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米的散文

2022年12月24日经典文章

糯米的散文(精选20篇)

包粽子

文/东山峰人

每年农历初五,就是中国的传统节日端午节了。端午临近,看到沿街叫卖的香囊、菖蒲、艾叶、粽子,不由得勾起了儿时的记忆。

吃粽子一直是我的钟爱,当粽子的清香缓缓地从锅中溢了出时,那翠绿的粽叶包裹着雪白的糯米和鲜红的枣子,煮熟以后,剥开墨绿色的粽叶,只见洁白的米团里仿佛嵌着几颗深红油亮的玛瑙,很是好看,此时,我就会贪婪地嗅着这一丝丝、一缕缕棕香。仿佛这清香的粽叶味儿更具有端午节的气息。

一位学者说过:‘许许多多的习惯,凝结成一个传统,许许多多的传统沉淀为一段历史。’

端午节作为一种民族习俗,一种历史传统,承载着中华民族文化的流转变迁和先民们对人生的思索与追求。每一个节日都蕴含着我们民族的血脉与精神。

在端午节里,我会想起屈原,想起这个出生于湖北的伟大爱国诗人,留给我们的不仅仅是艾叶和粽子的香,赛龙舟的快乐,手缠五彩丝线、或是将艾草和菖蒲挂在门上,以驱除不祥。更多的是一种临死不屈的爱国精神,一种忧国忧民的闪光品格;想起屈原所写的忧国忧民的《离骚》、《天问》、《九歌》、《九章》等不朽诗篇,想起屈原抱石投汨罗江的无奈,却用生命谱写了一曲壮丽的爱国主义乐章。

感受端午,就是感受那段历史,感受屈原忧国忧民的高尚情怀,感受他那“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的百折不挠;体会着他因报国无门而痛投汨罗江的千般痛楚的心情。

早些日子我爱人就嘱咐好了我,端午节前需要购置好糯米、粽叶、新鲜肉、红枣、食用碱、棉沙绳等以备她包粽子之用。

昨日,天刚破晓起了个早床,匆匆洗漱完毕,两人各自拿部手推拖车搁在汽车的尾箱里开车一同赶往附近红星大市场。

此时,天空飘着小雨,静谧的小区里空旷无人,只有花坛里成片绽放的栀栀花向我问候。不经意间,我瞧见小区路旁的垃圾桶里有丢弃装粽子的礼品盒和粽叶,还有废弃的菖蒲与艾叶。至少,这些与包粽子有关联的物品提前告诉了我,端午节的氛围已经越来越浓厚了。

出门,马路上人车稀少,不到四公里路程的批发市场只需几分钟就到了。

还未走进市场大门,就见里面人头攒动,人声鼎沸,进货卸货的汽车三轮车的喇叭声乌乌的鸣叫,中间还夹杂着市场管理人员维护秩序的驱赶声和小商小贩的吆喝声,真是‘莫到人行早,更有早行人’。

进了市场,熟悉景象再次穿梭于眼帘;金黄色的扣肉“热锅”和卤猪‘下水’散发出扑鼻香味。人越来越多,狭窄的小街道挤得水泄不通。买菜兌货的、砍肉杀鳝鱼的、卖七两称的渔贩子、少称的菜贩子。

从南边开来一台要卸货的大货车,边倒车边叫喊:“让开、快让开”,那边三轮电瓶车横冲直闯地也跟着叫嚷“会撞啦呀”;购货者总是与商贩们在嘀咕的讨价还价,“价格还少一点罗”的乞求声和嘈杂声此起彼伏。

这里分蔬菜区、鱼肉禽蛋区和商品区。大家都愿来此,主要是各类农副产品应有尽有,更重要的是花色品种要比居民菜市场多很多,而且价格还便宜不少,这就是红星批发大市场的最大优势,也是大多数居家过日子人的主要选项。

我随着人群穿梭在百家门面,游览于千家摊位,匆匆买好一个星期的小菜,又推着拖车又四处搜寻粽叶的踪迹。

包粽子少不了‘粽叶子’,粽叶子是一种长在河边的芦苇叶子,但是有两种,一种是水中生长的,一种是旱地生长的。我们一般包粽子都用水中生长的那种。包出来的粽子植物的清香味很浓郁。区别是:

1、水生的叶子和枝干链接处呈现出灰褐色,旱地生长的没有。

2、旱地生长的芦苇叶子比水中生长的叶子相对要宽大些。

3、可以从气味上辨别,水生的叶子清香味很浓郁,旱地生长的叶子味道很淡很淡几乎闻不到什么清香味。如是,那种水中生长的粽叶子成为我唯一寻觅的目标,寻过了几家门店,忽然发现一个摊位上有些粽叶,数量不多,但粽叶子的质量还可以,四块五一斤,欣喜中挑选退去捆绑在粽叶上硕大的草绳,忽听摊家说不买了,‘说是草绳与粽叶子是一起进的货,要得就要,要不得就莫买’,他那斩钉切铁没有商量的口气,不容我有任何争辩的余地,看来是‘卵硬屄涨价啊’今天的阵势,是草绳也要卖粽叶价了。我真咽不下这口气,丢下粽叶子,甩手而去,心里嘀咕着‘市场决非只此你一家’。

不得已,只好冒着雨另去寻找有粽叶卖的地方。须臾,走了几家摊位,又发现了粽叶的痕迹,它摆在泡沫盒子中叶片稍小些,但是价格却是五块钱一斤了,我爱人唠叨着说;‘刚才的粽叶还可以,价格也便宜些,一点草绳算了’我知道,货比三家不吃亏,再去也不迟,只好折返原地,远远看去,那个摆着泡沫盒顶上的‘草绳粽叶’已经空空如也,全然不见了踪影,心里想难道今天粽叶子‘蛮俏’。看来有时候算得太过细反而是失策呀,无奈,只得另访它处,寻找那个五块钱一斤的门面了。幸运的是此店的粽叶还在,翠绿的粽叶子依旧摆在泡沫盒子中待售,有了上次的教训我不敢再生事宜,匆匆的挑选了五斤过称放在推车里赶往买糯米的地方。

红星大市场进口的西端,是五谷杂粮集中的地方,它毗邻马路,运输方便,节次鳞比的门面一字摆开,五谷杂粮类品种应有尽有,我要寻找的糯米肯定有买,果然,几乎家家店面都有糯米出售。

其实,糯米也分好几种,一种是长糯米即是籼糯,米粒细长,颜色呈粉白、不透明状,黏性强。另有一种圆糯米,属粳糯,形状圆短,白色不透明,口感甜腻,黏度稍逊于长糯米。适合做粽子、酒酿、汤圆、米饭等,好一点的要算泰国糯米了。

临近节日,与此相关的物品按常规都会出现涨价的趋势,这即是供求关系的连锁反应,也是市场价值的规律的体现。在批发市场上购东西一般要比超市便宜许多,经对比,红星批发市场的泰国糯米就比其他地方的便宜了一块多钱,经砍价,我购买了四十二斤泰国糯米,共计一百四十七元,几乎满满一袋,顺便不忘捎带了一包食用碱。此刻,两部手推车拖着载重的货物向停车方向走去,然后赶往超市再去购买四斤新鲜肉,当货物购齐后,心情全然释怀,不愉快的事仿佛没有发生过,一蹬油门满载而归的回家,只想包粽子的事儿了。

自打我爱人学会包粽子后,她几乎每年都要包上十几或几十斤。用包粽子的形式走进端午节,领略传统文化别样的内涵,感受传统节日迷人的魅力,是萦绕在心头缠缠的暖意,享受的是挥之不去的绵绵情意。

我家包粽子的具体活儿一般全由她来做,我只是负责采购材料做些下手事。‘她’与我相伴几十年,是那种朴实、为人忠厚、做事负责有工作能力的伴侣,是过日子没有‘空话’说得的人,在外她不显强示,但在内却是心细精眀,什么事一学就会,考驾照、织毛衣,绣十字绣、用电脑、家中收拾一样不拉,与如此‘女人’相处过日子我还能说什么呢?

