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年代的电影

作者: 王玲巧2020年01月27日生活感悟

电影《芳华》热播时,好友邀约去看,我欣然应允。

多久没进电影院了?我已记不起。早年看电影的片段,却在脑海里一幕幕上映。

镜头一:县城电影院大门前贴着一张《奇袭白虎团》电影的海报。售票窗口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在入口处的栏杆内,少年的我手中紧捏着两张电影票,紧跟在弟弟妹妹身后。快到入口,一位邻居家弟弟拉住我大弟的手央求道:“把我也带上吧?”我和弟弟妹妹四人异口同声道:“能行,进吧。”仗义和自豪之气在我们的脸上流露出来。邻居家弟弟机敏地跟在小妹身后,到了门口,检票的叔叔还是拦住了我们,因为两张票只能进四个小孩。邻居家弟弟“倏”地往后一退,钻出了栏杆。多年后,他已是某企业的技术能手,可无论在哪碰见,心里总觉得当时亏欠了他一场电影。

镜头二:上了高中,样板戏陆续上映,学校组织学生看电影的机会多了。每当列队走进电影院,在光线幽暗的过道里,猫着腰找寻座号时,心里格外的激动,不光有先睹为快的欢快,更有享受半价“学生票”的优越感。好多脍炙人口的电影插曲,是在电影院里记下了歌词,至今没忘。那时,还流传着用电影名串起的抒情文:“我是一个《卖花姑娘》,出生在《鲜花盛开的村庄》,在《摘苹果的时候》……”那饶有风趣的句子,背得比课文还熟,这成为那一代人的文化记忆。

镜头三:某日夏夜,繁星满天。永坪赵湾村的露天电影散场了,一帮知青疾步往回赶,有位知青不小心脚下踩空,与紧挨在她身后的几个知青同时滚落,好在坡坎不高,等爬起来已是满身泥土,幸好有夜色遮掩,脸上虽挂着羞赧,却看不见彼此的狼狈,一路拍打着继续赶路。这一年,我刚到永坪公社插队当知青。只要公社周边的村庄有电影,晚饭后的乡村小路上,全是年轻人赶场看电影的身影,全然忘记了白天干活的所有疲累。有时爬山,有时蹚河,不嫌天黑,不怕路远,为的是看《冰山上的来客》《五朵金花》《刘三姐》等电影。

碾麦场就是电影院,放映机安放在碾麦场中央,发电机在附近轰轰作响。男女老少搬着小板凳,垒着砖块,早早占好了位置。换片间隙,千瓦灯泡一亮,无数手臂伸进那一束投影光前,在幕布上,若有小兔、小狗活蹦乱跳的剪影,口哨声代替了喝彩声。

镜头四:我刚被招工上班,就有去天水市学习的好机会,这令工友姐妹们欢呼雀跃。学习技术是严格艰苦的,最高兴的莫过于周末在电影院里看电影。

每月有了23元的经济来源,就有了享受精神食粮的条件,宁可省吃俭用,也要留下宽裕的电影票钱。红旗影院、解放影院和南湖影院是女伴们频频光顾的乐园,坐进气派的大影院,心里别提有多惬意!

镜头五:成家后,有了小宝宝,看电影又成为可望而不可及的事,“妇幼场”应时而起,但此起彼伏的孩童哭闹声会使观看质量大打折扣。我的公公婆婆是极开明的,女儿先由爷爷奶奶带上看“妇幼场”,我们就能安静地看晚场电影。

看电影,是我们那一代人的童年、少年和青年时期主要的娱乐活动,它在个人精神生活中占据了重要的位置,看电影带给我们许多的欢乐。

再后来,电视机普及,电影逐渐萧条,昔日的影院已成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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