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是我心中一盏明灯

作者: 李青2019年11月18日手机美文

我的母亲是一位军医,外祖父给她起个男孩的名字,叫陈传铿。

我出生在北国冰封的哈尔滨,在军营里度过快乐的童年。上世纪六十年代中,母亲随父亲转业回广东,他们毅然放弃安排广州优越的工作和生活待遇,主动选择到雷州半岛支边。经过40小时的长途奔波后,我们到达徐闻县锦和公社卫生院,前来迎接我们全家的,是一辆牛车和漫天的红土……

母亲在福州长大,福州话和雷州话同是闽南语系的方言,母亲完全融进了雷州半岛的群众中。她头戴着竹笠,身背着“红十字”药箱走遍锦和的每条村庄,一切就像当年电影《春苗》中的女赤脚医生一样,表现出一名医生真情奉献,一名共产党员的执着和坚持。

在锦和卫生院从医5年,母亲脑里总是想着病人,心里总是惦记着病人。家务都由我这个屁大毛孩撑着,有时她连自己的生日也给忘了,而母亲对子女的关爱和教育都处理得有条有理。

上世纪六十年代末,公社有了农村合作医疗,医务人员在缺医少药的情况下,24小时值班候命,一旦发生病情背着药箱就跑。有一次,红星大队合作医疗站王医生请母亲出诊,她们一路小跑10多里赶到病人家里。母亲在条件差的情况下,给病人做了人工呼吸,为病人口对口用力吸痰十分钟,然后对症用药,由于抢救及时,这位呼吸衰竭病人脱离了生命危险。当时,病人的女儿抱头伏在我母亲的肩膀上,流着眼泪说:“陈医生,你是我妈妈的救命恩人!”

母亲曾在前山卫生院工作了五年,全家居住20多平方米旧瓦房,屋顶旧瓦,一下雨就漏,老鼠、蟑螂横行霸道,大蜈蚣爬进家里很吓人。在那个艰辛岁月里,母亲把青春奉献乡村卫生事业。前山南安村许大叔家人一有急病都找母亲治疗,有时他没有钱买药,母亲就自先垫着,等他家里有钱再补交。

曾家村有位姓杨的胃病患者,到处寻医问药,花了一万多元,因病致贫,病情越来越重,每次发病痛得死去活来。当母亲知道他的病情和家庭窘况后,就经常上门为他看病,送医送药,免费针灸治疗。有一年大年三十晚,我们全家正在吃团圆饭,杨的儿子找上门说他父亲胃病发作,病情特别严重。母亲二话不说,冒着严寒到了杨家,为病人打针开药。

母亲的医术医德在锦和、前山一带出了名,一提到“陈传铿”这个名字,群众都异口同声称赞。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母亲离开前山时,乡亲们捎来甘蔗、鸡、鸭、花生油送她,母亲硬是不要,乡亲们执拗要表达对她的真情和敬意。

母亲从前山卫生院调到和安卫生院工作。那年的大年除夕,母亲上班,8岁的弟弟没人照管,弟弟在卫生院后的山沟玩耍时,被山沟的陡坡土丘掩埋。失去小儿子之后,母亲加倍疼惜群众因病无钱医治的小孩,在基层卫生院工作20多年来,她自己掏钱救治了10多个病孩,从死亡线上救活了近10个小孩。有一次,和安村一位群众抱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小孩来到卫生院,经医院全力抢救后确认无指望了,这位群众丢下小孩伤心地回家。母亲依然不甘心,她大胆地采用自己学过的知识和经验,给小孩加压和输氧,全身按摩,终于,把这个小孩从死神的手里夺回来。她将救活的小孩带回家中调养和护理,直至小孩完全康复。当那位父亲见到自己死而复生的孩子时,感激的热泪夺眶而出。

1984年,母亲调到县防疫站,由于母亲医术精湛,每天慕名而来找她看病的病人很多,她每天接诊城乡病人达几十例甚至上百例,她的门诊给县防疫站带来很大比例的收入,但她从不计较报酬,也从不随便向组织伸手。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母亲退休时,一些朋友想借母亲的名气与医术开私人诊所,但她却答应领导恳求返聘,继续留县防疫站工作。

1996年的一天,母亲积劳成疾,突然病倒在门诊的工作台上,医院诊断她患上了胃贲门癌(晚期),她被施行了胃全切除手术。手术后第二天她醒来,他拉着我的的手说:“孩子啊,我怕是不行了,你回去帮妈妈交完这个月的党费吧!”

听完她的话后,在场的人都哭了……

母亲从医几十年,从部队到地方,穿过的白大褂不知有多少件,旧了、黄了,但在人们心中,白大褂永远只有一件,清白、温暖、贴心。

母亲虽然离开了我们,但她永远是我心中的一盏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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