包粽子其实又是一件很累很烦的事;首先得准备两个大朔料桶浸泡粽叶子,然后用刷子把粽叶子一皮皮清洗放在不锈钢盆里待用,接着用两个大不锈钢盆淘泡糯米和包放粽子。糯米用一定比例的碱拌匀,做碱粽子。肉切成小坨用胡椒、盐、生抽拌匀做成肉粽子。此外,还有用腊肉、鸡肉、红枣、花生、绿豆、红豆等多种原料做成的粽子,粽子的花样虽多,但归结起来,也很简单,不过就是形状与馅料的区别。形状,有三角形,四角形,圆锥形等,无论哪种形状,旨在不漏馅即可;馅料无非咸甜之分,一切全看自己口味。

其实,我对粽子还是十分熟悉,但对包粽子的制作过程却还是知之甚少,只因多次亲身瞧见她包粽子的程序以后才真正了解。

她包时;首先用到的是粽子叶,而不是芦苇叶,粽子叶是首选,芦苇叶比较窄,要用好几片才能包一个粽子,新手包这样的粽子就会手忙脚乱,而粽子叶页面宽大,只要一片就可以包完整个粽子。包时;卷成一个圆锥形。满满地填上馅料,填到溢出来的样子,这样有利于后面的包裹,可以使粽子里的馅料充满整个粽子。然后按照螺旋的手法,粽叶的另一端开始慢慢的卷起来,卷到最后的样子,留一点尾巴,最后尾巴全部卷起来,用大拇指压住。最后把卷起来的那一面对折过来。用棉线底部十字形的捆包起来,捆好不散开就算成功了。

就这样,叶子在她的手里折来折去,就出现了一个三角锥的形状,然后用线一扎,一个漂亮的粽子就做好了。

粽子包好以后还只是一种初级产品,真正要算大功告成的还非得煮熟煮透,不然粽子吃起来就会有生熟感。煮粽子其实还有一些学问,家里一般用高压锅煮,把包好的一串串粽子放在高压锅里用水遮满,不能留有粽子的任何痕迹,然后再盖上蒸皮,上气后关小火再蒸上一个小时左右便大功告成。我对她包粽子的技巧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她虽然是做得累,但我想,她心里却是愉瑞的,像干完了一件大事,两天十几个小时包完了三十斤糯米,估算下来肉粽和碱粽整整包了二百九十二个。除了留下自己吃的之外,十之七八都要送给亲戚、朋友和同学了。

由此看来,过传统节日,重要的不在于过节的形式,而在于节日的内涵,包粽子、带香囊、挂艾叶、吃粽子等只不过是节日的道具,倘若忽视了传统节日的文化内涵,那么节日只是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暴殄天物的借口,或是刺激消费的机会,那么过传统节日的意义必将大打折扣。

在当下洋节泛滥的时代,许许多多的年轻人渐渐对中国传统节日失去了兴趣,而对西方的节日,什么情人节、愚人节却极力推崇,过得津津有味。就连不少从传统里走过来的人也都在叹息:年味淡了,节味变了。难道中国的传统节日真的过时了吗?那流传了几千年、承载了中华历史文明与优良传统的节日难道还不如没有传统文化基础的洋节吗?

人生中,总有些东西在彼此的印象里定格。一句祝福一个微笑的距离,远远大于人与人之间的模糊。端午节即将来临,我送你十个香粽子:以芬芳的祝福为叶,以宽厚的包容为米,以温柔的叮咛做馅,再用友情的丝线缠绕,愿你品尝出人生的美好和这五月五的情怀!这就是我送粽子予人的心境。

今年的包粽子虽然完结了,粽子也送完了,走过同事、同学、朋友的家门,情深恭维少,知己笑谈多。

开车回家,猛然悟出一种感受;与人相交应该是;要与喜欢读书的人打交道,要与有思想的人打交道,要与有情有义的人打交道。

走在上班的路上,清风拂过我的脸颊,沁入心扉。坐在办公室里,我仿佛听到湘江河里浓浓的锣鼓键锵声和划龙舟、赛龙舟的吆喝,看到吃粽子、手缠五彩丝线的欢快,吸在鼻子里香囊、菖蒲、艾叶的余香,感受着端午节带来的文化盛宴。

2016.5.30

蜻蜓与乡愁

文/周年丰

若拟人蜻蜓,她应有乡愁;见到故乡的蜻蜓,乡愁更浓。

老家田少,堰多塘多沟多渠多水多,稍远有河、湖、港、汊,水多水洁带来蜻蜓多,随时随地可见:荷叶上、茭草上、芦苇上、青蒿上、荷花堤边的小土地庙上……小时候,我见过各式各样的蜻蜓,她们是我心目中可望可及的飞机。

长大后,读了点古典诗词,才知道美丽可爱的蜻蜓借助文化的力量,更富有诗情画意:“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国外很多地方也许都有蜻蜓与荷搭配的自然画面,但绝不会有这般美的诗句。

蜻蜓的存在,丰富了我们民族的语言。有人用她比喻现在少数当官的,作风飘浮,不深入百姓、基层,搞形象工程,作作样子,“蜻蜓点水”,实属贬义。这便是成语“蜻蜓点水”的本义!

大型蜻蜓多分布在热带、亚热带地区,我只儿时在家乡见过两种最大的,还有一种最美的蜻蜓。最大的一种叫吊马蜓,夏夜间,吊在枝枝树叶上,形状似马而得名。她大、漂亮,比铙刮蜓还漂亮,叫人爱不释手。另一种最大的,江汉平原的人管她叫铙刮蜓(尾巴像铙钹),常在白天出现。最美的一种叫糯米蜓。糯米相对籼米而言,虽产量低,但色、香、味、形好多了,故人们给了她“糯米”这个雅号。和其他蜓比较,糯米蜓更像是一个好的气象预报员,夏秋雨前喜低空飞行,这点农民是非常看重的。现在回乡少见糯米蜓,不由勾起淡淡的乡愁。

蜻蜓,只要你仔细观察,不论是大、中、小型,眼睛都十分漂亮:糯米蜓、吊马蜓、铙刮蜓的眼睛更是摄人心魄啊!查下资料便知,她们头部转动灵活,复眼一对,占头的二分之一,约由28000多只小眼睛组成,视觉极灵敏。

蜻蜓,看重红尘,成双成对,繁衍后代;她们食世间烟火,且专门吃约4500余种肉食的虫。她们在空中飞行捉虫;在空中进行交配,是肉眼看不到的彩虹。和人一样,蜻蜓来到这个世上不容易,她们由卵变虫得在水中生活二至三年,然后才可飞“虹”腾达。“蜻蜓点水”的原生态是什么?母亲们多将卵产在水面上,也有产在水下的。人化得蜻蜓点水就是这么来的。原生态应该是一副动态的水彩画,词无贬义。

上世纪人民公社运动严重挫伤农民劳动生产积极性,有的地方出现农田一片荒芜的现象,天门县有顺口溜:“一人讲,众人听,锄头把上歇虰虰”(天门方言,虰虰即蜻蜓)。蜻蜓敢在人拄着的锄把上歇,是亲近人的表现。鄂州人熊金、应城人彭金亮曾说,过去农村收割早稻中稻时,禾场上多蜻蜓,有的在空中飞,有的歇在晾衣的竹木、向日葵杆作的衣架上,有的歇在禾场的树枝和树叶上,更有大胆者歇在打场拉石磙的后角上……他们说:“现在土禾场少了,水泥禾场也少,蜻蜓更少了。”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儿时见的景象看不到了,乡愁、乡愁、乡愁……

蜻蜓,“锄头把上歇虰虰”,这个静态画面告示,她们和鸟类一样,爱和人相处。为什么我们要大量伤害她们呢?我们要谨记,让蜻蜓多起来,修复蜻蜓的乡愁,便是修复人的乡愁!

蜻蜓与蝴蝶,前者属益虫,后者属害虫。蜻蜓吃的蚊、蝇、蝶、野蜂等害虫,是生物防治的生力军,可为什么写蝴蝶的戏曲、诗词、散文、歌曲、电影那么多呢?连宋词词牌也有“蝶恋花”,戏曲《梁山伯与祝英台》中有“化蝶”一折,歌舞也有《采茶扑蝶》,电影《五朵金花》有歌曲《蝴蝶泉边》,阿哥阿妹的对唱离不开爱情和蝴蝶。何况,还有一位电影明星叫“胡蝶”,她不仅与阮玲玉并称上世纪中国无声电影的双星座,还于1989年病逝温哥华时留下一句“蝴蝶(胡蝶)要飞了”的遗言。

只是可惜,古典诗词吟咏蜻蜓的寥若星辰。唐诗《三百首》翻来翻去,只有刘禹锡的《和乐天<春词>》:“新妆宜面下朱楼,深锁春光一院愁。行到中庭数花朵,蜻蜓飞上玉搔头。”据说,还有一首歌《蜻蜓》和一部从国外翻译改编节选的电影。

蜻蜓,有文化乡愁,有美丽的外表,也有摄人的眼睛用来打开的心灵,我们要多多点赞蜻蜓才是啊!

