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树的散文

2022年12月23日经典文章

杏树的散文(精选15篇)

老杏树开花

文/姜林齐

老杏树开花了!

谁都以为它今年不会开花、也不会结果了,然而它像往年一样,依然迎着春风自由地绽放着,刚开始猩红点点,后来粉白粉白的。

一看见这些杏花,我便想起了父亲。

小时候家里穷,每年开学,父亲都要四处为我们借钱凑学费。那年三月,父亲拿回了一棵树苗,栽在了墙后院的地里。第二年,这棵树便开满了美丽的花朵,结了几个黄橙橙的杏子。父亲眼睛发亮了。他给杏树浇水、施肥、剪枝。第三年春天,杏花开得更多了,黄橙橙的杏子结满了枝头。父亲大喜,他舍不得我们自己吃,踩着梯子,一个一个小心地摘下来,放在垫了青草的芨芨筐里,拿到城里卖掉了。那年,我们用自己的钱交了学费,再没有问人去借。

从此,这棵杏树就成了我家的摇钱树。父亲常常给它浇水,怕它旱着,春天花一开,父亲就常常在树下面转悠,怕孩子们折了来玩,怕那爱花的人折了回家做插花。他常常笑着对人家说:“你不要折,这将来能结果,你到时候带孩子来吃杏子就行。”

果子刚刚有小指头肚儿大,父亲便买来低毒农药,喷洒在杏树上。他说:“早些打上,杏子就不生虫了,赶头能吃,药性也就挥发完了。”他怕小孩子误食,每次都找一块纸板,在上面用墨水画一个大大的骷髅头,然后在骷髅头上再打一个大大的叉叉,让人看见害怕。等到杏子渐渐变过味来,孩子们就再也忍不住了,不管上面有没有骷髅头,都要想法偷着吃。最让人生气的是,一些大人也过来偷吃,吃还不说,树下面常常会掉落许多,糟蹋很大。我和母亲都很气愤,很心疼。父亲却说:“张口之物,吃了就吃去。”我们说:“吃完了咋办?”父亲便笑:“树大着哩,吃不完。”

等杏子完全成熟,父亲便带着我们,全家一起摘杏子,邻居也来帮忙。这时候的杏树,已经不是刚栽下时那样,早变成大树了。父亲让我们拉着一个床单在下面接,他爬到树顶上,使劲摇着树枝,一颗颗黄亮黄亮的杏子就像一个个小天使一样的跌落到我们床单里来了。我和弟弟那时候上学,每年的学费,都是从这棵杏树上摇下来的。

光阴荏苒,一晃三十多年过去,这棵老杏树已经有多半边枯死去,而我的父亲,也早已经不在人间了。

我永远也忘不了打杏子时父亲那一脸的欢喜和全家人快乐的笑声……而今,望着这棵老树稀落的花,朵朵都像是父亲慈祥的笑脸。

又是一年杏花开

文/张长录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和煦的春风吹出了枝头的嫩芽,吹绿了地上的小草,也吹开了家乡那片杏花林。

我的家乡在板桥西川,那里天高云淡、山清水秀。挺拔的山峦在天际间无限绵延,一条条河水绕着大山从沟壑中缓缓流淌,山绕着水,水映着山,美景尽收眼底。每逢这个季节,那一株株山杏花竞相开放,有的傲立在悬崖峭壁之上,有的躲藏在苍松翠柏之间,整个山峦间这儿一簇、那儿一堆,构成了一幅奇妙的画卷。和煦的山风拂过,山杏花那阵阵清香便飘然而至,通过鼻孔渗入灵魂深处,令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在这杏花飘飞的时节,我就会想到家乡的杏花林。漫步其中,迷人的清香围绕着我,那一朵朵嫩蕊吐芳的杏花仿佛在欢迎我的归来。你瞧,那一只只小蜜蜂在枝头翩翩起舞,窃窃私语地诉说着无尽的思念,我轻轻走过,唯恐惊扰到它们。这片杏林是我家的,凝结了父亲太多的艰辛和汗水。

在我们很小的时候,父亲还是一所民办小学的教师,仅靠一个月几十元微薄的工资来维持全家的开支,家里除了七八亩麦田外,没有其它的收入来源,我们兄妹三人的学费经常需要东凑西借。在那样艰苦的条件下,父亲仍然坚守他的三尺讲台,每日起早贪黑,徒步几十里路去学校,他时刻牵挂着大山深处那一个个渴望知识的孩子。为了能增加收入,仅有小学文化程度的父亲参加了函授教育培训,希望能够跨入公办教师的行列。在我的记忆中,父亲经常在周日远赴教师进修学院学习,回到家也经常挑灯夜读,但是他的理想却迟迟未能实现。一同参考的同事,大多因为看不到希望而纷纷转行,只有父亲仍然不放弃,始终坚守在乡村教育第一线。将近二十年的坚守,父亲最终成了公办教师。

为了摘掉贫困的帽子,周末我们兄妹几个会背着水壶跟随父亲去开荒。那时候的父亲高大魁梧、体强力壮,用起笨重的镢头时是那样得心应手,一条条弧线从他的头顶划过,一滴滴的汗水从他的脸颊滑落,虽然浸湿了衣服,却挡不住他快乐的笑颜,而跟在他身后的我们却只能捡石头、拾树根,但也乐在其中。只要碰到杏树、梨树苗,父亲都会留着,并告诉我们:“等你们长大了,杏树也就长高了,你们就可以吃到甜杏了。”望着父亲满脸热汗的面孔,我真希望小杏树可以快快长大。到了充满希望的春季,心细的父亲用精挑细选的枝条将一棵棵小树苗重新嫁接,渐渐地,我家的荒山就翻身一变成为了花果山,杏树、梨树、桃树、栗子树等,应有尽有。

现如今,小杏树都已经长大了,父亲却一天天变老了,原本魁梧的身躯不再挺拔,浓密的黑发已经花白,心脑血管疾病一次又一次侵袭着父亲的身体,可他仍旧惦记着荒山上那片杏树林。每年到杏子成熟的时节,准会接到父亲的电话:“咱家杏儿熟了,你们抽空回趟家。”挂了电话,一阵愧疚感便会涌上心头,由于我常年在外工作,即使回家也只能短暂相聚,陪伴在父亲身边的日子实在是太少了,我们给予他的关心也太有限了。

又是一年杏花开,愿父亲健康长寿。

祖母的杏树

文/张才行

在我老家的屋后,有一株高大的杏树。当年,祖母从遥远的北方嫁到江南来,祖母的母亲将一枚家门前树上结的杏核儿,放在祖母的手中。第二年春上,祖母在夫家的屋后播下了那粒溜圆光亮的籽儿。于是,便有小小的芽儿生发出来。

这就是杏苗儿了。杏苗儿在祖母的呵护之下,一天天地长大起来。到我能记事的时候,杏树已长成巍峨的大树,撑起一片巨大的荫凉了。

春天来了,那一树的杏花呀!温温婉婉地拥住一大片蔚蓝的天宇,引得小蜜蜂闹闹嚷嚷地跑过来。它们简直花了眼,这一朵上点一下,又赶忙飞到另一朵上去。还有那春鸟也耐不住了,颤颤地停在树上,惊喜地欢唱起来,脆生生的妙音,在灿烂的阳光里传得很远,好听极了。我常常立在树下,痴痴地想那鸟儿的俏模样。后来,终于忍不住爬上树去。不知怎么就被祖母看见了,她在树下屏住气,低声而严厉地喊:“快下来,可别碰坏了花儿。”

