,等到了满目苍绿的年纪,才知道过去的时光那么美好。

那一晚,我住在表姐家,和她说了许多话。

第二天清晨,我听到一首歌,让我分外的惊喜,也让我对小镇从此刮目相看。在我的印象中,小镇是有些旧的,落后的,至少比我所生活的那个城市的节拍要慢一些。学校的高音喇叭播放着一首歌,整个小镇方圆几里都听得到,优美的旋律,深情的男声,就这样回旋在小镇的上空。“带走一盏渔火,让它温暖我的双眼,留下一段真情,让它停泊在枫桥边……这一张旧船票,能否登上你的客船。”第一次听到这首歌,极度的喜欢。在这个叫官渡口的小镇,听这首歌,真是恰到好处。这里不仅有渡口,有客船,有船票,还有送别和等待。只是握在手里的那张旧船票泛着黄,记忆也跟着泛了黄,物是人非,早已没有了当年的那种爱情滋味。那艘曾经停泊在渡口的客船再也载不动许多的愁,不知道去了哪里,漂泊到了何方。

完成测量任务,回到宜昌,我才知道在小镇上听到的并且触动了我的那首歌叫《涛声依旧》,演唱者叫毛宁。一个帅气的男人,唱着一首深情款款的歌,风靡了大街小巷,那些被触动的心又泛着涟漪,那些被遗忘的爱情又重拾了美好。试问,一张曾经的旧船票,真的还能登上你的客船吗?答案是否定的,那艘客船,早已在岁月的长河里不知了踪迹。

因为地处三峡工程175米的蓄水线以内,如今,小镇已经彻底变了样。表姐选择了就地移民,搬到了离小镇远一些的地方。老屋已是人去楼空,小巷也是空空荡荡。小镇却开枝散叶了,居民越来越多,房子越建越高,马路越修越宽。昔日宁静安详的小镇离现实生活越来越远了,人们忙忙碌碌,为生活奔波,装点着小镇最平常最烟火的日子。

记忆是条河,小镇是渡口,而我只是那个摆渡的人,从清晨到日暮,从青春年少到耄耋老年,欢喜走过,不怨,不悔,不悲,这才是我想要的完美人生。

巷陌深深

文/夏雪纷飞4v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转眼又是一年的深秋。

置身在这古老而又沧桑的古城里,信步在大街小巷上,是一次漫无目的地行走,和着丝丝缕缕的幽思,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噢!原来我走进了深深地巷陌。

我曾经在淅淅沥沥的小雨中寻访,叩问过小巷。幽幽的小巷,长长的,窄窄的,这是条寂静的小巷,又是条热闹的小巷,真实质朴。它并不繁华,但有着繁华背后的质朴而又感人的故事,我很想体验一下独自寻找它的过程。走在这样的小巷里,我摒住呼吸,放轻脚步。我总想抬头看看天,所有的感觉刹那间被那深长,狭窄推上了蓝天。走着,走着,有种想飞的欲望。

阳光安静地停留在小巷里,有只小狗狗正悠闲的穿过小巷,后面紧跟着一个小男孩,幽幽的没入深巷,不停的呼唤着小狗狗的名字,那小狗狗转过身,眼睛深情的望着小男孩片刻,便转身消失在小巷的转弯处。

宁静的小巷上空只回荡着我的脚步声,一堵沧桑而又斑驳的墙从我身边掠过,伸手抚摸着这墙上的青苔和石缝里冒出的杂草,不惊思绪万千,感慨万分。这不仅仅是一堵墙,一堵有着岁月沧桑的墙,不知经历了多少个风风雨雨,它的存在像是永远的缄默。

它不在意孩子们在它身上乱图乱刻,不在意小孩们还拿着小刀在它身上挖着自己喜欢的草根,它也不在意一些蔓藤爬上了它的身体,根深深的扎入墙基,侵犯它的领地,因此这里也就有了一片翠绿,正因为这有片绿,常常吸引了不少的人,从此这小巷热闹起来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是 小孩们你追我赶的穿梭在小巷里,冷不防的一下子就撞倒了一位迎面而来的大妈,他们喘着大气忙得向大妈连声说对不起,又跑了。有年轻男女手拉着手说着悄悄话慢步而过,有妇女手拎着大包小包满意的走过,老人口袋里放着小型收音机听着美妙音乐口中也跟着哼着曲儿慢幽幽的徒步而过,有猫儿狗儿正洋洋得意的跟在主人身后……这一切是多么悠闲,平静。而当邻里们在小巷相遇时,想必是热情的打个招呼寒喧一阵才离去吧,那些青年男女在小巷中擦肩时,会不会羞涩地低下头避开对方的视线,却又在心里荡起阵阵涟漪呢?思着,想着,似乎也在回忆着,不知不觉得,心却澎湃起来。猛然间,从小巷里传出那美妙动听的歌,紧紧的吸引着我,是谁在弹奏?谁在唱?一曲悲歌,划过甬道,匝地的凉……

是一段很好听的黄梅戏,黄梅戏是我最想听的曲子,很快就引起我心灵上的共鸣。 是谁在唱着如此悲情的黄梅歌?听了好不催人泪下。我寻着歌声的源头望去,知道了,这歌声来自不远处的一间小屋。是她喜欢唱这样悲调的歌?还是?不,是我想多了,她只是喜欢,和我一样,没有任何理由吧。

生活也许本来就如此,有喜也有悲,有苦也有甜。只有慢慢的体会,才会有所领悟。在平静中体会,走进去,就会沉浸在时光里,温暖的记忆,有如秋日阳光,温柔的洒在心里。

默默的走在小巷里,脚下的路随着小巷一起延伸而去,变得很长很长……

伏龙坪的那些大街小巷

文/张筱

柔和的光线,斜着照下来,洒在墙壁上。被树梢滤过、屋角遮挡后,墙壁上映照着斑斑驳的暗影,其余部分,却是一坨、一抹、一块、一片片光阴陈旧了的黄色。

长长的小巷,依照两边房屋的凸出部分或陷进去的部分,小巷永远歪歪邪邪,而此时是半边明亮,半边幽暗,如同一幅画。对,是一幅矗立着的油画。它让我想起了江南的那些长长的小巷,幽长,下着小雨,青石板上的苔藓,还有撑着油纸伞的姑娘。此时我的情思实现了穿越,仿佛行走在绍兴的古街,在乌镇的老街漫步。我感到了逼仄,时光错乱的声色气息。

这是西北的一条小巷。严格地说,这是位于城之南伏龙坪半山的一条小巷,是社区,是一条街。它比南方的小巷宽敞了许多,明亮许多,少了逼仄的感觉。

巷子一侧停放着两三台轿车,有几个老人站在阳光下闲聊,不时也有小孩骑着自行车经过,那样子一看就是正在练习骑术的新手;一少年被小狗牵着,喜悦地奔跑;还有小男孩们踩着滑板,一歪一扭地没入巷子深处。

巷子里还有几棵树。木桶大小、树皮粗糙、枝杈蔬朗的沙枣树,如同谁在这个空间乱涂的简笔画,淡墨色调显得单一;还有几棵榆树参差其间,柔软的短枝上,是一簇簇深浅不一的裼中透红的花簇,它不开花,当人们注意到它时,已是榆荚满天飞了;两棵大柳树,远远看上去若有若无,笼着丝绒般的绿盖。

巷子两侧红的、绿的、蓝色,宽的、窄、高的、低的门楣上,是一些还光鲜着的春联,写着或印刷在上面的联语,寄予着希望、祈愿,喜气恍然还未散尽,俗得可爱、热烈。它们构成这小巷中最热烈的景致。

多年前,我在这小巷的某个院落借居过一段时间,可是我未曾如此深情地打量过它。在感觉中,小巷的形貌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只是路面平整了,干净了许多。一间曾经的发廊,门紧锁着,看情形早已经废弃不用,那幅龙山发屋的张贴画兼招牌还悬挂在墙上,喷绘图案色彩退得发白,画上时髦女郎的面部,扯开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口,不知是风扯破的,还是小孩子的恶做剧。

寻找到那个出口,沿着另一条狭窄的小巷,下行了十多米,就看见了我曾经住过的院落。大门紧闭着,看不到院子里的情形,不知我住过的那间屋,现在住着的是谁?想要扣门,一闪念又放下举起的手。我不想做不被人欢迎的不速之客。院子里人来人往,搬出搬进,这些年过去了,恐怕人家早已不记得我是谁了。于他们而言,我只一位租赁过此间房屋的人,一位过客,一位不相干的人,一位早已陌生了的人。八年过去了,从搬走后我再也没来过,这也难怪。也许,朋友间也是这样陌生掉的,世事也一样。没有回返,沿着窄小弯曲的山径土路,小心往下行;一回头,看到了月。上弦的月,如琴,又若剑。

信马由缰地绕山而行,再往前是通往阿干镇方向。那年,去冬天的阿干镇感受异样的温暖;又是那一年,曾去石佛沟寻觅,沟口满坡的丁香花,让人迷醉……走着,最后到何家台处,被通往八仙洞的指路标吸引。拐过窄窄的吊桥,穿过巷子,就见到了许多畦梨园。说畦,是因为它们太小了,少则十几棵,多则三几十株,各自独成一园,互不接壤相连,就这样散落在高高矮矮的城乡结合部的风光片中。穿行其间,边走边注目他们在园中劳作的样子,很乡村,有架势。一时间,对往昔乡村生活的留恋情愫,不可遏止。

