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的散文

2022年12月20日经典文章

乡村的散文(精选24篇)

乡村是线条的

文/杨崇演

一个个乡村,如同在清晰的地平线上的一个个闪光点。而由它们组合而成的线条,简约,优美、深远。

在点点风景中,最先跃出身影的是一滴滴露水。可别小瞧了这一点一滴的露水——老辈说,艾叶上的露水可以让眼睛更加明亮,韭菜上的露水能治白癜风,荷叶上的露水会使人的皮肤更有光泽——这些功效没办法验证,但我宁愿信其有,因为在我看来,这是对自然的敬畏,对乡村的尊重。一块块泥巴,童年的最爱。拿一点,捏成一个碗状,“啪”的一声往地上一摔,泥点四散飞舞起来,周围的人身上、脸上,全溅上了星星点点的泥子,互相瞅瞅,都成了大花猫,一起大笑,那笑声,似乎颤动了半个村子。所以,我说:一个又一个乡村,就像上帝信手撒下的一颗颗谷粒——谷粒伴之以晶莹的雨露和温厚的泥巴,怎不生根发芽,落地开花?!

乡村的线条,或是随手一点,或是精心勾勒,不一而足。

直线的田埂犹如网绳,一条条一线线分割着田野,无论是水汪汪的水田,还是收割后的稻田,切得如此分明和坦荡。田埂的长短、修整的程度、侍弄的好坏都是是否丰收、是否富裕的标识,农人岂敢不校正?直线的扁担犹如秤杆,把乡村的四季量在肩上。一根扁担,把父母挺直的脊梁压成一张弓的形状。父母把扁担立在墙角,心里却放不下肩上的重担。

如果说乡村直线是流畅的美,那么乡村曲线就是婉转的美。炊烟在无风的时候,它是直线的,直冲云霄。有风的时候,炊烟就旁逸斜出,从瓦缝中绕出来,从屋顶上绕出来,从树梢上绕出来,从电线杆上绕出来……散的是形,不散的是神。看那山腰的梯田,一沟沟,一波波,一弯弯,一层层,由山脚往上,我,目力如何能及?农人们挑了担子,荷着锄头,扛上铧犁,在线条之间跳舞,淡定而富足。弯弯的乡间小路,是乡村的经脉吧!跟着它,七弯八拐,随便走到哪里,都能找到家。哪个出嫁的村姑回娘家啦?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身上还背着一个胖娃娃呀,咿呀咿得儿喂……村姑健壮丰满的身子显现出的曲线美,是健康的美。

乡村的线条是静止的,也是运动的。一会儿是点,一会儿是线,一会儿是方,一会儿是圆。方格木窗,是画,更是诗——“窗含西岭千秋雪”不是画吗?“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不是诗吗?圆圆的池塘圆了男女老少的梦——戏水的戏水,浣洗的浣洗,钓鱼的钓鱼……

乡村的雨后彩虹,半圆弧线划得十分妖娆,经常不期而遇。在红、黄、橙、绿、青、蓝、紫七彩外衣的打扮下,显得尤为动人——这是经历了风雨后的美丽,也是懂得了生命意义的美丽。天上的彩虹多像地上的拱桥,令人陡增乡愁。我家门前就有一条小河,河上有一座石拱桥,弯弯的像半个圆。当年吹吹打打、花花绿绿的新娘子,在桥上落下轿子——明眸善睐,深情款款,撩起裙裾……重走那座弯弯圆圆的石拱桥,曾经的笑声,哪儿去了?挑着谷子的扁担“吱呀”声,又遗落在哪儿了?

乡村的线条美不单是平面的,也是立体的。看那瓜果,长长的是冬瓜、丝瓜,短短的是甜瓜、茄子,圆圆的是龙眼、南瓜,扁扁的是扁豆、刀豆……看那一张张精致的蜘蛛网,奇妙无比,放射状,似雷达,虽细若游丝,却可以承托钻石的重量。蚊子一旦经不起诱惑,去找蜘蛛,那就只好“自投罗网”了——这恐怕就是自然的社会法则,在赏心悦目的美丽面前不可有贪念。

乡村,是点与点的相连、线与线的相牵、圆与圆的相依,剪不断、理还乱。走出乡村的人,都由一根根、一股股的线牵着——游子在这头,密密缝的针线在那头。

乡村偶遇

文/天山雪莲

赵庄水库

第一次遇见你,就让我流连忘返——迷人的赵庄水库。

你是大自然赐予赵庄这个原始村落最美的礼物。

你没有大湖的雄浑,但却不失湖的气度;你没有大湖的粗犷豪放,但却不失湖的灵性。你不与它们在宽广上一争高下,你有你的气度和天生的丽质。

你不像大湖那样招摇过市,你只是偏居一隅,在宁静与安详中,将自己修炼成深巷中的闺秀。

一只白鹭的翱翔,衬托出你的孤独与静谧,一对白鹭的比翼,衬托出你的温馨与浪漫,一群白鹭的到来,则衬托出你的壮观与美丽。

你是纯洁的,纯洁的连鸟儿们都不忍心将你打扰,它们只是静静地蹲在水边、树上或者芦苇丛中,深怕破坏了那一湖净水。就连那几排柳树也将枝条舒展成绿色的屏障,心甘情愿地立在水中为你守望。

有人说你没有博大的胸怀去拥抱一条山脉,然而,你却把一个有着8000多年历史的原始部落揽入怀中,那个部落就叫做——顺山集,你用生命的乳汁将她哺乳呵护,让史前文明闪烁着古韵今辉。

顺山集遗址

顺山集,对于我来说是一个熟悉的名字,因为那里的故事广为传颂。

顺山集,对于我来说又是陌生的,因为它的具体方位到底在哪里,到底蕴含着什么,我却无从知晓。

我被这个名字深深地吸引着,于是,心生一个念头,就是近距离地一睹你的容颜。

你不像皇宫贵族那样,生怕被世人忘记,总是用雄浑的高强和威武显赫的门庭作为特殊标记,让人记忆;你也不像王侯将相那样,声名显赫,威震一方。你淳朴、谦逊,从诞生的那天起,注定就是这个星球的主人。

青山绿水将你环绕,环绕成一个山岗,那高高的山岗上,郁郁葱葱,苍苍茫茫,你圈地而居,掘土为壕,在无垠的旷宇中独居一方。

你择水而居,采集、捕鱼、打猎、生火、耕种,自创一块领地,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

生命不在于长久,而在于伟大。你以柔弱的生命体在与大自然抗争中,创造了“天下第一壕”的辉煌和“中华第一灶”的美妙。

绿草青青,白雾茫茫,一群佳人,靠水而居,虽然前有险滩,道路又远又长,但我们愿意寻找你来时的方向。

我的乡村田园梦

文/梅玉荣

从晋代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到唐代孟浩然的“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再到元代马致远的“小桥流水人家”,历代诗人用神来之笔,把一个桃花源般的田园,植入后人的心灵,烙印深深,不可抹灭。

乡村承载着淳朴的风情,承载着劳动人民智慧的结晶,那生养我们的山川土地,那土地上辛苦劳作的乡亲,他们沉重的呼吸、浑浊的眼泪、朴实的笑容、亲切的呼唤,无时无刻不在诠释着生命最初的美好与真纯。

乡村,是两个温馨的字眼。从乡村走出去的人,会把他生命的根深深地扎在乡村,哪怕走遍万水千山,拥有靓车豪宅,也定会在某些月明之夜,把目光投向久违的乡村方向,聆听自己灵魂的低吟。而一个久居喧嚣城市的人,就更会向往那种澄澈明净的生活,寻找那份返璞归真。很多城市人心头藏着一个梦想,那就是等退休回到故乡,择一处山清水秀、民风淳朴的乡间,盖上几间瓦房,种上半亩菜园,读书,种菜,享受悠闲。

我的老家在白羊山脚下,翻过山就是着名的林家大湾。我少年时住过的村庄,名叫梅家大坳。那里有青青的山,清清的河,村前有百年老樟,屋后是大片翠竹,一年四季,各种野花争相绽放。作为一个乡村里长大的人,那份情结一直挥之不去。毫无疑问,我喜欢用诗句来描画心中的田园梦想。如今,我早已远离乡村生活,老家人烟稀少,房屋颓败,我的母亲也已长眠在白羊山上十余年了。每年,当我一次次踏上回乡的路,心中总流淌着难以名状的情愫。那熟悉又陌生的乡间小径,那唤我乳名的乡亲,那荒草中孤独的坟茔……于是,百感交集中,我写下这样的句子:“莺啼四月沾飞絮,野岭荒山花放迟。恰是清明春满眼,母亲泉下可知之?”乡村于我,更多的时候意味着眷恋与感伤,也许只有诗歌,才能简约而贴切地传达我最深最真的情感。

看过一部电影《大兵小将》,主题歌《油菜花》这样唱道:“一条大路呦通呀通我家,我家住在呦梁呀梁山下。山下土肥呦地呀地五亩啊,五亩良田呦油菜花……”

也许是受此影响,我在《油菜花》一诗中写道:“爽气怡神调水墨,铺宣落笔绘金霞。老来将效陶潜乐,五亩良田只种它。”显然,油菜花,是安宁乡村的代表性景物,是田园的象征。

我的乡村田园梦就是这样一种模样:简单,快乐,天然纯净。

乡村田野的绿

文/萧一民

生活在城市的人,是否羡慕那乡村田野的放荡肆意的绿色?!我只知道,每逢春来夏至,他们会花上金钱和时间到各地旅游,领略大自然的赐予的。

作为生活在乡村的人们,是在无偿地惬意的带点奢侈的享受那份诱人的绿色的。

无论春天还是夏季,绿色是整个乡村的基调。如果,画一幅画,城市是用色彩斑斓的五彩来描画,而乡村却简单朴实到极致的,只用绿色来写实即可。

在乡村,无论你走到何处,你看到的,闻到的,甚至听到的都是绿的味道。你无需刻意的寻找,睁开眼到处都是。村庄边,小河旁,村路间,到处被绿色覆盖着,给人以润润的苍翠,目光清晰,人的思想也得到至真至纯的洗礼。

我最惬意于带着妻子儿女,或步行或骑车,行走在栽满绿杨的村路上或小河边。那时,你会感觉一身轻松,没有了往日的苦恼和烦躁,没有了工作的劳累。只见绿满田野,绿色逼着人的眼,不由得会深深呼吸那有些甜味的夹杂着一丝丝芳香泥土的空气。耳边传来鸟儿欢快的叫声。把初春的寒冷夏天的酷热都驱散尽了。抬头望远,整条路就是一条被绿色搭起的长廊,一直伸向远方。整个乡村都被一条条这样的长廊环绕。每个行走其间的人,无不紧紧地被绿色环抱。

