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情感美文

2023年03月16日优秀文章

深度情感美文(必读8篇)

相遇如花,刹那芳华

文/闲云淡墨

江南季末,无关爱恨的因果,却铸就了一场离人烽火,复燃一时,便是硝烟战祸,你我皆看不破,又如何藏躲。可笑这阡陌,早注定你的擦肩而过。

——题记

红尘似酒入喉,岁月已销寒瘦,

曾许蒹葭不朽,等你一世不休。

胭脂若花,青丝待年华,初见将你修饰成画。山水人家,帘卷隔轻纱,秋水将你眉目点化。相遇未老,清露踏涟漪,晕开了池塘,晕开了心。相遇精致,不沾纤尘,不染离垢,如瓷亦如玉;相遇无华,不着粉黛,不鸣佩环,如匹亦如练。

与落花期,相约盈袖,邀宾客共赏;与流水期,相约三千,取其一瓢饮;与千觞期,相约锦时,把酒天涯醉。与佳人期,相约年华,并肩执手游。

这季多雪落,银装饰冰心。

回风雪舞,青丝拨于耳后,你与我并肩期雪,相约素静,纤语温凉,只待一片冰心,顾不得三千风景。在此流连,即便将你顾盼的尘间,染浸香花,点缀绛唇,亦觉凡俗。蒹葭岁月,苍苍为期,起舞抚轻纱,清歌忆堂东,羡这年华,执手曾看天涯,笑谈过江山如画。

这季多花零,拂身香又满。

花间,清露,晶莹剔透的艳,不着痕迹的香。

小园,幽径,举步相随,软语呢喃,浮生如斯,亦不惜枯叶化蝶,翩翩而来,翩翩而逝,不着春泥,不着迹,但许涟漪,几多留恋,几多皱。

这季多雨声,煮茶亦熏香。

酥手轻捻纤入茗,对剪西窗,翰墨惹宣香。细雨缱绻织千结,漫挑烛火,碧水暖笑颜。雨落绽花,刹那芳华,不待红尘顷刻,便自顾而去,若相惜,便细听这淅沥,待衷肠述尽,相拥,亦不会唐突。青衣素面的相惜,三生三世的誓词,若无你的煮茶,若无你的熏香,亦无这落雨芊芊。

忆往昔,相遇如花,心有千千结,细听落雨声。

静听着岁月曲水,在华年里流觞成趣,那碎碎念想的依然是你煮茶熏香的淑仪。静坐聆沏,一风一露的禅意已随你轻细的指尖入了流泉,潺潺一盏亦苦亦甜的香茗。茶息纤绕,如无尘而来,离垢而去,品茶即渡尘,是时,你我都不曾怀疑,这盏清茗可塞下一方天涯,更何况你我。如今,韶华含住了香,却禁不起岁月嗅。

俱往矣,众里寻她,灯火依旧香絮累,再不见青衣,不见她。

蓦然回首,早已无关风月,才发现你的端已不在我停留的岸。笑叹着年少的轻狂,不经意,便把韶华倾负,却终不曾结一环甘草将你滑落的青丝绾回。于是,当韶华皆付烟火,即便绽出了月圆,也绽不出永恒,如此,归宿便散落了一座空城,你在城内,我在城外。

流笔轻检着蹉跎,任岁月成花,亦拒与人采。墨已琳琅成迹,纵全然不爱,亦可与少年同游。若顾,掬一轮冬枝雪月,亦可泼一路风尘,觐窥你烟岚雾霭中的静水素装。莫怪少年多情痴,爱雪而倚雪,爱墨而弄墨,爱笑却是自笑,一纸即便可抒脱尘世,一笔即便可流风回雪,却仍有一心困守于望不穿的秋水湖畔。

你无意逗留,只愿赶下一个风景,是以,你转身留全的,只是我入墨已久的念想,陪我在锦时素衣里寻一丝你驻足的气息,亦在你精致的步摇旁,托起你滑下的一缕青丝。终究还是你早解了红尘,去来无意,无期无顾,而我,又怎能不陪你醉笑这一场相遇未老的清席,只是,我醉,你却不醉。

怪戾的夏日

文/关山狼刘杰

雷雨是夏日怪戾的表现。

我家乡的人把雷雨叫"过雨",因为夏日的雷雨发生的快,消失的也快,一会儿就过去了,所以我们叫它过雨,还是很形象的。

火辣辣的太阳炙烤着灌浆的麦子,颗粒日渐饱满的麦穗诱惑着馋嘴的娃娃,麻雀也乘机钻空,放肆的吞噬着透溢着清香的麦粒。恍惚间一声沉闷的雷声响过,就在人们不觉意间,半边天空就被乌云侵占了,突然间一声炸响,不等人们回过神来,一场瓢泼暴雨就从天而降,整个天地间白茫茫一片。人们的心揪紧了,心要跳出嗓子眼了——暴雨中竟然有了蚕豆大、继而鹌鹑蛋大冰雹!小娃娃们刚看到冰雹还很好奇,欢喜地跑到院子里捡拾冰雹玩,可是头上挨了几颗冰雹之后,就捂着头惊恐地跑回屋里。看着雨水中越来越密集的冰雹,人们急的束手无策,诅咒着,祈祷着,上了年纪的老婆婆把擀杖、菜刀扔到院子里,嘴里念叨着只有她自己能听得懂的咒语。好不容易盼到冰雹少了、没了,雨点也越来越稀了,人们迫不及待地跑出屋子,跑到田地边查看冰雹的肆虐的结果。看着一片狼藉的麦田,撕裂的玉米叶子,散成一地碎片的蔬菜,农人们捶首顿足,甚至嚎啕不已——一年的辛劳和希冀,顷刻间就成了泡影,谁能不心疼欲碎呢!夏日的雷雨,成了农人们心头驱散不走的阴霾。

夏日的雷雨就是一个疯子,说犯病就犯病,往往是艳阳高照,万里无云的天气,说变脸就变脸,刹那间就是黑云蔽日,雷声震天,狂风也跟上助纣为虐,一个明艳的世界在一眨眼间就成了另一个模样:暴雨如注,天地浑噩,一片白茫茫的狼藉。而在一道地界相隔的那边,却依旧是草木明艳,艳阳高照,风和日丽,使你不能不惊骇于自然的神奇。

六月,大地最靓丽的时候:杏黄的麦子灿烂成农人们脸上的喜悦,田野里玉米葳蕤,胡麻绽开紫色的欢笑,洋芋茂盛成一片素雅的花海,大豆白色花瓣里的黑蕊,恰似一只只顽皮的眼睛,窥探着六月美丽的厚重。这个时候,庄稼和农人最惧怕的就是骤然而至的雷雨了!

