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故事

2022年12月30日经典文章

那年的故事(精选21篇)

书是我的行囊

文/李晓

这些年,书一直是我行走人生中最重要的行囊。在阅读里,我打通了世界的一些通道,也完成了自己与自己的一些和解。

其实一本书从诞生的那一天起,就和一个降生大地的人一样,也有着自己的命运迁徙。

在我35岁那年的夏天,我出版了第一本小书。

那年初夏,我随一个作家代表团去大巴山采风。那次正好袁哥随行,月光皓洁的大巴山夜里,我和袁哥在山上喝了酒,望着巴山小城的灯火,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回程路上,袁哥才说,他准备出一本书,问我是不是愿意作个陪。我把自己遭到几家出版社退稿的情况作了说明,袁哥说,那就自费出吧,做个纪念。

那本叫做《光阴的背影》的随笔集,在秋天呱呱落地了。在书的大样出来以前,印刷厂的业务员小刘就把书样送到了我的单位,我感动不已,决定请她吃一顿那年小城流行的酸萝卜鸭小火锅。小刘的眼睫毛很长,她扑闪着黑葡萄般的眼睛,带着惊讶的语气说:“就我俩呀?”跟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子单独在一起吃饭,在我尴尬而又愣神处,记得我突然怪异地问了小刘一句话:“明天天晴还是下雨?”

饭后送小刘到车站,小刘在大巴车的窗口探出头来说:“你的书我看完了,写得真好,我读哭了,好好爱惜你的妻子。”那本随笔集的主要内容,就是描写一个家的烟火缭绕生活片段。

3年前的春天,在街头遇见了小刘,我喊她小刘,她已经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实她比我年纪还大,只是人长得有些娇小。她问我,还在写吗?我点点头,尔后消失在车水马龙的大街。

今年初春,小刘通过我的手机加上了我的微信号,我的手机号码一直没变。小刘说,因为新冠肺炎疫情,她只有蜗居在家,做菜、练瑜伽,还爱上了阅读,从网络上无意搜索到了我发表的文章。小刘感叹说,还是那样的文风啊!

我感谢书写,让我通过文字沿着一条条虚线抵达到了一些人的心头,让我寂静的世界偶尔也内心轰鸣。我感谢阅读,是阅读丰厚了我的生命,壮实了我精神的骨骼。“我慢慢相信,每一个活过的人,都能给后人的路途上添些光亮,也许是一颗巨星,也许是一把火炬,也许只是一支含泪的烛光。”这是董卿在《朗读者》里的表达。我深以为然,一辈子把阅读当成最平常事的人,在他们为人世留下的精神遗产里,很多是以文字的面目得以呈现。

那年,那事,那人

文/小世界

人生本来就有许多事是徒劳无功的,但是我们依然还是去经历。

那年,我小学。小学生的时代,就是叽叽喳喳的。那时菲是我的好朋友,可菲因为是校长的女儿有时候会表现的有点傲慢而被其他小朋友排挤,可她对我却很好,还邀请我去她家写作业,这个事情在那时让我很开心,我把我最爱的小猫咪崽送给了她。有件事情现在想起来很好笑,有一次其他小朋友和她闹了个大矛盾,就轮番来对我进行说教,问我到底是哪一派的,是要跟他们玩还是跟菲玩,呵呵,真有意思。我不记得当年选择了谁。小孩子的恩恩怨怨来的快去的也快,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玩到了一起。小学六年,就在这吵吵闹闹中结束了。

那年,我们刚初中。我才懂得,原来朋友是可以这么爱的,我的感觉甚至是惊喜。洁、旭、梅、倩&我,是的,我们五个人,一道风景线,老师喜欢,同学羡慕。我们总是手挽手走在一起,我们各有各的梦想,旭和我要考重点,倩要考幼师,洁和梅说不知道,大概考其他的高中吧。初始洁对我很好,也许因为一开始我们是同桌,我们不再像小学那样划分界线什么的,而是凑在一起分享着各自的小秘密说着悄悄话。第一次,我收到朋友的礼物,洁买了两份最流行的纯白的布料我们每人做了一件小衫,我特别幸福的开心了很久,甚至感动的想哭。我是个内向的女孩,朋友不多,所以我特别珍惜我的每一个朋友,也特别的感恩。初三分班,因为成绩的原因,我和旭分到了重点班,而她们则去了另外一个班。渐渐的,一些关于洁的传闻到了我这里,我特别生气,因为早恋是我不能接受的,我认为只有坏女孩才会那么做,而我不允许我的朋友成为那样的人。然,有些事,我们无法左右。我突然想起,曾经她的妈妈气冲冲的找到我住的那个政府大院,说不许我们整天鬼混在一起,那时我觉得很受伤,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在一起不会做出格的事,因为我们一直都是好学生。我看到了班主任也在,我想他会告诉阿姨这个事实的。我的叔叔也从初二就开始告诫我不要再和洁一起玩了,到初三我才明白为什么。心酸,我失去了第一个我爱的朋友。后来我和旭,一起学习,一起有点小叛逆,相处的最好,排座位时,班主任总是让我们先挑座位,这就是好学生的优待,而我们就利用这个优待把自己放在角落里的窗边,有事没事望望窗外遐想一番,这就算是我们的小叛逆了。我和旭每天都在一起,我们形影不离,总是一起去老师家里做客,一起写作业,一起讨论问题,一起讨厌体育老师,放学一起走......很快初中三年过去了。

那年,我们高中。传说中的学习压力开始了,不像初中那样简简单单就能考个好成绩。我开始明白宁做鸡头不为凤尾是怎样一种挫败下发出的了。我觉得很痛苦,可这种痛久而久之便成为习惯,给我本来有点内向的性格加入一丝抑郁。第一次开始住校,开始有舍友,这太突然了让我很不适应,我还没做好这个心理准备。而这三年有一半的时间我最爱韩。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成为了朋友,我开始了解她知道一些关于她的事,觉得她是个让人心疼的孩子,我们互相关心,一起去教室,一起去操场,一起回宿舍,一起做很多事,我大概是个没什么心事的人,我想不起我那时有什么心事,最让我头疼的就是有时考试成绩不理想。而她,给我的感觉就是总有那么点淡淡的愁似得,像我这样没心没肺的人总不能够了解。很奇怪的,我们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却成为了最好的朋友,我们的家长都知道我们俩是最要好的朋友,也在默默喜欢着彼此的这个人,这真好。我们总是在对方的抽屉里放些对方爱吃的东西,有什么好东西都希望能够跟对方分享,我觉得幸福极了。高二的一天我在抽屉里发现了零食和一封信,是韩写给我的,看着看着就哭了,她用手帕纸写的,说让我不要再对她那么好,可我觉得是她对我好才是,我小心的折好放起来,就当没看到,像以前一样。我希望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要失去她,对我来说这个朋友真的很重要,所以我们还是在一起。我依然清楚的记得那年我们一起憧憬未来,面包会有的,爱情也会有的,我们会住进大大的房子里,外面风景不错,那时真开心。高中,这两个字太沉重了,承载了多少莘莘学子的梦想,我们无怨无悔,痛并充实的过着,我庆幸着有你陪我度过,你是上天送给我的礼物,你让我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为什么给予是最开心最幸福的事。三年在漫天纸片中画上了句号,可心在这一刻却比任何时候来的更空更渺茫,结束的那天下着绵绵的细雨,淋湿了我们的双眼也淋湿了每一个人的心,这一刻,似乎每个人都开始会伤感了。说不出那是种什么感觉,三年的煎熬就这么突然结束了,我们却没有了方向,没有了归属。一切都慌乱了......

那年,我们大学。总算是开始了期盼已久的大学生活了,我们这群孩子总梦想着离开家,这次真的实现了。可是大学并不是我最幸福的时光,甚至,我痛恨大学。走进校园的那一刻,我的心骤然结冰,为什么,这与我梦想的大学相差甚远,我几乎要崩溃,可我没有办法回头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服自己淡然接受,我开始抑郁。接踵而至的打击是我碰到了并不友好的舍友,让我的生活灰暗至极。有个无锡的女生,处处针对着我,总欺负我,还鼓动其他舍友孤立我,说着我的风凉话,说着关于我一切不好的言论,把我形容的极其阴险恶毒,只要我离开宿舍哪怕是一小会,她就开始吧啦吧啦,有几次我想知道她们到底能说些什么,就偷偷的录音,听了以后,我想杀人,真无语。好吧,我开始了一个人却并不美好的大学生活,下了课我无处可归,不想回那个宿舍,却又不知道能去哪,我望着天空的阴霾希望眼泪不要流下来。上天总不会那么绝情,无意中我听到了高妹为我说了句公道话,这让我感激之至,从此我告诉自己,无论怎样,我要爱这个女生,她值得。回头看看她们对我做的一切,我觉得很滑稽,尽管以后的日子里我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去和她们相处,但她们给我的伤害那么清楚的刻在我的心底,我怎么忘的掉。无论给我多少次机会我都不会选择重新回到大学,那太灰暗了,或者暗淡的记忆来的太深刻而盖过了所有的美好。好在搬新校区,我有了新的宿舍,谢谢高妹、欢崽、丸子给了我美好的宿舍回忆,毕业那天我把所有的宣纸铺在地上,磨好墨,拾起很久未碰的毛笔给你们写信,一封又一封不会寄出的信,写着写着泣不成声。还要特别感谢陆,大学四年,你见证了我所有的悲和喜,陪我开心陪我哭,你是最用心疼我的人,可巧,我们生日同一天,我想这真是上天注定的缘分。你把你的家人都介绍给我,让我觉得受宠若惊。毕业了,送你上车的时候我本想笑着的,我可不想那么老套的哭着告别,可不知为什么笑着笑着就笑出眼泪来并一发不可收拾。大学最终在所有人的期期艾艾中,走完了。于我,却无多少留恋。