家乡年俗——打糍粑

文/人在天涯

大年初二,收到弟弟年前从老家给我邮寄来的食品包裹,里面装的是家乡的糍粑。我迫不及待蒸一点吃,香甜、可口的糍粑让我顿生思乡情,也让我回想起小时候过年打糍粑的习俗。

年前打糍粑,是家乡习俗。我的老家在湖北农村,记忆最深的是小时候大人们忙年的情景。农历腊月到了,村子里开始忙碌起来,家家户户都在为过年做准备。杀年猪,磨豆腐,打糍粑,烫豆折……过年的食品大多是自家出产的,新鲜,营养,味道纯正,称得上绿色食品了。为过一个丰盛年,大人们在腊月间都很忙碌,从早忙到晚,和农忙时节差不多。这时候,小孩子们也来打打下手,为忙年出一把力。

我记得打糍粑的时间一般在农历腊月中旬左右。这段时间,农村开始有了过年的氛围,村子里没有闲人,炊烟几乎整日不绝,家家户户都在忙。要打糍粑,先要定好日子。因为打糍粑的主要用具——一个大石臼,村里只有一个,大人们就得商议一下谁家先谁家后,排一个大概时间表,一来提高石臼的使用效率,二来各家各户可以合理安排时间浸泡大米。石臼,过去是舂米用的,厚重、结实。这个时候被拿来作为打糍粑的主要用具,正好物尽其用,派上用场。

要出好糍粑,原料是关键。我的家乡地处江汉平原与鄂北山丘交界地带,这里四季分明,日照、光热、水源等自然条件优越,盛产各类优质大米。到了打糍粑的日子,选用自家出产的上好糯米,用平时来担粮食的箩筐装上,挑到全村人吃水用的堰塘边,在水里淘洗得干干净净;担回来,倒在几个大的木盆里,用清水浸泡。浸泡的时间有定规,不能太长,也不能太短,要恰到好处。有经验的人只用手指捏一捏,就知道大米浸泡好了没有。将浸泡好的糯米,倒入甑中,用一双特制长筷子将糯米扒拉平整,然后插几个“气孔”,盖上甑的盖子,把甑放到锅里,锅中上水,灶里添柴,点火开蒸。柴火有讲究,要文武结合,始用稻草燃料类的文火“热身”,继之以劈柴类的武火加力。武火威力大,慢慢就闻见了甑中糯米散发出的阵阵清香。

那时节,天气阴沉,雪花飞扬。早有两三个互相帮忙的身强体健的壮劳力抬着石臼来了,主人家的小孩跟在后面,怀抱几根打糍粑用的圆木棒。雪地里,留下他们深深浅浅的脚印。石臼和木棒在上一家刚用过,只需简单清洗,石臼放在堂屋,木棒放入水缸。灶里的火很旺,很猛。“上汽了”!糯米蒸好!揭开盖子,一位大力士将甑环抱起来,将蒸好的糯米倒入石臼,三个人一人一根木棒,开始在石臼中用力“鼓捣”。他们围着石臼,边鼓捣边转着圈交换位置。打糍粑可是一个力气活,有人累得冒汗喘粗气,有人脱掉棉衣只穿单衫,直到将熟糯米鼓捣成热糍粑,再也看不见米的踪迹。小孩子们看着闻着就嘴馋,叫着要尝一尝。就有人用洗干净的热毛巾在石臼中抓一把,一团糍粑就到了小孩子的手中,嘴里。

糍粑打好了,在地上放一个较大的簸箕,擦洗干净,里面撒一层细米粉。几个人用木棒将石臼里的糍粑搅成一团,合力举起,放置到簸箕里。用热毛巾将这团糍粑慢慢抚平,厚薄均匀,覆盖整个簸箕。让它凉几天后,主人家就把糍粑分条切块,放在小缸小桶里,用清水浸起来。吃的时候,捞起来晾干,煎、煮、蒸、炸,都成!用优质纯正糯米打出来的糍粑品质佳,韧性好,好吃又好看。

那时候,糍粑不仅自家人吃,还可以用它招待客人!简单、方便又实惠。过年了,来拜年的人挤满一屋,主人家在置办酒席待客前,每人先来一大碗猪腿莲藕煨汤,里面就有几块油煎过的金黄色的糍粑。这在当时,可是很加劲、很给力的招待呀!

乡下的糍粑,还可以作为特产送人,城里人大都很喜欢!

芦荻和芦苇

文/陈道泽

《诗经》里有“蒹葭苍苍,白露为霜”,这蒹葭就是芦苇,那芦苇的幼芽也长得像笋子一样,但不是苏轼《惠宗春江晓景》里“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中可食的“芦芽”之“笋”,而芦荻的笋味道却鲜美可口。

芦荻的笋出生在沙土地的水边上,刚挖出来的芦荻笋就像山野竹园里出产的野竹笋子,小宝塔似的,掰去外叶,稍作打扮,还露出尖尖的小猪尾巴,嫩嫩的,鲜亮的,尖尖的头,圆粗粗的脚,焯过的芦荻笋沥干水后放在坛钵里,洒些适量的盐腌渍再放冰箱,随拿随烧。

选用芦荻笋烹饪出来的菜肴去招待亲朋好友,地道的野味,不比山珍海味逊色,要是芦荻笋烧肉,笋子嫩而脆,嚼着,满口的鲜香,伴烧的肉还不肥腻。

芦荻笋是珍馐,芦苇笋却无人品尝。

夏至节后的芦苇荡却是另一道亮丽的风景,一片碧绿青翠的芦苇组成了一支超级舞队,在自然风的作用舞女们便翩翩起舞,传来的“唰唰”声,那是舞女们欢快的脚步声……芦苇也有自己的出头日,还是包裹糯米粽子少不了粽叶,天生我材必有用,端午时节,家家户户都挂菖蒲,砍艾叶,包粽子,喜庆佳节;用芦苇叶裹粽子,粽子甜蜜,爽口,清香,粽子离不开粽叶,就像人离不开衣服一样,宋代的欧阳修有《渔家傲·五月榴花妖艳烘》:“五色新丝缠角粽”,说人们用五彩的丝线包扎好了三角形或者多角形的粽子,要是分送,表达着对亲朋好友长寿的祝福。谁家包裹这“角粽”还缺少了粽叶?

和芦苇生长在一起的芦荻叶大不相同,芦荻的叶片太窄,太瘦,包不住糯米,而芦苇的叶宽阔,肥大,肥有肥的长处!裹粽时,只需一两片芦苇叶片就可将雪白似的糯米裹得扎扎实实,巧手们将叶摊在手上,就像魔术师一样,那手将叶一旋,叶就卷成了锥子似的筒,然后将雪白的糯米往筒里一倒,再以棕榈叶细丝,或泡透的稻草将已经盖紧服帖的粽叶系紧,一只生粽子就裹成啦,煮熟了热粽是人见人爱,这是谁也挡不住的诱惑!

明朝解缙的一副对联“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人家老瓦屋上的芦苇,扎根不牢,解缙是贬斥那些基础不牢固,没有真才实学的人,竹笋腹中空,芦苇根底浅,其实真正的芦苇并非是解缙联中的扎根不牢的,滩涂江岸的芦苇根基牢固,秋后的芦苇的主干上还戴着如白棉絮似的芦花,唐代白居易有“江柳影寒新雨地,塞鸿声急欲霜天。愁君独向沙头宿,水绕芦花月满船”,诗里借秋天景物衬托朋友离去的悲愁,以表达对朋友独自离去的担忧和悲愁之情,而现实中的芦花给人以萧瑟,凄凉之感,而砍下芦柴还是可以利用的,芦柴可破开作芦席,大量的芦柴还是制作纸张的原材料;芦荻,实心,皮厚,嘴不尖……秋冬的芦荻和芦苇都长成芦柴,他们长得十分相似,如一对孪生兄弟,可其性格却各有千秋,就像茫茫林海的无数片树叶却找不到完全相同的两片叶子,有长有短,各有各的用处。

浓浓糍粑情

文/吴晓波

每年腊月,日子变得异常缓慢,耳际总是响起此起彼伏的打糍粑吆喝声,如同弹起一首岁月悠悠的思乡曲,引着我的思绪回到那炊烟袅袅、流水潺潺、阡陌相连、鸡犬相闻的儿时故乡。

在老家,每至腊月,家家户户都要淘上百十来斤糯米和粳米,按四六比例,洗净倒入一木质蒸笼里,架上烈火,蒸上半个钟头,糯米醇香开始四溢,整座小屋气息氤氲,云雾缭绕,催人熏熏欲醉。蒸好的糯米倒入瓷缸中,七八个小伙每人手中一根专用木棍,围着瓷缸,用力揣打缸里糯米。洁白的糯米很快被捣得粉碎,粘成一个团,糍性越来越强,木棍每次捣入都很费力,拨起时扯出长长的细丝。不一会,小伙们浑身都湿透了,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来。同打夯一样,小伙们一边发力,一边异口同声地哼着调子,歌词已经记不清了,古老、浑厚、虔诚的声音,充满生命的阳光和美好的祝福。

打一缸糍粑大约二十来分钟,最后小伙们把手中的木棍搅在一起,转起了圈,整缸糯米被卷了起来,卷成一个的白色面团,放入铺有面粉的簸箕,用力碾成一块巨大的饼,糍粑就做成了。凉上几日,切成大块,泡在缸里。

乡下冬季天寒地冻,早晨贪睡起晚了,随便捞上一块糍粑,切成小块,就着剩饭和剩菜,倒入锅中,加入些水,切许青菜,一大锅粥很快就煲好了。白白的糍粑,青青的菜叶,飘着薄薄的油花,香气扑鼻,热气腾腾,吃得人通身热乎,酣畅淋漓。在乡下,这种吃法居多,方便快捷,省时省力,水煮糍粑绵软嫩滑,入口即化,老少皆宜。

糖煎糍粑更是一道绝佳美食。把糍粑切成薄片,锅里火烧旺了,倒入些白糖,等糖化了冒出少许气泡,把糍粑片贴在锅面两面翻煎几分钟,糖煎糍粑就好了。盛在一个白净瓷碗里,色泽金黄,香气馥郁,让人馋涎欲滴。到了年关,一些人家还用刨子把糍粑刨成薄片晒干,在油锅里炸上几分钟,做成油炸糍粑片。松、脆、酥、香,落嘴消化,唇齿留香,是过年招待客人的一道可口点心。

