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籍的散文

2022年12月25日经典文章

书籍的散文(精选23篇)

书腰,拽不住的尴尬

文/傅彩霞

忙里偷闲,回到安静的书桌,香茗一杯,青灯一盏,欲开卷一读为快。眼前三本设计精美、装帧华丽的新书,每本都有里外两层不同风格的封面,再加一个腰封包裹着,仿佛男人缠绕的腰带,女人缱绻的裙带。端详摆弄,似也派不上什么用场,无非是吊起读者胃口,粉饰封面,补充不足。

腰封缠书,阅读时一遍遍地滑下,自我妨碍,多有不便,解下来,又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处置。这多余的装饰品,犹如暴发户脖子上那根金光闪闪的项链,招摇过市,也有些画蛇添足,驱散了书籍原本该有的淡泊宁静之气。想起小时候给新课本包书皮,为的是在不断翻阅使用的岁月里,少磨损,不损伤。如今的腰封显然不是为了保护书籍。你的风情,我真的不懂。

看过钱钟书先生两个版本的《围城》,均无多余的腰封。书握手中,端庄厚重,好拿好读好存。我所收藏的四大名着,设计也极为简朴,堪称“素颜”,却依然是读书人心目中的珍品。事实上,也正是真正的经典名着,根本无须借助精美的包装和浩大的声势来提升其价值。

书籍是精神产品。一本好书,真正比拼的是文字的质地、主题的深邃、内容的丰盈。很多徒有虚名和外表的图书,鱼龙混杂,犹如傻里傻气的花瓶美人,简单模仿,假冒风雅,甚至错字连篇,惨不忍睹。若能客观介绍、理性评价尚可,许多腰封上的标榜之辞可谓“语不雷人誓不休”,显然是出版社千方百计夺人眼球,绞尽脑汁抢占市场的营销利器。与其对书籍进行过度包装,不如把更多的精力用于对文章的筛选,对文字的把关,这是提升书籍分量的唯一途径。尤其在这个喧嚣的时代,一本质朴大气、质量上乘的书籍,更能让我们凝心静气,回归阅读最原初的快乐。

评论家朱白曾公开表示对腰封的反感,他直指自己的失望“并不在于作品有多差,而源自阅读这本书产生的一种心理上的厌烦——明明是肥皂剧的本质,却要打着好莱坞史诗的招牌来卖,不厚道”。一位朋友传授“秘籍”:“我早已克服了这种心理,就是将所有像恶俗裤带一样的腰封,直接扔进垃圾筐,‘裸体’收藏也无妨。”是的,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真正的风云吐于行间,珠玉生于字里。

打开书橱,横七竖八的封腰,犹如一堆找不到主人的弃婴,我也将它们收拢起来,夹在了一堆废旧报刊里。你的腰带是我拽不住的尴尬,弃之也罢,无羁无绊才是真正的逍遥。

书房之变迁

文/许培良

学前阶段,我就很爱读书,那时,读的多是小人书。靠零花钱购买书,靠淘小朋友的书,如《敌后武工队》、《战斗英雄任常伦》等,积久,竟也积累了数十本,但苦于家境窘困,没有藏书之处。或许,这是爱书人最大的苦楚之一。

在读书方面,知我者莫如父。看到我日益增多的小人书,父亲也帮忙出主意——制作小书箱。父亲不是木匠,所以,只好临时凑来几块薄木板,从厢房找来刀具铁锤铁钉,三下五除二,一个书箱的雏形即出。

书箱虽是粗糙了些,但毕竟是我的私有财产。周日里,我将所有的大小书籍倒腾出来,分门别类地排列在一起,有序地装进书箱中。掂量了掂量分量,哦,好沉重!

因为正屋空间太有限,没法放置书箱。所以,我只好挪到院中的厢房里。那时,厢房里除了面瓮、瓷盆及农具外,还垛了很多柴草。我端详了又端详,只好将小书箱搁置在厢房的西北角。下面用半头砖堆砌着,以防书籍受潮。就这样,小小厢房,便成为我有生以来的第一个书房。

春秋时节,天气还较暖和,人待在厢房内也算安静。夜里,点亮一盏煤油灯,翻阅着散发着油墨香的小人书,一种幸福感溢满心房。偶有老鼠的“窸窣”声传来,感觉倒像是一种伴奏曲。但老鼠也是可恨的,有一次,我发现书箱的一角被老鼠啃噬得露出了书页,怒火顿生:“老鼠可恨,不能毁我书!”

难过的是冬日,厢房西北角墙壁上有裂缝,西北风呼呼地灌进来,躲在里面看书,已经难以忍受。还是父亲主意多,他及时将正屋炕的一边,临时搭起了拐炕,拐炕下面有适度的空间,可以存放小书箱。这里,便是我的第2个书房。

后来,我考上了初中。读书,是我持久的爱好。这期间,在烟台工作的祖父,为我买来不少书,如“样板戏”剧本:《沙家浜》、《红灯记》、《智取威虎山》,还有数理化自学丛书,我更是爱之有加,小书箱已经难以容下这么多书籍。这时,母亲也为难了,为了满足我存书的愿望,母亲只好将陪嫁时的大衣橱,给挪出了一定空间。这里,便是我的第3个书房。

读书,促进了我学业的发展。20世纪80年代初,我考上了县城重点高中。离开家,过上了寄宿制生活。购书,读书,是我不变的追求。此间,我又购买了诸如《贝多芬传》、《中外名人名言》、《电子科学发明家》、《易懂的物理》、《海边诊所》、《写作通论》等,很多很多书。我读功课书,也读课外书,为自己后来的教学与写作奠定了坚实基础。我很珍爱这些书籍,回得家来,经母亲筹划,只好将紫檀木抽屉桌倒出两个洞,这里,便成为我的第4个书房。

读书,终于改变了我的命运。20世纪80年代中期,我考上了大专,读得是数学专业。但我不局限于自己的专业,读书的范围很广,文史哲类的书籍更是广泛涉猎。在经济条件比较窘困的情况下,我依然买了不少好书,诸如《中国哲学简史》、《东方文学简史》、《西方文论家手册》、《自然辩证法通讯》、《文学艺术审美》等等。许多书籍涌来,储存再次发生困惑。我只好将其捆绑起来,暂时码放到大衣橱顶端,期待日后妥善安置。这里,暂时成为我的第5个书房。

大专毕业后,我参加了教学工作。教书,读书,写作,成为我工作与生活的3部曲。有了工资,买书就有了条件。但刚参加工作,工资很低,家境并不宽裕,所以,百年老屋只能是稍加改造。我结婚后,正屋的墙壁拆掉了,安置了一张木质大床。床下空间较大,教学专业书也好,其它书籍也罢,打成捆,按照自己排列规则,齐整地排放在下面。这里,便是我的第6个书房。

要说,书房渐渐发生变化,应开始于20世纪90年代中期。那时,因为女儿与儿子相继出生,家庭成员增多,有限的空间实在是难以容纳,所以,在东借西凑款项的情况下,购买了村里一栋新房。空间的扩大,自然就有了藏书的地方。但因为经费不足,买不起书橱,只好将岳父家淘汰的大衣橱运回家,暂且作为书橱之用。就这样,新房的西两间,便成了我的第7个书房。

书房发生了重大变革,应当从2012年起。这年暑期,我根据自己的经济实力,将新居做了重新设计与整修。这次重修,我将书房建筑纳入了重要的议事议程。为扩大其规模,决定将书房迁移到院内西侧,面东而设。书房与厨房相对,正屋与平房相望,属于典型的乡村“四合院”。书房呈独立一体,内做特大号书橱,学前至今所读之书,皆囊其中。老板桌上摆放着笔记本电脑、“青岛市十佳教育读书人物”奖牌、地球仪模型、鲜丽的盆景等,真是赏心悦目!敞开书页,读来幽雅;舞动键盘,心驰神往……哦,这就是我心中理想的书房!

想当年,陶翁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诗句,给我启迪。不妨借以发挥,名之为《书房情思》:“端坐新书房,欣然览万卷。心有唐宋词,吻飞数千年!”

一本破旧的书

文/大头蚊

到图书室去借三毛的书,在成堆的书籍中,除了我看过的几本外,没有一本是我还没有读过的她的作品。我不无惋惜地说:“看来这个假期读不到她的书了。”

听到我的话,细心的管理员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分开两边的书籍,抽出其中一本小小的册子递给我,说:“这是好多年前印刷的,都被人翻得破破烂烂了,不过幸好字没有掉,你勉强看看吧。”

我接过她递来的书: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册子,厚不过一公分,封面用胶布粘着,五个黑体大字——哭泣的骆驼映入眼帘。翻开书籍,里面的纸张早已泛黄,霉旧的气息隐约可闻。

翻到书的封底,看到印刷的时间是1990年,距离现在整整20年的时间。那时候,我不知道三毛其人,她48岁的终年还有一年的光阴尚留人间。这二十年来,有多少人还在读她的书?有多少人还像她一样拥有不羁的心灵?有多少人还能如她一般四处飘荡,行走如风?

这一本被人翻破了的书,谁看的第一次?谁写过触动心灵的文字?谁还葆有三毛的影子?