那年,我们恋爱了。人生中最美好的事情大概是恋爱了,我想认真的说,爱情虽然美好却让我一生隐着一份愧疚。做梦都没有想到偶像剧里那么狗血的情节会这么戏剧般的上演在我们身上,好朋友喜欢的人和我恋爱了,这真是纠结一世的情。高二那年分文理科,我们走到了同一个班,过了很久很久,是半个学期还是一个学期?我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他的姓很奇怪,仕,我没见过,但好像听过,是在谁那里呢?后来恍然大悟,是了,韩曾说过,我怎么忘记了,这么没心没肺的该记得的事总是丢三落四。后来日子就这么风轻云淡的一天换一天直至高三。班上的女生开始凑到一起,我才发现原来这么多女生都对这个男生印象很好,经常在宿舍里会谈论到他。他长的干净清爽,总是安静的在座位上做着自己的事不说话,却给人感觉特好,从韩和其他女生那里我对他的了解渐渐多了起来,但相较于朋友两个字,我们只能算是认识的普通同学。高中生活简单而单纯,同学间仅止于小小的互相倾慕,我们对恋爱这两个字依然敬而远之。韩,她曾跟我说过,她跟仕来自同一个地方,同一所学校,因为仕的优秀她很早就注意到了仕,我知道的,所以在其他女生说喜欢仕的时候,我有点纠结却也只好装作无关痛痒。有一天非常突然的,仕说要请韩和我吃饭,在韩告诉我这件事时我暗暗的为韩开心,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叫上我,但我依然乐的开心,那顿饭是怎么开始的又是怎么结束的我已经不记得了,当时我一直觉得自己就是个凑数的。来而不往非礼也,所以我就叫我妈做了一顿好吃的请韩和仕一起到我当时租的小窝一品我妈的手艺(高三的某个时候想要清静一点我离开宿舍开始在校外租房,那时我妈陪我一起),不过只有韩,他没来,我当时有那么一点失落,当我意识到我的失落时,我特别吃惊的发现,我竟然因为他没来而失落了。我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一下自己,韩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警告自己不能像其 他女生那样。后来,即使是与仕面对面的路过我也假装没有看到,在心里避开了,两年我们几乎不曾说过话。高考后,韩送了我一幅拼画,很多块小小的图拼成一张特别唯美的天使图,我心里甜的像融化了一块巧克力,美的不得了,但也觉得内疚,我竟然都没有想到送给她什么有创意的礼物,真是个没心的人。仕也送了我礼物,一本书,美文精选,我觉得我真是沾了韩的光,我收到的还有一封信,这是我第二次收到韩的信了,只是信的内容我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说没有想到小说里的故事竟然戏剧般的发生在我们的身上,她有点难以接受......我在想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好像一切都发生的很突然,我还没搞明白。接着,我们就大学了。大一开始后没多久,我痛苦的宿舍生活就开始折磨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倾诉,越痛越孤单,越孤单越痛,感觉朋友离我很远。我开始想谈恋爱了,可是却没有合适的人,有时候会收到一些莫名其妙的短信,但我依然没有找到属于我的那个人。和仕开始有联系,发发短信什么的,后来就断了联系,很久吧。大一的日子半熬半混的就这么说没就没了,再后来,仕跟我又有了联系,渐渐的我们的短信多了起来,他的短信总能让我不自觉的嘴角上扬,我们心里都明白我们之间开始超越普通朋友了,可想到韩,我知道我不能,所以我不愿意打破现在的平静,不可否认的我喜欢上仕了,也许在很早之前我就对他有感觉了吧,只是压抑着。再后来,仕跟我表白了。我记得有本书上说,珍惜那个为你流泪的男生吧,他是真的爱你。在仕因为我的犹豫而不安而落泪的时候,我开始心疼,我的心彻底投降了,那么难过的时候,我感恩他给我带来的快乐和幸福。我想这一生我注定要伤了韩的心,我觉得自己很不厚道,也很自私,我会受到谴责,这份歉意我无法言说,只是在心底默默祈祷有一天能够得到救赎,我一直都希望韩能狠狠的跟我吵一架而不是默默的成全,哪怕跟我发泄一下也好,然而一切都很平静。好吧,对于这份平静我不知该如何是好。仕对我很好,有时候甚至比对自己好。我们不像其他情侣那样约会,那样浪漫,我们只是互相疼惜着,我们没有情人节,没有玫瑰花,没有那么多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但我们知道彼此心里永远记挂着对方。对于这份爱情,我找不到华丽的辞藻来修饰,实在是平淡无奇。我爱他,他爱我,就这样。后来的日子,我问他关于高中的一些事,大概恋爱的女子都会这般小家子气。原来他是想请我吃饭,只是有些害羞,原来他很想去尝我妈的手艺,只是太过胆怯,原来每次路遇都会紧张......我问为什么是我,什么时候,他说我傻呼呼的,高中就喜欢,但那时没想太多,不管事实如何,听着很开心,同时也为自己的这份开心而觉得自己有点可耻。现在,我们很好,下班了我会准备好晚饭等他回家,每天早上一起醒来,迷糊中看到对方,互相抱抱很安心。

至于那年,那些事,那些人,似乎渐渐离我远去,留给彼此的大概只剩下涩涩的青春记忆。我们偶尔联系,谈无其他,生活、工作,无关痛痒的一切,很多事情经不起时间和距离的蹉跎,那年说好的,被一个突兀的转身否定,再也找不回珍重的理由,其实有些事情很脆弱,并不是我们不珍惜。

一路走来

岁月匆匆,我已经二十岁了,蓦然回首,自己在这世上已走过二十个春秋。独在异乡为异客,每到夜幕降临的时候,看着路灯下来来往往的人们,心总会一路彷徨,彷徨在车来车往中;彷徨在人们的欢呼中。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一路走来的历程便在未眠的夜晚依依呈现。

二十年前,我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呱呱坠地,儿时不像城里的孩子,我大部分时光都放在各种各样的农活上。真正学会独立是在小学六年级的时候,那年我父亲不幸去世,当我变成了家里唯一的男人的时候,我才开始意识到自己身上的担子。俗话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虽然我的童年时光少了很多别的小孩子拥有的美好,但是我却因为家庭的不幸而早早学会了很多小孩子没有的东西。

十三岁那年,我小学毕业,那年九月,我和别人家的孩子一样带着中学生特有的心情来到了乡上读初中,伴随我而来的还有我奶奶。奶奶没有读过书,是个名副其实的文盲,所以她希望我好好读书,将来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奶奶是个很顽强的老人,虽然家里贫穷,但为了能够让我顺利完成学业,她在乡上的某个小街租了一间小屋,在那里摆个杂货店卖东西,每天帮我做饭、洗衣。一直到我初中毕业。

2006年的那个秋天,为了继续自己的读书生涯,我背井离乡,第一次背着自己破旧的行李一个人离开了那座大山,来到了个旧这个并不大而却又十分陌生的城市。在个旧二中,我开始了自己的高中生活。记得刚来个旧的时候,从一个只有单纯蟋蟀声的农村来到灯红酒绿的城市,一开始真的有些不习惯。在这样喧嚣的城市里,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很是孤独和寂寞。高中三年是这一路上至关重要的一个阶段,我不想辜负家人对我的希望,于是把高考复习资料发了一遍又一遍。努力奋斗,充实拥有的每一天,这是我唯一能够做到的。09年6月,我带着所有家人的期望走入考场,用三年的艰辛作答几份将改变我一生命运的高考试卷。

等待,等来了高考分数(512分),期盼,盼到了昆明理工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我拿到通知书的那一刻,我流下了热泪,因为我是村里有史以来土生土长的唯一一个真正的大学生。

2009年9月,车子载着家人的期望和我无限的憧憬驶向了那充满希望的地方——昆明。

跨入昆明理工大学就意味着我距自己的梦想又进了一步,实现大学梦并不意味着成就最终梦想,肩上的责任还很重,我知道大学里还有很多困难与挫折等待着我去经历,去克服,我已经做好充分的准备,去迎接新的挑战。

一路走来,有过掌声,有过鲜花,也有过自己默默坚持却不为人知的困难和挫折。我不知道自己的这些经历到底会给我带来什么,但我相信,某一天自己所经历过的这一切将会改变我的生活。

那年冬至饺子咸

文/彭庆东

又逢冬至,倏忽想起40多年前,我们几十个年轻人包过的一顿冬至饺子。

那是1976年初,我刚参加工作,就被单位派往阳曲镇歇子寨村支农。派去支农的共10个年轻人,与村里的二十几个本单位家属的知青们同吃同住,村里指派了一位大师傅为我们做饭。转眼到了冬至,大师傅因家里有事告假两天,临走时为我们留下了面和肉,嘱咐我们冬至自个儿一定要包饺子。

冬至那天上午,我们早早收工回家,大伙儿一块动手包饺子。我们分了几个小组,男的和面、剁馅,女的擀皮、包馅。等待一切就绪后,我们开始调馅。俗话说:“众口难调。”因为三十几个人同吃一盆馅,所以谁也没把握调到位,就让平时帮厨的男知青来主调味。他往盆里撒了一包盐,回头瞅瞅大家说,差不多了吧。一个女知青说,再撒点,味儿淡了不好吃。于是帮厨的又撒了半包盐,疑疑惑惑地说,这该差不多了吧。有一个男知青用筷子品尝了一下,说还差点。于是帮厨的把剩下的半包盐全撒在了盆里,开始搅和了起来。这时,那个品尝了菜馅的男知青才恍然大悟地对帮厨的说:“你搁盐没搅和就让我尝了?这下肯定咸得要命了。”众人哄然大笑,也只好如此了。按程序又倒了一股酱油,大家就开始擀皮、包饺子,说说笑笑,好不热闹。就这样,一群不到二十岁的青年男女,笨拙但自主地准备着可能是他们人生独立后的第一顿集体饺子。

大家都努力地表现着自己的能力,尤其是那些女孩子们,暗暗地使着劲儿,比着谁擀的皮儿快,谁包的饺子俏,有的包出了月牙形,还有的带着花边,似乎饺子成了她们手里的“才艺秀”。几对彼此有好感或者暗恋的,这时候更是凑在了一块,一个擀,一个包,眼睛还不时互相偷瞟着,估计他们包的不是饺子,包的是对未来美好日子的憧憬。

我不会包饺子,也没有哪个人“偷瞟”我,只好去灶房帮忙拉风箱,不过这个差事可以先捞个饺子尝鲜。不一会儿,十几箅子饺子都端到了灶房,人们也都涌了进来,找盆找碗找筷子,都想早点吃上自己亲手包的饺子。

其实,那天的饺子一点都不好吃,本来肉就少,又因为太咸了,咸得几乎没有了肉菜味儿,真应了那句戏谑话“打死卖盐的了”。

下午出工,个个嗓子眼儿里冒烟,我和几个小同事们跑到工地窝棚里,厚着脸皮喝了看工地大爷的两大罐水,还是不解渴,只好继续回村找水喝。一路上不禁让人想起了小学课本上曾学过的一段课文:一只乌鸦口渴了……“我们这是几只乌鸦呢?”我问,人们又是一阵大笑,笑得那么开心。

许多年后,我还是怀念那个冬至,那顿咸饺子的鲜味。

那年的春天好美

文/高文晶

与他相遇是在一个饭桌上。

他告诉我,一个男人在吃饭的时候,接到十个电话的话,有五个以上是工作的,就是有事业心的,是可以相处的。他还说自己是一个典型的巨蟹座,是一个非常顾家的男人。吃饭的时候,对我也很关照,那一晚我们相识了,联系方式留给了他。

之后,他会很勤快的给我打电话,每次出差都会给我带本地没有的水果回来,会买超市最贵的巧克力给我,说他的生活中一定要有我。在冰冷的冬天,我的心开始为他融化,开始再次相信爱情。

时间过的好快,春天来了,我的心就像春天般的温暖,在美美的享受着爱情,觉得自己就是一位的公主,好幸福好幸福。每日里都在构想自己未来的小家,有我有他和可爱的宝宝,每到想到这些,脸上总会洋溢着笑容,真的好希望那一天马上来临。

然而,不知何时,我很少再接到他的电话,我的回电也变成了未接,他对我说,宝贝等我,赚够了钱把你娶回家。

那时候的我,像一个孩子似的等着他的到来。

直到有一天,在无意中看到他手机的聊天记录,才明白一切,梦般初醒。原来在我之外还有一个她,他告诉她,他很爱她,都定好了结婚的日子,撕心裂肺人的疼痛,还是没有让自己口哭出来,那一晚在地上坐到了天亮。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离开,但我很想留下来。但我清楚有一天,他肯定会离开的,可是我没有办法不爱他,也没有办法结束这段感情。我就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比以前更爱他。