看了介绍,才知这山沟口上的八仙洞始建于道光年间,算来也经历了些年月,是全真嵛山派的弘法道院。复修才是十年前进行的。门紧闭,看不到里面,想来是师道云游去了吧。

就坡上山,边走边辨认,一个小时后,我从伏龙坪后山一条道上拐出,从门牌号上,知是伏龙坪后街,编号还很小;再往前,出口豁然开朗,面前正是伏龙坪后街主干道。那一刻,有点小得意,得意于自己正确的方位感。

春日下午,绕着伏龙坪,用脚步斜倾着画了一个圈。以前,曾多次在面向城的一边,在不同方位,用脚步斜倾着画了几一个圈,方位、路线都是已知的,熟悉的。但是这一次,方位大体清楚,路线十分不清,可仍然是以伏龙坪为轴心,以三合居为起点、落点。

贴着两曲三弯的伏直公路,伏龙坪有三条街:前街,中街,后街。也就是说主巷有三条,其实,伏龙坪的大街小巷,何止有几百条,座落着数千户人家的伏龙坪,瓦屋、棚屋居多,楼房耸立其间;稀落处十数家就围成一条巷,集中处三五户人家一拐,就是另外一条巷。在这些巷子中,我熟悉的也只有六七条而已,以我十年的时间,还没有真正弄清伏龙坪这些巷子的来龙去脉。

街巷有宽窄、大小、长短,但无一例外的是,一头进,一头出;有入口,有出口。伏龙坪的这些大街小巷也不例外,它们和天底下所有的巷子一样,可以入、可以出,有人气,有生活的味道,更有光阴弥留的味道。

故乡的风景

文/潘姝苗

一系珠链绕城郭,半是妩媚半柔美。湖水一样的时光,从身边缓缓流过,在闹市和小巷之间穿梭,把丰美的鱼虾、粼粼的波光,洒落在我经过的每个时刻,那清澈甘甜的味道,滋润了每个角落。

可能是身在其中的缘故吧,一直视自己为这座城的“外来客”,却不经意间算到,已在此居住了二十多个年头。而我的父辈,世代在这片土地上耕耘播种,已把根留在了此处。

误将故乡作他乡。这种错觉,就像迷失在宗次郎的《故乡的原风景》,一曲笛子演奏,绕着一段缠绵时光,记录了一个人成长的印记。真正的震撼,是要等断隔了一程岁月之后,在某个巷口忽然再听到它,恍若故人久别重逢,令人后知后觉。

1986年父亲转业,到了现在的单位,此后几乎没挪过“窝”。回想起来,尽管其间的生活被学习与工作占据,枯燥中显得按部就班,但我仍保持着一个习惯:无目的地漫步。在心境寂寥的晚上,我迈上狭窄的土坡,穿过几间农民搭建的瓦屋,站到半山腰遍布嶙峋怪石的坡地,眺望远处霓虹闪烁的城区。那些鳞次栉比的高楼在我眼中,是那么近,又那么远。

我所在的单位集化工、化纤生产于一体,靠山吃山,将石头“变”成棉花。工厂四面环山,被“紫薇山”、“凤凰山”、“马脊山”搂于怀中。

除了上学、工作必经的路,我对巢城的探访可谓少也,以至于辨认不清那几条横七竖八的主干道。

一年暑假,父亲在湖区一家店里给我找了个织手套的活计。黄昏过去,我喜欢从湖畔徒步到家,大约两个小时的路程,把我对城市的陌生以及自己心头的苦涩一点点释放。沿途的街道、草木、青石板小巷像热情的手,指引我登堂入室。挤挤挨挨的店铺、高矮起伏的桥和路,川流不息的人与车,像是把秘密放入一个众目睽睽的舞台上,看它在我眼前一层层褪去面纱。

故乡是有生命的,即使从它身边匆匆走过,轻轻地一瞥,就已经深深地印在了记忆中。巢城多水,裕溪河、天河、环城河、双桥河、抱书河等河道穿城而过,将城连成一串明亮的珍珠项链。一系珠链绕城郭,半是妩媚半柔美。湖水一样的时光,从身边缓缓流过,在闹市和小巷之间穿梭,把丰美的鱼虾、粼粼的波光,洒落在我经过的每个时刻,那清澈甘甜的味道,滋润了每个角落。

一篮菱角、一网鱼虾,河之两岸,牵住湖畔人家的冷暖,维系着一家老小的生计。穿过风霜雨雪,这里的人枕湖而居,生活节奏像池塘莲花,点点滴滴、亦步亦趋,没有追赶;又像岸边的楼宇,半藏半露、若隐若现,不疾不徐地做着新旧交替的梦。

每一根线条,每一道色彩,每一组空间,蕴藏着线条灵动的湖城语言。映在水里的巢城如镜花水月,别有一番景致:洗耳池畔杨柳依依、松涛阵阵;公园里木桥夹岸、画廊引路;置身园内,石林纷呈、喷泉倾洒。不论是从闹市里偷闲来此,还是闲暇中如约而至,都是市民的最佳去处。湖畔气定神闲的垂钓者,陶醉在时光里,钓起一轮禅意和淡定;时间在此刻定格,身心如同在水里洗过,清净不染。

“巢”,寓意着悠闲安静的味道,孕育了田园的平淡安宁。有时候,只有静下来、慢下来,把心放下来,才可以活得自在从容,也惟其如此,才能找到故乡的风景。

同乐巷

文/吕兆航

我曾无数次从同乐巷来回走过,小巷之美,不仅在于风景优雅,而且还在于内涵丰富。同乐巷的名字何时命名我无从得知,但就其名字而言,我想应该有在此居住的所有人同享共乐之意,故被人取名为同乐巷。

同乐巷位于南阳中心城区七一路和滨河路之间,北连七一路,南与滨河路相衔接,从南到北大约有500米长,其东西宽度与安徽铜陵的六尺巷大致相同。虽说,过去只是紧临南阳古城,而如今早已与南阳古城融为一体,成为南阳中心城区一条小巷,有着古老南阳的遗风。巷中路两旁的墙壁上,张贴着宣传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宣传画,还有那古老南阳的故事,向今天的人们叙说着古老南阳的今昔。

小巷里商户林立,小巷人家和蔼可亲,附近单位上班的人们吃早餐要去同乐巷,小型交通工具坏了也要去同乐巷,同乐巷总是在人们遇到困难时被想起。在同乐巷里,我经常看到商户们的笑脸相迎和笑脸相送,还有小巷人家的善意。同乐巷的北边是南阳市老干部活动中心,在这里,退休老人们尽情地书写丹青灵韵,享受文化底蕴带来的快乐,这里此起彼伏的歌声,每时每刻都在给同乐巷增添着乐趣,同乐巷不虚此名,同乐同喜润化着所有人的心境。

小巷的记忆

文/王昆

熟悉我的人都说我是个怀旧的人,生活中确实也是如此,思绪常常穿越时空,飞到从前,停留在故乡老屋前的小巷之中。

家乡的老宅子是由三间堂屋、两间厢房和院墙构成。那时生产队在安排宅基地的时候虽然不上讲究,但还是有点小规矩的,一条脊(一排房屋)有五六家的,有七八家的,既可以连屋搭山建房,也可以隔开。每条脊之间都有一定的距离,在农村那叫出场,或者叫自留地,作为建猪舍、菜园和堆草垛之用。

我家的那条脊的后面偏偏有个池塘,猪舍、菜园、草垛全都建在房后,和前面那条脊之间就形成了一条巷子。因为在生产队那是唯一,所以小巷特别的抢眼。

小巷朴素,朴素到谈不上什么风格,只是因建房而自然形成,没有古香古色的地砖和石板,没有白墙黛瓦的衬托,没有城市巷道的优雅,更没有江南水巷的清新明丽和徽派建筑的雄浑,它偏居乡村一隅,土墙草屋,土里土气,一个“土”字便是对小巷最好的概括。

小巷3米多宽,被两排树衬托着,从一头向另一头望去会有不同的感觉,向东,目光所及处,视线似乎被一堵墙挡住,走到近前才明白那是坝堤,是围绕在故乡的雪枫堤,立于堤上,视野突然开阔起来,千里长淮便展现于眼前。向西,有小河、有稻田、有飞鸟、有白云,远处近处的景物一一为你呈现。

春夏时节,小草会不知不觉第立在墙上随风摇曳,挂在墙上的葫芦和丝瓜,为小巷披上绿色的盛装,花儿成了小巷的点缀,有黄的,有白的,还有从院子里探出来的粉的,红的,夏季赋予小巷最美的姿态。我喜欢在雨中的小巷中慢行,雨滴会透过枝叶慢慢地打落在我的身上,若光着脚走在被雨水沁润过的小巷会有清凉的感觉,把脚放在水窝里,丝丝凉意便会涌进你的体内,顿感通体的爽快。

白天,小巷是安静的,到了晚上小巷变得热闹起来,有的聊天,有的串门,有的讲故事,而我们小孩子则从小巷的这一头窜到小巷的那一头,从这一家窜到哪一家玩起捉迷藏的游戏来,玩个没够,每次都是在大人的呵斥中进入梦乡的,夏天的夜晚基本上是在小巷中度过的。