“你读得懂我吗?”一个幽幽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静书房

文/完美

拥有一间自己的书房,这样的想法一直徘徊在心里很多年不肯散去。它不需要太大的面积,不在乎红木的书柜里摆放多少精装藏书,也不必非要墙上挂有书画大家的字画。我只要七八平米的斗室,一套简单桌椅,桌上一盏老式台灯,还有木架上堆放的凌乱书籍。我不属于知识分子的行列,我也算不上是手不释卷的读书人,我只是个爱读书的人。至今我仍然或躺在卧室的床上看书或窝在客厅的沙发里默读,父亲对我的概括很是恰到——没正型。大概源于我这样的读书习惯,才没有苛求自己非要拥有那样一个“规矩”的书房。我的“没正型”让我充分享受到了精神和身体双重放松的愉悦感。对于我而言,书在哪里,哪里就是书房。

想拥有一个书房,其实是想给自己营造一个读书的氛围,情绪渲染促进阅读欲望。近一年来,我每天不是坐在电脑前,就是捧着智能手机,眼花缭乱的网络世界已经将我与纸质书籍的阅读越拉越远,我像个吸食大烟的瘾君子,一边痛恨着一边不由自己。渐渐的读书已变得近乎是强迫自己,而不再是一种习惯。但只有我自己知道,心中的那份烦躁不安,只有书籍才可安抚。如今看来,拥有一间书房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那么迫切,我迫切地渴望为自己营造一个阅读的氛围,氛围这时显得是那么的重要。比如茶道,其实喝茶说简单也简单,沏水泡茶一饮解渴罢了,为何非要经过洗茶、淋罐、烫杯、洒茶等诸多繁琐的功夫之道,才用嘴唇清酌一口,这时叫品茶而不是叫喝茶,不渴也会频频端杯,这时候品的不是茶水而是茶文化。还有抚琴,我见过清雅之人抚琴前要先净手燃香,再拨弦而动,先不管他人何感,已自醉其中。读书喜静,所以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再被四壁的书籍包围着,情绪就蔓延开来了。“没有一个好的读书氛围,为此远离了阅读”,我为这样的借口而羞愧不已。我知道对于好读书之人,环境并不很重要,重要的是心境。在闹市中读书,置喧闹于身外,充耳不闻,彰显的是对书的沉迷。旅行中读书,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浪漫情怀。病床上读书,是抚慰心灵的精神良药。

而我的心此时像一粒尘埃,始终悬浮在空气中,追随着气流的影子,上下浮沉、左右翻滚,无法落定。这样的轻浮心气,不知道就算是坐在书房里,会得到我想要的安宁吗?为了安抚自己,又看了一遍村上的《挪威的森林》,想找到一点孤独的感觉,那是来自心灵的孤独吟颂,读书、写作都需要在孤独中进行,只为能让自己沉淀下来。谁知,一本书断断续续读了一个星期,感觉没找到,只有怎么也拼凑不完整的纷乱思绪。要么孤独,要么庸俗,看来我已经在网络的潮水里庸俗的漂流了。静静反省,似有所悟,“心”不静,连一本书也读不进去,即使坐在寂静的书房里。那个能感染我读书的氛围不在书房,而在心房。

前几日,整理房间中各个角落的零散书籍,翻出一本竖版繁体字《西游记》,一时欣喜若狂,可惜缺失了封面和前几页,看不出哪年出版的。更是想不起来,从何时压在了我家的箱底,焦黄的书页不敢翻阅,似有飞灰烟灭的危险。顿时,心生焦虑,爱书之心油然而生。也许在别人眼里,它只是一本破烂不堪的旧书,而在我眼里,每一本纸质书籍,都有它存在的价值,它曾涤荡和愉悦了多少读书人的心灵。每一本纸质书籍,都是弥足珍贵的。这时,我才知道,自己今生是离不开书籍的。手里捧着这本旧书,浮躁的心已经回归了本质,我在自己的内心建造了一间书房,坚定的走进去,坐稳静心酣畅阅读,我用自己的名字冠以那读书一隅——“静”书房。

找到,或者遇见

文/方英文

母亲周年忌日,提前回老家祭奠了。翻检楼上楼下,每发现一件母亲使用过的旧物,心里就一阵伤悲与缅怀。其中不少是书籍。母亲读过三年半私塾,生性喜爱文化。虽一生务农,却也终生与书为伴。总难忘记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在煤油灯下读小说给我听的情景。当然,她也是为了打发自个的寂寞。所以,与周围人相比较,在如此深远的秦岭山里,我的出身也还算是书香门第吧。

翻出的书放在太阳下晾晒。线装书《大学》《中庸》《诗经》《聊斋》之类,烟熏火燎的,且被耗子咬成了残缺。难得的是,竟有几本我的中小学课本!课本,理论上讲,是人在成长时最有用的书。但是课本,或许因为害得人考不好分数,所以,在普通人家的书房里,反倒极难找见它们。课本如同法典,重要但不可爱。

无论精神成果抑或物质财富,自古至今都是聚集到城市里。可是数量一多,城里人便不大珍惜了,任意丢弃了。于是媒体上经常报道,说在某个偏僻的乡野,发现了一本珍贵的书籍,甚至是绝品。如今有眼光的出版人,开创了一个新的事业,叫作援建“农家书屋”。当然那动机,并不是为了书籍能够传诸后世、永垂不朽,而是为了解决广大乡村眼下读书难的问题;但是从时间长河的客观效果看,若干年过去,后人又可能从乡下发现一本了不起的、甚至是很伟大的书籍——彼时经过考证,该书的作者由于不会公关,不会巴结媒体吹而捧之,致使其生前默默无闻、读者寥寥、困窘一生……

如今恭逢盛世,各类出版物之繁多便是例证之一。平均每天,我都会收到三本以上的书(或刊物)。人们坚信或者因为道听途说,说是文字一旦印成书册,就有了长寿千年的可能。于是但凡有条件舞文弄墨的人,便一概染上着书立说的恶习——鄙人亦莫例外啊。着书者做着肉体随时死、文章传千秋的白日梦。出版业是企业,追求利润最大化是其本能,对于书稿的出版门槛,那是降低再降低。只要你的书稿不犯忌,好吧,与银子同时拿来,我给你出版!至于是否有读者,那是鬼也懒得管的。着作出版了,着作人雇个车子拉回去,爱咋处理咋处理。

所以每个月里,我都要叫来收破烂的,让其席卷而去一麻袋书刊。如此做法确实可憎,但也着实无奈,没地方安置啊。一麻袋书刊也就卖个十几块钱,换一碗扯面拉倒。我清楚这些被麻袋装的书刊里,定有不错的,只是我没时间看。人到了这把年纪,光阴日见缩水,已无资本挥霍乱读了。即使垃圾书,固然也终有其别样价值,问题在于它必须落到需要它、甚至喜爱它的读者手中,只是中介的渠道太复杂太难以把握。世间的真理并不多,世无废物乃是真理之一。造物主是何等智慧,它才不会没事找事,专门制造垃圾呢。这么说吧,所谓垃圾,乃是放错了位置的宝贝。酒肉是公认的美物,但是在真正的斋戒者眼里,酒肉却是标准的多余废物了。如果延展到整个生物界、微生物界,大自然更是无点滴废物!即使污水沟,之于蚊蝇而言,那恰是它们的王道乐土呢。

万物皆有用,看到谁手中。再没名堂的书,也一定有个人赞赏它;再欠美观的女子,也一定有个男子钟情她——但她需要运气,需要上天安排那个他走到她的面前。请相信大自然的基本法则吧,那便是阴阳与对称。找到或者遇见了,一切就般配了和谐了,梦想也就实现了。

与书为伴

文/王晓东

经常听人议论,现在学生书太多,孩子们没有玩的时间。我对此不以为然,反而觉得他们这一代太幸福了,我还抱怨自己早出生了40年。

我在上学时,书籍就和粮食一样紧缺。小学仅一本语文、一本数学,到五年级,多了一本政治,三本书摞起来也就12毫米厚,32开本,每天仅一两页学习任务,很快就学完了。对书籍的渴望就和对食品的渴望一模一样。放早饭学后,别的孩子回家了,我就钻进老师的会议室,看仅有的《安康日报》。如果哪个同学有一本课外书,就厚着脸皮软磨硬泡直到借到为止。我家离学校七八里山路,早晨六七点腾腾从山上跑下学校,下午三四点才能回家。那时生活拮据,高年级有个叫黄建国的同学,知道我爱看书,就从他们班上借来小人书或小说来和我换干粮吃。尽管常常饿得趴在桌上吐酸水,但对书籍的渴望远大于对食品的渴望,几乎天天乐此不疲,当黄建国拿来书籍掏走我的干粮时,我还对人家说谢谢呢!

那时,古书就和稀有文物一样珍贵,看古书很是小心谨慎。十年动乱,我家仅有的几本藏书被红卫兵付之一炬。唯有半部《水浒传》被人借去算躲过一劫。这本《水浒传》成了我和别人交换书籍的资本。哪个同学有了新书就悄悄拿来塞在我书包里,我把我的书塞在他书包里。这样,全校的书都没能逃过我的眼睛。学校房后面有个粮管所,粮管所的后檐沟就是我读古书的地方。班上有个刘长海,常常炫耀他家有《粉妆楼》什么什么的书,可他从不拿到学校来,馋得人直流口水。有一天下午,我跑到他家里去借书,耽误了回家放牛,结结实实挨了父亲一顿打。我最早看到的《三国演义》片段是后来成为作家的吴建华兄借给我的,那是民国时出版的,黄黄的一个小册子,叫《关云长水淹七军》,我反复看了几遍,直到他来讨要时才归还。他的目的是要借我的《水浒传》,可是我的《水浒传》被刘老师借去了,刘老师拿去后就悄无声息了,直到现在也没有收回来,没能满足他的愿望,至今心怀愧疚!

上初一时,我十二岁。校内书籍几乎被我看遍了,得想办法弄些新书。当时我们小神河没有公路,从神河镇上小神河的往来物资全靠肩扛背驮。17公里的路程,50公斤的行李,一趟可以挣一元四角钱。每逢节假日、星期日我就到粮站、收购站、供销社去找货运,25公斤的身体背着35公斤的东西,蹒跚在崎岖的山道上,像个骆驼。用龙须草搓成的绳子做的背带嵌进了肩头的肉里,疼得钻心。腿肚子压得直打颤颤,走几步就想歇一歇,我给自己在前方定个目标,一定要走到目标才能歇两三分钟。有几次为了抢货运,还差点和人打架。领到工资后,给家里留一部分,其余的攒下来送进供销社新华书店柜组,这期间,我先后买了《敌后武工队》、《渔岛怒潮》、《江畔朝阳》等书,为此,同学们还送了我一个“图书馆”的美称。别人来借书,我总是反复叮嘱,千万别弄坏了

书少,所以就看的特别认真。一本书总要反反复复看许多遍,重点章节差不多都能背下来。翻的次数多了,书页难免有些破损,我总是小心翼翼地修补。那时,山上长有一种漆树,每年夏秋季节,生产队都要派人割树胶,用作涂料漆染家具。这种树胶有毒,有过敏体质的人离近了身上就会过敏。记得某年秋天,我不顾一切地爬上树,学漆农在树皮上开个“v”字形刀口,用金钢刺叶折叠个盒子接在下面,之后,把破损的书皮贴上布,然后涂上漆,修补得亮堂且平展结实,就和现在的精装版书一样。书修好了,我却全身过敏,奇痒难耐,过了几个星期才好。