乡村的田野开阔,庄稼是绿的,河流是绿的,村庄是绿的,人的精神也是绿色的,不含杂陈,淳朴的古老风情在乡村代代传承。

城市也有绿色,但缺少乡村绿色的恣意与自由。城市的绿色在公园里,但那是鲜花从中的一些点缀而已。不像乡村的绿,满野滴翠,偶尔有些野花点缀其间,使那种绿更加诱人。

现在的人们,注重生活质量的提高,注重健康的活着。那么,真正健康的生活,健康的生命,就在乡村田野绿色的平畴之中。

珍爱生命,请选择绿色的生活,关注健康,请到乡村来,这里是绿的海,这里是健康的源

乡村·乡愁

文/尚纯江

不知道为什么,踌躇于县城的霓虹灯下,漫步于涡河公园,甚至在梦境里,脑海里却常常闪现出家乡的镜头。也许生于乡村,这个生命就属于了乡村,便与乡村有了难以割舍的情缘。乡村,记忆,乡愁,如影随形,时刻萦绕在心头。

是啊,五十年了,那个位于太平沟的小乡村,如缕缕炊烟,时刻飘扬在记忆的深处,须臾不离。曾记得,鳞次栉比的农家小院,扁豆角爬满了院墙一角,紫色的扁豆花在晨曦的沐浴中显得随意和安详。曾记得,一缕缕炊烟在朝阳里冉冉升起,平平淡淡的家常饭在鸡鸣狗叫中香气四溢。乡村的一切苦辣酸甜都在那袅袅炊烟中飘散开去,变得云淡风轻,让庄户人的日子在炊烟里中酿苦为酒,润涩为甘。

春天,大片大片的麦田绿浪起伏,金灿灿的油菜花开遍了原野。乡村到处桃红柳绿,梨花缤纷;爱凑热闹的喇叭花不约而同地爬到乡村的篱笆墙上,绘制了乡村独有的风光。时而传来的鸡鸣狗吠,让小小乡村生机盎然,韵味无穷。

五月的乡村,小麦渐渐由青变黄,田野到处弥漫着小麦的清香,举目望去,田野金浪滚滚。庄户人擦一把汗,手里捻着几支麦穗儿,望着起伏的麦浪乐呵呵的,眉间的笑纹把一首乡村小调演绎得淋漓尽致。

春华秋实。晶莹的夜露还在树叶上逗留朝阳的霞光,蝉还在树的枝头鸣唱着夏天的故事,满眼的村庄已经金黄一片,沉甸甸的果实在微风中摇曳生姿,收获的季节成为庄户人最幸福的时刻。大豆,玉米,苹果,梨子,柿子,早已在农家的场院里演绎成欢歌笑语。

乡村的记忆绵延亘长,如同乡村的大戏台,一声声高亢的豫剧,或者是河南梆子,唱出一代又一代人的心愿,也把庄户人的日子吼得满满当当,熨熨帖帖。

离乡久了,总多了对乡村的思念。每次忆起,总是五味俱全,浮想联翩。时光在匆匆流淌,日子也变得悠远。每次回家,看到老一辈渐渐远去,年轻人一个个外出打工,空落落的村庄日渐憔悴,让人无端的升起一丝丝不安。

有时我也在想,随着社会的发展,乡村有一天也许会淡出我们的视线,它的历史将被教科书中收藏。家乡的那份记忆也许会像一张陈年照片一样发黄褪色,乡村的那份乡愁也许会变成无声的叹息。但我想在不久的将来,乡村,记忆,乡愁,会像一首绵延不绝的诗句回响在人们的心底。

是的,乡村的记忆是酸涩的,但它却蕴含着一种不屈的精神。而乡愁,不仅是一首充满惆怅的歌谣,它是一代代的延续,把昨天、今天、未来凝练成历史的长河,让古老的乡村在岁月的更替中捏塑重生,愿乡村的今天和明天一样美好。

最忆乡下鸡鸣声

文/江初昕

在乡下,我最爱听公鸡的啼叫了,尤其是在子夜,整个乡村一片沉寂,人们都在梦中,那种悠长的,明快的,听起来让人感到舒缓的,带有神秘感的鸡叫,总让人感到一种彻骨的忧伤和宁静。仿佛是隐隐约约的号角在黑夜里响起,先是一两声鸡鸣,而后三五声跟随,再往后是整个村庄的鸡鸣连成一片,掀起一个鸡鸣的高潮。

俗话说“鸡啼夜半,狗叫天亮。”夜半是子时,又名子夜,就是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一点。鸡叫第一遍的时间大概凌晨左右,每次间隔大约一个半小时,叫第三遍时就快天亮了。这时,母亲就准时起床了。起床后的头一件事就是打开大门,而后,打开鸡笼,清醒活跃的鸡迫不及待地冲出来,被昂首挺胸的公鸡雄赳赳地领着走出了家门。到了门口,鸡们快活地扇动着翅膀,炫耀着自己漂亮的羽毛,随后,高高地跳上土墩,昂起头,“喔——”的一声洪亮啼鸣,婉转悠长。仿佛是一声催促的号角。邻居家的鸡也陆续放了出笼,纷纷聚拢在一起,扑腾着翅膀,加入啼叫的队伍中,啼叫声此起彼伏,把幽静的清晨啼叫得有了生气,有了蓄势的力量。

那年暑假,母亲要带我们到城里的姨妈家玩。想到城里的雪糕,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车辆,我们兴奋得手舞足蹈。晚上,母亲好不容易把我们哄上了床,但我怎么也睡不着,心里头盼着公鸡早点啼叫。我躺在床上等着,迷迷糊糊睡着了。不久,在朦朦胧胧的睡梦中听到鸡啼声,我一激灵翻身起床了。母亲说,鸡啼才二遍,离天亮还早着呢。可等鸡啼三遍天大亮时,我却睡得香喷喷的。

夏季天光得早,而冬季鸡叫三遍天色还笼罩在黑漆漆的夜色当中。那年,父亲刚砌好楼房,为了还债,父亲在当地收购一些油茶籽贩运到邻县去,赚取每斤几分钱的利润。鸡叫三遍,我就听到母亲已起床生火做饭。随即,父亲也起来了。洗漱完毕,吃了饭,打开屋门,一阵冷冽的霜风扑面而来,钻进了我的房间里,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我躲在暖和的被窝里,想象着父亲肩挑重担,脚踏厚厚严霜,吃力地朝漆黑的夜色走去的样子。我那时天真地想,公鸡能晚点啼叫该多好呀,让父亲多睡一会儿。

“喔喔——”公鸡响亮的啼叫声打破了黎明的寂静,静谧的乡村慢慢从沉睡中醒来。整个村庄四处都是公鸡此起彼伏的啼叫声,洪亮而催人奋进,勤劳的人闻鸡而起,抓起农具,下到田间地头,晨光中,人影绰绰。“起得三天早,抵得一日工。”乡村里朴实的农人惜时如金,勤恳辛劳。洪亮鸡鸣声成为乡村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鸡鸣狗吠,猫叫羊咩,这些啼叫声组成乡村最动听的节奏。而今,身居都市,乡下悠长而响亮的鸡鸣声成为我追忆的音符,化成了一抹浓浓的乡愁。

乡村记事

文/束继敏

今年年初,我到龚场镇明星村担任第一支部书记,走马上任的第一天,我到该村去探访10多年前的帮扶对象汤方仙。去时我想,这么多年没见了,老汤还认识我吗?

当我骑车穿过宽敞的水泥公路,穿过一片绿色的田野,来到汤方仙家门前,被眼前的变化惊呆了:原先低矮的两间平房,变成了一座占地120多平的二层小洋楼。楼前是亮堂堂的水泥晒场,几棵绿意盎然的大树保镖一样忠实地守护在楼房两侧,鸟雀悠扬的歌声在树叶间飘荡。

我停好自行车,正在晒场上翻晒油菜籽的汤方仙抬头看见我,惊喜地喊道:“束干部,你真是稀客!”

我快步迎上去,拉着他的手说:“老汤,你还认识我啊!”他眉开眼笑道:“怎么不认识呢!你可是我的大贵人!”

多年不见,老汤还是这么风趣。望着他真诚的笑脸,我由衷地感慨:“老汤,你家变化好大!你这住的是别墅啊!比城里的鸽子笼强多了。”

汤方仙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哪里,哪里。”他谦虚地摆着手,侧身朝屋里大喊:“娃***,来稀客了。”汤方仙老婆闻声出来,见了我惊喜异常,笑眯眯地跟我打招呼。老汤嗔怪道:“就知道傻乐,也不请客人进屋喝杯茶。”汤妻跟他开玩笑:“这说明我是真心欢迎束干部啊,真心得都忘记礼节了。”

这个性格爽朗的农村女人把我逗乐了。跟随他们进屋坐下,刚喝一口茶,老汤和妻子便开始抢着介绍家中的变化。像说相声一样,两夫妻眉飞色舞地夸赞富民政策好,自己沾了国家的光。我用心听着,陷入了沉思。

是的,汤方仙一家如今能过上小康生活,除了与国家对农民的照顾有关,更与他们坚韧不拔、勤劳节俭的优秀品行密不可分。那年,我到他家了解情况,得知汤妻高位截瘫,靠板凳行走,两个年幼的孩子一个上小学,一个上初中。老汤自己也身患多种疾病,生活十分困难。我唏嘘不已,这家人是多么需要外界的帮助!而授人以鱼不如授之以渔。

针对他的身体状况,我动员他发展大棚西瓜、大棚蔬菜,并委托镇经济作物开发中心技术人员上门指导。老汤积极配合着,以庄稼汉独有的坚韧面对人生的困境。在具体工作中,再苦再累,他都没有放弃,也从不埋怨,十年如一日地在黄土地上辛苦耕耘。天道酬勤,持之以恒的努力和妻子的鼓励,终于使老汤改变了困苦的现状与家人的命运。

回忆往事,老汤黧黑的脸庞漾出了灿烂的笑容,似乎从前的困苦在记忆里,都是满当当的快乐与富足。其实,这样一个家庭靠汤方仙一人独撑,所吃的苦、受的累,从他苍老的面容和满是茧子的双手就可以看出。可汤方仙毫不在乎,像朝圣者那样始终不改美好的信念。他积极的人生态度让人敬佩,其妻乐观的心态也令人感动。这对普通却不平凡的夫妇,硬是把苦难踩在脚下、抛在身后,把每一寸光阴延续成了美好生活的画卷。

