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忙你的活,我泡我的茶

作者: 青蛙和猫 2016年02月11日空间美文

腊月二八,正是小镇五天一次的的集日。做为今年的最后一个集日,家庭主妇们都早早地起床,希望能买到物美价廉的年货。母亲也不例外,一早就听到房门外悉悉索索的声音:开灯的声音、噼里啪啦的走路声;关门声,由近及远的脚步声;炒菜铲子和锅接触的声音,电磁炉嗤嗤的冒气声;她跟邻居大婶的寒暄声,和小姨再讨论今天要买这,要买那的嬉笑声……在乡村寒冬清冷的早上这声音格外的嘹亮。伴着凛冽的北风活脱脱的农村清晨交响曲!

良久,周围又恢复原本的祥和安宁我又睡了个回笼觉。待我起床后已经是日上三竿。母亲已经从镇上采购完回来了。灶膛火红的火舌舔着黑乎乎的铁锅,锅里的水气氤氲,烟囱里的炊烟散散地飘散在屋外的龙眼树上,熏得原本碧绿的叶子黑里透着油光。饭桌上放着已经凉了的稀饭和青菜,看我起床母亲重新煮好的一锅面条。桌子下是她早上去镇里采购的年货。我吃着面条,她又打扫起客厅来。

院子里有她早上刚从菜地里拔回来的胡萝卜大蒜和青葱,橘红的胡萝卜上带着一撮撮锯齿般的绿叶,大蒜和青葱也都带着根须,木桶里放养着两条昨晚从邻村买来的草鱼,母亲一边择菜一边和小姨絮絮叨叨地讨论着年底水涨船高的青菜。一顿饭功夫,母亲已经将一篮子的菜洗完。

午后,灶膛里还有未燃尽的柴禾的余烬,母亲洗好碗筷又围着围裙抱着劈好的木柴,整整齐齐的码在灶膛前。就像待出售的货物一样,摆设得规规矩矩。锅里的水也已大开,母亲又忙着杀鸡宰鹅……

父亲在村里溜了一圈,才回来悠闲地贴对联,邻家的阿叔就穿着铛亮的皮鞋,嘴里叼着烟来串门了。父亲放下手里的胶水,烧水泡茶,敬烟聊天。

品饮功夫茶是父老乡亲聚友待客休闲的重要方式。以“铁观音”为代表的闽南茶叶清香味甘,充盈着茶的原汁原味。在闽南这地方不管身份贵贱,一来家里做客首先会上的就是功夫茶。

父亲和阿叔食指和中指的尖端夹着烟,时不时的往嘴里吧嗒吧嗒的吸几口。父亲的耳朵上也夹着一根。两人没什么话题,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今年的做工的收入。

没一袋烟的功夫,阿婶就围着围裙,手里拿着剪刀,站在我家门前的桂花树下亮着嗓子问我母亲;“我们家的那位来你家没有?”母亲放下手里的水桶热情的招呼着“过来坐会儿啊,他在里头泡茶呢,大过年的找他做什么,又不会跑丢。”阿婶气急败坏的说道:“哎呀呀,你不知道啊,家里忙着呢,他倒好又溜出来泡茶了。”说着大声喊着阿叔的绰号。阿叔不疾不徐的走出来。嘴里嘟囔着:“女人家,琐事一堆”说着也不搭理阿婶,径自回家去了。

我帮着母亲拔鸡毛,母亲的山寨手机忽地响起,吓了我好大一跳。她手忙脚乱接起电话。手机里邻居李阿姨声如洪钟“喂,你不是要灌蛋肠了吗?现在有没有空,有我就过去帮你灌。”“要的,要的,赶紧过来一起灌。”妈妈连忙回答道。说完又急急忙忙的去打鸭蛋。李阿姨来我家的时候袖套还带着,他的老公倒是西装革里。她的老公给我父亲敬烟,顺势坐在刚才阿叔坐的椅子上,父亲又开始忙活着烧水、泡茶待客……母亲则和李阿姨说着笑着回厨房琢磨蛋肠了。

我蹲在院子里择菜,看着一天里忙里忙外的母亲,忽地羡慕起她来:人到中年没有绚丽的爱情,却有和睦的家庭,没有优秀的丈夫却能以夫为天,能洗手做羹汤朝朝为君忙,从花一样的容颜直至鬓如霜……而反观我们这一代的婚姻很多都以惊涛骇浪的开始,却早早地夭折。如今女性的地位提高了在婚姻里,更多的是追求平等,往日里以夫为天的日子遥不可及了!那些并肩走过大风大浪的人,有多少已在在细碎的琐事中分道扬镳了。在我看来夫妻间其实没有平等,只有情谊!亲情的,爱情的,都好,有付出的,岁月都不会不公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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