古罗马哲学家西塞罗说:“地不耕种,再肥沃也长不出果实;人不学习,再聪明也目不识丁。”因而,书不仅要读,而且要多读。有书为伴,幸福且满足。

儿童节与书籍相伴

文/刘飞霄

小时候的儿童节,总是伴着喜悦与盼望,印象最深的就是书展。

那时没有网络购书,也没有平板电脑,书展就承载了购书之乐。书展的举办地在保定市是不一样的,莲池、商业大厦、新华书店都曾承办过书展,印象最深的就是上世纪80年代末的莲池书展。莲池的美景伴着阵阵书香,真是沁人心脾。书展上的漫画和动画书籍成为了我们的最爱,依稀记得熙熙攘攘的人群和一双双看着图书的眼睛,《蓝精灵》《森林大帝》《洋葱头历险记》《黑猫警长》,当找到自己心仪的图书,恨不得立刻将它抱回家。书展相对简陋,以书店为单位,每个书店在长长的木板上堆满了图书,与现在琳琅满目的展台无法相比,但是那份快乐今天想起来都兴奋不已。

网络化的今天,淡化了书籍的阅读,但是书展与“六一”在我的脑海中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这是那个年代特有的欢乐。

多情书卷是亲人

文/史运玲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又是一度月白风清,我迫不及待地走向书房,与我的书籍亲人们约会。

多彩书卷是亲人,晨昏忧乐每相亲。乱翻闲书的过程,就是与亲人相守的过程,轻松、休闲、温馨、自在。我喜欢在每一个紧张工作后的夜晚,静坐书房,远离喧嚣,在缓慢抒情的音乐里,拿起本书随意乱翻。在阅读里,休息疲惫的身体,修复臃肿的心灵。

坐拥书屋,意醉神迷。那些亲人,有的挺括崭新,有的却颜色发黄,已经是二三十年前的旧物了。新也好,旧也罢,对它们的款款深情却是一样的。

散文、随笔和古典诗词,是眉清目秀的翩翩书生吧?那里,有清泉石上流,有明月松间照,有落花人独立,有微雨燕双飞。一册在手,总觉千古的流云雅韵,将我浸染,片刻工夫,便神清气爽,俗气顿消,感觉自己飘然若仙。

小说和历史,是长着长长白胡子的睿智老人吧?淡泊、大气,气定神闲捻着胡须,笑微微地注视着我。从小说里,我嚼出浓酽的世相百态,曾经经历的,让我会心一笑,未曾经历的,让我窥一斑而知全豹,在别人的故事和经历里,引以为鉴,修正自己的步伐。读史使人明智,阅读历史,让我站得高看得远,跳出自己的小框子,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感谢我的书籍亲人们,和它们的朝夕相处,赐予了我百家的灵气和智慧,让我拥有了慧眼慧心,观察人事时,一针见血,入木三分,剥去浮华外表,直达本质。它们也让我成熟,让我智慧,让我不卑不亢,不媚不俗,心境平和,淡定傲然。

和书籍亲人们的朝夕相处,更让我体味到了四季阅读的不同美好况味。

冬夜读书,雪映书窗,围炉小读,倍添情味。此季,心思澄明,宜读历史、哲学和小说。阅读时,哲学消减了晦涩,历史不再板着面孔,小说也不再是市声尘嚣、喧闹不止。

春季宜读山水游记小品文,这些文章,或汪洋恣肆,或韵调优美,充满了山水的灵动秀逸之美,虽足不出户,却可神游八荒,思接千载。

炎夏读书,最好读散文或诗词。一册在手,可消暑热,清风扑面,荡涤混沌,人在其中洗礼,其乐何极!

秋季呢,月在中天,花映疏窗,咖啡浓酽,音乐轻淌,想读什么就读什么吧,家长里短慢咀嚼,流年碎影共蹁跹,喜怒哀乐共品味。

书籍,我永远的亲人,人生路上有你一路书香相伴,是我今生最大的福分。

带一本书去旅行

文/马国福

书籍原本就是一脉秀美山水,或俊秀,或伟岸,或浓墨重彩,或恬淡轻灵。只是这山水是静止的,藏在文字背后,随着岁月滋养我们的心灵。

每次外出旅行,我总会带上几本书。一路上与书为伴,心就有了寄托,不觉孤单。带一本或者几本书旅行,不仅仅是为了浅层次意义上打发时光,消除寂寞,更是一种心与景、心与人的融和对视。长途旅行宜读小说;短途旅行宜读散文;游山水美景宜读性灵美文;览古刹亭台宜读文史;观人文古迹宜读地理。在火车上,在飞机上,在旅馆里,一卷卷书籍就是我们最轻便的行李、最交心的知己。

古人说“观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意溢于海”,徜徉在旖旎风景,那些文字就有了色彩,看那“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辽阔苍茫,欣赏那“落霞与孤骛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和谐意境,赞叹那“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磅礴大气;体会那“欲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的雅致情趣,沉思那“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的迷茫感慨,领悟那“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的落寞寂寥,感慨那“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的清醒曼妙,书卷中的文字,在岁月的长河里,随着风景名胜起起伏伏,闪着波光,历史因此厚重清晰,情感随之丰富翻腾。

在高山亭台楼榭登高望远,在船舷河流上把酒临风,在先贤古迹前追古思今,在人文景观处仰望思索,这一卷卷山水,一个个台阶,一棵棵草木,一块块牌匾就是一本本被岁月的风雨从容浣洗的典籍。阅读山水,阅读书籍,山水书籍合一,交相辉映,没有车马喧哗,得天独大,何其自在!行囊里的书籍如清风,给我们阵阵凉意;似甘露,给我们丝丝甘甜;像明月给我们缕缕诗意。

走出尘世,背着书籍去旅行,融入自然,没有世俗牵绊,胸怀因此宽广空灵轻盈。所有的凡尘烦恼了无踪影。在山水风光间,困了睡去,醒来手持诗书,卧看床前风云,静听山涧瀑声,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漫长的旅程有了书卷不再寂寥;疲惫的脚步,有了书籍的支撑不再沉重。与山水对话,同书卷对视,和自然拥抱,问候一只飞鸟的飞翔,打量一眼清泉的双眸,丈量历史长河的深浅,爱恋一帧风景坦露的胸怀,漫漫旅程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如果说山水景观是自然的恩赐,那么旅程中随身携带的书籍就是良师诤友持续的相伴,无偿的恩泽,缩短我们的寂寞,延长旅途的快乐。

旅途中的阅读是一门艺术,只有那些深谐心灵之道的人,才能隔绝尘世的喧闹在其中找到风景之外的另一层美妙和恬静,这也是一种意外的收获。

旅途中的阅读,不仅仅是一种浅层意义上的消遣,更是一种通过文字,深入自然,综合了解作家、社会、人文、历史、地理、民俗的有效方式,它让我们借助旅行这有限的时间,贴近生活的最深刻的本质,这样的方式让心灵的成色多了一份光彩,让身心的放松成为双倍的欢乐和拥有。

唯愿与书相伴

文/王霞

常常忆起儿时,岁月冲淡了曾经的艰难,留存的是温暖。

我家房子不大,房子的东山头,爸爸盖了一个小棚子,很矮很矮。进门处是灶台,往里走,再拐弯是储藏室,存放着家里的杂物。我本胆小,可偏爱往黑黢黢的小棚里钻。那儿吸引我的是两大箱子的旧书。大哥爱书,文革破四旧,一把火烧了他绝大多数的收藏,这些书是他偷偷藏起来的。哥把小窗堵得严严实实,在里面偷偷看书。我也常摸进去,翻找自己喜欢的,在昏黄的小灯下,津津有味地读,连吃饭都能忘记。

之后的颠沛岁月里,经历了丧父、失学等诸多的磨难,却因为有书相伴,有母亲柔弱却坚韧的护佑,内心依然笃定安稳。

激流三部曲走进我的生活是80年代中期。缘于爱读书,我又重新走入校园。彼时,昔日的同学、好友嫁的嫁娶的娶,我的个人问题就成了母亲的心事。看着我如鸵鸟样躲进书堆逃避追逐,曾经的欣慰变成了焦灼。不是生性冷漠,而是父亲早亡,慈母垂垂老矣。兄姐远在他乡,我不舍不肯独自高飞。

那是一段艰难、尴尬却也无比沉实的日子,因为有书为我撑起一方自由而广阔的天地。

激流三部曲是我反复读的,特别是《家》。那是因为觉新,他的儒雅与稳重,他对梅芬的爱恋与情重,他对瑞珏的怜惜与呵护,他对家庭的责任与牺牲,让我不可理喻地产生了共鸣。

每天晚饭后陪着母亲散过步,我就躲进房间。温暖的灯光下,所有喧扰都不复存在了,世界是深远、丰富、宁静的。当女伴们恋爱逛街,用爱情和美服打扮自己的时候,我用文字滋养着自己,并用深深浅浅的墨痕,在稿纸上留住自己的心情。

常常,母亲会送来洗净的水果或是一杯热茶。我也会搁下书笔,陪母亲说会话。只要母亲话头一转,我立刻捧起书,母亲就偃旗息鼓。母亲年少时聪颖异常,却因外祖父的固执保守,没能求学。但她通过自学达到识文断字,可以流畅无阻地读报看书。于是,那些浸润着书香的夜晚便丛生出翰墨之花,点缀了我的心灵,永生不败。

时光无情地流逝。曾经的华服美颜早已黯淡了颜色,甚至灰飞。回首凝眸时,唯见我那一段书籍构筑的幸福日子,傲然屹立。

那几年除了文学书籍,我还读了大量的哲学、美学,甚至是心理学的书。从萨特的《存在与虚无》到尼采的《查拉斯图拉如是说》,从泰戈尔的新月飞鸟到唐宋篇章。有哲学深沉的思辨,也有诗词歌赋的瑰丽旖旎。这些书籍洇染了我的思想,严谨了我的言行,塑造了一颗朴素却脱俗的心灵。

如今,岁月洗白了人生的浮彩,于是愿意亲近质朴。我常在夜静时依坐床头,信手翻开巴老的《随想录》,从任意一篇随意读起。曾无数次细读《愿化泥土》,老人在文中说“我唯一的心愿是:化作泥土,留在人们温暖的脚印里。”我想,这必是因为他所爱的人,都留在了这片土地上了。其实,你和我又何尝不是呢?