看着他俩豁达开朗的面容,我肃然起敬。尽管老汤夫妻一直虔诚地对我说着谢谢,可我知道,他们的处世态度更加启发了我、提醒我:应该怎么做才能让自己的工作深得人心、才能使自己的每一天过得很有意义。

起身告辞时,老汤和妻子再三挽留我吃了饭再走,我婉言谢绝了。得知他们一家人生活得幸福安康,我心里比吃了山珍海味还舒坦。

踏着落日的余晖,一路骑行归来,汤方仙夫妻的笑声始终在我脑海回荡。

家在乡村炊烟处

文/陈树庆

炊烟是有味道的,炊烟的味道就是家的味道。想起了炊烟,就会想起母亲的味道,因炊烟里洋溢着的是幸福、温暖和母亲含笑的慈爱。

母亲是炊烟的制造者,有炊烟就有村子。炊烟是母亲乡村生活的证明,三尺灶台是她们的岗位,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青丝熏成了白发,青春和美丽也随着房屋上空炊烟的飘散而渐行渐远。所以说每一道炊烟里都隐藏着一个母亲的故事。当清晨天空霞光涌动时,狗儿叫了,鸡儿鸣了,一缕缕淡淡的白烟抑或青烟,从原本静静地竖立在屋顶上,用土砌成的烟囱升起,飘动着向上,流浪在空中无法落下,直至消逝。晨饭后,母亲下田劳作,烟囱便歇着,寂静地端坐在屋顶直望着青天。等到傍晚,伴着夜幕降临,村子的上空便徐徐升起缕缕炊烟,乡村的韵味便十足了。庄户人家烧火做饭的燃料是玉米秸秆、柴草等,因此每一道炊烟都有各自的味道。炊烟形态各异,交错相融,水韵墨章,浓淡相宜,混合上各种饭菜的味道,在炊烟中软软地浸泡,合成了一股股温暖、朴实、浓郁的农家生活气息。

炊烟是母亲的呼唤,也是家的方向。每缕炊烟下面,都对应着一个烟囱、一个灶台和一座农家小院。小时候,每当放学回家,远远望见家中房子上空升起的炊烟,仿佛看到母亲忙碌的身影,热气腾腾的饭菜,望着随风而逝的炊烟,不觉加快了回家的步伐。每每这时,灶台旁系着围裙的母亲在灶前忙碌着,操持着家人一日三餐的味道,蹲下身子往灶膛里填上柴草,灶膛里烧得旺旺的,把母亲脸映得红红的,也点燃了母亲的希望和期盼。做饭、烧菜、续火,都是母亲一个人的事,她们乐于这样做,从未觉得苦和累。于是,母亲的味道、饭菜的味道、猪食、牛粪的味道相互纠缠着,以及院子里鸡鸭鹅的叫声,在炊烟的拌合下,形成了一种独有的乡村的甜甜的酸酸的生活味儿。当村子上空的炊烟袅袅升起的时候,就如心有灵犀一样,似是听到了母亲的呼唤,听到了炊烟的呼唤,就知道饭菜做好了,不管玩耍得多起劲,都撒腿往家里跑。因那袅袅升起的炊烟里,满含着香甜的家的味道,那是母亲的牵挂,那是母亲的等待,炊烟里有着孩子的欢笑和喜悦。

在炊烟里慢慢长大,然后走出家门,离开了乡村,离开了炊烟。每一次回家或者离家时,母亲都站在门口看着我走近,看着我离开。那一刻,母亲心里一定是不舍欣喜相互纠结的。回到家中,像孩子一样,没等饭菜做好就三番五次地往厨房里跑,问母亲做什么饭菜,什么时候才能做好,母亲会从烧好的饭菜里挑出一块来放到你嘴里:“小心别烫着了!”一种莫名的情愫冲击我的灵魂,突然好像明白了些什么,炊烟是一种温暖,一种温馨,一种幸福,其实那菜还是母亲做的菜,不过奢侈点就是加入了点猪肉,饭还是母亲做的馒头。多年过后,母亲在灶膛忙碌的这一幕仍在我眼前不断地上演着,一波一波的炊烟在母亲身后升起,母亲就那样站在三尺灶台旁,心里装着对儿女的期盼和希望。有时候受了委屈,回到村庄,母亲说,孩子,疲惫的时候,你就跟着炊烟回家。母亲说这话时一脸的恬静安详,让懵懂的心灵找到情感的慰藉和人生的方向。

乡村飞速的发展着,灶火已渐渐被液化气、电磁炉等替代。炊烟像一位被遗弃在村头的老人,无助的张望,怅然若失的向着远方。闲暇时,回到熟悉的乡村,望着那一家家屋顶,目光不断地去搜寻那熟悉的炊烟,却已很难再见到那缕缕炊烟了。寻找那淡淡的炊烟,回眸曾经的过往,是对母亲和生活的感念和怀想,对我是灵魂的启迪,人的精神家园不能没有炊烟,有了炊烟,才能感受到家的温暖与温馨。

生活在城市,远离了炊烟,但炊烟却一直梦幻般地飘荡在记忆的乡村上空,炊烟里有母亲的等待,有家的温馨,炊烟守着我们的亲情、乡情,那炊烟袅袅处,是我们的家。

感受乡村

初以为,乡村便是童话的乐园。它褪去了城市的浮华,洗尽了尘世的繁杂。它也许是凡高画布上的阿尔,有明镜般纯粹的蓝天,有油彩般绚烂的花海,那金黄的向日葵在阳光的哺育下长出希望的种子;它也许是陶潜诗中的田园,在雾气迷蒙中演绎着仙侣的故事,斜斜的日光轻洒,便是悠然。

那只是诗中画中的乡村,当我们真实地走进乡村,用心去感知乡村,便会发现,我们的乡村在经历着苦痛。那里也有阳光,那阳光不是温暖而是毒辣地炙烤着这片土地。远望去,土地上那个佝偻的背影,在朝夕间,在春秋中,在这片土地上耗尽心力。他在这片土地上成长,他的汗水滋养了这片土地;他在这片土地上学会坚强,他的脚步坚实了这片土地;他生于黄土又归于黄土,世世代代,生生不息。风暴来了,他的心如那田间摇曳的庄稼般颤动,他的泪水在他满是沟壑的脸颊上纵横,如那淹没田间的水,层层漫过他的心田,浸没他的呼吸。干旱来了,庄稼如他枯瘦的身体一般摇坠,他看不到希望,看不到丰收,他混浊的眼干涸空洞。

他们也有快乐的时候,只是这种幸福仿佛如此卑微。他们最大的幸福就是丰收,饱满的谷粒仿佛是一颗颗珠宝,他们的眼角笑成了月牙。他们最渴望的生活便是风调雨顺,他们只想也只要这样平凡的生活。

这样的乡村图景会不会让我们感到失望?而其实,乡村正因这份残酷的美丽而更见真实。感受乡村,别总是做一个悠闲的观光者,在体味它的宁静与纯净的同时,给它的苦痛多一点目光,给它的辛苦多一点理解与悲悯。

感受乡村,感受农耕文明跳动的脉搏,感受中国最浑厚的呐喊,感受那片土地的厚重,感受那片土地浸润的血汗;感受中国农民最淳朴的执着与坚忍,感受中国农民所经历的苦痛与无奈。

麦浪上的守望

文/张辉祥

家住城乡接合部,每天打开窗户,就可以看见那片沃土。或许,随着城市化的进程,田野对于那些进城务工的农民来说,不再承载着美好的憧憬,乡村已然成了民工的故乡。可是,每当五月那翻滚的麦浪拍打着城市的天际线,我想说,田野在,希望就在,因为麦浪的尽头依旧有许多乡村的守望者。

记得一位乡村歌手曾借麦浪来表达自己对所爱之人最朴素、最纯真的情感,歌中唱道:“远处蔚蓝天空下,涌动着金色的麦浪,就在那里曾是你和我爱过的地方,当微风带着收获的味道,吹向我脸庞,想起你轻柔的话语,曾打湿我眼眶。”其实,麦浪与农人何尝不是这种关系。在洒下诸多汗水、磨起厚厚老茧之后,农民们的思绪在麦浪上飘荡,回味生命的成长、经历季节的更替、收获幸福的希望,那一刻,再多再多的辛劳都会被一波接一波的麦浪湮没……

有人认为,“孤单是一个人在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这话讲得有一定的道理,你看,城市的时尚青年聚在歌厅舞厅里纵情狂欢,压力释放之后,浮华的背后依旧是内心的孤单;而一位乡村老农默默地守望着田间的麦浪,看起来很清寂,可是你敢说他心中的欣狂没有在浪尖上涌动。

人间五月天,麦浪翻田间。阡陌纵横的乡野,在阳光的映照下,一望无际的麦田被镀上了金色,丰硕的麦穗折射出道道光芒,烁金遍地。风起,云涌,麦滚,那层层麦浪起伏如潮,像是要挣脱田野的束缚,自由的流动。可是,它的根还紧植在泥土里,它的穗带着芒还扎在农人幸福的心田中。走在田埂上,荡漾在麦浪中,每一朵浪花都会让你感到生命的律动。碧绿的天空犹如宽阔的河床,自由,包容,任凭麦浪打闹、嬉戏、汹涌,而飞鸟也不时来点缀这壮美的场景,翩若飞鸿地从浪尖上掠过,它们都是麦浪的守望者。

麦浪是乡村的一道风景,可总归要收割,总归还要付出镰刀饱蘸汗水的辛劳,这是生存的需要。于是,白居易在《观刈麦》中吟道:“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如今,中国农耕文明的某些经典场景正在远逝,联合收割机“轰鸣”着转上几个来回,一大片麦田就变成了麦粒儿,而昔日麦收时节忙碌的劳动画面成为一种记忆。农民们少了挥汗如雨的劳作,趁着没有开镰,可以细细品味这迷人的麦浪,守望着他们用心血、汗汁、泪水汇成的麦浪,或许还可以磨磨那些生锈的镰刀,以便在麦收时虔诚地割上一把,算是举行一个开镰仪式吧。

风吹麦浪,金色翻滚,浪谷贴着沃土,浪尖潮起希望。五月,我可以站在城市的楼上,守望着麦浪,这是田园的城市;农人直立起躬耕田间的身躯,守望着麦浪,看无尽浪涛涌向城市,这是托起城市的田野啊!