我们少小的时候,每个村子都有防雹点,配备专人,用土炮和洋炮轰打、驱散雨云,达到减少灾害的目的。只是我们习惯上把防雹叫做"打过雨".老家的防雹点设在北山黑鹰沟梁峁的一个山嘴上,后来就叫做"炮房子梁"了。所谓的炮房子就是用毛竹和茅草搭成的一个"人"字形窝棚,进深大约三米。早先打过雨用的是两个土炮,一大一小两个生铁铸成,炮膛直径约五六厘米,外面有五道箍子的土炮,父辈们也叫它们"将军",其中的缘由不得而知。打过雨的炮手是村子里最麻利的两个壮小伙子,一个叫二楞,一个叫老定,都是能推倒牛的愣头青,不仅力气好,还手脚利索,每年一到夏季,都会被生产队长派去打过雨。因为打过雨虽然是专人负责,可是并不专职,他们和其他人一样参加生产队的劳动,只是有了雷雨的迹象之后,才往炮房子梁上跑,去履行防雹的职责。有时候干农活的地方距离炮房子梁要七八里甚至十来里路程,不麻利的话还能指望他们打过雨么?因为打过雨的人额外记工分,再加上装药点炮都是很雄性的刺激行动,所以能当上打过雨的炮手,就很令人刮目相看呢!

炮房子里是不许女人进去的,记得一次在炮房子梁上割麦子,一场雷雨骤然而至,大大小小的男人都跑进炮房子里避雨,七八个女人却挤在一处石崖下避雨,没有人叫她们,她们也宁肯被雨淋湿也不进炮房子避雨,其中的缘由我们也不晓得。

我曾经有幸亲眼目睹过一次打过雨的壮观场面。黑云密布,雷声隆隆,狂风大作,老定和二愣一人提一个土炮立在一处平坦的地方,极快速的往进填装火药,然后往进填装一些干土,用一根略细于炮膛的青冈木棍子捣实,再放上几块碎小的铧渣,最后在下面的炮眼处用火药撒一道药线至炮房门口,再用专制的火媒子点燃药线,一道火蛇瞬间诞生了,随着一股浓烟,一声巨响震天动地,那黑云就倏然间散开了,只是在几秒后又团聚在一起了。两个土炮轮流炸响,豆大的雨点开始砸到地面上,老定和二愣装填火药的速度更快了,他们很清楚的知道,如果阻止了一场雷雨,那将会受到全村人的褒奖,相反,他们就会遭遇众人的白眼。

后来,各村的防雹点配备了洋炮,我们村也配备了一门洋炮。那洋炮其实就是一个一人高、大茶杯口粗的铁筒,一个支架而已。只是洋炮打过雨装填的是炮弹,速度快了许多,打的高度也比老土炮高得多,炮弹刚冲出炮筒时有一声沉闷的响,及至冲到高空,又是"咣"一声脆亮的炸响,我们又叫洋炮为双响炮,只是这玩意驱散云团的效果却不及土炮厉害。

我至今佩服那时候父老们的聪明。每年生产队打过雨用的火药,以及后来洋炮用的炮弹,都是乡亲们自己制造的。火药是用硝、硫磺、木炭兑成的,我至今还记得"一硝二磺三木炭"的口诀,少年时也曾尝试过兑制火药,可是由于不晓得精确的兑制比例,没有成功。兑制火药的木炭以老家林子里的刺椿头树为上选,因为那种树木质轻巧细腻,烧出的木炭也很细腻,容易燃烧。洋炮用的炮弹也是生产队自制的,几个会兑制火药的人,把雷管塞进装有炸药的泥丸,然后给雷管插上导火索,再把雷管包在火药中间,最后用牛皮纸裹好,就是打过雨的一颗炮弹了。只是,兑制火药和制造炮弹都是很危险的,记得附近的一个村子在兑制火药的时候,不慎着火,烧伤了三个,炸伤了两个,成为震惊一时的事故。

后来由于安全的缘由,再加上天气预报越来越准确,人对自然灾害的预防能力大大提高,打过雨防雹就被上面叫停了,那种令人激动,热烈壮观的场面成了记忆里的图像。

又是夏日时节了,但愿在没有了防雹点之后的每一个夏日,都能如农人心愿——风调雨顺!

时间是一封寄往远方的信

文/张雨

有一天,看见苍老的容颜,凋谢的花朵,想问问:为什么我的时间一去不复返?是不是有人偷走了它,还是在另一个地方旅行?不,都不是,时间是一封寄往远方的信,寄出了就不会再回来。

小时候,妈妈去学校给我送了一件衣服,灰色的棉服,老的土掉牙的款式,穿起来好像一个又笨又丑的企鹅,于是我放到了柜子的最底下,尘封起来,放假的时候回到家,妈妈看到我穿着单薄的衣服,冻红的小手,流着鼻涕,心疼地问:"你为什么不穿厚点啊?"