秋天,小巷随着树叶的飘落而变得明亮起来,因为没有枝叶的遮挡,阳光会洒满小巷,步入小巷就不会感到秋风的凉意。秋天对农家人来说是个收获的季节,而对小巷也不例外,农家人收获的是鱼儿肥,猪儿壮、谷物堆满仓,小巷收获的则是农家人丰收后的喜悦和生活的安逸。

冬天的小巷显得有点凄凉,除了挂在枝头的一两只鸟巢,唯独给小巷带来生机的就是雪了。我会被小巷的雪吸引着,一场大雪会把小巷填的满满的,把小巷映的亮亮的, 有时前一场雪还没完全化净,后一场雪就接踵而至,在小巷深处留下几次雪痕。小巷虽然狭窄,可小巷的雪却胸怀大度,不偏袒任何一个人,会把你的脚印,甚至是你的人生轨迹收藏在它的记忆里。

小巷有时也会变成雨巷,也会有一个撑着油纸伞的小女孩从雨巷走过,那个女孩叫小珍。

小珍和我是一个生产队的,她父亲当兵转业后留在了省城工作,她母亲带着她和她的一个姐姐两个哥哥生活在乡下。和小珍一样,我的父亲也是一位工作人员,在那个相对贫穷的年代里,家里有个吃皇粮的是令人羡慕的,别的不说,买财米油盐的零花钱要比人家略为容易一点。

小珍的父亲很疼爱她,每次从省城回来都会给小珍带好吃的好玩的和我一起分享,不过我最感兴趣的是小珍的爸爸给她买的那些小人书,小珍看过了会主动给我看,像地道战、地雷战、小兵张嘎的故事都是从小人书上知道的。不过我也没亏待过小珍,父亲从单位带回来的白面粉,那时叫洋面,母亲做成又白又香的馒头,我首先想到的就是小珍,在那个山芋稀饭保平安的年代里,能够偶尔吃上洋面馒头也是令人羡慕的。

小珍性格内向,在学校常被调皮鬼欺负,每每我都会挺身而出,拔刀相助,我清楚地记得有一次,几个孩子一起欺负小珍,向小珍借小人书看,遭到小珍的拒绝后,就来硬的,见此情景,我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和他们理论,却遭到了他们的围攻,虽然小人书保护了下来,却在我的手上留下了一个永久的伤痕,至今依稀可见。

人有旦夕祸福,月有阴晴圆缺。那一年是小珍最痛苦的一年,她的母亲患癌症不幸离开了人世,孤独的小珍显得无助,因为她的两个哥哥已经成了家,姐姐也出了嫁。听说小珍要跟她的父亲去省城,我也有点失落感,就跑去问小珍:“你愿意去省城吗”小珍说:“我不想去,省城不好玩,没熟人。”小珍还是留了下来,可好景不长,因为性格有点倔强的小珍和她的两个嫂嫂合不来,最终还是跟她父亲到了省城,从那以后再也没有遇见过。小珍离开了我,离开了我们一起玩耍过的那个小巷,离开了我们共同就读的新化小学。

小巷留下我许多童年的记忆,有快乐的,有痛楚的,最让我难以忘怀的是小珍,因为乡亲们总把我和小珍之间童真的友谊当成了青梅竹马。

小巷

文/钟百超

“久在城中住,终怀淡淡愁。忽然萌主意,即日去郊游。造访唐家镇,徜徉古巷头。淳风今犹在,亦可解千忧。”冬日的一个周末,携家人到唐家闲逛。离市区不远,乘公共汽车也不过二十分钟的路程。

唐家是一个古镇,青砖墙,硬山顶的老民宅,以及穿斗抬梁混合结构的古建筑随处可见,墙眉上绘着的各种花鸟图案还依稀可辨。走进老屋,看到那些古香古色的家具和摆设,仿佛穿越历史时空,回到了那个五代同堂,其乐融融的农耕时代。

珠海,一个现代化城市,能把一个古镇保存得如此完好,该是市民的福气。我很庆幸,今天还能看到这样古老的村庄。这一砖一瓦,多么亲切。那一柱一梁,多么温馨。装修一新的老房子,都经过拟古还原改造,变成了商店,餐馆,咖啡厅,画室,无不焕发出古朴而青春的魅力。游人在这里徜徉驻足,难道仅仅是为了品味美食,欣赏风景吗?

哪里都可以找到美食,哪里都可以找到步行街,而这座古老的村庄怎么就能紧扣游人的心弦、让人流连忘返?也许它称不上瑰丽雄奇,但它是另类的风景。能找到民族历史印痕的人,能够看到文明古国炊烟的人,是幸福的!

在这古老的镇上,我喜欢那一条条的小巷。弯弯曲曲的小巷,是孩子的乐园,是大人沟通、娱乐、谈天说地的平台,更是老人颐养天年,畅叙家常的好去处。弯弯曲曲的小巷也是连接感情的纽带,世代相处的村民,邻里之间彼此照应,互相守望。

小小的巷,一头连接着每个家庭,一头连接着外面的世界。远行了,从小巷昂首出发;回来了,无论是带着荣华富贵,还是怀着失落忧伤,从小巷都能找到自己温馨的家。

啊,小巷!你是人生的起点,更是人生的据点!小巷里的人,无论走到哪里,小巷总是在悠长地牵挂,深情地补给!

记忆影壁上的时光油画

文/悦芳

我不应该一睹她的芳容后,对她朝思暮想。我应该错过她,从众多的美丽中绕过她,让她在我生命中始终保持着一份朦胧,一丝向往。然而,心意是拗不过缘分的。她经由梦境,从汉字堆中,从浩瀚的历史烟波里,蹀躞而至,施施然出现于我的眼前。

她人面桃花,她羞花闭月;她大家闺秀,她知书达礼。 她是徽州遗落在皖南山水中一块温润灵秀的古玉,令每一个见到她的人心怀怜爱。不知上世纪70年代以前出生的人还记不记得早年8分邮票上印有一个墨蓝色的古色古香的民居,那就是安徽民居的代表村落宏村。

跟着陶渊明走进一座桃花般的墟落,青山绿水,白墙灰瓦。溪水环流,似玉石淙淙;村落古雅,疑神仙居处。她安静、温和、柔美、大方,完全摈弃了市侩和狡黠,存在的是智慧和友善。

一幢幢粉墙黛瓦的百年老屋错落有致地镶嵌在皖南宁静优美的大地上,几百年历史的砖瓦楼阁风雅依然,散发着被时光浸润过的温暖与暗香,萦绕在窄窄的青石街巷中,盘旋在灰白的天际上。而这山水却分明还是这样的灵动清澈,人们分明还在这百年的山水建筑中生动游走……如同时间深处飘出的一首似曾相识的诗歌,完整地让你忘记了过去与现在。

你坐在时光的流水上凝望着它,仿佛一幅被时代凝固的历史画卷,仿佛一个遗世独立的东方旧梦。

不经意间,走进一条巷子,书馨墨香扑面而来,徽墨般的古民居,浸润出历史的气息。青石板路被雨水冲洗的一点灰尘都没有,泛着翠翠的绿色,那窄窄小巷的二边都是白墙,高高的,使得小巷显得更加的幽静与幽长。

忽然,想起了戴望舒的《雨巷》,想起了诗里那句“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很希望在小巷中遇到那个撑着油纸伞丁香般的姑娘,默默独行中对我莞尔一笑,而后消散在雨中,留下一个清丽的背影让人长久地回味与惆怅。

这里四处都是小巷,仅容两人并肩走过。两侧高大的马头墙,将乌蒙的天空遮成一线,斑驳的墙体,浸染了几个世纪的尘痕,墙上的石灰也已剥落,露出深深浅浅的青砖,摸上去,一丝冰凉。黑漆的大门,沉默无语,深藏着万般的风情。门罩窗棂上的石刻木雕,透着一缕清冷的繁华旧梦。

宏村里的每个家庭,都还保持着那清朝时的徽派建筑,白墙、飞檐、砖刻、天井、雕花、木楼等等,那深深的家院与小巷的幽静、幽长正好保持了一种天然的和谐。一户老宅内,一位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的老太太凝神做着手里的活,进进出出的游人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注意力,旁若无人的表情让人感觉在梦里在画中。也许她早已习惯了,也许她根本就不在意外人的存在,她的世界,是清静清闲的。

如若没有游人的嘈杂,走在幽深的巷子里,我会觉得自己走入了百年前的明清,在挤过游人身边的瞬间,我的大脑有片刻的恍惚,仿佛看见身边匆匆而过的,是秀眉俊眼的女子,长裙翩翩,仙女般飘然而去。回头,依旧是指指点点,叽叽嘁嘁的游人,不免黯然,一声叹息留在了巷子里。

整个村就像一方歙砚。月沼是墨池,南湖是洗笔盆,村边的古木就是一支支笔。至于那宣纸,则在蓝天,在每一个宏村老少的心中,也在每一个游人的心里。而那一渠渠鲜活的水,既是源源不断的财富的象征,也是源远流长的文化的象征,更是一脉相承的生命的象征。

江南的钟灵毓秀是靠人文和水来维系的。宏村秉承了这两大特质。与其说宏村的整个建筑像一个俗透了的卧着的牛形,不如说她就是经典的一个“文房四宝”村。宏村仿佛一组组凝固的音符,具有独特神韵。水天相映,天人合一,青山逶迤,绿水蜿蜒,宛如画里人家。我知道了,为什么来到月沼边的人能嗅出水墨的味儿,那是因为这里的建筑浸染了太多太深厚的江南文化。傅抱石、李可染、徐悲鸿、齐白石……他们的笔墨都遗落在这里。

