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羊知马盘点年华

羊年晃悠悠远去。问羊知马，过去去过。岁末，温故羊年，不觉间“心猿意羊”起来。

那天，到医院看病，因一项莫须有的费用，我找医生理论。看我面红耳赤徒劳而无功地竭力争执，妻捧腹大笑：真是“馊先生，刮大夫！”我忿然：是大夫刮我可好！妻叹口气：这就是你的悲剧，被刮的命！不过，你都馊成这样还有人刮，也算遇到知己了！

她犯个低级错误，把我和我的职业混为一谈。我却无言以对，谁让我选择教师这所“清水衙门”。妻挖苦道：别“抬举”自己了，要打个半价，只有清水，没有衙门。她眼一亮：有了！你去考公务员，回头咱再刮他。我连连摇头：你不是存心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对我的工作，妻一直颇有微词。同一座城市，工作时间也差不多，但工资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呢！我的薪水不给力，使她的梦想孤掌难鸣。她就极力怂恿我换工作，美其名曰：是金子到哪都发光。但作为太阳底下最光辉的金子，我在她眼里却黯然无光。

羊年，“教师”成了替罪羊。猴年，我要破石重生，照彻妻顽石般的偏见。

除站讲台，我还喜“爬格子”，但同样不足为外人道也。如今习惯用金钱量化成就，一直徘徊在零钱处境的稿费，并不能给写作证明。对写作，虽情比金坚，我也只能像偷情。连妻都取笑我，追她时都没如此煞费苦心，如今她都成老婆了，我还是草根“坐家”一个。

几年前，和文友组团“四棵树”，誓要擎起一片天。如今，只有我还写点“豆腐块”，也只是为换取稿费，补贴家用。但我知道，写作未必能改变命运，起码能改变自己。

羊年，我的文章仍未羚羊挂角。猴年，我不再轩鹤冠猴，要顺应内心，写真情文字。

陪外甥乐颠颠地看“喜羊羊”。母亲絮叨着：和你一样大的谁，孩子都看喜羊羊了。我收敛起笑容，备感“鸭梨山大”。我望妻，她又打起哑语，我们都心知肚明，忙着工作、赚钱、买房……自己的一堆事都还没搞定，哪敢把下一代拉下水。

如今，生养孩子绝非儿戏。母亲不明白，我们也不明白。这是代沟，也是小农经济和市场经济的冲突。妻安慰母亲，指着电视：我们也想要个羊宝宝，你喜欢哪个？母亲顿时眉开眼笑：喜羊羊宝宝。妻望向我，得意地笑。人老了，也像孩子，需要哄骗。

羊年，多歧亡羊。猴年，我想专注一点，像个未开化的石猴，享受生命，享受生活。

元旦前去旅行。妻改头换面，刘海上挽，换成“羊角”。她美洋洋地说：新年新气象，从头开始，再不装嫩就老了。我们站在山顶，眺望。妻大声喊：努力赚钱，好好生活，养个猴宝宝。她温润地看着我：过去真的过不去了！还好，将来可以。

《西游记》又重播了。“亡羊补牢”，年终，我像只整装待发的石猴，一边盘点着渐行渐远的羊年，一边盘算着猴年要取的经：工作，生活，事业，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