"没厚衣服啊,那件衣服太丑了。"跑进了小屋,满不在乎地回答。

"我不是给你送衣服了吗?当时很高兴,本来以为俺家孩子不会受冻了,可是不知道你不穿啊。"那时候妈妈还年轻,长长的头发。

每一次离家的时候,总是一步一回头,找一个借口,寻一个理由,回家看看,是不是忘了件东西,不是思念,也不是恋恋不舍,更不是前方的豺狼虎豹,可能是人的一种本性,待久的地方总是迈不动脚步,待久的地方总是不想离开,院子里的那棵枣树,是我精心呵护的,一点点长大,它和我的年龄相同,是在我出生的那一年,爸爸从老家移过来的,本以为即将枯萎的树会离去,不曾想奇迹的出现,它健健康康地成长,每年给我们以果实,我给别人以温暖。

那时候,坐在学校的教室,看手中的表一秒一秒地走,等待着下课,十秒钟倒计时,心急如焚,那时候,还没有珍惜时间的概念。总以为,时间很久很久,总以为,一天是如此地漫长,长的足以做完世界上的任何事情,一个孩子的事情,也就是一天的事情。

家乡有一条河流,时间就像这河水一样,昼夜不停,奔流不息,向南而去,二千五百年的孔子也发过感叹"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可是时间究竟去了哪里?我的过去随风而去了吗?难道在这河水里,可是用手掬一捧水,水从缝间滑过,不见时间。

有一天,想去寻找一下逝去的时间。在田野,眺望远方,青翠苍绿,白白的云彩下,鸽子飞翔,可是依然看不见时间的踪影;在海边,奇形怪状的贝壳,海沙轻细微凉,鱼儿远离了海边,在深处游走,时间也不在这里;在城市,高楼大厦,灯火辉煌,不停的音乐顺序播放,时间已经离开了。我大步地向前奔跑,跑到了森林,跑到了高山,跑到了平原,跑到了丘陵,可是依然跟不上时间的脚步。

于是累了,找了一片草地躺下,呼吸着大自然的新鲜空气,草的味道,草的香味,难以表达的喜悦,仿佛整个世界与我无关,社会的尔虞我斗,你欺我诈都与己无关,所有的烦心事,所有的米盐油醋统统地抛入脑后,抛到九霄云外,也许,这一刻才是真正的与大自然相融,可是时间又离我而去了,它去了哪里?我仍然毫无头绪。

趴在课桌上努力学习的学生,在工地搬砖推灰的农民工,在工厂装螺丝钉的工人,坐在电脑旁的白领,战场上指挥战争的将军……时间也没有等你们,它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小溪澹澹,原始的植物保持完整,一个非常非常美丽的地方,唯一可惜的是渺无人烟,但生气勃勃。

来到这里已有好长的时间,但内心充满着烦躁,曾以为,自己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好人一生平安,好人一生快乐,曾以为可以不受社会的影响,我行我素,传递着世界的真善美,可是,事情并不是故事的发展,故事可以由着作者的脾气,由着作者的性格,而人生的发展世事难料,不知道下一刻,可是上一刻在哪里?这一刻又要去向哪里?

这一年的春天来的特别晚,穿着棉袄漫步于小路,偶然间,发现了绿色,柳树吐芽,已是四月,昨天还是风雨,瑟瑟发抖,原来冬天和春天就是一夜间的距离,灰瓦破旧的墙,带走的不只是记忆,还有冷酷无情的时间,你为什么离我们而去,不管不顾,难道我们对于你是个累赘,甩之而后快,还是我们的不加珍惜,伤透了你的心。

家是避风的港湾,家是亲情的驻地,家是出发的首站。累了的时候回家歇息,困了的时候回家睡觉,受伤的时候回家治疗。有一天,我提着自己的旅行包,回到家中,妈妈看到我憔悴的面容,忧伤的脸庞,担心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问吃没吃好,穿没穿好,在外面有没有受罪。

"没事的,只是风太大,沙子迷了眼睛。"我揉了揉眼镜微微笑。

夜黑了,吃完家里的饭,暖和了身子,才发现自己的背后有一个温暖的家,家里有爸爸,有妈妈,还有很多很多的亲人,如果有一天,你在外面受了委屈,流了眼泪,请你千万不要带着你的情绪回家,不要让你的爸爸妈妈为你担心,为你难过,因为爸爸妈妈都是希望孩子是幸福的,快乐的。

爸爸的脸上出现了皱纹,妈妈的头上出现了白发。时间无情,走了就不再回来;时间有情,记忆会在现实中开花。

早起,突发奇想,拿一张信纸,寻一个信封,贴一张邮票,把时间放到信封中,寄往远方,也许在大洋彼岸的你会收到,不一定是时间,可能是时间的温度。

时间是一封寄望远方的信,收信地址是远方,没有寄信地址,寄出的快乐,远方收到的是快乐,寄出的幸福,远方收到的是幸福,寄出的喜悦,远方收到的是喜悦,也许若干年后,自己会收到远方寄的信,打开一看,惊喜地发现是时间。

温暖

文/周淑芳

又到岁末,竟然想不起来该用一种什么样的方式去纪念或者回忆。岁月的点点滴滴渐渐磨平了我的性格和内心的激情,因而更愿意将自己放在简单的日子里。

灰蒙蒙的天空满是厚厚的阴霾。已经过8点了,天才蒙蒙亮。我裹紧了身上的大衣,低着头一步一步向办公室走去。

今年只剩下几天的时间了,没有辞旧迎新的欣喜,只有越来越多的工作压得我透不过气来。

然而文学是我的最爱。当我把它从爱好变成职业以后,便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在一次次艰苦跋涉中走向终点,留恋每一处动人的风景。不论胜利还是失败,我都勇敢地去面对。人生的路何尝不是如此,在历练中渐渐成熟,激情燃烧的岁月演绎成娴静、平淡的生活。多年后,我依然平凡如昨,在生活中扮演着平庸的角色,从来没有拥有过自己的人生舞台,而身边又有多少人随波逐流,将自己独特的个性湮没在茫茫人海。舞步回旋,陌陌前路,何处蔷薇?

坐在桌前,习惯性地把视线移到窗外。那棵白杨树上最后一片叶子正随着寒风颤抖着飘落下来。我的心情也一点一点地融入了每一片叶子、每一根枝条、每一条脉络中,幸福、痛苦、欢乐、泪水,都在它无言的注视中融化、积淀、酝酿、升华。每次站在窗前,就是我与它独处的日子,在我的生命里,与杨树相对无言的时间超过所有的人。杨树与我无声的对话便构成了一种神秘的默契,仿佛是我的影子。

一夜春风来,我们便整装待发,欣欣然地投入大自然的怀抱中,努力向上长;夏天的暴风骤雨,我们轻轻抖落身上的水珠,用汗水和泪水浇灌着生命的花朵;秋天来了,当金灿灿的色彩向我们铺开,我们展开笑颜,同时向所有的叶子和果实痛痛快快、利利索索地挥手,头也不回,因为我们知道,叶子、果实的离开就好比清除了衰老、抛去了陈旧,是一个必然、一种整合、一次更新,一如我需要忘却所有的陈词滥调而寻找新的生活。