宏村,真的是美丽,她美的不是艳丽,美的不是妖娆,她是一种雅致的美,一种宁静的美。她就象你的一个美丽的邻家女孩,穿着那整洁、朴素的衣服,低着头,脸红着冲你羞涩的一笑。她就象你的一个一见钟情的女子,深情的给你一个回眸。她就象你深爱的人,轻轻的对你一个娇嗔……

她宛若是一件前朝的古董,静静地听着人们的赞赏,然后安详睡着,做着一个又一个典雅的梦。

水做的宏村,就是这般的妩媚,似在水一方的伊人,诱惑着我搜寻她的点滴,向她靠近。

记忆中的小巷

文/ycuijj

不知觉中,深秋的落叶已经散落在城市的每个街角了。这个夏天我的姥姥辞世,工作在外的外甥们都回去参加葬礼,依旧是北方小村的仪式,简单却庄重,入寿材,搭灵棚,烧纸钱,请一班唢呐鼓匠,亲人们披麻戴孝,最后送至墓地,并让老人家陪着我的老爷长眠于地下。

离家去读大学至今,一晃竟然已经15年了。除了大学时夏天回家过几次,后来都是过年或者国庆节才回去看看。北方嘛,冬天比较冷,秋天也多见到是田地都已收割完毕,甚至大部分土地已经耙耱过了。看不到碧绿的乡村美景,更闻不到清新的青草味儿。而今年我看到了也闻到了。村里的人们大部分都还认识,只不过有些人隔了近15年才又见了面,那脸盘和眉眼还是一样,只是多了许多岁月的划痕在上面。村里的维子见到我还问认识他不,我仔细看看还认得还记得他的名字。他已经是五十多的老头了,而在我记忆中他是三十出头的正当年,担任过村长,他爱好文化娱乐,把村里的元宵节办的很热闹。只是在他眼中的小孩也已经不算年轻了,这就是岁月,仿佛转瞬间我们不得不从记忆从找寻过往生活片段中的人与物。

回乡的感慨良多。特别是中学六七年所生活过的那套老房子,陪伴我过完中学时代,当我考上大学就把它出租了,我也再也没去过。今年父亲正准备要修它,带我从家出来去了镇里去看了看它。房子的外观还是那样,十几年没见却是那么熟悉。它也经常出现在我梦中,甚至闭着眼睛也能想出来屋内的读书时的摆设。租客是小两口带着两个要上初中的孩子。我进了屋,屋里收拾的干净而温馨,屋子毕竟小,东西摆放的比较满却十分整齐。喝过一杯水,我们出来了。站在房子后面看它,还是和原来一样的,矮矮的土坯墙,屋顶也没有瓦。

这屋子坐落在镇子的最西北角的最后一排。屋后原来有一条田间小路,然后就是大片的麦地了。再往西北走则是一片高高的坟地。天气暖和时,我偶尔边走边看书走到坟地,顺便练练胆子。现在镇里修了环路,大片的麦地也准备或正在建高楼。那片坟地已经是一片热闹的喧嚣的工地了。小屋通往镇里则是要经过我记忆中的小巷了。以前的小巷沿着两边的房子,走不多远前面是以前砖瓦厂挖开的一片低地。这低地没有房子可以望到挺远,中间留出一条两米宽的路,仿佛象长长的桥,连接到200米远的另一片房子。然后又是不到100米的小巷。巷子和路是南北方向,然后通入东西方向的大道。那时这大道还不是柏油路,每当下雨下雪,到处都会积满雨水,十分泥泞。

中学时,学校在镇子的东边,我的住处却在西北边,从家到学校需要走半小时,背着书包,每次走到这小巷里就意味着要回家了,而这小巷虽然不长,却还有点曲折,需要小心不要掉下“桥”去。而这桥大概最能体现住处的环境特征了。上了高中,则比较近些,但常常走夜路,去上晚自习。我还没有手电,靠着对它的熟悉,却也未发生过意外情况。

这次从小屋出来,这巷子干净了,但只留了一小段依稀可辨,其他的都已经被新的房子占去了。原来的低洼空地都盖上了房子。我们沿着新的巷子直通到大道,而大道也正在维修,要将铺上沥青的大道延伸往西到更远。并且它还是规划中的一条主干道。在主干道附近我们又去了以前的前排的邻居父亲的同事我的同学的哥哥家里,哥哥去城里打工,父母则住在她哥哥家还带着孩子。以前这房子属于孤零零的一家,而现在正好是一大片房子最挨着路边的了。院子挺大,耳房南房除外,院子中央还种上两奚蔬菜水果。因为是夏天,这院子赏心悦目,感觉老人们的生活舒适安逸。

当我们走到大道上,回头再看,这一片居民区再不是原来的样子,整齐红色的砖瓦房连成一片。小巷已经很难看得出以前的样子了,它变得更美了。

看望却是一种告别。记忆中的小巷了,曾经多么明晰清新古朴的存在着,而今却在我的心里开始模糊起来。曾经的小巷突然变成我心中珍贵的水墨画了。记忆中的小巷,还能感觉到我的回来么?还能记得15年前的那个少年么?你可知多少次我怀揣着心事和梦想走在你的小道上,开心过,郁闷过。我的小巷,我热爱你,因为你承载了那个少年郎的旧时光。

小巷纳凉书做伴

文/徐学平

夏日的黄昏,搬来一把老旧式的躺椅,摇上一把蓝布边的蒲扇,让自己静静地埋进小巷的幽深处,然后捧起一本厚厚的书来读,那是我学生时代暑假生活中无法摆脱的一份喜好。夕阳缓缓西下了,任微风穿巷而过,任书香扑面袭来……读书、纳凉两不误。

在故乡,一排排青砖红瓦的农家小院仿佛是支撑起整个村庄的肋骨,而一条条石板苔痕的悠长小巷则是村庄永不停歇的脉络了。小巷是院落间狭长的通道,有庭院为她庇护着风雨,有梧桐为她遮挡着阳光,习习凉风穿堂而过,从巷头直至巷尾,湿湿的,总会让人倍感舒适。在那没有通电的日子里,小巷算得上乡村纳凉的绝好去处了。过了闷热的午后,临巷居住的村民们便抢着将小巷打扫干净,然后再用木桶担来清凉的井水将地面淋个透,小巷一如浴后的少女愈发靓丽了。

桌椅搬出来了,草席铺出来了,小巷也随之热闹了起来。此时此刻,找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让自己的身体在躺椅中自由栖息,尔后再随意捧上一本好书来读,那绝对是一种极致的享受。沙沙作响的树叶间夹杂着几声聒噪的蝉鸣,袅袅升起的炊烟给村庄笼上了水墨的色彩,不知谁家小院里的栀子花开得正艳,空气里一直弥漫着怡人的花香……而我,早已随着书本神游到了另外的一个世界,品读着人间百味,体味着世态炎凉,感悟着岁月沧桑。偶或有蚊虫叮咬,这才从恍惚间醒来,不觉得已是繁星满天、萤火点点了。

小巷纳凉书做伴,在简陋的小巷中,我可以漫不经心地读《水浒传》、《西游记》、《红楼梦》,可以随心所欲地读鲁迅的小说、冰心的散文、艾青的诗歌等等……感谢小巷,如果说是村庄孕育了我的生命,那么就是小巷赋予了我的思想和灵魂。

如今,成天蜗居在都市的水泥夹缝中,尽管我拥有了宽敞的书房、满架的图书,然而呆在充斥着冷气的房间里我仍怀恋着当年小巷读书的滋味。也许,小巷给予我的已不仅仅是一种阅读的收获,而更是一种永远也挥之不去的故土情结了。

小巷的外衣

文/朱文杰

三四月,一个多雨的时节,湿润而闲适的环境里,最容易滋生的东西恐怕就是青苔了。

落的雨多了,青苔便会无声无息地在水里、雾气里滋长。早或迟,淡或浓,一夜之间它们就可以爬满角角落落。青苔似一个江南女子,温婉而又羞涩地长在潮湿的角落里。也许你走过去了,并不会注意到它,因为它似乎并不起眼,那么的渺小。

想到青苔,便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小巷,青苔是应该长在烟雨小巷里的。其实并不能够确切地去描述这样的画面,只是觉得江南的小巷就应该和青苔扯上那么一丁点的关系,就如同不经意地去绘一幅画,而画中必须有些搭配,可以丰富我们的眼眸。

平日里,我最喜欢到小巷去走走。春日的午后,阳光很好,但小巷里却是很少有阳光顾及的,走在里面有一股沁骨的凉意。这样的小巷最适宜长青苔了,班驳的墙壁,灰白的瓦楞,光滑的石头……绿绿的,色泽很深,有着丝绸一般光滑的质感,手一触及,一股凉意便依约而来。你总可以感觉到有水气在青苔上行走,浸润了心肺,于是心便也成了一片青苔,安静,雅致。

在江南,倘若你静静走过一条小巷,那小巷或许是悠长而又寂寥的,青石板铺成的小径让你恍惚间跌落到了时光的边缘。这时候,你也许可以看到一些青灰、残旧的墙上爬满了一些绿绿的却湿润的东西,这就是青苔,长得很细小,非常的密集,毛茸茸的样子似乎并不起眼,但是却很顽强。一个角落、一些水气就足够它们生长了,它们静静地长着,毫不张扬。

青苔,给小巷披上了一件绝美的外衣。

有的时候,喜欢坐在安静的小巷石板边上,细细地品读这些青苔的模样,我想象着这些幼小的生命,是怎样在江南的烟雨水巷,在寂静的角落里成长。也许在如此安静的背后也有属于它们自己的忧伤和快乐吧?曾经在某一本书上读到过这样一句话:看到墙上长满了的青苔,是如此的淡定却又是多么的沧桑啊!想来就觉得有些伤感,在青苔滋长的时光里,似乎经历了太多的轮回和忧伤,虽然它是如此的不动声色。

细细想来,人如果做一片青苔也好。附在瓦楞上、墙壁上、青石板上,细细密密、无声无息地绵延。烟雨和阳光从身体上触摸,等待着时光在轮回里穿梭而过,安静地生活着,并不喧闹。也许生命里永远也体会不到什么叫奢华,一如青苔生长的小巷,但又有何憾呢?

