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上诗书

作者: 黎武静 2016年02月02日人生随笔

春生夏长,不独百花争艳,满眼绿树亦是郁郁葱葱,枝叶成阵,俨然绿意诗行。这些千百年来绿色依然的木叶,滋养了无数的传说,散发着迷人的光彩。

汉朝时,14岁的任未负笈从师。他不惧险阻,不畏艰苦,条件差得只能住在树林里,搭一个小小茅屋,削荆为笔,以树汁为墨。夜则映星月而读,暗则燃麻蒿以照。如此求学之心,何业不成?

还是在汉朝,《汉书·路温舒传》记载路温舒“取泽中蒲,截以为牒”,以这样的方式来编写书。无论木叶还是蒲草,无论水生陆生草生木生,这高高挺拔的树木与轻韧婉转的水中草,都促成文人笔下不朽的篇章。在《文心雕龙·书记》里,是这样总结这些树叶的功绩的:“牒者,叶也。短简编牒,如叶在枝。”

元末明初时,陶宗仪遇事摘叶而书,贮于盎中,埋于树根。十载时光积叶成章,亦有十数盎之藏。他将之分门别类地抄录完毕,凡若干条,合三十卷,这样就有了《南村辍耕录》的洋洋洒洒、异彩纷呈。

在羊皮卷之前,风行一时的是纸草书。在古埃及尼罗河三角洲,生长着一种植物“纸草”。它们可被制成纸草纸,用来书写或绘画。

除去书画之外,树叶也可以承载柔情,驶向甜蜜的未来。唐诗里“红叶题诗”的故事耳熟能详,“流水何太急,深宫尽日闲。殷勤谢红叶,好去到人间。”深宫寂寥的女子,相思无寄,只凭红叶一抒心中愁绪。红叶遇到有情人,彼时未名的书生,有缘拾得红叶,应和其上:“曾闻叶上题红怨,叶上题诗寄阿谁?”将红叶送入御河上游。辗转数年之后,两人终结秦晋之好,而红叶则算得上是名副其实的“红娘”了。

当年友人赠我的一片绿叶被我权作书签。年深日久,叶脉茎络仍清晰可见,那是岁月的痕迹。世界上没有一模一样的两片叶子,这叶脉的痕迹当然也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珍贵印记。

青春的课堂,总是心系着窗外的花花草草、竹林摇曳。以小小的没有墨水的笔尖在一枝枝竹叶上抄了诗章词句,待得风干后,阴刻分明,像一枚天然的印章。雪白的字藏在竹叶里,我的思念藏在心里。

叶上诗书,爱得云淡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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