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记忆:雪

作者: 赶牛人 2015年01月23日情感美文

今年的冬天有点异样,三九已经过完了,这天还不冷,雪仍未下,院子里的草坪依然碧绿,没有一点泛黄的意思,若不是雾霾不时地光顾,倒是很有点初春暮秋的味道。冬天的温度高一点,多数人都是喜欢的,可马上就要立春了,还没见到今年雪的样子,不免让人遗憾。这少有的暖冬,除了带来天气的干旱,因为少了雪的净化,这多半个冬天,尘土飞扬,雾霾频至,缺少了冬天应有的样子,这心情也像被雾霾罩上了,总是缺少愉悦的感觉,让人不时回忆起童年记忆里的雪。

老家的地理位置颇有特点,四面环山,是一个不大的盆地,一条在北方也算不小的河,汇聚了四面山上的水,从北面的两山之间穿流而过,一路向北,最后消失在了渤海莱州湾。

老家是个小村,位居盆地中央稍稍偏西,离盆地四周的山,近的不过十里,远的不超二十。童年时候,站在村边,抬眼所及,看到的就是围聚成盆地四周的山了。老家距离县城大约五里,童年时候,县城几无楼房,是不挡视线的。现今老家小村已算是是融入了县城,四周已是钢筋水泥的森林,要看山就需要走出一段距离了。

老家的山是很有特点的,东面的山是火山岩,都是火山爆发的产物,有不少近似于馒头状的死火山,近些年开发成了地质公园。南北西三面的山是石灰岩,特别是西面的山,更具石灰岩山的特点,俊美陡峭,山顶有崮。这些崮虽没名列沂蒙七十二崮,没有沂蒙七十二崮出名,也没沂蒙七十二崮面积大,但崮的特点一点也不比沂蒙七十二崮逊色,悬崖峭壁之上是一块或大或小的平地,可谓壁立千仞,到了顶是一块平川。

老家西面的山随着山头的起伏,都有着颇有诗意的名字,可这些名字,除了山跟前的人用的多外,在我的记忆中,这些山从南到北一字排开,人们都统称一个名字——西山。西山,这名字通俗又好记,深深地印在了我童年的脑子里。老家小村距离西山直线不过十里,但在我读完高中之前却从未去过,更未爬过,西山在我的心目中充满了神圣神秘之感,总盼着有一天能走进这些山,亲近这些山。

对西山的记忆,最深的是冬天的雪后,站在村口,抬头西望,银装素裹,洁白挺拔,在太阳光的照射下,银光闪烁,敬畏之心油然而生。前些年去西藏,知道了藏族同胞把许多雪山当做他们的圣山,顶礼膜拜,初时还有些迷茫,猛然间记起了童年时候的这种感受,顿时豁然开朗,这纯洁高耸的雪山,怎能不是圣山。

童年时候的雪不但比现在多,而且还大。每年冬天少则两三场,多则五六场,每当下起雪来,飘飘洒洒,大片的雪花从天而降,不一会地面就是一片洁白。有时候晚上还是晴空万里,星光闪烁,早上一开门,地上、房上、树上,目光所及白茫茫一片,雪厚早已盈尺。走在雪上,吱吱作响,回头一看,弯弯曲曲的一行脚印印在了雪地上,还不时的有意走出各种各样的形状。小伙伴们嬉笑着打着雪仗,一会儿满身就成了白色。用冻得通红的小手堆出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雪雕,望着自己的作品,露出得意的笑容。这时候大人们却忙着打扫院子里,街道上的雪,把雪扫起来,铲起来,堆起来,用手推车运到麦田里,这既不会让雪化了泥泞了那个年代绝不可能硬化的院子和街道,又为麦田储存了水分。

童年记忆里麦草披就的房顶上厚厚的积雪,就如现在东北雪乡的样子,特别喜欢阳光下麦草房顶上的积雪化下的水,沿着整齐的麦草房檐慢慢的,一滴一滴的滴到地上,随着下午温度的降低,开始结着冰凌,冰凌在不断地变长,到天黑时,水不滴了,冰凌已结到近米长了。第二天,随着太阳的升起,屋顶的积雪又开始化了,雪水顺着冰凌又开始一滴一滴地滴起来,随着滴的速度的不断加快,冰凌也在不断变短。到了下午,随着阳光的减弱,雪水滴的速度又开始慢了起来,冰凌却又越来越长。这种循环轮回,有时因为温度低,可能停止几天时间,气温已高就立马又开始了。有时因为雪大,能维持上半月,若是两场雪离得近,就能维持更长的时间了。房檐上排列整齐的冰凌,横列成一排,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闪光,有着无穷的诱惑力,每天不时的用木棍敲断几根,送到嘴里,咬的咯嘣咯嘣直响,惬意的程度,绝不亚于品尝今天的美食。这房檐上挂着的冰凌,也就是童年时代的冰激凌了。

童年时代里,最讨厌雪带来的记忆是路上的雪白天化了,道路泥泞,晚上冻了,坑坑洼洼,十几天甚至上月就这样循环着,造成行路的不便。那时的孩子,冬天大多就有一套衣服,棉袄棉裤,棉帽棉鞋,好一点的,能够在棉袄棉裤外面罩一套单衣,这足会让其他同伴羡慕上一个冬季。童年时代的行头,都是母亲手工做的,棉鞋的鞋底,都是母亲用麻线一针一针纳成的。这鞋暖和,但却怕水。童年的天性决定了不会为了一双鞋绕着泥泞的道路行走,放学回家,两脚棉鞋上都是泥水,母亲每天都会在取暖的煤炉上边烤着鞋边数落教育,可第二天又是如此,一双棉鞋可能十几天就底帮分离了,母亲只有熬夜赶做新鞋,至今难忘母亲昏暗的灯光下低头做鞋的样子。今天的孩子,雨天晴天,夏天冬天,行头各不相同,可我总感觉他们没有我们这虽然清贫,但却纯真的童年来的快乐

美好的童年时光,早已随着岁月流逝而远去,留下的只有这脑海里不时泛起涟漪的童年记忆。可这周而复始,四季轮回的雪怎么也流失了。唉,雪啊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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