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的散文

2022年12月21日经典文章

味道的散文(精选20篇)

苏味道的味道

文/张新果

苏味道,不是指苏式甜点的味道,也不是苏州评弹的味道,苏味道是个人,栾城人,大男人,两度做过唐朝的宰相,还以其音律贡献,发端了初唐近体诗的创作。如此显赫的官职兼文名,然而嗅遍《新唐书》,闻遍《唐才子传》,从几行简单如履历表的文字里,既品不到酸辣,也尝不到甘香。不仅全不似以其府第命名的老酒,还真如后世史家所揶揄:他甚至没有大蒜的味道,腐乳的味道,腋臭的味道。

其实,苏味道是有味道的。所以不被人感知,在乎历史名人的奇香大辣,久经品咂,浓烈之味麻木了味蕾;在乎人们多贪馋风流韵事的怪异,成为流行性感冒,使鼻塞不通,以至于些微独特的气息,呛不出一串喷嚏来。

养育苏味道的老家井泉,是没有味道的,只能感觉到它的柔软。苏味道的品性,也是水做的。青幼时,他的小弟因事不满,对他大发雷霆之怒,难听的言辞劈头盖脸,几欲掳袖揎拳,苏味道凭着身高马大,能一脚踢得他满地找牙,却既不与争斗,也不与吵闹,只“嘻嘻”而笑。这笑声,一时如细水轻流,继而变成了他端坐南窗的朗朗书声;这书声,簇涓滴之知识,汇成他胸腹的学问之海。苏味道九岁能写文章,名扬赵郡,天赋也罢,神童也罢,若没有铁砚磨穿的韧劲,充其量做个江淹第二,断不能二十岁进士及第,成就以金榜题名。

《全唐诗》里,载有苏味道的诗作,虽仅十五首,淹没在李白杜甫们的佳句洪波之中,然而拣点出来,隔千余年品读,仍余香幽幽。最是那首《正月十五夜》,璀璨夺目,一如古长安的节庆烟火。其中“火树银花”词组,形象生动,演化为成语。苏味道的文章,一定带着新奇的芬芳,时髦的鲜气,所以被挑在大拇指上,被尊崇为“文章四友”,一似现当代的文坛巨擘“鲁茅巴郭”。苏味道其外,三者何人?一为倚马可待之崔融,一为赵州老乡李峤,一为杜甫的爷爷杜审言。同簇为星座,苏味道名列其中,想那支如椽大笔,翰墨淋漓,染得满纸飘香。可惜湮没,皆由于盛唐的群星灿烂,尽管后来的初唐四杰如桃李争春,更后来的诗圣诗仙如牡丹斗艳,苏味道的诗文无疑是梅花一枝,以那早放的清香,启开了时序晴阳。

从苏味道身上,还能咂出的苦涩,是从一则着名的公案里泄露出来。苏味道任吏部侍郎,是朝廷里管官的二把手,负责判定臣僚的理政能力,考核的办法是让官员们写判词。这天应试的杜审言,以恃才傲世出名,尖刻的挖苦能力,让人见地缝想钻。他只答以寥寥数笔,就哭丧着脸出了考场,人问悲愁原因,他说:我友苏味道,必死无疑。见众人惊诧,杜审言噗嗤一笑:看到我的判词,就羞死他了!何以害羞至死?想必杜审言答卷上的言辞,把考官苏味道糟践得一钱不值,乃至猪狗不如。日后苏味道听到,眉梢抖也不抖,只是紧抿着的嘴角儿,掠过一丝苦笑。苦在何处?报复杜审言,非不能也,是不为也。何以不为?于心不忍。在寻常之辈,一定金刚怒目;在苏味道,心中的滋味有多苦,却作菩萨低眉。

一股成熟的味道,挥发自“模棱两可”的苏造成语,千百年来却被世人当做麻辣烫,有滋有味地取笑兼贬损,使这位绰号“苏模棱”者,魂入九泉,依然咽不下,吐不出,呲牙咧嘴。模棱原为摸棱,指说摸着有棱的物体,从哪头开始都能最终触及顶端。被人捉住把柄的原话是:处事不欲决断明白,但模棱以持两端也。扪心想来,处理政务千种,解决俗事万样,如下棋局局新,取胜岂止一套路数?更多的完美,往往不是弄个“黑白分明”,而是“稀里糊涂”。由之,模棱两可的态度,恰似苹果的也青也红也黄,甚至稍带了深褐,说不清颜色的成熟,正是也年轻也老成,不青涩也不腐朽。端底生发自“中庸之道”,讥笑陈旧也可,那味道,不啻从圣人哲理上萌生的鲜蘑菇。

“和事佬”的味道,总带着几分甜软,无疑是美誉;“和稀泥”,谁说不是良策?这味道,对不让须眉的武则天说来,正是大才的奇味儿,奇才的的美味,比狄仁杰更为厚重,所以任用为宰相;不高兴贬了一回,失之方觉珍贵,踏波铁鞋难得,只能再度重用,以为支撑金銮殿的金龙玉柱。若不是沾惹了面首张易之兄弟的糗事儿,苏味道受牵连而削职为眉州刺史,他的模棱两可,或许被推崇为工作经典:“模”,是打理公务之范本;“棱”,乃处事条理之左右逢源。

虽不敢以真水无香褒扬,苏味道或许般配“无味乃至味”之哲言。多年多代多人不知其味,或因掩藏得太深,低调以平淡无奇,或因众多的味觉被世俗格式化。好在他的苦辣酸甜,被后世嫡孙苏轼深谙底蕴,识珠以慧眼,发掘以生花妙笔,张扬出有棱有角的韵致,以平仄的诗行喷吐成豪放。东坡居士一肚子的“不合时宜”,也如苏味道的“不合众口”,根柢一脉相传,所以苏大学士的书画,署名为“赵郡苏氏”,莫不是寻根寻味?

母爱的味道

文/韩慧彬

翻阅成长的岁月,母爱浸入其中,虽经历时光的洗练和岁月的冲刷,却仍葆有芬芳,在时空的雕琢下成为永恒的经典。

从我们呱呱坠地起,母亲便无微不至地体贴着我们的灵魂。恐惧时一双握着你的手,悲伤时一个关切你的眼神,开心时一个由衷的笑脸,母亲总会在恰当的时候奉上你的所需。母爱不是昙花一现,它是常青树,永远奉献着最无私最优质的绿色。

普天之下,最平凡的是母亲,最伟大的也是母亲。虽然母爱没有历史史诗般地撼人心魄,没有风卷大海的惊波逆转,但我相信没有一种文字能写尽如无垠的岁月贯穿我们生命全部的母爱。

母爱是润物的细雨,是醉人的春风;是朔风呼啸的冬夜母亲手中翻飞的针线,是烈日炎炎的夏日母亲手中驱蚊的大蒲扇;是油锅滚沸中母鳝鱼为保护腹内的鱼卵而始终躬起身段的优美姿态,是撒哈拉沙漠中母骆驼为使即将渴死的小骆驼喝到水而纵身跳进深潭的壮举……

母爱似水,淡淡的,纯纯的,不露声色,却可以让人陶醉其中,它无需伪装,也无需掩饰。一旦伪装和掩饰,必定包含着极大的成全,成全子女的骄傲和自尊,成全子女的完美。在子女面前,母亲始终具有爱的超能力,明明只有一片绿叶,却能给自己的孩子带来无限春光;明明只有一颗水滴,却可以给予孩子浩瀚的海洋。

母亲也许很严厉,但那是为了扶正那棵在她眼里还分不清生长方向的幼苗;母亲也许很冷漠,但那是为了培养她的孩子要拥有一颗善解人意的赤诚之心;母亲也许很计较,但那是为了教育她的子女如何严肃地对待生活。母亲的爱犹如一张布满无数密码的电文,只有一颗成熟而感恩的心才能破译它。

母亲其实是一棵树,想方设法把我们递至太阳的唇边。哪怕皱纹尖锐,秀发稀疏,满目沧桑,母亲还在风中絮叨着我们的名字。子女在远方或高处鲜艳缤纷的同时,刻骨的思念夜夜归航,我们总期盼有一天,化作春泥伏在母亲的脚边。

母亲啊,当时光的触角爬满您的额头,穿过您的白发,而您的子女在长大,在母亲的照耀下,清脆的笑声往往遗忘了光源的存在。亡羊补牢,犹时未晚。如果你意识到曾经误读或者现在正误读着母亲独特的爱时,那么在接受中让它呈现出本应具有的美吧!