冬天,是一年中最后的季节,是一个轮回的结束。回首曾经的梦想,是该收获欣慰还是捧起悔恨。岁月看似无情,但是,只要我们坚持努力,多年后,时间必然会给我们一个明确的答案。

重新审视杨树,不觉中已经从幼苗长到四层楼高了,粗壮的枝条,挺拔而骄傲,或许没有人理会它的存在,它依然活得孤独、活得自信、活得潇洒。寒风摇撼时,它倔强地挺立着,我隐约看到它枝头上的芽,新的生命其实已经开始了。

太阳终于出来了,温暖就在那一瞬间蔓延开来。

茶香周湾

文/听晓

周湾在宁静三月里所流露出的淡雅味道总是和别处不同,大概那种味道是很独特,以至于没有多少孩子能够分辨的出来。孩子总是用寂静好奇的眼光去品味那种幼小的味道,无论好坏。

还好周湾里的孩子也不痴守,对于那种特别的味道,他们习惯的也快。周湾在流出味道的季节里也总是吸引着所有尚在周湾中的乡民,除开孩子,有乡民说那是一种薄荷的味道,也有乡民说那是种茶香味道。

然而周湾里的茶香味道却是和别处的茶香味道不一样的,有年少的孩童多半对此印象深刻。那是种很深也很浅呢味道,周湾不像孩童,却给予孩童爱的小小的茶香渺茫。

确切的说,那是一种渺小的像春风细雨般的茶香味道,像茶叶,像香草,也像薄荷。反正孩童是这样记忆的,孩童们也只能记忆出这样的味道来。而实际上周湾里的茶香是带有悲情色彩和感觉的。有年长的老者兴许对此看透,他们一再主持了周湾内的丧葬习俗,敬茶默念,遥寄西天。虽茶香缭绕,然悲情满怀。

孩童对周湾茶香悲情的记忆便是源于此,以至于日后周湾哪怕不再缟素漫天,孩童也是怯懦的去品味长者递予过来的相思茶。孩童最容易记住悲苦的东西,也最容易回味出悲剧的氛围。

那些凝聚在丧葬氛围里的茶香据说是用过艾草叶子浸泡的,茶汤不会用来喝,只是象征性的被人端在手里,以示哀思。也难怪,周湾茶香在丧葬习俗中本来就占据了很大的部分,世代相传,别无险意。那种茶香到底是什么时候被换作了艾草,也无人考证。

有年长的老者在丧葬的仪式中手捧香茶,轻声急呼逝者名字,叫茶饮之。逝者的家属就跟在他身后,他们会一同附和着老者,呼喊逝者的名字。周湾里有那么多讲究的茶道,唯以此最为讲究,而且不能乱了程序。

但确实,周湾里的茶香纷飞之高远意境也确实是因此而来,倒也不会因为,一些孩童不可接受的原因就破了规矩。在很小的时候,包括我在内的所有孩童基本都是不乐于品尝那些从丧葬宴席上带回的微香茶汤的。当然首先是因为不喜欢丧葬的氛围,其次,我是真的不喜欢喝茶。

苦苦味道的茶叶是我小时候爱搞恶作剧的对象,那时候我看茶叶像被晒干了的毛毛虫。爷爷泡的深绿茶汤里,总是会浮出几根"毛毛虫".在喝茶之前,爷爷习惯轻声的吹嘘,将没有泡透的"毛毛虫"状茶叶吹到茶杯的边缘,沾到杯壁上后,爷爷就会顺手将之捋到手上来。

那些"毛毛虫"是被我拿来玩耍的,爷爷喝完茶,我就抓回茶叶,也拽在手里,也贴在鼻梁下。茶叶褪水退色之后,就只能看到我,一张滑稽的孩子脸。

我年少的记忆里因此多了份安宁的夜色,多了份安宁夜色里的单薄茶香。比较难忘的场景是,午夜时分,万籁俱寂,而茶香却从某户乡民的小窗子里飘出来。那些淡淡香味的茶香在午夜的空气里流淌很快,记忆也像那茶香,流淌的快,消失的也快。

茶香周湾,这是周湾里的长者喜闻乐见的场景,也是爷爷在世时最爱的词语。在老一辈人的内心里,周湾是他们全部的精神寄托。仿佛只是需要一杯酒或者一盏茶的功夫,他们就可以走遍周湾,满足如初。

茶香因而倍得老人们的钟情,毛尖还是云雾,茉莉还是龙井,似乎还要扯上铁观音,配上上好的茶具,似乎是必须要配上这些后,所谓的生活才算开始。对于周湾里的生活,长者们是满足的。毕竟,离开了周湾,他们兴许就再也找不到了,能够与之讨论天地,讨论茶道的知音。老者费劲思量,周湾莞尔一笑,这就是最美的茶香。

还好父亲不是如那些痴迷的老者般爱茶,父亲的爱茶的习惯倒没有尽得于爷爷的真传。父亲的茶艺,仅止于爽口饮茶,只是得到快意足够。

年少时候的光景中,父亲于午后时分惯于泡茶饮茶的习惯分外让我惊讶。父亲不爱茶,却习惯喝茶。父亲说,茶是周湾的颜色,茶也是周湾的生活。那时候的母亲炒的一手好菜,很多年的光景中,都是母亲一个人在厨房里,炒菜,煮饭,洗衣,自然还要加上泡茶。

母亲的饭菜在出锅之后,她还要架上一壶水。等我们一家人吃完饭之后,那壶水也是煮开了的。午后的周湾,被温柔的阳光浸润,也被我们一家人淡淡的茶香所笼罩,母亲的声音也会在周湾的天气里轻轻飘荡。我是不喝茶的,母亲那时候也没有相似的习惯,大概唯独只有父亲沾一点茶水。

父亲喝茶也只是涂个清净,茶水让人清净。在喝茶的时候,人可以安静的品出茶水的苦涩,或者品的再深沉投入点,茶水又是可以品出甘甜的味道来。反正苦与甜都是一个人在品的,也不见得那些味道会留在心里多久。

