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雨

作者: 二百午 2016年03月30日情感短文

公元纪年的新年,是在冬季。泉州城的冬季,常落雨,时而缠缠绵绵,时而大得像是在夏日。记忆中冬日里好像也没有多少好天气。除了衣着上,这东南的小城不分四季。

其实雨是挺烦人的,淅淅沥沥或噼噼啪啪,关着窗闷得喘不过气,雨打在窗上如同隔靴搔痒,开窗透气又多少会飘些碎雨滴进来,沾湿窗台前的一小片书桌。雨伞在有些情况下还是靠不住,护不住腿脚,鞋子裤脚湿一块;偶尔一阵海风,身上湿一块;车子路过不注意,湿一块;和撑伞的行人擦身而过,湿一块。夏天湿热冬天湿冷,雨水沾衣终究是不舒服。

不过雨后还是有点意思的,随处可见的老榕树的树须上的水滴晃晃悠悠,苟延残喘,上边的挤下边的,或许一会儿又有新的雨滴来挣这条须。树底走过的行人如果刚好碰到一阵风,往往一声怪叫跳到一边,看着也是一乐。红砖瓦房,沾了水颜色会变深,还是红色却偏着黑,原本闽南红变得有点墨韵,雨后空气里总会带着湿气,湿气里总会沾着点沥青味,沥青味虽然刺鼻,却多少给人一种清新的错觉。

早些年城里是没有沥青路的,是水泥路。水泥吃水,雨水落下来不会马上湿,但是一股地板的腥味就腾起来,介于腥味和土味之间。

这股味道很容易想起那么一场雨。那会儿该是小学,临近下午放学,同桌跟我说,坐在我后桌的女生下午要去接她在上幼儿园的妹妹,同桌决定护送她。她去幼儿园的路刚好与我顺道,下午约我一块儿走。

好巧不巧,放学前四十分钟天上还是蓝底白边的,一放学雨水哗的就下来了,豆大的,打在脸上估计很疼。女生看了一眼这天色,很自然的掏出雨伞就走了,雨水只是湿了她的小皮鞋。我们两个男生只能在后边傻眼。

然后在女孩快要离开视线的时候,同桌扯着我就往水幕里跑。好在闽南的房子门口都挑出了一截,我们只是淋湿了头和肩。

雨时大时小,行人时多时少,我们在屋檐底下等雨停,等女生出来。同桌时不时往幼儿园里边看,那眼神看着有点奇怪,现在想起来似乎可以套上情窦初开这个词。

不一会儿女生带着妹妹出来,上了公车,走了,然而雨还是没有停的意思。同桌突然就跑进雨里,淋了一身湿,他回过头的时候,在傻笑。他全身湿的差不多透了,把我也拖进雨里,在雨中跟他拉扯了一会儿,毫无悬念的也湿透,于是只能生无可恋地淋雨,心想还好今天书包里的书放得不多。

正当我们淋够了雨要回家,雨骤然停住,乌云几息间也匿了。那股沁人的味道塞满了鼻子。

想来每个人心里应该都有这么一场雨。

现在是新一年的凌晨的零点一十九分,外面好像又传来了淅淅沥沥的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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