乡村“饲养室”

文/路惠民

"饲养室"这一名词早已推出了历史舞台,年青的一代或几代,几乎没有没人知道这是什么样的东西,更谈不到了解。

在曾经的过去---农业生产队的岁月里,"饲养室"是整个生产队的"要害"部门之一,因为农耕时代男人是力量,牲口就是财富。这里集中饲养着整个生产队的所有牲口,是整个生产队农业生产的动力源,关乎着整个生产队的生产效益,经济命脉。

为此,生产队里专门修建一个大院子,里面建足够饲养整个生产队牲口的房屋。然后从整个生产队里挑出多位养牲口有经验、有喜欢养牲口的人,一般都是年长的、喜欢牲口的男人,安排他们专门饲养生产队里所有的牲口。饲养室的工作有铡草、喂养、垫土、出圈(清理牲口的粪便)等一整套的工序规则和要求,保证牲口有一个干燥、舒适的生活环境,要求饲养员一起住在饲养室,保证按时喂养牲口,争取每头牲口独有一个健壮的体格,或每年生产一定数量的小牲口,作为后备畜力,或来增加生产队的经济收入。

老家是一个只有一个生产队的自然村。记忆中,村子中央"一"字排开的是饲养室、仓库和学校,也可以说这里曾经是整个村子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这里曾经有一棵古老的国槐,矗立在村子的中央,树上挂着一个钟,每天上工前,生产队长敲钟集合生产队的劳力,在这里安排每天的农业生产工作,钟声一响,村子里的劳力从村子的角角落落就会集中到这里,规规矩矩地听从生产队长的安排,然后各自奔赴自己的劳动地点,完成自己的劳动任务。槐树底下周而复始地重复着这一幕。

我的祖父曾经是我们生产队的一名饲养员。儿时的我,父亲在外教学,母亲跟着生产队干农活,根本无暇照看我,我常年跟随在祖父的身后,出入于饲养室,耳闻目睹了他老人家饲养牲口的全过程,熟悉饲养室里的一切,熟知饲养员的"工作程序".祖父对我疼爱有加,在那物资匮乏、失误短缺的岁月里,他尽可能地照顾我,不让我挨饿。每次他在为牲口炒料时,利用手中的一点点"权利",扣留一部分黄豆或红豆、玉米,炒得很熟,(给牲口的饲料,炒的不会是很熟,熟到六七成即好,然后再稍微磨一下,再喂养牲口),让我既解了馋,又能慰籍经常借、饥饿的肚皮。祖父把饲料夹杂在喂牲口的草里,让牲口们养精蓄锐,长出一身好膘,为农业生产有力可出,一头头牛和一匹匹骡、马、驴被祖父养得膘肥体壮,牲口们为生产队的耕种付出了应有的贡献,有力地促进了我们生产队农业生产,保证了各项农业生产任务的完成。按照当时的说法,我们生产队人均产值在全公社名列前茅,相比于其他生产队,我们生产队的人均生活标准一直遥遥领先,周围的村庄人们很是羡慕,附近村庄的人都希望能在我们村找到自己的乘龙快婿,祖父因此还多次受到大队、公社的表彰,多次被评为先进个人。

每年入冬以后,隔一段时间,队长就会安排一些劳力,清理饲养室里的牲口粪便,把它推到指定的地方,我们称之为"粪潮,整整一个冬季,不在动它。等到来年春天,春耕生产之前,那堆积如山的粪土,经过发酵,一挖开就能看到热气腾腾,里面还有一点发白的东西,牲口的粪便没有了原本的草腥和臭味,用农人的话说"生粪"发成了"熟粪",粪料的价值和效益就会成倍的增加。所以每年春天,生产队都会安排一些劳力,组织相当一部分人打碎粪块,碾磨很细小,然后再组织人力拉运到田地里,做好春季准备播种。

我们管打磨粪土的活动叫做"打粪".每年春天,一男男女女围在一起"打粪",大家一起劳做,有说有笑。劳作之余,喜欢开玩笑的说一些"荤段子",或者说一说广播里的新闻;有的人即兴唱上几句;年纪大的人喜欢秦腔,忍不住吼几声,村子里有个年老的人,因为耳朵笨,大家称他为"聋子老汉",一时高兴,经不起大家蹿嗦,登上粪堆顶,把它当做舞台,吼一段《辕门斩子》、《张良卖布》……,引来大家阵阵喝彩。

村里的饲养室、仓库、学校呈一字排开,位于村中央。我们的初小三年就在村子里的小学度过,经常可以看到生产队长打铃催促村民上工、派活,听到他的谩骂声,也可以看到,为了记工分、年终核算、分粮食吵得面红耳赤,甚至为了可怜的一点口粮相互谩骂、大打出手。

孩提时代,经常盼望生产队分粮食、分食用油等,尽管每次分的都少得可怜,却是全家人的一个念想,孩提时代的记忆里,生产队长权利至高无上,在整个生产队里具有绝对的权威性,他掌握着我们的吃饭问题,根本不敢得罪他,否则,就会有吃不完的苦头,大家都在"巴结"队长,希望能安排一点轻活,而且多挣一点工分,也好年终有个好的结算结果,最终能多分一点粮食,免得一家人受饿,队长家的孩子因此在我们同伴当中很是强势,经常欺负我们,而我们却不敢反抗,因为大人之间可能会因之而发生矛盾,谁也不想为自己寻找不舒服的感觉。

今天,村子里再也找不到一点曾经的痕迹,饲养室、仓库和学校早已消失,在那片风水宝地上的是几户人家漂亮的平房和楼房,干净整洁。饲养室、仓库和学校从人们的记忆中慢慢地消失,饲养室和仓库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早已推出了历史舞台;学校因为撤校并点,离村子越来越远。

童年的记忆是苦涩的,也不失其快乐。没有过多的玩项,饥饿经常困扰着我们。每年的春季,几乎家家都会闹春荒,长辈们及早把仅有的口粮精打细算,时不时地夹杂一些野味--槐花、苜蓿、苦苦菜、荠菜、灰灰菜等,保证全家人不挨饿,能接上新粮。每每放学或星期天,我们经常成群结队地挖野菜、"偷苜蓿"(当时的苜蓿是每个生产队用来喂牲口的,刚开春,发出的新芽,嫩嫩的蛮好吃的)、到处寻觅挖药材--柴胡、红胡、黄芪、连翘、槐米、益母草等等;或者打野草帮母亲喂猪,到年底能换回一笔钱,帮助家里度过难关;挖药卖得钱可以补贴自己学习用品花销,或解解馋。

闲暇之时,偶尔向女儿提起,女儿颇不以为然,她根本不相信,更不知道饥饿的滋味,只是觉得新鲜,嘴里还念念有词说野菜的味道真的很不错的。

五月的乡村

文/魏咏柏

五月总是多雨。雨后的小溪更加丰盈,溪底的水草被溪水轻柔抚过,顺着水流不知所措地颤抖着。溪水的颜色为浅绿,流水潺潺,如童子夜读的声音。如果是清晨,那溪面也是白雾一片。溪边的枝叶藤蔓大概因为水汽的缘故,叶脉碧绿,可清晰地看到上面淌着的晶莹水珠。着实惹人怜爱。

乡村的五月,各种好看的不好看的野花,完成了一年一次的绽放,难舍难分地落尽了繁华。遍野春色无际。在山间,在农人的院前屋后,桃子、李子、梅子等常见的果子,都密密麻麻地挂在枝头,被浓叶包裹着,隐藏着,若隐若现。一阵风吹过,哗哗啦啦洒落一地青涩的嫩果,让人见了直叫“可惜”。

这时节,塘里的水总是满的。浮萍连连,睡莲依依;蜻蜓摆尾,鱼虾畅游,天光云影清晰地映在塘水中央。这样的景致,在艺术家眼里,无疑是一首诗,一幅画,一曲歌。容不得你遐想,早有无数蛙声惊扰了你的思绪。这蛙们,在岸边,在硕大的莲叶上,在池塘的各个角落里,此起彼伏地鸣叫、歌唱。循着声音寻找,你会惊喜地看到一些青蛙浮在水面,只露出两只鼓鼓囊囊的眼睛。它们除了鸣叫,还会从某处高高跃起,准确无误地落到另一个目标上。安静的池塘,因为这些生物的存在,顿时显得热闹而缤纷起来。

乡村的小道是石板铺就的,凹凸不平,倾倾斜斜,透着岁月幽深的光。我喜欢撑一把伞,漫无目的地走在细雨中的石板路上。因为雨水的清洗,石板路显得很干净,给人清爽之感。看雨丝在眼前轻轻落下,听雨声不紧不慢地敲打雨伞,内心很快平静了下来,温柔了起来。那一刻,抑或是想到了某一个惆怅的场景,抑或是想到了某一个亲切的人。于是,一丝淡淡的忧伤莫名地涌上心头。

一座石拱桥,仿佛自始至终就站在那里,不知道它的过去,也断不了它的未来。桥的石栏上,旧苔痕长出了些许新绿,那是水墨似的痕迹。曾经,有多少儿女情长的故事在这桥上演绎。而今,石拱桥默然无语,桥下流水依旧。一位着红衣的女子婷婷走过桥去,那身影很醒目,也很婀娜,只是看不清她的面容以及表情。

五月,也有仍在开着的花,比如太阳花。太阳花有白、粉、红、紫等色,也有单瓣、半重瓣、重瓣之分。太阳花向阳而开,在田野,在山坡,如锦似绣,一朵朵开得忘情,开得欢快,尽情地享受阳光给予的温暖。记得小时候,堂姐每日清晨放牛归来,总会手捧大束的太阳花。那时,堂姐正值情窦初开的年龄。

五月的乡村最美丽。五月,来到乡村你最好住上一夜。这一夜,可容你重温故乡,回味童趣,感受亲情……

乡村四季

文/清河鱼

我有很多时间在乡下的田野间行走,对于一个没有农活在手没有稼穑劳身的人来说,那里很寂静,很悠闲,甚至是一种无所事事的慵懒。有时候走的路很深了,就觉得自己在异化,异化成路旁的一棵树苗、田间的一株庄稼,或者成为一团气,风一吹,飘到天上,就是一朵云。这时候望天望地,都极富美感,像大师笔下的画,是一幅幅绝妙的艺术品。天色入暝,树巢呼唤着飞鸟,村庄呼唤着农人,每一条路都铺落着鲜花,温暖地迎接人们回家。我收起一路上的风声、鸟鸣、绿叶、红花,收起所有美丽的想象,一并装进行囊满载而归了。