寻着香味找到年

文/胡俊芳

顺水河的冰面是一张白纸,捕鱼人是写在上面的黑色文字,文字的内容却是鲜活生动——用冰钎子凿出或方或圆的洞,把自家编织的渔网鱼篓放进去,被冻得有些木讷的鱼和虾就会被捞上来。大一点的鱼回家放进水缸里养,等捕捞的多了再到城里赶集;小虾直接煮了,青白色的虾变得鲜红透亮,然后挑着担子串村沿街吆喝着叫卖。那时,就是我们打牙祭的好时候,有买二分的、有买五分的,用旧报纸包了捏在手里,一尾尾细嚼慢咽,满嘴都是河鲜的清香。

入冬以后,田野一下子变得空旷静寂,一场场的雪落下又悄悄融化,高高矮矮的树木远远近近的杂草都像圣诞老人一般把自己包裹得臃臃肿肿,但那儿依旧是我们的乐园。坡坡坎坎上的黑枣树、杜梨树总会挂着没有掉下来的果实,颜色发黑形状干瘪,摘下一些丢在嘴里,涩过之后还有一种别样的甜。绕着大树玩“捉小鸡”,瞅着谁不注意,就使劲朝他身边的树身踹上一脚,晶莹的“树挂”刷拉拉落下来,洒了树下的人一头一脖子,从头顶嘴巴一直凉到脚心。干草垛和闲置的场院也是我们乐此不疲的去处。将柴草垛掏了洞,藏在里面玩“躲猫猫”,或者在打麦场上的秸秆堆里用木棍支起筛子,再系上一条绳子,逮进来吃食的鸟儿。鸟雀我是不吃的,可是有人用泥包住了烧着吃,据说味道还不错。偶尔发现有跑窝的鸡将蛋下到草窝里、闲院里,就像捡了宝贝一样交给母亲。芝麻换香油喽……小商贩的吆喝声在半个街道里流淌。母亲一高兴,就会用碗小心地挖一点芝麻,再给我们一个瓶子去打香油。从系在房梁下的竹篮里拿一个窝头,放几粒大盐,滴几滴香油,简直就是对自己最好的犒赏。

家乡的鞭炮闻名山西陕西,也是一笔不小的副业收入。农闲的日子也就成了最忙的日子。春天里种下的大麻,在七月末长得最精神的时候割倒,削了侧枝,捆成一个个麻个儿,一层层放进水坑里沤泡。大麻的皮剥下来做绳子,秸秆晾干后放到简陋的土窑里闷烧,就成了鞭炮最基本的原料草木灰。春天里刮碱土制作的硝盐也用碾子碾碎了,和草木灰掺在一起就成了黑火药。白天,兼做炮房的饲养场里人来人往,裁草纸的、打炮捻的、系炮盘的、锥炮眼的、栽炮捻的、砸炮眼的,咯吱吱、哒哒哒的声音响成一片,大人孩子都是忙得不可开交,时不时还会为了抢炮盘子一类的小事争争吵吵。夜晚,一家人围坐在昏黄的灯光下,将散鞭炮封成长短不一的鞭挂,有壮劳力的人家搓炮筒子,系在老屋大梁下的搓炮机发出沉重的轰隆声。远道而来拉鞭炮的山里客一般都是在夜里装车,人们忙着看货验货,牲口拴在老柳树下就地饲喂,马铃声叮叮当当,寒冷的夜晚也变得热闹起来。夜深人静的时候也是试炮的时候,啪啪的鞭炮声不绝于耳,“二起脚”的咚嘎声此起彼伏,“起火”呼啸着冲上天空,将夜空炸出一片灿烂,硝烟特有的味道顺着窗棂钻进鼻孔。哦,年的脚步近了。

进了腊月,外出的人陆续回来,村子里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卖各色年货的小贩也把摊子摆在了街角街口,就像一台大戏的前奏,每个人都在忙着自己的角色。男人忙着把埋在地里的白菜挖出来,将红薯和红白萝卜从窖里提上来。红薯红萝卜煮熟了打成渣,抓紧喂猪催肥赶着在年根卖一个好价钱,锅里剩下的汁水父亲再用文火慢慢地熬,待到只剩下糖汁的时候就成了“糖稀”。折两根高粱棍,把糖稀缠在棍子上,扯扯拉拉间,汁水似的糖稀变得粘稠,颜色由原来的红褐色变成了金黄色,在我们的眼里就成了一件舍不得吃的艺术品。杀猪是一件让人激动的事。圈里的猪嚎叫着躲避,却难敌众人之手,待到七手八脚将猪按在案板上,请来的师傅挽起袖子,瞬间将长长的尖刀捅进猪的脖子里,猪血伴着猪的嘶鸣声哗哗流出来。猪肉是舍不得让吃的,一点煮熟的血豆腐也是一种享受。这时节最忙的自然还是女人。发了面粉,烫了黄米,煮了豆子红枣,一个正月要吃的东西都要赶着做出来,炊烟明灭,热气蒸腾,满院子弥漫的都是新粮甜醇的香气。到了小年时候,猪肉要剁,白菜要剁,果子要炸,豆腐要煎,萝卜要擦,粉条要浆,叮叮当当的剁菜板声这家响了哪家响,烹大酱的香气一处更比一处浓,走在昔日清寡的街道上,仿佛走进了味道的长廊。等到腊月三十天色黑下来,鞭炮四鸣,张灯结彩,家家都开始煮饺子,煮好的饺子先敬神,再送给老人送给邻家尝尝鲜,各种味道和感情也在彼此的交换间实现了共享。

年是什么味道?是四季果蔬和鸡鸭鱼肉的味道,是红红春联和鞭炮硝烟的味道,是家固有的团圆温馨的味道,是暂缓了忙碌的脚步和亲朋好友叙说家长里短的味道。循着这个味道找过去,就能找到年,就能找到乡愁。

秋天的味道

文/李成琳

不记得是谁说的,秋天,是来为忙忙碌碌的夏天踩下刹车的。看到秋树变色,看到黄叶飘落点缀于绿丛,再看到秋菊烂漫,不经意间想起这句话。自然真是最好的老师。它告诉我们,除了匆匆快速的赶路,还有慢念下的从容,从容里的淡定。刹车是忙碌奔波外的另一种风景,停下来,看一片叶从树上悠然飘飞,看一朵花在黄昏的余光中盛放。在日甚一日的秋凉里,面对石缸水中半梦半醒的绿叶,听自己内心的秋声,领略静静的远眺和停伫。

清晨的树。秋天的树。或繁盛,或萧疏,随天光云影抖擞而清醒,既连绵,又独立。风来,雨来,日来,夜来,寒来,暑来,都保持静观的姿态,保持童真,保持鲜活性,保持冥思般的笃定,保持虔诚,保持恒久。

曾经多次写过树。树的启悟,让众生喧哗中的自如也能有单独的安静。

去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爱丽丝·门罗,在30余年前写下的中国游记里道:“中国有那么多人,没有单独一词。街上到处是人,白天黑夜。人流进出房子,人流淌满街道。我从来没有体验过那种人群涌涌,尤其是在田里,那么多人在干活。”单独一词,30余年后的今天,于我们依然稀罕吗?如何在人流中找到单独,像这些晨曦里的树,在树林里也有自己单独的姿态?

近午,独自在阳光下穿桥而过。暖暖的秋阳照着后背,将我的身影投射于桥上。有风,虽不是杨柳风,却吹面不寒,让我短发飘飘的身影有了飘逸动感,脚步也因此轻快了许多。

走下桥来,红树林,芳草地,青枝绿叶,孩子的欢笑,让我在细密渗出的轻汗里,闻到阳光的味道,秋天的味道。

一早雨淋漓,秋凉扑面。昨天可算今秋小阳春的末梢。趁着降雨降温之前的暖爽,带着爸妈再去幸福广场旁侧的湖滨公园。围着一弯静湖,走走停停。阳光时隐时现,没有风,空气里有隐隐约约的甜香。草坪上有三五对拍婚纱照的新人,干干净净的小路上更多老人和孩子。

坐在湖边,看对岸小山上的树,感觉又有了新的面目。树叶黄了,树叶红了,树叶如花了,树树皆秋色,又恍惚树树皆春色。再看湖上倒影,山树花草雕塑建筑,所有的,都在湖的柔波里温软的入梦。所谓幸福,或许就是这样的吧,湖的包容,山的定力,树的丰富,老人的从容,孩子的天真,年轻的激情和浪漫,像碧绿的葵叶,艳红的花果,如此真实的在崖壁上轻轻摇曳。

雨中的黄昏,雾蒙蒙,见落叶满径。待走到无叶之地,方惊觉落叶之美。回头。驻足。看湿漉漉若扇形之叶在雨里,在雾里,在深秋的寒意里坦坦荡荡的明亮着。有的叶落在路边花圃的绿丛上,黄绿润泽之间,自有其悠然的和谐。有的叶落在花圃间的圆木小径上,层叠铺陈之美让人不忍去踏行。有的叶落在人们必经的石梯上,即便被践踏也不失其沉着与淡定。借着黄昏的余光拍下的照片,没有眼里看到的那般明亮,却也于暗沉里不失其斑斓。

这些舞蝶般的落叶,恍若我们的回忆。当惊觉后回眸,总有忆念若落叶翩翩,在明亮或黯然的起舞。生命,便如此为回忆所充实。人与人的差别,最终,其实是回忆的差别。

草莓与黑梨

文/草籽

前几天看见一个人推着自行车从一单位门口走过,车后架上绑着两个柳条筐。

如果是以往,把自行车看两眼就抬脚进门上楼了,那样的话,就要错过一件有意思的事儿了。那天时间宽裕,便想到路的东头走走,从来还没去过。去了,却见那辆自行车停在路口,车主取出玻璃瓶准备喝水。搭眼一看,右边那个柳条筐装着梨,黄澄澄。左筐里黑黢黢,黑石头模样。

不会卖石头吧?走近细看,石头却也是梨的形状——披着黑衣裳的梨。黑得地道,手榴弹一样的黑,又有红里带黄的铁锈遍布全身,如果不仔细看,真以为是工厂车间角落里一堆废铁疙瘩。

“这是梨么?”小心翼翼地问。主人一个劲儿点头:“是梨是梨——黑梨。”猛可想起前年冬天见过冻梨,也是黑色,买回家要在凉水里拔出凉气,待梨周身结出一层冰,把冰敲破方可食用。如今已是农历二月,气温升高,冻梨显然已经耐不住了。于是又问这黑梨是否经过加工,被主人否定,说这是前两年引进的新品种,卖点就是一个黑。

黑玉米、黑米、黑花生米等先后登场,这梨也算是黑色食品?要不买几个试试?

