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记忆

作者: 何龙飞2020年03月17日美文推荐

小时候,我家穷得叮当响,过年吃猪肉是莫大的奢望。父母顶多能挤出点钱,在乡场或杀猪匠家里割十来斤肥肉过年用。当我见到较为富裕的农家杀年猪的场景后,便心里不平衡了,渴望着自家也能杀年猪,狠狠过上一把吃年猪肉的瘾。然而事与愿违,我家在艰苦中煎熬着。

父母与我一样,盼着能杀年猪。在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到户后的第三年,母亲买来猪仔饲喂。一年劳碌下来,那头猪长到260多斤。腊月里,我家终于宰杀了第一头年猪。父亲叫杀猪匠把猪肉分成了一块块,且骨、肥肉、瘦肉分离,肥肉作白板肉,瘦肉做瘦肉包或灌香肠。

随着左邻右舍及亲朋好友的陆续到来,母亲的炊事更忙碌了。好在,来帮忙的妇女们分工合作,把厨房的事办得有条不紊。我人小,做不来家务活,就看热闹,跟在父亲身后沾喜气。

是吃刨汤肉的时候了。有的安桌、摆筷、放碗、瓢羹,有的端菜、倒酒、舀饭、吆喝。大家围桌而坐,在父母“动筷”声响起后,纷纷下箸。咸菜回锅肉、酸萝卜炒肉丝、麻辣血旺汤、爆炒猪肝腰花……佐之以饭,越吃越香。俗话说:无酒不成席。杀年猪这天,还要喝点酒,让气氛更热闹喜庆。于是,父亲带头斟酒、拉家常、行酒令,亲情友情变得更浓烈。

饭后,还要在热锅里烙白板肉皮,去掉黑黄皮层后码盐待炕;打理猪内脏,尤其是肠子,准备灌香肠。妇女们切肉、洗肠,备花椒、盐、菜油、白糖等作料,装肉,用麻丝系紧,一切有条不紊。

晚饭时,父母再邀大家来吃,还会喝些酒助兴,将杀年猪、吃刨汤肉的喜悦氛围营造到了极致。我格外珍惜这难得的打牙祭机会,吃得饱足,舒服、满意之情溢于言表。夜深了,父母送走客人们,疲倦至极,领着我倒头便睡。当晚的梦,分外香甜、美妙。

杀年猪不单是我家的盛事,还是乡亲们的乐事。邻居、亲朋杀年猪了,我也跟着享受欢乐与美味。这不同凡响的年味,成为我抹不去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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