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信的年代

作者: 王贵宏2020年01月05日手机美文

曾经在工棚子的煤油灯下,在凉爽寂静的小河边,我的笔,流淌着思念,一封接一封地写着信。一封信写罢,认真地叠好,同期待一起装入信封,接下来便是想象着对方读信和写回信的情景。那是最自然的真情流露,是最美好的感情交流。

如今我们疏远了纸笔,整天与手机耳鬓厮磨,靠花样翻新的微信传递情愫,有些微信设计得极其完美,完美得让人感觉毫无生命。或许无所不能的高科技可以机械地处理我们的感情,却让我们看不清对方的性格和心情;它可以复制我们想要复制的一切,却使我们感受不到情意的韵律和波动。在命运的左右下,我不得不一次又一次搬家,那些被我反复读过、用心感受过的、隐藏我太多青春心事的信件,因种种缘由与我告别。曾经急切拆信阅读的快感被一种失落所取代,手机的得宠似乎成了顺理成章的事,书信像是感情淡薄的朋友,渐渐淡出了我的视线,退出我的生活

从当伐木工开始,写信,就成了我最真实的情感表白。孤单的时候,它如一只随风而舞的彩蝶,给我带来一丝绚丽,驱走一段神伤;烦恼的时候,它像一条叮咚作响的清泉,平息了我的焦躁,催我振奋。那叮咚的泉音,便是亲人们深情的叮嘱,殷切的期盼。 寂寞的时候,写信更似一粒精灵丢失的魔豆,掉落在内心的深处,生根发芽,温情弥漫。

古人有 “柳毅传书”“鸿雁传书”的感人故事,有“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的叹息,有那“凭君莫射南来雁,恐有家书寄远人”仁慈君子的悲天悯人,有“马上相逢无纸笔,凭君传语报平安”英雄豪杰的似水柔情。书信从远古走来,挥洒着太多的悲欢离合,蕴含了无尽的酸甜苦辣,让无数的离乡人魂牵梦萦,让千万的流浪者肝肠寸断。

离开家乡,与父母聚少离多,那一封封飘来飞去的家信便成了我与亲人联系的唯一纽带。我每年写的与收到的最多的便是家信,写得最动情的也是家信。那一封封家信,就像一次次珍贵的谈心,拉近了与亲人的距离。我像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一般,在家信中感受着、聆听着,并用心铭记着。曾经在无数个“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的夜晚,我拿起纸笔伏案而书,借那些发自肺腑的、闪着泪光的字字句句,表达着对亲人悠长的思念……

如今,再找不到当年写信的那种感觉了,时代毫不留情地逼迫我们成为“键盘手”和“低头族”,但我对写信岁月的那份怀念,仍历久弥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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