黑梨也惹其他路人的眼。我往塑料袋装梨的当口,两三个跟我年龄相当的老人凑上来,向我打听黑梨的味道。“买两斤吧,”我鼓动他们。“买了才知道味道,说不定还不错呢!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他们可能以为我是卖梨人的托儿,转过身都走了。

四块五一斤,比黄梨贵两块钱。提着五个黑梨,见到同行就想显摆,拿出两个送她,着实把她吓着了:“这是啥——能吃不——”好说歹说,她方收下,倒好像是照顾了我的生意似的。

五个梨剩下三个,出门想再买几斤,却没有了那人的影子。回到家,迫不及待拿刀子给黑梨削皮,听见“沙沙”作响,判定梨肉很脆。果然,不但脆,而且甜,稍带淡淡酒味儿。不过实事求是地说,味道与黄皮梨相当,果肉都是白色。

碰巧,下午就有朋友从临潼来,带来一盒草莓。草莓与黑梨,就这样不尴不尬地在我家茶几上会面了。一时兴起,要把最后的两个梨送给朋友,他有两个孙子。朋友家在石榴的故乡,见到黑梨也不认识,也很好奇,但能看出我内心是舍不得的,客客气气推让一番,最后只拿走了一个。

好了,只剩下一个黑梨了,不送了。

怀念的味道

文/罗英

长大了一些,在外面吃的次数越来越多。不是不回家,而是家中少了那位牵挂的人,少了每次回家后餐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

因为从小是跟着奶奶长大的,自然心中最重要、最亲近的人就是奶奶了。在我牙牙学语之时,是她教会了我第一个词:奶奶。在我双腿触地,不停颤抖的时候,是她让我走出第一步。要说谁是我的启蒙老师,我一定会说:我的奶奶。

幼时不懂事,下雨天还在外面和伙伴们玩耍,直到夜幕降临。没想到奶奶在外面冒着风雨找了我一整条街,漆黑的路上,孤独的身影,在风中颤颤巍巍,似是随时都会倒下。模糊中,她的背更弯了,斑白的发丝在风中凌乱,夹杂着嘶哑的声音。听见她声音的那一刹那,泪水从眼眶中奔出,咸咸的泪流入口中。

奶奶看到我时不是责骂,而是满满的担忧和心疼,这下我的罪恶感更重了,她的脸上早已被雨水铺满了。哦!是早已分不清是泪还是雨?暴雨仍倾泻着,不为我们所动,只是一味的下着,而且越来越大,我见雨珠愈发得大,便将奶奶先叫进去,免得感冒了。

回到家里之后,就闻到熟悉的香味,是红烧鱼还有许多我喜欢的菜,眼眶又有些微红,转而看到奶奶慈祥的面容时,就更加愧疚了。奶奶看到我愣住的样子,问我:“孩子,饿了吧!先去换了衣服,奶奶给你热热再吃。”我麻木的向浴室走去,任水淋到我的身上,脑袋里想了很多。

出来之后,扑鼻的是熟悉的香味,菜都冒着热气,而奶奶的衣服却是冰凉至极。我看到奶奶还没换衣,就着急了,急匆匆地说:“奶奶,你怎么还不去换衣啊!这样对身体不好。”“我想帮你热好再去嘛!你别生气,奶奶这就去,你快吃。”奶奶笑呵呵地说。

看到奶奶远去的背影,再看看这满桌的菜,我默默地坐下来,吃着奶奶给我做的菜,泪水又忍不住流下来了。“好吃吗?”奶奶突然走过来。“好吃,奶奶做的都好吃。”我赶快抹了抹泪,嘻嘻哈哈地说。“你这孩子,好吃就多吃点。”“嗯。”这刻,我觉得自己好幸福啊!我甚至因此决定每天按时回家吃饭,想每天享受家的味道。

那时候,天天缠着奶奶给我做好吃的,当然最爱的就是红烧鱼,连我妈都说只有奶奶的厨艺才能治住我这张嘴。听奶奶说,有一次我发高烧,妈妈急死了,而且什么都不吃,最后奶奶红着眼圈过来说:“我的孙儿只吃我的菜,结果奶奶的小米粥一到你的嘴边,你就喝下去了。”我听奶奶说的时候,也不相信,但这是事实,我想我的嘴认味吧!

就是一个这样让我依赖不舍的人,却离我而去了,那天,我抱着她的遗体哭了好久都不信。那个我依赖的人,她真的去了。一个怎么也不想接受的事实,我必须承受。

奶奶去后,妈妈想着法儿的抚平我的伤口,给我做这做那,当然也少不了我的最爱——红烧鱼。只是再怎样做,也做不出我心中的那个味道,我怀念的那个味道,奶奶你知道吗?我仰望着星空,想找寻属于她的那颗星,告诉她我的牵挂与思念,奶奶,你知道吗?

恋雪

文/田宗乾

身处高寒山区,印象中,每年冬季都要下雪。这是大自然的恩赐,是造物主赋予我们一份特殊的礼物。

而我,打小开始,就特别喜欢雪。听父母讲,还在呀呀学语时,每每下雪,我都高兴得手舞足蹈,望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和白茫茫的山野,虽不知这白花花的东西为何物,却充满了好奇。再大一些,能够自己下地走路了,每当下雪,便跟在哥哥姐姐的后面,到院子里玩雪。那时家里困难,穿的衣服来来回回就那么一两件,再冷的天气也是如此,脚上穿的解放鞋破了几个洞也舍不得丢。尽管手脚冷得通红,一看见铺满院子的雪,仍忍不住赏雪玩雪。

农村老家,一进入冬季,树叶落过精光,整个山头便裸露出来,一阵阵寒风刮来,冷得直打颤,叫人不敢出门。进入腊月后,气温骤降,干冷干冷的,抬头仰望天空,天阴沉沉,没有一丝阳光,整个小山村一片寂静,预示着要下雪了。这个时候,大人围着火塘烤火、喝小酒。小伙伴们不再出门玩耍,吃罢晚饭,便早早上床睡觉了。半夜,屋后的竹林发出啪啪的响声将我从梦中惊醒,侧耳倾听,响声仍在继续,凭直觉,那是竹子不堪重物施压折断发出的声音。于是披衣下床,打开房门一看,原来是下雪了。顿时一阵狂喜,睡意全无,躺在床上,却不再有睡意,享受着来自大自然的天籁之音。

天刚亮,我便迫不及待的起床了。雪下得非常大,纷纷扬扬的雪花就像鹅毛一样飘落下来。整个山村不再掺杂其他颜色,一片白色的世界,浑成天然的艺术品给人以美感和无限遐想。山头穿上了白色的婚纱,袅袅婷婷,婀娜多姿。山顶上的雪白得耀眼、白得刺目,它那飘逸的神采,冰清玉洁,优美动人。树上挂满了一串串的冰凌,晶莹剔透,千姿百态。茂密的竹林被大雪压的低下了头,竹林下的地面铺就一层雪,整个竹林俨然一幅水墨画。屋顶上,雪顺着瓦片、瓦沟依势铺就,延绵起伏,在淼淼炊烟的映衬下更显得洁白无瑕。屋檐上未滴的雨水变成了长长的冰棍,挂在室外的衣服,结上一层冰,变成了“铠甲”,硬邦邦,沉沉的。路上的积雪铺了一层又一层,路面和陡坡变成了一个平面,踩上去发出沙沙的响声,此时也分不清哪是路面哪是路坎了。大人防止小孩不小心跌下路坎,便用铁铲将积雪铲至路旁,上面一层干净的积雪还铲至黄缸内,在那个缺水的年代,还解决用水洗衣的难题。

大雪漫天飞舞,厚厚的积雪,成了孩童的乐园。我们一帮小伙伴来到竹林里玩乐,走进竹林用力猛摇竹枝,雪便哗哗掉落,走在后面的小孩被掉落的雪砸在头上,甚至灌进衣服里,在体温的融化下,化成水在流进裤管,年龄小的便被吓得哇哇大哭,年龄大的将雪抖出来后继续玩乐了。下雪天,堆雪球、打雪仗是必不可少的,我们来到宽敞的院坝,三个一群、两个一伙堆起了雪球。几个人一齐发力向前推,刚开始时,只有篮球那么大,随着时间的推移,雪球越滚越大,直至最后太大太重推不动了才作罢。打雪仗更是我们的主打节目,六个人分作两边,一边三人,每人拿一团雪掷向对方,哪边掷中的次数多就算赢,玩到尽兴处,早饭也忘了回家吃了。这时候,大人也变成小孩了,见我们玩得起兴,他们也加入了我们的行列,玩起了游戏,当然他们跟我们打雪仗是赢多输少了。

我非常喜欢下雪,就像吃饭一样天天吃也不觉得腻。在我眼中,下雪就代表着玩耍,也表示着年的到来,我总是爱期待这么令人激动的日子。每次立了冬,我都会跑去问母亲什么时候会下雪,母亲总是回答:快了,快了,说不定明天就下。现在想来那时的我真幼稚,说什么信什么,于是我总会趴到窗户上望外面灰暗的天空,想看见第一片雪花从天上飘落下来的美好瞬间,对下一秒充满无限的期待和好奇。

华夏大地,一到冬天,许多地方都要下雪,雪后的美景更是惊艳了所有的人。一下雪,故宫成了紫禁城,苏州成了姑苏城,西安也就变成了长安,南京就成了金陵。只要是一下雪,新疆就成了童话世界。没有了秋天的色彩斑斓,新疆那就只剩下纯净的洁白颜色。在寒风当中求琴的羊在拥挤着,走着,非常热情的牧民和马儿继续欢腾。雅致的村社在大雪的照映下,看上去更加的安详,好像就是童话中的世界一样。我总觉得北方的雪有着有着漫长的情怀,那是随着漫长的冬季编织出来的一曲风雪之歌,当雪花光临山野的时候,北方的大地便开始了漫长的冬眠旅行。而深处南方的我,总觉得有那么一丝幸福,南方的雪来得悄无声息,也不遮遮掩掩,有如行云流水,自由自在,潇潇洒洒,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有其自身独特的韵味。当天空放晴,雪也开始融化,一切又归于平静。

唐·高骈《对雪》中说道:“六出飞花入户时,坐看青竹变琼枝。如今好上高楼望,盖尽人间恶路岐。”大雪纷飞,雪花飘舞着飞入了窗户,当我们坐在窗前,看着青青的竹子变成白玉般洁白,此时正好登上高楼去远望,那人世间一切险恶的岔路都被大雪覆盖了。清·郑燮《山中雪后》诗曰:“晨起开门雪满山,雪晴云淡日光寒。檐流未滴梅花冻,一种清孤不等闲。”每当雪降临时刻,我都无比欢喜,他每次总会准时在属于我的季节赴约,从空中活泼的跳下来,落入我手心。我静静地听,雪落下的声音,闭着眼睛期盼雪下得久些,再久些……