父亲每年腊月都要多打上缸糍粑,专门用来送城里亲戚。到了年关,父亲挑上个篮,进城挨家送上几块糍粑。外表憨厚朴实的糍粑很受欢迎,亲戚们总夸父亲的糍粑好吃。有的每年都要提前招呼父亲多备些,说城里卖的年糕外表好看,白净嫩滑,却总吃不出父亲做的糍粑味来。话语中一半是感情,一半是实情。是的,乡下糍粑虽不耐看,却货真价实,实实在在,不含半点虚假的成份,一米一粒,一杆一棍,都沾带着股浓浓的糍粑情。

五色饭

文/莫景春

春节过后的南方,大大小小的节日也一个跟一个争先恐后地赶来:三月三啦,四月八啦,端午节啦。在壮乡瑶寨里,这些大大小小的节日都被一种奇异的糯米饭粘着,这就是五色饭,南方少数民族传统节日中不可缺少的美味。

在这些特别的日子,来到壮乡瑶寨,走村串户,会看见家家户户祭祀祖先的堂屋上都摆放着五颜六色的糯米饭。若碰上个刚出锅的,且不说那层层分明的五颜六色让你眼花缭乱,就只那清香的饭味也会让你感觉到它的与众不同。不同的香味混杂着,异常诱人,让你垂涎欲滴,真想抓一把就吃。但你别着急,这些节日里的美食,都要先摆上堂屋的桌面祭祀祖先。大约五分钟时间,祖先们“吃饱”了,大家才可以开吃。

捧着主人递过来的一团五色糯米饭,你不妨忍着馋嘴,先满足眼睛的欲望:五层蒸饭,色层分明,连边界的饭的颜色也毫不黏糊,白黄蓝黑红相间,就像个大蛋糕。咬上黄的一口,清甜的香味;再咬上黑的一口,清爽宜人。不同颜色不同味道,一种颜色抓一把咬一口,不知不觉把肚皮撑得胀胀的。

这花花绿绿的颜色,味道之所以很清香,很环保,是因为它绝不是用工业染料染的,而是用山坡上长的树叶花草染的,是纯天然植物。不但没有人们谈色色变的色素,反而有一种中药滋补作用。比如黄色是用山上雁木的黄花,阳春三月,这花开在山上,一丛一丛的,老远处就有一股清清的香气弥漫,让人陶醉。摘回来晒干,放到锅里煮出橙黄的水,然后把糯米泡到水里半天,糯米就被染成黄色。那些黑色便是采山坡上枫树的叶子,专拣那春天刚长出的叶子,不要老树的,因为老树的叶子有些涩,太嫩的树叶也不行,染出的色太淡了,清香味沾不上去。摘回来的树叶跟糯米一起冷水浸泡半天,那叶子浸出的水把糯米染成清亮的紫色,无论怎么也不会掉色。

植物的色和糯米搅和在一起,不但没有影响糯米的细腻味,反而给它增添了另外一种花的清香味,而且很入口。上了植物色的糯米饭,不容易发硬,即使在乍暖还寒的春季,放上个三五天,拿起来仍是香软可口。经过植物染色的糯米饭也不容易发馊,留个十多天,会变得有些硬,但不会有馊气,待回锅一热,又恢复了原先松软清香的味道。这些节日蒸上这么一大锅五色饭,即使是家里没来什么客人,也可以留着日后在野外劳作时当作干粮,带上一两团就够撑一天了,饿了,咬上一两口,喝下几口水,很是方便且耐饿。

五色饭在壮乡瑶寨特别重要。清明节,祭祀祖先的时候要煮,扫墓时带上一两碗,五颜六色地摆在墓前,以告慰祖先,寓意现在子孙后代托祖先的福,生活得很美好;三月三唱情节也煮,以歌会友,漫山遍野地唱,没唱出一个情人来绝不罢休。饿了啃一口随身带的五色饭,相中了的把绣球丢到对方怀里。把一团香喷喷的五色饭塞到对方的嘴里,两人便甜滋滋地在一起了。

啊,五色饭,渗透着当地人的喜怒哀乐,象征着五彩缤纷的美好生活和吉祥祝愿。

雪花丸子

文/简媛

做雪花丸子的过程是清静的,像是一场喧闹后留给主人独享的时光。

年猪搁在堂屋里的案板上,父亲一边从上面切割他理想的食材,一边说:"做雪花丸子的肉不能全是瘦肉,必须得选五花肉,甚至还要再格外补加肥肉进去,这样口感才好。"父亲说出这些时,我总觉得他像一个拥有独门秘笈的高人。

做雪花丸子的另一道主要食材是糯米。打糍粑的糯米定然是自家田里种出来的,先要浸上一夜,沥干,再上蒸锅。父亲总是会在糯米上蒸锅前留出一面盆,以备后续用来做雪花丸子。

我时常觉得做雪花丸子的过程更像一场密谋。从杀年猪开始,父亲就开始行动了,或是眼力劲上,早早就瞄准了哪个部位的肉是他的取材之处;或是打糍粑时,细细咀嚼的间隙,以及邻里间相互品评哪家糯米的品相好坏时,就对自家今年的雪花丸子的口感有了几成把握。

儿时,我并不留心这些。只是年复一年地看着雪花丸子出现在年夜饭桌上。也自然以为,过年才会吃到雪花丸子。

我的家乡在湘西南,除夕那天的早饭才是过年的团圆大餐。为了让年饭更好吃,父亲一定会等到除夕头天傍晚才开始做雪花丸子了。他总是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堂屋里,他的身旁摆了一张大案板,案板上有精挑出的年猪肉,约五斤左右,肥瘦搭配,先切细,再慢慢剁成肉泥,直到肉与肉之间生成黏性,再加入蛋清、盐,以及剁碎成小米粒样的荸荠,再反复搓揉肉团,将手的温度与心怀的憧憬揉进肉里。这时再将肉团捏成一个个鸡蛋般大小的丸子,待丸子周身裹上糯米后,再将它们一个个排列在上大汽的蒸锅上。大火蒸四十分钟后,你就能看到一粒粒晶莹剔透的雪花丸子了。

蒸熟后的雪花丸子会发出独特的清香,我们兄妹仨闻着香气围在父亲身旁,一脸馋相。父亲总是会装几个在碗里,递到我们面前,说,先尝尝,才出锅的。我们一边吃一边大声说,真好吃!父亲看着我们,一脸满足。

有雪花丸子吃的日子,我是连饭也不想吃了,就拿它当饭。雪花丸子除了在年饭上吃,还要多备几份用于新年招待客人。我们亲人间相互拜年时,都会在对方家里吃到雪花丸子,而我从来都觉得父亲做出的是最好吃的。

往年,心细的父亲还会把做好的雪花丸子放凉,放在冰箱里冷冻起来,待我们返城时让我们带进城里的家,想吃时蒸热即可,仿佛这样就留住了年味。

今年过年,我本是要做雪花丸子的,可心里总像梗着什么。似乎父亲的突然离世带走了我对这道菜的期待,那道菜是专属于父亲的,我重复它就是不敬。

女儿正读高三,因为疫情,我们选择在长沙过年。正月初六,早上先生去学校当值班家长,女儿去学校自习。送他们出门,我笑着说,父女一同去上学,真幸福!看先生和女儿挨肩走进电梯,我偷偷拍下了他们的背影。这个定格的瞬间,成了洒进我心田的春雨,想做雪花丸子的念头破土而出。甚至觉得父亲正站在我的对面,他微笑着看向我,眼神里全是鼓励。

记忆中,父亲并没有刻意教过我怎么做雪花丸子,也不曾要求我学会它的做法。可自有记忆起,我就记得,雪花丸子很好吃,也清楚它的制作过程。而父亲安静坐在堂屋里做雪花丸子的身影此刻驻在我心头,也因此让我拥有一种力量——我能做好雪花丸子。

显然,现时的我无法从年猪上割下上好的五花肉,也没有自家种植的糯米。去超市购买食材时,看见那里有现成的肉丸买,可我坚持手工将五花肉剁成肉泥,我深信慢慢剁出的肉泥是对美好食物的憧憬与期待之心,如同期待一个人的成长、一朵花的开放、一座城市的变迁。而这个过程之于我,更像是与父亲的再一次相遇与对话,又似乎再见父亲的笑容,而身为母亲的我自然也体会出父亲陪伴儿女成长时心怀的喜悦与憧憬。

也因此,雪花丸子成了我记忆中最深的年味。

酒缸

文/黄孝纪

想起母亲做的糯米酒蒸猪脚,馋虫又上来了。

在老家永兴八公分村,糯米酒又叫湖子酒、湖酒、水酒、甜酒。糯米酒一年四季都能酿制,在过年的那段寒冷时间,酿糯米酒的人家更多。因为本村本乡有一种特制的混合酒,就是把红薯烧酒与糯米酒掺和起来,俗称烧套湖。这种酒,甜、香,酒度低,好入口,不上头,男女老幼都能喝。不知不觉就能让人喝开怀了,喝舒畅了,喝多了,喝醉了。因此在春节,在劝酒风气浓烈的本乡,烧套湖是待客劝酒的上品。