自然的神奇在于不时地变换,四季的轮转则以他的力量和激情决定和塑造着万物生灵,在大地上,他更像一个行吟的诗人。

我的家乡在冀南平原上,这里少水多土,风物粗糙,不似江南温润灵秀。树是榆树,柳是旱柳,枝枝杈杈向上伸展着,细密地摇动着寒风。村里的孩子都有些野,在冬天,一队人去河边踩冰,却发现河右岸的冰融化了,扔进去一块坷垃,冰就应声炸开了。一个孩子惊声说:看,快看那边,树绿了哩!果然,柳梢的鹅黄里泛出一芽一芽的绿,喜鹊落在上面唧唧喳喳地叫,风是柔和的,伸出冻裂的手,竟再不刀割一般的疼痛了,似乎有一股温暖在往外冒,痒痒的。他们囫囵着日子过,不知道什么时候,柳树上就长出一串一串的嫩叶子,柳哨声便吹响了乡间的每个角落。河岸是在一夜间绿的,草丛中杂花乱开。孩子们在河岸上放牧着牛羊放肆地奔跑着、呼喊着,在碧蓝的天空下放大着自己童年的欢乐和梦想;大地上是一派繁忙的春耕景象,在犁锄的深翻下土地松软了,农人在暖和的阳光的照耀下播撒进种子,像舞台上的舞蹈演员,忘我地陶醉在自己的创作中。累了,孩子们躺在草丛中望着朵朵白云发呆;农人蹲在田头喘口气,伸手抓一把土——土并不是沃土,还有点碱、有点沙、有点旱哩。突然一声雷响,细风吹面,羊群咩咩地赶回圈,雨点就淅淅沥沥地落在了飞扬着尘土的路上。骡马慌慌地奔回家,一只灰黑的毛驴却亢奋地叫唤着对一只母马恋恋不舍。

天一天一天地燥了,河塘里蓄满了雨水,一天到晚蛙声一片。麦苗已经扬穗养花了,大块的洁白的云朵棉花垛一样地飘移在天空,明朗简净。孩子们在泥水塘里戏水,赶的鸭子呱呱乱叫。蝉声一声响似一声,天渐渐酷热难耐了。村后的大柳树下围坐着摇着蒲扇聊天打牌的老人,田野里麦浪滚滚一片金黄。家家备好农具,拿出镰刀、磨刀霍霍,像准备一场战争一样准备着麦收。麦收又叫抢收,和天抢和地抢和人抢,抢回来就是丰收。果然,当最后一镰麦子收镰的时候,黑云就从西北方向滚滚袭来了。大风顿起,一阵狂吹,吹乱了麦草、吹起了尘土、吹飞了盖着麦粒的油布。一瞬间,天黑如午夜,大雨倾盆而至。雨点如注,劈劈啪啪地打在人们的脸上,打在有点干裂的土地上,打在每一个因丰收而喜悦的心头上。好雨啊,好雨!人们在嘴里不住的感叹道。

土地上最美妙的事就是庄稼的生长了,静静地去听,那拔节的声音清脆悦耳,像是大地吟出的诗。诗是空的,是绚烂的花,而大地奉献出的是沉甸甸的果实,在枝头上、在苗禾上、在每一个劳动者的手指上。秋天到了,果实成熟了,勤奋劳动过的人们开始收获了。劳动着是美丽的,因为劳动着是盈手满握的充实,是生命的果实呈现的华丽和光彩。粮果满仓,农人们乐呵呵地过着日子,每日一粥一饭他们就知足了。岁月悠悠,平淡得有点乏味。老人袖着袖子依偎在墙根下晒太阳,黄叶飘零,天是要下雪了吧。

大雪是能封门的,天寒地冻,男人们聚到一块划拳喝村酒,女人们更乐意在烧得暖烘烘的土炕上聊天吃花生。腊月一到,整个村庄便开始为新年忙碌了,到处躁动着一触即发的欢腾。大地仿佛在沉睡之中,偶尔跳出一只野兔,像是大地的一声呼吸,给寂静的世界一点声音。大路两旁白杨肃立,枝柯疏朗,光秃秃地刺向冷蓝的天空。有时候北风呼啸,路上更是罕有人迹了——我从村庄里长长地走出来,如同一只出穴的小兔,瞪大眼睛看这寥廓的天地,很为自己是其中的一个小小的生命而幸福。走到途穷,天高地远,寒气满身,觉得自己就是一株被雪埋的麦苗,等待着冰融雪化,等待着春风春雨。

乡村教师那些年

文/王晓建

1989年秋天,我师范毕业,被分配到一所乡镇中学。和我一同去的还有姓吴的姑娘,我们是当时那所学校仅有的两位女教师。

紧接着冬天就来了。那时别说暖气,连蜂窝煤球都没有。我们取暖的炉子外壳用砖块垒成,内壁是一层光滑的黏土。炉子好用不好用,火能不能烧旺,全靠内壁的形状和光滑度。学校里有经验丰富的教师,我们请他们来套炉子;烧的是煤泥和煤饼,总务处给每个教师发几百斤散煤,大家自己去地里找粘度合适的土,加水和成煤泥,晴天的时候也晒一些煤饼。那年我还学会了给炉子生火,放好多易燃的纸片和麦秸先把火引着,然后要弄点枯树枝,火烧旺了再放煤块。我的炉子老是灭,所以我常常弄得浓烟滚滚泪流满面。

操场外边是学校的一块菜地,学校分给每位教师一分地。我用同事的农具平整土地,旁边的菜畦主人问我:“我种菠菜了,你种不种?”当然种,顺带接下来的施肥浇水,也都请邻居老师代劳。等那位老师过来说:“女士,要不要替你吃菜呀?”我就知道,可以去采摘新鲜的蔬菜啦。后来又种上白菜。冬天开始窖菜了,而我看着上绿下白像个翡翠娃娃一样可爱的大白菜,说什么都不要把它们放到土里,就让它在地里长着。那年冬天比较暖和,直到快春节时才下了一场小雪,我的白菜披了一层雪的外衣。我把雪扫下来,剥去一层微微冻着的干菜叶,里面是水灵灵直棱棱的嫩叶子!而同事们的白菜因为伤热,反而烂到菜心了。春节来了,学校老师们餐桌上却是我菜地里的大白菜。

那些可爱的学生,可招人喜欢啦。女孩子通常是红红的脸蛋儿,有点黄的锈的小辫子;男孩子脸上有没洗干净的黑色颗粒,像外国小孩的雀斑,掩不住英俊少年的眉清目秀,他们叽叽喳喳地围在我身边,问着这样那样的问题。不过,课堂上的我是很厉害的,谁完不成作业我就得让他马上到讲台前去写——这按现在的标准说是一种变相体罚了。可他们偏偏都不恨我。他们还会悄悄地来到我办公室,向我诉说他们的心事和难题,我俨然是他们最信赖的知心姐姐。

孩子们也时刻关心着老师。有天我偶尔去食堂吃饭,听到两个女孩子在议论:“今天谁惹咱老师生气了,我看到她有点不开心。”

谁的青春不热恋?乡村女教师也不例外。我家先生那时在邻村的学校教书,一有空闲就跑过来看我。记得有个雪天的傍晚,他拉着我到校外的田野里奔跑,在洁白的雪地上留下串串脚印,累得气喘吁吁才回到学校,围在我小小火炉旁。那时我还喜欢唱歌,他拉一台旧的手风琴,我吟唱:“青春的岁月像条河,岁月的河汇成歌……”炉子的火哔哔啵啵,映红我们青春的脸庞。

乡下教书的时光匆匆过去,在城里奔忙的我常想起那生活清苦却精神充盈的一幕幕。橘红色夕阳下长长的影子,操场边睁大眼睛不说话的白杨,甬道旁婆娑起舞的依依柳树,菜地里各样的葱绿,男孩女孩搓着手呵出袅袅热气。那些美好的片段,像一部怀旧的默片电影,就在眼前,温暖着我,永远不忘。

乡村永不老

文/陈孝荣

长到七八岁的时候,我也开始学踢毽子了。那是和我的表姐会姐,表妹春妹、月妹和表弟龙弟、虎弟们学的。我们两家相距不太远,约一个小时的路程,而且他们家离当时的管理区近,除开特定的节日需要行走往来外,我们到管理区的大供销社购买衣物等等什么的,得从他们屋后经过。有时是我们走累了到他们家歇息,有时则是他们发现了我们便把我们喊进家门,这样,一年中我们有许多时间聚在一起。

小孩子聚到一起的时候自然免不了要玩游戏的。龙弟和虎弟是个三脚猫,坐不住,而他们所玩的游戏一般是打陀螺、做风车、爬树、射弹弓之类,运动量非常大。只有会姐、春妹和月妹才玩那种“文趣”的游戏,比如踢毽子、抓石籽、捉迷藏等等。我呢,因为是男孩子,也爱与龙弟和虎弟他们玩那些带刺激的游戏,可会姐、春妹和月妹比龙弟和虎弟大,而且龙弟和虎弟又听她们的话,这样当我们准备去疯玩别的游戏时总是被她们“逮住”,把我们拉进踢毽子中。这样,我就从她们开始学踢毽子了。

踢毽子在我们土家乡下也叫踢“鸡”。其毽子也非常好做,用一枚铜钱包上布条缝好,上面再栽上鸡骨子,骨子上插上公鸡毛绑紧,这样一个毽子就成了。扎成的毽子形同一只公鸡,被踢得翻飞起来与一只公鸡在天上翻飞没有两样,因而叫踢毽子为踢“鸡”是再形象不过了。

踢毽子有很多板眼。最简单的一种踢法就是数个数。以踢的个数多为胜。此外就是“打卯”,即两人划拳,胜者打卯,负者供卯。卯落时大伙抢接,以打卯次数最多的为第一名。供卯次数多的为最末一名。另外就是踢“界”鸡,即将人分成两队,中间划出一条线,双方踢“鸡”。胜负可以是依个数算,也可以依供卯次数算。

这样学了几回,我倒是能踢毽子了。可我们怎么也不是女孩子们的对手。表姐表妹即使是让我们一百个或是更多,我们也踢不过她们。因而我便知道踢毽子是女孩子们独有的游戏,它不属于我们男孩子。也正是因为这样,我便对女孩子多了更多的敬佩。因为踢毽子这种简单的游戏看似简单,实则不简单,它除了需要灵活的身体、快速的反应能力外,还必须具备耐力。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踢毽子便成了乡村最美丽的舞蹈。每每看见农家的稻场里,学校的操场上,野外的草地里踢毽子的女孩子时,我的内心里也就涌起无比的感动与万般的柔情,她们踢毽子时飘动的红衣衫、蓝衣衫,跳跃时舞动的羊角辫、马尾辫,还有那无忧无虑的快活笑声,不就是乡村最美丽的风景么。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乡村少女才成了最纯洁最善良的天使吧。

