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是为了更好地回来

时间真的好快！春节的假期在一片欢笑声中匆匆流逝，回家过节的激动之情还未平复，转眼就到了上班的时间了。初九，我和爱人携孩子就要返回千里之外的他乡上班了。

父母两天前便给我们杀好了自家养了一两年的鸡和羊，早早准备好了要给我们捎带的东西。今天天还不亮就起床忙着做饭、检查东西，唯恐有什么遗漏。

我站在厨房门口望着忙碌的母亲，想嘱咐几句却什么也说不出口。母亲今年已经70岁了，岁月无情，老年斑早已显现在了她的脸上。在厨房拾掇的时候，不像以往我看到的那样，干脆麻利，而是动作缓慢，思维迟钝，常常记不清东西放在哪里，准备了哪几个菜，还有哪些事情没有做完。母亲的眼睛经过岁月的烟火，也变得模糊了，有时她看不清地上的水渍，踩过去就摔了，我在家可以扶住她，提醒她，保护她，我离家之后呢？摔倒了就只能默默地忍着疼。一想到这些，我便觉得心被揪得生疼。

父亲在忙着往车上装东西，他已不复威武高大，脸上皱纹纵横交错，头上白发苍苍。现在的他变得沉默寡言，经常一个人不言不语地一坐一两个小时，完全没了年轻时的神采奕奕。今年春节在家我没有像以往那样和狐朋狗友聚在一起喝酒，没主动给一个哥们儿打电话，我经常搬个小凳子坐在父亲旁边陪他晒太阳，我们父子俩就那么默默地坐着，虽然聊不上几句，但我知道父亲是喜欢这种陪伴的。我走后，父亲就只能一个人坐着发呆了。

马上就要启程了，一想到就要远离，不能再在他们跟前尽孝，我心里涌出一股莫可名状的酸楚，赶紧几步跨进车里，掩饰模糊了的双眼。

在开车离开的一瞬间，大概是看到奶奶悄悄扭过头去抹泪，从小就和奶奶感情深厚的孩子突然哭闹起来：“我要奶奶，我要回奶奶家，爸爸，你返回去……”我无语，却泪眼婆娑。反光镜里父母的身影是那么孤寂、那么羸弱，有那么一瞬间，我忽然感觉他们就如同需要照顾的孩子。

渐渐地，孩子哭累了，在后座位上睡去了，轻轻的鼾声在耳后时断时续地响着，车子已经开出了一百多公里，可是离家的伤感仍深深地在我心头弥漫。这一走，就意味着当我下一次再见父母时，他们又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多生了几条皱纹，多长了几根白发，岁月的沧桑变换与我的旧记忆尖锐碰撞，磨得我生疼。

爱别离，是人生七苦之一，但是，正是这种难分难舍的聚与分，让我更加懂得了珍惜每一刻的相聚，也让我以更饱满的激情去前行。因为，在心底有个声音告诉我，离开，是为了更好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