下雪天,人们好象来到了一个幽雅恬静的境界,白雪的那冰香,给人一种凉莹莹的抚慰。小时候,每当下雪,我都便毫不犹豫地冲到院子抓起一把塞进嘴里,清清的、淡淡的,一股冰冷瞬间直达心底,感觉非常清爽。长大后,我依然喜欢雪,特别留恋雪的味道。

盼了一季的雪
像秋天的叶子
从树杈上落下来
最终,飘向地面
给大地
铺上了一层洁白的毯子

雪的到来
让人踏踏实实
感受到了冬天的味道
静谧的小山村
像煮沸的开水
闹腾起来

儿时
雪,就像妈妈的味道
暖暖的,甜甜的
长大后
雪就是家的味道
给人一生的希望
和不尽的思念……

春节的味道

文/赵彩萍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宋代大诗人王安石的这首诗确实是恰到好处地渲染出了春节的气氛,家家张灯结彩,人人欢天喜地,在连绵不断的爆竹声中,春节的味道愈发尽显。

春节的味道是甜甜的、暖暖的。记忆里,从腊月初八,喝了母亲熬好的八宝粥后,春节的味道就开始充满我家。腊月二十四,掸尘扫房子;腊月二十六,蒸包子和做年糕;腊月二十八,搭油锅炸丸子;腊月三十,吃好年夜饭后再搓团圆炒瓜子。到了年三十,母亲会把她亲手缝制的新衣裤、新鞋袜都小心翼翼地整理好,轻轻地放在我的床头。那时,母亲的脸上总是洋溢着朝阳般和煦的笑容,像迎春花般地尽显温暖;父亲则会在我和哥哥的枕头下塞上几张用红纸包着的零碎压岁钱,钱不多但很重,那钱所承载的情感,是父母对儿女深深的爱意和希冀。可惜那时的我还不懂这些感情,只知道第二天拿着这些钱跟着哥哥,跑到街上的小卖部买上几盒小花炮,一路上噼噼啪啪地放回家。

春节的味道是红红火火、热闹和谐的。红对联、红灯笼、红炮仗还有红衣服,亮丽的中国红营造出了春节喜庆的味道。春节是要闹的,越热闹越好。那时的正月初一,是同一个村子的人们相互拜年的日子,一大早,等大人们放好开门炮仗,合家吃完团圆后,小辈们便穿上最漂亮的新衣服,成群结队地到村里的每一家去拜年,长辈们则在家里准备好香烟、糖果、花生等待客的茶水和食品,一支支的香烟往外塞,一把把的糖果花生往外捧,整个村子,处处荡漾着热闹和谐的味道。

只是如今春节的味道没有以前那样的浓郁了,随着家庭经济的日渐好转,过年时,孩子们拿到手中新衣服却没有我们那时的兴奋;面对餐桌上的大块鱼肉,孩子们不会再狼吞虎咽了;花花绿绿的各类糖果,代替了我母亲曾经在大年夜炒的南瓜子。尽管如此,除夕这一夜,我还是要坚持和爱人带着儿子一起看春晚守岁。在守岁的滴答里,感恩祖国,祖国的崛起和强大,给我们创造了幸福生活的广阔空间;感恩命运,给了我一方最平淡的人间烟火,滋润了我们“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幸福味道;感恩生活,让我懂得了知足常乐,时刻拥有一颗感恩的心去回馈社会。就在此刻,当春节来临之际,让我们一起敲响希望的钟声,在心中祈祷吧,让大家看不到失败,叫成功永远在;让世界找不到黑暗,幸福像花儿开放!

面线糊的味道 家乡的味道

文/傅海峰

今日大寒,离过年还有大半个月,也只有我们这些大学生早早地放假回家过年了。以前我总觉得,二十出头的年纪,应当是有着仗剑走天涯的豪情,漂泊四方。现在,我也没漂泊去哪里,一艘小船不过是换了个港口停靠,也就是一停啊,停着停着,倒开始怀念家的港湾了。

好多的文人墨客写着他们的乡愁,令人心动,可我总觉得这不是我的乡愁。突然一天,我第一次发现了我的乡愁。2014年的春夏之交,我去南平考驾照,在一个清晨,看到一家小店的早餐菜单上写着“面线糊”三个字,突然想起,好久没吃过面线糊了,于是便点了份面线糊。眼前闽江水汹涌地奔向前方,正如我那情绪汹涌地奔向故乡。想起面线糊的味道,回忆之中充满着期待。激动的思绪,很快被老板打断了,一份“面线糊”摆在我眼前——这全然不是我记忆中的模样。吃下一口,更是绝望,除了名字是一样,我实在想不出来还有哪里是一样的。吃了几口,实在是无法下咽,匆匆结账离去。走在江边上,看着滚滚的江水,不断地想起家乡的面线糊。

后来回到学校,去周边的小吃店吃过不同的面线糊,可不管怎样,我总觉得,它们就只有名字是一样的。大概是因为想得而不可得,也就变成一种“贪欲”了吧。于是,十分怀念家乡的面线糊,怀念着家乡的味道。前年回家过年时,回到家第一天,就一个人跑去街上吃了一碗面线糊。今天,我又跑去了。这面线糊讲究个“糊而不烂、糊得清楚”,而很多“面线糊”,应当说是要么干脆不糊,要么就是糊烂了。更别提家乡的味道了,那是十万八千里之远,东西南北都没找对方向来着。老家的面线糊就是不一样,加了番薯粉,正宗地道之味立显。再放点配料,像大肠啊,醋肉什么的,那滋味别提有多好了。这大冬天的,一碗下肚,不仅温暖,还有那浓情四溢的故乡味道。

在我小时候,电视里放着纪录片,说是一个商人去日本工作生活,每年都要从家乡带走很多冷冻的面线糊,然后一年之中慢慢地吃,因为那是家乡的味道。那时我还小,不能体会。现在终于明白了,一碗面线糊,真的是家乡的味道。这世上有很多面线糊,但只有一种是家乡的味道。

暖阳的味道

文/佚尘

旧时你我得空便会搬张小凳子,端坐在院中,仰头望天,有种说不出的惬意,是那时无邪的写真;而今你我得空便会想放松身心,或三五成群外出聚会、闲逛游玩,或一人宅在家中睡个大懒觉,懒懒地不想外出。伸手想要抓住什么,最终只能无奈地放下,羡慕地看着别人,然后继续自己的生活。——题记

时至三月下旬,春风早已吹开了枝头的花朵,红白相间,在鸟声中显得分外妖娆;春雨也随风闹了许久,轻轻地落在身上,凉凉的,有着泥土的芬芳;春阳懒懒地挂在高空,温暖着底下或躺,或坐的人儿;万里无云的高空,此时也开始出现了风筝的身影,在徐风中不断升高,欢快地追逐着飞鸟。今年的春天似乎来得比往年迟了许多,虽是三月底了,但那股属于冬日的寒冷似还不舍得离去,使得人们越发地期待暖阳的出现,好驱散多日来的寒意,在阳光中好好放松下自己。

如往常一样,与同事几人在午饭后一起装嫩混入了学院的大门,一路看着各色朝气十足的学生们,不禁又多了些许感慨。细细算来,离开学校也有一年了,从刚出来不知所措的小毛头到如今多少懂了些人情世故的小青年,期间的故事,谁又能说的清呢?

在怅然中,随同事几人闲逛到了学院操场的草坪上,看着其间或躺或坐,或聚或散,或几对情侣卿卿我我、谈情说爱,或三五成群唧唧喳喳、有说有笑的学生们,顿时有些吃不消了,是我太过迂腐、传统、守旧,还是我所知的世界早已过时了呢?摇摇头,茫然随同事找了一处空地坐下,然后抬头望着无云的蓝天,慢慢进入了假寐,似有所觉,又似无所觉。

不知为何,你我大都是喜欢晴天的,许是那抹温暖的阳光吸引着自己吧?小时候,无忧无虑的,搬张小凳子就可以坐上好久,坐得累了,便起身和伙伴们嬉闹,在暖阳下,尽显纯真、童趣。而现在的你我,也是喜爱阳光的,只是多了份稳重,少了些许自在,总是要压抑着最真实的感觉,深怕别人说自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更怕自己会不知觉哭出声来,过去还有玩伴可同疯狂,现在身单影只,哪怕自己再喧哗,也只一人独享伪装的寂寥。

别人都说青春一去不复回,失去了只能追悔莫及,可你我都知道,这只是有几分道理的说辞,更多的是劝人珍惜当前所有罢了。不管你愿否承认,很多时候我们都是无奈地被动接受!不是我们不够珍惜,而是有些事、有些人不是人力所能挽回的,诸如时间、诸如生死、诸如缘分……

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生活还在继续,不妨找个时间,等个好天气,然后,抱张椅子,端坐在阳光下,不要想太多,只需静静地抬头,然后闭眼,也可轻动鼻子,好好闻下,阳光特有的温暖的味道。这个世界上,你可以得到很多,也可以失去很多,和时间一样,阳光一直存在,只要你愿,那温暖的味道,也会一直存在你心里。

2012-3-24 23:47 如果能经常喝喝开水,晒晒太阳,这样的生活其实也算不错的!

过年的味道

文/张若诚

春节在人们的期待和热闹的爆竹声中像以往一样悄然而至。

早晨,我穿上早已准备好的新衣服、新鞋子,拿着爸爸、妈妈给的压岁钱,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吃完可口的早饭,我们就急匆匆地去拜年,真是忙中有乐啊!