我每天努力为他做很多的事情,相信有一天他会有一点点的感动,可能会爱上我,像得了爱情痴想症一样,相信有美好的一天。我也非常努力的工作,他成为了我的前进的动力,想要借助我们公司的舞台,告诉所有的人这是我的男朋友,感谢他来到我的身边,一定要让他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还要告诉他,我会分担他一半的压力,不要他那么辛苦,因为爱他,舍不得他疲惫。

每一天早上会发激励的短信给他,晚上会发安抚的短信给他,告诉他我会安静的陪着他。

这一切,他好像都没有感觉到,会很不耐烦的和我在一起,没有过多的语言和我交流,对我的欺骗越来越多,甚至会在我的身边给她打电话,给她安慰,我知道自己的爱情已无法挽回。

我明白这么久,他没有提出分手的原因。为了给他一个离开的理由,我让自己的好朋友,给自己发了一些暧昧的短信,他看到,没有问,便转身就走,没有再回头。

分手后的我,不快乐,但不再纠结,没有了在一起的痛苦,不用在苦苦的等待。

那一年的春天好美,但我已没有了爱。

那年中秋

文/陈茜茜

临近中秋,天气很是任性,一会儿晴一会儿雨,一会儿凉风徐徐,一会儿骄阳似火,每天早晨醒来,都要花不少时间来思考穿什么衣服才能让天气和自己都满意。实在拿不定主意时,就会回想一下去年的这个时候是什么天气,也总是会忍不住多想一下,那时的我在干什么……

2004年的中秋节前夕,即将开启大学生活的我,在父母的陪同下来到了陌生的沿海城市福州,这里的人是陌生的,生活习惯是陌生的,街道是陌生的,花草树木是陌生的,连空气湿度和热度都是陌生的。

到学校报到的第二天,父母把我一个人留在福州,大踏步地就回家了,而为期一周的军训也迫不及待似的开始了。初次离家的我们就这么被放在骄傲的阳光下炙烤,闷热潮湿的空气让人感觉像在密闭的玻璃罐里找不到透气的孔。好不容易熬到了饭点奔向食堂,本以为满腹委屈的身体能在食物那里获得些许安慰,只可惜,对于无辣不欢的我而言,那些夹杂着甜味的炒菜,根本甜不到心里。

拖着饥饿与疲惫交错的身躯回到宿舍,爬在桌上回想家里可口的饭菜,就在即将泪水与口水齐飞之时,我猛然想起,出门前妈妈在我箱子里塞了几个火腿月饼,赶紧翻找出来。缺少了板栗、核桃及家人这样的中秋节标配,大口大口啃着带有乡味的月饼,我终于体会到了愁系列里的“思乡之愁”。

2013年的中秋节,在那个阖家欢乐的日子,我的家人和亲戚朋友,包括我自己,都在忙里忙外地忙着把我送出家门,变成别人的家人。那天,迎亲队伍来了,在被背出门之前,我跪拜了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他们只是把厚厚的红包塞到我手里,一句话也没说,我也不敢抬头看他们。我们都清楚地知道,眼眶里的泪水在等待一句祝福或一个眼神。出门时,已有些醉意的舅舅吼了一声:“给老子幸福!”那一刻,我彻底读懂了“她将是你的新娘,她是别人用心托付在你手上……”

到了新家,少了父母的唠叨,心里空荡荡的。面对一切的未知,才意识到,以后的路要自己走,以后的责任要自己担,也明白了家人的意义。

结婚后的每一个节日,妈妈都会打电话来询问要不要这个那个,每次我都说不要,什么都不要。今年也一样,妈妈打电话来问要不要月饼,要不要板栗,要不要核桃,我依然回答不要,什么都不要。其实我知道,妈妈想给我的并不只是物质本身,更多的是想让我知道,她依然关心着我……

那年表哥去高考

文/马晓炜

那年,表哥要参加高考了,这对于我们整个家族来说,可以说是件大事、喜事,因为爷爷七个子女中,唯有姑姑家的表哥读了高中。

高考临近,为了给表哥增加营养、补身子骨,不用爷爷奶奶提醒,兄妹之间谁家有什么好吃的,都会毫不保留给姑姑家送去。连平时很少出门的奶奶,也拄着拐杖到姑姑家,变着花样给表哥做些美味佳肴。而且做出的菜品,都取了个特别好听的名字。比如,包裹的粽子,称作“高中(粽)金榜”,炖的猪蹄,叫“金榜题(蹄)名”,煲的鱼汤,名字是“鲤鱼跃龙门”等。闻着那些寓意吉利的喷香营养餐,我和弟弟妹妹们馋得直流口水,奶奶安慰我们说:“要像你们大哥哥一样,好好读书学习,‘状元餐’保准以后管你们吃个够。”

待到高考时,爷爷号召儿女们将手上的农活缓一缓,去城里为表哥加油助威。平素我和表哥关系特铁,这个节骨眼,俺不能缺席。

还记得那天一大早,在亲人们地簇拥下,表哥风光无限地往城里赶,一路上长辈们千叮咛万嘱咐,唯恐哪儿没提醒到,误了他的前程。而性格开朗的表哥,突然像换了一个人,变得少言寡语。我想表哥是被这盛大的场面搞晕了,若真考砸了,不好向亲人交代,压力山大啊。

可怜天下父母心。当表哥进了考场后,与众多陪考家长一样,我们寸步不离在考场外守着。随着火辣辣的太阳升高,那树上的蝉,像被惊醒了似的,撩开嗓门拼了命地叫了起来,叫得家长们不时跷着脚往校园张望;叫得人们焦躁不安、汗流浃背;叫得姑姑老天护佑的话,祷告了一遍又一遍……

接下来的时间,原以为就这么顺顺当当地考完,做梦没想到的是,到了最后一天下午,天空突然乌云密布,雷电交加,下起了瓢泼大雨,一些家长由于忘带雨具,站在树下,任凭雨淋,场面令人动容。

我们拥挤在一家小卖部门前,埋怨着鬼天气。姑姑却担心得抹起了眼泪,说表哥从小到大怕打雷,这震天响的雷声,影响了做题如何是好?亲人们不时宽慰她说:“这是及时雨、喜雨,天凉爽了下来,更便于答题。”在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说下,姑姑还是心有余悸地不时望着考场。

不知过了多久,雨停了,考生们一身轻松飞奔了出来,溅起欢快的水花,让整个校园都沸腾了。表哥也恢复了往日活泼开朗的性格,与我们有说有笑。看着他阳光自信的样子,大伯说,表哥考得有准头。恰如大伯所言,表哥没辜负亲人的期望,如愿以偿地拿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

若干年后,每当我探亲休假,与在家乡中学任教的表哥聊起当年高考的往事,他还沉浸在被亲情包围的幸福中。遗憾的是,初中毕业后,我选择了参军入伍,没能像表哥那样,亲历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高考,也没机会品尝到家乡舌尖上的美味“状元餐”。

那年雪夜

文/郭松

那是上世纪七十年代,我家住在县委大院。院里的孩子不像现在,动不动就说我爸是谁,能和街上的孩子玩到一块儿。

那些年的县委大门,也不像现在这么难进,时不时还会遇见一些要饭的。放学回到院里,看到要饭的站在自家门口,我会朝家里喊:“要饭的来了,有没有吃的?”家里没动静,我会翻箱倒柜找出点吃的来。

“乞丐”或“叫花子”,那是大地方的人叫的,我们小地方的人叫“要饭的”,不像“讨饭的”那样,听起来可怜兮兮的。

要饭的常提根打狗棒,挂个褡裢或背个口袋,挨家挨户地要。有时他们站在门口,喊一声“有人没得?”屋里没回声,他就知道主人躲着,希望他走开。可他执拗地耗着,不紧不慢地叩着门, 一声声喊着“有人没得?”。隔壁家女人探出头来,看个究竟,还使个眼色。要饭的明白,是让他再坚持一会儿,主人或许就心软了。

终于,主人家躲在门背后窥视的女人,懒洋洋地打开门,头发蓬松着,睡眼惺忪的样子,好像一直在睡觉,没听到喊声。女人倚在门口,朝要饭的嘟囔:“烦不烦,一声声喊,不晓得在睡觉?”

要饭的也不跟女人急,笑着伸出手:“行行好,给点吃的吧。”围观的我们一脸迫切,想看看女人拿什么打发他。女人转身进屋里,拿出半个吃剩的苞谷来,也不正眼看要饭的,将苞谷丢给那脏兮兮的手。要饭的弯腰,说声“多谢了”,将苞谷放进袋子里。

有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我从外面玩耍回来,见一个要饭的老头在我家里,还烤着火。听母亲说,那老头窸窸窣窣地靠窗站着,吓了她一跳,不由得问:“那是谁?”父亲拿起手电筒射出一束光,那雪人抬起胳膊挡住眼睛,胸前挂着的搪瓷缸发出响声。就这么一点响动,父亲就断定:“是个要饭的!”母亲叫老头进屋,用她的搪瓷缸倒了热茶,让他烤一烤冻僵的手。

母亲像拉家常一样,问那老头:你从哪里来?住在哪里?有没有老婆娃儿?离家多久了?想不想他们?……像一团毛线似的,将老头内心的隐痛,一点一点地往外牵。老头原来是有家有口的,他老婆嫌他穷,带着娃儿改了嫁。没什么人可牵挂,他要将要来的吃食,带回去给村里的人。那个村子没有可耕种的地, 除了山还是山,山上连一株草都不长,男人都出来要饭了。

低头“呼噜呼噜”吃面条的老头,刀刻般沧桑的脸,荒草样芜杂的胡子,被炉火照得通红。父亲在偏棚里铺了个草苫子,让他留下来过夜。我第二天早起上学,蹑手蹑脚地推开棚门,见一盆炭火早已熄灭,草苫子上有躺过的痕迹。老头离去的脚印,被一夜的雪覆盖了。要饭的老头去了哪里?再也没有一点音讯。

那年夏天的雨

文/任盈盈

“收破烂了,收破烂了……”铁盒敲着破盆子,声嘶力竭地喊着,不时用衣袖擦擦额角的汗。他拉着一两地排车,跟黄牛一样气喘吁吁,铁盒脚步踉跄着,他走一会就停下来敲一会。车上装着一些易拉罐,矿泉水瓶子,还有一架黑白电视机,这就是他忙碌了一个早上的收获。

天阴沉沉的,铁盒抬头看了一眼天上厚厚的乌云,知道不久就要下雨了,再看看他地排车上微薄的收获,不由得有些心凉,人也萎靡了下去。

“救命呀,救命呀……”一声凄厉的呼号传来,铁盒顿时来了精神,拉着笨重的地排车一溜小跑就奔着声音跑了过去,破旧的车子发出刺耳的声音,车上的易拉罐也互相碰撞,叮当作响。

远远的,铁盒就发现红都大酒店楼下围着一群人,少说也得几百人,他们围成一个圈子,声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铁盒丢下地排车,分开人群挤了进去,只见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子躺在地上,衣衫不整,脸上是一道道血痕,一个年轻女子正骑在她的身上,揪着她的头发,狠狠地扇着她的耳光,还不时地用指甲掐进她的皮肤里面去,女子边打边骂,“老太婆,不守妇道,叫你偷人,打死你,打死你!”打得她杀猪一样的嚎叫起来。

“救命呀,救命呀……”被打的女子不停地嚎叫,围观的几百人都像在看好戏,却没有一个人上去拉架。

铁盒正愣神的功夫,人群中又挤进来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他快速冲向了那两个女人,铁盒以为拉架的来了,刚刚松了一口气,却忽然发现画风不对!那个男人一脚一脚踹向了躺在地上的女人!