糯米酒的酿制,离不开酒缸。这个敞口的大瓦缸,其实就是瓦水缸的缩小版,一个成人就能抱在怀里。昔日的村庄主妇,几乎都会酿制一缸洁白喷香的糯米酒。

小时候,村前的池塘边、田埂边、沟渠边、溪河边,长着茂盛的辣蓼草,红红的茎,尖尖的叶,开一支支红白相间的狗尾巴似的穗状小花,一片片,十分鲜艳。这种草,我们也叫酒药草,是制作酒药的主要原料。村里主妇们常采了来,与桃树叶、梨树叶、藤叶等多种植物的茎叶混合在一起,捣碎,揉成鸡蛋大小的灰色丸子,放满一团箕,晒干,就是酒药。平常收藏好了,酿酒时拿出几粒,捣碎了,和上。

我的母亲是酿制糯米酒的好手,从采草叶做酒药,筛糯米,淘糯米,蒸糯米,和酒药,做酒窝,装酒缸,焐酒缸,到酒香开缸,全部流程都是她一手亲历亲为。在这些工序中,做酒药无疑是关键。酒药好,酒来得快,来得好,来得香醇。拌和酒药时也很有讲究。当糯米用木甑蒸熟时,要及时从锅子里端下来,搁在木盆上不断淋井水冷却,直到漏下来的水温和不烫方好,全凭手感经验。此时,将木甑里的糯米饭倒入大团箕,扒散开,粒粒可数,不黏,和上捣碎的酒药粉末,及时装入酒缸,手掌拍实,拍平,中央拍一个拳头大的漏斗状小坑,盖上木盖。若是炎热夏天,木盖上搭上棉絮或蓑衣即可,两个对时,即四十八小时内,即可发酵成一缸喷香的糯米酒。在严寒的冬天,则必须用秕谷做一个酒窝,把焐好的酒缸埋在酒窝里,再搭上棉絮蓑衣,尽量焐盖严实,以增加自然发酵的温度,一般三五天也能酿好。母亲的这一套酿糯米酒的技能,在我们家中,只有心灵手巧的二姐学会了。

刚开缸的糯米酒,洁白如玉,香气扑鼻,母亲直接用饭碗装给我们吃,十分香甜。尤其是过年前的日子,新酿了糯米酒,又杀了家猪,母亲便会用一个大瓦钵,装一只刮洗干净的猪前脚,舀上几勺糯米酒,一同放入大鼎罐焖蒸,直蒸得满屋子肉香酒香。端出来,肥嘟嘟的猪脚焖得稀烂,筷子一夹,皮开肉绽,油花花的汤里,漂满白白的糯米酒糟,浓香诱人,馋涎欲滴。趁热,一家人围桌而食,炉火温暖,碗瓢叮当,吃肉,喝汤,呼呼有声,真是天下至味。

村人酿制的糯米酒,在炎热盛夏的双抢季节,也用来喂耕牛,为牛补充营养和体力。记得在生产队时,我隔壁邻居付和常年放牛。他比我大七八岁,我们住一个大厅屋,很玩得来。双抢那段日子,他每天中午都要提着木桶,拿一只削成斜口的竹筒,到生产队的谷屋成排的酒缸里舀糯米酒,提到田里,喂灌给犁田的水牛吃。每次,我们两人总是先大快朵颐,直接用手抓了一团团的酒糟塞进嘴里,非常开心。

糯米甜酒越吃越老,酒水渐多,酒味愈浓。在夏天,老得更快,酒缸壁上,酒糟中,甚至还有酒虫在爬动。我的父亲全然不在意,舀了一搪瓷口杯,柴火上热热,就着母亲做的简单的菜肴,照样喝得津津有味。

浓浓糍粑情

文/吴晓波

每年腊月,日子变得异常缓慢,耳际总是响起此起彼伏的打糍粑吆喝声,如同弹起一首岁月悠悠的思乡曲,引着我的思绪回到那炊烟袅袅、流水潺潺、阡陌相连、鸡犬相闻的儿时故乡。

在老家,每至腊月,家家户户都要淘上百十来斤糯米和粳米,按四六比例,洗净倒入一木质蒸笼里,架上烈火,蒸上半个钟头,糯米醇香开始四溢,整座小屋气息氤氲,云雾缭绕,催人熏熏欲醉。蒸好的糯米倒入瓷缸中,七八个小伙每人手中一根专用木棍,围着瓷缸,用力揣打缸里糯米。洁白的糯米很快被捣得粉碎,粘成一个团,糍性越来越强,木棍每次捣入都很费力,拨起时扯出长长的细丝。不一会,小伙们浑身都湿透了,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来。同打夯一样,小伙们一边发力,一边异口同声地哼着调子,歌词已经记不清了,古老、浑厚、虔诚的声音,充满生命的阳光和美好的祝福。

打一缸糍粑大约二十来分钟,最后小伙们把手中的木棍搅在一起,转起了圈,整缸糯米被卷了起来,卷成一个的白色面团,放入铺有面粉的簸箕,用力碾成一块巨大的饼,糍粑就做成了。凉上几日,切成大块,泡在缸里。

乡下冬季天寒地冻,早晨贪睡起晚了,随便捞上一块糍粑,切成小块,就着剩饭和剩菜,倒入锅中,加入些水,切许青菜,一大锅粥很快就煲好了。白白的糍粑,青青的菜叶,飘着薄薄的油花,香气扑鼻,热气腾腾,吃得人通身热乎,酣畅淋漓。在乡下,这种吃法居多,方便快捷,省时省力,水煮糍粑绵软嫩滑,入口即化,老少皆宜。

糖煎糍粑更是一道绝佳美食。把糍粑切成薄片,锅里火烧旺了,倒入些白糖,等糖化了冒出少许气泡,把糍粑片贴在锅面两面翻煎几分钟,糖煎糍粑就好了。盛在一个白净瓷碗里,色泽金黄,香气馥郁,让人馋涎欲滴。到了年关,一些人家还用刨子把糍粑刨成薄片晒干,在油锅里炸上几分钟,做成油炸糍粑片。松、脆、酥、香,落嘴消化,唇齿留香,是过年招待客人的一道可口点心。

父亲每年腊月都要多打上缸糍粑,专门用来送城里亲戚。到了年关,父亲挑上个篮,进城挨家送上几块糍粑。外表憨厚朴实的糍粑很受欢迎,亲戚们总夸父亲的糍粑好吃。有的每年都要提前招呼父亲多备些,说城里卖的年糕外表好看,白净嫩滑,却总吃不出父亲做的糍粑味来。话语中一半是感情,一半是实情。是的,乡下糍粑虽不耐看,却货真价实,实实在在,不含半点虚假的成份,一米一粒,一杆一棍,都沾带着股浓浓的糍粑情。

汤圆

文/莫景春

过年时,家家户户的人总是高高兴兴地围坐在暖融融的火炉旁,有说有笑。锅里是热腾腾的饭菜,暖暖的香气飘满了屋里,个个心里暖乎乎的,不停地伸着筷子,尽情拣着自己最喜欢吃的东西,然后谈论有趣的话题,连话语都带着暖暖的味道。尽管屋外北风呼啸,屋里一点冷的感觉都没有。

春节里,在南方,汤圆是必不可少的,只有甜甜蜜蜜地吃过汤圆,才能把春节圆圆满满地过完。

汤圆的米团是老母亲前几天就磨好的。母亲把泡了好些天的糯米,用清澈的泉水反反复复搓洗数次,搬来家里那搁置许久的石磨,“吱吱”地磨起来,装到洗干净的白布袋里,架到一根横木上,让水慢慢渗出。那装在袋里的米浆的水分渐渐挤干了,变成米团了,可以包汤圆了。

于是元宵节的早上,天刚蒙蒙亮,母亲便蹑手蹑脚爬起来,怕惊醒儿女们。儿女们回家休息,应该好好休息,忙了一年了,昨晚又聊到半夜。等把水烧热了,把早餐弄好了,便招呼大家起床了。大家赶紧洗好脸,吃完早餐,洗好手。母亲早把锅里的水加好,放方块的红糖放进去,燃上旺旺的火。水咕咕地就要开了,红糖融化了,锅里的水黄黄的,散发出甜香的气味。红糖还带些甘蔗的清香,不像白糖那样提炼干净,太甜腻。

大家把袋里的米浆掏到一个箕箩里,七手八脚忙开了:一些人把米团扯成长长一条,一些人则把长条扯成一截一截的,然后放在两手中间,不停地搓捏,一下子便滚出一个个圆溜溜的汤圆,然后轻手轻脚地放进热气腾腾的锅里。煮上几分钟,那白白的汤圆一一浮上来。大家乐呵呵地拿起碗,用勺子一一捞起,加些锅里的糖水,就可以甜滋滋地吃了。

吃着这甜甜的汤圆,记忆却有些苦涩。小时候,曾有多少次,春节期间,我们一年到头盼望的汤圆煮好了,迫不及待地舀起,不顾汤圆还很烫,就狼吞虎咽起来。但我们每个人舀满一碗热气腾腾的汤圆后,母亲便偷偷地把剩下的汤圆用两个干净的碗盛好,急急忙忙往左邻右居家赶。我们眼巴巴看着母亲远去的背影,口水不断往下咽,也只能强忍着。