傍晚,太阳渐渐西沉。不一会儿,夜幕降临了,各家的孩子今天早早地回到家中,不像平时那么顽皮捣蛋。就连平时脾气火爆的大人,今天脸上也满是慈祥和微笑。

我最期待的当然是放鞭炮了。当爸爸拿来一大堆烟花爆竹时,我的眼睛睁得雪亮雪亮。我刚要伸手拿鞭炮时,爸爸敲了敲我的脑袋:“你想玩?吃完饭再放吧!”我笑而不答。

“吃年夜饭了!”我忙伸长脖子往餐桌上看了一眼,看到好吃的满满一桌,我便抓起筷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大人们看见了都笑呵呵地对我说“吃慢点”,之后也“狼吞虎咽”了起来。

吃饭时,一股浓浓的年味包围着我们。大人互相敬酒,孩子们则一直吃着美味的年夜饭。

晚上六点十分,大家一起放鞭炮。我和弟弟手持着冲天炮,爸爸、妈妈为我们点燃。“砰!”一道道火花冲上天空,银光闪烁,照耀着我们。接下来,“满堂红”、“开门红”、“大礼花”等陆续出场。

美丽的烟花和温馨的年味围绕在我们的身边,我们默默许下了新年的愿望……

阳光的味道

文/晓月微蓝

1、

很早的时候,就很想为一些记忆详细地记下。时光匆匆而过。也常常会去想念已远离,在记忆中的那些微笑,还有那些,有着阳光味道的人,事,地方。我亦不知是什么,什么样的举动才能让这些记忆越来越清晰。一再地想保鲜那份温暖,担心

时光中尘世的灰侵蚀灵魂的东西太多,象潮水一样,在岁月中,不断地淹没和扑打。有时,会感沉一种沉重的窒息,想着让自己于阳光之下,放肆呼吸。

喜欢在电视上看旅游节目。《走遍中国》,木笛的声音,显出它独有的孤独和苍凉。空旷的沙莫,灵秀山水,还有那厚底布鞋及沉重的脚步,独行,便成了一种高大与宽厚的影子。会在镜头转换的刹那,有了一种体会,这是可以让心发凉及灼热并存的感受……

2、

我的家乡山清水秀,有一座天台山。成年后的我,已很少去了。许是缘于对故乡的一种不能割舍的情怀,那日的清晨,与友人,重踏旧地。踏入那有着几百年岁月的古道,青苔深浅处,无不透出那厚重的苍桑。

那是我们村人敬供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佛地。便也想起,小时候,和曾祖母及奶奶,挑着供品,带着欣喜与雀跃,一摇一蹦,朝那村人的圣地走去。庙里供着慧真祖师。乡亲们,每年的农历六月初一或十五,都会如我们家这般,忙于那个方向,走去。或三三两两或成群结对,都祈求祖师保佑平安。

六月这一个月是热闹的,庙里火食时时供应,无须交费。清凉的风,祥和的气氛,有些远近闻名的乡人亦在这个时候相聚于此,于是,有久未见面的旧友,亲戚,便也聚于此,这里也成了相聚相见之地。也有人带着心愿来求,在这里,有一个特别的旧俗“圆梦”,如若你有心愿,便可以六月这一月的某一天,大多人选在初一和十五两天。来这里睡个小觉,眯上一小会,在要去睡之前,必在祖师面前点香说原由,求祖师赐梦。

这时,安然睡去,便会在浅睡时收获一个梦,醒来,便可找这里的和尚解梦,便是你求愿之答案,好坏皆在其中。这一旧俗,从最初一直延于如今,仍有人津津于此。小时候,我也随大家去求梦,睡一觉起来,竟无梦可解,许是山风清静,成全我一梦了无痕了。

如今,庙宇仍在,去的人越来越少了。在不久的将来,不知这里会不会被现在的文明所湮灭。与友人,一阶阶地走。喜极那种起落艰难和空洞。于临高处,高声喊起。听那脆脆的回声。也可以在寂静之外,回忆,向往。

到达山顶,走过庙宇,拜过祖师,便安心行走。在山风中沉默,山外繁华浮世,山里,却是这般寂静。世事在改变,山里的一草一木却是那么淡定长成。如今想来,有多少人,能够了安于现状淡然尘世。我亦是不能的。五月间,是这里杜鹃花盛开的时节,满山的红,满山的纯粹,它们不被打扰地开放着,那么含蓄又那般张扬。

山风吹过,微凉,整个山谷的花,在对风的方向摇晃着,这时,如果你能赶在清晨到达山顶,那么在云海之下,在云雾之中,赏杜鹃,别有一番唯美与大气之感,这种宽阔与婉约并存的时候,是最震撼的。那是一种尘世之外的缘份的。是能把你的视角震出眼泪来的。

在我还感在为此感慨之时,便也知,眼前的美景是无法拥有的。

3、

在如今离乡多年的时光中,许多的感受轮回着,从最初回到虚无。在小城里游荡时,夹在陌生人之中,体会着它繁华的气息。也会在某个休闲室里,挑一个靠窗的位置,与好友相对而栖。坐在温暖的阳光中,凝望窗外,看尘烟和风情,在这样的安静里,便似乎也是快乐的,这种感觉没有停息。时光,也在我在一想一望间慢慢更替。

也就在这个当口,想起曾祖母和奶奶,在阳光下纳鞋的场景。小时候的鞋都是大人们做的布鞋。春耕农忙,夏日炎热。这二个季节,是家里人忙于生计,的时候,到了秋天,便匆忙收割。待到鸟飞尽,食满仓时,老人们便有闲下来的时候。说休息,是谈不上的。在初冬大约十月初开始,家里的女人们便忙碌起来,忙于做鞋,也忙于坐些地瓜丝及干菜了,这时候,家中的女人们也叫着休息了。男人们便是去走家串户,吃茶喝点小酒。

曾祖母会在霜天晓角时,起来洗被子。还用米浆过一遍,等到太阳出来时,便晾于竹竿上。等到临近停晚时,便收起放于大大的竹筵中,这时的被单是硬而香的,曾祖母仔细铺开来,把被芯放上,再放上彩被,便这样,从一个角斜着三角缝起,四个角必是斜角想想对的的,才能让被子平整起来。这时,我便会躺于她刚铺好的被单子,那香味,如今依然那么清晰。

我最喜欢这个时候的家里,有着太阳的味道。清早的时候,家人们便铺开大大的笸箕,再把要晒的东西铺平。然后,母亲把不用的布头,一层层地粘起,曾祖母便用它比着鞋样,剪出大大小小的鞋样来。奶姐便木锤子,使劲拍打它们,让其结实。就这样,一步步做着。我们小孩子,在那们时候是最快乐的。可以在阳光下,听家常,听曾祖母那细腻甜美的山哥:对面山林,一朵花哟,阿哥走路,别回头咯。唱着,听着,笑着。

阳光下,曾祖母的脚边,猫懒懒地躺着,猫的身边,便是菜干了,地瓜丝在竹架上面,从密到脆。女人们,拿起针线,纳着鞋底了。等过年时,便一双双新的鞋在我们的脚下,温暖舒适。时间就这样走着,中午的时候,母亲去准备一家人的饭菜,父亲与祖父偶尔在亲友家,在只有女人和孩子的时候,母亲也就不那么精致煮菜,芥菜与笋干,加上一两个蛋。我们的影子从长到短再到长,从斜到直,再到斜。到傍晚时分,母亲去煮晚饭,奶奶摘菜,曾祖母便会拿来竹框,收聚这些着有太阳味道的菜干和地瓜丝。我们便随时捧起一把地瓜丝放于口中,使劲嚼起来,嚼着它那有着太阳味道地瓜丝,嘻笑不已。

4、

在每年的冬天的最后日子,也会随老人们去还愿,去庙宇,去大树下。那是村头的大树石壁上,那里人们供着一尊村上古老的一个老人。人们都说,在那里求字与官和财是最有神的。老人们便每年的年头必去求,为孩子亦为男人,为家里。到年底,便一个一个还愿了。

其实,那个石壁上,并没看到像,只是一个传说,古时候,有一个姓付的人家和一个张姓人家,都去学了佛法,回来便看谁佛法精通,便也斗起法来。后来,张姓人家被付姓薰了黑脸,便气不过来,把付姓人家赶到这个林子的石壁洞,因为后来斗法,付姓输了,便不敢再出来。后来,村人便时时来祭拜,也便有神灵起来。老人虔诚膜拜,我们都在嬉笑,老人们便小声吆喝。我们便也要跪下,感谢一年来的保佑平安与发达。

这时候,我最喜欢便是这里的清静了。坐在小溪边的石头,看小鱼游过,看石螺缓动,便也会拾起几颗彩石来。带回家,放在玻璃瓶中,时时打量。

再后来的日子,大家们便忙于过年,除尘,蒸年糕,祭祖,备年货,送年礼,新衣服也在纳鞋子其间,一一做好,放整。等着正月初一那一日,我们再穿上,于是,我们便天天盼着过年,天天去看看新衣,看它们会不会长出翅膀,飞于梦中,穿于身上。

5、

曾祖母喜欢苦楝,常用它煮水,然后在夏季,擦我们的身子。它对于夏日常会有一些小皮肤病的人是最好的一种疗法。即使,我们没有得什么皮肤病,曾祖母也会在适合的时候,为我们擦拭。我极喜欢这种青草,微苦,亦有些涩的味道。

曾祖母常常会对我们说,它欢喜温暖湿润,所以它无所不至。远离原生的南越乐土,因着本性的执着,贪婪着险像环生的燕北温湿。隆冬的一场风雨,萧了华叶,烂了虬枝,枯了柔心。

曾祖母说话是诗意的,现在想来,她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安然,亦是可以吟唱的。我想,如果她能够年轻,她会是最好的诗人了。曾祖母,执着,几乎是固执种植苦楝,采摘苦楝,晒干,收起。用她特有的利索,把它们收藏,如今,已无人再种再摘了。