记得总有一场春雨在夜里下起来。第二天,那满树的花儿就从树上被洗下来,洒了一地。花落去,绿叶儿好像一下子旺盛起来,一大片,像美女子秀秀的生长着。我们这些眼馋的孩子,眼巴巴地仰望着那片绿色,一颗,两颗,数着小果儿;一天,两天,盼着果熟的日子。这时节,祖母就端把小椅子,坐在树下守着。她一边捻着纳鞋底用的麻线,一边给我们讲古经,有时也给我们唱一两首小曲子。

临近炎夏时节,杏儿终于从那绿色里一颗颗地黄亮着现了出来,像深邃的夜空闪烁着的星星。祖母还是不让我们去摘,说是时候早了会伤着树儿,同时,那杏儿也是只酸不甜的。终于,有杏儿熟透了,在枝上憋不住了,间或掉下来。祖母这才在树下铺一些稻草,取了根长竹竿,去拣那熟透了的杏儿敲下来。我的童年,最美妙的日子便来临了。杏树那时很能结果的,我们吃不了,祖母就腾出她做针线活用的小簸箩,盛了杏儿,整个村子挨家送。于是,整个村子便充满了杏儿那酸津津甜滋滋的味儿了。

杏儿一下市,酷热的夏天就铺天盖地地压过来了。杏树却兜着了浓浓的荫凉,村子里的男女老少总喜欢到我家屋后的杏树下歇息,让习习的凉风拂去满身的暑热和辛劳。祖母在树下放了张竹凉床,摆一桶冷开水和几只搪瓷茶杯,供纳凉的人们饮用。记得那时杏树下有两大块青石板,也是祛暑消夏的好物件。我最喜欢在那青石板上睡觉,身子一贴上去,浑身的燥热立即被吸得一干二净。但祖母总是不让,也不许别人去睡。说是那石板阴气太重,会伤到身体内里的。如果有人不听,她就颠着双脚气呼呼地跑过来,嘴里还一边絮叨着,连拉带拽地直到你站起来才罢。其实,那时祖母已经很老了,又拖着一条不怎么灵便的老寒腿。

说来真是奇怪,就在祖母去世的那年秋天,那颗老杏树在落光了叶子之后,竟灿灿地开出了一树粉红的花儿,还结出了一树黄亮的果儿。后来,秋风凉了,秋霜起了,冬雪飘了。第二年,杏树便再没有透出青来了。想想,好像就在昨天,但恍惚间,已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野旷天低树

文/杨闻宇

中年人在烦恼里常常怀念儿时,久住现代化的闹市很容易回忆起田野上的风景。西行入陇,身住兰州,我忘不了我儿时的故土在关中,那是原野上到处分布着云团一样的绮丽大树的关中……   

杏树,早春里最先着花。仿佛是隐形的春神跨着来自日边的娇艳轻捷的一骑骑“骏马”,当先闯进了旷野,通体的云霞之色与蹄下刚刚立起的麦苗儿同降同生,粉红嫩绿,洁净如洗。杏花展绽得疾速繁盛,褪落得也齐促彻底。待那小麦泛黄时,叶儿里时时亮开的杏儿也黄澄澄的,丰腴润泽,十分诱人。杏树以粉红、翠绿、澄黄之色彩将花叶果实铺排在一个紧凑、简练的序列里,以悄无声息的方式显示着春之多情,春之浩茫。麦收之后,使命已毕的杏树仅余青叶,静下来了,一直平静到落叶之秋。   

洋槐,万花凋谢它才开。在刚刚波荡开来的绿色里,槐花一嘟噜一嘟噜素白似雪,雅秀高洁,清芬阵阵,鲜洌的气氛夜静时尤其袭人。这正是青黄不接、许多人家揭不开锅的时候。有那盈盈新妇,捏一长钩挎一竹蓝,拽弯带刺的青枝,小心翼翼地采撷槐花,花串儿嗅之幽香,生啖之则微甜。回家去酒以井水,一笸箩白花撒上三五把麦面,敷霜敷粉,两手和匀,尔后入笼捂蒸,熟时趁热拌以少许油盐,油香淡淡,花香微暖,筋实而耐嚼,妙不可言,村人便称之为“麦饭”。陆游的“风吹麦饭满村香”,很切合关中的这一景况。鲜花白面,调料不宜重,火候不宜猛。新过门的小媳妇外表俊样,是不是兼有内秀?这春日里第一课就考个八九不离十了。槐从鬼,有鬼气,其考试新妇之手段也相当诡秘。   

柿树,无疑是色调至为沉着的一种果树。春深时节,它才将指甲盖似的蜡黄花儿隐蔽在密叶里,不露色相,什么异味也没有。有的玩童长成棒小伙了,仍以为柿树十年二十年不作花哩。经夏而入秋,雁唳长空,寒霄里杀下了严霜,碧绿的柿树这才着火一样旺烘起来,蜡黄花儿偷偷结下拳样的青柿子先红,红灯笼一样惹眼,接着是巴掌大的叶儿突然间洇染而红透,整个硕大树冠像是坠接在西海的残阳,泼血一样焚烧,泼血一样红。火炬在黑夜里最热烈,柿树在秋野上最壮观。它是自然界的最后一抹成熟,是天地间所有绿色卷旗回营的号令。   

杏树掀开了春之裙裾,柿树则收揽了缤纷的秋意,以杏花之粉红为始,以柿叶之绛红终局,既关乎人事,也正属于造化的安排。   

更有花色雅淡者,是柳树。在村外贴河近渠的野地里,鹅黄初上,茸如小茧,谁晓得是叶芽呢还是花苞?丝绦如帘,叶儿秀媚,荫凉浓淡相宜,正好隐蔽住人身,也正好泄漏下月辉,这正是男儿的粗犷青春与女儿纯贞的情愫迸射出生命的第一朵火花的所在,这“火花”便是柳树所独有的天然花朵了——论绚丽,论神奇,大千世界里难得其俦。

柳树是天地流水差遣于月地里的爱的信使,由它撮合成的姻缘是最美满的姻缘。村巷媒婆们捏弄下的婚姻,全不及柳下之盟来得幸福,来得如意。   

兰州市区里,我住六层楼,在最高层。东过马路,是“宁卧”宾馆,宾馆外围林木荫荫,内部设施是相当出色,自北京来的高级领导,俱安排在那里。“宁卧庄”,好漂亮的名儿,和平安恬,高忱无忧,有出尘脱世之意味。有一天,一进城的菜农忽然告诉我:“这地方以前是庄稼地,村名叫‘牛卧庄’,后来改名儿时动了一个字。”一字之移易,截然形成的是两重境界,何况我是远走他乡,从戎西上千余里呢!回得家来,俯倚阳台,我又一次眺望那个宾馆,自“宁卧庄”往东,在那黄河投奔而去的远方,便有我的故乡,思絮如云,我又想起了乡村原野上一株株的大树……   

——这几样树,花果枝叶动不动被人攀折,立身多艰,躯干是怎么也射不高长不直,形貌不扬,绳墨成性的木匠们也便不屑为顾;匠人不屑,反而能长命高寿。田垄、井台、河道旁边,一株株龙干虬姿,偃蹇,倔强,默默然伫立于野。乍然看去,偻腰俯首,又一如阅世颇深的老人。老人自有老人的信念:饥馑岁月兮新树繁花,风骨弥刚;接济人世兮不拘一格,丑又何妨!   