最少的时候,她曾经捏过八十六个汤圆。那还是生产队的时候,家里就父母两人挣工分,分到的粮食也不多,孩子多,糊口都有些勉强。做汤圆的糯米那更是少之又少。但母亲很图吉利,不管怎么样,都要弄上汤圆,于是靠着全年一粒一点节省下来的糯米,磨出两个拳头大小糯米粉。家里的汤圆往往要计算好个数,要不然不够分,我们几个小孩会哭闹。母亲算好家里七口人,每个人十个,一共是七十个。母亲精心计算,把那两团小小的米团捏成汤圆,慢慢的,好不容易才捏成这些小小的汤圆。如果捏大了就不够数。捏好的汤圆放到锅里一煮,稀稀拉拉地浮在上面。我们迫不及待地舀起来,津津有味地吃。尽管少,但还是感到温馨。吃到一半的时候,母亲突然想起什么,拿出碗,舀上锅里剩下的十六个汤圆,分成两碗,急急忙忙往邻居家赶。

母亲为人和善与邻里相处和睦。一有点什么好吃的东西,只要不是很少,就省出一点往邻居家送。我们后来慢慢理解了善良的母亲。

大家都喜欢吃母亲做的汤圆。母亲做的汤圆很讲究,精心磨好糯米制成,很有粘性,又不腻,柔软可口。汤水用的是一般都用甘蔗熬出来的红糖,甘甜清香。大家乐滋滋地看着雪白的糯米汤圆。在热气腾腾的锅中慢慢浮出水面,腆着个圆鼓鼓的肚皮,随着水的滚动一上一下,还飘着淡淡的香味,让人馋延欲滴。捞上来,轻轻咬上一口,细腻滑润,被熔化的汤圆顿时溢满嘴巴,甜到心头。更快乐的是很多亲朋好友围坐在一起,谈笑风生,全家人温馨无比。在春节盛上碗汤圆,吃了求个吉兆:一家人和和美美,平平安安;特别是出门人在外顺顺利利,归家有期,来年大家继续团团圆圆。母亲说我们团团圆圆了,也该和邻居团圆,送去几颗汤圆,不多给他们小孩乐乐,大家一起团团圆圆,那才是真正的团圆。

现在汤圆可以做很多个了:糯米买了一大袋,捏好的汤圆满满一箩,煮到锅里挤挤挨挨,尽情舀着吃,不用担心汤圆不够分。大人小孩都能快快乐乐地吃个够。母亲也老了,还是颤巍巍地往左邻右居送去一两碗。里面的汤圆也不止十六个了。有时候母亲还热情地邀请他们过来跟我们一起吃,邻居也不时请我们过去分享一些特别的东西。邻里之间像是一家人。

这十六个汤圆,圆了家里人,也圆了街坊的邻里,大家融融恰恰地生活着。

过年

文/祝绘涛

裁缝进村了,离过年也就不远了。

裁缝师傅扛着油腻腻的缝纫机,提着装满针头线脑的帆布袋来了,一进村就像贵客一样被接待着,各家各户排着轮子请他。一年到头,一家大小总要穿件新衣服的。

裁缝做衣服的地点总被安排在堂屋,因为堂屋宽敞明亮,脚边还放一只火盆,以便取暖。师傅做衣服时周围总是很热闹,围着猫儿狗儿小孩儿一大堆。小孩儿一是热衷于捡那些碎布头破布片玩耍,二是要看看自己那件新衣服什么时候做。小孩是最愿意裁缝进门的,因为裁缝一来,饭桌上不是多了咸蛋,就是多了回锅肉。猫儿狗儿虽不向往穿新衣,但温暖的火盆却让它们蜷伏在一旁不愿离去。

裁缝总是气定神闲,无论周围怎么吵闹,只顾把缝纫机踩得扎扎响,线锭子转得飞快,像一只呼呼生风的陀螺。几天功夫下来,他就要把一家老小的新衣做好,然后又赶着到下一家去。

紧接着进村的是爆米花师傅。师傅扛着黑乎乎的像大炮一样的爆米花机,往院坝中间一站,小孩们立即四散飞跑回家拿玉米糯米去爆。师傅生起火炉,往爆米花机里装入玉米或糯米,再把机器放到火炉上,徐徐旋转。大伙儿在周围屏声静气地等待着,等待着,突然,“砰”地一声巨响,山崩地裂,雪白的玉米花或糯米花喷涌而出,像洁白的礼花一样,涌入早就准备好的大麻袋中。孩子们高兴极了,欢呼着围过来抢吃香喷喷的玉米花糯米花。很香很有韧劲,外面布满淡黄色的斑点,像长满雀斑的小姑娘的脸蛋。

最后进村的是杀猪匠。杀猪匠多半是膀粗腰圆的壮汉,三两下就能把猪放倒。巨大的木盆接满了漂着泡沫的猪血,这猪血趁热放进豆腐搅拌,装入猪肠中熏制成好吃的血豆腐。猪被吹胀了气吊起来,杀猪匠用锋利的刀麻利地刮毛破膛,不一会儿,新鲜的猪肉就被割成一块一块的了。

杀完猪后,年味越发浓了,家家户户厨房的房梁上都吊起了腊肉、香肠。手上的农活儿暂告一段落,人们开始用桐油炼制过的河沙来爆炒胡豆、红苕果儿,过年时用来招待客人。磨好汤圆面,制好汤圆心子,那就真正过年了!

最热闹的是大年三十,每一扇漆黑的木门上都被贴上了红艳艳的春联,像乡下老头穿了件红棉袄,古拙中透着喜气。晚上,一大家人吃年夜饭,饭桌上平时清汤寡水,那一晚却是丰盛:香肠、腊肉、烧白、喜沙肉……

吃过晚饭,开始放火炮,红皮的土火炮,一家接一家地炸响,最后震耳欲聋,响成一片。一年就这样闹腾腾喜洋洋地过去了。第二天,院坝中满是红色的火炮皮,像是落了满地的桃花。姑娘媳妇跑出来,争着把火炮皮往自家门前扫,说扫的是“财”,扫得越多“财”越多。

不知不觉,又临近过年了,光阴就在这样的念想中,一寸一寸地过去了。

元宵汤圆

文/柳哲

元宵佳节吃汤圆,团团圆圆过大年!客居京城的我,一想起家乡的糯米汤圆,顿觉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糯米汤圆,一般是实心不放馅。其质感细腻,柔软可口。随着时代的发展,汤圆的做法,也不断推陈出新。

每一年的春夏,父亲都要在自家的田里,种上几分田的糯米,为的是元宵能吃上汤圆、端午能吃上粽子。

在没有碾米机之前,只能将糯米放进石臼里,用石槌或木槌,使劲地一下又一下,将糯米碾成粉。父亲告诉过我,他年幼的时候,经常在过年前夕,帮助他体弱多病的母亲碾糯米。在昏黄的油灯下,在昏昏欲睡的瞌睡中,用心地一下一下地努力着。

我知道,父亲是在用他那幼小的身躯,尽他微薄的孝心。相信那一年的元宵汤圆,经过父亲的汗水和奶奶纤弱的手,肯定会更加香甜如蜜。

儿时,我曾不止一次地目睹过母亲做汤圆的全过程:母亲把两三斤糯米粉放进陶盆里,然后放进适量的冷水,经过反复的搅拌和揉捏,一二十分钟后,就做成了一大块糯米团。母亲在糯米团上,捏下一小块后,放在两只手掌间,经过母亲神奇的手,有条不紊地精心制作,一颗颗滚圆的汤圆,就此诞生。

母亲将做成的汤圆,先放在米筛上。煮开水后,汤圆从米筛上,像跳水的运动员一般,争先恐后地跳入沸水里,等到它们浮上了水面,说明汤圆已经烧熟。一锅热腾腾的汤圆,就正式出炉。母亲把汤圆装进盘中,然后在上面撒上一层薄薄的红糖,小心翼翼地端上团圆桌,一家人开始美滋滋地尽情享用美味的汤圆。

元宵节,吃汤圆,寓意一家人“甜甜蜜蜜”、“团团圆圆”。元宵节这一天,最辛苦的当然是母亲。母亲忙碌了一天,一桌美味佳肴,就呈现在我们面前:荤素搭配,应有尽有,各种酒类、主食,还有一大盘滚圆滚圆、一颗颗晶莹透亮的糯米汤圆。我们争先恐后地举起筷子,将汤圆一颗一颗地送进嘴里,品味着一家人团圆的幸福。

家乡的糯米汤圆,牵系着游子的心。漂泊的我,想起你,总会感到无比温暖!

