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大学

作者: 轻风东东 2015年11月27日伤感日志

又下雪了,雪虽不大,但也把路盖严实了,于是又有了扫雪的景色了,大家用扫帚扫、用铁锹铲,蜷身躲着大风吹来的雪花,或躲避同伴投来的雪团,或欣赏着自己在洁白晶莹雪地上留下的一行脚印,久违这景色了。上个月还盼着下雪,这下可真盼来了,也带来了寒冷刺骨的西北风,世界仿佛一下进入了严冬,还真有点不适应。其实气温并不是太低,只是降得太突然,人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或没及时换上厚实的棉衣,故感觉特别寒冷。尤其晚上从温暖的办公室回家路上,还要迎着风,着实已是严冬的感觉。

每晚回家的路上,只见得行人较往常稀少许多,不过都不匆忙,依然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或边走边用手机与朋友闲聊着,或俩人边聊边走,或路过图书馆旁大屏幕时驻足欣赏一下屏中节目。其实自己也是如此,只在刚出办公室时冷那么很短时间,主要也是脸冷、头冷,稍许片刻也就没什么明显感觉了,身上始终是温暖着的,自然也是悠闲地走着、想着、赏着,因为校园太熟悉了,免不了触景生情,总会想起些很久以前的事。看着那些寒风中悠闲身影,不由心生感慨,当年我上大学时,同样也是这个校园,也是这个季节,可就没有如此景象了,大家几乎都是一路小跑地赶回宿舍,虽那宿舍也并不温暖。那时,感觉着脚冷、腿冷、手冷、臂冷,头和脸就更不用说,好像全身都在冷般,所以唯一的念头就是快回宿舍,离开这刺骨的寒风,自然也就一路小跑了。

一样的天,一样的人,其实那时的人比现今的人更耐寒许多,今天反倒悠闲了,何也?此衣非彼衣也,此屋非彼屋也。那时连毛线衣都非人人有之,更不要说羊绒之类了,许多人外面是棉花做的棉衣,里面就是秋衣了,所以看着都很臃肿,实际并不太保暖,寒风很容易吹透。那时校园里仅有的两座楼房,暖气供应得也只能是不冷罢了,记得刚入学那个冬天,要到绘图室做作业,绘图室是那种红瓦的平房,没有取暖设备,房屋也很老旧了,冰冷冰冷的,在里面做半天作业,脚会冻麻木的,整个身体都冰透了,即使这样,大家都还坚持着画着作业,过一会儿跺跺脚、搓搓手,画得不满意了自己还会重新画,真可谓气温低低的、学习的热情高高的,套用现在那句“美丽冻人”的话,该是“刻苦冻人”了,真正的“寒窗”感觉。但那高高的热情也经常抵抗不住寒冷,只好收拾工具,一溜小跑逃离了。严冬寒风天里,校园里的同学和年轻的老师多是一路小跑,年长的老师也多佝偻卷曲着身子,疾步往来,少有像现在如此悠闲自得的。

也许受此情此景的触动,晚上睡觉居然做了个奇怪的梦,梦中又回到了大学时代,又是一个大学生了,又回到那冰冷潮湿的平房宿舍睡觉呢。梦中的我也在做梦,做的什么梦想不起来了,隐约像是温暖甜美的梦,梦境正甜时,起床铃响了,打断了我那甜美的梦,体育委员挨个宿舍催促同学起床出操,美梦就这样被打断,真是可惜了,睁眼看看周围,感觉着被窝里那可人的温暖,真是不愿起床,要知道这被窝里的温暖可是捂了一夜才成的。那时身下铺的是一种用麦秸草填充的“草褥子”,自己准备一个与床同大的布口袋,到学校周围农村问村里人要些麦秸草充起,缝上口,背回来铺到床上,上面再铺个薄的棉褥子,这就是过冬的装备了,因为宿舍冰冷,被褥也是冰冷的,晚上刚进被窝时都不敢伸腿,要过一段时间靠体温将被窝温暖起来,才敢伸开腿。想想,这样一个暖被窝,哪里还舍得轻易离开?所以总是恋恋不舍,尤其起床后还要出早操,更是要很大勇气,每逢非常冷或风大的早晨,总要害得体育委员催促几遍,那时候每周要跑五天早操的。

寒冷的冬天里,为了让宿舍暖和一些,同学们就捡来砖头,和着泥巴把北窗户垒起来,没有瓦工工具,只有打扫卫生用的铁锹,所以几乎是用手抓着泥巴垒砖头的,冰冷的稀泥巴、冰冷的砖头,垒完时手都几乎麻木了,但好像也没感觉太艰苦,或许因为目标是温暖的,这不,一场艰苦劳作之后,大家都就赶快洗干净手,收拾好工具,钻进自己营造的温暖小窝,继续自己的快乐了。还有那草褥子,冬天充满草御寒,夏天将草倒出纳凉,年复一年地用着,大学也就一年一年地读着。每次校外实习的时候,因为我们学生人多,实习单位没床,就弄一些麦秸草垫在地上隔潮,上面铺上草席子,再上面就铺上我们个人带来的被褥,标准的大通铺外加地铺了,白天实习、学习,晚上躺在这松软的草铺上,开着开着玩笑就渐入甜蜜温暖的梦乡了。一次,实习的单位居然有六个排椅,两个排椅对起来就可以当一张床用了,我因为先去打洗漱用的水去了,等我到宿舍时,同学都在草铺上铺好自己的被褥,给我留了一张排椅对成的床,啊,那“高、大、上”的床啊,当你躺在那床上时,严冬里你会感到温暖、酷暑里你还会感到宜人的清凉。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一词“草根族”,我们这不是标准的“草根族”吗?只是称不上明星罢了。

再接着说我那梦,梦里做到体育委员怎么叫都不愿起床,于是就撒谎说,我不太舒服、感冒了,商量商量能不能不出操了,体育委员不答应,不答应就磨叽,就是懒着不起,最后时间来不及了,体育委员顾不上我,整队带着队伍去操场了,我也就达到目的了,心想这下可以好好懒懒我的暖被窝了,渐渐又进入那甜甜的梦乡了。突然,儿子喊了一声“爸,老师来查宿舍了!”吓得我一下跳起,于是,我这重回大学的梦也就醒了。醒来,会心一笑,怎么会做这么个梦?当年遵守纪律的我怎么会在梦中违反纪律?居然还出现了儿子,居然也会拿老师来吓唬我,难不成这小子也是不愿让我享受这甜甜的温暖?不会的,挺好的孩子怎么会这样?奥,我想起一事,前几天我看儿子的空间,儿子在里面留了句“真·冷”,看后心生隐隐歉意,前两年冬天每每看到天气预报中哈尔滨零下二十几度的低温,都心生不忍,或隐隐后悔。当年支持或鼓励儿子到哈尔滨读书,实有让孩子远离父母自己闯荡、锻炼和磨练之意,难道今年那里更冷了吗?这是在托梦给我吗?

照例,每晚寒风中,我依旧悠闲地漫步于熟悉的校园,忆着往日的旧梦,享着现今的温暖。昨晚,寒风骤起,嘶吼着刮过楼间树梢,刮走了人们悠闲的脚步,我也忍不住小跑起来,穿过风沙、叶枝扑面的林间小路,仿佛真又回到了那梦中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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