这是什么操作?二打一,铁盒赶紧上前拉住那个男子,“大兄弟,你不拉架也就罢了,怎么还帮着打人?”男子冷哼一声,又踹了那个女人一脚,走进人群中扬长而去。

躺着的女人看见男子一脚一脚的踹着她的时候,内心充满了绝望,她不再挣扎,闭上眼睛,任由女子不停的殴打着。

“你别打了,有话好好说,你看你这么漂亮个女人,打人骂人的时候就不漂亮了!”铁盒开始劝打人的女子。女子闻听停下了手,她的手也有些发红,她打得也有些累了。

“她可能哪里惹着你了,你看她现在这样狼狈,你也该出够气了,就饶了她吧!”铁盒见女子停手,觉得有门,就继续劝解着。

“哼!”女子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又狠狠的在地上的女子肚子上踹了一脚,一言不发,就走进人群中潇洒地离去了。

铁盒上去扶起来地上的女人,用手背给她擦去嘴角的血迹,围观的人见没有了好戏可看,就慢慢都散了去。

“疼,疼。”地上的女子呻吟着。铁盒忙把腰间的军用水壶拿出来,女子喝了一口水,有了点力气,铁盒把她抱到了地排车上,让她躺在矿泉水瓶子上面,“走,我拉着你去诊所看看。”

铁盒刚刚迈开腿,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女子的伤口经雨水一泡,火辣辣的疼,她大哭了起来。

“我今天出门走的忙,也没拿塑料布,我快点走,这附近好像有一个诊所,咱赶么就到了。”铁盒说着,拉起地排车飞快地跑着,雨点没头没脸的打在他身上,还真的很疼。还没等他找到诊所,雨点又变成了冰雹,打的他们两个狼狈不堪。

铁盒拉着女子来到赵氏诊所的时候,两个人浑身已经湿透了,冻得不住哆嗦着。赵医生看见他们进来,连忙站起来扶着女子躺下,开始为女子检查一下伤口,还好没有什么大碍,都是一些皮外伤,赵医生给女子擦了一点红药水,叮嘱几句就让他们回去。

外面还在下着冰雹,他们又能去哪里呢?两个人就在赵医生的诊所里待着,准备避避雨再走。

这时候门开了,进来一个身材肥胖的大婶,一股冷风也跟着她一起钻了进来,“哎呀,赵医生,我肚子不舒服,快来给我看看。”

“呦,这不是伊莲吗?”胖大婶看见女子,脸上露出了鄙夷,“你不是在东菀打工的,怎么回来了?奥,对了,今天红都大酒店楼下被打的就是你吧?啧啧啧,打成这个样子,你说你咋就不学好,勾引别人的老公干啥呀?看吧,他老婆打你的时候,他还跟着老婆一起踹你,你说你这是图什么吧!”

铁盒看向被叫做伊莲的女子,伊莲低着头,一声不吭,手紧紧抓着衣服下摆,恨不得要将衣服撕碎了一样。

胖大婶看着伊莲的表情,满意的笑了,心里那个美呀,感觉比吃了蜜糖还甜。

胖大婶还要再说点什么,伊莲顾不得外面下着冰雹,拉开门冲了出去,铁盒紧跟着伊莲跑了出去。

伊莲以为她找到了真爱,全心全意的伺候那个有家的男人,就在昨天,他还说会离婚娶她,可是今天她遭遇原配的殴打,他却义无反顾的帮助了他的老婆,直到今天,她才看见了她在他心里是完全没有地位的,他终究还是别人的老公。

冰雹又变成了大雨,雨水混合着泪水,在伊莲的脸上肆意流淌着。

伊莲拼命在大雨里奔跑着,耳边是风雨声,呼啸着。

伊莲跑到了立交桥上面,铁盒大吃一惊,紧紧拉住了伊莲的衣襟,“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想开点吧,谁不会对自己的老婆好,你还是找个人结婚吧,不是你自己的老公,谁疼你。”

伊莲心如死灰,不住地摇头,不住地挣扎着,试图挣脱铁盒拉着她衣襟的手,“你看俺怎么样?我天天收破烂,也能养活你,你不如做俺的架子婆吧。”铁盒已经是年过半百,至今还是光棍一个,对于他来说有个女人就行,还管什么七七八八的事。

伊莲停下了挣扎,定定地打量一下铁盒,铁盒满头花白的头发,还戴着一副比酒瓶子底还厚的眼镜,伊莲是看不上他的,可是想起了早上的一幕,她被打的时候,那么多冷漠的人群都在看她的笑话,也就铁盒不仅不嫌弃她,还站出帮助她,想到这里,她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这么说你答应俺了?走,俺这就带你回家,明天咱们就去领证。”铁盒喜出望外,上前拉住伊莲就往家走。

“收破烂了,收破烂了……”从此铁盒只要拉着他那个破旧的地排车就行了,伊莲跟着他的身边,敲着破盆子喊叫着。

那年夏天的雨成就了他们的好事。

守护,那年夏天的青春

文/苏舒

有些记忆想沉淀,却又时时掀起,很欣喜,却又如此的心伤。回不到从前,也走不向未来。他生活在河的这岸,她在河的那岸。没有桥,他们只是偶尔地隔着河相互微笑,相互寒暄,然后又默默地离开。

那年,夏天,山里的玉米成熟了一片,柳树大绿了一片,院子里却多了一个他。

这个他,她从来没有见过,也不知道。他是邻居家的亲戚,和她哥哥一样大,大她三岁。他,175的个子,有点黑的皮肤,高高的鼻梁,瘦瘦的脸颊,笑起来甜甜的样子……她只有他的肩膀高,长长的黑发总是披在脑后,风一吹,不由得零动起来,白白的皮肤,可爱的双眼皮,也总是甜甜地笑……

第一次,他姑姑把他送到她家来一起玩。他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说句话,总是断断续续的,还低着头。她也害羞,总是找不到什么话题,只是在他和他的哥哥的谈笑间偶尔插上一句。他和他的哥哥打游戏的时候,她也只在边上默默地观战。渐渐地,这样的时间过了几天,他们相互熟悉了很多,开始说话,开始一起玩。

第一次,他们一起玩扑克牌,输了的人就要接受对方对自己的惩罚—打手掌心。打牌的时候,他俩轮着输赢。她总是重重的摸上一张牌并大声地呼喊着:“快来好牌啊,快来好牌啊。”他在一旁默默地笑着,一句话也没有,只是时而看看她,并且淡淡一笑。他赢了的时候,总是轻轻地笑着打她一下,还帮她重新洗牌。她赢得时候真是个小姑娘,拍着手,重重的在他的手上打下……

第一次,他看她做饭,是偷偷的。她在挨着大房子的小房子的厨房里做饭,他坐在她家的阳台上,双手合着,头放在手上,趴在栏杆上,呆呆的看着厨房。那么远,还有墙隔着,哪里看的清楚啊。只见油烟从门窗飘出来,只闻菜香扑鼻。一整子的时间过去了,她从厨房出来了,腰上还系着围裙,小脸颊热的红彤彤的,看着好可爱。此时,他在阳台上站起来,撑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说道:“做好了?”“嗯嗯,你也留下来吃吧!”她回答道。他下楼了,她进厨房端饭菜了,出来的时候刚好碰着,她抬起头,看了一眼他,乐乐的说:“就在我家吃吧。”他那里肯听呢,扭头就跑了:“一会再过来耍。”

第一次,他们晚上第一次出去玩,吃烤鱼。夏夜,可爱的青蛙们,奏响动听的自然之歌。晚饭后,他到她家了,起甲、破鱼、洗鱼,动作那么娴熟。她,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将弄好的小鱼放在盆里,把盐、味精、辣椒等作料放齐,用筷子不停的搅拌,直到味足,才小心的放进口袋。他,拿上火机和柴,叫上另外的伙伴一起出发了。漆黑的夜里,燃起了一团夹着笑声的热烈的火焰,烤鱼开始了。他给她烤着,左翻翻,右烤烤,一会,美味便在他们的笑语欢声中熟了。她接过他的烤鱼,大口大口的吃起来。一不小心,她被鱼刺卡住了,疼的她直扯他的衣服,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扶起她就往家走。到家后,直冲进厨房,拿出一瓶醋,叫她喝了几口。她吐出小舌头,用手扇着,一张苦脸:“好酸,好酸。”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直到她的脸上又浮现笑容,他焦急紧锁的眉头才舒展开来。

第一次,他在桥头看她洗衣服。她那样仔细,总是把衣服翻来翻去的看,生怕洗不干净。他那样仔细,生怕错过一个环节,少看一眼。她洗好后,他像燕子一般跑到她的身边,帮她拿东西,一起开心回家。

第一次,他们一起爬山,她听他唱歌。他们边走边聊,聊了好多;他们边走边笑,笑了好多。她在右,他在左,来到一个山坡上,一起坐下,看着对面的山,对面的树,对面的夕阳。他说:“你喜欢什么歌?我唱给你听,我可是高手哦!”她不好意思的一笑,也没看他一眼,这是第一次,一个男孩要唱歌给她听,她的心突然跳的好快,有小鹿在乱撞,她故作淡定地说:“随便你吧,会什么唱什么。”他开始唱了,唱的是童话一样的歌,动听,动听……聊天,唱歌,看风景,直到日落。

……

好多的第一次,好多的第一次,似乎半月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他要走了。他没有去向她告别,她没有送他,只是躲在屋里,看他为她留下的一张纸条,他拿走了她的一张单人照,希望她不要生气。因为有太多的不舍,只好转身默默离开。短暂而又漫长的相处,时间在他们的心上印上了彼此,很深又很浅。

后来,他们几乎没有什么见面,只是用电话羞涩地回忆曾经那段静好的岁月。而岁月不曾为他们带来什么,只是一段回忆。

她读高中了,单身,他没读书了,有了一个漂亮的女朋友。他们基本上不联系了,各自似乎开始成了不相交的平行线。她高中毕业了,他却告诉她他要结婚了,还开了一家装饰公司,生意不错。那年她19,他22,她在他的空间看到他们的婚纱照,漂亮的衣服,幸福的笑容,她脸上却划过一丝忧伤失望,只是祝他幸福。

那年,新年。他来过他姑姑家一次,她读大学也回家了。他们相遇了。她见到了他,没什么变化,只是更瘦了些。他见到了她,没什么变化,还是那样娇小可爱。他什么也没有带给她,只有一段关于他儿子的视频,她看着看着,时不时的说着好可爱。他是那样匆忙,十几分后就走了,这十几分钟时间是多年后的相遇,他没有多看她一眼,她也没有多看他一眼。她看着他开着车远去,还是那样不舍,那样失落,可是她知道现在的他很幸福,也替他高兴,嘴角露出了笑容……

已故的岁月,剩下的只是年少的回忆。沉淀沉淀,却又不时想起,是青涩,是甘甜,是感伤,是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却可以默默地相望到永远,守护着那年夏天的青春。

那年,抛弃我的女孩

文/星河

热恋中的男女都很不理性。但偏偏那女生很早就清醒了。她发现男生有很多地方很不好。吵架也多了起来,不过男生从没说过她一句。不过尽管男生再怎么维持。专家指出高中恋情90%是不会有结果的。那初中恋情呢?他不知道,不过肯定比90%还要大。但,一切都有可能。不过,明显他没有那么好运,他们结束了。