端午粽子香

文/于佳琪

离开故乡已经多年了,故乡的一草一木,仍然清晰的挂在我的记忆中,故乡的小路,故乡的河流,故乡的炊烟,无时无刻不在缠绕着我的情感。在我童年的记忆中,最喜欢过端午节了,因为在端午节里,可以吃到母亲为我们亲手包好的粽子,母亲包的粽子不仅外表上美观好看,更主要的是清香四溢的粽子里,丰富了我们美好的童年。

每年的端午节,母亲都会把挑好的芦苇叶放在水中浸泡,待有了韧劲之后,旋成漏斗状,然后装入已经泡好的糯米,折叠,扎上一根麻绳一个棱角分明的粽子就包好了。煮好的粽子,清香四溢,是我孩童时代垂涎的美味。那时,粽子大约有3种:一种是用纯糯米包成的白粽子,蒸熟蘸糖吃;另一种是小枣粽子,糯米中加入了小枣;第三种是豆沙粽子。农村的粽子则大多是以黄黏米代替糯米,加红枣。蒸熟之后,黄澄澄的黏米中镶嵌着红艳艳的枣儿,美其名曰“黄金裹玛瑙”。

现在的粽子依然多用芦苇叶或竹叶包裹糯米,但花色种类丰富了许多,有肉粽、水晶粽、莲蓉粽、火腿粽、咸蛋粽等等。形状也各不相同,有三菱粽、方形粽、枕头粽等,并已登堂入室成为馈赠礼品。

粽子的历史源远流长,查阅资料,关于粽子的最早记载见于汉代许慎的《说文解字》。初中时才了解,五月节的粽子,岂止是寻常的民间小吃,它还是为了纪念名传千古的楚国士大夫屈原。屈原是伟大的诗人,更有高尚的政治理想。当时,楚怀王身边尽是阿谀奉承误国之臣,但屈原不愿与他们同流合污。他以《离骚》倾吐心声:“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他胸怀坦荡,不向恶势力低头,在《九章》中自白:“苟于新其端直兮,虽僻远之何伤。”每年的端午节,品尝粽子之余,我都会产生无穷的遐想,想起那个峨冠博带,桀骜不驯的身影。

于是,喜欢上了粽子,喜欢它那种清冷静谧的悠远,喜欢它那种暗香浮动的温情,喜欢它那种宠辱不惊的豁达。“端午数日间,更约同解粽”,穿越了千年时光的粽子,今日香味依旧。

童年的年味

文/曾海波

我的童年是在乡村度过的。那时一进入腊月,乡村的人们已陆陆续续杀起了年猪,这时会邀请一些至亲好友,围着炭炉子,炉子上炖一些肉和骨头,热气腾腾的,再炒些青菜萝卜,吃着肉喝着酒,边谈些收成和民间轶事,不时响起畅快的大笑,细伢们嬉闹着,端着小海碗,坐在一旁的小桌上吃着,直把肚皮撑得溜圆。满屋子诱人的酒香肉香,人们忘记了一年的劳累。

接着,家家户户屋梁上挂满了腊肉,孩子们的考试也结束了,寻思着寒假怎么打发,女主人准备着花生瓜子等炒货,炒起了米花,熬制起了麦芽糖。

说起麦芽糖,那可是费时费力的事,粘上米花。当地人叫它“糖果”,是过年的标志之一。一大清早,母亲就开始熬制,一直熬到天黑,一大锅麦芽熬得只剩四分之一的糖汁,再盛起来趁热裹上炒米花,切成圆形或方形招待客人,还要多做一些以对付我们这些馋嘴的孩子。

年糕,意喻“年年如意年年高”,也是过年要准备的。要先将肉、鱼、米粉和红薯粉一起磨成粉,然后做成长团条状,放在蒸笼里蒸上个把小时,食用时再切成小薄方片,口感数味杂陈,细腻香醇,也可与其它腊货一起晾晒保鲜,或浸在冷水里,一般可存放一、两个月甚至更长时间。

打糍粑则是另外一种热闹景象。糯米蒸熟后,倒进石臼里,三、四个男人各持一根专用木棍,围拢石臼转圈,有节奏地用木棍舂糯米,十几分钟后,蒸熟的糯米就会被舂成又黏又软的絮状米团,冷却后即成硬硬的糍粑,人人脸上洋溢着对过年的期盼,心里都像灌了蜜似的,真正是其乐融融。

还要炸年货,有炸肉丸子、炸鱼块、炸鱼丸子、炸豆腐和炸藕夹等等。还有就是备好粳米、糯米、黄豆、赤小豆、花生、核桃仁、板栗、红枣和莲子,熬制“腊八粥”。

“仲冬天气肃风霜,腊肉腌鱼尽出缸。惟恐咸潮收不尽,天天高挂晒台旁”。我们习惯把腌制的东西,统称为“腊货”,不单是鱼和肉,还有鸡、鸭、鹅、兔和一些干货,要忙到腊月二十九才算告一段落。这一天,所有该炖、该煮、该炸、该蒸的菜肴都制成了半成品,每样菜都象征一个好兆头,如一个熟猪头代表“福”;大块熟猪肉代表“禄”;用千张丝、粉丝,胡萝卜丝、冬笋丝,加上黄花、木耳、香菇、芹菜等一起炒成什锦,代表“寿”;用鱼丸、肉丸、豆腐丸象征“三元及第”,用油炸全鱼象征“年年有余”。

三十夜,家里祖孙三代围成两桌,家里人推杯换盏,热闹之极,全家老少,欢声笑语,随后洗澡换新衣、贴春联,一家子围着火炉守岁,第二天一早就挨个给长辈拜年,之后我们跟着大人开始走东串西的忙开了。小孩子永远是腊月里最热闹的一群,各家各户拿出准备好的炒南瓜子、炒花生、米花、麦芽糖果,小孩子兜里总要装得满满的。

玩到开学,孩子们才慌了神,作业完不成是报不了名的,急追慢赶做完作业后,开学时间也就到了,一个新年份即将开始,年味才在孩子们的心里慢慢飘散。

元宵汤圆

文/柳哲

元宵佳节吃汤圆,团团圆圆过大年!客居京城的我,一想起家乡的糯米汤圆,顿觉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糯米汤圆,一般是实心不放馅。其质感细腻,柔软可口。随着时代的发展,汤圆的做法,也不断推陈出新。

每一年的春夏,父亲都要在自家的田里,种上几分田的糯米,为的是元宵能吃上汤圆、端午能吃上粽子。

在没有碾米机之前,只能将糯米放进石臼里,用石槌或木槌,使劲地一下又一下,将糯米碾成粉。父亲告诉过我,他年幼的时候,经常在过年前夕,帮助他体弱多病的母亲碾糯米。在昏黄的油灯下,在昏昏欲睡的瞌睡中,用心地一下一下地努力着。

我知道,父亲是在用他那幼小的身躯,尽他微薄的孝心。相信那一年的元宵汤圆,经过父亲的汗水和奶奶纤弱的手,肯定会更加香甜如蜜。

儿时,我曾不止一次地目睹过母亲做汤圆的全过程:母亲把两三斤糯米粉放进陶盆里,然后放进适量的冷水,经过反复的搅拌和揉捏,一二十分钟后,就做成了一大块糯米团。母亲在糯米团上,捏下一小块后,放在两只手掌间,经过母亲神奇的手,有条不紊地精心制作,一颗颗滚圆的汤圆,就此诞生。

母亲将做成的汤圆,先放在米筛上。煮开水后,汤圆从米筛上,像跳水的运动员一般,争先恐后地跳入沸水里,等到它们浮上了水面,说明汤圆已经烧熟。一锅热腾腾的汤圆,就正式出炉。母亲把汤圆装进盘中,然后在上面撒上一层薄薄的红糖,小心翼翼地端上团圆桌,一家人开始美滋滋地尽情享用美味的汤圆。

元宵节,吃汤圆,寓意一家人“甜甜蜜蜜”、“团团圆圆”。元宵节这一天,最辛苦的当然是母亲。母亲忙碌了一天,一桌美味佳肴,就呈现在我们面前:荤素搭配,应有尽有,各种酒类、主食,还有一大盘滚圆滚圆、一颗颗晶莹透亮的糯米汤圆。我们争先恐后地举起筷子,将汤圆一颗一颗地送进嘴里,品味着一家人团圆的幸福。

家乡的糯米汤圆,牵系着游子的心。漂泊的我,想起你,总会感到无比温暖!

又到粽香弥漫时

文/张春芬

夏天到了,家门口那棵茴香树疯长,差不多有我高了,看着它枝繁叶茂,不禁嘴又馋了,不由得又想吃母亲包的粽子了。

记忆中从小到大吃粽子,总是母亲自己动手包好的。母亲包的粽子有股独特的味道,尽管市场上的粽子琳琅满目,可在我眼中任何一款粽子都无法和母亲包的粽子比美,不是市场上的粽子味道不好,而是三四十年来吃惯了母亲包的粽子。那粽香里有古朴的家乡味道,有浓浓的母亲情结。当然家门口这棵茴香功不可没。每年的端午前夕,母亲都要将它的叶子采下,用清水冲洗后用刀子分段放进糯米馅里,清香无比。母亲制作的糯米馅非常有讲究,是由糯米、绿豆、茴香、芝麻、红枣、腊肉等组成的,糯米和绿豆要在包的前天晚上用水浸泡着,如果温度低,差不多要浸泡一天一夜吧,腊肉荤素搭配要炒熟且凉着,等完全冷却后在包棕子前十几分钟将腊肉和油放到糯米里,茴香要当天放,否则不新鲜,材料备齐后要和糯米一起均匀地搅拌……