三十圆梦

文/墙外的芦苇绿沙沙

在那些静静的日子里,阳光淡淡,瑟瑟的手牵着一只孤独的风筝,风筝娓娓而动。而心里惦记的还是家里那口热气腾腾的大锅,那口锅,炉火正旺,炖着土豆、酸菜和整个冬天。站在锅边又会想起远方的日子。远方的亲人,就要到了,正在风尘仆仆的路上。他们是谁?不知道。只知冰封的河水依然在悄悄地流。

最渴望的是过年,数着日子,小寒盼大寒。一块肉要贮存整个一个冬天。那时,好东西都有要攒到过年吃才有滋味,平时吃的话,就会心里不安。在寒冷寂寞的夜里,想起冬天深处那块肥美的冻肉被一刀一刀地剁碎后,放进盆底,加上酱油和鲜嫩的葱,还有平时见不到的调料,绞起来,一年中最香最美的味道就会从里边散发出来。而在盆子边缘伏着的几双入神的眼睛,早已陶醉在更津津有味的向往中,是多小的时候呢?已记不清了,只知那是挑大灯花的时分,那时妈妈坐在盆边和饺馅子,紫红的大绒袄,显得纤细,光泽映在妈妈年轻的脸上。

秋天的天空有多高,有多远,它能把你醉得轻飘飘的。当秋风瑟瑟,心头那种说不清的怅惘就开始缠绵。时常在秋风中一个身影匆匆掠过,熟悉得很,又陌生得令人失望。钟声清脆。渐远渐浅地纠缠着好奇的童年,在钟声里,那身影正走过我的窗口,你从哪里来呀,步履蹒蹒,衣衫褴褛,又笑容可掬。马路上车水马龙,你端坐如雕像,而那痴痴张望的神情,着实敲打在我心灵深处,秋雨连绵,人生是否还写在风雨中?之后,在经意不经意的日子里,我总是不情愿地想起他,那是怎样说不清道不明的痛楚啊!

再有就是炽热的记忆和初春的雨丝。

三十还家,领着我的儿子,或许,他不会懂得真正的“历史”,但崭新的瞳仁并不拒绝陌生。小巷依在,面貌如初,只是更加老态龙钟,那高高的院墙在也没有小时高了,挤进墙缝里的故事,开始风化。月光下,小巷深处孩子们熟悉的喧闹声没了。灰色的小巷,依旧哼着古旧的歌谣。思忖地走着寂寞,缠绵从脚下升起,嚓嚓作响……感慨当年,一片的稚气,如今都成为美丽的忧伤。

然而,一个匆忙的身影猛然撞碎了我的思想,秋日春风啊!我苍老的人已是皱纹叠起,鬓发丝白,却依然张望。神情和姿态;宛若当年历历在目,又“楚楚动人”。此时小巷外栉比鳞此的高楼与现代耀眼的文明,已没过了当年最动人的梦想。他在张望文明,我在看环境中的他,在远行的日子时节我总是在一如既往地读着他的神情和姿势,一读便是三十年,究竟是在寻找什么?而今,已是梦染了又染的季节了,而那颗不老的心,又被他那锋利的目光刺痛,理性已被彻底的推翻。

现在我拥有一份庄严,领着我的儿子,郑重地走在异乡的路上。于是我使命般地努力,讲给他“历史”以赋期待与深情:牵牛花袅袅爬过大墙,蟋蟀叫响一片秋夜,启明星燃烧的时候,便跨过父辈的愿望,深切地走向黎明,而那挥不去的稚嫩,却依然在心底隐隐朦胧。

小巷雨声

文/杨建国

淅淅沥沥,漫漶着千古风流。这一厢,低卧于栉鳞中的青光,倒是与青石耳鬓相依。恁能说个清的是微霜尚还料峭的当儿,忽儿横来风雨的时节,倏然间,断肠无赋尽于灯闌之处。芳踪烟树醉春寒即如浮萍轻泊。漠漠然,天籁一声断问:“何处是乡关”?

谁个也说不清,道不明。小镇小巷似乎是酒迷般的蕊藏着待出的娇羞,非要有声在爆吼中一声振臂方才绽放姹紫嫣红。淅沥淅沥的亘古的回音,它不较之与大千世界比美。总爱在夜静人阗,物以掩窗的时节独行。

滴滴嗒嗒之声,是一行又一行的史诗变迁的记录。哪一人能挣开?檐前的燕飞了一茬再一次,垒起的窝是它们的根基。紫黑色的思念不一定是人间最好的颜色。

小巷的尽头,依傍的是水湄,水湄的旁边,必定有一只失去寻不着码头的乌篷船。那只乌篷船的祖宗出生,同样是一脚走的是暮霭与莳田,而更多的是雨雾与冰雪,每一步都如在泥沼中参差彳亍而行。

终于有一天,拾埗而上的是小巷。这小巷外,其实哪都有城市。只不过是我们的明智者让我们紧紧的把这一小巷裹在怀中。让它像一个沐浴着夜雨的少女一样矜持、一样娴婌。更有一个老老垂矣的叮咛。

如今,小巷虽小,它却包容了天下的奇迹或是罕见的变迁。一巷里尽是滴嗒的电脑微讯、吼天的卡拉OK、南来北往的俚语与小啤的醺醉,或是张家的长李家的短,或再是伴着震耳欲聋的紧身裤的肆无忌惮的狂欢。

一隅,那是遥远的河埠与仓檩的纵横相加的衢道,有狭道小肆摇着蒲扇的耄者,带着几分醺意,带着几分自豪,带着几分年轻人的狂傲,拍打着黄头发的来自大西洋彼岸客人的肩膀,中气挺足的对他们说,俺爷爷的爷爷就是轩辕的第一万代的正宗嫡孙子。不信,俺巷子那头的那棵大榕树,树上你看见了什么?没看见?那是我们的祖宗的魂。

世间新生的磁场皆在这长满了青苔的古巷中冥冥长出一种新的符号。那符号不一定长在我们的前一辈或是后来的不喑世事的眼前,但我们都有化而又之的是前古而达今的变幻莫测的风云。

小巷的雨千年万载的延滴,如长江黄河的不知疲倦的滴。它滴的是我们的祖先和我们的温情,滴的是我们胶着的永不分离的浓情,滴的是我们的燕巷小语,滴的是我们的喜怒哀乐。这雨,一直滴了五千年,它洗濯人间悽惶哀婉的雨淋霖,洗尽了“点滴到天明”的苦雨凄声。迎来的是甘霖一片,春风和熙,嫩柳丝丝。眼花缭乱的陌柳几度摇金,摇不尽的是这一巷的风花雪月和魂魄。

单瓢与陋巷是这个世界的初始。从禾秕的开始,至蓐田的辛劳,从南山的郁抑,到菊花的醇酿,这一次的轮回,屡听不厌的往事或就注定了小巷的千秋爻定。

小巷雨,小巷柳,柳摇小巷,巷生摇柳。

这是我的不知第几辈的老祖宗说的和我今天想像的。

今夜,秾稠的雨滴仍如千古的延续,如瑟似簧,像筝若阮,似琴仿瑟。淅沥、沥淅,如一声声绵绵的拍打与鼓动,在我的窗棂中,誊写着一行行带着墨香的诗行。

雨声,当如叮咛般的给小巷一声温馨的祈祷。我们没有理由拒绝那自洪荒时施施然而来的祝福。

小巷的外衣

文/朱文杰

三四月,一个多雨的时节,湿润而闲适的环境里,最容易滋生的东西恐怕就是青苔了。

落的雨多了,青苔便会无声无息地在水里、雾气里滋长。早或迟,淡或浓,一夜之间它们就可以爬满角角落落。青苔似一个江南女子,温婉而又羞涩地长在潮湿的角落里。也许你走过去了,并不会注意到它,因为它似乎并不起眼,那么的渺小。

想到青苔,便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小巷,青苔是应该长在烟雨小巷里的。其实并不能够确切地去描述这样的画面,只是觉得江南的小巷就应该和青苔扯上那么一丁点的关系,就如同不经意地去绘一幅画,而画中必须有些搭配,可以丰富我们的眼眸。

平日里,我最喜欢到小巷去走走。春日的午后,阳光很好,但小巷里却是很少有阳光顾及的,走在里面有一股沁骨的凉意。这样的小巷最适宜长青苔了,班驳的墙壁,灰白的瓦楞,光滑的石头……绿绿的,色泽很深,有着丝绸一般光滑的质感,手一触及,一股凉意便依约而来。你总可以感觉到有水气在青苔上行走,浸润了心肺,于是心便也成了一片青苔,安静,雅致。

