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又至

作者: 王平2019年10月30日美文阅读

不经意间,已是腊月。又一个新年悄然而来,年复一年可真快。其实一辈子又有多长,防不住觉不着,平平淡淡已是知命之人。

不知何时,对过年竟然没有了些许的期盼和兴趣。就连精彩纷呈的央视春晚大餐也不愿熬夜享受——儿时过年的激情荡然无存。  

小时候总想过年,常常问大人多会儿过年。翘首盼望着吃好饭穿新衣不去书房走亲戚的美好时刻。就连那薄薄几页的寒假作业,也是到了念初中时才出现的。过年真爽。年前大人们碾米磨面蒸馍馍忙着备办,孩子们没有了老师和大人的管束,真正是出笼的小鸟,尽情地撒狂,每天耍的灰头土脸。在组起的谷草中“藏人”,在窑顶上“接电”,在路中间“跳方”……,只需一块瓦片做道具就可游戏起来,乐不思家。大人扯着嗓子喊吃饭时,才悻悻散摊。三十日黑来,总能“幸运”地吃到包着一分硬币的饺子。卷起袖子裤腿洗个“半身澡”,在父母“又能肥二亩好地”的戏笑中钻进被窝。不过,闭着眼睛却舍不得睡着。等着享受母亲在坑边把新衣服套好并盖在我被子浮头的甜蜜滋味。虽然睡得迟,初一却醒得早。迫不及待穿上新衣裳,出门结伴去要核桃。村子不大,不足百家。凡是大门开着的,进去就磕头,主人挨个儿发给俩核桃或是仨柿皮。亲近的长辈,还会给一毛两毛的压岁钱。磕头时也有人捣鬼,怕弄脏裤子,只是蹲下点点头,膝盖不挨地。我也学着试了一次,当下就被发现了,只觉得脸发热心跳快,后来再也不敢了。

童趣尽管丰富,也不是人人能够享有。有的家庭孩子多,常年都穿破旧的衣服,大小不合身,颜色也不说,鞋子帮破底也破。腊月里,我母亲把家里的旧衣服打理好,请他们来瞧瞧有没有能用上的,他们说都能穿。说上一些感谢的话,还把布票留下几尺。用不着,没钱扯布,他们说。听大人们访,谁家过年又没有割肉,谁家过年又没有蒸馍。不管是看到的还是听到的,当时一闪而过,根本不会留意。只是后来家庭变故,我也陷入窘况,才又勾起这些往事。

不过,好日子还是来了。每天发愁吃什么饭,不是因为没米没面,而是变不出新鲜花样儿来。过年犹豫买什么衣服,是厚的薄的皮的绒的都有了。细细想想,以前过年的感触颇深,是因为与平常生活发生了质变,无论是形式和内容。现在感到过年的气氛不够浓重,是因为与日常生活只是微小的量变,无论是形式还是内容。

但是,无论今昔怎么变化,阖家团圆这一传统主题永远没变。愿更多的家庭能享受到过年的团圆,愿更多的人们能够回家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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