粽叶是她亲自拾的毛竹叶。老家有一个竹园,每年春天,在毛竹生长季节里她就回家住上几天,大清晨就出来捡竹叶,洗干净带回县城以备端午节用。端午节前一天,她精心地配置粽馅后,然后将洗干净的粽叶用娴熟地巧手卷成一个空心的圆锥形,用汤匙将糯米馅放到那个空心的圆锥形粽叶里,再用一根筷子在糯米馅里均匀地摇动,直到把糯米包裹得紧紧的,然后用彩棉线圈着,一个连着一个,像一串红灯笼似的有序地排列着。“今年要多包点,带回家给你们的公婆尝尝”,自我们姊妹几个出嫁后她每年都重复着这句话。清香粽馅满含着母亲对子女无限的爱,层层粽叶下包裹着家的温馨和甜蜜,丝丝彩线系上的是对女儿们的希翼和嘱托。

忙到粽子成形时,她就烧柴火煮,袅袅娜娜升腾的蒸汽里,浮现母亲忙碌却依然泛红的笑脸。每当热气腾腾的锅盖掀开的刹那,一股粽叶的清香扑鼻而来,让人垂涎欲滴,嘴里享受着美味,这时的端午节恐怕是一年中最幸福快乐地时刻了。全家满口粽香,她笑眯眯地看着我们吃:“味道怎么样?”“好吃”当听到这两字入耳,她就麻利地转身去厨房用盆子装满煮熟的粽子送给左邻右舍分享。

母亲的本事,只是遗憾我竟没有学会,还记得去年包棕子的情形,细长的粽叶在我手里像是一弯迷失方向的扁舟,任凭我怎么努力,来来回回折腾半天,就是不成锥形,“慢慢学,不要紧,只要想学,总会学会的。”母亲总是给我希望。

我的年味

文/方晨

农历新年钟声敲响,那流淌在空气中浓浓的年味达到了顶点。什么是年味?大家各有感受,但却无法形容。

小时候,我对年味的感觉从村里散发着的葱香味开始的。每进入腊月,临近小年,忽然有一天不知村里哪户人家飘出了葱味,透着油香,顺着味闻去,噢,那是油炸糯米圆的味道。渐渐地,两户、三户,炸糯米圆的人家越来越多,村里的空气中葱香味越来越浓,直到自己家中也炸起了糯米圆子。那天,我们都不愿出门,围着厨房转,只见母亲小心翼翼地取出存放在橱柜中的油罐,将油倒入锅中,另一边早已备好加葱花、调料的糯米团。一会儿锅中的油开始翻滚,母亲将一个个糯米团放入油中,随着滋滋响声,米团飘起,渐渐变成黄色,由淡到浓,直至金黄,葱香味从灶间飘向堂屋,再飘出窗外,与村庄中已经浓烈的葱花味汇合。此时围在锅台边的兄妹早已垂涎欲滴,迫不及待抢吃起来。当从鼻中感受到的葱香再到变成嘴中真实的口感时,我知道快过大年了。

当我长大走出村庄到了城市,每到过年,我们自己炸起了糯米圆,厨房中飘起的葱花味带来了年味,但更多的是勾起了儿时的回忆,年味渐渐被浓烈的思乡情绪所替代。我想起过世的父母,母亲不再为我们炸糯米圆子和操劳年饭了, 也不再听到年夜饭坐在上座的威严父亲关于“长幼有序、与人为善”的家训之类的声音;早已分家立户的兄妹也按照自己的轨迹生活着。我还想念起童年的伙伴,大年初一,结成一帮的孩子们跟在大人后面挨家挨户给长辈拜年,到每家门口捡没有燃放的鞭炮,一路屁颠屁颠,打打闹闹,那场景犹如昨天。我还特别眷念家乡那一片片的稻田,一排排泛白的稻茬和那不时飞落觅食的喜鹊。整个大地散发着泥土清香,正是这片令我难以割舍的土地养育了我,那里是我的根。

而今,进入互联网时代,互联网改变着一切。人近在咫尺,心却远在天涯,一切都是那样的近,又却那样的遥远,我心中的年味反倒捉摸不定起来。我似乎感到,年味不只是弥漫在空气中的葱香、鞭炮、对联、大红灯笼,也不仅仅是对乡土、乡情的怀念,年味还承载着传统,中国家庭的团聚、对父母的孝顺、仁义礼数的美德,无一不融入年味中。

年味,也许就是家的味道吧!

过年

文/ZOZAXION乘源

过年,最思家乡糍粑味

小时候,我最喜欢的就是过年吃糍粑。每年从年头盼到年尾,三百六十五个梦中的喜悦才得以实现。当日历掀到农历十二月,大人们就开始筹备过年物资。母亲忙着给我们兄妹缝制新衣裳、做新布鞋、炸红薯片、熬爆米花糖、炒花生、瓜子等等,父亲则与村里的男人们、大婶们蒸糯米、捣糍粑。每家每户至少要捣四、五百个糍粑,有的则要捣上上千个,用清水泡浸在陶罐内可以吃到来年插秧时节。

捣糍粑的工序是:先将糯米淘洗干净,用井水浸泡一夜,然后捞出糯米倒入圆桶形木笼中蒸熟,待完全熟后,再倒入石臼内,由两个壮男子分别握紧一根两头粗中间细的木杵,对面而立,先后用力往石臼内的糯米饭团上捣,直到将糯米饭捣烂成糊状连成一团粑粑时,两人用木杵挑起糯米粑,放进一只铺有干米粉的大圆形竹箕里(在我的家乡称团箕)。这时,小孩子们便蜂蛹而上,从糯米粑上抓一小团,退到一旁津津有味地吃着,大人们围着团箕把糯米粑撮成一小团一小团,蘸些干米粉,再往一块块雕刻着花鸟鱼虫等吉祥物的木板圆模具内压紧压平。然后将糯米糍粑倒到洁净竹席上晾干。为了美观,再用剖开成梅花状的小竹棍蘸上食用红颜料点至糯米糍粑中央,待晾至二、三天后,糯米糍粑已基本晾干,此时,一个个颇具立体印花艺术美观的糯米糍粑便大功告成了。

每年的正月里走亲访友、拜年嫁娶,糯米糍粑成了乡村人唯一不可缺少的上等礼品。因为糍粑不仅是乡村人喜爱的食品,而且寓意着团圆、合欢之意。糍粑的吃法有多种多样。如:放火上直接烤着吃、油炸裹糖吃,水煮加糯米酒、加红糖或白糖吃等等。糍粑的品种也有不少:芝麻糯米糍粑、高梁糯米糍粑、玉米面糯米糍粑、甜荞麦糯米糍粑、五仁夹心、豆沙糯米糍粑等,真可谓五花八门,色香味俱佳,让人望而垂涎、闻而咽沫,吃后更觉余香味经久挥之不去。

自离开家乡三十载,虽已久未品尝到家乡的糯米糍粑了,但每逢年末岁尾,往往情不自禁地思忆起家乡的糯米糍粑,回味着儿时争吃糯米团的快乐情景,回味着儿时三百六十五个梦里盼来过年的那份喜悦。

糍粑飘香

文/郑幼鹏

一进腊月,农村时常一两里都飘着喷喷的糯米饭香,这便是有人在打糍粑了。糍粑是糯米蒸熟后用杵棍捣戳而成的。打糍粑,是家乡农村迎春的传统风俗。打糍粑那天,主妇便早早将淘净的糯米在木制饭甑里蒸上,糯米熟后,放入麻石臼窝,四五个青壮汉子,手拿杵棍,点入臼窝,围成一圈捣着。“喔一嗬,喔一嗬”地喊着号子,这声音伴着杵棍有节奏地热闹开来。打上一个时儿,到臼里的糯米雪白白的一团软糊起来,其时,臼底下的那层并未打好,该翻过面儿,打糍粑的汉子,便相互递个眼色,“一、二、三、四”出口,糯米团儿便随杵棍一跃腾起,汉子们位儿一换,“叭”的一声,一个响炮后,糯米团儿覆个面,又规矩地重落于臼里了。再捣,直到臼里的糯米全都雪白细腻起来。其实翻面时盼“炮儿”也有讲究的,炮愈响,打糍粑和看打糍粑的人愈是高兴,这高兴的原由:一则这“炮”愈响,便兆示来年的收成愈好,二则是给打糍粑的人鼓了份劲。

妈妈的“味道”

文/李兰英

我最喜欢吃老妈包的粽子了,它有一种特殊的味道:粘粘的、软软的、甜甜的。

我学着老妈的样子一起包粽子,把两片苇叶重叠一点在中间部位围成漏斗状,放上点糯米,放上一个蜜枣,再放上一层糯米,配上红豆、花生米等馅料,最后再放上一层糯米,把苇叶包上来,用粽绳拦腰紧紧地绕几圈绑好。老妈说苇叶一定要严丝合缝,不要露出米来,否则,煮熟了米都出来了,既没有好看的外形,吃起来口感也不好,水渍渍的。哎,老妈做什么事情都非常认真,精益求精。正说着,妈妈的第一个粽子已经包好了,把它放在手心,仔细端详,你看他四个角倔强地翘着,可爱极了,真是萌萌哒,恨不得现在就把它吃下去,我包起来笨手笨脚的,真是没法跟老妈比啊。

30多个粽子包好了,他们静静地躺在盆里,就像一件件工艺品一样,等待着人们去欣赏。粽子终于出锅了,满屋里氤氲着一股清香的味道。我迫不及待地大快朵颐一番,刚出锅的粽子香香的、甜甜的,一股妈妈的“味道”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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