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你的黑发你的手

作者: 樊成蛟2019年09月29日亲情文章

我的母亲年近花甲,并不是一个爱“漂亮”的老太太,但却坚持染着一头乌黑的短发。像她说的一样:“我还年轻,我的生活不用你们管,过好你们自己的小日子,有可能的话妈妈会尽全力贴补你们的。”

我的母亲个头不大,并不是一个爱“唠叨”的老太太,但却有一双可以变幻出各种美食的神奇双手。像她说的一样:“我的双手一天就不能停,一停下来就觉得全身不舒服,看着你们爱吃我做的饭菜,我就有使不完的劲。”

面对母亲,我有着一份感恩思念之情,在心里默默地说声:“我爱你,妈妈”。

我的母亲出生在兰州,由于家里孩子太多被送给了受过严重烧伤但家境富裕的外婆。谁知天有不测风云,没过几年公主般生活的她,由于外婆家家境落寞随着一家族的人逃荒来到了陕西。虽说是逃荒,但毕竟是大户人家,多多少少吃喝不愁。可坏事却接踵而至,外婆一家子全被定为“地主富农”接受贫下中农教育。被外婆娇惯的母亲这才偶尔下地干活挣点“工分”,同时也只能读完小学就辍学回家。这样的生活一直到媒人上门提亲才结束。

听媒人说我父亲是“富二代”,长得一表人才、个头高,又是高中毕业生,人还很实诚。外婆二话不说就定了这门亲。直到我母亲嫁过来才知道父亲相亲时穿的那套“的确良中山装”和口袋里的两支钢笔,甚至包括家里边所有的贵重物品全是借的。直到真正开始过日子了才知道“家底”就只有那一口大锅和几副破旧的碗筷。外婆气得去找媒婆,被“媒妁之言”说的没了脾气,答应先凑活着过,就这样我的母亲和父亲这一凑活就是一辈子。婚后的生活我的父亲倒是“还算出息”,接二连三地从事着各种工作,母亲就剩下种地和养孩子。也就是这些“工作”还是她从嫁过来之后才开始跟外婆学习的,直到外婆闭眼前,还唠叨放不下她的女儿。想想外婆也算得上是一位伟大的母亲。

在母亲的养育下,我和哥哥终于长大成人。我从学校毕业被分配到广州工作,那是一个我母亲仅在新闻联播里听说过的城市。虽然她有些不情愿但还是默不作声地给我准备着能想到的所有用品,只是我分明能看见那几个日日夜夜里母亲无数次低头拭泪的情景。到了广州之后“细发”的母亲总是鼓动我的父亲给我打长途电话,问工作都做些什么,吃的习不习惯,衣服够不够穿,跟同事相处的是否和睦,看天气预报说广州有大风大雨(我工作过的每一个地方母亲总是第一时间看天气预报了解情况),在外面工作一定要小心,没事别到处乱跑等等。直到当传话筒的父亲不耐烦地让她亲自拿电话给我说话的时候她才万分紧张的吐出几个字:“家里都好,电话费贵,挂了啊。”然后一顿沉默接下来就是要哭的节奏。搞得每次本来想给她诉诉苦水的我总是反过来给她一顿安慰。

长时间的不回家和天南海北的到处跑也总算是让我的母亲稍微有些放心了。直到我告诉她我要结婚的消息。人都说儿子找老婆的形象是照着自己母亲年轻时的模样找的,我也如此。以至于我硬是说服我的老婆照着母亲年轻时的照片剪去了她及腰的长发才带着她回家见的父母。好久不回家的我见到母亲的时候她还是那一头染过的黑发,还是那一双不停歇的手。

见到未过门的儿媳妇,紧张的东奔西跑她还做了一件让她尴尬的事。回到家的第一天,临睡前母亲很严肃地安顿我老婆跟她将就的睡几晚,结果我们俩谁都没接她的话茬,直接奔到了我的房间钻到了一个被窝,弄得大家后来谈起此事都觉得好笑。

我和老婆订婚之后她更是忙得不亦乐乎,一双手都忙得不停。按照老一辈的习俗蒸花馍、缝喜被、置备家具,考虑到儿媳妇需要梳妆台跑遍整个市场没找到合适尺寸的她硬是坚持找木匠做了一个梳妆台,粉红色的漆还是她亲自给刷的呢。我们结完婚后她又忙得给没出生的宝宝做衣服、织毛衣、做各种各样动物图案的鞋子,直到女儿出生后她照顾月子才停了下来。再后来我和老婆都上了班,之后女儿由我老婆和丈母娘来带,从此我的人生字典里又增加了两个有母亲称谓并和我关系密切的女人。她们都很伟大而且她们有两个共同点:烫染过的一头乌黑的短发,为孩子全心付出操劳且神奇的双手。

2015年5月10日晚,包家山隧道管理站大雨迷离,打蔫了树枝,打羞了小花,在灯光的映衬下树枝随风摇曳,影子投影在窗户的玻璃上摆动的不曾停歇,像是时钟。虽说时光易老,但母亲的倩影总是深深地铭刻在每个做儿女心底。我祈祷时光能穿过您的黑发您的手,留住青春的您——我的母亲。

祝愿天下的母亲青春永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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