我的儿女们自小从城市里长大,日后不论有多大的沧桑变迁,他们也不会有这样一页廖廊而富于野性的回忆了。失却此忆,在他们是有幸呢,还是不幸?

杏花落尽杏花雨

文/马红娜

杏树栽在院子的西南角,南边的土墙矮矮的,有点坍塌,遮不住杏树的虬枝浓叶。西边的墙高过了杏树,墙头上种着几株玻璃翠和仙人掌,紧紧抓着墙土,它们遮蔽了大部分的阳光,杏树的枝叶就朝着东南方倾斜伸展。

整个冬天,杏树都蜷缩在角落里,不惹人注目。过罢年,它就开始不一样了。冬天的蛰伏,似乎是让它睡了个好觉。墙角还积着厚厚的雪,它的枝桠间倒只挂着几朵雪蘑菇。不等你在意,它就开始酝酿一场蝶变。

先是抖落了身上的雪蘑菇,接着干瘪苍劲的枝条泛出年轻的青色。悄悄地鼓胀,饱满,脆弱的枝节承受不住它蓬勃的力量,裂出来一对对花骨朵,在清冽的空气里,摇曳着无尽的风情。怀揣着惊喜等着看它的绽放,它却拿捏着矜持,含着羞涩,就这样擎着花骨朵,再也没有张开笑脸的意思。

终于等的烦了,或者有了别的注视点——毕竟,在初春尚有很多的惊喜和热闹给你看呢——也许是天边那颗寒星惊醒了它吧,它才在某个安静的夜晚,悄悄地偷窥着你窗口的灯光,然后伸出一个小花瓣探探周围的动静,见没人注意,它的伙伴们便嬉笑打闹着全都争先恐后地探出头来,你碰我我挤你闹作一团。忽而听见人声,赶紧屏息静气,像一个个古代仕女,俏立枝头。

早上一推开门,满眼都是粉嘟嘟娇嫩嫩的花瓣,惊呆地盯着那一树灿若星汉的花儿,哈欠还含在嘴里,懒腰只伸到一半,再不顾脸未洗、头未梳,疯也似地冲至树下,脸颊上已沾染了微凉的晨露,鼻子也已触到了香香的花蕊,这露权当是洗脸的水,鼻尖上鹅黄的花粉,就权且是为我妆容吧。

此后的几天里,只要在家,就流连在树下,嗅嗅花香,逗逗蜜蜂,任是谁也没有我逍遥自在。

果真是好景不长麽?明明早上还和它们嬉戏一番才离去的,为什么再见时,它们却已蕊干瓣落容颜尽失?脚下一地的花瓣,怎是我心心疼念的精灵?

叹口气,劝自己:事实已然如此,又何必苦了自己?想必它们,定也是千般不愿才飘落的。只是,这却是任谁也无法改变的自然规律。更何况,花落之后,不是还有更大的惊喜在后面吗?

抚着树,残留的花瓣又轻轻袅袅的飘落下来,似是一阵春雨……

一叶知秋

文/陈绍平

这片杏树林,茂密地生长在河边一大块泥土里,远远望去,金黄色的杏叶站立枝头,渲染着那方水土。在初冬的这个时节,格外地耀眼,层层叠叠地令人遐想,给人一种心醉的感觉。她的颜色震撼了你,她的身姿梦幻了你,她的笑颜装饰了你。刹那间,身心沉沉地融进片片杏黄的情怀里,直到地老天荒。

我不知道当初种植杏树的那个人,有没有想过,当有一天杏树成林成片恣意的生长,用她独特的语言和世间万物窃窃私语时,该是多么的幸运,该是多大的福分。也许,当初他只是简单地认为就是在泥土里种上几棵树,然后就期盼树苗自由地沐浴着阳光,吮吸着雨露,在年复一年的日子里,听着潺潺的流水声,茁壮成长起来。如今,杏树成林,舞蹈出冬季一道奇异的风景,这种惊喜和感触,是许多人无法体会出来的。

我是在一个细雨蒙蒙的午后来到这片杏树林。风吹过,雨拂过,风雨中的杏叶顿时生动起来。叶片在枝条间随意飘飞,一片,一片,交错着,你追我赶地,如孩童嬉戏般顽皮,不经意间就在地上挥洒出千姿百态的图案。你看不完,也看不够,一个人静静地伫立风雨中,任由思绪在杏叶的抚慰下,无拘无束地放飞。

一叶知秋,在此时的境遇里,诠释得恰到好处。你可以想象出杏叶在金黄前,曾经经历过的心路历程。当春天到来的时候,大地苏醒,树木葱绿,杏叶也在春雨的滋润里潜滋暗长;片片杏叶相互依偎着,用心汇聚夏日的火热,虔诚地积淀秋天的成熟。于是,在冬的呼唤里华丽呈现,在四季的欢歌里如期而至。

不知何时,雨停了。我俯下身去小心翼翼地捡拾起一片杏叶,把她珍藏进生命的记忆。以后的日子,我很开心地把思念记在心间,让野风吹拂,雷雨浸润,看着它优雅地生长,直到蓬勃成一树金黄色的杏叶,装点远方那一帘幽梦。

然后,在富庶充盈的时光里,看她再次绽放。

怀念那些树

文/章中林

人都是怀旧的。当生活渐渐安定下来之后,每当夜深人静心底就会涌起对故乡的怀念。那些树在当年似乎并没有多少吸引我的地方,但是在今天都成了最醇厚、最浓烈的绝响。

老家院子的土墙上有一棵杏树。初夏,麦子成熟了,杏子的累累硕果也压弯了枝头。夕阳西下,杏树的绿叶闪动着银光,在微风中摇曳生姿。那些黄杏就像顽皮的孩子在绿叶间忽隐忽现,勾着我们的眼睛。每天放学,我们就偷偷地溜到墙角下凝望。只要奶奶不在,我们就猴子一样蹿到树上去摸杏儿。青杏尝一口就丢了,我们要的是黄杏,我们带着竹竿呼哨着向树梢突进。逮到了黄杏,我们就放肆地夸耀。直到奶奶回家,我们才作鸟兽散。看到地上的青杏和散落的叶子,奶奶就会拧着我的耳朵问我记不记得危险,懂不懂事。那时,我是不服气的:偷杏的也不只我一个,为什么只拧我的耳朵。心里恨恨的,只要有机会还是吆喝着伙伴们偷杏。打杏的日子是最难忘的。父亲笑眯眯地拿一根竹竿去打杏。一个杏,两个杏,三个杏……那些杏子雨一般落到铺在地上的麻袋上。从杏树开花起,就在等着这一天,我们在杏树下欢呼雀跃,时而因为被砸了脑袋而惊呼,时而因为杏子落进嘴里而大笑……

