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流淌于心的早上

1

还是小屁孩时，和弟弟一起去西山的舅婆家。

那个早上，天清冷，太阳懒懒地还在瞌睡。快到舅婆家时，我俩意外地看到几丛喇叭花，渗着露水开在路边，好看的青蓝色，看得我们收起皮顽，不由自主地都放慢了脚步。

那时，岁月静好。

那时，我见过最湛蓝的天空。脚下，有很阔大的晒谷子的坦，坦里，曾经铺满金色的丰年。

2

早上。

西门町，店铺多半沉浸在梦里。街道，间或可见一、二人行过，地，一径干净得有如经过了反复擦洗，但，看不到丁点水迹。

淡水的街面，老旧，从容，地上，看得到有零星落叶。一早，偶尔可见躬着身子弯腰行走的、很中国的安详老人。

婺源县城，早起，最喜欢到老巷走走。

此时的老巷，一切似都安笼在睡梦中。老巷里，没有都市车流的晃荡，喧哗，没有行色匆匆川流不息接二连三摩肩接踵的一应人众。行走在老巷，一个人，如同置身天上的街市。

家乡多雨。早春里在老巷行走，稍不注意，间或会有冷冷的一滴雨水，顺着屋沿，由空中轻轻滑落，有意思的，是这冷雨会不经意地钻入到你的脖子里，让你的全身，在那一瞬间不由得颤缩，之后的回想，却是不尽的凉爽。

老巷的石板地，有的依然看得出长方的旧貌，有的几经碎裂，自成一状。石板地的颜色，一眼看去是青的，细看青中间蓝，浅绿黄白皆有。

3

早上，在攀枝花，起床，多半要打开电脑，泛览一下新近写的文字，看看开在新浪的博客，然后吃早点，然后散散慢慢行到工作室。

到工作室，自是会看砚。有时，看的当儿想到某块砚石，会去到石堆找寻，或打来一盆清水，将找寻到的砚石用抹布洗抹一番，之后慢慢细看。

有时，会随手拿起搁在桌角的一块水坑，那石，许已放置久长，许是放在那还不到一星期。有时，面砚石的刹那，山形流水，溪桥人家忽忽出来，于是，设计打稿，依石布列。有时，看了一上午，翻来覆去，有如没看。

有时，对着日光，只是看书。有时就看一本，时而会翻出第二本，偶尔，边看边会拿出笔记本，记记。

有时，一早坐在工作室，不知道做什么，看书不是，看砚不是，晃来晃去也不是。

有时，只是看头天做的或之前做的这砚那砚，看哪一地刻得出彩，哪一地还不到位需要哪把刻刀再怎么雕刻，边看边想，边想边看，看看就开始找那刻刀一径刻去。

4

读书年代，做了作业背过唐诗觉得还不到七点还有大把时间来回晃荡的早上，现在，好像不经意中就恍惚过去了。

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