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知始终，不违过程

算是为我践行，晚些的时候喝了点小酒，同事说他只是有些微醉，但只有这时候，很多话才能说出来。我拦住他：“我是已经醉了，明日必是头疼的一日”。

最近这两年我便不怎么喝酒了，一是确实量浅，但更主要的是，每次拿起杯子，我都会想起那个醉酒的夜晚。

他兀自往酒杯里倒着酒，电脑里放着郑秀文的《终身美丽》，盖住了倒酒的呲呲声。“这首歌不错”，仿佛自言自语。我回答：“是的，下一首更好。”“你觉得生活是这样好吗？这样你就满足了，等你三十岁，四十岁仍然是挣钱，挣钱”。朋友爱好批判，之所以说爱好，是因为除了批判，他与我便没有了其他的谈话主题。“满足，事业顺心，感情顺利，为什么不满足？”“你觉得人生有这些就够了吗？”其实我明白他的意思。

当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他一定以为自己是为了某件事。

朋友谈了五年，抑或六年、七年恋爱，我没有细问，我只知道他与他对象都是26岁，家里正催的紧的年纪，但丈母娘似乎并不满意，放话不购置房子便不准结婚，他也倔性，不结便不结。我劝他不要这么消极，他摆摆手：“问题在于我对象，自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仿佛结婚这件事就是我自己的，我负责把一切置办好，她搬进来，仅此而已。”“所以呢？”我问他。他似乎有些不悦，“所以呢，有了房子我谁娶不到，感情真的，还不值一套房子。”

我示意他喝一口酒：“其实你终究要买房，哪怕不是为了结婚，更主要的，你的媳妇嫁给你，你不想给她一个安稳的家？再返回来讲，爱情也是交易，人家凭什么爱上你，人品，房子，存折上的数字不过都是你的资本。”

他猛饮一口酒：“你知道吗？我爸爸今年60了，我妈今年58，两位老人身体不好，我还没有尽过一天孝……”我等他把话讲完。端起酒杯放在嘴边，我只觉得这酒很苦，带着太多的冲劲。

我感觉自己已变得太冷漠，对于这种话，似乎已经无法走进内心。电脑里一曲结束，很快切换到畅快的吉他弹奏。“你听这首歌，Shape of My heart，《这个杀手不太冷》的插曲，以前看过很多遍，却从没有听过它，直到被人提醒，哈，也不算是。”

同事似乎从刚才的失态中走出来了，“是不错。”我反扣了酒杯，“今天不喝了，把米菜吃完，饿了”。他一口把杯子里的酒喝完，夹了一口菜，问我：“你去几天？”我说：“几天吧，去了就不想回来了。”“为啥，这里不好？”“好，怎么不好，空气如此厚重，在这里才体会到某种呼吸感。”“这是没办法的事。”我笑着说：“总有办法的，以后酒我们都少喝，伤肺，伤肝，伤肾，多去锻炼，喝点PM2.5。”

然后我们开始抱怨这里的空气，到市政，到中国，我并不喜欢这样，但我知道这是最好的话题了，也许我自来就是个消极的人。

2013年是一个分界点，那一年冬天我对自己说，有些东西即使你再想要，也不要尝试去拥有它。

有很多时候就是这样，转瞬即逝的一个念想，便决定一个人一生的航向。

那之后我去过那城市很多次，我太想融入它，以至于不能容忍有任何意外。我选择叛逃，选择遵从自己的潜意识。生物是趋利的，生命并不会与另一种生命透明化自己的历程，它们构成了物种多样化的基础。然后，那个世界便成了完全不一样的世界，那个人便完全成了那个人。

我对同事说：“房子终会有，是你错过了重点，你对象终会答应，是你未有过努力，丈母娘也会同意，是你未投其所好。”说完我就问他：“你觉得我呢？”“你怎么了？”他问。“我还没见过丈母娘呢。”他接道：“我也没见过。”我笑了出来：“那你是要见见了。”

然而这次我也不会见你。既然那时都没想过要为此做些什么，现在又怎么会呢？

我不确信我是否爱你，我只知道，你无数次出现在我的梦里，大脑停下来时，总被与你不多的记忆唤起，我无法忍受对另一个人存在好感，无法直视仍渴望见到你这个事实。

但，也仅此而已。也许对于我，拥有与否，都不是最重要的事。我已知始终，便不违这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