让我不断为之回想的大概就是周湾里那些与茶香相关的点滴往事,无论那些事情是和父亲还是和周湾的其他乡民有关,我都是为之动容的。因为周湾不管是在安宁或不安宁的时候,他都是为自己刻上了一身的茶香树色。周湾有那么多的热闹往事,芊芊岁月都不止于那一种茶香中。茶香缭绕,是周湾最宁静的时刻。

想起了儿时朦胧的记忆……

文/小不点儿

阳春三月的月末,天高气爽,忙碌了一天的太阳,缓缓地从西边的山上落去,余晖把天边映照出一片晚霞。夜幕降临,夜深了,大地沉睡在灿烂的星空下,星星在那里一闪一闪地眨着眼睛,注视着天下的万家灯火。向我叙述着一个遥远的、朦胧的、忽隐忽现的故事。……

懵懵懂懂,飘飘欲仙,思绪在群山沟壑中穿行。不知何时,飘落到了父母在河南的老家,母亲把我领进了姥姥家,看着姥姥那和蔼可亲的脸,那面孔真像妈妈的脸,在那里透露着慈祥的爱。都说隔代亲,姥姥见到我高兴地脸上笑开了花。亲热地叫着我的名字。那时,她佝偻着腰,弯得很厉害,已经直不起来了。裹着的那一双小脚,走路都很吃力。一进门,弯着腰的姥姥费力地挪到面粉缸的旁边,舀出了一大瓢白面粉,在一个盆里和好了面,擀成了一个大饼在一个平锅上烙了起来,霎时,热腾腾、黄橙橙的大饼出锅了。飘逸着麦香味儿的大饼溢瞒了屋内。我一口一口的咬着,尽享着祖孙的香甜。姥姥那布满深深皱纹的脸向我投来了欣然地微笑,看着我吃的真香。发自内心的满意和高兴。这种爱没有一丝的隐瞒和吝啬,且全部来自心底,全部透过姥姥的脸流淌地淋漓尽致。绽放的那么的美丽、温馨。后来我才知道,那时农村一般时间是不舍得吃白面粉的,都是夹杂着红薯面一起吃的。姥姥用这个精白面粉的大饼传递了对我的全部的爱,全部的情。甚至使我产生了一种错觉,她的爱比妈妈的爱还亲,以至于溺爱和博大!翌日,母亲拉着我的手离开时,姥姥倚靠在门框上不停地抹着泪。看着远去的我,向我招着手,久久不进屋。回头再看姥姥,一双小脚撑着的姥姥颤颤巍巍的身驱,还在那里屹立着,我的眼睛模糊。只见姥姥的影子还在那里幌动。从那以后再也没有看到姥姥的身影,谁知那一次竟成了我与姥姥的最后谋面。

到了叔叔的家,儿时的我,每天在田地里摸爬滚打,一身的泥,推着农用小板车当玩具满地地跑,到天黑都不愿意回家。有时晚上跟着大人到各村去观看河南豫剧演出。那嗯……啊,嗯……啊的曲调,很有韵味儿。在我小小的年纪就有了爱看豫剧的爱好。回来时,路过自家的自留地,里面结满了香瓜,在漆黑的夜色里飘着瓜香。跑过去摘下一个,用手挤开,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真香甜啊!那优美的豫剧曲调还在脑海里回荡。

那时,中原河南是一个贫困的人口大省,小麦产量极低,大多数时间靠红薯面、红薯干儿充饥。大片大片的土地种满了红薯,红薯收获的季节,成熟的红薯把土垅撑裂出一条条的缝,硕大的红薯被挖了出来,产量挺高,一嘟噜一嘟噜的红薯在地里躺得到处都是。家家户户把红薯用板车拉回家,切片儿,晒干,或者磨面,各家都屯着一堆堆的红薯干儿,这就是我们一年的主粮了。

时间久了,渐渐地想念远在武汉的父母。每天一到傍晚,西面的地平线上,城市的灯光把天空照成了金黄一片,像一片黄色的云霞。每当我看到这片云霞时,就会勾起我深深的思念。那片云霞成了我每天的向往和寄托。心里想着,那城市里有一个通往父母所在地的车站,他们什么时候来接我回去呀。

思绪在云山雾绕里游荡。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父母把我送进了学校,在家里,父亲紧紧得握住我的小手,在田字格的本子上写下了我人生的第一个字——人。从小学到初中,我在武汉那个城市一个叫莲溪寺的地方长大。在那里渡过了我的童年时光。十五岁那年,在昆明参加了工作。几经磨砺,长大成人,成家立业。……

……

这时的父母怎么一下子已进入了风烛残年,并且疾病缠身,相继离我而去,阴阳两隔。尤其是母亲,病痛一年,痛苦不堪,瘦的皮包骨的身躯,每天在西去的路上远去,还不停地向着我招手,依依不舍的惜别。……

突然,母亲在我的耳边不断的喊着我的名字,仿佛又是在轻轻地推我。我猛然地惊醒,下意识地东张西望,母亲不在身边。这时,远看窗外,天已经大亮。那西边的晚霞又挂在了东方。这才知道刚才的那些断断续续、零零散散、点点滴滴的记忆竟然是一些儿时的梦。

母亲的棉花

文/章中林

回到老家,门紧锁着,没有一个人。人去了哪儿呢?抬头望见门口晒着的棉花,我知道母亲一定是又到地里捡棉花去了。放下行李,我就跑到地里去找母亲。

父母都七十了,我多次劝他们注意身体,少种一点。但是,他们今年不仅把家里的地种了,还把两三家邻居的地也捡起来种了。都已经是颐养天年的时候了,这是何苦呢?母亲却说,人劳动惯了,不劳动不舒服。看到那么多好地空着,觉得是一种罪过。我知道母亲的脾气,我再怎么说都说不动她,

找了三四处,终于在一块田改的地里找到了她。棉花秆高过头顶,叶子深绿如墨,花开的还不多,只是零星有些暗色的棉花长在秆子的底端。这样的地方,如果我不是站在排灌渠上,哪里能找到呢?

