荠菜淡淡香

作者: 宋红喜2019年12月20日美文推荐

初春的阳光是灿烂且温暖的,田园里的油菜花早就拔节含苞待放,有些任性的油菜苗,按捺不住对春天的那份焦渴,在依然寒气拂面的初春翘首绽放出黄艳艳的油菜花。风儿吹过,那零星的油菜花在风中凌乱地狂舞,犹如那美丽的女子早早地穿上了春天的衫裙。

这让我无法抵制那田野里碧绿的诱惑,领着闺女去菜地里挑野菜。此时最抢口的野菜便是那有着“灵丹”美称的荠菜,有句俗语说:“三月三,荠菜当灵丹”。其实,到了三月三的荠菜,早已经开花结籽老得入不了口了,倒是这个时候,正是吃荠菜的好时节。闺女兴致勃勃,只是担心我能不能在百草丛中辨认出荠菜的模样。就好似担心我能不能在人群中一眼看到她一样。听母亲说,小时候因为缺粮才挖野菜充饥,那时侯,荠菜可是上等的野菜。其实,现在人们生活水平大大提高,餐鱼顿肉,不愁饱腹,荠菜竟然依然是上等菜,在席上占得一碟之地,自是倍受青睐。

提着竹篮,走在散发着泥腥味的松软的田埂上,田埂边那些在风霜中倔强生长的荠菜,被霜打过寒风吹过的绿叶早就变得暗红甚至发黄发枯,呈现一层败色。这样的荠菜口感差,不在我们的搜索范围,我们把目的地锁定在菜园子。菜园子里的大蒜垄上,青菜间隙里,芥菜的枝叶下,到处都是。拂开菜叶,荠菜便绿生生地露出来,又肥又大。枝叶舒展地铺开,细细的茎、鲜绿的叶,就如那温室里的花儿,在菜叶下躲避着风霜雪雨,才得以长得那么娇嫩又肥硕。我迫不及待地用剪刀小心地从菜根下剔除出荠菜,那带着泥土味的湿润的荠菜,像绽放的花儿一样被放进身边的竹篮里。女儿像钓鱼的小花猫一样,不专心挖菜,却在一边忙着给荠菜拍照,给挖荠菜的人拍照,给身边的不知名的小草小花拍照,忙得不亦说乎。我一边挖着荠菜,一边和闺女说起当代作家张洁的《挖荠菜》这篇文章,作家张洁小时候因为生活困顿,忍饥挨饿,受尽苦难,因为荠菜能够饱腹,便对荠菜有着特殊的情感。其实,闺女是无法体会到那种感情的。生活在今天这个幸福时代,在她们的眼里,挖荠菜就是一种户外活动,有着城里所没有的乐趣。荠菜真多,很快,那圆圆的小竹篮便装得满满堆堆的。伸直僵硬的腰肢,我骄傲着自己的收获。

荠菜有很多种吃法。洗净,沥水,备用。喜欢汤,就做成荠菜豆腐汤,绿白相间,清清淡淡,润滑爽口;或者做成精致的荠菜圆子,也可以包混沌或者饺子,或者可以拌些面粉做荠菜煎饼,想怎么吃都行,只要你喜欢。

现在,荠菜不再作为果腹的东西而被期待,反倒成了生活的调味品,偶尔来点清清淡淡的荠菜,何尝不是难得的美味。

对荠菜我也是有着特殊感情的。离开乡下来城里,乡下的一切便都尘封进记忆里。吃荠菜时,我都能闻到那熟悉的泥土的气味,想起老屋,想起母亲,以及母亲说过的有关荠菜的往事。

于是,每年到了春天,我便想着荠菜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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