如今,踢毽子这种简单的游戏并没有因为时髦的游戏而冲淡,相反,它一代又一代地传了下来,一直传到了今天。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乡村永远都不会老。

乡村夏景

文/江南人

夏天的风

有人说,是热情的太阳送来了夏日;也有人说,是温柔的夏风带来了夏日。太阳和夏风,带来了一首绿色的诗,书写在乡村的山峦上、田野间。

夏天的风宛如一位玉树临风的帅哥,他一到来,看呀,满世界的女子都妆扮了起来:田野上铺上了绿色的地毯,欢迎他在上面曼妙舞蹈;树儿着上了青绿的裙子,期盼着帅哥柔轻的爱抚;姑娘们如同一只只轻盈的花蝴蝶,期盼着夏风的光临,好让她们如蝴蝶般临空飞翔……

聆听夏风吹过的声音,清脆好听:飞过山峦,山林间随即飘出阵阵的交响乐;飘过田野,轻柔的玉笛声飘然而起;撞在姑娘们的窗棂上,叮叮铛铛的风笛声如阵阵天籁,飘入耳际……

最美是聆听夏天的风。

夏天的风,是阳光里缕缕的树叶,是傍晚时槐花的香。如果说,春天的风是杨柳风的话,夏天的风,就是调皮的风。飘起在女孩子的裙摆上,宛如朵朵的花儿开放。风从榕树下吹过,托起孩子们的笑声。夏天的风,和着花香,飘在了女孩的长发上,如杨柳摆动,婀娜多姿。

夏天的风,温馨又舒坦。如冰镇的清茶,如甜甜的冰激凌。清凉,顽皮。

夏天的风,惬意凉爽,淘气轻松。聆听夏天的风,感受心情。

夏天的风,是槐花的清香。迎着夏风,芬芳迎面而来,那是花香,是夏天的味道。透过树枝的空隙,炎炎的阳光照射在地上,荫凉又淡淡。悠悠远远,小小轻轻,画下美丽的图案,伴着自然的小曲。

最美的风,是夏天的风。

夏日的阳光

夏日,最诱人的就是那七彩的阳光。她是一位美丽的化妆师,把大地妆扮的分外妩媚、妖娆。

夏天的阳光,透过满山的树林,点点斑斑照耀在草地上。满眼绿色,空隙间闪烁着阳光点点。抬头看,睁不开眼,听见鸟儿在枝头的歌唱。夏天是绿色的,满眼的树叶,草丛,还有写满年轮的树干。夏天是金色的,阳光明媚,灿灿耀眼,炎炎温暖。夏天是红色的,满地的花朵,争相开放。夏天是蓝色的,蓝蓝的天空,蓝蓝的湖水。

走进树林,荫凉的树叶下,炎炎的阳光被树叶遮住了脸庞。树叶儿在风中悠然,飘飘荡荡,悠然自得。夏天的风儿吹过来,很是凉爽。蝴蝶在草丛里飞来飞去,绕着花瓣微笑。远远望去,分不清哪里是蝴蝶,哪里是花儿。花儿在蝴蝶中,蝴蝶藏在花儿中。鸟儿飞过了枝头,树叶落在了泥土上,被夏风轻轻地吹起又落下,飘过泥土的清香。

走在草地上,软软地,沙沙的声音。那是草儿们在迎接来往的行人。草儿们探头探脑,轻轻哼唱。在阳光的照耀下,在大树的怀抱中,小草无忧无虑,清清淡淡,鸟语花香,安逸安静。停下了脚步,观赏美景。郁郁葱葱的树木衬出天的蓝,云的白。伴着自然的鸟虫声,望着远处,倾听自然的声音。微风吹过,涓涓的流水声,夏天的花。是树林的和旋,是草儿的歌唱。思绪如水流淌,山水在思考,那是大自然的音符。

拥抱着阳光,走过草地,来到小溪边。溪水流淌着,快乐的旋律。清澈的河水,鱼儿在游荡。溪水底的石头露出水面,留下了一圈一圈弧形线。扔一颗泥巴到水里,鱼儿争相有了过来,红彤彤一片,摆着大尾巴,寻找食物,又或是在嬉戏玩耍。蜻蜓飞过来,落在了露出的水草间上,仔细看去,蜻蜓的翅膀快乐抖动。一眨眼,蜻蜓又飞了别处。

夏天,让我们给心情放个假,走进大自然,欣赏大自然,倾听自然声音。

乡村新年

文/陈赟平

雪语

雪飘,雪落。是天堂在新的起点亲切问候,是新一轮时光最初倾诉,是纯洁的心声传播乡村大地。

轻轻告诉我:乡亲们内心积蓄温暖的阳光,春姑娘生机盎然的足音越来越近了。

田野、河流、坡坳,错落有致地张扬生动的笔墨;老人、大人、孩子,代代相传,成了乡村群众最具魅力的内涵。

四通八达的乡道村路、整齐划一的牛栏羊舍、格外醒目的红瓦白墙、书声琅琅的年少情怀、五谷丰登的田园风光,彰显美丽乡村建设成果。

要喊醒冰冻的乡村大地,欣欣然树起簇拥着父老乡亲形象的无数麦苗们的精神。

彻天彻地的雪语,无声胜有声的情韵,打动亿万乡村儿女上下求索的心灵,细细解读“乡村振兴战略”的崭新蓝图!

阳光

谁能描述它在乡村大地上的声息?无论四面八方,随随便便涂抹三笔五画,都是备受注目的景致啊!

是沸沸扬扬的乡村亲情,房前屋后热气腾腾;是热热闹闹的乡村友情,寒暄杯盏流露执著;是甜甜蜜蜜的乡村爱情,曲折平坦海誓山盟。

是季节最鲜活的话题,是生命最初的活力。在外是熟透的乡音,在家是旺盛的炉火。

崭新的衣裳,穿在乡村母亲们身上。憨朴的儿女们手舞足蹈,诠释乡村的民生盛宴。

年历的扉页,贮满乡村儿女的大喜、大乐。

在祖国九百六十多万平方公里的版图上,数以万计的乡村新娘绽放着无比亮丽的微笑之花;在祖国黄河内外、大江南北的壮美画卷中,数以万计的乡村新郎敞开了至真至纯的美好情怀。

新年的阳光喷薄而出,开始孕育万象更新的春天。伴着新时代改革开放的号角声,亿万新郎新娘携手奔向光辉灿烂的小康大道!

足音

听到大门外那串炸响的鞭炮声了吗?我正站在你熟悉的村东头等你回来。听到庭院那束梅花怒放的声音了吗?我正依着你熟悉的门栏等你回来。

看到场坝上空那朵飘舞的雪花了吗?我正靠着你熟悉的大柳树等你回来。看到老父亲坐在热炕头抽旱烟的模样了吗?我正读着你熟悉的背影等你回来。

听到了吗?顽皮的弟弟唱起了新的歌谣;看到了吗?质朴的哥哥绘出了新的蓝图。但我不知道,匆匆时光在此时此刻,是乡村老人的心河,还是乡村青年的心语呢?!

迎新年,乡亲们唱起来舞起来。迎新年,在外辛劳的兄弟姐妹拭目以待。迎新年呵,迎接梦中远道而来的亲人。

祖国母亲啊,我们今朝最大的喜悦,就是您赐予了“乡村振兴战略”的宏伟蓝图。

天南海北的掌声、笑声和歌声齐刷刷响起来,正在欢迎一个全新的日子,一个在伟大征程中意气风发的乡村青年!

春来菜薹最先知

文/陈佳

都说“春来鸭先知”,其实,比鸭子更先知春的是菜薹。

菜薹是学名,我们乡下人喜欢叫它菜心。元朝诗人吕诚曾写到:“江乡正月尾,菜薹味胜肉。茎同牛奶腴,叶映翠纹绿。每辱邻家赠,颇慰老夫腹。囊中留百钱,一日买一束。”这,正是菜薹。

几场春雨过后,菜薹仿佛一夜之间窜出来了,不几日,花箭萌出。此刻的菜薹,宛如春天处子,豆蔻梢头,年华光阴正茂。尤其是清晨,一夜春雨或是雾水的浸润,那菜薹水灵灵的绿,格外娇嫩。它们通体肥嫩,婀娜多姿,潇洒着朵朵碧叶。细腻嫩滑的芽杆,含苞待放娇羞可人的花蕾,宛如装点的绿色珍珠。它们静静地躺在清晨的雾岚中,俨然一幅精巧的艺术品,一副文艺小清新的样子。

乡村的冬天,白菜是餐桌上的主打,而青菜一般是不在食谱里的。可是,正月过了一半的时候,青菜抽了薹,半尺来高,袅袅婷婷。这时的青菜薹尚未开花,乡村的主妇们扎着围裙、摇着膀子,到菜园地,唰唰唰唰,几下子,一盘头道鲜有了。

清水里晃荡两下,放在刀板上,麻利地落刀,“哆哆”的声音,是肥美的回响。通常的吃法是茎叶同入锅,或清供,或同腊肉炒。薄薄的腊肉片,配着翠绿的青菜薹,小火煸几下,油光发亮,一副晶莹透明的模样。“要好看,红搭绿”,腊肉暗红,菜薹碧绿,那才是真正的红嘴绿鹦哥。

起锅,叶熟,茎也可食了,就这么嫩。最好用那古意的青花白瓷盘,那才叫活色生香,风情万种。油绿的菜薹,配上青花的瓷盘,实乃“各美其美,美美与共”,别具一番风味了。

现代美食更加讲究混搭创新,许多菜馆里将菜薹儿烹制出百般花样来。譬如香菇菜薹、百合菜薹、油焖菜薹等。但任你怎样荤腻腥辣,也难去菜薹的天然清爽。鲜嫩的菜薹就像是偶落风尘的清纯女子,像落入人间的精灵,滚滚红尘里保持着天然的清纯,在一锅混沌中透出其卓越,清爽肺腑。好比那在乱世尘嚣中保持本色的人,自然令人赞许景仰。

一日不见兮,我心隔三秋。眼瞅着,天气转暖、大地春回,南风翻起鹅黄,如同一缕闹人的旖旎之念。这厢叹息着“春季已准时地到来,你的心窗打没打开”,那厢里却是春心荡漾,择日又与春风步履相从,提着竹篮,捞回满篮菜薹,提回满眼春色。