母亲佝偻着身子拾着棉花,蓝布围兜鼓囊囊的,每移一步都有些吃力。听到喊声,她抬起头,看到是我,笑了,灿烂烂的。她的笑在一片浓绿中就像那一朵朵的棉花,虽然没有雪白的夸耀,却有着暗色的温暖。

"妈,大中午这么热,捡什么棉花?不翘吗?""也不是扯花壳,不翘。都是蔸花,照不到太阳。""花不翘,棉花这么深,也没风,人热发了痧。""没什么,我忙一会就回去。你没下过地先回去吧。""时间还早,我帮你捡一下。""一会儿脸晒得通红的。""想要一床被絮,晒一晒也应该呀。"

母亲没有再说话,低下头又忙自己的去了。我拉过一条围蔸捡起棉花来。还没弯几个腰,汗就下来了,蒙住了眼睛。长时间不做事,真的休了。心里正嘀咕,一个花荚刺一样扎进指甲缝里,痛得钻心,差点连眼泪都下来了。小时候跟着母亲种棉花:下种,施肥,除草,打药,捡花,卖花。母亲做什么,我们就忙什么,那份辛苦是深有着切身体会的,但是今天我竟有些淡漠了。望望母亲,一垄地又要到头了。

种棉花,最高兴的是卖花。那年月,只有轧花厂收棉花,棉花每天收的不多,还评级。为了赶早卖花,母亲往往在半夜就把我们喊起来,拉板车去轧花厂。花有多少,评什么级,我们没兴趣,最为上心的是卖了棉花买什么。当看到母亲剁了肉,称了鱼时,那是最快乐的——一年吃不上几回的美味一次就满足了,还有什么比得上呢?这时,母亲也会给我们扯一身做衣服的布,买一些鞋底布回家。

做棉鞋,母亲霜降就开始了准备。她先背壳子——拆开旧衣,用浆糊一层一层地糊在门板上,在阳光下晒干。壳子一层层叠起来,依着鞋样剪好,接着就是缉鞋底。鞋底缉好之后,就是剪鞋面。鞋面和鞋里之间,母亲常常会絮上一层薄薄的棉绒。有时,鞋底母亲也会敷上一层棉绒给我们保暖。母亲做的棉鞋秀气合脚,看着让人喜欢。新棉鞋照例只有新年时才舍得换上。穿着母亲的鞋出门,总能惹来羡慕的目光。那些姑娘小媳妇们有时还扳起我的脚看我的鞋是怎么做的——你说,这把我美的呀。

棉花不只做棉鞋,棉袄、棉裤和棉被也是要棉花的。那个年月,做衣要请裁缝师傅。母亲在师傅给我们做棉衣的时候,总是要师傅把棉绒塞严实,直到师傅说放不下了才住手。那时的冬天滴水成冰,但我们上学从来都是暖融融的。每次从学校回家,母亲总会问我们冷不冷。我们把小手伸给母亲,她摸着手滚烫才说:"还是棉花暖和。"

女儿生在冬天,正是天寒地冻的时候。母亲戴着老花镜为孙女赶做着棉鞋棉衣。我们劝她不要做了,商场里有的卖,但她一句话就让我们没了言语:"买的衣服都是化纤的,哪有做的好——软和,对皮肤没有刺激。"

我自小盖的都是母亲的棉被。初中,上晚自习,要在学校住宿。母亲怕我冷,专门打了一床14斤的棉被。我向她抱怨,被子太重了,压得人透不过气来。她却说:"睡觉累一点不要紧。冻着了,才闹心。我们都不在身边,谁照顾你呢?"那床被絮一直陪伴我到师范毕业。

这些年,家境好了些,我叫母亲不要打棉絮了,但是她过两三年还是会打一床送来。一床被子现在打要几百元,我给她钱,她也不要,总说:"自己还能动,不要我们负担。只要我们快快乐乐,健健康康的,让她放心就好。"

盖着母亲的被子,闻着棉花的味道,就像沐浴在阳光下,那种适意和温暖有什么可以比拟呢?

风动桂花香,只愿心无尘

文/xyf771107

秋已深,天转凉,风儿萧萧,心事如歌,在季节的韵脚里,拨动着灵魂深处的孤独,诉说着那些平湖烟雨,锦瑟年华,岁月山河……

昨日去去,流年成冢;今日种种,逝水无痕。留恋是执着,放下是智慧。

有时,与自己对话,与曾经对峙,与未来较劲,是生命中最勇敢的勇敢。

--题记

[梦圆有几时]

秋,悄然迈进时光深处,成片成片黄灿灿的稻田,漫山遍野红彤彤的枫叶,于眼前盛丽弥漫。

失眠整夜,没有理由,只是习惯。头重脚轻地行走于车水马龙之中,与忧伤无关,与尘埃有染。拼命撑开沉重的眼睑,世界喧嚣一片,却是如此朦胧而陌生,嘈杂的,迷离的,魅惑的,飘浮的,怎样都抵不了心中那一方冷落的梦想,怎样都暖不了眼中那一浪浪层层叠叠的凉,怎样都止不了对尘烟旧梦的追忆。

用迷惘而坚定的眼神,望遥远的天边是否有彩虹划过,看苍茫大地是否有惊喜腾空,看尘世烟火于天空倾绽又纷落。这个世界很大,大得我们永远无法明了所有存在的真实,不能确定那些美好与丑劣、温暖与凉薄。这个世界很小,小得我们只能目之所极、行之所至,无处遁逃所有命定的结局。

万丈秋阳,不热烈,亦不刺眼,带着尘世的微温恰到好处地洒在大地。那阳光,不似夏日骄阳如火的跋扈,一出场就象要把人蒸发,而是淡淡地氲散开来,慢慢地挥洒,让舒心的暖一点点渗入五脏六腑,融化千古的寒凉,这秋之韵极尽温润柔软。

用温柔的眉眼,荡开深秋神秘的面纱。用微凉的指尖,拨开漫天飞舞的尘埃。用轻柔的脚步,串起曾凋落风里雨里的誓言。季节的伤感悄然爬上心头,脸上拼命佯装的笑容,只为了不让泪落下。

行走着,也只是走着,无可奈何,茫茫然然。眼前,有什么,看不见。前方,会怎样,不得而知。只是不想停下而已。人生,无数个转角,不只是前行需要势如破竹、无所畏惧的勇气,回首才更需要可以直面尘烟旧梦、任一切卷土重来的勇敢。也许,人生只有两条路,不是义无反顾飞蛾扑火地决绝奔赴,就是于纠纠缠缠戚戚哀哀中孤独沉沦。无论怎样,前方都是一段未知的旅程。

