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鸡

作者: 心想世界 2015年11月04日情感美文

这辈子,扛过枪杆,没有射击过动物,更别说人,连瞄准过都没有。

但我掂刀子,杀过鸡,两次。

我杀鸡不是给猴看,也不是想吃鸡肉,鸡身上除了鸡爪子,其他部位我都不喜欢吃,而且吃的鸡爪子有定点儿烧鸡店铺。

那一年,小弟来看我,从老家掂来一只芦花大公鸡。这只大公鸡已经有五六年的鸡龄了,站到那里扬起头,达到我的腰际,通身羽毛鲜亮,昂首挺胸。这只大公鸡之所以有灭顶之灾,是因为它太强悍,真正公鸡中的战斗机。小弟的儿子,也就是我的侄子,刚会走路,经常无端受到这只公鸡的攻击,他用锐利的鸡喙叨侄子。侄子是小弟的掌上明珠,公鸡成了家中的恐怖分子,先是给他上了脚镣,一头绑在树上,限制了它的鸡身自由,接着就提溜到我这里——小弟说,没啥拿,当成礼物了。

这只公鸡太漂亮了,把它放在阳台上,他瞅着我,咕咕地叫着,似乎给我套近乎,好像在说,这回改了,再也不叨人了。我没有宰过鸡,觉得这么漂亮一只鸡,养在阳台上当宠物也不错。

不想杀这只鸡只是一厢情愿。鸡的另一个名字叫司晨,在那个没有钟表的年代,公鸡的第一要务是叫五更,一更一叫,按时按点,比有些更夫还守时。那只大公鸡,在我家阳台上第一天半夜就“哥哥跟儿——”叫了起来,声音洪亮,浑厚老道。女儿要起早上学,不能再让它敞开喉咙大叫,我找来一个大纸箱,口朝下把它扣在地板上,算是装了一个不咋的的消音器。

妻子女儿都觉得把这只鸡当宠物不妥,看来,公鸡作为宠物是思路,不是好主意。

两天过后是星期天,我给妻子说,我要杀鸡。

那天一大早,我把那只公鸡的腿绑了起来,把翅膀从背部交叉摽在一起,鸡就乖乖地躺在地上,一不做二不休,掂起这只鸡的翅膀,择了脖颈下面的羽毛,一咬牙,把菜刀对准了鸡的脖颈……接着放血,血不再滴的时候,我把那只垂死挣扎的公鸡放在地上的大盆子里,关起厨房门,上街去了。

我想着老鸡不易煮烂,应尽快给鸡褪毛红烧入锅慢炖。买完菜,急忙赶回家。一开厨房门,我就笑了,那只被我绑了腿的大公鸡,颤颤巍巍站立着,脖子里渍洇着血,偏着脑袋瞪着我。天哪,它真的太顽强了。

大概是我的菜刀不快,大概是鸡老皮厚,大概是我没有经验进刀深度不够,最后我不得不让它鸡首分离。

第二次杀鸡,是前几年的春节。

孩子的舅舅从湖南岳父家带回两只草鸡。与人类不同,草鸡没有公鸡漂亮,说是土鸡,真的很土,鸡们灰土土的,少皮没毛卧在一个纸箱里。大概是坐车时间长了,一蹶不振的样子。

孩子舅舅说,家里没有人杀过鸡,大姐说,你以前杀过,这次还是你来。推也推不掉了,不就是两只鸡吗?鸡是人间一道菜,老人们都这样说,杀鸡不算毁性命。

总结上次杀鸡经验教训,我决定不能用岳父家的刀,他们的刀不快,弄不好还是杀不死。我跑回家,把我的那把小店打制的锋钢菜刀磨得飞快,估计都能吹发断丝了。

有了上次经验,这次在家人面前表演,我把草鸡的翅膀摽在一起,递给左手,再把一只鸡爪子也递给左手,把鸡的脖子背过来捏紧鸡脖子的松皮,拔掉脖子下面的羽毛,又是一刀下去,这一刀,感觉不对劲儿。

也许是用力过大了,也许是鸡龄小皮薄,也许是刀磨得太快了。给鸡放血的时候,我就觉得左手食指也在流血,抬起食指看时,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直流。呜呼!鸡为什么老跟我过不去?

我当过高射炮兵,高射炮实弹射击,我们部队打近弹,炮皮在头上乱飞我都不怕,杀只鸡却紧张起来。

那一天听老战友在微信里说,南海有事,现役不敢碰硬,不中就让我们这些退伍兵穿上军装上去,保家卫国。我就想,米国鬼子要是跟鸡一样,别说来一个军舰,就算来一个航母,算个鸟啊!

欢迎投稿,注册登录 [已登录? 马上投稿]

阅读评论你的评论是对作者最大的支持!

相关文章

必读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