这些画面发生在三十多年以前。后来,不知是因为我从树上摔下来伤了鼻子,还是因为杏树老了,父亲将它砍了。只留下一些记忆的残片,还有那依稀的绵软酸甜。

家的西边有一面池塘,旁边有一棵水槐,树下是一条小路。水槐也许是系牛时被牛所伤,树皮被掀掉一大面。它总是佝偻着,连个身子也站不直。别的树都是虬枝苍劲,冠盖如云,而它在主干一人高的地方突然折向水面,成一张弓的模样。它是我们夏天的运动场。夏天一到,它也会垂下稀零的的槐钱,一串一串的。我们不爬树就能摘到槐钱,然后叫嚣着互相攻击。我们也经常爬上树翻单杠或者系上一根绳荡秋千。树下是青石板的塘堰。我们就躲在树下钓黄鳝、钓鱼;热起来了,还溜进塘里戏水。疯累了,玩倦了,我们就躺在在条石上睡大觉。

后来,挖了新塘,那面池塘就被填上了,那棵水槐也被砍了。再也看不到那水槐了,可是每次回家,我都要到小路上走走,似乎还能感受到它的阴凉。

也许儿时最关心的是满足饥饿的胃吧,记忆里大多是能带来舌尖快乐的树。河沿上有一排刺槐树。初夏时节,槐花飘香。我们就在竹竿上绑上镰刀去摘槐花。拿回家之后,母亲总会用它炒鸡蛋吃。那清香里裹着丝丝的甜,到今天还是我的最爱。可是,今天,河沿早没有了它们婀娜的身影,只有萋萋荒草了。

同学家屋后有几棵桑树。每年暑假,我有事没事就往他家跑。我们爬上树,摘下许多紫红的桑葚,吃得津津有味,常常糊得鼻子、嘴角黑乎乎的一片,像戏台上那化了浓妆的人物。离开家乡这么多年,不知道那几颗桑树还在不在?也许和其他的树一样早就不在了吧。

望着窗外的银杏、樟树、樱花,我找不到一点温暖和快乐的情愫,反而滋生出一种挥之不去的失落和沮丧。时光飞逝,杏树、水槐、刺槐和桑树也都落入了昨日的风尘里,我还能从哪里寻找到童年的足迹?

墙角的红杏叶

文/青鱼

墙角的红杏叶

晚秋,浓霜染了一切,一片黄,一片白,平素北国的原野少有红,有了就有的可爱,确切地说这鲜艳的色彩只有春秋两季才能见得,此时院子墙角处那一株挂着红叶的杏树格外引人注目。

秋天的农家院儿里一片狼藉,如笺的零星的落叶,墙根处堆放着黄澄澄的玉米糊……狼藉的院子总被欣赏的人欣赏着。那一株杏树我舍不得伐去,大约已经长了十几年吧!在这样的环境里,它红得娇美,它的叶稀疏着。近几年它只长叶,硕果不知哪里去了。在我这里它应该是一段永远无法抹去的记忆。

我几岁时父亲几十岁,院里的园是一家人的菜蔬基地,一生不知为谁而活的母亲帮着孱弱的父亲为一家人的副食而努力着,尚小的我们常常被别家院子里的黄杏,半红半黄的沙果,半青半红的苹果馋坏了嘴巴,于是就把栽了杏子树,植了苹果树的人家看作很有本事。因为父亲母亲没有做到而惹了我们,所以气恼。也因此把这作为对父母的一种评价。现在想起来多么幼稚可笑。

记不清是哪一年,父亲没说原因地弄了一株杏树幼苗。那时最受重视的怕只有韭菜,井水总在那里浸润,韭畦上杏苗吸足了浇灌的井水,一任地长。一家人的希望,更准确地说是我的希望吧。

暮春,夕阳无限美,一家人做着自己的事情,园子里充满无限的生机,抽出来的清清的井水在渠里静静地流淌,这是最佳的灌溉时机,我在渠边行纸船,侄儿在畦上蹒跚,当希望的人们发现的时候,一切都是晚的。小杏树茂盛的两枝已经去向两边,中间是白茬的裂口—很深。那个晚霞的时刻全是无聊,娃儿唱得单调,大约为此事在意的人只能数着心跳。

别了,繁枝!

初夏,它的一枝显示出强劲的生命力,一家人又充满了希望,它渐茂盛。

那个年代的父辈总是利用农闲像模像样的侍弄小菜园,目的是让孩子们长得更健壮些,由于这杏树的狂妄的遮拦,菜就显得黄瘦无比,日趋旺盛的杏树被父亲无情的迁往角落,拇指粗的杏树挪移后叶渐落,死似乎成为定局。不知是父亲还是母亲的精心呵护,它奇迹般地展现出了生机。一年又一年,它叶茂枝繁,硕果满了枝也满足了我的贪婪,无法数清的日子。

父亲逝于夕阳未落的一个残冬日,雪花飞扬,我大哭。杏树眠着枝。没等我做好任何准备便懵懂的扛起了生活的重任,回顾着父亲的执著做事精神的我跌跌撞撞中挥洒着青春……又一次让母亲入土为安,墙角的那株杏树总是每年都绿了叶,见证这院子里发生的一切,我知道总有一天他会如我的父母一样衰老,然后与我永别。我接受一个事实:逝者永眠。但他们留给我的或许不单单是有如杏叶般被浓霜染红的记忆。

苦杏花开

文/杜春成

女人在承包的苦杏树林里除草,肚子一阵疼痛。她知道自己快要生了。她立即放下锄头,回到家里。当天晚上,女儿出生。男人说:“名字就叫红杏,像杏树那样,少灾没病,茁壮生长。”

红杏五岁那年,红杏妈得了一场重病。红杏整天坐在妈妈的病床前,含着泪说:“妈妈,病好后,带我去杏树林。”

红杏妈吃力地点着头,说:“杏儿,今后要听爸爸的话,他带你去杏树林。”

一天晚上,红杏妈拉着红杏爸的手说:“红杏,是我们唯一的女儿,你要照顾好她。”红杏爸点头答应,红杏妈含笑离开了人世。

红杏妈去世,人们都说红杏命苦,像他们家承包的杏子。于是,人们背后叫红杏为苦杏。

“我不苦,我有爸爸关爱。”红杏最怕人家叫她苦杏。

转眼间,红杏二十岁了。她的脸上,整天带着笑容,精心管理着那片杏树林。她要让爸爸过上好日子。

春节里,村里人给红杏介绍男朋友,红杏笑着说:“我要陪伴爸爸。”

“杏儿,你傻呀。爸爸不要你陪伴一辈子。你找到喜欢的人,爸爸才高兴。”红杏爸对红杏说。

“我知道了。”红杏回答。她说完,红着脸回到自己的卧室。

“有心上人了,还瞒着老子。”红杏爸听了女儿的话,心里乐滋滋的。

红杏真有心上人了。

那是去年端阳前后,红杏手挽杏篮子,下山去赶双河场。一个人高马壮的小伙走过来,眼睛滴溜溜盯着她看。接着蹲下身,从篮子里挑出一只青杏儿,也不问价,便咔嚓一声咬去了半个。接着焦眉愁眼地咀嚼着,边嚼边说:“妹子,你这杏儿咋又酸又苦哩?”