女生说,我们都还太小了。很无知、很幼稚。我们不合适,放手吧。 男生很极力挽回,不过都没什么用。他们的一些朋友也有在帮忙的。不过都改变不了女生的心意。男生真的好伤心,哭了。之后女生告诉他,她其实在三年前就喜欢一个人,不过不是他。三年之中,这种感觉没变过。男生第一次认为,他和那人比,输了,彻彻底底的输了。以前也输过,不过他从来没认为会输成这样。他的很多好朋友都来安慰他,有要他放弃的,有要他不顾一切去追回来的。

上一篇说过了的,那个朋友。他们是好朋友。男生问那个人,有没有对那女生有过感觉。结果和男生想的一样,那朋友没喜欢过这女生。可是,还有什么用呢。

夜里,男生又哭了。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是那个好熟悉的号码。短信里,女生说,你很优秀,我很喜欢你。不过你要更努力才行。我们这几年就别联系了吧。 男生很强迫自己相信,命令自己相信。但,他清楚。这只不过是女生看他可怜,施舍的而已。几年别联系,几年后,她的记忆里会有我的一点影子吗。没有,不会有。男生很清楚。

男生从小就不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虽然也没怎么笑。但他很开心。这一生里,最开心的时光了。QQ里原本备注名是老婆的帐号已经不见,手机里也没有了她的短信。不,还有一条。那是女生说喜欢他发来的。他舍不得删。

几天里回想了好多和她的记忆,回忆好美,现实却更伤。他很清楚自己很不好,经常说自己没人要。那年女生说,我要你。 以前,老师也说他是千年寒冰。他本性并不冷漠。只是因为他比别人更容易受伤,而用冷漠来伪装自己。 因为她,那块冰融化了。而之后呢,完全伤了,遍体鳞伤。好痛。

现在,他每天对着电脑,却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对着屏幕发呆。原先,他都是在等她发来信息说无聊了,或者说着她开心或伤心的事。现在,都没了。

当初的每个夜晚,都是和她说晚安再睡的。现在,也没了。好空。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所谓的爱,但他知道他很喜欢那女孩。多么多么期待她会回到他身边,可是,不可能了。以前吵架的时候,女孩生气的说男孩没有心。而男孩,却无法辩解。现在,他知道自己有心,因为那里好痛。

写的很凌乱,很不好。见谅。

那年,我没有哭!

文/颜色

那年,我没有哭!

那是,2007年!

那年,我们搬家了,搬到一个很远的,谁也不认识的地方,走的时候,爸爸哭了,爷爷奶奶只有爸爸一个儿子,我们走了,就只有他们看着一个不完整的家,成为留守老人,亲友的不解,邻居的指责,父母的压力,家庭的负担,他哭了,而我,没有!因为我想,新的天地里有新的朋友,有好多没见的,没听的,都可以让我好好认识了,最重要的是,我可以坐一回火车了。

那年,爸爸病了,卧床不起,就在我们去了新的地方不久,我们住在租来的房子里,一室两厅,五个人的身躯在不大的房子里显得拥挤,又黑又潮的屋子,让我对新的生活大失所望,妈妈不得已由灶台边的小女人转变为家里的顶梁柱,因为我们兄妹三人要上学,爸爸要治病,爷爷奶奶要有人养老,陌生的面孔,全新的生活,意外的灾祸,外人的冷漠,我看到,妈妈哭了,在转身擦去泪水的时候,我站在她的身后,而我,没有!因为我想,自己能做的,不是陪着妈妈哭。

那年,爸爸忍者刺骨的疼痛,挺着直不起的腰杆,下床为我的学校奔走,因为他说,想要在挺不起的腰杆下挺起一颗做父亲的心。所以,他宁愿在忍受不了锥心的痛时躺在马路上休息片刻,他宁愿在烈日下等待两三个小时,只为见老师一面,只为让我可以重新回归校园,看着他用自以为是的普通话蹩脚的述说着我的情况,看着他一边又一遍的哀求,而我,没有哭!因为我想,只要可以,只要我能坐到对面的教室里,我会让他知道,今天,他所做的一切,并没有不值得!

那年,妈妈没有抱怨过我们任何一个人,因为来不及,赶不上,时间在她的手里是那样紧张,不多说一句话,不多吃一口菜,两个馒头一瓶水,边吃边干活,埋头回顾向前,我擦了擦她头上的汗,问她,累吗?她没说话,还是一直往前走,而我,没有哭!因为我想,她在坚持,虽然心里无数次的叫过累,但没有想过要喊停,即使倒下了,也要爬着前行…

那年,我努力学习,成绩优秀,却得不了助学金,因为我是流动人员,没有本地户口,当老师拿着同学的捐款放到我手里的时候,我,没有哭!因为我想,有人帮我是我的幸运,没人帮我是我公正的命运,我有一双手,我可以与父母一起并肩作战!

那年,我第一次学会了打工,跟着同学在学校里勤工俭学,连续一个月在地里摘棉花,因为不会,所以总是第一个进地,最后一个出地,而且摘得很少,可我不怕,虽然得不到奖励的苹果,但我可以挣点钱,补贴家用,爸爸骑自行车为我送来衣物时,我的脚磨破了,老师让他帮我摘,可他没有,他转身离开的时候,我,没有哭!因为我想,他能拖病为我送来衣物,已经很了不起了…

那年,我没有双休日,周六的时候,我跟妈妈去地里干活,一天可以挣七八十块钱,还可以跟妈妈在一起,给她作伴,为她递水。所以,老板的呵斥与指责,同行的排挤与挑衅,我全部听不见,更不会哭!因为我想,在贫穷与困难面前,那可怜的自卑与自负,有什么值得表现出来的,就连唯一的自尊早在妈妈转身擦去泪水的那一刻就打包收起,埋藏的深不可见!

那年过后,爸爸病情稳定,可以下床,可以干些轻劳力的活,妈妈春夏秋冬的努力,换来了一间稍微大一点的房子,而我们三个一如既往的在学校里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 ,依然享受着明媚的教室,悦耳的铃声,依然可以选择梦想的方向,我们依然可以为追求幸福生活而继续战斗……

可今天,当我写下那年的事,我哭了!尽管一切都已过去,生活已经明媚,可心里,酸酸的…

那年,在清莲花开花落里走过

文/叶墨涵

炎夏,素裹着夏雨急躁的性子,倾斜而至。在中考结束后,六月缠绵的夏雨,揪着夏天的尾巴,不依不饶,哭哭啼啼的,很是让人生厌。

在这如幽幽怨怨的低泣声的雨季中,我从初三硝烟的烽火里,败退了下来。只是以仅差几分之线,与重点高中擦肩而过。

那年不满15岁,青涩的眸子巴巴地穿越在贫穷的地方,茫茫然。母亲、奶奶、爷爷劝父亲,不让我继续读书了,去外面世界打工谋生。

委屈、不理解析然而止,无能为力,纠结在那个偏僻的小山村。

屋前,塘中两亩荷,早已田田如盖,绽放出洁白的花,摇曳在风雨里。淡淡的香气盘旋在六月里,我凝望着它,渐渐平静。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正是陶老钟爱的莲。它的美好在我的眼眸里氤氲成一段理想。我也不要这样辱没了自己。

我的家,很穷,很穷,家徒四壁,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两张床,一张桌子,一个煮饭的灶,几个饭碗,几双筷子。便是全部的家当。

住的不是小青瓦房,也不是小洋楼,而是下雨便像天漏了个洞一样,吹风便呼呼然进,阳光一照便影绰绰的茅草屋。

一家七口人挤在这个不到10平方的茅草屋子里,过着天寒地冻的日子,过着一贫如洗的生活。

每每站在雨里,眼巴巴地瞅着塘前这一片莲,心生酸楚。这一片莲是父亲向远方大伯借来的钱,苦心经营地栽种而成的。

三月里,百鸟鸣唱,春花妖娆,小荷才露尖尖头,就成了我们一家人的希望。

中考结束那三个月,我便和姐姐,帮着父亲做些农活,贴补家里。

六月末的早晨,一起来,怔怔地望着这一片盎然的绿叶红花,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叶片上的露水调皮地滚来滚去,映着阳光,折射出五彩的光芒。

在时光的浅影里,中通外直的筋脉撑起了荷的一片天,也撑起了我们这个家。青泥里蔓延着的是拔节拔节的希望。七月拿到录取通知书,只能上普通高中,父亲沉默了,我淡淡地看向父亲,父亲的一句话“普高,也读,没钱砸锅卖铁也得让你读!”父亲的坚决,让我悬空的心一下子着了陆。

父母,地地道道的农民,没有文化,没有任何生存技能,有的只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无奈和悲壮。

于是,为了我们三姊妹的学费,一家人的生活费,父亲奔走在茫茫的晨雾中,奔走在夜色迷茫里。

而,我也开始了依莲而生的日子。八月,已然清秋锁烟云,莲红骨瘦,默默褪去了一季的绿装,身穿红褐色的残裳,因我。

我的目光,在这个秋天里渐行渐远,我要用自己的双手为自己博一个前程,用双手换来学费。

清晨,带着露水,漫过稻田微痒搔人的稻叶,身穿一件由奶奶改制而成粗布背心,没有袖子,一条麻布短裤,差不多算7分裤吧,有点大,背起一挑框,一个小桶。

赤脚,在八月的早上,微微颤抖。当一脚侵入荷田里的水时,寒凉彻骨,只能咬牙踩下去。父亲还没来得说,枚儿,慢点走,小心田里的死螺丝壳、瓦片、玻璃片。我那冲动的双脚就被淤泥里的螺丝壳扎得生痛,一股血液从骨子里迸射。

但也不能言,不能哭。支撑着自己,占领一个角落,定定稳稳的,仰望着比我高出一头的荷叶,使劲地拔它的茎秆,点点青刺摩擦在稚嫩的手上,一道血痕赫然鲜亮。

呆呆地看着这些藕叶,望了望父亲微驼的背,我还能犹豫什麽呢?

