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的记忆

作者: 路军 2016年02月28日美文推荐

正月就像春天的燕子,在我眼前飞来飞去,儿时的正月记忆,如一幅幅画浮在眼前。

除夕夜睡得晚,正月初一不能睡懒觉,也睡不着。不知谁家的鞭炮早按捺不住急性子,早早地噼里啪啦拍着巴掌迎接春节的来临,那些个愣头小伙子——二踢脚,更是瞬间钻到云天,如雷声轰鸣。母亲喊着我们起床,还说,再不起床,一会儿拜年的叔叔大爷看见赖被窝就要笑话了。

于是,我一个骨碌就起来。父亲早已经站在余寒犹厉的院子里,拴好的鞭炮交给我举着,高高的木杆直达蓝天,碎屑如花飘落,声声脆响如铿锵蓬勃的鼓点。一枚枚的二踢脚,挺拔帅气,就等父亲的一支烟星星一样的火焰点燃,就直蹿蓝天,与村庄里迎空飞舞的烟花一同奏响春天的旋律。

早饭依然是吃不够的饺子,母亲一碗碗端上桌子,先给我爷爷。那时候的冬天,还没有塑料大棚,菜窖贮存很多白菜,厨房内的酸菜缸腌渍的酸菜也好了,正月初一的饺子就是这两种馅儿。我享受着母爱的温暖,一枚枚好吃的饺子常常让我在这一天格外憧憬,真希望每一天都像过年一样热闹和温馨。

拜年的序曲在大年初一的早晨达到高潮。一拨一拨的乡亲来给爷爷拜年,爷爷是长寿老人,尊老爱幼是村子里的规矩。我跑出门,先给亲戚本家拜年,一个接一个的磕头,然后就走街串巷拜年。家人从小就教育我,不忘拜年就是不忘本,念书的人应该知书达理。儿时,于此认识不深刻,只有走出故乡,才知道故乡的分量,故乡在我心中的浓浓情结。见到一些长辈,我常常不知道该用何种称呼,二爷爷变成了大爷爷,长辈并不在意,拉着我的手给我塞花生瓜子和糖果,勉励我好好学习,整个上午,就在这份浓浓的乡情中度过。

拜完年后,剩余的时间就交给自己了。在冰天里像一只小麻雀飞来飞去。我喜欢跟一帮小伙伴们去山上玩,冬天再冷,也阻挡不了对自然的喜欢。藏猫猫,钻进玉米秸垛里,让人寻觅;在梯田的石头墙上爬上爬下,磨砺胆气与勇气;或者回到街巷中,打木球、撞拐(单腿互相撞击的一种游戏)、拍啪唧(废纸叠成的玩具,互相拍打,使其翻转而获胜),比拼力气与智慧。

过了初五,各式各样的花会就串山乡来了,我就跟在高跷、地秧歌、龙灯的后面,像看动态的小人书一样饶有趣味地看着、听着、想着、记着。翩翩而飞的水袖,粗犷豪放的彩扇,铿锵跳跃的腰鼓点,咿咿呀呀的清唱,宛转悠扬的唢呐,中午散场后亲人互相拉扯请吃饭的火热,时隔多年,依然在我的心海浮现,

儿时的正月,我玩够了,不忘自己的学业,我倚在小炕桌旁写字读书。太阳透过窗子,室内还有些清冷,握笔的手冻得有些发麻,就使劲儿搓着,一行行的字迹就像春天田地刚长出的秧苗,在春风中长大成型。爷爷常在身旁哼哼呀呀地唱着我课本中的文字,我不知道爷爷跟谁学的这样的腔调,心想,老师怎么这么教的呢?间歇之际,我倚在窗玻璃那儿,出神地眺望远方的大山,心思已经化作一只飞鸟,在远方飞翔。

儿时我的正月正,就在流年似水中走过了,我享受着年的浓情、故乡的温暖,在时光悠悠中做着我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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