红杏妹见他那可怜兮兮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嫌苦,你就莫买嘛,又没得那个劝你要。”

说红杏家杏儿苦,那倒是实话。打从杏妹省事那时节起,那杏儿便又酸又苦的。爹说:因为山土瘠薄;爷说:是因为命里注定。可眼前这青年却说是杏树品种不好,要改造。

“改造?你改得了?”红杏望着眼前的人,不相信他的话。

“当然。我有办法。”男子满脸的自信。他说完,称走一斤青杏儿。

他是谁?红杏向场上的人打听。

“他是有名的‘杏子王’,你不认识。”红杏听完,脸上红红的。

红杏也听说过‘杏子王’的大名,那是山里一位姓王的果树专业户。他园中出产的红沙杏,又红又大又甜又沙,远远近近都扬了名。她不知道大名鼎鼎的“杏子王”,竟然是位青年人。红杏想起白天的事来,晚上睡不着觉。

第二场,“杏子王”又来称苦杏,却将两枚又红又大的红沙杏“失落”在杏妹子的杏篮中。

“谁家的杏子这么甜?”红杏爸尝了红杏带回来的杏子,问红杏。

“不告诉你。”红杏含羞回答。

红杏姑娘结识了那小伙,常在双河场见面,还一道看电影。他们俩一边看电影,一边谈着杏树,谈着人生。

秋后,“杏子王”带了一捆红沙杏的枝条,来到红杏家的杏树林,帮红杏嫁接果枝。

饭桌上,“杏子王”保证:明年端午节,红杏家的老杏树上,一定会结出又红又大的红沙杏。

杏妹的爹以为他是乡上的农技员。嘴里不停地说着感激的话:“感谢政府为我们送技术。”

红杏没有把他们之间的秘密说穿。只是对红杏爸说:“爸,他会经常来我们家指导杏树的管理,你欢迎吗。”

“欢迎。当然欢迎。”红杏爸端着酒杯说。

从此,红杏天天来到杏树林,细心照料着嫁接的红沙杏枝条,盼望着枝条发芽。

春天到了,杏花儿开了,像一抹粉红的轻云,装饰着山村。今年的杏花开得格外的热闹;红杏心头也热烘烘的。像有一大群蜜蜂儿正围着她的心尖子闹。她整天给杏树除草、施肥,一点不感觉累。

晚上,红杏梦见杏树挂果了,像一串串粉红的珍珠,装饰着红杏家的窗户。她期盼着;有一天,她将挎着一篮又红又大又甜又沙的红沙杏,去双河场,送给自己的心上人。

杏花开

文/李忠元

今年的春天多少有点怪异,好像一直持续低温。盼望着,盼望着,清明节过去很久了,小城街道两侧的杏花才在和煦的春风吹拂中次第绽放。

杏花开了,小城被掩映在繁茂的花丛中,显得很有诗意。走在树下,粉红色的花瓣挤满小城的枝头,杏花散发出淡淡的芳香,给人一种赏心悦目、沁人心脾的感觉。这感觉牵出我很多有关杏子的记忆。

小时候,家在农村,每家每户的庭院里都有三两棵杏树。那时,冬天刚到,心里就盼望着春风早些吹来,好让灿烂的杏花妖娆整个春季。

记忆里,每逢春来杏花盛放,我就和伙伴们欢快地跑在杏树下赏花,忘情地玩闹。我总是急切地期盼含香的杏花早日谢去,好留下满枝的果实,那样的人生才有了盼头。

日月更迭,时光流逝。不多时,在夏日酷热的阳光照耀下,青涩的杏子逐渐成熟,转为诱人的橘红色。我们这些孩子每天不舍昼夜地守在树下,没有大人的命令便偷偷地摘食起来。一枚枚杏子含在嘴里酸酸甜甜的,好吃得直叫人感叹。即便只是一棵杏树也总能让我们美美地吃上一阵子。直到现在,童年食杏时那种酸酸甜甜的感觉依然飘荡在我温馨的记忆里。

后来,长大成人了,远离了故乡那片黑土地,童年的一切都成了美好的回忆。但童年的往事却历历在目,挥之不去。有时,即使是在梦里,也总是被那些令人垂涎欲滴的红杏馋醒。

怀念儿时的杏子,我曾经受着灵感的诱引,触发了诗情,写了一首诗,名字就叫《红杏》:经五月融融的/风雨阳光/烂漫/枝头//早熟的节气/就迫使/结出/果实//然后让成熟来点化/把青涩/染得/红透//不待收获/风不小心碰落酸甜的/一枚/感叹。

怀揣着这份杏花情结,出门在外,每遇杏花盛放,心里总有一种暖暖的感觉。但即使在杏子熟时买食再多的杏子,也总梦想着有朝一日返回童年,品尝一番那时的杏香。

于是,怀着这份殷切的情愫,偶尔来了兴致,便选择返乡探亲。这当儿,即使错过了食杏的良机,母亲也会从仓房里挎出一篮珍藏已久的杏子,慰藉我这个久别思乡的游子。

每次回家,总禁不住要到小园中的那棵老杏树下走一走,看一看,抚摸着杏树那因岁月流逝而逐渐斑驳的枝干,不觉又回到了童年,找到了童稚时期的美好情怀。

如今,我远离故土,生活在遥远的异乡城市。城市封闭的天空难以觉察季节的变换,唯一随着季节更迭而变化的就是这满街的杏树了。

沐浴在今春暖融融的阳光里,满街的杏花灿烂盛放,在润酥天街的小雨中散放着无限馨香。我和女友手牵着手走在大街上,赏着春景,欢快地谈笑,仿佛又走向童年,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啊,杏林,杏林!

文/言语

一走近那片杏树林,我和四哥就不想走了,那个地方叫大洼。

刚在李家宅子看了“绝处烟柳满梓河”的画面,旋即闯入“近看翡翠遥看无”的意境中,真的就有点“满目春色闲不住,亦步亦趋皆诗情”的冲动了。那淡紫色的,颗粒状的,散布于枝桠上,遥看似无,近看若翡翠珍珠镶嵌的,是含苞欲放的杏花蕾,冬的萧飒似近似远,春的兴奋似有似无,不知不觉中就迷醉在春天里了。

那明明是一马山川,到处桃李杏樱,为何叫大洼呢?洼里全是绿油油的麦苗,洼在村前,村后是山,山坡里裸露着光怪陆离的石头,石头缝里抱着树,那是杏树,黑黑的枝干,如老农粗糙的脸,错纵张扬的枝桠上挑着一束束春色,像这样有70树龄的杏树林实在太少见了。看到我不停息拍摄,老农说,你们来的还是早了些,今年的冬天太长了,往年的这个时候,清明节前后的三五天,杏花全开放了,桃花刚吐苞欲放,漫山遍野的,杏花白、桃花红,蜜蜂的节日,孩子们的节日,姑娘们的节日,你们文化人的节日……