在江南,倘若你静静走过一条小巷,那小巷或许是悠长而又寂寥的,青石板铺成的小径让你恍惚间跌落到了时光的边缘。这时候,你也许可以看到一些青灰、残旧的墙上爬满了一些绿绿的却湿润的东西,这就是青苔,长得很细小,非常的密集,毛茸茸的样子似乎并不起眼,但是却很顽强。一个角落、一些水气就足够它们生长了,它们静静地长着,毫不张扬。

青苔,给小巷披上了一件绝美的外衣。

有的时候,喜欢坐在安静的小巷石板边上,细细地品读这些青苔的模样,我想象着这些幼小的生命,是怎样在江南的烟雨水巷,在寂静的角落里成长。也许在如此安静的背后也有属于它们自己的忧伤和快乐吧?曾经在某一本书上读到过这样一句话:看到墙上长满了的青苔,是如此的淡定却又是多么的沧桑啊!想来就觉得有些伤感,在青苔滋长的时光里,似乎经历了太多的轮回和忧伤,虽然它是如此的不动声色。

细细想来,人如果做一片青苔也好。附在瓦楞上、墙壁上、青石板上,细细密密、无声无息地绵延。烟雨和阳光从身体上触摸,等待着时光在轮回里穿梭而过,安静地生活着,并不喧闹。也许生命里永远也体会不到什么叫奢华,一如青苔生长的小巷,但又有何憾呢?

故乡

文/刘乙苏

还有什么能比更能使人眷恋神往呢?牵着那根流年的游思,我常常追寻故乡的模样。

那个美丽的小山村,早在七十年代初便随着朱庄水库的修建销声匿迹,依稀可辨的只是库水消落后的残垣断壁。然而,浓浓的乡愁,让我怎么都不会忘记用土坯和石头垒成的原始村落,和在那里祖祖辈辈繁衍生息的父老乡亲。

小村坐北朝南,背山面水,呈北高南低状。东西一道长街,宽窄不一,顺势伸曲,宽处不过二十米,窄处也就十米左右。大小不一的四合院儿紧密连在一起。三条小巷将街北分成四截儿,街和小巷全用碎石铺就。位居最高当属正中那条小巷尽头的院落,得上二十五级石阶才能登上小院儿。小院儿的主人甚是讲究,平整干净的四合院儿一年四季花木葱茏,挨墙根儿有两株石榴树,到了五月,花红似火,院内生机盎然环境宜人,我本家的叔叔一家住在这里。村里北面主房之上绝大部分都有阁楼,经过木制楼梯可登上楼。有的为了美观方便,干脆将楼梯修成背面封闭状,搭在屋顶。屋顶设楼口,从屋里可以直接上阁楼。

最难忘的是村西那条小巷尽头的四合院儿,还有那小院儿里两间没有窗户的北屋,和从小屋里传出纺车的嗡嗡声。我似乎看到了母亲透过油灯昏暗光亮映在墙上的疲惫。我想着那条占去小屋一多半儿的土坯大通炕,想着兄弟姐妹五个怎样地趴在枕边,从父母有趣的故事里,懂了许多做人的道理。看着父亲坐在一把老式木制圈椅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并不时地将烟锅儿里的灰磕在鞋底上的样子。那里有我们童年的记忆,有父母的影子,有家的味道,有从此留下的不变亲情,有我们对亲人的不尽思念。

巷口有株足够三人合抱的大槐树,每到夏天,枝繁叶茂,浓浓绿荫诱动街坊四邻的婶子嫂嫂们到这里搓麻绳、纳鞋底儿。她们一边说笑,一边拉着长长的绳子,顶针和针锤在一上一下的针脚间发出清脆的叮当声。上了年纪的奶奶会一天不落地坐在树下那块足有五百斤重的巨石上乘凉,听着村里村外事,看着南来北往人。

街南房屋分散,经过两道石阶和一道百米长的石砌斜坡可通往那里。街南的西南角儿有几片空地,村里的石碾石磨大都集中在这里。一年到头,日月星辰,磨飞碾转,昼夜不停。吆喝牲畜声,碾磨的吱扭声夹杂着几声狗吠一直响到深夜。我们家人多,那时几乎每天要和碾磨打交道。

忘不了小村西南角儿那口水深只有三米的甜水井。从井口到水面用一根扁担再挂上一米长的木钩便可打水。奇怪的是,村里四百多口人,无论怎样用水,水总是那么深,不见长高,也不见下落。相传我村白世荣卖酒,只有掺上一多半这口井的水,才能成为上等的好酒。从我记事起,井水冬日腾腾冒着热气,村里的妇女们洗衣洗菜全来这里。夏天井水甜滋滋的冰凉爽口,渴了拿起水瓢咕咚咕咚喝个痛快,全然不会闹肚子。我奶奶活了一百多岁,没有用过暖水瓶,一年四季喝凉水,连个药片儿都没吃过。村里人长寿者居多,我想一定和这口井有关。

春天的故乡最为美丽。万物复苏,大地一片生机。小村背靠柏树林,满眼嫩绿青翠欲滴。诸多候鸟归来,叽叽喳喳,放开歌喉,唱着季节的更替。村边杨柳吐絮,微风吹来,掠过树梢,伴着淡淡草香拂面擦肩四散飘逸,整个小村也跟着清新起来。清晨的农舍炊烟四起,袅袅渺渺,徐徐上升,向着蔚蓝的天空,向着团簇的白云。地下成群的牛羊,撒着欢儿,顺着小道奔往绿草如茵的田野。

村边有条足有六里长的泉水河,河水早已解冻,从南北两条深沟或急或缓潺潺流淌,有时钻过石缝,有时经过草丛,有时上了石崖飞瀑四溅,主流却不断发出啪啪的响声。石崖下已成水潭,潭中有一巨石,经常年累月瀑水的冲刷,已将巨石砸出锅样的石坑,酷似一轮满月在水中晃动。从深沟两边山坡刮来的残枝败叶落在小河中,这水便有了阻力,咕嘟咕嘟冒出一堆的白沫,打着旋儿缓缓向前,到了村边便成为清清流泉了。村里的姑娘大嫂们或挎个篮子,或端上脸盆来到河边,随便搬块捶板石,举起棒槌,一边侃侃而谈一边捶洗衣服。对面的回音壁不时传出爽朗的笑声和啪啪的棒槌声。

放眼远眺是五梅川大河,隐隐约约可听到哗哗水声。一望无际的沙滩在阳光照耀下一闪一闪发着刺眼的白光,乍一看去,像是一片银波闪闪的大海。小村四周是一座挨一座披着绿装的小山包,间或泛出一簇簇野迎春来,将小村装点得繁茂鲜活。

在我灵魂深处,没有什么可与故乡媲美。那种自然的美眷顾着小村的每一个人。那时的故乡没有增白剂,没有瘦肉精,没有农药残留,也没有假冒伪劣和添加剂。那种纯净质朴的田园生活,真的让人十分留恋。那种天、地、人合一的自然之美,又往往给人一种情景交融的精神和艺术享受。

我爱生我养我的故乡,爱小巷尽头那座四合院儿,爱小院儿里那个没有窗户的北屋,爱村边的甜水井和那条四季流淌的泉水河。

小巷深深

文/董宁

长长的发辫飘举在空中,缓缓垂落,然后嵌在一座小城,于是就有记忆中的小巷了。

外婆家住在那座小城,我童年的时光在那里度过。从小生活在那条深深的巷子里,对小巷的记忆便是对小城的记忆了。在童年的印象里,小巷像妈妈甩来甩去的辫子一样美。

那是江南的一座小城,城不大,但清隽明媚,如一弯月湿淋淋地从水里捞出来,清亮亮地挂在眼前。若小城是一幅静美的图画,小巷便是画面中灿然的花朵。若小城是一篇恬适的散文,小巷便是散文里最为恰当的措词了。

小巷探头欲出,可总是不肯走出来,像一个妩媚的女子,羞羞答答在自家门口张望一下,又马上躲进深闺。小巷深幽,雅静,在小城住久了,和小巷混熟了,才能触摸到小巷悠闲的风度。

从繁华的大街走进小巷,像从现实走进了历史,思想也从激流泻入缓滩,扑面而来的是一种过往的回味,古香古幽的感觉,一下子就会涌上来。

小巷幽深,欲穿越它,须有一定的耐心。慢慢踱入小巷,走得两腿发酸,眼看前面已经到头了,一转弯,仍是巷陌深深。小巷弯弯曲曲,绕来绕去,让人感到它的幽婉,更感到丰富的内涵。看惯了长街的直白,就到这里来体验一下小巷深处的美妙吧。

长长的小巷宁静安详。向里面走去,往往你的踱步是小巷惟一的流动,如宁静的黄昏,可以清晰听到自己的足音。你环顾小巷的静谧,连一粒尘埃也不放过。小巷打量着你的新鲜,连一个眼神都看得真切,于是一种微妙的呼应和心与心的交流便漫洒开来。