时时翻阅,就像和老人在淡淡地拉着家常。话语时长时短,心情无悲无喜,但你却能把每一句都深深地刻在心里。

阖上书,凝视封面上巴老的面部雕塑。我知道,此后我将继续缘书而行,我愿陶冶出如他般澄明的心境。

沉醉书香

文/胡小兰

我是一名特教教师,说起来,是书引领我从事了这天底下最阳光而神圣的职业。

在读小学的时候,因为家在农村,除了课本,一本小人书对我来说也是奢侈。看到别的大哥哥姐姐看武打小说,自己羡慕不已。到了初中,幸好班主任郑老师想法给我们订了《辽宁青年》和《少女》,还有《读者》。说实话我看得很认真,如饥似渴。特别是《少女》,正好符合我们那个年龄,对我们的生活有一定的指导意义,而且贴近现实生活,仿佛找到了可以促膝交谈的好朋友。让我第一次知道外面有很丰富的世界。那时候的我幻想自己未来也能成为书里某个主角,过上那样浪漫有趣的生活。因为有梦想,有希望,所以特别喜欢,看了一遍又一遍,爱不释手,它到现在还收藏在我的老家旧房里。因为很感激生活学习的导师和引路人——郑老师,我对教师职业充满了敬仰,渴望自己能当一名受人尊敬的人民教师。

1995年,我幸运地考上了襄樊特殊教育师范学校,成了跳跃“农门”的人了。自己觉得是实现了理想,能走出家门,到外面去开拓眼界了。那时的校园生活是丰富多彩的,图书馆里的课外书多得不可胜数,我仿佛是一块海绵投入了大海,想要把图书馆里的书都看遍就好。尤其是专业书籍给我很深的印象,比如当代初等教育女专家,小学特级教师斯霞的教育经验文章《斯霞文集》《我的教学生涯》也给了我很深的影响。当时就暗下决心,争取做这个像他们那样的老师。

参加工作后,我开始潜心工作,《班主任之友》、《特教天地》,加上学校那些可敬的老教师的帮助,我很快成长为一名合格的语文教师。因此有机会聆听了几位特级教师的报告,知道了意大利作家亚米契斯写的《爱的教育》和苏联教育家苏赫姆林斯基着的《给教师的100条建议》。我一直以主人公为榜样,无论遇到多么调皮的学生都不发火,面对一群智力障碍的孩子有一种良好的心态,总是很有耐心地教导他们。当然有时候也真是找不到好的方法,这时《爱的教育》和《给教师的100条建议》就好像一盏明灯指引着我前进的方向,随手翻翻,往往就能想到好的点子。

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后,我还看了更多生活一类的书籍。我读书是没有功利性的,从不死记硬背某个句子或者章节,我总是将书籍里的精髓融在自己的血脉中,落实在自己的行动上。受我的感染,儿子也喜欢读书。

曾经迷过一段时间的拜伦、雪莱、泰戈尔、冰心和汪国真的诗,浏览过各类报刊杂志。如《今古传奇》、《小小说选刊》、《特别关注》、《青年文摘》等等。不同阶段喜欢读不同的书籍,我喜欢读书,我读书基本是学以致用。或读有关教学的,或读有关生活实用的,或读修身养性的。偶然的机会,我翻阅到了导游方面的资料,很快喜欢上导游,我觉得这是两全齐美的事——丰富我的社会阅历、饱览了祖国的大好河山。于是我运用所学知识通过考试取得了导游资格证。我利用假日给旅行社当导游,腹有诗书气自华,我活泼清丽脱俗又不失幽默的讲解风格让游客耳目一新。因为有书做底气,我无论带老年团还是青年团都备受大家欢迎。

虽然我只是个平凡的普通的人,做着平凡的特教工作,拿着微薄的薪水。因为有书给我智慧,现在我也是年轻的有车族了。我的生活过得是有滋有味,看来书中真的有黄金屋啊。

书籍丰富了我的人生,它是我的良师益友。书香为我的人生大添异彩!

书香缕缕

书是涓涓溪流的滴滴水珠,汇出心灵的浪花,书是蒙蒙春雨的点点光华,迸发博爱的力量……

--题记

在我们成长的岁月里,我们曾经一起拥抱着阳光,沐浴着雨露,体验着快乐,享受着幸福。但也许是与生俱来的吧,生活中伴随着欢笑的同时,也往往夹杂着烦恼,掺和着忧愁甚至是痛苦。

唯有那犹如天女散花,为人间留下楚楚芳香的文字,它成为我们倾斜喜怒哀乐的一种方式,同时也为心灵筑成了一座座“温室”。

书,它似一首诗,拥有着欢喜和忧愁,像母亲的怀抱给予孩子的呵护,让你情感的风帆游乐彼岸;它似一幅画,烙印着朝霞与阳光。像春天的雨露机遇大地的滋润,让快乐的种子在你心田萌芽;它似一杯茶,充溢了苦涩和清甜,像青涩的果子融入山泉的甘醇,让你的天空划下别样的色彩……

听,知了的鸣叫为这单调的生活增添了色彩;看,所有的生灵正孜孜不倦地享受充裕的阳光,滋润的雨露……无论何时,在这美丽而又多彩的世界,天之涯,海之角每个地方都总在我们心中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而书籍则记载下这震撼心灵的每一个瞬间。

书籍使我原本稚嫩的文笔变得绚烂。书籍陪伴我的日子,是快乐而又深邃的;书籍陪伴我的日子,又是宁静而又致远的。看着蓝天,看着白云,看着绿树,看着红花,再看看书籍----它用文字描绘着我们独特的生活,诠释着我们另类的童年。

书卷多情似故人

文/李玉霞

来到繁华的大都市已两年有余,在这段漫长的时光里,书籍,成了我最贴心的朋友。它们和我朝夕相处,就像我的贴心伴侣,一直陪伴着我。

身在大都市,时时想念家乡山清水秀的小城。每当我一个人走在都市街头,看见那些高楼大厦、急匆匆的行人,内心常感一片茫然。只有坐在书桌前,捧起书籍,品读那些散发墨香的文字,才渐渐将迷茫的心安顿下来。

游离的时光,寸步不停。春去夏来,朝来暮往。人至中年,多少困惑,让人欲语还休;多少负重,让人欲弃不能!当夜色渐浓,漂浮的思绪沉浸于书中,躁动的心才安稳下来。

夜深人静,伫立窗前,望着月影划过树梢,想起月是故乡明,家是故乡亲,不禁黯然。此时此刻,唯有书,才能安顿我的灵魂;唯有书,才是我心灵安稳的栖息地。

由此,我像着了魔一样,一边努力经营生活,一边读书写作。房间里,床头边、窗台上、电脑旁,堆着各种书籍,经史子集、唐诗宋词、现代经典……既感受流传千古的古风之韵,又体悟现代名家的精华之美!

读书淘洗着我的情怀,云淡,天蓝,赋予了生活芬芳之色,就连肌肤也像着了书香之气。喜欢沉浸在文字里,寻找生活的情趣,将炊烟升腾起的杂陈五味、人生悲喜编写成文章释放抒怀。

两年来,我的文字被诸多的报刊、新媒体发表,得到读者的关注,还有诗歌作品在全国性征文比赛中幸运获奖!感念之心,无法言表!

我的爱书情结与日俱增。不再幽怨,而是为有书籍温润情怀暗暗为自己庆幸。回望来路,是书籍让我心智渐渐清明,是书籍打开了我人生另一扇窗,让我找到了更好的自我!

作家赫尔岑说,“书籍是最有耐心,最能忍耐和最令人愉快的伙伴,在任何艰难困苦的时刻,它都不会抛弃你。”是的,书是我最好的朋友,任何时候,任何理由我都不会抛弃它。

就如2017年我在做家政服务时,因忙完手里的活计就匆匆去翻书而遭遇冷眼,我宁愿丢弃工作也不肯改变读书的习惯。还有回家赶最后那趟火车时,因为行李过多,遭遇不让上车的尴尬,我宁愿扔掉刚买不久的新行李,也不忍丢下一本书。当我提着满满几袋子“宝贝”,匆忙登上火车时,我看到周围那么多诧异的目光,很多人可能不理解,一个风尘仆仆的中年女人,包里为什么不是五彩缤纷的服饰,而是那么多沉重的书籍?我无心理会,虽然想着刚才的一幕,泪在眼眶里转,但我努力克制着自己,掏出那本还未看完的《老人与海》,渐渐地,思绪被拉到无际的海上,我全神注视着那个竭尽全力拉着渔网的老人……

书犹药也,它能治愈痛苦和忧伤。我慢慢地品味着它,幸福时,它增加了我的快乐;痛苦时,它给我慰藉。

今年春季,受疫情所困,人们只能“宅”在家里,很多人耐不住寂寞,觉得生活无聊无味,而对于我来说,这却是最好的安逸时光。因为有大把时间可以静下心来读书。

书是有温度的,它能温润枯燥的时光,它能开启心灵,擦亮双眼,它让我真正看见那些在生与死面前,奋不顾身的白衣天使、无名英雄的情怀,以及他们心念苍生的仁德大爱!

书籍能养心悦目。“饭可一日不吃,书不可一日不读!”书籍是我最好的精神食粮,也是我保持年轻最有效的化妆品!

俯首朝夕,置身书海,品味文字的魅力。打开心扉,以浓浓的墨香,沉淀浑浊的灵魂。人生不易,将过往中或深或浅的时光记忆,凝聚笔端,让心灵与笔尖的对话跃然纸上,那一刻,心中的悲喜境界,犹如在月光里流动,其情可感可悟,既亲切又清晰。

“书卷多情似故人”,书籍是我生命中的有情人,我爱它,有它相伴的日子,无论何时何地,无关月缺月圆,我都不会孤单。

农家书屋

文/李珍文

村里的陈列着各种书籍,有文学类、法律类、科技类、天文地理类……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每逢假日或劳作之余,农家书屋便“高朋满座”。那脍炙人口的千古绝唱、那多姿多彩的人生画卷、那洋溢其间的智慧与灵气,无不给人以启示和享受。村民们沉醉在这方天地里,对生活增添了一份自信和希望,也感受到了书籍的好处与力量。

书中自有黄金屋。村里有一对小两口,结婚已十余年,上有年近七旬的老父母,下有一双年幼的儿女,一家人生活举步维艰。为了生计,夫妻俩曾背井离乡,虽然勤扒苦做,但由于家庭负担太重,一年到头,口袋里还是所剩无几。在谋生的路上,他们辛酸又困惑。要让家庭致富,路在何方?