苦楝,我贪恋它那一树芳华,狂热那一树粉紫,它不惜以苦为冠来珍视一树花开后的果实。索冬枝头,苦楝丧失所有,只余一树褪却光鲜的孤果。它们不再光泽,面容憔悴,悬在枝头。四面厉风,扯开道道裂口,乌黑干皱的皮向外打卷,袒露风侵霜袭的褐黄肌肤。

它们傲然,它们不语,它们已爱上这样的纠缠,它们知道它们的期盼。春风划破浮冰的障,入土为歇,扎根发芽。即使春不再来,即使土壤不再恬沃,这处隐痛也已漫过了一季的爱恋。

自此不再侵占谁的半点春光,它自知一已的天命与操守。想象着它的茫然神伤是自然的恩慈,微渺期待是天定的宿命。它从此无意季节变迁,再不理睬春的召呼。执意蜷缩在命运的冻土,安然的遭受侵蚀、腐化、消逝,它把一丸命定的苦栽植进土地的脉络里,以粉身碎骨的姿势笑看谁的灿若桃花。

苦楝,落叶大乔木。春暖花开时,请微笑享用,自此,再无人侵拢。它干直立,树冠伞形。细色泽,叶绿色,花开粉紫色。冬季落叶。阳性植物。需强光。耐热、稍耐寒、耐瘠、耐风、耐碱,大树移前需断根处理。我的曾祖母,何不是如此呢。苦楝,落叶大乔木。已无人再栽种它。

6、

8岁的时候,我得到一份礼物,一盆太阳花。那个夏天,金送来的时候,花开得非常艳。放在我后院的木架上。以后的日子,我便每天去看它。那个时日,放学时,便飞跑,我不知我能给太阳花什么,只是想着回去看它,一颗心在跑的时候跳得疼痛……我不分时间地给它浇水,它在我能触到的视角中,依然艳丽。我爱惜地用手轻轻抚摸,象婴儿一样,纯洁,无邪。我常常凝望着它,用我那纯粹的心。二个星期后,它突然发黄,我心慌得连忙给它更多的水。我以为,这是最有力量的方法。金对我说,你给它浇太多的水了。太阳花,不必这么细心的,随便养就是了。

我,手足无措地看着金。将信将疑。接下来的日子,我不再天天浇水,花还是慢慢枯萎,叶子渐渐干枯。金叹息一声,你是不分时间浇它的,太阳灼热时,你不能还浇呢。我才明白,这是我的罪过,这般美丽,便在我太过无知的呵护下,悄然消逝。

我把那盆花干枯的太阳花捧回金的住处,说,救活它吧。泪流满面。再不看它一眼,飞跑出去。金说,你真的不要它吗?是的,我承担不起这责任哩。还是断了好。太阳花又回到它原来的地方,我偶尔去看它。看它的花瓣慢慢飘落,叶子也随之而落。也看它在金的呵护下,悄悄长出新芽,然后,又开起花来。

金说,还送你。我摇头拒绝,她吃惊着说,你真残忍。我亦不知如何答她,现在想来,太深刻的感情,只能让我选择逃离吧。甚至以为再无更多的勇气去承担那份责任来。那时的天真与单纯,不明白,有些时候,爱一样东西并不是一味地呵护,亦不是逃离能割舍的。现在如此寂静的内心才能够明白。

7、

人生中,我会去许多的地方,会认识更多的人。去过的地方,邂逅的人,遭遇的事,看过的风景。所有的每个细节,每个美丽的点滴,都值得我如此用心去拾起,去回忆,或完整或残缺,往事在时间里没有褪色,亦没有时间鲜活。

曾经有过的繁华和显赫,在时光中,如过眼云烟,抹掉了的酒香,亦有着它沧桑的味道。暗淡了一些失缺,也覆盖了许多尘锐。所有挣扎过的灵魂,都值得我去回忆,去尊重。

春天的味道

文/杨明安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春天,仿佛一场视听盛宴,美了人间,仿佛一桌佳肴盛馔,美了生活。春天的味道,需细嚼慢咽,需静品默悟。

“造物无言却有情,只待春雷第一声。”深夜里,骤然响起的几声惊雷,像是大地的闹钟,赶走严寒冷酷的冬天,唤醒万物萌动的激情。天地间顿时朝气蓬勃,生意盎然,演绎出一个动态十足的初春。春雷时缓时急,时疏时密,踩踏着节奏鲜明的旋律。它日夜兼程,风雨无阻,飞过山川的脊梁和胸膛,跨越田野的腰腹和臂膀,抚摸草木的鼻尖和脸庞……隆隆春雷,好似母亲的深情呼唤、父亲的严厉训责,满含疼爱和关怀的味道。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春雨是上天珍藏已久的玉液琼浆,每到春季就会将其赏赐人间。春雨沙沙,如绸丝似珍珠,悄悄钻进种子的梦乡,潜入泥土的心房。春雨沥沥,如轻纱似薄雾,轻轻拂去绿芽的浮尘,擦亮花蕾的眼睛。春雨潇潇,如清泉似晨露,慢慢滋养着万紫千红,哺育着鸟语花香。在春雨飘洒的时节,倘若仰头朝天,便有清凉雨滴入口,润滑如油膏,让人神清气爽。倘若积蓄春雨,或洗菜或煮饭或烹茶,皆有甘甜滋味。滴滴春雨,冰清玉洁,润物无声,有着乳汁的味道。

“春风如贵客,一到便繁华。”春风像一位技艺娴熟的老花匠,它精雕细剪,剪出了草木的鲜与嫩,剪出了花朵的香与艳,剪出了一个五彩缤纷的崭新世界。春风像一位辛勤忙碌的快递员,它爬山涉水,将春暖花开的讯息传遍了山南水北,传遍了城市乡村,传遍了每一颗纯净的心灵。春风像一位调皮乖巧的小姑娘,它一会儿在花枝上跳舞,一会儿在柳梢头小憩,一会儿又扑入田野怀中,亲吻那拔节向上的禾苗。徐徐春风,蕴藏着泥香与花香,蕴藏着蜂蜜的味道。

“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辽阔天空告别寒冬的阴沉,邂逅太阳的笑脸,显得蔚蓝而多情。苍茫大地睁开惺忪的睡眼,沐浴着太阳的光辉,变得清朗而温润。万物生灵沉浸在春光灿漫里,享受着轻松惬意,享受着温暖恬适。在风和日丽的季节,掬一捧明媚和煦,携一抹姹紫嫣红,我们的梦想就会精彩绽放、绚丽夺目,我们的希望就会生根发芽、开花结果。暖暖春阳,犹如情侣间紧握的双手,传递着爱情的味道。融融春阳,犹如洞房里妩媚的新娘,充满了幸福的味道。

春天的味道如酒,醇香浓厚;春天的味道似茶,韵味深长。

秋的味道

文/歌舞忙

深秋,天空蔚蓝高远,阳光清透温暖。

四季里,我独爱秋,爱它的凄美落寞,爱它的清透厚重。

感谢上苍,总是在我休息的日子里捧出高照的艳阳。

女儿上初中了,天刚放亮就去了学校,待我收拾停当,已是满屋阳光,我慵懒的坐进阳台上的软椅里,任秋日温暖的阳光肆意的紧紧的拥着我,我闻到了迷人的味道,那是我一生都渴望的味道,安静,柔和,厚重,温暖,那是爱人的味道,四季轮回,只在秋里,我长成一株淡色菊花,融进秋阳的温暖,柔情似水般悄然绽放。

独钟情于秋,也许是源于内心深处有着与秋一样的落寞,人生已过不惑,一万五千多个日夜的叠加,日子厚重得越加无法开启心灵深处那扇紧闭的门,于是喜欢秋,喜欢在落日余晖里,一个人徜徉在那棵古老得有些沧桑的大树下,看一枚枚卷曲的枯叶,在有风的季节里,凄美的跳着没有节奏的舞蹈,然后静静飘过你的视线,跟随风儿滑过街道,去了你不知道的远方,于是眼角有泪水静静的溢出,是为落叶,还是为心灵独舞的疲惫?

先生是亲人,爱人在心底,先生与我白头偕老,爱人如影随形,与我共跳一曲心灵之舞,先生是女儿的爸爸,爱人却是我生命的复写。

站在街头,站在季节的风里,我真诚的祈求上苍,来生,我依然要做一个小女人,来生我要我的先生是我的爱人。

咸菜的味道

文/刘景合

我跟妈妈学腌制咸菜,最早要追溯到1961年。那年我10岁。从菜店里买回一堆白萝卜,妈妈让我洗净,每根切成几段,晾蔫了;熬上一锅大盐粒子水,放凉后腌上一大缸白萝卜咸菜;这一冬一春,就足够一家人吃半年。那时对腌制的咸菜不要求啥味道儿,只要咸就行!