这是一个浮躁的世界,熙熙攘攘的人潮,挤挤挨挨的车海,无数匆忙的穿梭荡起尘埃阵阵,惹满目迷离。我四处打量,不放过任何一个生动的角落,摇曳的枝丫,盘旋的落叶,奔跑的身影,炫目的灯光,压抑的空气……世界无处不在地彰显着那些喷薄的躁动不安。

临街的店面,悠闲的女人们凑在一块,有的打着毛衣,有的绣着十字绣,有的在绘声绘色地说着什么,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孩子们则围转在身旁蹦蹦跳跳。仔细打量,她们微笑的眉眼中盛满了幸福,丝毫发现不了生活的琐碎于她们造成的压力。只是,若真要我过上这样的日子,我会安然接受吗?不,不会。我无法忍受生命这样静悄悄的轻耗,无法忍受那些梦想的无端葬送。

"嘟嘟"的汽笛声由远而近,又飘然远去,空气中颤颤悠悠的动荡冲击着轻飘的身体,有些恍惚。用颓懒的视线望着地面被滚滚车轮碾过的印痕,曲曲折折,悠悠长长,延伸于迷蒙而凌乱的尘世,风起或是雨飘,便瞬间没了踪迹,一切消失得如此轻松。而心中的痕,若千金的重压被岁月堆砌得沉甸甸,误入时光深处,刻入骨髓,融入血脉,唯剩说不出的难过,道不尽的遗憾,停不了的疼痛。

世界五彩斑斓,心素色一片,生活一成不变。友人心疼我深不见底的落寞与遥遥无期的尘封,心疼我为何要习惯过着苦行僧般的日子。其实,我是应该试着给自己找一些除工作、写字之外的新的寄托,聚一些生气,添一点色彩。可就是不愿出走和改变,嫌泡吧太闹、散步狂街太累、打牌浪费时间……我只能,守在自造的世界里,与自己,与文字,默然相爱,寂静欢喜。

真的喜欢,日子过得无惊无扰、干净美好。就算是习惯沉溺于那些风情万种的字字句句,最初也只是为了躲避尘世的复杂与喧嚣,为了遮掩这大千世界里那些扯不清道不明的纠缠与迷离。至少,于文字中修炼,学会了用一颗美好而纯粹的心去发现和过滤,尽量把现实想得完美一些、温暖一些。

梦圆有几时?曾经,梦很灿烂,所以心比天高。而最后,那些五彩斑斓的梦,凤冠霞帔,心海跃金,如绚丽的肥皂泡一般在我眼眼纷纷破碎,伴着心碎声声。我,只能紧握双掌、咬紧牙关、捂紧胸口,任千丝万缕的心绪在心中寂灭成灰,跌坠,沦陷,铸成千年枯等的轮回。

此刻,心中已是秋意凛然,无法摆脱的颓败让呼吸都很用力。

[只愿心无尘]

回忆时常偷袭,只是,早已与爱无关,却与岁月有染。

闭上眼,双掌向前推开,幸福之门是否也会随之打开?为何,只感到双手愈来愈无力的颤抖,触不到支点,聚不来力量,心一点点下沉,最终无力投降,蹲在原地给自己一个无力的抱拥,把头深埋。身后,一股无形的力量奔涌而至,狂袭着惴惴不安的灵魂。

记忆是越走越远。只是,疼痛从不曾减少,一点点凝成心中滴血的玫瑰,默然不语。已经忘了自己用了多久,才告别那些爱流泪的日子,才涉过那些万水千山的艰难,才有了今天的安然无恙。庆幸,还是生生地活着。

从不认为,坚守是太不应该的痴傻。因为坚守,即使曾经再怎样的狼狈不堪,即使生活对你设下重重圈套,心中亦会生起无比虔诚的信仰,支撑起未知的明天,期待着拨云见日的喜悦。因为坚信,所以守候,努力积聚着不让自己崩塌的力量,把曾历的苦难当成未来幸福的伏笔。

我看见,幸福就在眼前。可是,却与我隔着永远的距离。

都说,眸光里印着的一切最真实,永远骗不了人。所以,注定了永远赤裸裸的忧伤,即使笑着,也能被人一眼看穿。

无法掩藏,只能一然故我的沉浸,沉浸于孤独,沉浸于走不出亦放不开的颓败。竟然窃喜,这一路风霜,竟从未曾歇斯底里,未曾随流逐流,未曾肆意放纵。

再难过,也要拼命微笑。再忧伤,也要保持优雅。

友人问我,所有看书写字的人是否都有那么一点点沉默与冷落,与尘世格格不入?一语惊醒梦中人,才发现自己好似忘记了语言,没有交流的渴望,没有倾诉的欲望,甚至不想说话,即使开口也是弱弱的、懒懒的,散在空气里,毫无份量,凝滞成说不清道不明的疼痛,肆意蔓延。

时常,细数流年里那些似有若无的感动,收集着人世间那些零零碎碎的温暖,驱逐着这一路走来的疲累,生活的平平仄仄踏出心中无限温暖的韵律,想要镌刻幸福的痕迹。

深秋的落阳,以一袭温婉静好的姿态,收藏起所有光阴里的故事,将华美的衣裳黯然褪却,心亦跟着下沉,散了最初的温度。

轻倚时光的门楣,看窗外梧桐叶落,枫林浸染,天空万里无云,雁过无痕,手中泛黄的书笺悄然坠地,心在顷刻间痉孪,那些尘封的记忆在心中四处乱撞,发出咚咚的声响,心悠然疼痛。

鸟儿在天空来回盘旋,似彷徨,又似游离。飞得太久,飞得太远,它也想要找一方温暖的栖息之地,得以安全地歇息。

叶儿在空中急速旋转,从容,飘逸,美丽。在尘世的眉眼都为她黯然神伤之时,她却如此悠然自乐,丝毫看不到悲伤的颜色。也许,落叶终要归根,扑向大地是她期待已久的心灵皈依。

原来,生命的美丽,美在那繁华与落寞之间的盛大转换,美在那生长与枯萎之间的轮回接替。亦如人生,经历欢喜悲忧,经历低谷巅峰,经历沧桑厚重,拼命在岁月无尽的跌宕起伏中演绎着坚强。