冥思苦索中,他们来到了农家书屋,一叠“科技致富”的书籍,吸引了夫妻俩的眼球。寻寻觅觅,找到一本《黄鳝养殖技术指南》,认真品读,刻苦钻研,有了理论基础,便有了行动指南。夫妻俩从书中得到启发,去找村支书承包了二十亩鱼池,养殖了黄鳝、龙虾、草鱼等。经过两年的苦心经营,净赚了人民币二十万元。妻子深有感触地说:“书里到底有黄金,农家书屋是我家的财神爷。”是呀,书籍传授了知识,知识创造了财富,财富美化了生活。如今小两口的家庭焕然一新,高档电器琳琅满目,漂亮家具应有尽有,听说还计划两年之内购买小车呢。

书中自有颜如玉。川子是村里的“小混混”,平日里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虽然年近而立,但至今还是“光杆司令”一个。亲友劝他不听,年迈的父母拿他没有办法。为此,热心肠的老村长一直在琢磨:怎样才能改变川子这小混蛋?前年春天,村里建了“农家书屋”,老村长认为机会来了,于是经常带川子去读书,读唐诗宋词、读现代文学、读科技书籍,让他受到中华民族灿烂历史文化的熏陶,体悟纯朴的民情风俗和人世温情。

老村长的良苦用心、农家书屋的有效指点,为川子扬起了生活的风帆,后来他痛改前非,重新做人,渐渐承担起家庭的责任与重担,家境也随之好转。在热心人的撮合下,今年春节,川子与村里的小芳姑娘喜结良缘。在新婚庆典上,川子满怀感激地说:“我今天的幸福是村长大叔给的,我的新娘是农家书屋给的,我深深地感谢他们!”

读书是营造和谐社会的有效途径。村民们在农家书屋不仅获取了丰富的知识,还收获了文明和友谊。彼此之间懂得了真诚待人、宽厚包容、乐善好施,营造了良好的乡风文明。沉醉在农家书屋,充实自我、完善自我、超越自我,还真是其乐无穷呢!

与书作别

文/篮球新锐

从小到大,我都喜欢沉浸于书香之中,始终与书不离不弃。我虽然算不上合格的读书人,但是也曾梦想坐拥书城,那是年轻时的异想天开。

一本本积攒起来的书,成为我的精神财富。可是,家里阁楼上的书架早已不堪重负。我想增加一个书架,无奈蜗居空间有限。纵然心有不甘,我还是决定为书架减负了。

趁着周末,我稳坐阁楼,一边分类,一边清理。我的书籍很杂,以散文、小说和随笔为主。既有在书店里或网上花钱淘来的,也有通过各种途径免费得来的。我一直相信古人说的“开卷有益”,就想广泛涉猎各个领域的书。遗憾的是,书架上的一些书,至今还没有拆过包装,彻底成了聋子的耳朵——摆设。

自己心仪的书,经过时光大浪淘沙,多年之后,依然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还是让人视为珍宝。再次捧读,仍能击中心灵最柔软处。不感兴趣的书呢,即使再光鲜亮丽,也是不合胃口的一道菜。束之高阁,只能徒占空间。蒙尘褪色之后,还不如花瓶经久耐看。

过去读过韩少功的随笔《岁末扔书》,他说:“可扔可不扔的书,最好扔;可早扔也可迟扔的书,最好早扔。”当时读来并不以为然,如今想来,却是心有戚戚焉。我还读过肖复兴的散文《藏书与扔书》,感慨颇深。肖复兴讲到:“藏书的过程,就是不断扔书的过程。藏书和扔书并存,是一枚硬币的两面。”我羡慕作家弃之而后快的洒脱,可是,把旧书卖给废品站,我觉得对不起这些“故交”,遑论把它们扔进垃圾箱,那更是于心不忍。唉,与书作别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记得多年以前,我与80后作家照日格图同住在一个单元里。一个晴好的周末,我走出小区,发现路边有一个人在摆地摊卖旧书。走进一看,摊主竟然是照日格图。他告诉我,与其让这些旧书进入废品站,不如让它们另寻新欢。我朝他莞尔一笑,心想,这真是不错的选择。

也许你视如鸡肋的书籍,正是别人苦苦寻觅的至宝。得到照日格图的启发后,每逢听说旧书交换或爱心捐书的活动,我总是挑选一些书籍,投入到活动中去。我相信,虽然如今电子书大行其道,纸质书日渐式微,但是,喜欢传统阅读的还是大有人在的。付出也有回报,在几次旧书交换活动中,我就收获了本土作家柏青的《生命的姿态》、邢永晟的《花逝》等精品书籍,大有喜出望外之感。

前几天,我恰好在《人民日报》上读到陈鲁民的《“书多为患”也是个问题》,不禁哑然失笑。看来,读书人为书所困,也是一种普遍烦恼。不再纠结后,我开始为淘汰的旧书安排出路。我在网上发个“拱手相让”帖子,希望它们能在新主人那里发挥余热。

指引我的灯塔

文/康乔华

在基层乡镇工作的时间久了,有时会觉得生活变得有些枯燥、单调和乏味。这种感觉,对于在公平山乡工作的我来说更是如此。由于山乡离我在农村的九屋老家较远,乘车来回跑一趟需花上两个多小时,每个星期如果不用加班,除了周末顺利回到家休息外,其余时间基本上都是在山乡里度过的。在山乡这段时间,尽管工作繁锁、烦恼和焦躁,但我却因书籍或阅读使自己的生活变得轻松、惬意。我感受到更多的阅读快乐,仿佛找到了人生前进的灯塔。

山乡工作的环境是艰苦的,我所住的地方就是原先乡里的老计生楼改建成的职工住宿楼。据说我现在所住在一楼的那间宿舍是计生站曾经的办公室,面积不足十平方米。记得来山乡报到的那天,我提着一摞用麻绳捆好的书走进这个房间,房间里唯一的床和桌子成了我摆放书籍的地方。这些书大多是我从老家书房精挑细选来的,有鲁迅的《野草》、路遥的《平凡的世界》、塞格林的《麦田的守望者》、铁凝的《村路带我回家》、梭罗的《瓦尔登湖》等许多国内外作家的着作。在这里,宿舍同时成了书房。人在房间,抬头是书,低头是书,左右四周还是书,于是我不由自主地驶进了书的海洋。

有人曾说,书是有命的。这些书在山乡里与我相依相伴,也算与我有了同一个归宿。虽然,独自远离家乡来到这个陌生的山区工作,内心有时会油然产生莫名的孤独感。但看到房间里这些与我朝夕相伴的书时,像是遇到了良师益友,感到莫大的喜悦。可以说,我的人生志趣、心路轨迹都因这些书发生了变化。当我劳累了一天,从工作岗位上拖着疲惫的躯体回到这一方陋室,环顾房间那些书时,我的心灵忽然就有了依靠的感觉。于是,我开始独坐在桌前,泡上一杯清茶,随意地从书桌上拿起书进行阅读,我的心就此安定下来。我的思绪便会随着书中情节或人物事件一点点融入进去,竟然就情不自禁地与作者共同品味对生活的体验和感悟。

我幸福地浸在书的意境与回味里,往往读着读着,茶已凉透却忘记喝,一天工作的劳累早以悄然逸去,留下的是思绪的欢快和清新。这时,我的肉身也会因某些时刻的深入阅读而获得心灵的轻盈和洁净。在山乡呆久了,我还特别喜欢那种在乡间蛙声中读书的感觉,蛙声如雨,此起彼伏。密密麻麻的蛙声,像密密麻麻的农事。晚归的农人,把农事一搁,温上一壶浊酒,沉浸在有滋有味的日子中。我很向往这样的农家生活,在工作之外,我常常学着山乡里的农人,把手头的杂事交给白天,坐下来,安静地翻动书本,让密密麻麻的文字像密密麻麻的小蝌蚪,在昏黄的灯光下游动,“蛙声十里出清泉”。这时,或许整个山乡的时间就属于我自己了。

山乡的时间是闲适的,读书使这种闲适增添了灵性。在这种灵性的生活中,我平时除了阅读自己房间里的书外,还常常到圩街上开的一家租书店里逛,寻找自己喜欢看的书,花些零用钱租一些书回来,细细翻阅。在山乡陆续认识了一些爱读书的朋友之后,只要得知他们家里经常有新书买回来,我都会经常去拜访。随便找个什么借口打个招呼,然后就坐在人家家里看书。常常看到了饭点,自己还浑然不觉。有时,人家干脆把书借给我,让我拿回家看,等看完之后再还回来。书里的豪侠江湖、情真意切、成长感悟填满了我的山乡生活,支撑着我坚定地一路前行。就这样,在阅读与现实之间,我的生活又因书籍增添了别样的情趣。

对书籍的品味和领会充实了我平凡的生活。在山乡,我的人生与阅读同行,尽管自己的阅读无论广度还是深度都无法和老师相比,但聊以自慰的是我始终对书不离不弃。因此,我每次出门远行,除了带够足够的衣服,就是带书。坐在摇摇晃晃的车厢里,像是坐在摇篮里,字在纸张上飞,车厢在铁轨上飞,眼神在车窗外的田野上飞,真的是很惬意的。还有,我平时周末回九屋老家,从山乡车站开始坐汽车到达那里,需要花很长时间。在车上的时间特别难熬,尤其是遇到交通堵塞,心里就更加焦躁。这时倘若有一本好书在手中,便能瞬间度过漫长时光。在汽车上读书,只要真的读进去,就能旁若无人,就像在自己的书房里读书一样,任何躁声都不可能干扰我的情绪。于是可以说,读书是惬意、舒服、自由的人生享受,把我的身心内外调理得熨熨帖帖的。我每天向书房里摆放的书籍行着注目礼,这是我对书籍和文字的一种感恩,一种敬意。

书,真的可以改变人生,改变一个人命运的走向。我的眼界在开阔,精神在成长,对生活的认识和领悟在加深。我是热爱生命的人,在这个充满喧嚣与浮躁的尘世里,是书给我带来了不同的体验,使我在潜移默化中丰富了自我,它能让我随时保持平和、宽松的心态,去感受生活。