乡土 乡情 乡愁

文/路惠民

乡土,曾经令多少文人雅士魂牵梦绕,为多少人所向往。那静谧、悠然自乐的田园生活,为多少人所神往。今天它已离我们渐行渐远,难觅踪迹。社会的进步,经济的发展,不断地更新人们的思想、生活理念、价值观,中国土地上延续几千年的农耕文明被改革开放的浪潮所击垮。

每次回到故土,看到一栋栋崭新的房子拔地而起,那古老的村庄又重新披上新装,平坦的水泥巷道,让祖辈雨天生活在泥泞中的乡亲们摆脱了久远的泥泞。大红的大铁门,时尚的门面,让曾经古老的沧桑踪迹远遁。村落里难以看到古老的参天大树,没有了去日的树荫浓密,似乎一切变得干练空旷。只有不远处古老的土城墙依然矗立于风雨之中,目睹岁月的变迁。

村边那棵数百年的古槐,依然精神矍铄地站立在路边,默默地赐予路人萌荫。那一排苍老的柿子树依然一年比一年健壮,不辞辛苦地年年挂满串串灯笼似的柿子;秋日里,那火红的树叶如同路边一把把燃烧的火炬。

村子边不远处的山坡上,曾经的光秃秃一去不复返,取而代之的是一颗颗茁壮成长的树木;夏日里,走在林中一股清新的空气沁人心脾,几声鸟鸣不时传来,还有那山鸡时不时地引吭高歌,与村落里鸡鸣犬吠交相辉映,一种惬意之情油然而生,那悠然的感觉在喧闹的城市里永远无法寻觅,不由得贪婪地深吸两口气,闭上眼睛,静静地站立在那儿,清空思绪,让思绪自由地飞翔,驱赶走往日快节奏的生活、工作压力,一种轻松自在,浑身的舒坦弥漫与整个身心。秋日里,这里层林尽染,风光更是无限。

举目望去,那村落里儿时记忆中的东西已远逝,只能深深地留在记忆当中。那大杂院中,五、六户数十口人的吵杂声萦绕于耳旁,还有生产队收工回来,父辈们放农具的声音;母亲们急急忙忙地演奏着的锅碗瓢盆交响曲;不一会儿,弥漫于整个三进三出的黄土高原古老宅院的炊烟,袅袅升起于空中;孩子的哭声,大人们的责骂声,那纷杂的交响乐时不时的与我梦中相遇。

村子里的巷道中,没有了牲畜的踪迹,路边再也看不到牲畜的粪便,一切变得干净卫生整洁。那曾经竖立于巷子边的一个个精雕细凿的拴马庄,早已不知去向。拴马庄是用青石为材料,精雕细凿而成,上面是形态各异的猴子,下面是高一米有余的四棱见方的石柱,一部分埋在土中,牛马等拴在上面。牲畜在这里完成了其历史使命,初步的机械化农业生产替代了以牲畜为主的农业生产;村里仅剩的几头牛是年长的父辈们情有的独钟,孩子们的记忆里,没有驴、骡、马的一席之地,对它们的认知只能从影视作品中偶尔得知。曾经立于大门两旁的做工精美的石雕狮、猴等门墩石今日也看不到了。

村中央的那口涝池,也被废弃。曾经是村子里重要的水源地,夏日里孩子们烈日午嬉戏的乐园,饮家畜、洗衣服、浇菜等用水都依靠它。到了雨季,村子里的雨水从四面八方被人们引到涝池里,一部分被引入水窖之中,解决生活用水。曾经的过去家乡的人们都是靠天吃饭,遇到天旱,涝池的巨大作用就得以发挥,帮助人们渡过难关,迎接雨季的到来,告慰干涸的土壤。村民们用水是相当的节约,最大限度地发挥水的作用。每年春季村民们自发集中起来,一起淘涝池,清理雨季冲积的淤泥,以备雨季蓄水。如今家家都接上了自来水,用水相当的卫生,涝池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

院落里的两面盖的厢房越来越少了,那考究的门窗也已销声匿迹。只能留在记忆中的。记忆中的房门是两开的,左右两扇,门扇上有能工巧匠雕刻的浮雕刻画,以经典的“二十四孝”、传说故事为主,人物栩栩如生。窗子是若干个格子组成的窗框,上面用白纸糊上,讲究的女主人会在上面贴上自己或请别人剪得剪纸画。房子里面还有一个大土炕,上面铺上席,冬日里把炕烧的热哄哄的,大家坐在一起暖暖活活地。房子里面还有结实庞大的柜子、箱子、八仙桌……站在远处可以看到土木结构的房子,工艺依旧的考究,处处撒发出黄土地上独有的古香古色味道。

电灯替代了麻油灯,过去冬日深夜里母亲们悠悠的纺线声,还有古老的织布机的织布声,今日很难听到。古老的手艺几近失传,如今很少有妇女织布,那粗布衣裳、粗布床单难以见到。就连那纺线车和织布机也所剩无几,看似图案简单粗布床单,如今的年轻村妇很少有人能织出来。

行走在村落的巷道之中,今天能看到的大多是年老的留守者和几个年纪较小的孩子。条件好的年老体迈者带着孩子,悠然地三五成群地坐在一起聊天,天南地北、海阔天空;忆往昔峥嵘岁月;大家情有独钟的地方戏——秦腔;新闻……话题纷杂,却也不失精彩。条件稍差的老人依旧在田地里劳作,努力发挥余热,为儿女减轻负担。

村里的年轻人几乎全部离开了乡村,到城里去学普通话、务工,努力改善家庭经济,他们要改变乡村古老的命运,改变自己的人生。乡村失去了“暖暖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式的诗情画意世界。田园生活不再是年轻一代向往、追求的目标。在年轻一代的农家子弟心中,似乎有一中乡村很自卑的感觉,所以他们迫不及待地离开,背井离乡去开创现代人的生活,去实现人生价值的升值,开创人生的辉煌。

在老家生活数日,与几个打工归来的年轻人交谈。他们的心中有一种惆怅和彷徨。如今的人们不是不再关心乡村,似乎关注的是乡村消亡的速度。在一些人的心目中,乡村就是穷乡僻壤的代名词,一些舆论使乡村声名狼藉,自渐形秽,明显地让乡村人日益感觉到自卑,巨大地乡愁正在人们内心深处蔓延。许多传统的文化正在不断地消失,古老的风俗、民俗悄然地被冷落,甚至遗忘。曾经给与我们哲学、宗教、文学、美学、文明、风俗、音乐、舞蹈、艺术根基的乡村,正在被新思维、新思想所吞噬,正因为此,我们生活之中将失去更多古老的传统,古老的传统逐渐离我们远行而去,或许我们将失去更多。

传统的中国文化中,有几个词语在五千年的灿烂文化中、在国人的骨子里深深扎根:“落叶归根”、“衣锦还乡”……如今许多人衣锦灿烂,却难觅归乡路,记忆中的乡土不在了,一切变得陌生起来,在芸芸众生的心头蒙上一层乡愁。

乡村走向城市化,乡村人的思想也随之走向城市化,在城市化的道路上,让许多乡村人遗失了淳朴善良,增添了市侩、狡诈;遗失了乡情,增添了世故、圆滑;遗失了厚道,增添了势利……

那乡土文学、那经典田园诗情画意、悠闲的农家生活一步一步地远离我们而去,那曾经魂牵梦绕的乡愁,思乡之情,有时只能在乡土文学或古诗词中寻觅;那乡情深深地留在灵魂深处,如同浮云随游子飘荡四方,默默地关注乡土的变迁。

一树枣园总关情

文/云飞扬

秋日的一个朗朗休息时光,转悠去了郊外。

阔别宽敞的城市干道,车子拐入林荫延伸的乡村公路,路旁的白桦林笔直地矗立在两旁,密密匝匝。一座座指示牌在车前闪耀,草莓园、葡萄园等生态示范园不一而足。

车子驰行的转角处,xx枣园赫然入目。看来农业生态的品种渐渐丰富多样了起来,本地的乡土品种自不必说,挖掘整合成为观光示范基地。就连外来引进品种也是大举入侵,浩浩荡荡,在乡村田野间“生根开花”。

旖旎的乡村小径,在绿色的围合里,显得轻松而神秘,渐次展开的田园风光,鱼塘、苗圃、果园充斥其间,满田的金黄映衬着秋的无限荣光。

收获的季节,即使风流也灿烂。黄灿灿的梯田,是大地赐予人类的一份辉煌的礼物。

枣园,随着目光找寻着;枣树,随着心绪萦绕着。

坡下满眼的枣树林横亘在我们的面前,矮矮的枣树,在绿叶的遮遮掩掩里隐隐露出点点暗红。过了枣树结果的佳期,拽着枣园挂果的尾巴,我们在枣园里有点惨淡地徘徊。偶尔遗漏在枣树丛中的颗颗红枣,成了我们惊喜的亮点,随着发现的瞬间不时兴奋了几回。

试想枣园挂满的殷实,往往太过容易采摘,而失去喜悦的动力,容易造成视觉疲劳,灰暗着猎奇的心情。

这零零星星的红枣,需要你不停地在枣树枝叶厚实的包裹里寻找,其实倒也是另一番乐趣。

循着找寻的路径,思绪不免被扯进记忆的深处。在我温暖的记忆港湾里,枣树是高大伟岸的,可现在的枣园,满眼遍布的都是些矮化的品种,据说这些都是从山东引进的果树新品,不仅产量高,更是果大味美,经济效益丰厚。

回忆裹着美美的甜意,走进我的乡村小路。童年时代老家院内有棵挺拔的枣树,可以用云盖参天来形容了,满树的绿意常常挤满小小的庭院,感觉快要撑破了院落。春夏之初的白色花絮满天星般缀满枝头,让秋的殷实在夏日里膨胀了希望,也让我在炎热的夏季有了守望的悸动和难耐的渴望。白天我可以在浓荫蔽日的枣树下仰望那青涩的果枣,似乎在渐渐长大;到了傍晚长辈在枣树下支好凉床,我便早早在竹席上仰卧着,透过枝叶缝隙,数着闪烁的星星,看银色的月儿飘移,沐浴着月的清辉,在凉风习习间舒适地进入梦乡……

瓦,乡村的鳞片

文/曹春雷

我常想,第一个发明瓦并使用瓦的古人,一定是一位很有情怀的人吧。他一定是一位隐居乡村、喜欢亲近泥土的人。因为瓦是用泥土烧成的,一片片瓦覆盖在屋顶上,其实是一抔抔土包绕在屋顶上。屋内的人,可以终日闻得到泥土的气息。