季节的蜕变,巅覆了那些前程过往。在心事密密挨挨缠缠绕绕的重围中,即使置身于繁华热闹的城市,心却无法平静而安详地融入,怎样也体味不到季节的明媚,怎样也无法感知温暖的心跳。人再多,都感觉独自在空气里飘着。再热闹,都感觉自己置身于千年的冰窖。

江山依然如画,只是美人迟暮。无比倦怠的眼神里,依然焕发出幽素的光,缠了一生,痴了一生,醉了一生,亦疼了一生。想问一声"你好吗?",想要告诉你"我还在这里".只是,我们谁也不再是谁的谁,匆匆过客或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是我们最准确的身份。

一个人的清欢,生活的繁乱,让自己无所适从。就连此时的凌乱敲打,想要将所有的心情慢慢梳理,亦无法安宁婉约。指尖下的跳跃,激动成灵魂深处永不落幕的冷冷悲歌。

都说我心太重,所以注定了无法救赎的消瘦与憔悴,唯有心疼。

我说,这是岁月于我最独特的眷顾与馈赠,我安然接受,并欣然认命。

红尘一遭,心若无尘,那是怎样高洁的境界?

只愿心无尘,那是任多少物质堆砌与尘世繁华都换不来的美好。那样的一颗心,永远都会冰清玉洁般高高在上,被人欣喜地仰望着。

[风动桂花香]

月华如练,潋滟无尘,夜的歌唱在心中柔柔飘起,串起曾经被时光遗落的音符。

回眸浅笑,尘世烟火升腾着不绝的飘渺。回首一路,再长再久再多的坚持,亦没能走到最后。一直以为,坚持是一种信仰,是无怨无悔的苦守与奔赴。而于情感的世界里,又是谁在嘲笑着这无谓的坚持,又是谁在践踏着灵魂深处的美好,又是谁在信誓旦旦后将一切无情摧毁?你的最后,再没有我温柔的陪伴。而我的最后,已把你沧为生命中最陌生的陌生。

若是春夏的风,吹起的总是柔情万千或是风情万种,那些叶儿、花儿、草儿,在风中的姿态总是不胜娇羞的美,婀娜多姿。而深秋的风却是大不一样,象是隐匿于某个角落让人毫无察觉的惊喜,奇迹般扫荡着世界,急骤而凛冽,不容你有丝毫的准备,整个世界充满了惶惑不安的动荡,天空云影弥深,叶儿簌簌落下,人儿加快了脚步。

深秋的天空湛蓝湛蓝,若深海中那深不见底的蓝色忧郁。洁白的云朵没了往日的轻薄,而是堆成一座座的小山,错落有致地矗立于天幕,延绵起伏,若梦幻般缓缓游弋,载着轻盈的希翼,飘向未知的远方。地面,正炊烟袅袅,一圈圈一束束向上升腾,婀娜曲折,却永远向上,与天接攘。心顿时喜了,为这天地之梦的合二为一。那么,前世今生是否亦能梦圆?现实与梦想是否可以缩短至零距离?

车窗外的风景一闪而过,来不及看清。而路旁几朵零星的小白花开得清寂,象是开在前世的精灵,却意外地闪过今生的眸,生生地锁住了痴痴的视线,拴住了冰冻的心,惹我频频回顾。那些花儿,虽是凄怆的白,却白得如此冷艳,如此孤高,如此夺目,如此心疼,如此与众不同。那白,不似凡俗尘世的色彩,只是一眼,就能把坚如铁的心给化了。

想象着,在秋风萧起的时刻,一个美丽的女子立于如水月华之下,如瀑的长发,长裙旖旎,白衣如雪,目光中透着痴痴的寒意,倔强地凝望远方,鬓角别上这无名的小白花一朵,将会是怎样慑人心魄的凄美与孤绝?只是那小小的一朵,已生出足够的风情,是不死的等待,亦是不老的见证。

风动桂花香,是无法控制的香。那花儿,是无数小小的微粒簇拥,却用力地开着。那香,清幽而飘远,暗暗地涌动着多情的心海,叩击着冷寂的心弦,有着一意孤行的过分。风在动,香在飘,扑上面,缠上心,若一条清凉凉的小蛇,无形地游进心里,寂寞而销魂。

这小小的黄花,幽香而空灵,肆意爬满了空气,充斥于所有的缝隙间,处处芬芳,你逃不开,亦躲不掉。不,是不想逃,即使被浓情四溢的香气淹没,即使被香得浑然忘我乐不思蜀,也愿意在这,迟疑而陶醉。

这一场关于秋的花事,低调地盛开,我却想要探究,她袖珍安静的外表下那些丰满膨胀的秘密。可我知道,她永远说不出,我亦无法懂得,恰如她永远无法抵达我心中的疑惑。

很喜欢漫步于车水马龙的街道,幽幽的桂花香一路相随,淡淡地飘送着久远的香气。有时,明明走了很远,而那经久不散的幽香总让我感觉,仿佛一直停在原地看那一番清丽姣好的模样,就如初恋时所有美好的清晰再现,身后有深情的目光一直温暖相随。

承诺如风,誓言如刀。临水照花人张爱玲说,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人间,没有谁可以将日子过得行云流水。胡偶然的闯入巅覆了一代才女的一生,让她爱了他一世,亦颠沛流离了一世。她只是他的沧海一粟,而他却是她一生的刺青。她,生于爱情,亦毁于爱情。可终究她是把这生活读得通透了。于是,走过平湖烟雨、岁月山河,尝遍人生百味,曾经的"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只剩下静,再没有好,亦没有了安稳。

人生,就象一幅技艺高深的抽象画,不专业和没有睿智眼光的人,永远无法把它读懂。其实,人生一直在按部就班地过着,只因了尘世无端的牵绊,我们无法跟上它的节拍。细品王维笔下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虽有些孤伶伶空荡荡,却有着海阔天空信马由缰的随性与洒脱,何尝不是岁月的另一种馈赠?

瞳若秋水,素心如许,泉涌的心事于温婉的时光中沉淀出琥珀的色彩,晕开隔世的美丽。

我懂,一切只为记得,只因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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