这样的日子,年复一年,年年都要腌制一大缸“白萝卜”。家家户户大都这样做,人们不是喜欢这一口,而是没有别的办法,也无其它选择,喝粥,吃窝头,啃饼子,谁家都少不了;没点咸菜就着吃,还真不行。所以,咸菜成了每家饭桌上一道必不可少的“当家菜”。记得上世纪60年代末,我当知青每次回家时,知青们不约而同地告诉我,回来时务必带些白萝卜咸菜。

上世纪80年代,改革开放,人们的生活也开始发生变化。就拿腌咸菜的事来说,不再是“大白萝卜”;那时的我,已经把全家腌咸菜的“活”包揽下来;和许多人家一样,腌制咸菜的食材有了选择,什么“雪里蕻”、“洋姜”、“小黄瓜”、“小滴溜”……腌制咸菜的品种多了,花样多了;吃饭的时候,还能点上几滴香油,咸菜不仅是咸,咸里带着香,满足了人们的口感,调剂了日益增长的生活需要。

2000年以后,随着新世纪的到来,我发现人们餐桌的变化实在太大了,一盘盘当下的时令新鲜蔬菜挤占了咸菜的位置,人们已经不满足“咸”的口味儿,养生的宣传更是让人们不再“待见”咸菜。我家腌制的咸菜,开始“过剩”,年年有“余”……索性,有两年不再腌制。可是,有时又想起了咸菜,没有点咸菜的日子,还有点“失落感”,这也许就是我们这代人已经形成的传统习惯或者叫做“思维模式”吧,天天吃咸菜,烦咸菜;没有咸菜了,想咸菜。于是,我又开始自制咸菜。不过,新世纪腌制的咸菜,我有了两个“创新”:一是容器变了,淘汰了大缸、胖坛,改用敞口玻璃瓶,数量型向质量型转变;二是食材变了,不再用腌咸菜的传统食材,经过筛选,选择了一种茎状体的扁圆球,学名叫“苤蓝”的东西,我们这里当地人俗称“撇列”;去皮、切丝、甩干……摸索了一套腌咸菜的“工艺处方”。腌制的“成品”,感觉还不错,装了几个小瓶,送给同学、朋友品尝;他们都说:“好吃!好吃!”有的索要“处方”,有的吃了还想再要。

经过几次调整,我腌咸菜的“水平”已在朋友圈里“小有名气”,我的产品成了自己熟悉人的“抢手货”和“畅送礼品”。我每年要腌制40多斤“苤蓝”,大部分都送了人。我也乐得其所,乐施他人。腌制咸菜的过程,不再是为“生存”、“节俭”,而是感觉在进行“创作”,是在制作一种“工艺品”。听着音乐,愉快地劳动,享受着快乐,满足着自尊,增添着友谊。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对咸菜的味道儿也有了新的感悟,我认为,生活是多么美好,而美好的生活又需要色彩,需要美味,需要亲情,需要友谊;咸菜的味道不只是咸,它夹带着酸甜香辣,承载着苦乐年华,享受着幸福生活,寄托着明天的希望!

思念的味道

文/孙光辉

偶尔会喝杯咖啡,一股特有的香味慢慢扩散至全身。捕捉着那若有若无的香,品尝那淡淡的甜,回味那丝丝的苦。当一切归于缥缈时,忽然又觉得这滋味很熟悉,仿佛与生俱来。静静地找,那熟悉的感觉忽然渗出来,是思念。

思念是苦的,煎熬着神经,仿佛自己在走夜路,没有狗叫没有人影,只有无尽的风在撕扯着树的枝叶,虽然觉得世界是自己的,可是一个人的世界是孤单的。

思念是甜的,像是春风,以温柔唤醒生灵,在脑海中以思念的力量可以使自己飞,驾着风,去想去的地方,见想见的人。

思念有特有的香,有可思之人,有可念之地。思人之情浓,念地之温馨,思念也会时时震颤一下麻木的心灵。

思念是灵魂的表达,是最为珍贵的真实。喝一口咖啡,静静地小坐,会找到可能已经很陌生的自我,会知道最该珍惜的是什么,你自己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当你忙着赶路的时候,不妨偶尔停一下,会发现也许路边的柳树和家乡的柳树一模一样,也许擦肩而过的人很像自己的亲人,也许河边孩子想挣脱大人的阻拦往河里丢石子,嚷嚷着“就一下,就一下”,也许正是你曾经说过的话。

春雨丝丝地软鲜

文/金步摇

早春的雨后,空气中含着缕缕花香,牵的人总想伸出鼻子嗅嗅。这样的时光,母亲总会往我怀里塞一只蓝色的搪瓷碗,让我去捡拾一种美味的食材——地软。地软是一种类似于木耳的藻类,它总是在春季雨后的草丛石缝中生长。初春的花儿草儿刚冒嫩芽,还没有覆满地皮,这时的地软最好找。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以为地软是老天爷的眼泪流到地里生成的,要不然,为什么每当雨后,才会有水灵灵的地软。

在一片大好春光里,我和很多小伙伴,捧着盆盆碗碗,三五成群的在沟沟坎坎里跳跃,拾地软,是我们和大地最亲近的时刻。小脚丫越踩越远,峭壁边踩到一截麻绳,我们会吓得哇哇大叫,树林里逮着一只没见过的虫子,我们会赶来团团围观。

最欢喜的是拾到大片的地软。要是谁发现了新的地软生长地,那么准会呼天喊地招呼大家过来拾,片刻间他就成了孩子们眼中的英雄汉。小伙伴们这时谁也顾不上招花惹草了,个个跪在地里,屁股撅得高高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小手轻轻慢慢地把那墨绿色的,软软滑滑的地软铺到自己碗里,生怕弄破了地软那娇嫩的小模样。

到了晚饭时,小小村庄的空气中,就散发着地软的鲜香味道了,那味道和着春光,闻的人心底软绵绵的。着急尝鲜的人家,过一下热水,点上几滴香油,就做成了一盘下饭的凉菜。斯文点的人家,用地软炒肉丝,小口小口品味。大多数人家还是蒸地软包子,粉条,豆腐细细剁碎,锅上烧油,炒俩嫩黄的鸡蛋,滴点香油,拌成馅。地软的味道软和,鲜嫩,像春天里的风。那咬一口润润的爽滑感觉,又像春天里的雨。包子蒸熟了,诱人的香味飘在空中,用家乡话说:“真窜!”

我最喜欢吃刚出锅的热包子,软乎乎,嫩滋滋,香溜溜的鲜滑,馋虫在肚里来回拱。说来不好意思,我做小姑娘的时候,一顿能干掉八个大包子,吃得满口余香,真是过瘾。好在地软是素食,清淡利口,不腻不油,吃多了也不会闹肚子。

记得第一次离家打工时,母亲给我带了一包干地软,说地软泡水能治水土不服。异乡夜晚,那几片地软在我的玻璃杯里活了过来,慢慢舒展,吐气,盛开,黑色花朵薄薄地上下舞动,我一口一口喝着家乡的味道,心里满是温暖。

不久后,我在那个陌生的城市发现了一个地软包子铺。老板说她的家乡也有地软,长在小河边,我很惊奇,我老家的地软明明长在坡地里。我跟老板说我拾地软掉进大坑里的故事,老板笑得很开心。我们都觉得地软很神奇,一块不起眼的深绿色地皮,给普通老百姓缺盐少油的日子带来了无尽温情。包子店老板告诉我,地软是一种营养丰富的健康食品,有清热明目的功效,还能养颜。就这样,我在异地尝到了家乡春天的味道,渐渐地开朗起来。

现在条件好了,逢年过节腻了鱼肉,想换个口味的话,我时常蒸些地软包子。隔了岁月经年,地软的模样依旧,再入口,味道一如当年。可能因为它太寻常,也可能因为它无法大面积的培育,那自由春风,丝丝春雨,无限春光,一直伴随着这小小的,地皮一样普通的田野美味,自由生长,原汁原味。

家乡的味道

文/厚夫

人的味觉是有记忆的,童年时代培养出来的味觉,无论走到哪里总是无法忘掉。这不,我这个地道的陕北延川人,竟然让延安城里的一家小小的“延川泼汤面馆”勾引得神魂颠倒,老想隔三岔五地跑过去,吃一碗热乎乎的“泼汤面”才算心甘。

陕西的地域分为陕北、关中、陕南三大地理板块,这三大地域板块的百姓有着迥然不同的生活习性与文化特点。

陕北高原纬度较高,介乎农耕文化与游牧文化之间,宜于种植五谷杂粮,因此在吃食上主要体现“杂粮细做”的特点,如油糕、油馍、黄米馍馍、黄米饭、荞面饸饹等就体现出这一特点。陕北北部宜于放牧,没有退耕还林之前,几乎村村都养羊放牧。这样,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也是陕北饮食文化的一大特色。陕北人爱唱信天游。陕北民歌中就有:“荞面圪坨羊腥汤,死死活活相跟上……”荞面圪坨与羊肉汤,那可是陕北面食文化中的绝配。

关中地区那平展展的八百里秦川,可是中国的大粮仓。八百里秦川上优质的小麦面,激发了关中人无穷的面食文化创造力。因此,关中地区的面食种类很多,有biángbiang面、箸头面、乾县清汤面、岐山臊子面、武功旗花面、杨凌蘸水面、户县软面等上百种面食。许多外地人以为西安的名优小吃只是“羊肉泡馍”一种,其实关中的面条那才叫个好吃。关中农村人每天能咥着大碗的biángbiang面,呷一口西凤酒,吼两嗓子秦腔,那日子才叫舒坦!

秦岭以南的陕西地域,就是陕南了,即当今的汉中、安康、商洛三市地域。这里多山、多水,主产水稻,因此类似“汉中大米皮”之类的小吃,就是当地有名的小吃了。

说来有趣,“延川泼汤面”既不是山珍海味,也不是珍馐美馔,仅仅是一碗普普通通、热热乎乎的面条而已。它在陕北的面食中就排不上名号,更遑论在陕西的面食种类中寻个座次了。它严格意义上就是当地寻常百姓的家常饭,恐怕只有延川人才晓得“泼汤面”的真正含义。

一提起这“延川泼汤面”,我的思绪马上飞回到童年时代。那是盛夏的麦收时节,母亲在柴灶上做出的一碗泼汤面,自然能让我们兄妹几人兴奋好几天。做这泼汤面的工序很简单,面就是一般的手擀面。如果要说秘诀,就在这个“泼汤”里。其实,“泼汤”的工艺也挺简单的,无外乎给做汤的铁锅里倒点清油,油热后炝点类似韭菜花的“泽蒙花”,再浇水,再倒进陕北人自己晒制的面酱;锅开了,再刷点蛋花,放点生葱丁。这样,漂几朵蛋花的酱汤浇在面条上,就是所谓的“泼汤面”了。当然,条件好的人家再给汤锅里打进几个荷包蛋,那可就是最高配置了。“泼汤面”之所以好吃,关键是炝那丁点的“泽蒙花”。“泽蒙”是陕北山地里的一种宿根小草,有点像韭菜的菜薹,但比韭菜的菜薹要细很多,顶多像缝衣服的细针,头顶着的一撮小花,就是“泽蒙花”了。这种“泽蒙花”看似平常,其貌不扬,但晒干后在铁锅中一炝,那可是香味扑鼻啊。我少年时代经常带着弟弟妹妹们上山刨“泽蒙”,刨来之后整整齐齐地移栽到窑畔上,等开花后将其捋下晒干,就能交给母亲炝锅炒菜了。事实上,在那个连温饱都没有解决的艰苦年代,这朵小小的“泽蒙花”在我们普通百姓的日常生活中,只是扮演了一个“提味者”的角色。