图书馆印象

文/完美

秋来了,窗外的雨沥沥地下着,空气中有丝丝凉意渐渐弥漫,手里捧着一本《里尔克读本》,正翻到《秋》的那一页,喃喃地吟诵起来:落叶了,仿佛从那遥远的空中,/好似天国里的花园都已凋萎,/枯叶摆着手,不情愿地往下落。//在一个个夜里,沉重的地球也离开了星群,/落进了寂寞。/我们大家都在坠落。这只手也在坠落。/瞧:所有人全在坠落。//可是有一位,他用自己的双手/无限温柔地将这一切的坠落把握。

就这样完全的沉浸在书里,痴了、醉了。对我而言,读书是在享受安宁,感觉是在田园里漫步,静谧无声,只有风在缓缓流动,裹夹着麦草沁人的清香,这让我很怀念2009年至2011年的那段整日读书的时光。那是我至今为止阅读量较大的三年时间,我如同一只繁忙的蜜蜂,不辞辛苦地穿梭在书中的姹紫嫣红之间,吮吸着文字蜜汁的甘甜,更像是“用自己的双手,无限温柔地将这一切的坠落把握。”这源于我找到了一座庞大的精神花园——抚顺市图书馆。

它位于城市的东部,坐落在浑河北岸,置闹市一隅的清凉之地,安静清雅,正适合读书。我家位于城市的西部,每次我都要背上一包沉甸甸的书籍,乘40分钟的公交车,从城市的西部穿越到东部,下车再步行20分钟,到达这个能让心灵安静下来的地方,然后在图书馆里浏览2个小时,带走满满一背包的书籍返程。到图书馆借阅图书,这是那时每月一次的必修课。每次完成这样负重的行程,心里就会踏实许多,脚步反而轻快愉悦,虽然这些书籍已经压坏了我的两个背包。我想我开始理解了米兰·昆德拉在《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开篇时所说的那句话的含义了:“最沉重的负担同时也成了最强盛的生命力的影像。负担越重,我们的生命越贴近大地,它就越真切实在。”

是书的分量压下了轻浮,让我变得实在。就这样,春夏秋冬,风雨无阻,别人都称赞我的坚持,也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在这份坚持中内心得到了怎样满满的充盈。我尽情地享受着在一排排书架中漫步、在一本本书前驻足、在静默中思考的酣畅淋漓,心就像摇篮里的婴儿,安宁甜润。可惜的是,越来越严重的眼疾,让我不得不放弃这份坚持,只得退还借书卡,强制自己休息。一度很是惶恐,爱读书的我从此不能读书,那是怎样的孤独,它残忍得如同舞者失去双腿,歌者失去嗓音,如果上天夺走了我的最爱,心将空洞得能敲出回响。

记得退还借书卡的那一天,我在阅读室里坐了很久,摩挲着借书卡迟迟不愿放手。管理员没有注意到我的情绪,只低着头专心地看着手里的书,她永远都是这个样子,这让我心生妒忌,妄想着能在图书馆里当一名管理员真好,每天坐拥其中,即使不能多看,就算摸着它们也好、闻着它们也好。曾担任过拥有90万册藏书的阿根廷国立图书馆馆长的博尔赫斯说:“我的一生都在书籍中旅行。”最终双目失明的博尔赫斯,依然走完了在书籍中旅行的一生,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呢?

图书馆确实是个安抚心灵的神奇地方。上初中的侄子,学习很好,就是不喜欢读书,可以理解,学业的沉重压力让孩子们都厌恶读书,视书如敌。一日,我以请他陪我借书为名,带他来到图书馆,把他送进了二楼少年阅读室,我则进了三楼成人阅读室,2个小时后等我找到他时,他桌前放着高高的一摞书,正埋头速读,忘了时间忘了地点,我不忍打扰他,又等了1个小时,叫他出来,他还意犹未尽,告诉我说:这感觉真好。这时我方才明白,孩子不是不愿读书,而是缺乏读书的氛围,到了图书馆,他们被千万册图书包围着、感染着,放下了一切杂念静下心来读书,可见书的分量还能压制一切浮躁,使心灵得到安抚。

现在图书馆虽然去得少了,时常到书店逛逛,却只是潦草地翻阅,再不能安心品读,似有利益的薄冰夹在书页间,冰冰的、凉凉的。不似图书馆里的书,暖暖的有温度,因为我知道有很多人曾经同我看过同一本书,有很多人曾经与我抚摸过同一本书,有时在书的夹页间偶然会发现不知名的读者手写的感悟字条,字体隽秀,参悟深刻,那感觉像是在冬日里喝下一口热咖啡,温暖香醇。在那里读者们虽然不曾谋面,却早已在书海里进行过思想的交汇和碰撞。

很多年前,在电视里看到过一期介绍台湾图书馆的节目,印象尤为深刻,除了罗列规整的洋洋书籍,还有明亮落地窗前的舒适座椅,读者们品着咖啡或茶饮,畅游在书的海洋里,任凭下午的阳光洒落一地,悠闲恬静甚至有些慵懒。那是我理想中的图书馆,在我看来,读书应该是件悠然自得的事,而图书馆不仅是书籍的家园,更是读书人安放心灵的家园。

前几日,社区号召居民捐赠儿童读物,以建立贫困山区小学校图书馆,我不能确定这项公益活动能否真的实现山区孩子的读书梦,但是至少有许多许多的人在为这些孩子们努力着,那么这个梦就不会遥远。我所能做到的也只是多找些女儿读过的书籍送到社区,似乎也只有这样做,才能让自己的心得到些许慰藉。想象着山区孩子坐在一间小小的“图书馆”里,也许墙皮脱落,也许桌椅残破,但是孩子们脸颊绯红眼睛明亮,看世界的精彩,看人间的百态,至此有一粒叫作“希望”的种子,在他们小小的心灵里滋生成长,最后成为一棵大树,坚强又挺拔。

人生乐事是读书

文/看云卷云舒

少年时的记忆里,书籍是一种奢侈品。第一次接触到的课外书籍是小学生作文,那是家里给大姐定的,所以每次都是大姐看过之后我们才能够阅读。那时的书籍特别缺乏,这少有的几本书成为我们的宝贝,每次都爱不释手,贪婪的读着,如饥似渴。而街坊邻舍家的旧报纸也是难得的读物,每次都会当宝贝似的认真地翻来覆去的看,如果偶尔能够得到几本旧杂志那更是稀罕物了,哪怕是上面的广告也会一字不落的看完。也许是得益于此,上小学时,我从未被作文所烦恼,总是在规定的时间内圆满完成任务,还每每得到老师的好评,这也使我对文字产生了更大的兴趣。时至今日,每看到一本好书,总是爱不释手,往往耽误了做饭,引起老公和儿子的不满。

虽然现在电视、电脑、手机等媒体信息很多,但是最喜欢的还是读书,遇到喜欢的好书,电视节目再精彩我也会熟视无睹。读书可以使浮躁的心灵得到净化,可以沉下心来细细地深入的思考,可以平等的与哲人对话,可以随作者去四处漂泊游荡。寂静深夜,沏一杯清茶,伴着缕缕的茶香,嗅着淡淡的书香,沐浴着如水的月光,聆听着夜莺的低吟,何其惬意悠哉!

而淘书也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记得那是一个赶集的日子,正好礼拜天,于是信步来到集市。而浏览旧书摊是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这次也毫不例外。忽然,前面的一个书摊引起了我的注意,这个书摊以前从未见过,而且摆的书非常干净,仔细向前观看,竟发现其中有几本我早就想买的书,而且价格便宜,无论什么书都是5元。问其原因,说是处理库存书。仔细观看书的质量,印刷清晰,纸张也很好,翻了一下,也没有发现错别字,不像盗版书籍,于是毫不犹豫的买了20本,好像捡了很大的便宜,其中的喜悦之情难以言表。回家之后,老公看到我买了那么多书很奇怪,待我说明原因后他决定也去看看,结果是他也淘了不少回来,当然其中也有儿子看的书,你瞧我们这一家子!

每次外出,只要时间允许,必去书店一游,这已成为我们家的习惯。在我和老公的影响下,儿子也是一个喜欢读书的小孩。床头橱上,沙发上总是放着书,闲暇时随时可以拿过来看看,让人觉得心灵不再空虚,而是有所依托。上小学的儿子每学期都会订快乐作文和小学生作文,每次一拿到书都会躲到书房去一睹为快,作业姑且放在一边,吃饭时都叫不出来,这时候我和老公也只好顺其自然,等他看到告一段落自己主动出来。

自从学会网购,我们家买书又多了一个途径,那就是上网购书。有时在书店看到心仪的书籍,但价格偏贵,于是认真记下书名或者用手机拍下照片以便上网购买一饱眼福。如果碰巧网上搞活动,真是可以买到价廉物美的书籍。有一次在家中上网,无意中发现淘宝聚划算上有一套书籍比较适合儿子阅读,于是让儿子过来决定是否购买,儿子一看马上同意购买,结果一套《中学生实用文摘》共8本,只花了40元就买到手了,而且第二天书就到了,看到儿子聚精会神阅读的样子,其中的快乐比中了大奖还舒服。每过一段时间,这样的事就会在我们家上演一次,虽然有时因为读书不免耽误了做家务,好在老公很谅解,于是我也乐此不疲,尽情享受着读书这人生第一好事!也享受着这平淡而又充实的生活!

阅读书籍益处多

文/张雪宜

我们每个人都有过充满好奇、幻想和喜悦的童年。我们小时候肯定都爱问“为什么”,如:为什么铅笔能写字?为什么人们见面要握手?为什么会有小动物……今天,我就带着好奇心打开了这本《十万个为什么》。

刚翻到目录,一个问题很快就吸引了我的眼球,问题是“做梦对身体好还是不好”。我思索了半天,觉得做梦对身体不好,有可能会让你产生很多幻想,导致失眠等。“哈哈,这问题也太简单了,我估计幼儿园的小朋友肯定也知道。”我兴奋地说道。我高兴地翻到那一页看答案。答案竟然和我想的不一致。“哎,我亲爱的大脑啊,你就不能起点儿作用吗,怪不得人家都说‘关键时刻掉链子’,还真是。”我不开心地嘀咕着。我浏览了一下答案,原来许多人都认为,一夜无梦是一件幸福的事,其实是错的。研究者发现梦可以锻炼大脑的思维能力。接受临床实验的人群中有一部分在即将进入梦眠状态即被强行叫醒,结果他们即使在学习中勤奋努力也难以取得良好的成绩。梦对人脑的积极作用与计算机对数据的处理有相同之处,它使大脑皮层之间的联系进入一个更为良好的阶段。梦对保持人类的精神健康也起着非常积极的作用。

其实,像这种问题在我们生活中到处都有,你往往会觉得这问题很简单,其实答案却恰恰相反。所以在平时,我们一定要多阅读书籍,让我们拥有聪明的头脑、养成良好的习惯吧!

