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蝉趣

作者: 王先运2020年02月07日心情日志

我居住的小区,靠近一条大河,岸树蔽日。夏日来临,群蝉高歌,把我又带回到童年时代。

在我们老家,蜕变前的蝉蛹叫爬叉,又叫知了猴。我小时候,物质匮乏,生活困难,蝉是孩子们的“特供”:捡蝉蜕,可以换来学费;摸爬叉,那是终年难得一尝的肉味。

爬叉很精明,夏季傍晚,它在地上挖出一个小洞口,但却并不全挖开,也不爬出来。直等到天几乎全黑下来,它感觉危险小了,才开始往外爬,并迅速地找到离它最近的树,奋力地向上攀登。说起摸爬叉,那不是吹,我可是高手:找到一个小洞,用手指先试抠一下。如果四周迅速坍塌、露出一拇指大的洞,那就是爬叉窝了,能直接看见爬叉的。此时要迅速伸进手指把它按住,免得它“跳井”逃掉,另一只手拿小铲子从下部斜插进去,将它连土一起铲起,大功告成。如果抠不动,那就不是了,千万别再动它,有可能是蚂蚁窝,是蝎子窝甚至蛇窝也说不定,怪吓人的。

也可以黎明早起,拿根竹竿戳树上的“白了”——也就是虽脱壳蝉变、但还未变黑的乳白色知了。由于还没有晒到太阳,所以躯体尚未变黑硬化,飞不起来,拿竹竿一扒拉,就掉下来了。如果起得晚,“白了”变成黑蝉,就不好吃了,也早飞走了。“白了”软软的,也还好吃,但比爬叉的味道稍差。

说这话,已是50年前的事了。

前几天,小区里新来了一名修树栽草管绿化的民工,听口音是我老家那边的。一问,果然,村北向阳河对岸洪福寺的,离我家不过3公里。谈起家乡的人、家乡的事、家乡的红高粱……倍感亲切。最后说起摸爬叉,我半是怀念半是炫耀:“别看我年纪大了,再拿把铲子摸爬叉,一晚十几只还不是个事。”小伙子

憨憨地笑,淡淡地说:“老叔您‘out’了,现在不用铲子,改现代化了。”我大惑:“捉一个小小的知了猴子,还‘现代化’?怎么个‘化’法?”“很简单的。在离地约一米高的树干上,用透明胶带绕一圈粘上。由于胶带太光滑,爬叉无法越过,就只能停留在胶带下面,您只需提罐捡拾就行了。一棵树少则几只,多则十几只甚至几十只都有过的,比小铲挖效率高多了。”稍作迟顿,小伙子又补充道:“捡拾的时间有讲究:去早了,‘睡懒觉’的会漏网;去迟了,‘积极分子’又变成知了不好吃了。”

没想到,摸爬叉这样的“雕虫小技”,竟然也要与时俱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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