一深一浅的,随着莲藕的主要脉搏,我找到了方向,一点一点的,断开身边的淤泥,青黑色泛着恶心的光,在我的胃里翻江倒海。

在我们当地,抠藕,不是用铁楸,也不是放干水挖,而是荷田里放满高达膝盖的水,埋头在水里抠,循着牙丫一点点地摸索,并不像湖北嘉鱼湖里那般有专业的工具进行一项原始劳作。

头深埋泥土,腰弯成弧形,至于是九十度还是更多的度数,我倒没去度量过。当碰触到了莲藕果实,不胜欢喜。此时更需全身心专注,手指一点点抠掉档在藕身上的淤泥和黄土夹。不能折断了丫,也不能折断了莲藕节,一旦弄断,就会灌好多好多的泥进去,卖都卖不出去。我很用心的在淤泥里奋战,哪怕裤腿都落尽了在水里,头发散在了颊边,也无暇自顾。

当轻取轻放抠出了一段一米长的莲藕,那是多么高兴的事,因为这么一段藕就足够有好几斤。一早上,能这么抠上五六根,那么一天下来就有可观的收入了。

整天,泡在恶臭的黑泥中,眼睛浊昏,脖子生痛,腰酸背疼的,手指更是黑黢黢的,被地层下的黄泥扎进指甲里,就跟当年江姐手指尖灌过竹签那般灼疼难耐。汗水侵泡过的衣裳都能在秋高气爽的时节里拧出水来。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整个夏天和秋天。如数凑够了我的学费,拖着异常沉重的步子,尾随姐姐去了高中。至今想起那一年毕业的时光,就那么寒涩。

黑黑的面庞,过多的沧桑;深深浅浅的口子,划过皮肤,留下结疤;面黄肌瘦的样子,弱不禁风,沉淀了无奈的凄凉,但还是开始了新的旅程,为了梦想,为了走出山村。

那时,毕业是一个梦,也是一个起点,是一段青春付诸的汗水,纵然千般无奈,纵使万般纠结,为了过得更好,一路挥洒汗水,一路跌跌撞撞走来。

如今,还有多少人,像我们那个时候,哪里还像个女儿家,洗衣做饭,上山砍柴,下田栽秧打谷,抠藕……所有的农活,所有的苦都一遍一遍尝尽。

那些年,我的毕业季,终是一季莲梦守住了我的青春,一朵无暇的笑颜,一捧苦涩的莲子心,是否也是在印证毕业时,蜕变的隐痛呢?

几年后,依然喜欢驻步停留在后院的塘前,依旧荷舞东塘,水中漫过倒影,是我今生最迷离的惑,伴着云笛清风,渐染疏影东篱。

毕业季,由着雨淋淋,稀稀疏疏投射出莲梦里的那一抹,青涩的年华暗香清音,帘卷娥眉,渐渐成了我心上不可抹掉的风景。

那些涩,需亲舔,你才知味;那些梦,需要行动,你才能走出困顿的藩篱,圆一生清丽而淡雅的梦……

我走在柳暗的灰色底色里,那一片莲花里,绽放着最美的希望,让我走过了花开,走过了花落,在人生的路上漫漫求索着……

那年值守猪场

文/汉子

我的老家是位于兴、全、灌、资四县通衢的古镇界首,明代大旅行家徐霞客称之为“千家之市”,界首圩市是桂北有数的繁华圩市之一。

每到年关,界首总是提前冒出浓浓的年味。小屁孩们早就掰着手指头数着古老的民谚:二十一,有主意;二十二,有氹去(有地方去。氹,音荡,兴全灌方言,指某个“地方”。去,这里要念成ké);二十三,供灶王;二十四,长工不管事;二十五,煮酒磨豆腐;二十六,杀“噜噜”(噜噜,唤猪时的象声词,借指猪);二十七,杀骟鸡;二十八,打粑粑;二十九,跑界首;三十,坐到屋里吃。

然而,四十年前,就在这个热闹的圩市旁边,我未能享受“坐到屋里吃”的年味,却过了一个一辈子忘不掉的春节———“陪猪过年”。

1977年,我在界首中学读高一。刚进校那一阵,还没有高考这回事,学校还在贯彻执行“五七指示”,引导学生学工学农,每个星期轮到一个班搞劳动。年底,全国恢复高考了,按理说,学校应该把工作重心转向抓教学才是,可是,当时的校长不敏感,依然热衷于创办全县示范性“百头猪场”。

放寒假了,在1978年春节到来之际,恰好轮到我们班搞劳动,我和七八个同学负责值守“百头猪场”。当时,我是班里的学习委员,又是共青团员,是值守组里唯一的班干,对这一特殊使命感到既新奇又神圣。为了打发时光,也为今后参加高考做准备,除夕当天中午,我特地从家里找了两本大姐在“文革”前读过的中学语文课本来读,其他同学则带来了米粑粑和辣椒酱。

傍晚时分,湘江对岸的界首镇亮出了灯光点点,噼噼啪啪的炮仗声此起彼伏。我们在百头猪场南头的空房间里也摆好了年夜饭。同学们围着一口热气腾腾的大铁锅,锅里是猪头肉、油豆腐和香芋。对于很久不知肉味的我们来讲,已经是超级享受了,大家放开肚皮饱餐了一顿。饭后,等女同学洗好碗筷和锅头,大家围着火塘聊天。聊到米粑粑哪种吃法最可口的话题,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真是各有所好。有的喜欢烤着吃,有的喜欢煮糖粑粑吃,有的喜欢吃刚出甑子还没打成粑粑的糯米饭。最后,我讲:“最令人垂涎的还是烤熟的濑粑粑包腌制的大头萝卜片,那大头萝卜片一定要伴有烂海椒,然后卷起来吃,一口下去,香、甜、酸、辣、脆各种味道都有,真是满姑娘咳嗽———没得谈(痰)的!”说着说着,大家口水都流出来了。于是,便有饿得快的男同学忍不住尝试,主动拿粑粑来烤熟给大家分享。没有腌制的大头萝卜片,我们就把辣椒酱卷起来吃,照样吃得津津有味。

吃完了粑粑,大家开始讲故事。有一个同学特别爱讲鬼故事,一连讲了两三个。听完这些故事,一个女同学被吓到不敢再往下听,怕做噩梦,本想睡觉的都不敢一个人去了。大家围着火塘烤火到凌晨一点多,实在熬不住了才分头去睡觉。男同学住一间,女同学住一间,都是临时打的通铺,几个人挤着一起睡,倒也暖和、安稳。我警惕性较高,为了防止坏人偷猪,不仅在睡前把猪场大门拴好,顶上木棒,还把菜刀放到枕头下面,以防不测。

不知是鬼故事的刺激还是感觉责任重大,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随着夜深人静,猪场还是出现了几次状况。开始是一种窸窸窣窣的响声,断断续续,我顿时心头一紧,坐起身来侧起耳朵细听。说来也怪,当我坐起来的时候,那声音就停下来,当我睡下几分钟之后,那声音又窸窸窣窣地响起来。反复几次后,我摇醒了身边睡得正香的同学,让他注意听,判断一下是什么情况。他侧身听了一下,很肯定地说,“哦,是老鼠呗!”然后又呼呼大睡,我也将信将疑地睡下。刚睡着不久,远处突然传来“嘭,哐当当当”的一声巨响,又把我惊醒,心想,莫非是盗猪贼来了?我立马坐起来,摸到了枕头下面那把菜刀,屏住呼吸,静听其变。谁知等了十来分钟也没有响动,便继续睡觉。经过这两次折腾,我怎么都睡不着了,一直迷迷糊糊到天亮。早上爬起来,我带领同学们去巡查。整个猪场静悄悄的,除了饿得嗷嗷叫的猪们,一切正常。只是被眼尖的同学发现两处异样:装米糠的大木桶被老鼠咬出了一个洞,北边一个靠在墙上的潲盆被风吹倒了扣在地上。看来,昨晚是虚惊一场。

接下来的几天,同学们在喂猪之余,或打牌,或聊天。我则利用闲暇时间把那两本语文课本看完了,为日后参加高考顺利过关跳出农门打下了基础。

那一年的春节是我这辈子最特别的一个春节,现在回想起来还蛮有味道。

三八母女工

文/杨松华

那年,我们公司车间招来了一对母女工。

母亲柳腊梅已经45岁了,被安排进仓库当挑拣工。这个岗位同时受到仓管员和质检员的管理。工作量大,每天需要将进库的自制半成品挑拣分类。工作由仓管员安排,挑拣出来的产品又要过质检员检验。以前,先后安排了几个年轻女工做挑拣,干不了多久,一个个满腹牢骚,转岗的转岗,辞职的辞职。然而,柳腊梅带来了改变。不到上班时间她便来了,下班过了许久,她还在做最后的清点整理。她花力气从自制注塑车间将产品搬来,一来,自己分类放置,挑拣起来不出乱;二来注塑件趁热好修剪,她每天挑拣、修剪出的产品是原来那些年轻女工的两倍,还都能一下过了质检员的检验。

女儿杨赛珍18岁,第一次跟随母亲出远门打工。没有制造工厂操作经验,却自愿提出要进注塑车间当注塑机操作工,说想实实在在学一门操作工种。注塑机操作工需要克服车间浓重的塑料原料气味,又要经常倒夜班,几乎没有年轻女孩子。我们猜想她是受到母亲影响,和母亲在工作上有所照应。果然,才一周,她完全学会了注塑机的操作要领,将她自己打出的注塑件趁热送去母亲所在的仓库修理,减少母亲的劳动量。她高中毕业,在这二十几名注塑机操作工里是念书最多的人,很快显出优势。她计算自己每班配料需要多少,能打多少产品,将多余配料转到下一个同料产品的生产上。这让车间主任很开心,减少了浪费,又连贯了生产。那年三八妇女节,这对母女工双双被提名“优秀女员工”。在表彰会上,厂领导特意安排母亲和女儿站一处。她俩笑得很开心。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的在三八妇女节里同时受到表彰的母女工。

郝素琴和余进丽是第二对。

母亲郝素琴身材瘦小,干起工来异显灵动。她进厂那年已经41岁了,是女儿余进丽介绍来的。余进丽已经工作了两年,为第一车间装配线的组长,她工作认真刻苦,从来不计较干多干少吃不吃亏。第一年三八妇女节,她被授予“优秀班组长”称号,得到表彰。而自母亲来到后,厂领导和工友们惊喜地发现,这又是一对绝妙搭档的母女工。郝素琴总在其他女工下班走后,留下来陪女儿清点当天的生产数量,给产品箱贴上标签,打扫工作台位,准备第二天需要装配产品的数量和材料领取。有几次为赶货,从检验处退回来的返修品,又是郝素琴主动陪着女儿返修好。那年三八妇女节,也是母亲郝素琴进厂过的第一个妇女节,郝素琴被评为“先进个人”,余进丽再度被评为“优秀班组长”。表彰会上,母女紧紧拉住对方的手,两人脸上都洋溢着快乐的笑容。

王群芝是测试员,我进厂工作那年,她已经是测试班的老员工了。几乎每年三八节,她都要被表彰。陈娜是她的第二个女儿,那年中专毕业,也被她介绍进测试班和自己同岗位并肩工作。测试属于公司的技术领域,陈娜虚心好学,很快成为母亲王群芝的得力搭档。为每一批次产品及时提供准确的生产数据。那年,应一家客户的要求,需要对产品改良,母女这才发现,车间现有的测试仪读数延迟,多次测试都不能达标。母女先是将情况向厂领导作了汇报,便一头扎进测试仪的数据改版中,也就两周时间,母女加班加点,周末也不休息,终于改装了一台结构简单、计数直观、反应灵敏又装拆方便的装置,达到了客户的要求,为公司赢得了又一新产品的研发生产。

理所当然,这对母女成为那年表彰会上又一对“三八母女工”。陈娜说,她的荣誉是母亲给的,感谢母亲工作上的支持!王群芝说,女儿功劳不可灭……便再也说不出话来,情不自禁,将女儿的肩头响亮地拍了又拍。

我在生产制造企业工作了二十余年,每年三八妇女节,我所在的企业都会对一些优秀女职工进行表彰,她们大多处在生产一线,用智慧和勤劳,为女性的节日点亮一束束星光。母女工,是其中最耀眼的一对明星。今年妇女节,我很荣幸地看到,我们公司又有一对母女工出现在颁奖台上。她们与其他女职工一起并肩作战,播撒着汗水,一展女人的雄姿才华;她们又有融入血缘关系的母女工情怀,在工作上互帮互助,共同创造劳动成果。何其美也!