腹有诗书气自华

文/陆涛

好书,如报春燕衔来花红江蓝;好书,似登梅鹊捎去秋实甘甜。书籍是一杯酒,让你敞开关闭已久的胸怀;书籍是一首歌,喷涌出你内心深处的激情。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阅读,让我领略到李白的潇洒,苏轼的豪放;阅读,让我身临秦皇的霸道,汉武的强势;阅读,让我感受鲁迅的冷峻深邃,冰心的意切情长。书籍翰如烟海,我唯爱诗,史,文。

诗是诗人们情感的一种表达方式。王国维曾经说过:“一切景语,皆情语也。”一花一叶,一丘一壑,原本是安静的风景,在诗人眼里,心里,笔下,活跃起来,流动起来,寄托着诗人的的诗心诗情。其实,中国人的心里是不缺少诗的。幼儿时,我们咿呀“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忙碌时,我们向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惆怅时,我们痛歌“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诗使主观情感和客观物境融为一体,让人品味,使人沉湎。

读史可以明智,可以通古今,知兴替。史书是一个时代的精华,它是先人们智慧的结晶,它记录了一个时代的善恶美丑,战争和平,它教会我们用怎样的态度面对生活。正所谓“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历史是一个国家未来的保证,没有深厚的历史底蕴的国家是很难有长足的发展的。读史让我明白“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读史让我知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读史让我通晓“人心向背”。史书,是我智慧的启迪者,是我人生的导航师。

文章是最常见的一种文学形式,而在诸多文体中,我独爱散文。我爱林语堂笔下的苏东坡,也爱梁衡笔下的辛弃疾。朱自清的荷塘,郁达夫的故都,龙应台的目送,也无不让我欣喜。散文以其短小优美,生动有趣的吸引着我,它是我的营养品,也是我的精神导师。

读书足以怡情,足以博彩,足以长才。

知识改变命运

文/伊潇雅

拿破仑曾经说过:“真正的征服,唯一不使人遗憾的征服,就是对无知的征服。”当时代的巨轮悄悄地迈入了二十一世纪。有知识,有文化的的人们共同发出了呐喊:“知识爆炸的时代来临了”是的,二十一世纪是一个知识更新日新月异的时代,只有不断掌握新知识,才能更好的把握自己的未来。

听人说过,知识可以启迪人的智慧,打开人的心扉,开阔人的视眼。因此,为了学的更多的知识,在这个知识爆炸的时代拥有自己的一席之位。我,独自背上行囊,开始了一段漫漫的求学之路。

在追求知识的道路上,我曾经想过放弃,但是,我真的可以放弃吗?放弃,就意味着父母对我二十年来的教育在一瞬间荡然无存;放弃,就意味着我二十年的梦想毁于一旦。所以,在追求知识的过程中永不放弃是我对它最好的诠释。

在永不放弃的同时我又学会了放弃。因为面对大量的书籍,我必须选择适合自己的书籍;面对大量的数学题目,我必须放弃错误的解题思想;面对失败,我必须放弃懦弱。就像冰心女士说的:“成功之花,人们往往惊羡它现时的明艳,然而当初它的芽儿却浸透了奋斗的泪泉,洒遍了牺牲的血雨。”只有适时懂得放弃,才会收获更多。

书籍是知识的源泉。这句话一点不假,是书籍让我知道了高尔基在那样的坏境下还能自学成才;海伦*凯勒在双耳失聪,双目失明的坏境下还能坚强的意志考入哈佛大学;保尔*柯察金还能在晚年坐在轮椅上写出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这样的巨着。

追求知识,已成为我心中一个信念。它像一颗启明灯,让我看到了希望,是它打破了我黎明前的黑暗,给我带来了光明的世界。我,一个有棱角的青年,即使跌倒了还会再爬起来,还会涌出像“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的凌云壮志。

为了美好的未来,让我们携手努力,去追求知识的海洋。请相信,未来将是一片美好的天空!!

因书香而美丽

文/何卫东

入夜,喧嚣的城市终于安静下来,不远处的霓虹灯渐次闪烁,华彩迷人。温暖的房间里,洗去一身疲惫,悄悄地倚桌或拥被而坐,伴着橘黄色的灯光,在小小的台灯下静静地捧读一本书,融入进去,放下焦躁的心,此时心绪澄净得如同一泓秋水,不染纤尘。触目那些或发黄或簇新的书籍,它睿智的灵光会将我的眼睛映照得鲜亮而炯炯有神。翻着一页页纸张,走进五彩缤纷的思想丛林,书中曼妙的情节涤荡着你的灵魂和思想,便会顿觉异香弥漫,沁人肺腑总能和着油墨的芬芳渐渐地融合进一种深远的思绪境界中,感悟那旷古幽远的哲思,渐入佳境……

谈到读书,每每心动。上学时便与书结下了不解之缘,儿时校园里朗朗的读书声,时常历历在目,让人感怀。读书相伴,升学、毕业、工作,岁月流逝的无情涛声里,是书给我以追求与期待,智慧与浪漫,认识了社会的开阔博远,人世的沧桑多情、大爱无疆。而现在,由于工作繁忙和日常家庭琐事,读书往往在临睡前,读上几页书,已成为我多年养成的习惯。

高尔基说:“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人生没有回程车票,在短短的人生旅途中,我们应该怎样面对拥有的一次人生,相信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答案。人生的组成不外乎于家庭、事业、朋友,家庭温暖幸福,朋友体贴关心,我们在事业的道路上才会走得平心静气,才能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去。曾经的我也迷茫过,不知道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劳作自己是否会厌倦,是否会对工作中的琐碎小事变得麻木。庆幸的是一部部励志书籍让我明白学习使人进步,知识改变命运。通过读书,始终保持一种积极向上的激情,希望把工作做得更好,有了这样的信念,才能在工作中始终保持积极心态,对工作怀有敬畏之心,生活品质才能绽放;通过读书,学会思考,在思考中融会贯通,提升自己的工作质量,完善管理和专业水平;通过读书,做到知行合一,学用结合,在不断总结中学习新知识,在不断实践中学习活知识。一个个不眠之夜,伴着书香,一本本书籍衍化为飞舞的欢乐音符,流淌成安详的小夜曲,弥漫在灵魂深处。

读一本好书会让你享受现有的时刻,忘记压力,享受放松,也可能给你的内心带来无尽的平静。最好是找个安静的书屋,可以喝点茶,手捧一本喜欢的书,坐在靠窗边的椅子上,安安静静地品味书中的滋味。这时候,内心是充实的而满足的。通过在笔墨书香中体验共鸣和感动,解脱自己内心的焦虑、恐惧、寂寞、悲哀,使胸中的积郁释然超脱,达到淡泊宁静、自信从容的心理和谐状态。

是啊,人生中最宝贵的就是万金不换的心灵,我相信,思想启迪心菲,读书滋润心灵,书可润智,书可润心,无论身在何方,书籍都是我们的老师,引路明灯,以书为伴,心灵更辽阔,更能让人心旷神怡了。读书之乐,正如孟德斯鸠所说,喜爱读书,就等于把生活中寂寞无聊的时光换成巨大享受的时刻。

品味书香,如清风徐来,让其熏陶出一颗优雅的心;回味书香,让中华传统美德的清香萦绕其身;享受书香,让琐碎的生活添满诗意,尽情享受生活,热爱生活;温习书香,不时与书中的贵人促膝长谈于灯下,保持一颗健康与昂扬的心态。

流浪的名著

文/蒋新

眼睛与那堆枣红色书皮一碰撞,血液像被启动了加快流速的按钮,迅速鼓荡起来——什么书如此精神?在缩瑟的冬日,显得扎眼而又卓然不群?

中午的文化市场已经退去沸腾和热闹,人头攒动与淘宝捡漏的各色眼神终于渐渐收场,给这个季节的清冷腾出许多可以畅快呼吸的空间。冷风重新凝聚,换挡提速,自由鼓荡,在人们身边进行新一轮穿梭。

冷风里的阳光十分柔和,暖暖灿灿的,宛如尼采的纤细之手,移动着抚摸着地上那些还没有撤走的物品,当然还有我的感觉。面对零散杂乱,有序无序,真品赝品,模仿做旧,青铜玉器,木头纸张,阳光都不理会冷风的阻碍,毫无遗漏地去扫描和抚摸。当然,公正无私和没有物质欲的阳光,也没有因为枣红色的卓然不群,色泽鲜艳和大气庄重,而多停留半秒。那些醒目的枣红色,宛如一群被冷落被流浪的红鹤,倔强在那个杂乱的地摊上,无奈而又高贵。

蹲下。捡起。端看。眼睛一碰触精装书面上的烫金书名,周身像被灌了一瓶六十二度二锅头似的,顿时热乎起来——原来是群诺贝尔文学奖书籍悄无声息地集结在这冬季里!

封面:《诺贝尔文学奖全集·41》,主编:陈映真。获奖年度:1966年。获得者:以色列作家约瑟夫·阿格农;瑞典作家、诗人奈丽·沙克丝。从这里我才知道,那一年是两人同时获得这一世界文学最高奖项的。

再拿一本,《诺贝尔文学奖·43》,封面内容编排模式完全一样,只是年度变成了1968年,那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住是日本作家川端康成……因为读过他的名作《雪国》,于是急忙翻开书皮看,版权页之后,紧挨着一摞图片,可惜不是彩色。再翻看内文,繁体字,竖版。文字符号与数字组合起来的形体,整整齐齐跳进眼里。

我呆了,瞬间把自己雕塑在冷风里。

看不见的经验和被积淀起来的直觉,混合成强烈无形的力,遥控我去追溯不太久远的过去。上世纪五十年代后期,文字改革诞生的横版和简化字,逐渐替代了从遥远地方走来的竖版和繁体字,逐渐淡出人们视野的竖版与繁体,渐渐成为稀有的版本和书种。面对漂亮优雅的这群汉字组合,瞅一眼就让眼睛发烫的颁奖词,面对早已洞穿时间隧道和辽阔空间的那些作者像,面对他们或深邃、或犀利、或温柔、或幽默的眼神,脑际荧屏不断被裹着的枣红色刷新。

版权页除了表明主编、发行人以外,还有这样的信息:《雪国》、《千羽鹤》(现在翻译叫《千只鹤》)、《古都》等川端康成着作的翻译者:李永炽;出版者:远景出版事业公司;再就是出版时间,初版:中华民国70年9月4日;再版:70年9月20日。面对这些信息,平静下来的心又把激动托上了思维高处,原来这是一群来自宝岛台湾的书。激动与吃惊酿造的混合情感,迎接着暖暖的冬阳,竟然忘记了冷。顺手翻去,看到致答词里他引用的一句“和歌”:“千载相期兮人已至,于今相见兮更无思”。

事情就如此巧合。与书相期、相见,还有什么语言超越这两句诗,来描写此时此地此刻的心情?