不高不矮的围墙挡在两边,上面的一串串藤萝像古朴的屏风,斑驳的苔痕更增添了小巷的凝重与深沉。青砖黛瓦的缝隙间,蒿草轻轻抖动。坚实的青石板,给小巷铺上了一层厚重。门窗上的格子花,在岁月的长廊里给人一种经久的回味。微风轻吟,几枝怒放的花朵从墙头摇曳红艳,又是那样的生动和灵秀。

深入小巷,会体味到一种独特的闲达。如果你过度劳累,就来小巷走一趟。如果心情烦躁不安,小巷又会让你神清气爽,心境怡然。小巷不是什么名胜,却有着特有的美妙和魅力。

小巷,那个江南小城的小巷,滤去了都市的浮华和喧嚣,花朵一般绽放在我的情感世界里,时不时生出一份深深的怀恋和眷念,于是对小巷的回忆便水一样漫上来。在外婆的呵护中,在小巷的视野里,我的童年编织成了一幅美丽的画面,小巷便在这画面里开着花,闪着光。

桥儿沟拾韵

文/胡黎明

不止一次沉沦于桥儿沟的黄昏,顺着石砌的小巷街道走进桥儿沟,古香古色的建筑群便会进入眼帘。风,不厌其烦的,请小树点头弯腰欢迎我的到来。土墙、木门、石路,已经记不清年代的雕刻,像常年深居在这汉江之南的迎宾者,不论风雨雪霜,都一如既往地迎接南来北往的客人。憨笑的老人,摇尾巴的黄狗,独坐小巷,在夕阳描摹的画卷里,宛如小溪边一块块爬满青苔的石头,堆满岁月的无动于衷与坚硬。一群群来往的游人仿佛陌生的元素,撩拨着过往的岁月。从如茶香到老酒般值得回味的历史故事;从体会岁月沧桑的石阶,到恬静如云的老井。故事里的故事,总会在清晨的鸡鸣声中苏醒,少许蛛网俨然像古建筑的物语,爬满记忆的相册。

酒香不怕巷子深。从北岭子下桥儿沟的路,走了数十年了,还是那种古香古色的味道。这儿是一个充满生机的历史文化街巷,不论是衷家大院的家训,还是社区的公约,它们都像是一位满腹经纶的老人,在小巷深处静守着一份岁月赋予的儒雅,挺立着历史给予的一份坚强。桥儿沟的石阶虽只有447步,两边的景物却是如云彩一样,让人目不暇接。几座桥,几个酒楼半掩着门,好像在打瞌睡,还有那些沿袭白河历史和文化的书画店,特色产品店,让来往过客犹如走进一幅画。要是雨天,行走在桥儿沟的石板路上,有一位身穿旗袍撑着油纸伞的白河女子慢慢向你走来,又会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呢?

俗话说得好,“清风不识字,何必乱翻书”。桥儿沟让人难忘的不仅仅是古香古色的建筑群,那儿的美食,更是让人留连往返。

桥儿沟独居地方味道的饮食,要数岭子口的几家特色小吃店。顺着宽不盈丈的巷子向下,就可以吃到让人回味无穷的白河美食:凉皮。涂家或者孟家的凉皮,面质柔软,调味辣椒,香而不辣,凉皮不论垫的是豆芽还是黄瓜,经特制汤料的搅拌后,总会让人百吃而不厌。每次吃凉皮,总可以看到一个长长的队,整齐的队伍仿佛是钟爱凉皮的人用爱写下的诗句。人一个挨一个,如同一个个井然有序的词,可以追溯若干个关于桥儿沟古街文明的故事和传说。

桥儿沟饮食文化底蕴深厚的要数“三点水”宴席了。白河非遗“三点水”虽只有十几道特定的菜,但制作工序比一般宴席略显复杂,只有招待尊贵来宾时,才以华丽的姿态登场。白河地处秦头楚尾,为了照顾南北客人的口味差异,特意将宴席做得甜咸兼备,所以席间要有“三道”洗勺子的水,以防甜咸混杂,在岁月的演变中,称之为“三点水”。自从白河“三点水”示范店在桥儿沟落户以后,白河这道家喻户晓的宴席,便深得来这儿的游客喜爱。假如你三四月份来白河,参加游园赏花活动,一定要到桥儿沟走走,品尝远近闻名的“三点水”。

走进桥儿沟,就像翻开一本厚重的史书,一砖一瓦都承载着光阴的厚重。深深的巷道、青青的石板、潺潺的流水总会向我述说一种独居桥儿沟的韵味。城门古朴,小桥奇巧,古泉清亮,还有那马头墙彩绘的廊檐……这究竟是艰辛还是智慧,朋友们已经争论无数次了。不论是明万历年间的“长春寺”,还是开凿于明朝时的“石板泉”,都有着许多值得品味的历史故事。小巷漫步,循着古老而厚重的历史气息,踏着被岁月磨去轮廓的青石板,那些从石头缝隙里爬出的青苔,总是以时间的速度融入小巷的沧桑里,并晕染出各式各样的图案。碧瓦、斗拱、悬檐、镂空木窗、细条栅栏,一次次让人眼眸缭乱,宛如走进一幅淡淡的水墨画卷。

追寻诗意和灵感,一次次和夕阳一起走过桥儿沟的石板路。脸颊的清风,耳畔的泉响,总会让人眼眸呆滞,沉沦于花草如茵,古楼鳞次栉比,古会馆商铺林立的黄昏,直到华灯璀璨,直到夜深人静。

小巷旧滋味

文/刘腊梅

学校的记忆总是美好的。

这儿以前是一所师范学校,我在这里呆过三年。校方像圈地一样把我们保护得很周详,尽管有专门解决师生餐饮的食堂,但我们常常不买账,与老师斗着并不高明的智慧,悄悄溜出学校去吃。学校外面有条小巷,巷子里有好些卖相和滋味都诱人的小吃,小贩们迎合着我们年轻的重口味,把一条巷子染得有滋有味。

小巷的尽头有一个卖凉面的女人,面相很薄,嵌着细瘦的眉眼,低垂着,生计与算计都写在里头,很内敛的样子。她不似其他卖家的欢腾热络样儿,系着一张宽宽大大的白围裙,看得出努力地洗也洗不白的灰旧,好身段藏在里头隐约地灵动着,长头发在脑后扎成马尾,顺顺溜溜地挂着,如果添点喜庆样子,也有两分“凉面西施”的味道。我们最爱去她家,往靠街的小桌上一坐,看她熟练地捣腾面前的调料瓶,炸黄豆,炒芝麻,葱花绿,辣子红,蒜泥白,姜汁黄……一样样五颜六色的调料被洒进金灿灿的凉面里,再佐以几丝深紫色的海带或是淡黄的豆芽,首先饱了我们的视觉,和美术老师色彩浓重的水彩画一个样子。

我想,能够把一件事情做到极至极美,也是一种艺术吧,能够以一份热切的心怀去做一件事情,也算是一位生活的艺术家吧。我恰是为着她那两分安静中的热切而去的。

片刻功夫,凉面就调好了,根据个人口味加糖加醋,酸甜麻辣,所有生活的味道都在里头。时间充裕的时候,我们会慢慢坐着吃完最后一粒炸黄豆,抹抹嘴,意犹未尽地离开。有时也打包带回寝室。我们从来不问女人的名姓,只叫她孃孃,她也从不向我们出言凉面以外的话题,我们的交易单纯而直接,一直维持了三年。冬天的时候,女人会搭上一口煮麻辣烫的锅,烫点粉皮之类的热络小吃。男人在后堂帮衬,妇唱夫随了十多年。

那天,我带着儿子路过旧地,看到女人,样子沧桑了些,身段还是隐约灵动的,面相薄而皱,像用旧的纸,眉眼还是低着,一副顺随的样子。儿子吵着要吃凉面,刚坐下,女人却开了口:“你孩子都这么大了,时间好快啊。”我怔了一下:“是啊,我们以前喜欢到你这儿吃凉面,你做的好吃,生意也好。”我应付着客套与人情,一边与儿子说起了小时候在这儿吃凉面的事。女人一会儿问辣不辣,甜不甜,一会儿添盐,一会儿加糖,很是热络。我突然有种千万里行程后归家的疲惫和亲切。

我还是不知道女人的名和姓。

小巷的记忆

文/王昆

熟悉我的人都说我是个怀旧的人,生活中确实也是如此,思绪常常穿越时空,飞到从前,停留在故乡老屋前的小巷之中。

家乡的老宅子是由三间堂屋、两间厢房和院墙构成。那时生产队在安排宅基地的时候虽然不上讲究,但还是有点小规矩的,一条脊(一排房屋)有五六家的,有七八家的,既可以连屋搭山建房,也可以隔开。每条脊之间都有一定的距离,在农村那叫出场,或者叫自留地,作为建猪舍、菜园和堆草垛之用。

我家的那条脊的后面偏偏有个池塘,猪舍、菜园、草垛全都建在房后,和前面那条脊之间就形成了一条巷子。因为在生产队那是唯一,所以小巷特别的抢眼。

小巷朴素,朴素到谈不上什么风格,只是因建房而自然形成,没有古香古色的地砖和石板,没有白墙黛瓦的衬托,没有城市巷道的优雅,更没有江南水巷的清新明丽和徽派建筑的雄浑,它偏居乡村一隅,土墙草屋,土里土气,一个“土”字便是对小巷最好的概括。