我此时想起的是父亲的杏树林,家前一片,西沟沿一片。西沟沿的那片,是父亲在夜里偷着开垦的,家前那片是爷爷栽的,分家分给父亲的,从杏花雪开始,我们就被她牵引了,春风春雨,花开花落,桃李满园……每到下雨,我们就来到树林子,看着杏仁破土而出,嫩长的芽,顶上半叩着杏仁外衣,小心地移栽,之后是摸知了龟,到了初夏,杏子青翠欲滴,盛夏时杏子就熟透了,此时是最兴奋的季节,爬到树干上,用手摘,有竹竿夹,不一会,垸子里筐子里就满是金黄色了。那是我们家的摇钱树,听母亲说,家里的烧壶和铁锅都是一筐一筐的杏子换来的,有一年,我的新棉袄,也是用大结杏换来的,还有我小学时的学费……

我上初中时逢农村改革,公社的领导来了,要没收我们家的杏林子,收没西沟的那片时我们不知道,到了伐没村前那片杏树林时,我们不愿意了,当着乡镇领导的面,我们爬上树护着,不让人动,被父亲赶了下来,我们哭了,父亲也哭了……

杏树浑身是宝啊,和四哥清晰地回忆着,杏仁可用药,可做菜粥,杏树的树干品质最好,我家最厚最结实的板凳子,就是杏木做的,我们叫他笨老板,样槐木的板凳叫大老粗,梨树的叫两头翘,我们把板凳倒过来,当小车玩具在地上推着走,被大人呵斥着,却过足了开车的瘾……

在北方的早春,从古老的枝干上直接开出花粒的恐只有杏树了。这个下午,我和四哥坐在杏树林里,坐在古老的李家宅子山南,说着土匪老财的故事,看着老树新花,顿感枯木逢春的意象。我忽然想起了孔府里的杏坛,还有河南嵩阳书院的那个杏坛,那是孔子及后代讲学育人的地方。我想,从枯枝里冒出嫩芽和花蕾,抽干了他们的智慧营养,年年推出新花新果,用“桃李满天下”以及“春蚕到死丝方尽”等来歌颂教师,的确是再形象不过的了。

突然就想唱起了那首歌谣:扯大锯,拉大槐,官家门口扎戏台;杏花红,桃花白,推着桃杏去赶集;买铅笔,买橡皮,买个本本我学习;上北京,下南洋,做官有钱好风光!

两棵杏树

文/幽居不用名

姥姥家有两棵杏树。一颗在前院,一棵在后院。前院的那棵杏树,杏长的比后院的个大、味甜。后院的杏树大概是树龄长的缘故,比前院的杏树长的又老、又高、又壮。因为姥姥大姥爷六岁,村里也戏称前院的树是姥姥,后院的树是姥爷。

夏天,我和伙伴们都在弥漫着杏香的树下嬉戏、打闹。就像是《西游记》里那群花果山中欢蹦乱跳的猴子快乐至极。所以,不论是前院的杏树,还是后院的杏树,全都是我们的好朋友。尽管姥姥、姥爷喜欢我早已远远胜过满树熟透了的红杏,忘乎所以的快乐,使我对两棵杏树的依恋有时真的超过姥姥和姥爷。

记忆最深的是阳光正足的晌午,大人们午休了,遂蹑手蹑脚虚一条门缝,看前院和后院两颗杏树。杏子熟透的点点黄色,给绿叶增添了金灿灿的炫丽。难愈那熟透的红杏从树上掉下来。遥遥眺望到了,心中窃喜不已。高兴地跑过去捡吃到嘴里,再昂头凝视熟透的红杏,看着看着就痴痴地走神。绿叶间闪闪烁烁的光线一眼不能望尽,目光稍有游移,它便转身相随,偶尔被鸣叫的蝉儿挡住视线去路,消失在绿叶里。树冠遮挡了一小半天,空留着大半白。如此往复,沉溺其间,一个夏天的午觉也就与我无缘了。

小心,才下过雨,地上还是湿的,滑。

那次不是捡掉下来的杏子滑倒,蹭破了膝,姥姥不会问我:“疼不疼?”

夏天的晚上,姥姥拿起她那二尺多长的烟袋,在杏树下坐着乘凉。

姥姥虽然已进入古稀之年,可身体非常硬朗,天生就闲不住。她从早到晚笑容可掬、和蔼可亲,房前房后、屋里屋忙个不停。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井井有条。她抽烟和干活一样,总是有板有眼的。她四平八稳的把烟袋锅伸进系在烟袋杆上的烟口袋里,抿了满满一烟袋锅旱烟,拿起洋火“刺啦”一下点着了;一边跟老爷说话,一边平心静气的 “吧嗒吧嗒”抽烟,有时二人无语,老爷看着姥姥,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烟袋锅里的红火一闪一闪的,姥姥抽一口,烟袋锅里的红火就亮一下… 那时,姥姥已经是七十岁的人了,村里和姥姥年纪相仿的老人,几乎没有不会抽烟的,但用这么长的烟袋抽烟的只有姥姥一人。

聊也聊够了、抽也抽够了,姥姥把烟袋锅往鞋底上刨了刨,再把烟口袋缠在烟袋杆上,回屋睡觉了。她的鞋很小,是三寸金莲的那种尖脚鞋。走起路来虽然步幅不大,但自然笃定。

有月亮的夜晚,杏儿就会在树上显得丰腴一些。暗香也会回泛在夜色中有着说不尽的喜悦。月光在树上贪恋杏儿,生怕它红颜老去,消瘦得像个幽灵。而我也迟迟舍不得去睡。生怕它们和黑夜一起消失了,像宫女趁着夜色溜出宫去,或者白骨精似的化成一股烟逃走剩给我一个悲叹。

每逢枝干感觉清寒时,形不惊人、貌不出众的麻雀,从早到都晚离不开人的视线。在树上,在寒风里,两棵依旧站立着的杏树因了麻雀欢快的鸣唱,从未显得孤独寂寞。麻雀在快乐中守着两棵杏树多年,多年后它们之间依然的亲切,依然的和谐,不是每一棵杏树和小动物都能遇到的事。

童年,对两颗杏树郁积了多年的相思。那条蹑手蹑脚虚开的门缝,在记忆中储存着一缕红杏的余香,无论走到哪里,都牵挂着我对杏树的不舍,就像忆痕难愈在细雨中,花浓雨密,香雾迷离,浸润着悬坠的杏花,一丛丛一簇簇浅素嫩白,做着一个个或密或疏;或浓或淡的美梦。

40年过后的夏天,蜂蝶来未来戏花?我知道蝶花依旧,我知道两棵杏树的痛楚,那是因为我的离去?它们苍老了许多,已不如昨;怎的一日就老了呢?不是吗,话别时,正当少年,屈指数春来,再见已年近半百。弹指惊春去,两棵杏树不知熟透了多少红杏,除了自然的衰老;除了留给了我童年的记忆,除了一定会和我一样怀念故去的姥姥、老爷还有什么呢?毋庸置言,在城里吃到买来的红杏,品种再好,价钱再贵,也找不到当年蕴藏着儿时美好的味道了。

杏树养在童年里

文/高春晓

老屋有小院,小院子里曾有一棵杏树,据说是我出生那年种下的。到我记事的时候,树的枝丫已经遮挡了院子的半边天。夏天,太阳照得人睁不开眼时,顶着大“脑袋”的杏树冠像是“遮阳伞”。站得笔直的树,像条忠厚老实的狗,坚定地把炙热的阳光拒之院外。

