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

作者: 雪花多姣美 2015年03月29日心情随笔

我无法说清,在师大的校园里与风筝邂逅时的心情,怀念,惊喜,留恋,或者都有吧,总之是百感交集。

那是一个春意融融的午后,一觉醒来,在宿舍的阳台上,我无意中向斜前方瞥了一眼,人头攒动的操场上,几只色彩鲜艳的风筝高高飘扬在空中,都是清一色的三角状,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昂扬的姿态,蓬勃的风貌,与周围的春暖花开是那么的相得益彰。

久久地眺望他们,风筝,还有那些手牵风筝线在操场上奔跑的同学们,我的思绪一下子就回到了孩提时代。曾经,儿时的我也和伙伴们一起牵着风筝奔跑在盎然的春意里。那时候我的风筝是父亲给我糊的,其他小伙伴的风筝都是从制作风筝的手艺人那里买的,不仅美观漂亮而且结实,形状更是千姿百态,蜈蚣,蜻蜓,蝴蝶,燕子……相比之下,父亲给我糊的风筝就显得十分寒酸,用马拉纸做成,竹篾为骨架,是金鱼形状,父亲还用国画颜料在上面画了金鱼的眼睛和条纹,并且后面拖着三条不合时宜的尾巴,与鱼身很不协调。我曾经向父亲抱怨,怎么做了一只这么难看的风筝?父亲并不恼,笑呵呵地安慰我:你别看它丑,它可不比那些买回来的差,能飞得高。看我一脸怀疑的样子,父亲就择了一个有风的春日,让我喊上两三个要好的小伙伴带上各自的风筝去田野里放。我和父亲分工,我拿着“金鱼”,父亲拿着线轮,相隔数米远,父亲喊一声“放”,我便松手,然后跟着父亲跑,看着那“金鱼”渐渐飞高,甚至高过了小伙伴的“蜈蚣”、“蝴蝶”等,心里就充满了幸福快乐。小伙伴们都很羡慕我的风筝,常常问我自家纸糊的风筝怎么还能飞得那么高?我就得意地回答,是我爸爸的手艺好呗!在那之后的每年春天,我都会缠着父亲陪我去放“金鱼”。我上中学后,由于学习紧张,我再也没有提出让父亲陪我放风筝的要求,父亲也不再给我糊风筝了。原先的那只金鱼风筝在我们几次搬家的过程中受到挤压,已经破损不堪,被母亲扔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在忙碌生活的冲击下,儿时的风筝记忆似乎开始褪色。直到我上大学后的今天,于不经意中邂逅了这些放风筝的孩子,那些遥远的回忆忽然就被照亮了,变得清晰可循。想到这里,我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一路跑出宿舍楼。也只有到这时,我才发现校园里的风筝确实是多啊,不仅操场上有,连天颐广场的湖边也有。而让我更为惊喜的是,在湖边,我看到一位放风筝的老人,约摸五六十岁的年纪,一身朴素的打扮,古铜色的脸庞上布满了皱纹,正惬意地坐在石凳上,手里缓缓转动着线轮,微昂着头,一脸知足地望着高高飘扬的风筝。我在猜想着这位老人的身份,餐厅工作人员,绿化工人,抑或只是一个住在附近小区里的老人,趁着大好春色来校园里放风筝?不过,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老人的童心未泯值得我们为之感动。假若有一天,我们到了老人这般年纪,还能拥有一颗如此纯真的童心,那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看着空中各式各样的风筝,我心中感慨良多。在山东师大将近四年,我似乎从未注意过春日的校园里有着一道这样亮丽的风景。或许是昔日的我过于专注于学业,缺少一双发现美和诗意的眼睛,即便是在玉兰花开得那么烂漫的日子里,我也只是匆匆路过视而不见。可是在这临近毕业的时刻,在这对我而言意味着师大最末之春的日子里,我忽然留恋于这里的一切,包括眼前这些肆意飞舞的风筝。我想,我就是一只风筝,在离家来济南求学时,线的另一端系在故乡,系在亲人的手里,我身上承载的是故乡的殷切关怀,是亲人的嘘寒问暖。而当我即将离开母校时,线的另一端就系在母校,系在师长的手里,我身上承载的是母校的厚重期望,是师长的真诚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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