小巷3米多宽,被两排树衬托着,从一头向另一头望去会有不同的感觉,向东,目光所及处,视线似乎被一堵墙挡住,走到近前才明白那是坝堤,是围绕在故乡的雪枫堤,立于堤上,视野突然开阔起来,千里长淮便展现于眼前。向西,有小河、有稻田、有飞鸟、有白云,远处近处的景物一一为你呈现。

春夏时节,小草会不知不觉第立在墙上随风摇曳,挂在墙上的葫芦和丝瓜,为小巷披上绿色的盛装,花儿成了小巷的点缀,有黄的,有白的,还有从院子里探出来的粉的,红的,夏季赋予小巷最美的姿态。我喜欢在雨中的小巷中慢行,雨滴会透过枝叶慢慢地打落在我的身上,若光着脚走在被雨水沁润过的小巷会有清凉的感觉,把脚放在水窝里,丝丝凉意便会涌进你的体内,顿感通体的爽快。

白天,小巷是安静的,到了晚上小巷变得热闹起来,有的聊天,有的串门,有的讲故事,而我们小孩子则从小巷的这一头窜到小巷的那一头,从这一家窜到哪一家玩起捉迷藏的游戏来,玩个没够,每次都是在大人的呵斥中进入梦乡的,夏天的夜晚基本上是在小巷中度过的。

秋天,小巷随着树叶的飘落而变得明亮起来,因为没有枝叶的遮挡,阳光会洒满小巷,步入小巷就不会感到秋风的凉意。秋天对农家人来说是个收获的季节,而对小巷也不例外,农家人收获的是鱼儿肥,猪儿壮、谷物堆满仓,小巷收获的则是农家人丰收后的喜悦和生活的安逸。

冬天的小巷显得有点凄凉,除了挂在枝头的一两只鸟巢,唯独给小巷带来生机的就是雪了。我会被小巷的雪吸引着,一场大雪会把小巷填的满满的,把小巷映的亮亮的, 有时前一场雪还没完全化净,后一场雪就接踵而至,在小巷深处留下几次雪痕。小巷虽然狭窄,可小巷的雪却胸怀大度,不偏袒任何一个人,会把你的脚印,甚至是你的人生轨迹收藏在它的记忆里。

小巷有时也会变成雨巷,也会有一个撑着油纸伞的小女孩从雨巷走过,那个女孩叫小珍。

小珍和我是一个生产队的,她父亲当兵转业后留在了省城工作,她母亲带着她和她的一个姐姐两个哥哥生活在乡下。和小珍一样,我的父亲也是一位工作人员,在那个相对贫穷的年代里,家里有个吃皇粮的是令人羡慕的,别的不说,买财米油盐的零花钱要比人家略为容易一点。

小珍的父亲很疼爱她,每次从省城回来都会给小珍带好吃的好玩的和我一起分享,不过我最感兴趣的是小珍的爸爸给她买的那些小人书,小珍看过了会主动给我看,像地道战、地雷战、小兵张嘎的故事都是从小人书上知道的。不过我也没亏待过小珍,父亲从单位带回来的白面粉,那时叫洋面,母亲做成又白又香的馒头,我首先想到的就是小珍,在那个山芋稀饭保平安的年代里,能够偶尔吃上洋面馒头也是令人羡慕的。

小珍性格内向,在学校常被调皮鬼欺负,每每我都会挺身而出,拔刀相助,我清楚地记得有一次,几个孩子一起欺负小珍,向小珍借小人书看,遭到小珍的拒绝后,就来硬的,见此情景,我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和他们理论,却遭到了他们的围攻,虽然小人书保护了下来,却在我的手上留下了一个永久的伤痕,至今依稀可见。

人有旦夕祸福,月有阴晴圆缺。那一年是小珍最痛苦的一年,她的母亲患癌症不幸离开了人世,孤独的小珍显得无助,因为她的两个哥哥已经成了家,姐姐也出了嫁。听说小珍要跟她的父亲去省城,我也有点失落感,就跑去问小珍:“你愿意去省城吗”小珍说:“我不想去,省城不好玩,没熟人。”小珍还是留了下来,可好景不长,因为性格有点倔强的小珍和她的两个嫂嫂合不来,最终还是跟她父亲到了省城,从那以后再也没有遇见过。小珍离开了我,离开了我们一起玩耍过的那个小巷,离开了我们共同就读的新化小学。

小巷留下我许多童年的记忆,有快乐的,有痛楚的,最让我难以忘怀的是小珍,因为乡亲们总把我和小珍之间童真的友谊当成了青梅竹马。

走在家乡的小巷上

文/夏雪纷飞

我的家乡有很多小巷,而且巷巷相通。每一次,吃过晚饭,我就特别爱到小巷里转悠。

这是一条平常而又普通的小巷。巷,很短,一眼望的到尽头。每当此时,小巷里会出现我的身影,独自信步在小巷里,不时的伸出手抚摸身边古老斑驳而又沧桑的老墙,都是用青石块垒起来的,而且出现一道道石缝,是时间流逝痕迹的最好见证,这老墙曾被人们遗弃过。出于好奇,我抬头向上望,这真是一个妙处,在墙角上,在四季风雨里,曾经吸引无数人目光的一些不知名的小草黄了又青,青了又黄。中间还点缀着一些细小的花儿,有种让人感到流淌在心中的韵律,令人感动,令人温馨。

这老墙有记忆吗?我总觉得它带着六百多年的记忆而沉默不语。我轻叩这古老的墙壁,我想敲醒它的记忆,向我讲述它的故事和美丽的传说。然而,这一切它只是沉默,沉默,再沉默。

小巷总是带着几分宁静,几分神秘。很多刚到这里的游人,是不敢在小巷里独自行走,因为他们很容易在小巷里迷失方向,走着,走着,就走不出来了。而对于我这个从小生长在这里的人,是不怕,也不用担心迷路。反而倒是喜欢独自行走在小巷里。

我也曾在淅淅沥沥的小雨中寻访过小巷。曾经是铺着石板路的小巷,如今却是水泥路。雨中漫步在小巷中,已不用担心脚上会有泥土跟随着我。只是雨水渗入鞋里,我却浑然不知。

再往前走,小巷两边是高高矮矮的小屋,有青砖的,有粉墙的。小巷一边,出现一院落,当你走进这沉重而又沧桑的古门,这也可以说是一扇空洞的门。现在没有阳光,只有雨丝飘落。院落里,屋檐上的青草,在雨中更显得青翠,偶有一两只小鸟立在小草上,唱着自己的歌。真是别具一格,另有一番风景。

一切都是那样的宁静,偶尔有一两辆自行车从我身边擦肩而过。小孩欢笑地你追我赶,不经意间撞上了我,连说对不起,就慌忙而跑。看别人脚步匆匆,只有我是慢慢地,一步,一步,我踏在这风景里,我是这儿美丽的过客,在这雨中的小巷中若有所思,漫无目的地行走。

我只是清晰地记得,在这条小巷里,我被一头牛追的情景。

从小长到大,我从没被牛追过,也不知道牛也会追人。然而,就在去年,小巷打破了已往的宁静,变得不再平静。我也像平常一样,在小巷里转悠,忽见前面走来两头牛,怎不见看牛人,奇怪。本想大胆的站在一边让它们过去,小巷窄小,我只有把身体贴在墙上了。没想到一头牛把头转向我,我吓得转身就向前跑,不知是什么原因,牛却追赶上来,哎呀,不得了,我的心在“嘣嘣”乱跳,没命的跑,前面迎来一人,见我如此慌张,我跑,她也跟着跑。此刻,我恨不得自己能飞,飞过这堵墙,然而,现在,我真的害怕了。那呼喊声,脚步声,叫声,在小巷上空回荡……

正在紧急时刻,看牛的主人也不知从那闯出来,大声呦喝一声,抓住了牛绳,才制止了这场追赶。此刻,我已上气不接下气,两腿发软。吓得差点晕了。看牛主人忙向我道歉,说自己只去小店买一包烟的工夫,这牛就……,我忙说没事,其实我的心还在乱跳。

自那次被牛追了后,很多人认为我再也不敢再在这条小巷上行走了,其实,她们错了,我不相信我都那么“幸运”又会遇到牛,我依然踏步在这里。

我喜欢在这样的小巷上行走。听被我浅浅叩响的脚步声,浅浅的美好,很心怡,走着,走着,便走进了童年。

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一个有月亮的夜晚,柔和的月光轻轻地铺在小巷的青石板上,一群天真活泼的小孩在小巷里穿行。他们一会儿躲在小巷的角角落落,一会儿又突然出现在你面前,大声的喊一声,给对方一个惊吓。我时常不注意被吓得心跳得好高好高。埋怨对方不该这样神出鬼没,无奈,就想报复,等时机也吓吓他们。还有的小朋友干脆在小巷里你追我赶,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满头大汗,满身是泥,回家只能听母亲的抱怨,有的还挨母亲的一巴掌。但他(她)们依然乐呵呵!

这一切都已成曾经,但我仿佛觉得就在身边,儿时的欢笑仿佛还在耳边。如果时光能倒流,我想重来一次,抓住美好,潇洒地走一回。

慢慢地已走到小巷的尽头,我驻足在这,去聆听风的声音,它带着一种独特的气息,让我用最平静的心去感受小巷独特的美,捕获路边最真实的风景,一条小巷,雨丝飘飘,一簇墙角上的小花,几声清脆的鸟鸣,还有那一场“惊心动魄”的追赶,足以让我陶醉……

欢迎投稿,注册登录 [已登录? 马上投稿]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