我还记得杏花开满枝头的样子,突然间,眼前花儿漫天,路过树下的时候,都不知道该迈哪只脚,因为怎么迈都可能踩着落在地上的花瓣儿。我在这颗杏树下,学会了“小心翼翼”。花落无声胜有声,这大约是生命陨落最沉重的瞬间。

比起杏花儿,我对杏树的叶子要熟悉的多。

杏树的叶,不似桃叶窄细,也不似苹果、樱桃叶小巧,每一片杏叶都肥圆肥圆的,像一个个憨厚的胖小子。杏叶的表面光滑,好似平静的湖面,这是我最中意的地方。

小的时候,我常常搬来一个小凳子,踮脚、伸手,勾下够得着的枝条,寻找和叶子一样绿的果子。摘下来,迫不及待地咬上一口,那酸中的涩,涩中的苦一下子扑到舌头根。只得紧闭着眼睛,咂摸着舌头,咽下带着苦涩味的口水,偷偷地把剩下的杏子丢掉。

躲在杏叶子后面的杏子,一天天大起来了。

树顶的杏儿先黄了,心里就有了爬到树上摘的想法。

母亲一定识破我的念头,时时警告说“离树远点”。杏树上有毛毛虫,那叫“波刺毛”的毛毛虫,身上长满刺,碰到人身上,会起红红的疙瘩,又痒又痛。站在小平房上,看着远处伸手不能及的红杏,真的就不敢爬上树去摘了。

小学二年级的春天,我们搬去了新房。夏天要结束,秋天将开始的时候,杏树竟为我们送上一份难得的贺礼。那年结的杏,比往年都要大,要多。成熟的杏,黄中带着微红,咬一口,满嘴都是殷实的杏肉,淡淡的酸与清香绕在鼻尖。

有天,是开集日子,母亲起早摘了满满一篮子黄红的杏儿,这一篮子的杏儿是要卖掉的。摘的时候,她说:“你想吃多少,尽管吃,就是吃多了不好。”我心里嘀咕:“这么好的杏,你就是想卖掉。”

集市上,来卖自家杏子的也有几家。我有意偷瞄别人家的杏儿,暗自比较,没有一家能与母亲篮子里的杏儿相比。收摊时,母亲自言自语:“还能卖这么多钱呀。”几十年后,想起那些清苦的日子,发现原来那话里的滋味,要胜过我嘴巴里的杏的酸甜。

后来几年,母亲忙于挣钱无暇打理杏树,父亲怕杏树上的虫子跑到邻居家去“逍遥法外”,他们商量着剪去太茂盛的枝丫,只留下粗粗的枝干和孤零零的几个枝子。渐渐地,不知道是哪一年的春天,杏树不再长出新的叶子,枯死在老屋的院子里。

但杏树带给我的恬静与喜悦,依然荡漾在梦里。

杏趣

文/龙飘飘

杏 趣

杏树,春天里开花,春天里结果,成熟则是在夏天的。洁白的花瓣,粉红色的花蕊在早春里开满一树,远远望去似火树银花、烟煴缭绕,又似万千彩蝶、临风起舞。杏花是伴着春天里的百花的,一夜之间便万花怒放,送来春的意趣。也是一夜之间,一阵春风吹过,花谢纷纭落地为泥。来去之间何其匆匆,但花落之后却有小小的青杏得意地坐上了枝头。翠绿的嫩芽也在枝干向上抽出,然后在天光下舒展成一片一片鸡蛋大小呈心形带小锯齿边的绿叶。有了绿叶,带着稚嫩白绒毛的青杏便有意无意地躲在了树叶的荫凉之间。绿绿的青杏伴随着绿绿的麦苗在春光下一起成长,麦子摇曳着身子一天天拔高,麦田中杏树上的杏也一天天长大,渐渐告别了青涩走向成熟。

杏是伴着麦穗一起黄的。成熟的杏黄晶晶,娇嫩欲滴,晶滢剔透。我养过蚕,自然有春蚕成熟时那愉悦和奇妙的感受。能作出黄茧的蚕儿在即将吐丝而自缚时,通体是透明的,人能看得出它酝酿在肚中、随时会喷涌而出的金黄的丝棉,让人不由自主地想用手去触摸一下,煞是可爱。熟透的杏则不仅会让人有触摸一下的冲动,而且更想有品尝一下的欲望。黄晶晶娇滴滴的杏很诱人的,让人往往不由自主地现出垂涎欲滴的窘态。只是,这美妙的感受和冲动都是多少年前的老故事了,很朦胧,也很遥远。

有朋友送来一箱杏,说是华胥镇的大银杏。起先我并没太在意,只是觉得当今的确是世风日下,连向来宽厚而朴实的华夏始祖故乡的人也学会在天上写字骗人了。不就几个杏么,至于夸张得用如此精致的包装?时下,过度包装的事物实在太多太滥,这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作派早已令人深恶痛绝,然而往往却又无可奈何。堂而皇之地打着华夏始祖女娲氏的旗号,叫卖早已丢失了本味只是徒有其表的杏,很滑稽!只记得小时候吃的杏的味道:青杏很涩很酸、成熟后黄晶晶的杏很香很甜。自从村里的果园随着时光的推移、社会的变迁渐渐消逝以后,我对杏的记忆也就日渐疏远、进而糢糊起来。后来也吃过杏,可再也没找到先前的味道。

这世界会变成个什么样子呢?随着我杞人忧天似的叹气之声,那箱杏就被我随手扔到了屋角。

记得村子东边那个果园好大。那时节好象总是无忧无虑的。天很蓝,雨后天晴的时候可以清晰地看到幽幽的南山。有时看着大人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么自在,而我们却被大人们设置了诸多的藩篱,很不开心的!因此也就盼着自己快快长大。可随着自己一天天长大长高,果园却越来越小,果树也越来越少。不过,虽小了、少了,但终究还在,到底也没太影响到童年那无忧无虑的快乐时光。果园丰富得就象花果山,我们则是那群花果山上的小猴子。每每看到了花开,就知道结果的日子不会太远了。从发现有果子时,我们就开始偷。收获的季节也是我们最快乐的季节。一群人嫌狗不爱的小猴子,顽皮无限,贪得无厌。见桃偷桃,见杏打杏,只要有机会啥都不放过。至于能不能吃,那并不重要,而偷与守那个猫捉老鼠一样的过程很有意思。那别提多快活、多刺激了!其实,看园子的大人往往只是吓吓我们,并不真地抓我们的。偷果子是不能等熟透的,一是吃个鲜,二是知道若等成熟了大人们会把果子摘个精光,然后会拉到城里卖钱的。能给我们留几个没卖相的尝尝就大大地开恩了!等到上了小学,先是失去了以前的自由,接着本来已不大的园子里那本来就已不多的果树也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低矮而单调且毫无新意和活力的庄稼,只是在那庄稼地中央留下了那棵碌碡粗的老杏树。在老杏树南边遥遥相对着的是几棵个个已空了心的老柿树。

那是一个黄昏,麦子已告别了冬眠返青起身了。天气似乎并没暖和,人们烧炕的白烟从村子里向原野四外散漫着,偶尔能听到几声狗叫,间或有几声鸡鸣。就在这朦朦胧胧的天光下,我与几个伙伴在大家都去中学大操场看电影时去了村东边的那棵老杏树的方向。这是我记忆中最后一次偷杏。随着一个个土圪垯飞上树颠,树枝头上的杏子噼噼叭叭坠落在绿油油的麦田里。最后,我们每人装了两裤口袋,然后志得意满地去中学操场看电影了。电影已演了大半截子,是样板戏《智取威虎山》。这电影已看了岁少遍了,早已没了激情。我们一边温习着电影的章节,一边吃着口袋里的杏。那杏也就大拇指盖大小,咬一口什么感觉?那才真叫个酸呐!