九百九十九枚硬币

文/李无我

24岁那年,他在邮路上认识了刚刚20岁的她。那时,她还是一个村姑,很容易让人想起李春波唱的《小芳》。恋爱一年后,他和她携手走进了甜蜜的婚姻殿堂,翌年冬天,女儿的降生,给小家庭增添了融融的暖意和炫丽的色彩。

女儿3岁时,南下打工潮席卷了她居住的那个小山村,春节一过,她就将女儿托付给公公、婆婆,与村里的姐妹一起去了南方。开始那几年,她还很顾家,每月发薪水时都会给他寄600块钱,并在汇款单上留下千篇一律的附言:给你和女儿买点好吃好穿的。

后来,她变了。据村里一同打工的姐妹说,先是厂里的老板看上了颇有姿色的她,对她纠缠不休,最终,她没能抵挡住诱惑,成了老板的情妇。知道真相之后,他请假到广州找到她,对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然而,他的真情并没能挽回她的心。从此,她每次寄来的钱,他都以“查无此人”退回。女儿6岁那年,他们的婚姻走到了尽头。他没有其他要求,就是女儿必须跟他,但他不要她支付一分钱抚养费。时隔两年,听说她在广州嫁给了一个离过婚的阔佬,当起了“阔太太”。

离婚后,他把烟和酒都戒了,但生活依然紧巴巴的。尽管这样,可他对女儿的温饱、教育等事情毫不含糊。每当女儿特别想妈妈时,他都会用善意的谎言编故事“蒙混过关”。每次她“衣锦还乡”想见女儿时,他都会很开心地让女儿与她亲热一番。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小学毕业那年,懵懵懂懂的女儿还是从外人口中知道了家里发生的变故。

女儿一直是他的骄傲,高考以优异的成绩被中山大学录取。

收到通知书的那天,他与女儿相拥而泣。在送女儿到广州中山大学报到时,他再三叮嘱女儿:“从现在开始,你与妈妈生活在同一座城市了,相互见面的机会肯定会增多,你不要心存芥蒂,一定要包容她、尊重她。因为,你的生命都是她给的。”女儿满含热泪地对他点头。

8年之后,大学毕业后在广州打拼的女儿要结婚了,如意郎君是她的学长,一表人才的白领。婚礼是在广州某豪华酒店举行的,女儿特意选定在父亲生日那天举行婚礼,以表达对他足够的敬重!婚礼上,他对婚庆司仪卖了个关子,说是有一份神秘礼物要送给女儿。在司仪的邀请下,他上台将自己用红绸子包裹的沉甸甸的硬币郑重其事地交给女儿。当着所有嘉宾和亲朋的面,他说:“这里有九百九十九枚硬币,年号全部是我女儿出生那年的,全部是在菜市场和超市买东西时售货员找给我的硬币中挑选保存下来的。今天,我非常高兴地送给女儿,衷心祝愿她和女婿天长地久、白头偕老!”顷刻间,台下掌声如潮,不少人的眼睛都湿润了。

那年开学交学费

文/张志松

事情发生在1978年9月1日,那天是我开学交学费的日子。

母亲从灰色的小布包里取出学费放在我的上衣口袋里,然后,她转身找来针线把口袋缝了起来,一边缝,一边再三叮嘱:“千万别和同学打打闹闹,要不然,学费什么时候掉下来的,你都不知道,可要留心点。”

学校离我家有三四里远,连个像样的路都没有,只能走田间小道,坑坑洼洼的不说,而且还窄窄的,两个人连转身都困难。母亲不放心我一个人去交学费,叮嘱我和其他小伙伴们一起去。就这样,我和几个小伙伴顶着烈日赤足走在田埂上,走了没多久,忽然听见前面发出扑通扑通的声响,我们侧着身子往前一看,只见前面一个同学一头仰倒在稻田里。当他狼狈地爬起来时,突然一个趔趄,又四仰八叉地栽倒在田里,我们看了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走出田埂,还必须经过一座桥,是个三根木头拼凑起来的木桥,如果在以前,我们肯定会打打闹闹轻松地走完这座桥,即使掉到河里去也没事,生在水乡的孩子谁不会游泳呢。但这次不同,每个人都揣着学费,不敢掉以轻心。可是越小心,我们越走得战战兢兢,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紧跟在我身后的一位小伙伴突然“妈呀”一声掉进了河里,然后,就看到他失魂落魄地从水里爬了上来,迫不及待地翻着口袋里带来的学费,看到学费一分不少,他这才擦了擦脸上的汗,咧开嘴朝我们笑了笑。

到了学校大门口,知道马上要交学费了,我随手摸了摸上衣口袋,忽然发现口袋里的学费不翼而飞,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我反复翻了翻口袋,还是没见到,而且母亲帮我缝制的线也没有了。轮到我交学费了,我大哭着对收学费的班主任说:“老师,我带来的学费不见了。”班主任听了,吃了一惊,说:“别哭,别哭,会不会丢到哪里去了?”我还是大哭着说不知道。班主任忙站起来安慰我,让我再好好想一想,可我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在哪里丢的,就一个劲地哭。班主任转身和另一位老师耳语了几句后,对我说:“走,我们一起返回原路找,说不定能找到。”我听了,哭哭啼啼地跟在班主任身后,返回原路找去。

班主任一边找,一边还有点不放心,问我:“你走的是不是这条路?”我点了点头。班主任什么也没说,立即扒开了两旁的草丛,一路找,一路扒,找了将近一小时,还是一无所获。这时,我忽然看到远处有个人急匆匆地跑来,好像是母亲,难道母亲知道我不小心把学费丢了,正气呼呼地兴师问罪来了?要知道,这学费可是全家人省吃俭用一笔一笔省下来的,母亲能不着急吗?走近一看,果然是母亲,我吓得躲在班主任身后。只见母亲走到班主任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家娃儿还没交学费吧,他把衣服穿错了,我在洗衣服时才发现他没把学费带走。”我听了,连忙瞧了一下自己穿的衣服,不错,还真的穿错了衣服,我顿时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又哇哇大哭起来……

那年“吃肉”香

文/戚劲松

“你吃饭没有?”“你吃够没有?”“你还没有吃啊?”……

今天,这些关于吃的问候,仍然是我们饭前餐后互致问候的“主语”。其缘由或来自于父辈的言传身教,或来自于亲身经历。深层原因,源于过去对食物向往的年代,人们最关心能否饱腹而形成长期的“条件反射”,延续至今成了“口头禅”。

从物质贫乏到丰盛,新中国走了70年。回溯历史,那些百姓味道,仍然是我们心中最刻骨的记忆之一,承载着一个时期的家国故事和温暖情怀。

80年代初,我所在的那个村儿,土地包产刚刚到户,肥料不足、科技落后,粮食产量很低。很多家庭的餐饭几乎都以红苕为主、米饭为辅,下饭菜也是头年冬天腌制的咸菜。因为没啥菜,饭桌基本上只有过年才派得上用场。室内光线暗,农村人家端着碗筷、坐在自家外屋门槛或街沿石上吃饭是常有的事。有时,村民在院坝边吃边走动,相互看看是不是哪家的碗里有“肥肉嘎嘎”?也有邻舍,明明自家瓦屋炊烟袅袅,吃饭时间却是关门闭户。为啥?你猜对了,人家在屋头悄悄吃“嘎嘎肉”呢。

那个岁月,听说哪家要办酒,那是最高兴不过的事了。热闹,最重要的是有肉吃!一户人家送上30斤谷子,或者推一箱米豆腐或是魔芋,或是送上2块左右的礼金,就可以携家带口吃上两顿饭的酒席了。办正酒的头天晚上叫“歇客”,远处有亲戚来过夜,就要办招待,叫办“歇客酒”。本院子一般每户去一人,如果办酒者请你家劳动力帮忙,还可带一小孩儿。

邻村二姑办正酒那天,母亲大清早告诉我,放午学后到那里吃酒席。当时读小学四年级,放学后与几个小屁娃,一溜烟跑着去赶酒席。记得同桌有一个爷爷辈的,有一个叔叔辈的,其余都是学娃儿。等上菜的间隙,我拿筷子反复敲碗,叮当响,被老爷爷一顿呵斥:“细娃儿不晓得‘哈数’,没得‘章道’,讨口子才得敲碗嘛!”我被吓着了,不敢吭声儿。接下来,那老爷爷一直是我怯怯偷瞄的对象,生怕他凶我。每上一道菜,老爷爷都要带个头:“来嘛,趁热哟。”等他先夹菜,我们才敢动筷子。一碗蒸肉上桌了,肉香撩拨着我不停吞口水。还是老爷爷先发话:“来来来。”只见他一双昏花老眼滴溜溜转动,然后瞄准了中间一片比其他肉要厚几倍的肉夹了起来。结果这片肉令他大失所望,皮厚肉少。这是一块肉切到最后时出现的厚薄不均现象,只有两个指头宽。老爷爷夹肉的筷子在半空中停留了数秒,心有不甘,想去换一片儿,又怕丢了颜面,只好作罢。一碗蒸肉10片,每桌10人,一人一片,那是农村宴席规定。胆小的我最后才夹到最下层的一片蒸肉,虽薄,但是片儿大,有手板儿宽,吃起来软糯滑嫩、满口冒油,非常过瘾儿,惹来老爷爷歪着脖子“弯”了我好几眼。

除了办酒席能吃到肉,还有就是过年了。

那些年,不晓得春夏秋冬,只盼望过年,过年要吃好几天肉。那时候的一年太长了,觉得有现在的几十年那么长。到了杀猪的月份,离过年就不远了。

寒冬腊月杀猪后,家家户户几乎都要预留多半去卖,换取必须的钱币留作开支。剩余的全部熏制腊肉,计划几个春节走人户的弯弯肉,属于自己的猪肉就不多了。

春节那些天是最快乐的日子,连着吃上好几天的猪肉呢。

那时的春节,唯一的荤菜就是猪肉,其他菜有海带、魔芋、米豆腐,新鲜蔬菜几乎没有。鸡要生蛋,牛要耕田犁地,这些家禽牲畜必须一直得活着,所以没有吃鸡肉、牛肉的概念。

到了每年7、8月份的时候,一个暑假全是石磨研磨的玉米糊,加上几粒糖精,就是全天的饮食了。偶尔吃上两回面条,算是打牙祭。有时候明明闻着肉香不见肉,那是母亲体谅父亲劳作的辛苦,把不多的腊肉放在父亲碗的底部,上面用其他粗粮食物遮盖。我们那个村子把这个方式叫作“瓮碗儿”,“瓮”就是土话“把什么东西埋在里面,不让别人看到的意思”。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30多年过去了,那些“吃肉”的画面和记忆宛如昨天,串联起时光的这头和那头。我多希望,那个“凶”我的老爷爷再“凶”我一回。只是时间不再,人也不再。而我早已泪流满面……