书籍之“书龄”已经超越而立之年,开始在不惑之路上行走,可书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我多想知道书们这番不一样的经历。

我再一次蹲在为阳光抚摸、为冷风扫射的地摊边,迅速将散放的枣红色书一本一本收集到跟前,一共十五本。

从书的编码看,十五本只是这套诺贝尔文学全集的一部分,后边有无不敢断定,前面应该还有确凿的四十部——因为摆在面前的最小截止书目号是“41”。

“那些书呢?”我抬头问那人,直言不讳。

“哪些书?没有了,就这些。”黑瘦矮的摊主似乎有些不耐烦。地上那些落满一层尘土的书已被收集在无序的纸箱里。摊主准备走,把空间让给清冷的风。

“前面应该还有四十本,为什么没有了?”我的话有些急不择词,且掺着点责怪,其意是想知道摊主为什么只有这部分书,前面四十部去哪儿了,是不是被卖掉了。

“这些书还不好卖呢。都摆两天了,人家一看竖版的,繁体的,皱皱眉头扔下就走,有的连价都不问。”摊主一边拾掇摊位上的东西,一边嘟嘟囔囔抱怨。

风一样的抱怨在继续:“别说这些又笨又沉的书不好卖,现在除了莫言、贾平凹这些大家名家的书还有人翻翻瞧瞧,其他书你看看,都不大好卖。都手机时代了,手指一划,上面啥没有?谁还拿功夫看老外写的这些稀奇古怪的大部头。”

摊主的抱怨里掺杂些调皮。我没有理会他那些夸张又不太符合实际的嘟囔,书们被“钱”挤兑、被“钱”冷落,是不争的事实,放眼再瞅瞅大千世界和芸芸众生,又有什么不被“钱”挤兑?尽管现在的钱币和书都是纸做的,可是几百页纸装订在一起的书们却敌不过一张百元纸币的诱惑。诱惑的力量没法拒绝。尽管这两年在书摊上淘到品相好的心仪名着已不容易,可是,面对摊主的嘟囔,敞亮的心依然在阳光里有些隐隐收紧。抚摸地摊与书籍的阳光已经撤离出一块距离,此刻感觉到今天真的有点冷。

摊主见我还在翻看,便跺着脚催问买不买。他急着要走,因为冷,因为要吃饭,因为到了散摊的正午时光。

于是询价,掏钱,打包,在柔和清冷的阳光抚摸中,我把那摞枣红色书籍带回了家。

用白菜价格买来的那排枣红色,宛如钱塘江涌出的一线潮,整齐醒目地摆在书橱中央。然而,望着捡漏得来的书籍和由它们簇成的风景,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文化和市场一接轨,就成为买卖文化的市场,一切与文化沾边的标识,比如青铜、陶瓷、字画、家具、钱币、刺绣、木雕等等,都贴着文化的标签,以古董的身份在不同的位置出现和交易。至于真假,新旧,年代,那就考验淘宝者的眼力、胆识和运气。书,自然是文化的,可是,在这交易文化的市场里,除了古籍和稀有版本受到收藏者淘宝者的青睐外,其他都白菜萝卜般地拥挤在地摊上。一堆一堆任人翻,任人找,任人看的书,在这里成为真正的落魄者和流浪者,既失去了“书中自有黄金屋”和“书中自有颜如玉”的高贵价值,也失去了可以归属的身份证。

它们的高贵去哪儿了呢?

寻找被遗失被冷落的那些高贵书籍,常成为我周末的主题。

在不同城市的文化市场和相同模样的地摊书摊上,我寻找到许多高贵的书籍,如四卷本《柳宗元集》,四卷本《乐府诗集》,三卷本《白居易集》等;八十年代初影印的《详解聊斋志异图咏》让我高兴了许多个夜晚,书中那些绘于光绪十二年的上百幅精致插图,是那样惟妙惟肖,清晰可人。稀有的图画,让蒲松龄笔下的聂小倩、崂山道士、席方平都有了可以直视的生命画像。还有四十年代末、五十年代初标着金圆券价格的鲁迅的、巴金的、吕叔湘的书籍;还有六十年代山东师范学院研究老舍、夏衍、郭沫若的书籍,在那些跳跃着细小草根显露的纸面上,尽管造纸的师傅想用绿色黄色淡青色来掩饰,依然如劳作者的皮肤那样粗糙。凹凸不平的汉字们倔强地排在那里,一言不发地留着自然灾害年代的苦涩和艰辛。上世纪七十年代出版的鲁迅着作单行本竟也在地摊上一一买齐。这些绝对正版,品相绝对在九品以上的不同思想的高贵者,各自在书橱的上上下下站位,摇曳着厚重如山的独有风采。

坚强人格让我敬仰,倔强书格让我生出无边的敬意。

面对书橱里的这群高贵者,思想者,常萌发一丝自以为是的窃喜与高兴,毕竟是自己放出眼光淘来的,捡漏捡来的,满足着得便宜的俗心小情。更多则让我凝眉转身,伫立窗前,对着蓝色的灰色的或者雾霾的天际,发出无法抑制的低声叹息。

淘来的书群既有卓然自尊的高贵身份,又有正版合法的身份证和居住证。书中一枚枚不同模样不同规格的印章,还有不同方式的图书编码,都载着岁月痕迹与书一同存在,成为书无法分离的命运共同体。这些后来附加在书中的手写体和深深浅浅的印泥,证明这些书们曾经驻留的基地或者居住的地址。有的书中还有硬硬的或白或黄的借书卡,卡上还有借书人书写的潦草姓名和时间。这一切都成为书的正统履历。

但是,履历到书摊的经历没有任何记载和印记,唯一能够想像的线索,载思想的高贵之书从这里离家出走,开始流浪。当然是被离家出走,被开始流浪的。

好玩和好奇心曾促使我按图索骥,为书籍寻找曾经的家门,结果出奇一致,你寻找的单位不存在。

书的家没有了。

书被曾经的家丢弃了。

书的家去哪里了?破产了?改组了?拍卖了?总之书们曾经存在和居住的家,无论豪门还是柴门,一律从应该存在的地图上彻底消失了,圆圆方方不同印章刻制的单位,成为遥想和记忆,那些人来人往的学校或者创造物质财富的厂矿企业。

书大概在破产、改组、或者拍卖过程中,被迫卖掉的,或者任意让人拿走的。大概不是为了换钱,因为书是作为“废品”卖掉的,值不了多少银两。我见过无数书们被秤钩子称过以后,被塞进麻袋的狼狈和无奈。

书的高贵身份瞬间被秤钩子剥夺,从高高的书架沦为不值钱的“废品”。

书是无奈的,卖书者大概也是无奈的。

书籍在无奈中开始流浪。

书籍也是有命运的。或收藏于爱书者之手,或挺脊于各式各样图书馆,亦如法国作家埃德蒙·龚古尔对书的态度,在自己不看了不藏了的时候,“必交予拍卖师,槌起槌落,自此散出,传诸于气味相投之人。”只是埃德蒙·龚古尔没有想到,书籍还有流浪在等待。

流浪对于所谓“废品书”是一条、甚至是唯一一条能够重生的途径。生存和逃生的唯一机遇,就是到地摊上去流浪。

“废品书”渴望流浪,但不是所有“废品书”能碰到这样美好的好运气。被塞进麻袋、被三轮车驮走的那些书,常常被直接送进大大小小造纸厂,化为纸浆,去进行新一轮的六道轮回。地摊上的书尽管餐风露宿,任人丢扔捡拾,品尝体验尴尬的“三毛”经历,但能够接触许多不一样的手。有感触就有继续存在的可能。存在就是活呀,书籍命运的高端与人一样,就是顽强地活着。

书的生命意义在经历了流浪之后,又产生了不一样的伟大和吸引人的故事,就像《双城记》里的马奈特医生,十八年的牢狱生活换来无法比拟的尊重。凤凰涅盘后的书的崭新生命,也有了书店之书没有的厚重,有了不一样的生命刻度,现实的,曾经的,自己无法言说的。当这一切演变成未来的历史,又成为书们的一次辉煌。

面对流浪的名着,我想起了已故的伟大爱国者,我深深尊敬着的南非曼德拉。

我多次想在这些淘来或者捡漏捡来的书上刻下这曾经的一笔,但是,最终放弃了这有些残忍的念头。

名着,尽管流浪过,也是流浪者中的高贵者。

家破产,书亡命,毕竟是书们很难过的一页和无可奈何的一劫。

每次抚摸,阅读这些血统正宗、出身名门的流浪书,感觉面对的似乎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书本,而是一位位经过生命体验的长者。当手指划过,眼光走过,书籍也默默收藏起你的体温、感知和眼神,就像收藏每天的阳光那样,把发生的一切悄悄地融注在经过岁月沧桑洗礼的纸面里,成为你什么时候需要就什么时候出现的最好朋友与知己。狄更斯在《双城记》里对世界这样诉说:

任何一个人,对别的人来说,都是深不可测的奥秘和难解之谜。每当我在夜间进入一座大城市时,就会有一种一本正经的想法,那些黑压压的鳞次栉比的房子,都藏着各自的秘密;每幢房子的每间屋子里,也都藏着它自己的秘密;而各间屋子里无数胸膛中跳动着的每一颗心,就它自己的某些心绪来说,即使对最亲近的另一颗心,也是一桩秘密!

每一部书,特别是那些经过书摊地摊流浪后的书,都会成为一座有秘密有故事的房子,无论横版竖版精装简装简体繁体。书的一个钤印,一个刻本,一个年份,一行字迹,都在文化字面的脊梁上,留下烧不掉、丢不了、碾不碎、化不去的文化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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