也就是在那一年,麦熟时我家分了一小笼杏。初摘下来的杏虽已变黄但还是带着几丝绿色,放到麦箱里子用新麦捂熟后,拿出来捧在手上,黄橙橙晶莹剃透,令人爱不释手、也不忍下口。终于闭着眼睛轻嘬一口,一股香甜袭来,直是沁人心脾!不管是青杏的酸涩,还是黄杏的香甜,这是我对杏的最后的记忆。因为不久后,这棵老杏树连同那几棵老柿树都消失了。我对杏的印象似乎永远定格在了儿时那美好的记忆中。

花谢花开,世事更迭。一切已非昨日,而我心依旧。找不到记忆中杏的本味,忽然琢磨起杏的发音了。杏者,幸也。记得《红楼梦》中娇杏的故事,那可是个真正的喜剧。喜剧,其过程往往酸涩,但结果总是甜蜜的。这不正是杏的滋味么?总是绕不开去,杏耶?缘耶?

今天早晨打扫房间时,忽闻有一缕淡淡的清香,这味儿似曾相识。迟疑好大一会儿才意识到,这是从屋角那个精美的箱子里散发出的杏味儿!我被这久违的香味儿所牵绕、所打动。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那个杏箱子,但见一幅动人的景象展现在眼前:黄橙橙晶莹剔透的杏儿整整齐齐地排放在箱子里,我吃惊地看着它们,它们好像也在吃惊地看着我!好久不见的老朋友,好亲切呀也! 老友相见自是倍加激动,只是眼下只能按我的方式来表达这种热情:何谓知心?吃到肚里那肯定是知心的!估计它也乐得知我之心,博我一笑,博我一赞。

迫不及待地一口咬下去,我的嘴、我的五官顿时凝滞住了。妻疑惑地询问:酸?我顿了顿答道:甜!真甜! 其味甜中微微带酸却是恰到好处,其香沁人心脾令人回味无穷。这是我记忆中那个味儿!

看来这世界上还是有真味儿的。能找到真味儿的感觉很好,很稳妥。

忽然想起苏东坡那首词《蝶恋花》:“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是啊,天涯的深处也会有酸掉牙的青杏,那青杏在麦黄时一定也是黄橙橙、晶莹剔透、香甜无比的!

杏花三月俏农家

文/陈树庆

步行上班途中,路过小区花园,一股清香迎面扑来,抬眼寻去,才发现小区花园里的杏树开花了,朵朵杏花雪花般洁白、温润。几枝待开的花蕾露出绒绒的粉色,不禁让人想起“红杏枝头春意闹”的情境。看到这样一树的春色、满眼的妖娆,不觉脚步慢了下来。

望着满树迎风绽放的杏花,粉白的花瓣裹着金黄的花蕊,闻着空气里弥漫着幽幽的清香。每每看到这杏花春意闹枝的美丽情景,我常常想起老家院子里的那株老杏树。

在早年的记忆中,乡下农家小院、房前屋后常见杏树踪影。每到春天,杏花开得灿烂缤纷,或伫立于院落之中,或疏枝于墙头之上,不免让人停步注目,顾盼流连,房前房后弥漫着杏花香气,给幽静的农家小院带来一抹春色。老家院子里的那株老杏树,已不知活了几多年月,屈曲盘旋、瘦骨嶙峋黑褐色的树干,似乎向人们讲述着世事的沧桑和北方寒冷的料峭。但是,春风稍一吹拂,一场潇潇春雨的浇洒,它那枯干的枝条又渐渐变得润泽柔软,并且悄悄缀满了红高梁米粒大的暗红色花苞。花开仿佛是一夜间的事,早上一觉醒来,推开房门,花蕾齐绽,枝枝杏花,在微风中摇曳,白而不惨,红而不炽,院子里弥漫起浓浓的清香。

站在树下赏杏花别有一番情趣,一簇橘红色的蕊,粉红色的五叶瓣,简简单单,自自然然,便勾勒出一种美,说不上惊心动魄,却也意味深长。细瞧已开的花朵,被春风轻点后衔露凝玉;待开的,孕香含苞;现蕾的,斑红点透;分明是融汇了梨花的白和桃花的红。树上不仅有花,还有飞扬的小生灵,闻香而来的小蜜蜂正忙着采蜜,颤动着翅膀在花蕊上飞上落下。刚刚萌出的翠绿小杏叶,让你心情会有一种美滋滋的感觉。不知不觉的,弯下一枝放于鼻端轻轻吸吮,便会察觉一缕清芬冉冉上升,略一品尝是杏仁的味道,绚烂的杏花在春光里开始对你微笑起来。瞅着那满树密密麻麻的杏花,听着蜜蜂嗡嗡地歌唱,用劲嗅着花蕊的馨香,真是“杏花树上春客飞,农家小园添生机”。

晴日看杏花是美的,春雨中赏杏花却又是别有一番情趣。“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清晨,隐约听到窗外春雨声,总会让人想起“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的意境。起身到窗前观望,三月的春雨,已经给天空罩上一层透明的纱,到处烟雨蒙蒙。看着春雨从天上轻柔地飘下,再看枝枝杏花已被春雨洗得不着纤尘,似有若无给杏花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杏花像欢愉的美人沐浴在雨的爱河里,敞开胸襟承迎这上天之浩泽,“杏花春雨”便成了优美景色的描绘。唐代戴叔伦的“燕子不归春争晚,一汀烟雨杏花寒”、宋代欧阳修的“林外鸣鸠春雨歇,屋头初日杏花繁”等诗句,将艳美的杏花融入绵绵的春雨之中,可见观赏春雨杏花的美景,别有一番韵致。

杏花先于叶而绽放,开得早,也落得早,盛时短暂。春风轻轻一吹,便一瓣瓣地飘落,恰似冬天的雪花,落在庭院地上、瓦房顶上、院墙上。拿起扫帚,轻轻的把数不清的片片杏花扫起,堆在杏树根下,慢慢干枯腐烂,杏花素素的香味伴着泥土的味道化为春泥。杏花飘落后,枝丫上挤出青青的小杏,小杏在绿叶的相伴下,越长越大,有时忍不住,迫不及待地摘几颗,放在嘴里,轻轻一嚼,酸酸地,还有点苦味。现在回味起来,还觉口留余味,涎水暗流。

长大后,离开故土走进城市,很少有机会欣赏农家小院的杏花了。几年前回去,家中的老屋翻建成瓦房,院子里的杏树不见了,父亲说,杏树太老了,已经不开花结果了。回到城市里,住在高楼大厦里,仍然常常做着乡村的梦,总梦见那株杏树,满树的杏花灿烂的开放,开得散漫、疏放、戚然。

欢迎投稿,注册登录 [已登录? 马上投稿]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