等你带我回家

文/清姿sunshine

我们背靠背坐着,沉默不语,各怀心事。

我盯着闪动的QQ头像,语笑嫣然,却看不见身后的你撕心裂肺的眼神,触摸不到你心痛的呼吸。

那晚,你辗转反侧,月光星光交织在一起,以最柔美的角度,最舒心的颜色,透过梧桐叶,星星点点投在地板上,映衬出你落寞的脸,我亦迟迟未眠,空气中弥漫着你无奈与酸楚,我呼吸着胆怯,似乎在等待末日审判。许久,你开口对我说话:这一次我走后,我们就不要再联系了吧,我放你自由。我的心咯噔一下,泪湿了脸,不容分说,你是认真的。我的泪像决堤的湖水,流出眼角,湿了心脏,十分钟,半小时,一小时……我由无声落泪渐渐演变为狠狠地抽泣,心因为疼痛纠结在一起,痛的我无法呼吸,就那么一刻,我真心希望自己曾经躺在你温柔的怀抱里死去,不曾醒来。让我们的爱情定格在最美丽的时刻,永不褪色,成为永恒。

你曾说过,无论我走到哪里,只要我需要你,你都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可如今,你毁约了,我泣不成声,我们的爱情也如我曾经看过的悲伤爱情故事里一样,终究也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也许是我不善珍惜,也许是你不善等待。

那年樱花烂漫,樱花树下,你牵起我冰冷的手,亲吻我眼角的泪,带我踏过樱花瓣铺满的小路,满天飘洒的樱花瓣落在我乌黑的发丝上,我说:花真美,你说:你更美。我以为这一吻便是永恒,我们一定会抵达幸福的终点,义无反顾,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说我喜欢沈从文《边城》的傩送与翠翠唯美坚贞的爱情故事,你说来年夏天一定带我去凤凰古城,让我感受他们曾经存在过的气息,.那年夏末,你匆忙赶回来,在秋天来临之前,我们去了那个一直向往的美丽古城,路途遥远,我晕车晕的死去活来,你就一直把我紧紧抱在怀里,满脸都是心疼。当我穿着高跟鞋穿过古城的每一个小巷,脚痛的在走不了时,你背着我走了很远的路,回去后你有温柔细心的替我按摩受伤的脚。

那年,我因为小事心情不好,赌气一个人走夜路回去,你一直偷偷跟在我的身后看着我,在我将要过马路时你急忙冲上来牵着我的手陪我一起过马路,生怕我出事。那年,我遭遇挫折打击,当我觉得全世界都背弃我时,唯有你陪在我身边,把我当做宝贝一样宠溺。后来,你去了远方工作,留下我一个人在这座城市,你走时我塞给你一封信,告诉你,你什么都可以忘记,但千万要记得在这座城市有一个女孩在等着你,等你来带我回家。我捉着你即将远离的手,在火车站哭得梨花带雨,眼泪模糊了双眼,看不见你眼底的心疼,也看不见你落下的泪,你终究还是远行离我而去,你说你要去远方奋斗,你说要挣钱娶我做你的新娘。从此,我们各安天涯,仅靠每天一通电话维持我们可怜的爱情。

春去秋来,花开花落,是时间低估了我们的想念?还是你错信我的等待?渐渐地,我们由最初甜言蜜语转向无休止的争吵,猜忌,冷战,我们伤害着彼此,以满足自身的存在感。后来的后来,我们不再争吵,我们之间剩下的只有沉默,原来最残酷的情敌是距离和时间,我们的爱情暴露在时间和距离的侵蚀下,渐渐褪去了原本的色泽,只剩下惨白的无言。

你曾经在我的心里中下一粒种子,用你的爱浇灌它,他生根,发芽,抽枝,蔓延,繁盛,可你太忙碌,忘记了给它除草,他身边冒出棵棵杂草,眼见着越长越高,你开始忧伤了,你说你要离开,因为我再不需要你,你再也给不了我想要的温柔。可是你永远也不知道,我最想要的温柔,除了你,谁都给不起。

我倔强地以为你绝不忍心离开我,因而对你的话不以为意,可是我错了,当你的背影越来越模糊,我才意识到你这一去意味着将永远消失在我的生命中,之留下悲伤的记忆,我一直努力维持的自尊想玻璃般碎了一地,我哭喊着,追着跑着让你不要走,你究竟还是爱我的,不忍心见我难过落泪,再一次原谅了我的过错,回身拥我入怀,温柔的擦干我的泪水,那一刻,我看到了你的眼神,几分心痛,几分不舍,几分激动,我觉得我的心都快融化了。从此,我知道,不论贫穷,不论苦难,我怕都将不离不弃。

如今身在远方的你,现在好吗?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因为想念而难以入眠?是不是还在脑海中勾勒着下次相见时彼此的容颜?亲爱的,我爱你,我还在等着你,等你来带我回家,等你来娶我做你的新娘。

那年招工

文/文平

文革后期,知青们陆续返城,我却仍然困守在山村,心中的那份凄惶难以言说。

那年秋天,据说是最后一批招工开始了,两个单位,一家钢厂,只招男的;一家化纤厂,男女都招,可是名单上都没有我。失望中我孤注一掷去找钢厂招工主管廖师傅(那时对人的尊称一律为“师傅”)。我哥大学毕业后分配到那个厂工作,是一位年轻的技术员。我以这个套近乎,希望廖师傅能看在和我哥同事的份上,将我招了去,我说自己愿意做一切的脏、苦、累活。

那天我是和男友一起去的。他早返城,非常理解我焦虑的心情。

廖师傅并不认识我哥,但还是认真倾听,说:我要请示领导,回去等消息吧。

接下来钢厂招工仍然没有我,意外的惊喜是化纤厂的名单里却有我,我如愿以偿地和同伴们一起参加体检。常规检查一项接一项地进行,那天做胸部拍片,当班的李医生说:你有肺结核。我怔住了,全身发抖。正当李医生准备填写报告单时,廖师傅进来了,他将手盖在体检单上,说,请你填正常!李医生不得不盖上了“无异常”的印章。

随后一切无异常。我们一伙即将启程,这其中有李医生的妹妹——一个老实巴交目不识丁的小村姑。后来,我和村姑成了朋友,她亲切地称我为姐,我常给她代写家书。她是单纯的,也是无辜的,当然不知道这一切。

我又见到了廖师傅。他关切地说,记得到医院复查,如果有病,早做治疗!我这才知道,钢厂不招女工,是廖师傅把我介绍给了化纤厂。

廖师傅说,我在镇上和医院做调查,你父亲口碑特好受人尊敬,被打成资产阶级反动学术权威委实不公。丫头,你也算是享用老人家积善积德的福份了。哦,听说你男友返城是你让的?

我莫名其妙,连忙分辩说,不是,不是!廖师傅说,没事,这都无所谓了。

其实,男友是凭他“知青文艺宣传队”的“履历”,在填表“特长”一栏时写上了“爱好文艺”而返城的,说我让的令我十分尴尬。

坐火车来到了单位,安顿下来后我去厂医院做胸部透视,结果“无异常”。不放心结论是否准确,又到地方医院复查,仍是无异常。我飞奔着跑到邮局给父母及男友打电话,告诉他们我没患肺结核。后来我咨询过医生,有人说可能是误诊,有人说不可能误诊。如果是后者,那么原因可能有二:一是李医生妹妹也在参招人中,为确保其入选,挤掉一个是一个;二是李和我父亲是同事,造反派,批斗我父亲他是得力干将。

一晃数十年过去了,被文革耽误了的我为了“挽回失去了的青春”,一直在努力奋发,直到退休后进入晚年得闲看一些知青题材的影视,怀旧情绪才一发不可收地泛滥起来。想起了我生命中的贵人廖师傅,想起他以自己的能力和智慧维护着正义,想起在那个没有阳光的透视室里,有一张大手瞬间压住了阴毒,让无助的我获取了生命的能量。可惜那时年轻的我只想加快奔跑而没有知恩图报,竟然连他的名字也没问!廖师傅而今您在哪里?

那年,追过我的女孩

文/星河

有一个男孩,他总是一个人。习惯性的对别人很冷漠。甚至很不礼貌,别人向他打招呼,他连理都不理。上了初中,认识些了朋友。他也偶尔和那些朋友说说话。很少或是说几乎没用看到他笑过。升到初三,分班了。按成绩分的。而他在那个学校成绩也算比较好的。而他的朋友大多成绩都不好。他更沉默了,好不容易认识的几个朋友又失去了。不过他还有一个朋友。虽然这个朋友一直考的都比他好,不过他从没认为自己就比他差。

班主任看他都是一个人不说话,很死气沉沉的。特意把班上一个很活泼、很爱讲话的女生调到他前面。刚开始,一点都没改变。他依然很冷漠。那个女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了他。因为他都不理她,甚至看都不看一眼,她哭了很多次。也听从朋友的想要放弃,不过有一天,她没忍住,又去找他说话,不过这次是要让他教题目。但是他还是没有理她。刚开始,他虽然都不说话,但是别人让他教题目,他都是会比较有耐心去教的。她下课后,又偷偷一个人哭了。

其实,那个时候,男孩已经有点喜欢上了女孩。很习以为常的听她说话。不过好像是因为她实在是太开朗了,和同学关系都很好。他看见她和一个男生有比较亲密的动作。应该是吃醋了吧。所以没有教她题目。

那女生好几天都没有理他,女生很不好受,他也一样。过了一段时间,那女生又开始主动找他说话了。这次他回了几句。女生很高兴很高兴,甚至去向朋友炫耀去了。接连几天,女生都在问他,要不要和她一起去看电影。他从来没去过,当然也不会答应。直到体育加试那天,他看见她和紧张。下意识的说,我和你去。女生刚开始没反应过来,之后又是很开心。男生很没用,总是在家里,很少出去。自然根本不认识路。他让女生去接他,女生答应了。那天,因为没找到想看的电影。所以就去吃了个饭。女生就开始讲她的事情了,男生在听,不过他并没有说自己的事。

那一天,女生一直在笑,有点傻傻的,但很可爱。

他们是坐公车回去的。不过上车的时候人已经满了,只能挤着。好不容易有了个空位置,男生让女生去坐下,女生没答应,说,你不坐我也不坐。男生愣住了,有点感动,不过他没说什么。

回到家,男生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发了她一条信息,说,我有点喜欢你了。

那天之后,放假的话他们就一直发信息,上学的时候,晚上也一直发。说着话,女生说自己很幸福。后来,言语就渐渐暧昧起来了。男生答应了很多承诺。

因为女生的成绩不怎么好,男生就主动提出要帮他补习。本来男生也不喜欢读书,更不喜欢上夜自修。不过,在帮她补习是自己也很高兴。很期待每天上学,每个夜自修。女生的理解能力不是很好,有时候有点呆呆的。在他眼中,却显得很可爱。

后来,毕业考了,男生考得比自己预想的要差,没有考上理想的学校。而女生考的很不错。男生在夜里偷偷的哭,女生发来信息安慰他。他又哭了,不过是感动的。

毕业后,班级里同学自发组织了同学聚会,去的人不是很多。男生和女生一起去了。那时候班上的人都知道他们在谈恋爱,也都很祝福。因为无聊,所以玩了一个游戏。男生输了,那些同学很热情,坏坏的。要男生亲女生。男生很无措。女生帮他解了围。不过改成女生亲了他一下。

回来的时候,要分开了(回自己家)女生说,我要抱抱。这时,男生也不害羞(旁边没人),抱了她。男生说,我能,亲你吗。女生没说话,直接亲了上来。他们吻在一起。这时是下着雨的,男生两只手都抱着女生,女生一只手抱着,一只手撑着伞。任雨下着。很像电视剧里的情节。

那年,男生很开心。那年,女生也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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