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了敬畏

作者: 张楚藩 2016年01月19日感情日志

这只铁皮办公桌,陪伴我二十四个年头了。1992年,潮州日版社初创,借用慧如图书馆办公,我用的就是这张铁皮办公桌。岁月沧桑,办公桌也有 “老人斑” 了,但是在办公地点的几度搬迁中,它依然紧随着我。办公桌的大抽屉中,还保留着二十四年前那个削铅笔用的红色塑料壳卷笔刀,和一套画版用的三角版。

记得有一次搬迁前清理杂物,在大抽屉底部,翻出了一张生日贺卡,一打开,贺卡就唱起了“祝你生日快乐……”。贺卡是我调来报社不久后的一个教师节前夕,我在家乡一所中学任教时教过的一个高二学生寄来的,我想不到时隔十多年,它还能响起这么动听的歌,于是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沉浸在莫名的感动中。

事实上,刚来报社那几年,给我寄信寄贺卡寄照片的学生还真不少,因为工作繁重,加上家中又有病人要照料牵挂,实在没精力、时间和心思去一一回复,只是郑重地把学生们的这份心意珍藏起来。现在回想起来,不禁有点歉疚:我肯定多多少少伤了他们的心。

我没有条件去收藏值钱的古玩字画,我珍藏的,大抵就是像上面说的这一类“大路货”。比如,朋友出书了,会送给我一本。即使没时间细细拜读,我也会珍藏起来,因为,这赠书,凝结了朋友的创造性劳动,也见证了一段友情

不但收藏了朋友的赠书,到副刊部当编辑后,我还会“收藏”一些作者的来稿。

年轻时,曾应约给一个刊物投寄一组诗稿,可临到编刊时,有个编辑却来信要我重寄一份去,说是我原先寄去的那份给不小心弄丢了。我如约重新寄去,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有个文友对我说,你寄的是诗稿,如果是小说稿散文稿,可能就不会丢的。我想,这个文友说的也许有几分事实,但是,这并不影响我对诗歌一如既往的热爱,因为我认为,一个漠视诗歌的文化人,是在自损品格。

经历了这件事,到报社副刊部工作后,我就养成了在电脑中“收藏”作者稿件的习惯,特别是对那些在基层打拼生活不宽裕时间也不充裕的作者的来稿,我更是刻意“珍藏”,因为我知道,论在文坛的地位,他们属于“短板”,但是他们接地气而充满生机的作品,又恰好补一补不少报刊的“短板”。

有人说我的收藏是怀旧,说得也对也不对。怀旧,是一种珍惜。而我的收藏,有珍惜,更有敬畏。

人是应该有所敬畏的。

敬畏天,敬畏地,敬畏神明,敬畏上帝,敬畏佛陀,敬畏这样那样的“主义”,是一种敬畏。

而敬畏爱情、敬畏友情、敬畏亲情、敬畏知识、敬畏劳动、敬畏创造,敬畏一切能使生活变得更有价值更有意义更加美好的东西,也是一种敬畏,一种很接地气的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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