延安向东是延川。延川在陕北古代虽说是靠近黄河的三等小县,但交通条件却相对方便,连接长安城和塞外的古驿道纵贯延川县的南北;而秦晋峡谷的延川清水关、延水关渡口,在古代是陕北高原与三晋大地联系的重要渡口。这较为便利的道路,使得延川人有接触外来文化的机会。驿路上马蹄声碎,驼铃不断;渡口上旗幌招展,橹声欸乃。这一切,对于文化的传播都起到了积极有效的作用,也就使延川人形成了相对宽广的文化视野。陕北人多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性格急躁、暴烈,做事果敢、勇猛。相对这些特点而言,延川人的性格中又多了一些心平气和、做事稳重的特点。我记得《习近平七年知青岁月》中,习近平的房东刘金莲老人一个劲地夸青年习近平“气平(心平气和、做事稳妥之意)”,编辑注释时搞成“慈平”了。延川方言把“气”念“慈”,可惜中央党校出版社的图书编辑们听不懂。当然,这也是个小小的花絮吧。事实上,延川人做事平和而不急躁的性格,也体现在这碗热乎乎的“泼汤面”中了。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水土也培育一方文化。这平淡无奇、清汤寡味的“延川泼汤面”,某种意义上成为延川百姓文化性格的饮食佐证。延川虽是延安市一个不到二十万人口的普通小县,但却是陕北的文化大县。陕北有句口耳相传的谚语:“武看三边,文出两川。”“文”指文人,“武”指武将,意思是陕北的武将多出自长城沿线的定边、安边、靖边一带,陕北的文人多出自延川、宜川一带。史料记载,唐代大和元年延川籍士子李邰考中朝廷的“文状元”;明清时期,延川籍的举人进士屡见不鲜;特别是“秦西闺中不多见”的“陕北才女”——清代女诗人李娓娓,更是古代延川文人的典型代表。陕甘宁边区时期,延川县涌现出杨醉乡等一批革命文艺工作者。新中国成立以后,延川的县级文艺小报《山花》,先后培养了以路遥、谷溪、史铁生、陶正、海波、远村等为代表的三代“山花作家群”,这使延川当之无愧地成为我国罕见的“作家县”了。

再说延安的这家“延川泼汤面馆”吧。它虽在延安双拥大道旁一个不起眼的小巷里,门脸很小,房间不大,但生意却一直很好。因为经常来,我与老板也相熟起来。来这里吃一碗“泼汤面”,既是过个嘴瘾,更是在寻找童年的味道、妈妈的味道。朋友,你说呢?

故乡的味道…

文/碑林路人

没有回到故乡的时候,思乡对于我来说,就是那种淡淡的宁静的向往。只有站在故乡的土地上,我的心 才会涌起一种深深的久违的感动。

我是喝黄浦江水和母亲的乳汁长大的。

离开家乡的时候,我还是个孩子。对故乡只是一种模糊的概念和梦境般的记忆。

一直以来,故乡留给我的印象就是母亲娓娓道来的一段段故事。

我喜欢听母亲 呢呢喃喃的上海方言,喜欢听母亲讲她小时侯的事情,以及关于旧上海和老家亲人们的 所有往事。

有时候,我会不由自主地关心故乡的每一点变化;会在心里面对这座城市有一种朦胧的亲切感。

尽管 这座城市离我很远,但内心里总是觉得它和我有着某种说不出来的牵连。

成年以后,又一次回到故乡,童年的许多记忆 已不复存在。

老西门的亭子间,不在了,淮海路上的奶油赤豆棒冰,没有了;连我最喜欢吃的粽子糖,也从老爷爷的玻璃糖罐里 变成了柜台上 精致的塑料袋包装。

大上海 繁华得 几乎再也找不出旧时的痕迹,但唯一不变的就是这里的水;我所有关于故乡的记忆都是寻着水的味道渐渐而来。

那是一种很奇特的味道;久居此地的人,也许已经习惯或者厌倦了这种味道;而对于我来说这种味道 就是隐藏在我内心深处的关于故乡最深切的记忆。

多年以后,站在故乡的土地上,当我又一次端起水杯,那种久违的味道让我有了一种 说不出来的感动。好象童年时的某些记忆 和某种亲情在猛然间充斥内心。

也许,人的一生中会有很多东西 在你不经意的时候 已根植心底;就象对母亲的依恋或是儿时某一个特定的场景,就像你小时候经常坐过的那把竹椅,以及曾经给你讲过鬼故事的 那个人。

我对故乡的记忆是浅薄的;但我知道,我的血脉里 有一种亲情 ,是来自故乡的山水。在远离江南的异乡的土地上,我时常 会有一种淡淡的思念和向往,我不知道 这是不是乡愁。

一个人的内心,会有很多珍藏记忆的角落,当我们走过许多的红尘往事,开始学会怀旧的时候,任何的记忆翻晒出来都是一种感动。

故乡的乡音、乡情,故乡的味道,已作为一种永恒的记忆藏在了我内心最纯净的地方。

爱的味道

文/李美玲

我给母亲打去电话时,她正在山上采茶。

电话那一头的母亲说,今年的雨水太少,毛尖不多只有一斤多一点,只留给我了,弟弟没有份,言语中稍有遗憾。毛尖,是茶树的第一道新芽,分为(清)明前(清)明后。刚长出来两匹叶子时,摘下来炒出来的茶叶,开水微凉冲泡最好,茶叶随水柱翻滚,再洗去叶子身上的茸茸毛,慢慢安静下来,一根根密密地矗立在杯底,茶汁淡绿,小饮一口,含在嘴中,浓浓的沁香。

我的老家商南,这里盛产茶叶,虽然没有龙井、金骏眉那般家喻户晓,但在省内仍然小有名气。商南茶各种品牌日益响亮,很多都获得过全国、全省着名商标。沿312国道周边乡镇的农民,都在自己的山坡上种上茶树,成为茶农。因为有了耕耘,茶园里的春天才能鲜活,这是茶农的盛世。老家离县城偏远,每家的房前屋后也都有茶树,足够自给自足的了。母亲侍弄的茶树,随着我们的长大也逐渐发展,算是小小的茶园了。

冬天的茶园安静而美好,碎小的白色茶花,在冬日的寒风里格外娇嫩。那一刻,我突然发觉茶树的另一种美,明明一身是宝,却花朵隐现,花香漫野,开放在安静的山野里。每年春天来临,母亲就忙碌起来。天气还没有回暖,就拿着小锄头在茶园里松土,一棵棵侍弄着。母亲对茶树的那种精心,像极了对待我们。修剪旁枝干枝,摘掉已经干了的茶果。母亲一直不让茶树长得太高太大,有点像园艺师那样精雕细琢的感觉,以至于母亲侍弄后的每棵茶树,都很漂亮。一场春雨过后,茶树的嫩芽冒出来,母亲就早早地忙着采茶了。摘茶叶只是第一道工序,母亲把娇嫩的新芽一片片摘下来,放进胸口挂着的小篮子里,点点的绿,慢慢地装满小篮子。收获是美好的,也是辛劳的。母亲,就在这春天里忙碌,双手在茶树上下的翻飞,如果配上蓝格对肩服,就是采茶姑娘。

夜里,母亲就要把白天采回来的茶叶炒出来、揉出来,这是更复杂精细的工序,关键是把握火候。父亲从来都是这方面的好手,用母亲的话说,因为是父亲喝得多,才会这般用心。我们家炒茶的柴都是专用的,父亲早早劈好的柴禾,耐烧持久。母亲最先下锅是稍微老一些大一些的茶叶,因为人工炒茶,下锅也就是一大把,什么工具也不用,就是母亲的大手,把茶叶在锅里左一圈又一圈翻炒,在锅底揉一把,手腕一转又是一圈,反复杀青多次。为了让我们喝上沁甜的茶,那火红的锅底,就这样舔烫着母亲的手。茶叶在锅里被灵活的翻炒揉搓,反反复复,直到一片片茶叶就蜷缩起来,精致起来,由绿转黄,由浅变深。青草气散尽,淡淡的茶香弥漫,才用木铲铲出来,摊铺在竹筛里,等候阴凉装瓶。

母亲会结合我们每个人的口味,选择的茶叶和烘炒的时间都不一样。毛尖和头道春茶,我和弟弟一分为二。我们长大后,不大的茶园里,每一年,每一棵茶树的第一片嫩芽都是这样。在母亲的手里,嫩芽毛尖经过轻揉慢搓,青草般的气味一点点转变,都成为我们弥漫唇齿间的清香。接着几道春茶,母亲留给奶奶,多了就送人。父亲喜欢稍老些的叶子,耐泡且味道浓郁,那都是春茶尾或者夏茶头了。而母亲,却忘了自己也好喝茶。春天的几个月里,母亲会把每一道新茶,采摘、烘炒、揉搓、装瓶。我的,弟弟的,奶奶的,父亲的,让我们的每个日子,都从来自母亲清甜的爱开始,历久弥坚。母亲那双攒紧岁月风霜的手,没有诗情画意,忙着的,只有关于家、关于爱。

茶之于我们,早就成为了一种不可或缺的生活必需品。善饮者,喝出哲理,喝出人生。我不善茶,却爱茶,有时也能在慢饮中,喝出自己的儿女情怀,每饮一口,却满满都是来自母亲爱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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