小时候,身居乡村,最喜欢的事就是爬上村中那棵最高的古柏,闻着柏树枝好闻的清香,然后像鸟一样,俯瞰整个村庄。那一座座房屋,像一条条安静的鱼,错落有致地卧着,瓦是它们身上细密的鳞片。有青瓦、红瓦、灰瓦……于是,我的眼前就有一条条青色、红色、灰色的鱼,在绿树丛中掩映着。

瓦上也有树,是瓦松。它们生长在瓦的缝隙间,瓦为它们沉淀了泥土,它们为瓦奉献了一片绿荫。它们还叫屋上无根草、向阳草、瓦宝塔、瓦莲花……祖母在世时,说瓦松可是宝呢。有一次邻家二哥被烫伤了,祖母让人上了自家屋顶,采了一株瓦松下来,再从村里的大柏树上摘了几片叶子,掺在一起,放在蒜窝里捣烂给二哥敷上,几天后他的烫伤就好了。

秋天时,瓦上铺了落叶,一片金黄。有时,人们会在瓦上晾晒着花生、黄豆,还有一些干菜。晒得差不多了,就用竿子挑下来。更多的时候,瓦上是鸟的广场,喜鹊、斑鸠、鸽子、黄鹂……还有很多生活在村庄里的鸟,它们悠然自得,在这里休憩、散步,或者谈情说爱。没人来打扰它们,这里是它们的领地。不过,也有不安全的时候,有时猫会来侵犯它们,有时,我也会窥视它们。它们会与我遥遥相对,但相顾无言。

与瓦最亲近的鸟,是麻雀。它们栖身在屋檐的瓦下,瓦无怨无求地为它们遮风挡雨,让它们在自己的护佑下,繁衍生息。

瓦喜欢雨。在雨中,瓦更能显示出它的价值。雨在瓦上弹琴,每一片瓦都是它的琴键。雨天,我喜欢拿个板凳,坐在檐下,听或高亢或低回的雨中曲。雨水顺着瓦垄流下,成为细细的瀑布,砸在地上,冲出一个个坑,溅起一个个漂亮的水花来。如果在冬天,瓦楞上垂着长长的透亮的冰凌,掰下一块含在嘴里,嗯,好吃,有着天空的味道呢。

我在瓦下,生活了很多年,后来成为了一尾鱼,游到了城市,那里没有瓦。于是,我常常怀念故乡的瓦。

可是,故乡的瓦越来越少了,终于有一天,老家的瓦房也要拆了,当房屋被推倒,一片片瓦散落在地时,我听到了一片片凝固的旧时光破碎的声音。从瓦砾中,我拣出一片残存的瓦,带回了城市。

我相信,一个村庄的衰老,是从一片片瓦消失开始的。这片进城的瓦,是乡村脱落的鳞片,我希望它能永远让我记得起,我的村庄还未老去时的样子。

乡村秋景

文/苏锦秀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悄无声息的一夜秋雨,让清新和凉爽撒向山川大地。秋雨淋湿了整个夏季喋喋不休的蝉鸣,只有铺满了院墙的各色喇叭花儿,仍然吹吹打打得正起劲,欢喜地迎接着雨后枝头的第一片落叶,热烈宣告着秋天的来临。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粮”。秋雨用纤纤发丝,拂开淡蓝色的封面,秋天这本书便露出五彩斑斓的内页。秋天的原野上,陌间的五谷杂粮笑红了脸,坡上飘香的瓜果比蜜甜,地里望不到边的白棉花,也毫无保留地向秋天打开瓣瓣心事,把轻柔洁白的朵朵爱语,举向如洗的蓝天,默默应和着花语的,是在碧空上写满诗行的南飞雁。老农掬一捧林间汩汩流淌的清泉,磨亮弯弯的一镰秋月,去收割一年的希望和喜悦,把拖儿带女的五谷杂粮,搬进农家小院。红艳艳的朝天辣、黄灿灿的玉米棒、白净净的胖萝卜……一串串悬挂在廊檐,五彩缤纷,挤挤挨挨,共唱秋之盛宴;仓里的棉花堆不住,有几朵胆儿大的,悄悄邀来羊群,结伴乘风飞上了天,与悠闲的风儿缱绻,和盛开的白云缠绵。

“自古逢秋悲寂廖,我言秋日胜春朝”。沸腾了山川沟壑的是叮咚的山泉与清脆的鸟鸣,这琴师和歌唱家的天籁之音,共同奏响山间的秋之乐章;山林里那些野生的毛栗、枸杞、五味子、覆盆子、山核桃……深紫、艳红、橘黄的果实,一颗颗一粒粒,晶莹剔透,躲藏了一个夏季,似乎再也憋不住心中的无限喜悦,“嘭”地一声都笑咧了嘴。

“繁霜尽是心头血,洒向千峰秋叶丹”。是哪位神仙午后瞌睡,不小心遗落了一枚红叶在人间?红叶不管不顾,兀自燃烧,层林尽染。起伏的群山像一位得道高僧,身披红枫织成的锦缎,醉看乡村秋色——秋收后的原野,空阔清远,大地所有的繁华都悄然谢幕,如同一位分娩后的母亲,波澜不惊,宁静安然;四野寂寂,天高云淡,山梁更加挺直了腰,落霞如情窦初开的少女,羞答答地红着脸,秋波脉脉,在峰顶顾盼流连。

“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秋天随心所欲地耍着小性子,开心时娇嗔地笑得万里碧空一片明净爽朗;低落时愁得哀怨,唤来秋风萧瑟,引来秋雨绵绵。最是寂寞冷清秋,隔窗听雨的,是乡村里留守的女子们牵挂的心。男人们成群结队春出冬归,用青春壮年的血汗,铺出远方城市的高楼大厦;女子们撑起半边天,伺老养小,寒来暑往,月月年年。

“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月儿是黑夜里思亲的一颗泪珠,夜夜悬挂在窗前,勤劳痴情的乡村女子们,用秋水养一轮明月,邀来霜花同眠,梦里与远方亲人执手,共话他日团圆。

乡村年味

文/刘汉斌

说实在的,如今生活水平虽说提高了,但一进腊月,我还是习惯于怀念年少时乡村那浓浓的年味。每年携妻儿回家过年,从未中断。回去过年,不图吃什么、喝什么,主要是偎着老人过几天,一家人团圆团圆,亲热亲热。

我们每次到家,父母都会喜得合不拢嘴,忙上忙下,从早忙到晚,似乎总不觉得累。办年通常是忙年的一项重大工程,一般是母亲早早地就洗好了炸丸子的萝卜、炸藕合的藕夹,以及眉豆皮、肉片、鱼块等。父亲则早早地劈好了烧大锅的木柴。人一到齐,架起木柴,炉火腾腾地燃起来,把大锅里的油烧得幽幽滚动,母亲总是抟起第一个丸子下进油锅,顿时发出滋滋啦啦的响声,带着油香的水蒸气氤氲着飘散开来。母亲下丸子的速度极快,直到现在,她的三个儿媳妇都还不能企及,因此还都是由母亲来下丸子。因为锅里的油热,下得慢了表皮就会炸糊发黑。不一会儿,酥菜的香味儿就弥漫了整个小院,年味儿开始四处飘散,第一锅冒着热气的丸子也随即出锅。这第一锅丸子是不能冒然去吃的,要先拾一碗,在香台子上放一会儿,在堂屋里的大桌上放一会儿,叫做“供飨供飨”,就是请老天爷先尝,请祖宗们先尝,之后,一家人才开始互相让着品尝,你捏一个,我捏一个,直至吃得大家嘴上都油光光。

每年的这个时候,我帮不上什么忙,主要任务是写春联,为自己家,还有邻居们写,一写就是一天。一家家把写好的春联拿走,也就算把过年的喜庆撒满了大半个湾。等用小耳朵锅打了糨糊,贴上红红的春联,过年的气氛愈加热烈起来,这标志着正式开始过年了。

除夕晚上这顿年夜饭,几乎成为全家一年当中最隆重的盛典,我们弟兄三人,都带了各自的一家人回乡下老家,围着一桌丰盛的年夜饭坐下来。父亲把酒筛得热乎乎的,不管会喝不会喝,每个人都倒上一杯,共同举杯,先一起祝愿父母亲身体健康,然后兄弟们间也都送上美好的祝福,还有对新的一年更加美好的憧憬。这已不仅仅是一顿年夜饭,这是亲情的融汇和表达,这是心灵的慰藉与泊靠,这是精神的归依与安详。

如今时代变了,吃的、穿的、用的,都在大踏步地奔向现代化,但那延续了几千年的乡村年俗,却渐渐消逝,传统的年味儿,也渐渐淡远,在住进钢筋水泥浇筑的高楼大厦的同时,会无可奈何地失却了精神家园。我想,长此以往,让我们到哪里去寻静谧而温馨的心灵港湾?至少,我茫然不知,这颗漂泊的心,今后还能去何处停靠?真的怀念乡村年味。

乡村美景让我陶醉

文/李丽

读了许多书,宁静和谐的乡村让我变得文静,易理解人。农村不仅造就了我,同时那里的美景也让我回味无穷。

那是一个下雨的傍晚。微风柔和地吹来,让我非常的惬意。因为爸妈出去干活,那时的我已经把饭做好,正要去农田里叫爸妈吃饭,因为到农田里的路很远,需翻过一座仙人掌山,无聊的我一面打伞一面观赏着美丽的风景。忽然,我被一声叫声吓了一跳,于是我走过去,看到两只小鸟在树枝上避雨,同时发出悦耳的声音,看到它们温馨、幸福的样子,我被感染了。接着,我向前走,看到一丛丛的仙人掌,它们在雨水的清洗下,更加美丽动人,看它们身子上到处长满刺的样子,可爱着呢!紧跟着我沿小路走过,我看到了一个荷塘,水上分布着形态各异的荷叶,同时也有许多盛开的荷花,当雨水落到荷花、荷叶上时,雨水快速地变成了许多晶莹剔透的小珠子,像在跟荷叶荷花对话、嬉戏一样,多么的柔美和谐,多么的舒畅,我更加热爱乡村的自然风光。

我回头一看,平坦的小路被踩了几个脚印,我在那自言自语:这脚印是我留下的,我高兴极了。

于是再往前走,我看到了颜色各异的农田,有黑色的、红色的、绿色的……它们有的是正方形,有的是长方形,有的是梯形,美丽极了。于是我快步来到我家的农田,和爸妈一起回家。

比起城市,我更喜欢乡村,因为那清新、洁净的空气使人舒畅,让人心旷神怡。在我眼里,它是最美的,它使我陶醉,使我能静下心来,面对明天,它真是我的“调绪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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